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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动社交媒体对大学生社会交往的影响分析

2022-06-30黄馨严开强

新闻研究导刊 2022年9期
关键词:社会交往哈贝马斯影响

黄馨 严开强

摘要:随着信息技术、互联网技术的发展,移动社交媒体成为人们生活中不可缺少的社交工具。移动社交媒体极大地丰富、拓展大学生社会交往活动的内容和范围,同时也对其原有的交往观念和行为产生重要影响。文章基于哈贝马斯社会交往理论,采用问卷法和访谈法,探讨移动社交媒体对大学生社会交往的影响,发现移动社交媒体造成大学生社会交往戏剧化、交往规范弱化以及交往情感淡化等问题,为尽可能消除移动社交媒体对大学生社会交往的消极影响,文章从营造大学生健康的网络生态环境、关注大学生网络心理健康以及教育和引导青年学生正确看待网络社交与现实社交等方面提出建议,以期塑造健康积极的大学生社会交往模式。

关键词:哈贝马斯;移动社交媒体;大学生;社会交往;影响

中图分类号:G206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4-8883(2022)09-0066-03

基金项目:本论文为2019年云南省教育厅科学研究基金教师类项目立项课题“移动社交网络对大学生社会交往的影响研究”阶段性成果,项目编号:2019J1135

随着网络技术的发展,移动社交媒体成为人们日常社会交往中重要的通信工具。中国互联网络信息中心(CNNIC)发布的第49次《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显示,截至2021年12月,我国网民规模达10.32亿,较2020年12月增长4296万,互联网普及率达73%[1]。以微信、微博为代表的现代移动社交媒体具有即时性、海量性、多媒体、个性化与社群化等特征,实现了将现实社会关系映照在网络上,网络社会交往已经融入人们的日常生活中。大学生是移动社交媒体中最活跃的群体,移动社交媒体软件极大地丰富、拓展了大学生的社会交往活动的内容和范围,同时也对大学生原有的交往观念和行为产生了重要影响。

一、哈贝马斯的社会交往理论

哈贝马斯的交往理论强调以沟通为取向的交往行为是合理行为,是人类社会存在的基础,并且强调了理性的重要性。哈贝马斯对人类的行为进行了区分,一是目的(策略)行动。行动者通过选择指向行动目的的有效手段实现某种目的的行动。二是规范调节的行动。一个社会群体受到共同价值取向约束,并严格遵循某一确定且有效的规范实施行动。三是戏剧行为。在公共场合有意识地展示自己的主观情感、品质、愿望等主观性的行动,从而使自己与别人不同的特有的主体经历和体会,让观众感受到。四是沟通行动。两个以上行动者通过语言交流达成共识,建立交往关系的互动行动[2]。

沟通行动是行动者为了协调相互的行动而运用语言进行沟通的行动。沟通追求共识,这样的共识通过人与人之间的交往实现,或是交往双方在交往过程中根据交往意愿共同设定。这种共识是符合公众认识的一致的社会规范和道德准则,只有这样,才有利于达成行为者双方的交往目的。社会交往的要求是言语的有效性基础,这是开展言语沟通的预设前提和必要条件。言语的有效性基础包括三个条件:陈述的真实性、表达的真诚性和言说的正当性。这样言语行为作为沟通的媒介,能够建立和更新人际关系,呈现或设定状态和事件以及表达经验和表现自我[3]。

二、移动社交媒体对大学生社会交往的影响

(一)移动社交媒体对大学生社会交往的积极影响

1.促进大学生获得社会支持

移动社交媒体促进大学生建立社会支持网络,提高社会支持程度。大学是大学生从学生过渡到职场人的关键阶段,他们渴望得到认同以及与社会和他人建立联系,从而建立自己的社会支持网络,为学习和就业提供帮助。通过移动社交媒体进行的社会交往主要是以网络为媒介,通过文字、音频、视频和图片等形式与他人对话和展现自我,因此在社会交往中主要是虚拟的“人”进行对话[4]。与传统社交相比,网络社交跨越了时空的限制,使人与人之间的联系更加即时和低成本,大大提高了社会交往的效率,缩短了社会交往的空间距离,对于大学生维护同学、亲朋等强关系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移动社交媒体依据对用户设置、浏览记录等数据的精准测算、筛选和推送,让大学生更容易根据自己的兴趣结交朋友和拓宽朋友圈。移动社交媒体的交往以“群”和“圈”为突出特征,能迅速将一群志同道合的人集合在一起,群内成员的交流有助于信息的获取与流動,促进群内成员的相互认同[5]。大学生通过微博、微信、抖音等移动社交媒体广泛地和不同职业、年龄、兴趣爱好甚至是国籍的朋友建立社会交往中的弱关系,这能够弥补大学生在现实中以师生关系和亲朋关系为主的问题,从而获得更多的社会支持。因而,移动社交媒体成为大学生快速了解和认识世界,并获得群体内部认同的重要工具。

2.满足大学生展示自我和情感需求

移动社交媒体为大学生创造了展示自我和满足情感需求的平台。时下流行的主播、短视频等移动社交媒体功能深受大众欢迎,普罗大众可以通过丰富多样的方式凭借网络展示自己的才华。大学生是自媒体的主要用户之一,许多大学生成为网络中的主播,主播内容涉及才艺展示、趣事分享等,其中一些大学生甚至凭借直播吸引了较大规模的粉丝,在网络中产生了一定的影响力。大学生通过这样的方式不仅扩大了交往范围,也获得了他人的认可和交往的成就感。与传统的社会交往模式有所不同,移动社交媒体突破现实交往所必须考虑的时空、年龄、性别和身份等限制,使得大学生交往的方式更加灵活,交往对象间的关系更加平等。移动社交媒体为大学生提供了可以随心所欲表达自己的平台。大学生经常在移动社交平台就某一个热点或感兴趣的问题和他人展开讨论,虚拟的网络社交环境最大限度地减少了人际交往间的摩擦与隔阂,不用担心身份的差异,也不用担心社会交往所带来的尴尬、害羞和争执等问题。同时,大学生也将移动社交媒体当作情感宣泄的平台。调查发现,大学生或多或少都有在网络中和他人吐露心声以及在移动社交媒体中记录心路历程的经历,以此获得情感慰藉。

(二)移动社交媒体对大学生社会交往的消极影响

1.交往行为戏剧化

现代人为提高社会交往的成功概率,会不断积累社会交往资本,个人形象成为重要的社会交往资本之一。网络的虚拟性和美颜技术的发展使形象塑造变得更加容易,大学生大多对美颜技术的运用得心应手,移动社交媒体使大学生实现了现实自我到网络自我的转换。在塑造方式上,主要表现为大学生在网络中有意识地修饰和美化自己的形象、语言等,网络交往中的戏剧行为由此出现。通过访谈得知,大学生在移动社交媒体上发布的图片或与他人视频聊天时往往会使用美颜功能,认为这样在社会交往中更易获得成功。但这样的戏剧行为让移动社交媒体交往的安全性和私密性降低,大学生对交往对象的信任度大打折扣。移动社交媒体交往的目的性愈发强烈,微信朋友圈、微博等移动社交媒体成为大学生对外传递个人理想的主要工具,大学生很少在移动社交媒体上表露私人的真实情感。

基于此,大学生的社会交往模式出现新特点。一方面,网络交往的无效性增强。移动社交媒体尽管在数量和范围上拓展了人际交往范围,实际却缩小了大学生之间的有效交际圈。大学生在网络世界交往频率较高的对象和现实中的交往对象重合度较高,现实以外的社会交往关系仍然停留在弱关系层面,无法更深入地交流。在本研究所选取的调查样本中,大学生的移动社交媒体软件中好友数量均在100人以上,但其中平均1周互动1次的对象不到好友总数的1/3。另一方面,大学生在网络社会交往和现实交往中形成反差,无法将网络交往的自由延伸到现实中。由于部分大学生缺乏交往自信,脱离移动社交媒体的大学生在现实交往中表现出焦虑、刻板、生硬等特点,和网络交往形成鲜明对比。雪莉·特克尔指出,牺牲了真诚对话的机会而仅仅是为了连接而对话的行为增强了个人的孤独感与抑郁感[6]。许多大学生成为低头族,他们在现实社会交往中用刷手机代替真诚对话,这是对亲情和友情的伤害,并且大大降低了现实交往的质量。

2.交往规范弱化

社会交往要求交往主体间的合理正当的社会交往必须遵守达成共识的人际交往的社会规范,这些社会规范包括交往双方达成的共识、法律、道德等。目前,网络交往中的规范一般基于现实交往中的规范产生。但是,在通过移动媒体实现的社会交往中,现实的交往规范基于网络的虚拟性大打折扣,这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一是个人主义色彩较强。他们将网络社会交往视为满足自己情感宣泄、表现自己等目的的方式,而不在乎交往对象的身份和使用的语言,这就使大学生倾向于通过网络获取现实中无法获得的满足感。同时,大学生的网络交往行为缺乏正确的引导,容易发生“人肉搜索”、散布网络谣言等网络交往失范行为。二是语言使用的随意性增强。相比现实生活中一套约定俗成的语言体系,移动社交媒体创造的规范语境较为宽松和自由。随着网络的发展,网络流行语应运而生,大学生是网络流行语的主要使用者和受众。网络用语简单直接,加之网络平台的法律规范相对宽松,网络交往中的语言随意性大大增强,网络交往的真诚性被削弱,甚至出现网络失范行为。例如,在网络上散播谣言和煽动网络暴力的成本较低,大学生正逐渐成为网络谣言和网络暴力的制造者和传播者,大学生实施网络暴力侵害他人权益的案例近年时有发生。三是传统的社会交往规范的约束力减弱,人际交往的诚信原则受到质疑。大学生在网络交往中,可以任意扮演自己想要扮演的角色,随时根据自己的意愿选择交往对象或根据自己的意愿中止或者继续社会交往,甚至认为不必对自己在网络中的言行负责。大学生在网络交往中缺乏理性,网络交往中的把关人缺失、缺乏正确的舆论引导等问题,容易造成大学生价值引领和信仰的缺失,从而产生网络交往失范等问题。

3.交往情感淡化

大学生在通过移动社交媒体进行社会交往时,其情感卷入程度普遍偏低。例如,大学生在网络社交平台的相互点赞和转发已成为一种交往行为,但这样的社会交往大多是一种程序化的行为而不是发自内心的赞美[7]。社会交往倡导主体间形成平等、和谐、相互尊重的交往关系,情感的稳定投入是社会交往的基础。移动社交媒体中的交往虽然可以缩短社交距离,但缺乏现实交往基础,双方在网络中的交往受到语言、无法面对面交流等因素的限制,双方的交往情感被削弱。以微信群聊为例,微信实现了同一时间内多人参与聊天,扩大了大学生的交往范围。但由于微信群进群简单便利,群内聊天话题的随意性较大、涉及面较广,和一对一的交流相比,群聊话语贫乏,导致人际交往的深度不足。群内成员的交流大多没有建立在形成共识的基础上,許多微信群依靠成员“拉人”扩大交往范围,却忽略了交流质量的提升,背离了达成共识和深度合作的社会交往价值。

移动社交媒体的社会交往不但削弱了网络中的情感,也对现实生活中的社会交往造成冲击。随着大学生越来越依赖网络交往,他们大多都是低头族,随时都在关注自己的网络社交信息,却忽视了现实中的社交对象。网络社交带来社交模式的变革,传统的问好被手机中简单的问候或各式各样的打招呼的表情包取代,越来越多的人将线下互动转换成线上交互,“宅”成为大学生的一种新的生活态度和生活方式。大学生致力于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拓展粉饰自己的网络朋友圈,却忽略走出自己的小圈子,拓展自己现实中的社交技能。但是,网络交往中投入的情感和精力并没有带来高质量的社会交往的资本回收,其不仅导致大学生忽略学习社会技能,现实生活中的人际交往也逐渐疏远,还会干扰大学生的认知及情绪控制,致使大学生在现实生活中的社交技能水平降低,甚至会引发抑郁等心理问题。

三、结语

笔者认为,营造健康的网络生态环境,关注大学生网络心理健康以及教育和引导青年学生正确看待网络社交与现实社交显得尤为重要。第一,尊重大学生社交网络文化,营造良好的生态环境,给予大学生更多的成长空间,肯定和接纳大学生的自主选择权。第二,充分挖掘大学生在社会交往中的理性意识。引导大学生正确和理性对待网络交往,深层次地反思自己的网络交往行为,寻求网络中的真诚对话,在实现相互理解的基础上进行沟通。同时,增强其自律意识和自我约束能力,养成良好的网络使用习惯,有效防范网络沉迷。最后,拓展大学生现实社会交往的能力,这需要学校、家庭和大学生自己三方共同努力。学校不仅要多举办多样化、积极向上的各类活动,还要鼓励和支持学校社团的发展,发动社团力量开展丰富多彩的活动来促进大学生之间的交流,让大学生在现实的沟通交往中“扩列”交友,获得情感陪伴,和朋辈之间建立亲密关系,找到群体归属感。同时学校和家庭也要注意对大学生的情感疏导,帮助大学生改变消极的自我认知,提高社交技能、减少社交焦虑,让大学生在成长过程中健康社交、知识社交、兴趣社交,树立积极进取的人生态度,担负起新时代赋予的使命和责任。

参考文献:

[1] 第49次《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DB/OL].中国互联网络信息中心,http://www.cnnic.net.cn/hlwfzyj/hlwxzbg/hlwtjbg/202202/t20220225_71727.htm,2022-02-25.

[2] 侯钧生.西方社会学理论教程[M].天津:南开大学出版社,2017:332-336.

[3] 刘少杰.国外社会学理论[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6:389.

[4] 徐祥运,张特,程子瑞.哈贝马斯视域下微信使用对社会交往的负面影响[J].自然辩证法研究,2020,36(7):65-70.

[5] 肖斌.微信朋友圈对大学生人际交往的影响研究:基于强弱关系理论的视角[J].教育学术月刊,2015(10):93-98.

[6] [美]雪莉·特克尔.群体性孤独[M].周逵,刘菁荆,译.杭州:浙江人民出版社,2014:161-183.

[7] 刘刚,胡树祥.微信交往:大学生社会交往的新拓展[J].学校党建与思想教育,2017(23):40-43.

作者简介?黄馨,硕士,讲师,研究方向:教育社会学、农村社会学。?严开强,博士在读,讲师,研究方向:政治学、思想政治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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