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叉学科视野下书法研究的独特性
2022-07-13向净卿
⊙ 向净卿
一、目前书法研究存在的问题
学术研究属于高等书法教育、书法学科建设中的重要环节,甚至可以说是生命线。但是,目前从事学术研究的生力军却因为教学体系、就业动机等问题,必须花大量时间和精力用于创作实践,这无疑在很大程度上影响到了书法研究的学术积累。
当然,书法研究也取得了很多成绩,但与其他学科相比,深度还不够,体系相对薄弱,问题意识还显得不够深刻;开放性还不够,与别的学科之间的交流明显不足,其他学科对书法研究的认可度明显不高。
而且,书法研究与美术史研究的区分度还不明显,书法研究常常与美术史纠缠在一起。书法研究的独特性还没有凸显出来,这样也就影响了书法学科的发展。著名哲学家卡西勒认为:“每门科学都必须成为知识总体中的一个部分,但又必须在这个总体的范围内要求一项特殊任务,而且它必须用代表这门特定科学的一种方法去完成这项任务。”[1]也就是说,一门科学或学科的成立,其标志是:具有特殊的研究对象、特定的科学方法,且这些方法是这门学科独有的。
目前的书法研究与美术史研究的共通性多、差异性小。因而,从事美术史、美学、艺术理论的学者可以凭借美术史的方法随意介入书法的研究,这就使得书法研究的边界模糊化。书法研究方法的独特性没有得以彰显,也就使得书法成为一门学科的合理性、合法性受到挑战。
书法究竟有没有区别于美术史论的独特研究对象与研究方法?并且这些研究方法是书法学科独有的吗?我们的答案是肯定的,但这取决于我们如何研究书法、从什么视角研究书法、研究书法的什么内容。
二、书法交叉学科研究的两个“面向”与书法研究的独特性问题
学术研究的核心是问题意识,就书法研究而言,我们应该始终反思问题意识方面的问题。只有在问题意识方面下足功夫,我们才能挖掘书法的独特研究对象,寻找区别于美术史的独特研究方法。目前的书法研究主要以书法史为主,书法美学的研究还比较薄弱。因此,我们要积极思考书法研究存在的问题,这当然也与前述论及的学术积累有密切关系。
笔者认为,书法研究应该积极面对交叉学科的研究趋势,要从交叉学科的研究中去探索书法研究对象与研究方法的特殊性。[2]
就目前的书法研究看,已经有一些交叉学科的研究成果。总结来看,有面向传统和面向当下这两种交叉学科研究路径。
面向传统的交叉学科研究,是指以解释历史传统为目的的研究。比如,结合传播学、社会学、人类学或者地理学等的交叉研究,从各侧面揭示了书法发展史的某种规律。不过,这里所举的交叉研究与美术史领域的交叉研究共通性多,独特性少。美术史也可与传播学、社会学、人类学、地理学等进行结合,所以这类结合并不能体现书法学科的独特性。
美术史的研究特色是“读图”,书法史的特色是“读字”。因此,要从“读字”方面入手才能发现书法史研究的特色。“读字”视角的交叉研究可以从文字形态演变、写本与物质性、书写审美的影响因素等角度展开。[3]这些视角分别对应于书法与文字学、历史文献学、美学的交叉领域。这类交叉研究会使得书学具有特定的对象,使得书法研究具有独特的研究方法,并且这些研究方法仅仅在书法这个学科才有效。在这些领域,书法研究已经蜕变为书写研究,我们从书法的视角转换为了“读字”与“书写研究”的视角,这与美术史的“读图”视角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就此而言,书法研究对象、研究方法具有相当的独特性。而且这些领域的书法研究,既要求研究者具有一定的书写能力、书写经验,也要求研究者在“书写领域”长期耕耘,十年磨一剑,这样才能具备良好的问题意识。目前从事该类视角下的交叉研究的人员比较少,成果不突出,因此可开展的空间非常多。
面向当下的交叉学科研究,是以现代学术理论来诠释书法的特征,突出书法在当代学科视野中的意义。如符号学视野下的书法,书法与伦理学、政治学、教育学的关系,书法与文学艺术、绘画的关系,等等。目前这些领域已经取得一些成果,但还不够。这类研究也与美术学的交叉研究区分度不大,不能使得书法研究具有明显的独特性,其方法也并不是书法研究所独占的。
还有一种面向当下的交叉研究,如书法心理学、书法情感表达机制、身体观念、隐喻机制、时空观念等,书法在这些领域体现出与美术的明显差异,这就使得书法的这类交叉研究具有独特性,其方法也与美术史的研究大不相同。该领域的研究已经有诸多学者涉猎[4],并且取得了许多成绩,但是仍然还有很多研究空间,可以拓展和深入。
书法研究可以在前述这些使得书学具有独特性的交叉领域大有作为,拓展与深化这些领域,将非常有益于书法研究的科学化、体系化。这将使得书法学科的独特性体现出来,同时会使得人们更加坚信,书学成为一门学科具有相当的必要性、合理性和合法性。
三、从面向传统的交叉研究看书学研究的独特性
如何从交叉学科的角度进行研究,以体现书法研究的独特性,是一个开放的话题。本文将以面向传统的交叉研究中具有书法独特性的内容为例,来展现这种研究何以是可能的。
前文已经提到,这种研究主要位于三个领域内:文字学、历史文献学、美学领域。在这三个领域进行交叉研究都能体现书学的独特性。在这类书法研究中,我们不仅仅可以解决书法发展史的规律性问题,而且也能为其他学科领域提供一定的帮助。
不过,长期以来形成的“书法”意识、研究书法的问题意识,都把书法研究局限于“书法”本身,把与书法密切相关的延展问题忽略了。产生该问题的原因在于,人们一谈到“书法”二字,便想到艺术,尤其是经典艺术,从而遮蔽了书法的第一层含义——书写。当我们谈书写时,就可以产生一系列的问题意识,比如:书写在文字产生、演变和发展过程中的影响机制,特别是书写的规范性、便捷性和美观性等对文字演变的影响;[5]书写与物质文化(集中在出土文献方面)的关系,这其中包括书写者身份的研究,书写文本与书写对象的研究,书写方式与外部环境的关系,书写风格与文化传播的关系等;书写与门类美学、一般美学理论的关系,例如,最近谈得比较多的“日常书写”,其研究意义不仅仅在于书写与技术的关系、书写与经典诞生的关系,而且在于什么是经典,经典的构成要素是什么,我们为什么把这一类书写看作是经典的,是什么塑造了我们对于经典的看法。换句话说,我们应该如何去讨论经典书法的标准问题。标准的建立是个历史过程,这个过程可以讨论,但是书法的标准具体是什么?是否可以讨论?这些问题还需要去澄清。
这里面涉及一般美学的理论,如果仅仅局限于传统书法美学的概念框架,那么这些问题就很难有深入的展开。一般而言,审美标准的影响因素有生物法则、生活习惯、审美偏好以及技术素养等,书法美学应该着力在这些方面展开讨论,而这些内容的研究其实与书写有紧密的联系。从广泛意义看,书写的生成机制,经典的形成,中华民族文化艺术的地方性、特殊性,应该是书法研究、书写研究的一个重点。
但是人们不禁要问,基于这类问题意识的研究究竟属于艺术史(书法)研究还是属于其他学科如文字学、历史学、哲学的研究?是否这类研究已经超出书法研究的范围?诚然,这类研究属于交叉学科或者跨学科的范畴,游离于艺术史与其他学科之间。随着学术的发展,学科之间的对话越来越紧密,而学科之间的界限也越来越模糊,这类现象不仅存在于理工科,也存在于人文社会学科领域。因此,我们应该打破旧有的学科划分界限,突破这种划分对于我们研究问题的限制,重新厘清一些陈旧观念:只要是对古代历史的研究大有裨益的,不论是何种角度的切入,都应该积极鼓励和尝试。当代学术研究正在提倡“新文科”的概念,这个概念强调要以问题为导向来整合学科,而不是以学科为导向来“切割”问题。
因此,结合文字学、历史文献学以及美学的书写研究,是书法研究向纵深发展的一条可行性路线。书法研究不能故步自封,总局限于所谓经典艺术作品、历史名家,而是应该敞开胸怀,与其他学科领域进行对话,共同参与到古代社会生活史、美学观念的探索中去。这样的书法研究才能真正形成一种学科意识。换句话说,要打破人为的学科划分的壁垒,不要畏惧所谓交叉学科或者跨学科的知识门槛,要以超学科的态度来对待书法研究。
但这样一来,就存在一个疑问,即前述研究领域为什么要由或者可以由书法研究者来完成?或者说书法研究者能够做些什么,书法研究者的核心竞争力在哪儿?要回答这个问题,得从这些研究领域的性质说起。如上这些研究领域都与书写密切相关,比如:其一,文字尤其是古文字的发展演变在规范化、美观化(匀称性、对称性)以及便捷性方面都与书写紧密相关;其二,古代的文献在宋代之前都是手写本,大量的石刻文本也与书写密切相关(而就算印刷术广泛应用后,也还有大量手抄本或石刻文本传世);其三,在书写与艺术生成机制的问题域上,书写也有主导意义。最为重要的是,在这些领域之内,书法研究者对于“书写”具有敏锐的嗅觉,能对问题的推动起到非常重要的作用,这是其他学科的研究者所不具备的特长。
当然,如上的这些研究领域或许也有诸多空白,需要研究者尤其是书法研究者们去深度挖掘。
如上交叉学科领域的研究使得书学明显区别于美术史,这些领域的书学研究对象与研究方法都具有独特性。我们应该重视这些领域,科学化、系统化地去整理相关成果,并进一步开拓新的方向。在出土文献日益丰富的今天,这些工作对于书法学科建设尤其具有重要的意义。
四、一个面向传统的交叉学科研究的个案——结合文字学的书写研究
书学研究可以在文字书写方面大有可为,比如通过书写研究考察古文字形体演变规律,帮助古文字的辨识、文物的辨伪等。下文以结合文字学的书写研究为例来看如何展开面向传统的交叉学科研究。
(一)古文字演变过程中的书写研究
古文字的发展比较复杂,形体演变经历了许多阶段,从最早可见的甲骨文、金文、战国文字到秦代小篆。每一个阶段还可以细分为很多小阶段,每个小阶段也都有许多问题值得关注。总体看来,文字演变发展的趋势与书写的规范性、美观性与便捷性紧密相关。越往后的形体,规范性、美观性与便捷性就越强。“在整个春秋战国时代里,秦国文字形体的变化表现在字形规整匀称度的不断提高上。……秦国文字有时为求字形的规整匀称,使笔道变得弯曲起来,……有时又为了同样的目的,并为了书写的方便,使笔道变得平直起来……”[6]书写的规范性、美观性与便捷性是左右古文字演变的重要因素。
这里面涉及方方面面的问题。例如,从商周的甲骨文到春秋战国文字尤其是秦系文字,其演变规律是否主要是从不规则、不匀称到规则、匀称?从秦系文字到隶书是否主要是从不便捷到便捷?这些演变规律的驱动因素是什么?这类问题都很值得研究。
文字发展过程中也有一些微观的问题值得注意。例如文字演变时往往产生一些因形近而混同的偏旁或字形,如早期甲骨文的(甫)(《合》7897)与后期甲骨文的(叀)(商.粹 34《甲》),从字形上看,就有“混淆”的情况。[7]从书写的角度去总结这些混同现象,或许会有利于对古文字字形的分析与理解。
随着出土文献特别是简牍文献的不断面世,战国文字尤其是秦系文字、楚文字的面貌呈现出多元化的趋势,这给书体发展比如隶变的研究带来许多机会。古体文字是如何蜕变成今体文字的,这是一个非常值得重新审视的领域。例如,“秦篆汉隶”,这是通常对书法形体发展的认识,但是实际上,秦国早已经有隶书面貌的字体,如青川木牍。古体文字向今体文字演变的过程,并不是一蹴而就、直线发展的,而是呈一种复线形态,古体、今体往往出现在同一个时代,同时被使用。如清华简的主要字体是楚文字,较接近隶书形体,用笔和结体有很多偏向于今体,但还保留不少金文的偏旁和字形(郭店简、上博简、安大简也类似);而且清华简中有些篇目如《厚父》的字体大部分还属于较早的古体文字,接近金文。这些资料对于我们从书写的角度去研究汉字的形体演变很有帮助。
(二)古文字辨识中的书写研究
在某些情况下,书写研究对古文字辨识有重要意义。比如由于历史原因,早期青铜器有些人名被刮削,有些字难以辨认。春秋时期《齐侯镈》(或称镈、齐子中姜镈,现藏中国国家博物馆),其中有三处涉及旧释读为“”的字:齐辟鲍叔之孙、跻仲之子“”;“”保其身;鲍子“”曰。该字的释读一直有争议。最近有学者通过对比其他青铜器上的“国”字,发现该字与“国”字的“笔迹”十分接近,于是将该字释为“国”,进而解决了春秋时期齐国的世系问题。因此,古文字领域中有较多书写研究者可以展开工作的地方。只不过,如果书法研究者不了解古文字研究中存在的问题,那么就很难产生类似的问题意识。
这些领域需要书法研究者注意收集相关材料,培养敏锐的学术嗅觉,对出土文献要多予以重视。如上,关于《齐侯镈》中“”字的分析,学者实际上是通过类似于图像学的思维方法来加以论证的,这在古文字释读中具有一定的典型性。
交叉学科领域划分表
杨频《图像学视角与书法史学研究中的“文献图像化”问题——以袁安碑、袁敞碑系列问题新考为例》一文[8],通过书写研究,将过去被释为“字”的字,重新释读为“敞”,从而解决了称谓问题。作者在文中就运用了图像学的运思方法。从本质上看,这种“图像学的运思方法”就属于书写研究的范畴。书写研究在文字学领域还有许多其他类型的应用,如通假字中,有音通与形通两类,而形通与书写有密切关系。古代文献中,经常有“循”与“修”通假的情况,因为“循”与“修”形近,易讹误。类似的由于字形相近而通假的现象,可以归类进行深入研究。
因此,书写研究在文字辨识中非常有意义,只不过对于书法研究者而言,需要积极去接触文字学研究成果,形成问题意识,以便施展“书写”的特长。
(三)文物辨伪与书写研究
一般而言,书法研究者都具有丰富的书写经验,对于古代书迹、书家都比较熟悉,对于作品的风格、年代或许有一个大致的评判,这对古代碑帖的辨伪有一个很好的导向作用。
2019年,在河南省驻马店石龙山上一块大石砬上发现了被认为是东汉的《张氾请雨铭》石刻,铭文载于一份《金石研究》的新办刊物上。辛德勇先生曾在河北师范大学发表题为《〈张氾请雨铭〉辨伪》的演讲,认为此石当属伪刻。其后,辛德勇先生将演讲的文字整理稿也就是“伪刻”的论证过程刊登于其个人微信公众号“辛德勇自述”上。辛先生认为,《张氾请雨铭》的边廓不见于其他碑铭、铭文文本陋劣生涩、铭文的纪年方式古史不载、篇章结构逻辑不清、“奉诏求雨”过程荒诞、秋雨时日不对。但是辛先生并没有对铭文的字迹进行考察,也就是从书写的角度来分析该碑刻的真伪。本文认为,完全有必要从书写、书刻角度对该碑的真伪进行进一步辨析。
其次,书写研究可以对文献的断代起着一定的作用。例如,张涌泉《敦博本〈注心经〉抄写时间考》一文认为,该文本中许多俗字多是宋、元以后才产生的,进而推断该文本可能“是元代以后甚至近人补抄的”[9],并非原来莫高窟藏品。
总之,当书法研究更多关注其他学科的进展,并从书写的角度去看问题时,便有许多工作可以展开,进而与其他学科进行对话。[10]而在学科日益细分的今天,其他学科的工作者未必能有书法研究者这般“阅读线条和结构”的直觉,因此书法研究者在这些领域就有参与甚至主导这些研究的必要性。这类问题使得书法研究明显区别于美术史研究。
结语
传统书法研究的核心都集中在书法史、风格史方面,而书法美学的研究稍微薄弱。传统书法研究的根本着眼点在于对艺术本身的思考和研究,目的是探索书法史的艺术规律、艺术特征,研究对象的核心是书法史,而产生该类研究的问题意识也就是基于所谓的“书法”研究。这类研究的意义就在于,积累书法史材料,解决书法发展史中的规律性问题。但与此同时也会存在问题,即对于其他与书法有一定关系的领域,或有一定的疏远。
另外一方面,学术研究不同于一般教材的书写,教材的书写只要求对普通的、公认的历史知识展开陈述。学术研究则需要一定的问题意识,该问题意识能够推进对古代社会的认识。本文无意否认传统的艺术史、书法史及书法理论的研究方式,而是着意提示,应多关注与书法学科交叉的领域,进而产生一些对经史文献、出土文献的解读有益的研究。这对于书学而言,也是一个很好的拓展和提升的契机,也是书法学科能够证明自己具有生命力的一种方式。最为根本的是,交叉学科的视角能够推进我们对书法研究与美术史研究根本区别的认识,从而使得书法研究的特殊性凸显出来,为我们进一步论证书法学科的应有地位提供依据。
如果说美术史研究的特征是“读图”,那么书法研究的特征便是“读字”。国际上,近几十年来的美术史学科的学术发展倾向有二:其一是偏向物质文化史(抑或重人类学、社会学等);其二是偏向美术考古(或重历史学的可视化论证)。同样,书法史研究的倾向,也可以偏向于发挥自己的特长——“读字”、书写研究。美术史的上述两种倾向已经蔚然成风,而书学界的书写研究倾向还待兴起。
注释:
[1]卡西勒.启蒙哲学[M].顾伟铭,等,译.济南:山东人民出版社,1988:334.
[2]祝帅.书法:先谈“学科”,再谈“跨学科”[J].大学书法,2021(6):54—55.张捷.书法跨学科研究的类型、途径和前景[J].大学书法,2021(6):56—57.向净卿.书法跨学科研究的两种面向[J].大学书法,2021(6):57—59.冯健.书法跨学科研究:现状、困境与展望[J].大学书法,2021(6):59—60.
[3]向净卿.书法跨学科研究的两种面向[J].大学书法,2021(6):57—59.向净卿.结合“国学”课程的书学学科的“新展开”:从文字书写、文本文献到美学思想[G]//中国书法家协会,编.全国第二届高等书法教育论坛论文集.郑州:河南美术出版社,2018:155—164.
[4]向净卿.书法跨学科研究的两种面向[J].大学书法,2021(6):57—59.
[5]裘锡圭.文字学概要[M].北京:商务印书馆,2013:69—70.
[6]裘锡圭.文字学概要[M].北京:商务印书馆,2013:69—70.
[7]刘钊.古文字构形学[M].福州:福建人民出版社,2006:109.
[8]杨频.图像学视角与书法史学研究中的“文献图像化”问题——以袁安碑袁敞碑系列问题新考为例[J].中国书法,2016(5):60—68.
[9]张涌泉.敦博本《注心经》抄写时间考[J].汉字汉语研究,2018(1):411.
[10]成联方.简化字能用于书法创作的历史证据与现实依据[J].文艺论坛,2019(3):122—1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