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症肺炎120例多重耐药菌感染情况及影响因素分析
2022-07-12张惠民杜旭升范亚莉李建英
张惠民,杜旭升,范亚莉,李建英
(西安市中心医院呼吸与危重症医学科,陕西 西安710004)
重症肺炎属于临床中发生率较高的疾病类型,其发病机制复杂,患者可表现为精神萎靡、低血压、呼吸衰竭、休克等症状,病死率高[1]。抗菌药物为治疗重症肺炎的主要方法,然而其应用不合理可促使耐药病原菌的发生与传播,并可提高多重耐药菌(Multidrug-resistant organism,MDRO)的发生率,增加治疗失败风险,使患者医疗负担增加[2]。虽然目前关于MDRO感染危险因素的研究较多,但是不同医院MDRO感染情况具有一定差异[3]。因此,本研究纳入重症肺炎患者120例,对本院患者的病原菌感染、耐药情况以及MDRO感染影响因素进行了分析,以期为重症肺炎患者的初始经验性治疗以及早期识别提供参考。
1 资料与方法
1.1 一般资料 纳入2018年1月至2021年10月我院收治的120例重症肺炎患者,男76例,女44例,年龄26~78岁,平均(53.12±14.49)岁。患者均知情同意,本研究经审查符合伦理学要求。病例纳入标准:均经影像学、临床体征等综合诊断,确诊为重症肺炎[4];年龄≥18周岁;资料完整;痰培养阳性。排除标准:伴其他感染性疾病;恶性肿瘤;真菌、病毒等其他病原体所致肺炎;非感染性肺炎;结核病史;肝肾等脏器功能严重不全;精神障碍者;妊娠或哺乳期女性。
1.2 观察指标
1.2.1 重症肺炎患者MDRO感染情况及耐药性:严格执行无菌操作,采集患者清晨痰液样本,进行细菌培养24~48 h,并使用美国BD Phoenix 100微生物鉴定药敏分析仪对病原菌类型和耐药性进行检测。其中标准菌株包括大肠埃希菌ATCC25922,肺炎克雷伯菌ATCC49619等。分析MDRO感染患者的革蓝阴性细菌(Gram-negative,G-)和革蓝阳性细菌(Gram-positive,G+)分布以及耐药情况。
1.2.2 重症肺炎患者MDRO感染危险因素分析:由经过专业培训的调查员收集患者的临床资料,包括年龄、性别、体重指数(Body Mass Index,BMI)、住院时间、发热时间、疾病类型、吸烟、入院前抗菌药物使用频次、侵入性操作时间、基础疾病、抗菌药物联用情况、抗菌药物使用时间、碳青霉烯类药物使用。将对≥3类抗菌药物耐药的患者纳入MDRO组,<3类的患者纳入对照组,比较两组的临床资料。使用二元Logistic回归分析影响重症肺炎患者MDRO感染的危险因素。
其中疾病类型包括社区获得性肺炎(Community-acquired pneumonia,CAP)和院内获得性肺炎(Hospital-acquired pneumonia,HAP)。入院前抗菌药物使用频次中以≥3次/年作为分界点[5]。侵入性操作包括气管插管、导尿管、中心静脉置管等。基础疾病包括糖尿病、高血压、高脂血症、慢性阻塞性肺疾病(Chronic obstructive pulmonary disease,COPD)等。抗菌药物联用情况包括无、2种以及≥3种。
2 结 果
2.1 重症肺炎患者MDRO感染情况分析 120例重症肺炎患者中,MDRO感染37例(30.83%),分离病原菌株176例。其中MDRO菌株49株(27.84%),主要以鲍曼不动杆菌、金黄色葡萄球菌、铜绿假单胞菌、肺炎克雷伯菌为主。见表1。
表1 重症肺炎患者MDRO感染情况分析
2.2 多重耐药G-耐药情况分析 重症肺炎患者多重耐药G-对于常用抗菌药物均表现出一定的耐药性,其中对头孢他啶、头孢吡肟等的耐药性最高,见表2。
表2 多重耐药G-耐药情况分析
2.3 多重耐药G+耐药情况分析 重症肺炎患者多重耐药G+对于青霉素、克林霉素、红霉素等的耐药性较高,对万古霉素、替考拉宁、替加环素敏感,见表3。
表3 多重耐药G+耐药情况分析
2.4 两组临床资料比较 MDRO组和对照组在年龄、性别、BMI、住院时间、发热时间、吸烟、入院前抗菌药物使用频次、糖尿病、高血压、高血脂症、抗菌药物使用时间方面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均P>0.05)。MDRO组和对照组在疾病类型、侵入性操作时间、COPD、抗菌药物联用以及碳青霉烯类药物使用中比较,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均P<0.05)。见表4。
表4 两组临床资料比较
2.5 重症肺炎患者MDRO感染影响因素分析 HAP、侵入性操作时间、COPD、抗菌药物联用以及碳青霉烯类药物使用纳入二元Logistic回归分析中,赋值方法见表5。HAP、侵入性操作时间、COPD、抗菌药物联用以及碳青霉烯类药物使用均为重症肺炎患者MDRO感染的独立危险因素(均P<0.05)。见表6。
表5 赋值表
表6 重症肺炎患者MDRO感染影响因素分析
3 讨 论
细菌耐药是临床中面临的重要公共卫生问题,其中MDRO为感染防控工作中的重点和难点[6]。目前认为,对于重症肺炎患者,合并MDRO感染可明显增加治疗难度,危及患者生命安全[7]。重症肺炎患者MDRO的产生原因复杂,主要受抗菌药物使用、病情等多种因素影响[8]。通过早期识别MDRO感染高危的重症肺炎患者,可为抗菌药物的精准使用提供参考。关于重症肺炎患者多重耐药菌感染情况及影响因素的研究,目前尚存在争议,且不同地区、时期等均可影响重症肺炎患者MDRO的分布[9]。通过明确某院重症肺炎患者MDRO感染情况及影响因素,可为重症肺炎患者的治疗提供一定依据。
本研究发现,重症肺炎患者MDRO感染率为30.83%,并以G-为主,其中鲍曼不动杆菌占比最高。这可能是由于鲍曼不动杆菌属于条件致病菌,其在院内分布广泛,能够有效抵抗紫外线等的作用,杀灭较为困难等因素相关[10]。本研究发现,多重耐药G-对常用抗菌药物均表现出一定程度的耐药,尤其是对于头孢类药物。这可能是由于本院头孢类药物应用较为普遍等因素相关。此外,本研究发现,多重耐药G+对万古霉素、替加环素等敏感,提示对于多重耐药G+,临床中尚有较多的药物选择[11]。
本研究发现,与CAP相比,HAP患者更易发生MDRO感染,且为重症肺炎患者MDRO感染的独立危险因素。这可能是由于与社区相比,院内病原菌分布更为广泛且密集,患者长期住院下,可由于侵入性操作、基础疾病、激素等的影响,使机体免疫功能受到抑制,增加MDRO感染风险[12]。侵入性操作可影响机体生理完整性和防御功能,促使病原菌的入侵,随着侵入性操作时间的延长,可使患者MDRO感染风险明显提高[13]。
本研究发现,合并COPD为重症肺炎患者MDRO发生的危险因素,这可能是由于COPD患者常合并基础疾病,且易发生反复感染,在治疗过程中需要多次使用广谱抗生素、糖皮质激素、质子泵抑制剂等类型药物,增加MRDO感染风险[14];此外,COPD急性加重期患者常需通过气管插管等方法进行治疗,可影响呼吸道纤毛功能,促使气道损伤,进一步提高MDRO感染风险[15]。提示对于合并COPD的重症肺炎患者,应综合参考本院病原菌分布、耐药等情况,合理选择抗菌药物进行治疗,同时对激素进行合理应用,以减少MDRO感染风险,降低不良预后发生率[16]。抗菌药物的联合应用虽然能够明显抑制病原菌的增殖,但是随着抗菌药物数量的增加,对非致病菌的抑制效果增强,可影响机体口咽部菌群结构,促使病原菌定植,增加MDRO感染风险[17]。
碳青霉烯类药物属于广谱抗生素,其抗菌活性强,既往被作为G-感染患者治疗的最终防线,但是近年来的调查显示,细菌对碳青霉烯类药物的耐药率有所增加[18]。本研究发现,碳青霉烯类药物使用为重症肺炎患者MDRO发生的危险因素,这可能是由于碳青霉烯类药物可改变机体生态,促使菌群失衡,并在药物压力下,增加耐药菌株发生风险,提高MDRO感染率[19]。有研究发现,碳青霉烯类药物使用是导致鲍曼不动杆菌等多重耐药的重要因素,且随着药物使用时间的延长,MDRO发生率呈上升趋势。因此,在重症肺炎感染初期,可采用碳青霉烯类等广谱抗生素进行治疗,但是后期应根据患者的病原体检测结果,合理选择药物,进行降阶梯治疗,以减少MDRO发生风险。
综上所述,对于重症肺炎患者,尤其是HAP和合并COPD的患者,应尽量减少患者的侵入性操作时间、抗生素联合应用以及碳青霉烯类药物的使用,以降低MDRO发生风险。此外,临床中应加强医护工作者对感染防控的认知,注意手卫生、日常环境消毒,并严格开展无菌操作,以减少MDRO的传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