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基建对贸易强省建设的影响研究
——以安徽省为例
2022-07-04赵小强刘立平
赵小强 刘立平
(安徽工业大学 商学院,安徽 马鞍山 243002)
引言
上世纪90年代以来,我国加入了以生产国际分割为特征的国际循环之中,专注于从事全球价值链分工模式下的劳动密集型生产环节——主要是生产制造、加工装配等,成为最终产品的出口国,实现了出口贸易的高速增长。当前,我国出口占GDP比重接近20%,市场遍布230多个国家和地区①结合中国统计年鉴以及商务部部长助理任鸿斌在国新办举办的《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推动贸易高质量发展的指导意见》有关情况发布会上的发言所得。,是名副其实的贸易大国。然而尴尬的是,在参与国际循环的过程中,我国对外贸易大而不强,赚取的利润不高,形成了低端锁定效应,导致了贫困式增长[1]。为了推动我国产业向全球价值链的中高端攀升,挣脱低端锁定的“枷锁”,我国在作为贸易大国的基础之上提出推进贸易强国的建设。加快贸易强国的建设是我国经济高质量发展的重要目标之一[2],也是实现高水平、高质量对外开放的关键举措。而贸易强国的打造一定是建立在贸易强省建设的基础之上,唯有不断推进贸易强省的建设进程,才能让我国的贸易强国梦成为现实,否则贸易强国只能是“镜花水月”“空中楼阁”。因此,关注新时代贸易强省建设是一个重要的命题。然而,部分国家的贸易保护主义政策阻碍了多边贸易体制的发展,对全球经济贸易带来了巨大影响。雪上加霜的是,全球新冠肺炎疫情局势依旧严峻,与贸易保护主义形成叠加效应,引发了全球市场的不断萎缩,对我国贸易强国和贸易强省建设带来诸多挑战[3]。
进入“十四五”以来,我国政府不断加快推动新型基础设施建设(新基建),旨在进一步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4-6]。对外贸易高质量发展作为经济社会高质量发展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研究新基建对贸易强省建设的影响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现有研究对贸易强省建设[7-8]、基础设施建设与进出口[9-10]、新基建与贸易升级等议题给予了较多关注[11-12],但关于新基建与贸易强省建设的相关研究还比较缺乏。虽然现阶段安徽省对外贸易规模较小,属于贸易小省,但贸易强省绝对不是少数贸易规模大省的专有品,贸易规模小省也能成为贸易强省。安徽省的对外贸易发展相比东部沿海城市,仍存在显著差距,不仅无法为贸易强国建设提供良好基础,也难以满足新时代安徽省打造内陆开放新高地的现实诉求。因此,对外贸易仍然是安徽省经济发展中的一项短板,如何补齐这一短板,是安徽省经济发展过程中的一项重要议题。因此,文章以安徽省为例,采用2012年到2019年16个城市的面板数据,借助空间计量模型以及门槛模型来分析新基建对安徽省贸易强省建设的影响,并提出安徽省贸易强省建设的政策建议。本研究可能存在的贡献有两点:一是采用空间计量模型基于外商投资视角以及技术创新视角对新基建推动贸易强省建设的机制进行了深入研究;二是通过门槛模型实证回答新基建对贸易强省建设的影响是否存在边际报酬递减的情况。
一、理论分析与研究假设
随着全球科技革命的深入演进,新基建对贸易发展的影响愈加突出。从贸易成本的角度看,新基建可以大大增加出口企业信息搜寻的便利性,显著降低出口过程中的信息搜寻、沟通交流、贸易协调等一系列交易成本[13];从贸易市场的角度看,新基建能够打破出口企业与目标市场之间的物理时空界限,增加贸易主体之间的可贸易性,有效拓展贸易市场[14];从贸易分工的角度看,新基建有利于消除出口国和进口国之间的信息不对称,从而深化全球贸易分工与协作,促进贸易增长[15]。由此,提出假设1。
假设1:新基建可以推动贸易强省建设进程
实际上,新基建不仅可以促进出口贸易规模的增长,还能通过外商直接投资提升出口产品质量,促进出口技术复杂度的提高[16-17]。这是因为外商投资对出口产品的复合技术含量和国内技术含量均有显著的促进作用[18]。与此同时,对不同国家外商投资的引进,会引入更多的先进产品,这将进一步优化进口产品结构。因此,外商投资的引进是促进对外贸易升级的关键。特别是对于一个处于经济转型期的发展中国家来说,基础设施尤其是新基建是吸引外商投资的重要基础条件。数字经济背景下,新基建越完善,吸引外商投资的能力就越强,新基建对贸易升级的影响就越显著。另外,创新要素在各个区域之间的流通需要有相配套的基础设施的支持,而新型基础设施可以为创新要素的流通提供便利,使创新要素更为高效的在不同区域之间流通,促进知识与技术的跨区域扩散,进而形成技术溢出效应,推动各地区的技术创新进程[16]。因此,可以认为新基建会通过吸引外商投资以及促进技术溢出效应的形成来影响贸易强省建设。由此,提出假设2。
假设2:外商投资以及技术创新是新基建影响贸易强省建设的中介变量
基础设施建设是支持经济和社会各项事业发展的基础和保证,其发展情况直接影响到经济发展的“速度”与“质量”。基础设施质量更是对外贸易发展的关键决定因素[19]。我国多年来的建设实践表明,如果基础设施的建设严重落后于经济发展水平,会成为阻碍经济发展的“绊脚石”,因此国家不断加大对基础设施的投资力度。数字经济时代,完善的新基建体系是推动经济社会高质量发展的重要保障。不过需要注意的是,无论是新基建还是老基建,基础设施建设都存在投资大、周期长、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资金等投入的特点。如果基础设施投资过度超前,就会占用其他产业或者部门发展需要的资源,带来负外部性,从而影响整个经济社会的发展。换言之,在经济发展的不同阶段,基础设施投资对经济发展的影响可能同时存在“激励”和“挤出”两种效应,其最终影响可能呈现非线性特征[20]。从新基建与对外贸易的角度看,追加新基建投资能够对贸易发展产生“激励”效应,但伴随着经济环境的不断变化,可能存在追加新基建投资并不能产生对贸易发展的“激励”效应的情况,反而会在一定程度上对贸易发展产生“挤出”效应。因此,新基建与对外贸易发展的关系可能也是非线性的。由此,提出假设3。
假设3:新基建与贸易强省建设之间存在门槛效应
二、模型设定与数据说明
(一)模型设定
在运用空间计量方法分析新基建与贸易强省的关系之前,首先需要对相关变量进行空间自相关检验。在空间计量分析中常用全局Moran′I指数以及Geary′sC指数进行空间自相关检验,Moran′I指数以及 Geary′sC 指数的表达式如式(1)(2)所示。由于两种方法具有不同的优势,为了更加全面地分析相关变量的空间自相关性,文章综合考虑两种方法的结果。
直接忽略空间效应去研究新基建对安徽省贸易强省建设的影响是不合理的。文章分别选取了地理距离权重矩阵(W1)、经济距离权重矩阵(W2)、地理距离与经济距离嵌套矩阵(W3),并参考了白俊红等[21]的做法,采用空间计量模型来研究新基建对贸易强省建设的影响。同时参考王诗勇等[22]的机制识别方法来对新基建推动贸易强省建设的路径进行研究。模型具体形式如下:
空间计量模型一般分为空间杜宾模型(SDM)、空间自相关模型(SAR)、空间误差模型(SEM),式(3)—(5)以更一般形式的空间杜宾模型(SDM)为例,Yit代表被解释变量 METit、TRAit。 METit为安徽省i市t年的出口技术复杂度,TRAit为安徽省i市t年的进出口规模,SGINFit为安徽省i市t年的新基建水平。Mit表示中介变量,分别是安徽省i市t年份的外商投资水平以及技术创新,controlsit表示一系列控制变量,分别为实际汇率、政府干预程度、教育水平、房地产投资增速、收入成本比。W为空间权重矩阵。θi表示个体固定效应。εit表示随机扰动项。
为了检验新基建的门槛效应,借鉴万建香等[23]的门槛回归方法,将新基建水平设为门槛变量,研究新基建在不同水平下对出口技术复杂度的影响。门槛模型可以表示为:
式(6) 中, ρ1为待估计的门槛值,I(·)为示性函数,目的在于根据门槛值进行分段。其他符号的含义与式(3)—(5)相同。
(二)变量说明
1.被解释变量
何为贸易强省,目前在学术界仍然存在争议。贸易强省不是简单的以出口总额来衡量,并不是说出口规模大的省份(贸易大省)就一定会是贸易强省,出口规模较小的省份(贸易小省)也可以凭借其独有的比较优势而发展成为贸易强省。单纯的以出口规模作为衡量贸易强省的标准,就会掩盖其与真正的贸易强省之间在贸易附加值以及价值链上的差距,从而陷入“低端锁定”的困境。因此,仅仅以出口规模来衡量贸易强省是不够的,应当从“质量”和“数量”两个角度来衡量贸易强省[24]。目前,出口技术复杂度被认为是衡量出口产品“质量”的重要指标,Hausmann等[25]的研究结果也表明,出口技术复杂度更高的国家,可以依靠其产品较高的贸易附加值在国际贸易中获得更高的利益,对一个国家的贸易发展有着较大的促进作用。因此借鉴这一思路,将技术复杂度引用到省级层面来研究,并将出口技术复杂度视为衡量贸易强省的重要指标。
进出口规模(TRA):参考一般做法,采用各个地区历年的进出口总额予以衡量。
出口技术复杂度(MET):借鉴杜运苏[26]的做法对安徽省各个城市的出口技术复杂度进行测算。其计算方法如式(7)所示,由于各市的高端技术产品出口额数据难以获得,而经济开发区多为高科技工业园、高新技术开发区,因此用各市的省级以上经济开发区的出口额来代替。
式(7)中,xit表示安徽省i市的经济开发区t年的出口总额,Xit表示安徽省i市t年的出口总额,PGDPit表示安徽省i市第t年的人均生产总值。根据式(7)最终计算出各市的出口技术复杂度。所得到的各市出口技术复杂度也是符合实际情况的,其中合肥市、芜湖市以及铜陵市的出口技术复杂度较高。铜陵市的人均生产总值较高,从而导致其出口技术复杂度偏高。其他几个市的出口技术复杂度与合肥市以及芜湖市存在明显差距。
从对安徽省出口技术复杂度的测算结果可知(图1),在不同时期,安徽省的出口技术复杂度呈现出了不同的态势。整体上来看,出口技术复杂度核密度曲线逐年向右移动且波峰逐年下降,表明安徽省的出口技术复杂度在逐年上升。另外,出口技术复杂度核密度曲线呈现出向两端扩散的趋势,表明安徽省不同地区的出口技术复杂度的差距正在不断扩大,个别城市仍然存在“低端集聚”的情况。
图1 安徽省出口技术复杂度核密度图
2.核心解释变量
基础设施可以分为一般性基础设施以及高技术型基础设施。一般性基础设施包括交通运输业、邮政业以及仓储业等基础设施。高技术型基础设施主要包含大数据中心、5G基站、高速铁路、新能源汽车充电站、特高压等领域。在高度互联化的今天,高技术型基础设施与一般型基础设施的深度融合形成了新基建。文章采用交通运输、仓储、邮政业的固定资产投资来衡量一般性基础设施建设情况,以科学研究与技术服务业的固定资产投资额来衡量高技术型基础设施的建设情况[16],以两者的交互项来衡量新基建水平(SGINF)。
3.控制变量
出口产品的技术复杂度以及进出口总额会受到多种因素的影响,为了避免不可观测的影响因素对计量结果造成的偏误,在进行实证分析时引进了一定数量的控制变量予以控制。将地区教育水平作为一个控制变量,采用各个地区每十万人中高中学历以及中专学历人数予以衡量,记为EDU。将地方政府的干预程度作为一个控制变量,采用各地区政府的财政支出占各地区GDP的比重予以衡量,记为GOV。汇率水平会影响一个地区的出口情况,因此文章将实际汇率作为一个控制变量,其计算公式为,其中ei为历年的美元对人民币汇率,e2012为2012年美元对人民币汇率,πit为各市历年出口额占安徽省历年总出口额的比重,记为RATE。有研究表明房地产业的资本快速扩张会产生“挤出”效应,从而对出口产生影响。因此文章采用房地产投资增速予以控制,其公式为:(当期房地产投资额-上一期房地产投资额)/上一期房地产投资额×100%,记为HS。企业的运营成本会影响其战略布局,若一个企业的运营成本过高,其很可能放弃一些国外的产业转而发展国内贸易。因此文章将企业收入成本比作为一个控制变量,记为COST,并用各城市规模以上工业企业的收入与成本的比值来衡量。
4.中介变量
基于前述理论分析及假设1,将外商投资水平与技术创新作为中介变量分别采用实际利用外商投资额(FDI)与专利授权数予以衡量(INO)。
(三)数据来源与描述性统计
研究采用2012年到2019年安徽省16个城市的面板数据,一方面,基于变量的数据可得性,选取从2012年开始的数据;另一方面,为了使研究的结果更加贴近现状,数据截至2019年年底。数据来源是2013年到2020年的《安徽省统计年鉴》,2013年到2020年各个城市的统计年鉴及统计公报。为了避免通货膨胀对检验结果产生的影响,采用2012为基期得到的平减指数对相关数据进行平减处理。主要变量的描述性统计如表1所示。
表1 描述性统计
三、实证结果分析
(一)空间自相关检验
文章检验了安徽省16个城市2012年到2019年的出口技术复杂度、进出口规模的全局Moran′I指数与Geary′sC指数,表2汇报了在使用不同的权重矩阵的情形下的检验结果。从表2可以看出,在不同的权重矩阵下,出口技术复杂度的Moran′I指数以及Geary′sC指数均在一定显著性水平下拒绝了不存在空间自相关的原假设,说明绝大多数情况下可以采用空间计量模型对出口技术复杂度方程进行实证分析,而进出口规模方程的Moran′I指数以及Geary′sC指数在大多数情况下接受了不存在空间自相关的原假设,因此在分析新基建对进出口规模的影响时将采用OLS。
表2 三种权重矩阵下的空间自相关检验
(二)模型选择与基准回归结果分析
为了从SDM、SEM、SAR中选出最适合出口技术复杂度方程的模型,采用LM检验进行判断,检验结果如表3与表8最后四行所示:在地理距离权重矩阵(W1)与嵌套矩阵(W3)的设定下,SAR 的R_LM结果的显著性优于SEM,在经济距离权重矩阵(W2)的设定下,SEM的R_LM结果的显著性要优于 SAR,依据 Elhorst[27]、禇翠翠[28]、温海珍[29]以及龙小宁[30]的研究应该在(W1)与(W3)设定下选择SAR而在(W2)设定下选择SEM。当SAR与SEM的R_LM结果显著性相同时,应当选择更为一般的SDM[28],文章其他部分的空间计量模型的选择均按以上原则进行。通过将个体虚拟变量加入到回归模型中进行检验后发现:大多数个体虚拟变量均很显著,故可以拒绝所有虚拟变量均为0的原假设,即认为存在个体效应,不应使用混合回归,加之个体随机效应的前提假设难以成立,因此,参照大多数文献的做法选择个体固定效应模型。从表3的两种权重矩阵的基准回归结果以及OLS的回归结果可知:新基建不仅能提升安徽省的进出口规模,更为重要的是可以提升安徽省的出口技术复杂度。至此,假设1得到了验证。
表3 新基建与贸易强省建设的关系(基准回归)
由表3可知,在考虑空间效应的情况下,新基建水平在一定的显著性水平下对安徽省出口技术复杂度、进出口规模有着正向影响,新基建水平每上升1%,出口技术复杂度与进出口规模将平均增长0.030%与0.230%,因此新基建可以推动安徽省贸易强省的建设。需要进一步研究的是,新基建是通过何种路径影响安徽省贸易强省建设的?下面根据中介效应逐步分析。第一,验证模型中的核心解释变量新基建水平(SGINF)与被解释变量出口技术复杂度(MET)的内在关系。第二,验证新基建水平与中介变量外商投资水平、技术创新的内在关系。第三,将外商投资水平、技术创新分别作为解释变量来研究其与被解释变量的内在关系(表4)。其中第一步在上文已经得到了验证(表3)。从表4可以看出,新基建水平对外商投资水平以及技术创新有着显著的促进作用,另外外商投资水平、技术创新在一定显著性水平下对出口技术复杂度存在正向影响。据此,我们可以认为新基建会通过吸引外商投资以及促进技术溢出效应的形成来影响贸易强省建设。至此,假设2得到了验证。
表4 中介模型回归结果
(三)新基建的门槛效应分析
将自抽样次数设置到800来对门槛效果进行检验,具体检验效果见表5。结果显示:单一门槛在1%的水平上显著,而双重门槛的结果并不显著。考虑到单门槛的结果较为显著,接下来采用单门槛模型进行估计。由表5—6可知:当新基建水平低于0.033时,新基建的系数估计值为1.777,说明新基建对贸易强省建设具有推动作用,随着新基建的推进,新基建的系数估计值反而下降为0.060,整体而言,新基建对贸易强省建设的影响存在门槛效应。至此,假设3得到了验证。原因可能在于新基建的投资大、周期长,如果新基建投资过度超前,就会占用其他部门发展需要的资源,带来负外部性,加之安徽省不同地区的经济发展水平存在较大差异,盲目进行新基建而忽视传统基建,其效果反而会适得其反。
表5 门槛效果检验
表6 门槛模型的参数估计结果
(四)内生性与稳健性检验
理论上,遗漏变量以及测量误差的存在可能会产生内生性问题,因此,选择滞后一期的新基建作为工具变量,采用二阶段最小二乘法(2SLS)进行估计,从表7可知,在第一段回归结果中,工具变量的结果显著异于0,同时第二段回归结果与上文分析结果的正负号一致(表3)。因此,在考虑内生性问题下,所得出的结论基本可信。由于采取了不同权重矩阵来研究新基建对出口技术复杂度的影响,在不同权重矩阵的情况下分析所得到的结果均表明,新基建对出口技术复杂度有着一定的促进作用(表8)。对于进出口规模模型的稳健性检验,将省会合肥市剔除重新进行检验,检验结果如表8所示,可见,估计结果与基准回归模型基本一致(表3),因此基准回归模型的结果具有一定的稳健性。同样,剔除省会合肥市再次对门槛效应进行检验,具体结果见表9—10。结果表明门槛效应结果依然显著,说明门槛效应存在且具有稳健性。
表7 2SLS回归结果
表8 基准回归的稳健性检验
表9 门槛模型稳健性检验(1)
表10 门槛模型稳健性检验(2)
四、结论与政策建议
(一)研究结论
从国内层面来看,国内劳动力以及原材料成本不断上升,外贸的传统竞争力不断丧失,订单和产业不断向外转移。从国际层面来看,全球新冠肺炎疫情局势依旧严峻,与贸易保护主义形成叠加效应,引发了全球市场的不断萎缩,对我国贸易强国和贸易强省建设带来诸多挑战。在此背景下,国家开始愈加重视贸易强国以及贸易强省的建设。文章从“质”与“量”两个方面来研究新基建对安徽省贸易强省建设的影响。基准回归的结果表明:新基建能够提升安徽省的进出口规模以及出口技术复杂度,新基建水平每上升1%,出口技术复杂度与进出口规模将平均增长0.030%与0.230%。中介模型的回归结果表明:新基建能够通过吸引外商投资以及促进技术溢出等路径推动安徽省贸易强省建设。门槛模型的回归结果表明:新基建对安徽省贸易强省建设的影响存在门槛效应。门槛值的前后,新基建对出口技术复杂度的影响存在一定的差异,当新基建水平低于0.033时,新基建的系数估计值为1.777,说明新基建对安徽省贸易强省建设具有推动作用;随着新基建的推进,新基建的系数估计值反而下降为0.060,可能的原因在于新基建的投资大、周期长,如果新基建投资过度超前,就会占用其他部门发展需要的资源,带来负外部性。
(二)政策建议
基于以上结论,提出以下几点政策建议。
第一,应当面向贸易强省建设需要,大力建设以数字化以及智能化为特征的新基建体系,并以新基建为基础打造“智慧外贸”安徽样本,同时不断完善环环相扣、休戚相关的外贸综合服务生态系统,形成外贸、互联网、物流、金融四位一体的安徽“智慧外贸”新模式,推动安徽省贸易强省建设驶入快车道。
第二,应当积极优化外贸营商环境并积极鼓励和引导外资流向以高端制造业为代表的高新技术产业,进一步夯实安徽省贸易强省建设的产业基础,推动现代服务业尤其是高级生产性服务业大发展。不断加强自主知识产权保护,突破关键核心技术,使新基建的边际收益最大化,充分发挥新基建的外商投资效应以及技术溢出效应对安徽省贸易强省建设的促进作用。
第三,各市政府应基于每个城市的实际发展情况对基础设施建设进行合理规划,而不是盲目的随从跟风。比如,在安徽省一些经济发展水平较高、传统基础设施建设已经相当完善的地区,当地政府应当将基础设施建设的重心倾斜于新型基础设施建设;而在安徽省一些区位劣势明显、地理环境闭塞、交通成本高的地区进行铁路、高速公路等传统型基础设施的建设,以帮助此类地区缓解区位劣势带来的负面影响,进一步提高基础设施建设与对外贸易发展之间的协调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