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积极老龄化视角下体育参与对流动老年人口社会融合的影响研究

2022-07-06盛克庆叶利琴

山东体育学院学报 2022年2期
关键词:积极老龄化

盛克庆 叶利琴

摘 要:随着我国城市化进程和地区间发展差异的深化,“家庭式”的跨区域人口流动中涌现出规模庞大的流动老年人群。如何促进该人群的社会融合,对于我国积极应对人口老龄化问题具有重要意义。从积极老龄化的视角出发,基于CLASS2018数据,首先对体育参与、社会融合和积极老龄化水平三者之间的相关性展开实证研究,其中采取典型相关性分析对社会融合和积极老龄化各自细分指标的显著程度进行了差异化分析;随后采用结构方程模型考察了主、客观支持在体育参与和社会融合主干关系中的中介作用。研究证实了体育参与、社会融合和积极老龄化水平三者之间存在正相关性,并指出流动老年人社会适应、生活自理水平和家庭保障程度在相关性验证中显著性最强。此外,体育参与对流动老年人口社会融合的影响的中介路径包括主观支持(身心健康)和客观支持(社会网络拓展)。结合上述研究结论,从社会协同治理、老年产业开发、家庭保障建设和老年心态更新四个方面提出了政策建议。

关键词:流动老年人口;社会融合;体育参与;积极老龄化

中图分类号:G80-05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6-2076(2022)02-0100-10

Influence of Sports Participation on Social Integration of Elderly Floating Population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Active Aging

SHENG Keqing, YE Liqin

School of P.E., Wuhan University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 Wuhan 430000, Hubei, China

Abstract:With the deepening of China's urbanization process and the development differences between regions, a large-scale floating elderly population has emerged in the "family" cross-regional population flow. How to promote the social integration of this group is of great significance for the authority to actively respond to the problem of population aging.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active aging, based on the CLASS2018 data, this paper firstly conducts an empirical study on the correlation between sports participation, social integration and active aging. The significance of subdivision indicators was differentiated; then, the mediating role of subjective and objective support in the backbone relationship of sports participation and social integration was examined using structural equation modeling. The study confirmed the positive correlation among sports participation, social integration and active aging, and pointed out that the social adaptation, living self-care level and family security level of the floating elderly were the most significant in the correlation verification. In addition, the mediating paths of the impact of sports participation on the social integration of the floating elderly population include subjective support (physical and mental health) and objective support (social network expansion). Finally, based on the above research conclusions, this paper puts forward policy recommendations from four aspects: social collaborative governance, industrial development for the elderly, family security construction and mentality renewal for the elderly.

Key words:floating elderly population; social integration; sports participation; active aging

《中國流动人口发展报告2018》指出,流动老年人口数量及占总流动人口的比重分别为1 778.4 万和8.01,相对2005年分别增长了6.43倍和4.17倍[1]。并且随着城镇化进程的持续推进、传统家庭养老观念影响、代际照料的延续、“家庭式”迁徙趋势形成、流动老年人口的数量势必会逐年上升。对于流动老年人口来说教育、生育、就业等阶段已经完成,其迁徙对于流入地的劳动市场、婚姻市场等造成的影响几乎没有[2],再加上该群体自身在身心素质、社会参与等方面处于相对劣势,易被视为少数群体而遭到忽视。同时相对于普通老年人口来说,流动老年人口在社会资源分配、生活质量和生活压力等方面更容易处于弱势地位[3],最终会影响其积极老龄化进程质量,这一庞大人群的生存状态应引起学界和政府部门的高度重视。社会融合的问题起源于西方移民问题研究。在我国有关社会融合相关问题探讨方面也主要集中于外来务工人群,流动老年人口本身属于流动人口,因为该群体的特殊性导致其面临的社会融合问题更加严峻。5E8B409B-B4DC-4773-B0B4-2A64C00DC7A5

随着世界卫生组织“积极老龄化”概念的提出,支持老年人对家庭、社区和社会的积极参与为促进流动老年人口的社会融合给予了理念指导[4]。国务院2019年发布的《国家积极应对人口老龄化中长期规划》将积极老龄化的战略进一步明确化和具体化,并上升到了国家战略的高度[5]。可见促进流动老年人口积极老龄化水平提高具有重要战略意义,而提升流动老年人口积极老龄化水平与该群体的社会融合程度密不可分。在以往的研究中,体育作为提升老年人健康水平、预防疾病、增强体质和保持良好心态方面的作用得到了广泛的证实。与此同时,近些年来越来越多的研究表明,体育参与在提高老年人健康水平的同时,也会拓展老年人的社会网络,进而从能力、意愿和途径等不同方面促进老年人进行社会参与[6]。可见流动老年人口想要打开社会融合的突破口,体育参与对于该群体来说不失为一种简单高效的途径。即猜想流动老年人口体育参与、社会融合程度和积极老龄化水平之间存在着一定的逻辑关系,并且其中可能存在着某种中介作用。然而,现有研究较多关注流动老年人口社会融合的基本特征和个体因素,对于体育参与、积极老龄化和社会融合之间相关性的实证研究,以及体育参与对社会融合的影响路径的研究都较为匮乏,而这对于促进流动老年人口体育参与、再社会化以及积极老龄化状态都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本文从积极老龄化和社会融合相关理论出发,基于中国人民大学数据调查中心组织实施的《中国老年社会追踪调查》(简称CLASS2018)数据,对流动老年人口的体育参与、社会融合和积极老龄化之间的关系进行实证研究。本文可能的边际贡献如下:

(1)以往研究较为关注流动人口的社会融合问题,但是综合考虑体育参与、积极老龄化和社会融合的实证研究较少。本文综合考虑三者之间的相互关系并进行实证研究,在当下积极老龄化政策背景之下具有重要意义。(2)本文将体育参与作为流动老年人口社会融合的解释变量,丰富了社会融合影响因素的研究视角。(3)深入探究体育参与对于流动老年人口社会融合的影响路径,并以此影响路径为基础进一步提出促进流动老年人口社会融合的四点政策建议。

1 文献综述与研究假设

现有研究关于流动老年人口的文献研究主要集中在健康医疗、公共服务、老年教育和文化养老方面,对于流动老年人口社会融合相关的实证研究相对较少。本文首先对影响流动(老年)人口社会融合的因素及其特点和积极老龄化的相关内容进行综述,然后对流动老年人体育参与与身心健康、人际网络建立与社会融合之间的关系进行综合梳理。

1.1 社会融合影响因素及其表征研究与积极老龄化相关概念

社会融合的研究源于美国学界关于跨境移民的社会融合研究,其主要观点归结为“多元文化论”和“熔炉论”,旨在为西方移民社会奠定多元文化共识[7]。由于不同的社会建构以及政治文化背景,研究学者结合我国具体环境进行了本土化修正。改造后的影响社会融合的主要因素主要表现在社会制度因素、文化环境因素和个人因素三个方面。面向社会制度因素,王春光[8]在有关外来务工人员社会融合的问题中提出,外来人口社会融合的问题究其根源是户籍制度和公共服务供给的问题,杨菊华[9]指出无论是制度、社区、家庭还是个人因素,影响流动人口社会融入的要素和户籍制度有着直接和间接的关系。可见在20世纪80、90年代城乡户籍制度不仅给流动人口打上了“身份模糊化”和“双重边缘化”的特征,同时公共服务供给制度也将这一部分人排斥在分享城市资源的行列之外,这些因素成为他们社会融入的屏障[10]。进入21世纪之后,随着城乡体制改革和城乡养老制度的不断发展完善,学者的研究视角逐渐切换到有关流入地社会文化环境的影响。有研究表明,如果流入地有较为包容的文化氛围,那么流动人口可以获得更好的城市体验,反之则会降低流动人口的社会认同[11]。对于流动老年人口来说,其乡土记忆和原生依恋程度更深,可见在文化包容性和开放性不强的流入地,其面临的社会认同体系的解构、建构和重建的危机更为严重。个人层面的影响因素主要包括年龄、收入、住房情况、学历、婚姻状况等方面 [12]。同时近些年来,主观维度方面如主观幸福感和心理健康水平也备受关注,两者之间呈现相互增益的效应[13]。总之,从集中于制度解释到注重文化环境解释再到注重个体特征层面,已有研究对影响社会融合因素的挖掘不断细化。然而,多数研究侧重于表面的“影响因素”分析,未能聚焦于变量间的因果关系分析,导致解釋力不强。此外,已有研究也缺乏对流动老年人口这一特殊群体的关注分析。

学者们关于流动人口社会融合表征维度方面的研究逐渐深入且全面。20世纪90年代到21世纪初,对于外来流动人口的研究主要集中于社会适应、社会交往和社会冲突方面。张文宏、雷开春[14]在探究城市新移民社会融合的研究中提出融合递进的理论,主张从经济融合、文化融合、心理融合和身份融合这四个维度进行社会融合的探究。悦中山[15]在研究农民工社会融合现状时提出要从经济融合、文化融合和心理融合三方面进行研究探索。同时杨菊华[9]的经济、社会、文化、身份“融入互动”说,周皓[16]的经济、文化、社会、结构、身份五维度说等等,都为研究社会融合的维度提供了新的思考。尽管学者们对融合的理解存在分歧,但是绝大多数认为,社会融合涵盖经济、社会、文化、心理等方面。经济融合是起点和基础,社会适应是广度,文化交融和心理认同是进一步的深化。大多数流动老年人口由于身处异乡,或面临政策限制、文化差异、社会资本薄弱和家庭负担过重这几类问题,结合该群体的特征和数据集的采样内容,本文将社会融合的表征维度确定为:社会融合-经济融合;社会融合-社会适应;社会融合-文化融合三个方面。

积极老龄化是世界卫生组织于1996年为了应对人口老龄化问题而提出的,由“成功老龄化”和“健康老龄化”迭代而来,体现了人们对人口老龄化认识层面的转变[3]。积极老龄化核心在于“积极”二字,主要内涵在于健康、参与和保障。“健康”是根本追求,主要包括生理、心理和社会等综合性健康机制。“参与”是实现途径,包括政治、经济、文化和社会生活等方面的参与,是老年人社会化的实现途径。保障是全面兜底,政府政策方面最低要保障老年人基本权益,最优要整合社会资源、提升社会福利以满足多元性的需求。社会保障和家庭保障方面的作用也不容忽视[17]。由此可见,积极老龄化强调老年人以乐观的人生态度继续参与政治、经济、文化和社会事务,以更好地融入社会生活,提高生命质量。前已分析社会融入的表征特点涵盖了经济、社会、文化、心理等多个层面,这与积极老龄化的内核要求不谋而合,并且从外延概念来看,积极老龄化概念涵盖了社会融合,由此提出假设:5E8B409B-B4DC-4773-B0B4-2A64C00DC7A5

H1:社会融合程度更高的流动老年人积极老龄化水平更高。

1.2 老年人体育参与与身心健康、社会关系之间的相关研究

早在20世纪七八十年代开始,世界主要发达国家就开始关注体育参与同老年人的健康问题。加拿大、美国在20世纪70年代即制订了“加拿大人健康新展望”“健康公民计划”等[18]。一直重视社会保障体系建设的欧洲部分国家也在1978年纷纷制定了欧洲版的“大众健康”[19]。Vern Gambetta[20]在1995年提出功能训练应用于老年人康复训练的理念,发现接受训练的老年人年通过一定强度的训练可以改善体质,正式训练活动也可以被非正式的训练活动所补偿。同时,在20世纪末和21世纪初阶段,我国很多学者提出关于体育锻炼和健康之间的正面效益关系。如体育锻炼有延缓衰老体征、有益心血管和代谢机能、增加机体有氧代谢的功效,对老年人口躯体健康具有极为重要的影响[21-22]。此外,近些年来也有大量研究表明体育锻炼活动对提升老年人心理健康水平大有脾益。20世纪末期有学者以上海市的老年人口为研究样本研究老年人体育锻炼后产生的心理效应,其中主要有“充实生活”“促进人际交往”“调节情绪”“丰富兴趣爱好”和“改善记忆”等有益的正面心理效应[23-24]。武晓兰[25]提出老年人进行科学的锻炼能增强老年人的体质,培养优良的个性品质,坚强的意志,心理耐挫能力和良好的情感,从而提高老年人的生命质量。

总之,国内外学者都通过一系列的实证研究得出体育参与对老年人身心健康方面存在着积极的正面效应。体育参与不仅存在以上效应,近些年来体育参与与社会融合两者之间的关系也受到了学者们的关注。仇军和钟建伟[26]提出体育参与的时间越长,参与过程中接触和结识到的人也会越多,积累的社会资本也越多,进而利于社会关系的构建。任海[27]提出由于体育具有社会参与性、社会互动性、社会学习型和社会组织性,所以体育能够促进乡—城移民的社会融入。由此可见,体育参与在促进个人交往、拓展社会网络和提升社会资本方面具有重要的意义。不仅如此,存在相当数量的实证研究表明[28],体育参与在促进社会交往、深化集体责任感、归属感和认同感方面有重要效益。而社会交往是移民向新环境过渡的重要中介因素,是个人嵌入社会的直接个人环境,是个人融入社会的桥梁。前已分析流动老年人口亟需在流入地建立新的社会关系进行社会融合,而体育参与自身又具备相关的支持属性,无疑会大大助力流动老年人口的社会融合,帮助流动老年人在流入地积累起独立于家庭组织的人际资本、社会关系网络,增强对于流入地的集体责任感和归属感。由此提出假设H2。而促成上述正向效益势必与前述体育参与对于身心健康的好处密不可分,由此提出假设H3。得到更多积极老龄化方面的支持的流动老年人口,其某些生活基本需要方面势必已经得到了满足,则更有利于其追求身心健康和社会交互。由此提出假设H4。

H2:体育参与程度越高的流动老年人口的社会融合程度越好。

H3:体育参与對流动老年人口社会融合的促进作用存在主观支持和客观支持,客观支持是通过体育参与拓展了社交网络和视野,有更多的机会和条件去接触社会。主观支持是帮助构建了良好的身心健康水平,形成了自身良好的自适应自调节体系。H4:得到更多积极老龄化支持的流动老年人口的体育参与积极性更高。

2 实证研究

2.1 数据来源

本文研究数据来源于中国人民大学数据调查中心组织实施的《中国老年社会追踪调查》(简称CLASS2018)。该数据集采用分层多阶段的概率抽样方法,选定县级区域(包括县、县级市、区)作为初级抽样单位,村/居委会作为次级抽样单位,调查对象为年满60周岁的中国公民,覆盖中国大陆28个省份。这项调查包括老年人的健康状况、照料需求、家庭结构、经济状况、社会保障、就业情况、老化态度等模块。总样本数为11 419人,样本对全国具有代表性。根据对关键问题“您的户口是不是在本区/县”的回答精确地从总样本中筛选出本文研究的主要样本——流动老年人口,剔除无回答、相关变量缺失的个案后,最后保留有效样本即总样2 477个。

2.2 研究方法

对于老年人体育参与程度与社会融合或积极老龄化之间的关联性的验证(H2和H4),本文采用相关性检验方法;对于社会融合、积极老龄化各自涉及的细分指标之间的相关性分析(H1),本文采用典型相关分析的方法;对于体育参与对社会融合影响路径的差异化分析(H3),本文采用结构方程建模的方法。

2.3 变量及其操作

本文关于体育参与、积极老龄化和社会融合的研究,设计采纳了如表1所示的具体变量。在进行实证分析时,本文对各变量涉及的细分指标进行线性插值以处理缺失值,并进而进行数据标准化,以及各指标在细分指标上的平均加权。

2.3.1 因变量

因变量1为流动老年人口社会融合,根据前文对于社会融合的相关综述,对不同维度社会融合的综合考察有利于更深入、立体地挖掘体育参与对社会融合不同层面的促进作用。因此,本文将主要的分析维度定为社会融合-经济融合、社会融合-文化适应、社会融合-社会适应三个方面,同时将身份认同和结构融合作为辅助分析方面。在经济融合方面主要选取了有关工作情况、经济来源情况、支出情况等相关问题;文化融合方面主要选取了有关活动参与、主动参与意向、宗教信仰、生活满意度等方面的问题;社会适应方面主要选取了饮食、交通出行、住房、语言、人群交流等方面的问题。

因变量2为流动老年人口积极老龄化水平,根据前文有关积极老龄化的相关综述可知,健康、参与和保障是其三大支柱,本文将主要的分析维度确定为健康方面、社会参与方面、家庭保障方面和社会保障方面。在健康方面主要选取生活自理程度、患病情况、身体健康状况等方面;在社会参与方面主要选取政治参与、经济活动和文化活动参与的相关问题;在保障方面主要选取家庭保障和社会保障两个方面的相关问题。5E8B409B-B4DC-4773-B0B4-2A64C00DC7A5

2.3.2 自变量

自变量为老年人的体育参与,根据表1所示指标衡量流动老年人口的体育参与情况。

2.3.3 控制变量

已有的研究成果表明,年龄、性别、城乡户籍属性、经济条件、受教育情况、婚姻状况、子女数量、是否随子女居住等对老年人的社会参与存在影响,本文中将其作为控制变量进行考察,同时进一步划分为家庭特征和个人特征。其中家庭特征:婚姻状况、子女数量、是否随子女同住情况等。个人特征:年龄、性别、城乡户籍属性、经济状况、受教育程度等。年龄部分将60~69岁的群体划分为低龄流动老年人口,将70~79岁的群体划分为中龄流动老年人口,将80岁以上的流动老年人口划分为高龄流动老年人口。

2.3.4 中介变量

本文的中介变量主要从支持程度即主观支持和客观支持两方面进行探讨。主观支持主要指流动老年人的自评身心健康水平,客观支持主要指流动老年人的社会网络拓展状况。

2.4 实证结论

2.4.1 体育参与度越高的流动老年人口社会融合程度越高

本文使用适用于两个分类变量均为有序分类情况的Kendall等级相关进行相关性检验。Kendall系数取值范围在-1到1之间,绝对值越大相关性越强。将流动老年人口体育参与情况和社会融合多个指标之间的相关性检验结果整理如表2:

如表2所示,体育参与同社会融合三个细分指标之间均在0.01级别相关性显著,且体育参与程度越高,社会融合程度越好。

2.4.2 得到更多积极老龄化支持的流动老年人口体育参与积极性更高

表3展示了体育参与和积极老龄化多个细分指标之间的相关性分析结果,细分指标包括患病情况、生活自理、家庭支持、养老收入、养老来源、社会关爱、基础设施等。如表3中所示多个指标均在0.01级别与体育参与之间存在正相关性。在如上细分指标的基础上,可知得到更多积极老龄化支持的流动老年人口体育参与积极性更高,尤其与流动老年人口的身体健康状况和家庭支持情况相关度大。此外,本文还发现养老收入来源与体育参与度之间没有明显关系。

2.4.3 社会融合程度更高的老年人积极老龄化水平更高

本节采用典型相关分析方法验证如上结论。本节对社会融合程度和积极老龄化水平的评估各自参考表4指标:

对以上指标分两个集合进行典型相关分析,结果如表5所示:

如表5所示,SPSS典型相关分析为社会融合和积极老龄化各自抽象了5组典型变量,并分析了5组变量之间的相关分析结果,显著性P值均小于0.05,表明社会融合和积极老龄化之间存在相关性。

进一步,由于典型变量从原始指标变量提取,因此如下表6、表7展示5组典型变量在两个集合上的标准化典型相关系数:

在表6、表7中,指标的标准化相关系数的绝对值越大,表明指标对典型变量的贡献越大。在第一对典型变量中,社会融合的社会适应指标和积极老龄化的生活自理指标对两个集合的典型变量贡献最大。这表明,在具有最高相关性的第一组典型变量中,老年人的社会适应和生活自理程度具有最重要的作用,这也间接说明了这两个指标对老年人的社会融合和积极老龄化的影响较为显著。同时,综合社区和家庭两个主体层次看,家庭保障(家庭陪伴、家庭支持)和社区保障(社会关爱、基础设施情况)与社会融合程度之间也具有较大增益效应。

除此以外,对第二组典型变量的观察还表明,老年人的经济融合程度和收入总和也具有较为显著的作用。

典型载荷是原始变量与提取的典型变量之间的相关系数。两次提取典型变量时,相关系数的差异性反映所提取典型变量的差异性,而典型变量之间差异性越大,表明其对样本信息的概括性越好。如表8、表9表示集合1和集合2的5组典型变量的典型载荷。总体上,本节典型相关分析对典型变量的5次提取之间差异性较大。

交叉载荷体现了原始变量与提取的典型变量之间的相关系数,表示原始变量被典型变量预测的可能性。该可能性越高,表示典型变量对原始变量的抽象程度越好。如表10、表11表示集合1、2各自5组典型变量对原始变量的相关系数。以相关系数绝对值大于0.5的标准,在5次典型变量提取中,只有第一组典型变量具有高于0.5的对原始指标的相关系数。对于集合1,该原始指标是社会适应;对于集合2,该原始指标是生活自理。这进一步验证了流动老年人的社会适应和生活自理程度在社会融合和积极老龄化中具有最显著的影响。

2.4.4 体育参与对流动老年人口社会融合的促进作用存在主观支持和客观支持

客观支持是通过体育参与拓展了社交网络和视野有更多的机会和条件去接触社会,主观支持是帮助构建了良好的心理健康水平。

已经验证体育参与程度越高的流动老年人口的社会融合程度越好。因此本节主要分析体育参与对社会融合的影响路径,即H3:体育参与对流动老年人口社会融合的促进作用存在主观支持和客观支持,客观支持是通过体育参与拓展了社交网络和视野有更多的机会和条件去接触社会。主观支持是帮助构建了良好的身心理健康水平,形成了自身良好的自适应自调节体系。

基于前述主觀效应和客观效应的影响路径假设,本文构建如图2所示结构方程模型:

如图2所示模型整体拟合情况良好。该结构方程模型采用近似误差均方根(RMSEA)和比较拟合指数(CFI)进行评价。可接收值为RMSEA<0.1(越小越好),CFI>0.9(越接近1越好)。该模型在class数据上拟合指标值如表12所示:

RMSEA=0.063,CFI=0.916,CMIN=3962.627(卡方值,X2),DF=85。其中,RMSEA<0.1, CF1>0.9,表示模型拟合满足可接收值要求。依据信赖区间法,本文检验如图2所示结构方程模型的主观变量和客观变量的bootstrap上、下界均不包含0,因此本模型所取主、客观中介变量均具有假设的中介效果。5E8B409B-B4DC-4773-B0B4-2A64C00DC7A5

在前述基础上,本文根据非标准化间接效果验证各中介变量对因变量影响程度。表13展示了各变量与细分指标的非标准化间接结果。此外,双尾显著性结果,所有指标均小于0.001,又一次证明了中介效果的存在。

3 结论与思考

3.1 结 论

本文对我国流动老年人口在体育参与、社会融合程度以及积极老龄化三方面的相互关联进行了多维度的研究。第一,体育参与对流动老年人口社会融合是存在正向影响的。第二,上述关系的促进机制包括主观支持和客观支持两个方面。主观支持表现在,体育参与能够帮助流动老年人口发展优良的身心健康状态,从而构建自身良好的自适应和自调节机制,从而使该群体具备参与到迁入地的政治、经济、文化和各种志愿活动中的能力和条件。客观支持表现在,体育参与的整个过程,有利于流动老年人口进行社会人际交往,建立新的社会关系网络,进一步积累新的社会资本,这些人际资源和社会资本方面的支持会进一步提升该群体在社会融合各个方面的积极性,从而为其积极老龄化水平提升构建良好的基础。第三,社会融合程度与积极老龄化水平呈正的相关关系,但是其内部各指标之间的增益效果存在明显的差异,如生活自理程度和社会适应对两个集合的典型变量贡献最大,即就社会融合而言,提升流动老年人口社会适应程度对其正向影響更大。就积极老龄化水平来说,提升流动老年人口的生活自理程度对其正向影响较大;积极老龄化中家庭保障(家庭陪伴、家庭支持)和社区保障(社会关爱、基础设施情况)与社会融合程度之间也具有较大增益效应。经济融合程度和流动家庭年收入总和也存在一定联系,表明家庭的经济支持对于社会融合的正向增益。

基于以上结论,本文提出如下四点建议对策以供参考:

第一,构建多元主体协同治理,建设老年人体育服务体系。完备的老年人体育服务体系是流动老年人口体育参与的前提基础。从我国户籍制度约束和公共服务供给不均衡的现状出发,对于流动人口的体育服务体系方面的建设更需要多元主体的参与。社区方面应定期进行集中统计本社区的流动老年人口群体,并将该群体纳入到社区公共体育服务体系之中,促进其社区体育参与行为。第三部门,须建设完善志愿服务体系,加强对社会体育指导员和志愿者的培养力度。政府部门方面,体育系统部门还应联合如财政部、卫生部以及住房和城乡规划等部门共建老年人口体育服务社会支持体系的建设格局。

第二,鼓励将健康、尊严和保障融入老龄产业的开发,生产符合老龄群体的体育设施用品。要以健康、参与和保障为指导理念,来开发有利于老年人适应新生活的产品[29]。老年人身体机能方面的特殊性,决定了该细分市场的定制化体育用品和体育服务都是存在市场需求的。现在社区的体育设施及环境配套更多是参考青壮年的需求设计的,由于老年人身体机能方面的特殊性,对其会存在较大安全隐患。政府应该大力支持该类体育产业发展,同时对于企业来说也能够带来经济和社会的双重效益的机会。

第三,加强对流动老年人口家庭方面的关爱和支持。本文研究结果表明,家庭的陪伴和支持对于流动老年人口社会融合具有正向作用,家庭总收入与经济融合之间存在较大关联。我国主要的养老模式还是家庭养老,亲属仍然是照料老年人的主体。亲属的鼓励支持、日常陪伴对于流动老年人口突破社会融合的心理障碍具有积极效应[30]。同时,制定相关“家庭支持性养老政策”减轻家庭在养老方面的经济负担,或是给流动老年人口提供再就业的机会,对于其经济融合方面将产生积极影响。

第四,流动老年人口须秉持继续社会化心态,适应社会角色转换,形成积极向上的体育生活方式。研究结果表明,体育参与主观支持表现在,能够帮助形成优良的身心健康状态,从而使该群体具备参与到迁入地的政治、经济、文化和各种志愿活动中的能力和条件。流动老年人口作为老年群体中更为特殊的流动群体,就更应保持开放的心态,充分认识到体育价值的多元化,以积极、健康、乐观向上的生活方式进行自我发展[31]。积极参加社区各种体育活动,增强身体素质。同时也应注重心理健康问题,主动向社会、家庭、朋友寻求心理方面的疏导、慰藉和帮助。

3.2 思 考

然而,本文的研究也具有一定的局限。其一,介于本研究采用的有关数据集的影响,本文关于流动老年人口社会融合、积极老龄化的相关指标方面的测度依据仍存在不足之处,后期对本领域进一步的研究可以采用专项的流动老年人口的相关数据集进行更为微观的相关性研究。其二,在对于样本选定方面,本文主要是以“您的户籍是否在本地”这个问题的相关回答来区分流动老年人口和非流动老年人口。然而这并非一个完美的标准,很多流动老年人口即使户籍已经迁入流入地很多年,但是在心理认同方面还是觉得自己是外地人;或者是户口刚刚迁入不久只是在迁入地生活了很短的一段时间,根据本文选取标准该人群却被定义为本地人。诸如以上类目的人群都应该纳入流动老年人口中来进行探讨。并且对于上述迁入多年来还是认为自己是外地人的流动老年人口,该群体此类心理的形成原因更应该加以深入分析,以此为流动老年人口社会融合相关问题的解决提供更具价值的借鉴意义。其三,虽然本文重点关注体育参与对于流动老年人口社会融合的影响,并阐述了主观支持和客观支持的促进路径,但是体育参与对于该群体社会融合的直接促进效应也具备研究价值和政策意义,今后有待进一步深入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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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21-03-01

作者简介:盛克庆(1963- ) ,男,湖北武汉人,博士,教授,研究方向体育理论、休闲体育、篮球。

作者单位:武汉科技大学体育学院,湖北 武汉 4300005E8B409B-B4DC-4773-B0B4-2A64C00DC7A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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