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叉学科视阈下书法学科建设的现状与机遇
2022-07-13颉江泊
⊙ 颉江泊
一、交叉学科建设的背景与现状
2020年12月,国务院学位委员会、教育部按照《学位授予和人才培养学科目录设置与管理办法》的规定,决定设置“交叉学科”门类(学科门类代码为“14”),交叉学科成为继哲学、经济学、法学、教育学、文学、历史学、理学、工学、农学、医学、军事学、管理学和艺术学之后的第14个学科门类。交叉学科的设置是为了顺应新时代社会发展对高层次创新型、复合型、应用型人才的需求。一般来讲,科学上新理论、新技术、新发明的出现经常是在学科的边缘或交叉点上,交叉学科的建立是在新的时代背景下将学科建设推向更深层次、更高水平的具体举措。2021年8月,教育部公布了完成备案的学位授予单位(不含军队单位)自主设置的二级学科和交叉学科名单,截至2021年6月30日,全国共有160所学校设置了549个交叉学科。从当前交叉学科的建设与发展来看,主要集中在计算机科学、人工智能学科、机器人学科、大数据学科、生物医学工程等前沿学科与自然学科上。当然部分高校在文史哲与艺术学之间也进行了有力的尝试和推进,笔者选取部分高校在文史哲与艺术学之间的自设交叉学科名单(见表1):
表1 部分高等院校自设交叉学科一览表
从表格中可知,此番公布的交叉学科名单中涉及美术学学科或书法学学科的院校并不多,当前高校自设交叉学科所涉及一级学科中有美术学的院校仅有景德镇陶瓷大学,而且主要偏向于工艺美术类方向。设立与书法有关的交叉学科的院校有西南大学和济南大学,其中西南大学2014年获批建立“中国文字与书画艺术”交叉学科博士点,该博士点下设书法艺术、中国书法与古文字、中国古代书法史论、中国古代绘画史论四个研究方向。济南大学在文学院下设的一级学科中国语言文学、社会学、应用经济学下设书法学方向硕士点。由此可知,交叉学科的试点仅停留在硕士与博士阶段,从学科建设的角度讲,这给书法学科自身建设提出了新的要求,同时也为书法学科建设提供了一定的潜在的发展空间和机遇。
二、交叉学科视阈下书法学科建设的现状
(一)教学目标的交叉性与教学实际单一性的矛盾
近年来,各大院校书法专业的设立如雨后春笋。尤其是近五年来,教育部累计批准66所高校新增书法本科专业,其中2017年新增15所高校,2018年新增16所高校,2019年新增11所高校,2020年新增12所高校,2021年新增12所高校。截至2021年3月份,全国共有139所开设书法专业的高等院校,但不同院校的书法专业因其初设专业时的背景不同,书法专业的学科组织归属各异,这也使得各院校书法专业的教学目标和专业培养目标不尽相同。总体上讲,当前各院校书法专业的培养目标基本聚焦在培养具有专业书法素养的综合性人才上,旨在培养能够在文化艺术行业从事书法创作、书法教育、书法研究、艺术市场经营、文博考古等工作的高级专业人才。具体来看是“书法+”的培养目标,表现出书法学科与其他相关学科交叉培养的目标。但笔者在搜索整理各院校书法专业课程设置时发现,各大院校书法专业课程设置大同小异,主要是书法史、各书体技法训练、篆刻等方面的课程,表现出教学目标的交叉性与教学课程设置单一性的矛盾。虽然部分院校在书法专业之下会分不同的培养方向,如中国美术学院书法学分书法与篆刻、书法学与教育方向,但在其课程设置中关于教育学的课程只有书法教育史,并没有设置关于教育教学法的相关课程,一些院校的部分课程设置停留在远景规划阶段,并未有效落实。
在硕士、博士研究生培养方面,以开设交叉学科的西南大学为例,该校在美术学院设立了中国文字与书画艺术博士点,属于一级学科中国语言文学下设的二级学科博士点,其目标为“培养政治立场坚定、学术素养深厚、学术作风严谨、科学研究扎实、艺术实践创新的高水平中国书画创作、中国书画理论、中国书画教育研究人才”,倡导“心怀本土,放眼国际”的教育理念。该博士点的学科核心课程有中外文献研读、中国文字与书画艺术交叉研究、出土文献综合研究,但是培养目标中的“中国书画教育研究人才”在其课程设置中并未有对应课程。此外,部分院校会依据院系教师的专业特长分设个别有特色的课程,但这种课程的设置具有不稳定性,会因专业教师的调动或离任而被迫停设,这也是当下书法学科建设体系中一个值得关注的问题。总之,当前书法学科建设中课程设置的有效性和科学性还与交叉学科的整体要求存在较大的差距。
(二)基层学科组织体系与交叉学科建设之间的矛盾
焦磊先生曾言:“当前我国高校学科发展模式仍由单一学科发展模式所主导,在森严的学科组织壁垒下,学科与学科之间的交互十分有限,学科交叉尚处于局部偶发状态,学科之间的互涉散见于部分高校的个别学科领域,以松散的局部调试为主。”[1]这是当前交叉学科中存在的现象,在书法学科建设中同样存在类似问题。以首都师范大学为例,首都师范大学中国书法文化研究院为中国高校中首个系级建制的书法学科教学科研单位,主要招收培养硕士、博士研究生,但2020年该校新增设的书法本科专业却建立在初等教育学院,该学院以“小学教师教育”为特色,其小学教育专业是国家首批特色专业。据该校相关章程介绍,书法学本科专业依托“首都师范大学中小学书法教育研究中心”,在中国书法文化研究院的支持下设立。如此,该校的书法本科生培养、硕博士研究生培养依托一个研究中心,横跨两个院系,书法学科的设置囿于高校基层教学研究组织的原因,被划分到不同的教学组织载体下。由此可以看出,交叉学科融合发展的理念并未形成,这种既存的学科组织机构严重制约了新型学科的发展,“固化的学科组织结构逐渐形成结构惰性与壁垒,阻碍着高校有效整合校内学科资源,使其难以逾越学科鸿沟联合培养复合型人才、开展交叉学科研究”[2]。同样,还有一些院校的书法专业“寄生”于其他院系,如在美术学院、文学院、文化传媒学院等下属的学科组织体系之下,随着大学新增专业与学科组织机构的不断扩增,学科制度逐步成熟且愈发趋于严格,既有学科成熟的学科建设标准和范式加速了学科的分化,无形中挤压了书法学科的建设。事实上,一些院校的书法学科的实际承担教师只有几人而已,书法学科建设多停留在理论构建层面与远景规划阶段,难以在实践中推进学科的设置与建设,形成了重创立不建设的现象,甚至出现了因学科带头人工作调动等原因书法专业停办等现象。更有甚者,由于师资原因,院校先成立了书法硕士或博士的培养点,却未建立本科阶段的教学培养。这种“倒序”的学科建设机制,从侧面反映出书法学科在自身建设中的薄弱之处,这些都是书法学科建设起步晚、自身建设不完善与现行基层学科组织体系壁垒造成的。
(三)交叉学科视阈下书法学科建设研究理论准备不足
近年来关于书法学科建设的相关研究有所突破。如2014年、2018年首都师范大学、郑州大学先后举办的“高等书法教育论坛”,再如2020年11月举办的“纪念沙孟海诞辰一百二十周年全国‘书法学’学科建设与发展学术研讨会”等。这些论坛主要围绕高等书法教育问题与书法学科建设问题进行研讨,取得了一定的理论成果。在知网主题词中输入“书法学科建设”进行搜索,关于书法学科建设的文章多达170余篇。综观这些文章,学者们多聚焦于书法学科自身建设的基础研究、书法学科升级的理论支撑等方面。如吴彦颐在《视野、立场与方法:书法学学科建设的三个维度》中主要从“书法学学科定位与研究范围、书法学学科历程与学理梳理、书法学学科构建的逻辑路径三方面”[3]进行深入的剖析和探索,旨在推动书法学转型升级,扩充学科张力;李培根在《书法学学科的交叉思考》中“结合书法学学科发展现状,针对书法学学科存在的‘精英式’教育方式与社会需求相脱节的境遇,提出了书法学学科建设应当基于学科交叉协同发展的新观点”[4];陈韵竹从“博学、博通、会通、融通四个阶段曾探索过国内高校书法学科的未来发展趋势,为进一步推进书法一级学科的落实和不断增强书法文化的国际话语权和国际影响力,提出了一定的方案”[5];宋廷位在《书法学学科建设的探究》中从学科建设与责任担当的角度,论述了“书法学学科建设需要在理论建构方面努力,必须加强自身建设、理论建设、自身的学科建设”[6]。此外,《中国书法》《大学书法》等杂志也先后推出关于书法学科建设的专辑,但学界从事书法相关交叉学科研究的人相对较少,当前对与书法有关的交叉学科建设的研究主要停留在跨学科的研究上,没有实现书法学与其他学科之间的真正融合。客观上讲,交叉学科重在学科之间融合出新,而非学科间或课程设置间的简单叠加或拼凑,否则也就违背了交叉学科设置的真正初衷。王子微在《跨学科交叉在书法领域的拓展》一文中主要论述了书法学与文化产业、金融学之间进行交流互动的重要性,指出“将书法市场的研究向更深、更宽的领域拓展,并为其存在方法论的多元化发展提供方向,为我们更深入地了解当下社会影响艺术、文化发展的各种内外驱动因素提供新的视野”[7]。范荟在《交叉学科视野下的高等书法教育发展》一文中从社会学的角度入手,提出“在当前高等书法教育中,多数交叉学科还未受到足够重视,在观念意识、人才培养、课程设置上存在诸多问题”[8]。祝帅在对祁小春教授的新著《古籍版刻书迹例说》(以下简称《例说》)评论中,以《作为交叉学科的书法出版研究》为题,指出《例说》一书的出版,“让我们看到接受现代学术训练的学者对于版本学这门学科在现代学术语境中的新发展和新贡献,同时也促使我们思考现代学术制度与中国传统学术方法的兼容性等一系列问题”[9]。祁小春教授从中国人民大学本科毕业后,曾留校工作于图书馆古籍研究所,这为其奠定了坚实的文献学与目录学功底。他在日本京都立命馆大学学习和任教期间,又大量接触古籍文献,其研究成果《例说》是对书法学、传播学、图书馆学、文献学和出版学多学科交叉融合研究的成功典范。但这只是交叉学案例的个案,并没有上升到交叉学科的理论论证与学术构建层面,因此,当前关于此方面的交叉学科建设研究的理论准备仍显不足。
三、交叉学科视阈下书法学科建设的机遇
(一)他山之石——其他交叉学科对书法学科建设的借鉴意义
关于书法学科建设借鉴其他交叉学科建设的研究已有学者论及,如北京大学冯健着眼于跨学科比较研究的视角,借鉴城乡规划学脱离建筑学而成功创建一级学科的经验,“从学科意识与学科体系、研究规范与理论导向、学科范式与多元方法、标准规范与学科内核、紧随时代与任务带动等方面讨论了书法学科建设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10]。这是工科类专业学科对书法学科建设借鉴启示的案例。从学科建设的相似性上讲,笔者认为,教育学在交叉学科建设中的经验更具借鉴意义。
从教育学交叉学科自身发展情况看[11],它已逐渐形成了自己独特的研究领域与研究范式,从碎片化发展走向体系化建设,学科内部建设与社会建制逐渐完善。以教育学内、外立场为分类依据,可以将现有的教育学学科群划分为三类:第一类是教育学自身分化、拓展所形成的学科,即教育学专门学科,如教育学原理、教学论、课程论、德育原理等;第二类是以教育学立场与其他学科立场对话交流为基础,通过方法、理论等层面的交叉而形成的学科,即教育学交叉学科,如教育管理学、教育经济学、教育史学、教育社会学、教育心理学等;第三类是以教育学自身为研究对象的学科,如元教育学、教育学史等。[12]借鉴教育学学科群的划分,从书法学科群来看,也可分为三类:第一类是书法学本体分化所形成的学科,如真、草、篆、隶、行临摹与创作,篆刻临摹与创作等;第二类是以书法学立场与其他学科立场对话交流交叉而形成的学科,即书法学交叉学科,如书法教育学、书法传播学、书法经济学、书法史学、书法美学、书法社会学、书法心理学等;第三类是以书法学自身为研究对象的学科,如中国书法史学、外国书法史学、书法文化学等。在这种交叉学科的框架构想下,一些有实力的院校可在大文科与艺术学科的支撑下,进行深度融合和发展,打破现有学科之间的障碍,从学科组织体系上进行重新整合,破除封闭的学科准入制度,学校在顶层设计中建立一个融合、科学的配套制度。从学生层面讲,学校应该在课程设置上创新教学内容,而不是进行碎片化知识的简单叠加,研发出一套真正属于交叉学科的教材;从教师层面讲,学校应该建立一套完善的教师聘任、学术成果认定、职称晋升、资源分配、学术深造制度,以此保障和促进书法学科的建设,切勿只创不建。侯怀银认为:“多数教育学交叉学科的形成,不全是由于教育学自身发展壮大、知识外溢而开拓的新领域,而是在其他学科滋养下形成和发展起来的。”[13]书法学交叉学科也是如此,需要文、史、哲方面的学科滋养才能壮大,在新的时代背景下,更需要经济学、社会学、传播学等学科的助力才能更好发展。书法学科建设因其起步晚,在其他学科面前显得势单力薄,在交叉学科建设与兴起的大背景下,加强自身学科的建设,与其他学科广交叉、深融合,有望在交叉学科建设的大背景下融合发展,走出属于自己特色的学科建设之路。
(二)现实之需——新时代背景下“书法+”的多元需求
根据2017年1月教育部、财政部、国家发展改革委关于印发《统筹推进世界一流大学和一流学科建设实施办法(暂行)》的通知(以下简称《通知》)精神,新一轮学科建设中应该“突出学科交叉融合和协同创新,突出与产业发展、社会需求、科技前沿紧密衔接,深化产教融合,全面提升我国高等教育在人才培养、科学研究、社会服务、文化传承创新和国际交流合作中的综合实力”。这为书法学科建设提供了良好的政策机遇,书法学科作为新兴学科,应该抓住新一轮学科建设的契机,加强书法学科与文、史、哲等相关学科的协同融合发展,以社会现实需求为指导原则,形成书法与考古、古文字、鉴定与修复、策展与设计、拍卖与市场、教育与传播等学科方面的新型交叉学科体系。在现有学科体系下,努力完善书法学自身学科体系建设,争取形成书法学交叉学科建设,完善书法学科本科、硕士、博士的招收培养体制。在当前书法专业的硕士、博士研究生招收培养中,一些院校已经打破原有的专业限制,跨学科招收研究生,这是书法学科建设进程中的有益尝试。这种跨学科招收培养研究生的模式极大地弥补了部分书法专业本科生文化课基础薄弱的不足。因为在现行考试制度下,书法专业学生被划归到艺术类考生中,进入高等院校的大部分学生主要是因文化课成绩低“被迫”选择书法专业,文化教育的短板与书法学科自身对文化素养的高要求形成明显的矛盾,书法学作为交叉学科建设中的本体学科,要培本固元。只有将自身学科基础打扎实,才能与更多的学科和方向进行交叉融合。因此,为了进一步推动书法学科交叉融合的力度,可以在现行教育教学体系下进行大胆改革,尤其是在综合性院校内,书法专业可在本科一年级后从非书法专业学生中选拔一些对书法有基础和潜力的学生,这样也会在书法学生之间形成一定的交叉融合模式。
(三)政策支持——抓住新一轮学科建设的机遇
《通知》指出,一流学科建设高校应具有居于国内前列或国际前沿的高水平学科,学科水平在有影响力的第三方评价中进入前列,或者在国家急需的学科中优势突出,具有不可替代性。书法作为中国优秀传统文化的精粹,其民族特色不可替代。此外,《通知》中还指出一流学科的遴选条件之一为:“在文化传承创新方面,能够传承弘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能够增强文化自信,具有较强的国际文化传播影响力。”书法学科在传承弘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历史使命与责任中任重道远。因此,有条件的院校应该以此为契机,做好顶层设计,加大书法学交叉学科的专项支持力度。从国家层面上讲,书法学科建设要立足全局,整合现有资源,在大力推进新型学科交叉融合的同时,对传统文、史、哲学科领域中交叉学科适当政策倾斜,扶持弱势学科,形成各类交叉学科协同发展的良好局面。对现有书法学二级学科的归属进行科学调整,优化书法学的下属学科,从国家政策层面助推现有书法学科的学科组织体系建设,加强书法学科建设的考核与评价,促进书法学科自觉提升与良性发展。支持有条件的院校进行学科交叉试点建设,形成学科行业内成功经验的整理与分享,用心培育书法学科建设的良性发展,同时做好书法学科建设的反思,接受社会监督,及时研究书法学科发展的基本原理和普遍规律,着眼于未来,努力建设具有中国特色的书法新学科体系。
余论
书法学科建设起步较晚,近年来专家学者在学科建设方面的努力主要集中在书法学科自身建设与学科升级上。在交叉学科大融合的新时代背景下,应该以书法学科所特有的中国文化属性为支点,在此轮学科建设中主动出击,树立大学科理念,聚焦新时代教育发展的新要求、新形式,与其他相关学科进行深度交叉融合。这样才能处理好书法学科自觉发展与自然发展的关系,在全面提升传统文化与传播优秀中国传统文化的使命召唤下,走出属于书法学科特色的新型交叉学科之路。
注释:
[1]焦磊.推动高校学科交叉融合向纵深发展[N].中国社会科学报,2021—08—27.
[2]焦磊.推动高校学科交叉融合向纵深发展[N].中国社会科学报,2021—08—27.
[3]吴彦颐.视野、立场与方法:书法学学科建设的三个维度[J].中国书法,2021(2):172.
[4]李培根.书法学学科的交叉思考[J].大学书法,2021(4):58.
[5]陈韵竹.博学与通贯——从书法文化传播视域看书法一级学科建设[J].大学书法,2019(2):54—59.
[6]宋廷位.书法学学科建设的探究[J].中国书法,2021(2):176.
[7]王子微.跨学科交叉在书法领域的拓展[J].美术文献,2020(7):19.
[8]范荟.交叉学科视野下的高等书法教育发展[J].艺术教育,2021(7):155.
[9]祝帅.作为交叉学科的书法出版研究[J].中国书法,2018(9):206.
[10]冯健.书法学科建设的跨学科借鉴——来自城乡规划学的启示[J].中国书法,2019(24):189.
[11]侯怀银,原左晔.教育学交叉学科在中国发展的回顾与展望[J].大学教育科学,2021(5):9.
[12]叶澜.立场[M].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8:21—22.
[13]侯怀银,原左晔.教育学交叉学科在中国发展的回顾与展望[J].大学教育科学,2021(5):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