环境规制对技术创新的影响研究

曹楚楚

摘 要：近年来，环境问题已成为我国政府和公民都十分关注的问题，对环境方面的研究也非常热门。以我国2005—2015年30个省市大中型工业企业的省际面板数据为样本，就环境规制对技术创新产生何种影响做具体的回归分析。结果证明，环境规制与技术创新符合先降后升的U型曲线关系。起初，较低的环境规制水平还不足以促进技术创新，以抑制作用为主，随着环境规制水平的提高，环境规制对技术创新的影响转变为正面作用。人力资本水平、收入水平、外商直接投资和行业利润率对企业技术创新起积极作用，证实了波特假说的成立。因此，要制定合理的环境规制政策，提高人力资本水平，加大引进外资力度，提供对企业环境规制的补贴，使环境污染防治和经济发展实现同步。

关键词：环境规制;技术创新;U型曲线;文献综述

中图分类号：F124.3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3-291X（2022）18-0053-03

一、选题背景

改革开放以来，我国经济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向前发展，近几年经济总量更是达到了世界前列。但是在经济高速发展的同时，片面追求经济发展速度也带来了很多外部性问题，对我国经济发展产生了负面影响。从耶鲁大学等联合发布的《环境绩效指数报告》来看，我国的环境质量在被统计的180个国家和地区中排名靠后。可见，我国经济虽然发展速度喜人，远高于其他国家，但经济发展与环境问题的冲突日益凸显，且呈不断增加趋势，环境问题也反过来制约了经济的发展。面对巨大的环境压力，如何实现区域人口、资源、环境和经济的协调性发展是我国必须要解决的现实性问题。为了验证环境规制与技术创新之间的关系，本文利用我国2005—2015年30个省市大中型工业企业的省際面板数据，就环境规制对技术创新的影响做了具体的实证研究，目的在于为我国转变经济发展方式，提升环境规制绩效提供理论基础和政策借鉴。

二、文献综述

（一）环境规制的定义和测度方法

1.环境规制的定义。环境规制，是指由于环境污染的非经济性质，有关部门采取一定措施来规范企业的生产行为，大力推广绿色经济的做法。学者们对环境规制根据自己的标准进行了不同的分类。张平等（2016）把环境规制分为基于成本的环境规制和投资型环境规制，得到结论：不同类型环境规制对生产革新有不同的效果[1]。彭星等（2016）对环境规制进行了分类，分为经济激励型、命令控制型和自愿意识型环境规制。研究发现，命令控制型的环境规制并没有非线性作用。相反，经济激励型、自愿意识型环境规制会提高企业的生产创新能力，让企业实现经济结构转型[2]。童健、刘伟、薛景（2016）对环境规制进行分类，分为控制型环境规制和市场型环境规制[3]。原毅军、谢荣辉（2014）认为，环境规制不单单是政府的责任和工作，每个公民也应该有环保意识，负有环境规制的责任和义务，并对环境规制进行分类，分为正式环境的环境法规和非正式的监管制度，政府和公民都应该有所作为[4]。

2.环境规制的测度方法。目前学术界关于环境规制的测度方法，主要有以下四种。第一，用污染治理投入的衡量方法。用污染治理投资支出、污染减排成本和政府环保支出来衡量环境规制强度。比较常用的是污染减排成本。张成等（2010）通过计算治理污染控制设施的运行成本来测量环境规制的强度。张成（2011）以污染控制投资支出占总成本的比例来测度环境规制的强度[5]。第二，用污染物排放量的衡量方法。张成等（2015）依据单位污染物的排放量，用“三废”的变化率，来计算环境规制的水平。同时排污费也经常应用于环境规制强度的测量[6]。彭星、李斌（2016）用单位GDP排污费收入来衡量环境规制。第三，用综合评价的衡量方法。以不同污染物的排放量通过综合指数方法来构建来衡量环境规制强度。该综合体系由一个目标层（环境规制综合指数）、三个评价指标层（废水、废气、固体废弃物）和若干个单项指标构成。如钟茂初等人（2015）主要采用综合指数法，通过加权五个单项指标来计算综合指数：二氧化硫去除率、烟尘去除率、粉尘去除率、废水排放达标率、固体废物综合利用率[7]。除了综合指数方法，综合评价也包括环境法律法规、环境规制监督等。Low（1992）就用地方颁布的环境规制法令数量来度量环境规制强度[8]。第四，用替代指标的衡量方法。用经济发展水平、人均收入、能源消耗及能源效率作为替代指标来衡量环境规制强度，其中最常用的是人均收入水平。Antweiler et al.（2001）采用人均GDP 水平衡量环境规制，即随着人们收入的上升，对该区域的环境规制强度也会增强。

（二）技术创新的测度方法

1.基于生产技术进步率的测度方法。生产技术的进步率可以用Malmquist生产率指数和Luenberger生产率指数测量。张成等（2011）采用麦氏生产率指数来衡量技术进步，将TFP分解成技术进步、技术效率和规模经济，结果发现，我国30个省份的工业部门的生产率增长主要是由技术进步引起的。官建成等人（2009）用规模效率这一指标来衡量我国新兴产业的规模结构，发现中国高新产业各分支产业规模状态不佳，结构不完善[9]。

2.基于技术创新投入的测度方法。技术创新投入包括人力及财力的投入，由科研人员数量及占就业人员比重、研发投入资金及占工业生产总值比重来测度技术创新。研发投入资金越多，说明企业的技术创新能力越强。宋文飞、李国平、韩先锋（2014）选择行业人员数量和研究开发投入支出来测度工业生产创新投入的多寡[10]。谢荣辉（2017）用各省份研究与开发内部支出总额作为衡量指标，测度技术创新水平[11]。

3.基于技术创新产出的测度方法。技术创新产出能力主要表现为技术创新对经济增长的贡献和企业产出创新成果的能力，由专利申请数量和科技成果来测度技术创新能力。刘伟、童健、薛景（2017）用工业行业大中型企业的专利申请数代表工业行业技术创新活动的产出[12]。

（三）环境规制对技术创新影响的文献回顾

关于环境规制和技术创新之间的关系，一直以来都没有确定的答案。学者们众说纷纭，各抒己见。根据本文的总结整理，环境规制对技术创新的影响总体而言有以下四个观点。

1.传统学派以新古典经济学为基础，认为环境规制不利于技术革新。环境规制也导致企业资金转移，资金更多地投入在污染控制上意味着企业将减少对技术创新的资金投入，不利于技术进步，阻碍了企业全要素生产率的提高。Levinsohn等人（2003）认为，环境规制不利于技术进步。他们以美国的造纸工业为例，说明在政府较高的环保投入下，该工业的生产水平还是很低，并没有进步[13]。

2.环境规制对技术创新起积极作用。环境规制迫使企业大力进行技术革新活动，提高生产效率，尽可能减少环境规制带来的机会成本。Porter and Linde（1995）认为，合适的环境规制政策对技术创新是极有益处的。Jaffe and Palmer（1997）[14]&Campbell（2003）[15]学者通过实证分析，验证了“波特假说”，发现增加一定的环境规制强度对生产技术创新是有益的。

3.环境规制对技术创新无显著作用。Becher（2011）认为，环境法规的出台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美国部分产业的发展，可影响程度微乎其微，没有太大影响[16]。Conrad & Wast（1995）举了德国重工业的例子，也说明了环境规制对企业技术创新无明显作用[17]。

4.环境规制对技术创新影响是不确定的。李玲等（2012）根据污染程度的不同将企业分为轻度、中度、重度污染企业，但各个企业污染轻重不同，对生产创新水平的影响也不同[18]。张成（2011）则分区域，从西部、中部、东部三个地区研究环境规制强度，研究发现，在中东部较发达地区，环境规制水平恰当;在不发达地区，环境规制水平较低，尚未对技术创新产生积极作用。蒋伏心等人（2013）从直接、间接两个角度研究环境规制水平对生产技术革新之间的影响，认为政府应通过制定合理的环境规制政策对技术创新产生积极作用[19]。李婉红（2013）则主要以我国粗放型工业为例，研究环境规制强度对绿色技术创新的影响[20]。同时，证明了波特假说的条件性，具有深刻的指导意义。

（四）文獻述评

因此，环境规制与技术创新的关系没有得出一致的结论，仍待商榷。多年来，学者们对两者之间的关系并没有因技术方法的改进而统一，相反的，学者们对不同区域、不同行业、不同领域的研究得出了不同的结论，使环境规制与技术创新关系的争论更加激烈。现有研究大多集中于对各行业、各区域层面的环境规制影响，从大中型工业企业角度来研究环境规制的很少。

参考文献：

[1]  张平，张鹏鹏，蔡国庆.不同类型环境规制对企业技术创新影响比较研究[J].中国人口·资源与环境，2016，（4）：8-13.

[2]  彭星，李斌.不同类型环境规制下中国工业绿色转型问题研究[J].财经研究，2016，（7）：134-144.

[3]  童健，刘伟，薛景.环境规制—要素投入结构与工业行业转型升级[J].经济研究，2016，（7）：43-57.

[4]  原毅军.谢荣辉.环境规制的产业结构调整效应研究——基于中国省际面板数据的实证检验[J].中国工业经济，2014，（8）：57-69.

[5]  张成，陆旸，郭路，等.环境规制强度和生产技术进步[J].经济研究，2011，（2）：113-124.

[6]  张成，郭炳南，于同申.污染异质性——最优环境规制强度与生产技术进步[J].科研管理，2015，（3）：138-144.

[7]  钟茂初，李梦洁，杜威剑.环境规制能否倒逼产业结构调整——基于中国省际面板数据的实证检验[J].中国人口·资源与环境，2015，（8）：107-115.

[8]  Low P，Yeats A.Do “dirty” industries migrate？[J].World Bank Discussion Papers，1992，（159）：89-104.

[9]  官建成，陈凯华.我国高技术产业技术创新效率的测度[J].数量经济技术经济研究，2013，（10）：19-33.

[10]  宋文飞，李国平，韩先锋.价值链视角下环境规制对R&D创新效率的异质门槛效应——基于工业33个行业2004—2011年的面板数据分析[J].财经研究，2014，（1）：93-104.

[11]  谢荣辉.环境规制、引致创新与中国工业绿色生产率提升[J].产业经济研究，2017，（2）：38-48.

[12]  刘伟，童健，薛景.行业异质性、环境规制与工业技术创新[J].科研管理，2017，（5）：1-11.

[13]  Levinson A.Environmental regulations and manufacturers’ location choices：Evidence from the Census of Manufactures[J].Journal of Public Economics，1996，（1）：5-29.

[14]  Jaffe A.B.，Karen P.Environmental regulation and innovation：a panel data study[J].The Review of Economics and Statistics，1997，（4）：610-619.

[15]  Campbell N.Journal of environmental economics and management[J].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Business and Economics，2003，（2）：129-140.

[16]  Becker R.A.Local environmental regulation and plant-level productivity[J].Ecological Economics，2011，（12）：2516-2522.

[17]  Conra D.K.，Dieter W.The impact of environmental regulation on productivity in German industries[J].Empirical Economics，1995，（4）：615-633.

[18]  李玲，陶鋒.中国制造业最优环境规制强度的选择——基于绿色全要素生产率的视角[J].中国工业经济，2012，（5）：70-82.

[19]  蒋伏心，王竹君，白俊红.环境规制对技术创新影响的双重效应——基于江苏制造业动态面板数据的实证研究[J].中国工业经济，2013，（7）：44-55.

[20]  李婉红.环境规制强度对污染密集行业绿色技术创新的影响研究——基于2003—2010年面板数据的实证检验[J].研究与发展管理，2013，（6）：72-81.

Research on the Influence of Environmental Regulation on Technological Innovation

CAO Chu-chu

（Zhejiang Sci-Tech University，Hangzhou 310018，China）

Abstract：In recent years，environmental issues have become a concern of the Chinese government and citizens，and the research on the environment is also very popular.Taking the inter-provincial panel data of large and medium-sized industrial enterprises in 30 provinces and cities in my country from 2005 to 2015 as a sample，a specific regression analysis is made on the impact of environmental regulation on technological innovation.The results show that environmental regulation and technological innovation conform to the U-shaped curve relationship that first falls and then rises.At the beginning，the low level of environmental regulation was not enough to promote technological innovation，and the main inhibitory effect was;with the improvement of the level of environmental regulation，the impact of environmental regulation on technological innovation turned into a positive effect.Human capital level，income level，foreign direct investment and industry profit rate have positive effects on enterprise technological innovation，which confirms the establishment of Porter’s hypothesis.Therefore，it is necessary to formulate reasonable environmental regulation policies，improve the level of human capital，increase the introduction of foreign capital，and provide subsidies for environmental regulation of enterprises，so that environmental pollution prevention and economic development can be synchronized.

Key words：environmental regulation;technological innovation;U-shaped curve;journals review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