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术赋能语境下乡村生态环境有效治理的策略选择
2022-06-29马岩姚丹牛凯
马岩 姚丹 牛凯
摘 要:随着乡村振兴战略的持续推进,乡村经济得到显著发展,但同时所导致的乡村生态环境的逐渐恶化,已成为当下乡村振兴过程中不得不重视的“灰犀牛”。在乡村经济不断繁荣发展的背景下,乡村地区各项基础设施逐步完善,这也使利用大数据等新兴技术赋能乡村生态环境治理成为可能。为实现乡村生态环境的有效治理,以技术赋能视角为切入点,将技术赋能引入乡村生态环境治理领域,对技术赋能视角下乡村生态环境治理不同维度的转变进行论述研究,探索乡村生态环境有效治理的策略选择。
关键词:技术赋能;乡村振兴;乡村生态环境;有效治理
中图分类号:F320 文獻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3-291X(2022)16-0019-03
乡村生态振兴目标的实现是乡村振兴战略成功实施的现实要求,关系着乡村人民对于生态美好生活的追求与向往。如何推动乡村生态环境的有效治理,是实现乡村生态振兴路上亟待解决的关键问题。对此,《数字中国建设发展进程报告(2019年)》中指出,“生态环境的数据化管理技术成为推进环境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的重要手段,全国环境监测网络持续健全,为开展污染防治监管执法联防联控提供精准支撑。”[1]随着互联网、物联网、云计算、虚拟现实、智能传感、大数据等技术的逐渐成熟,技术赋能生态环境治理逐渐成为未来我国生态环境治理的新范式。技术赋能是推动我国生态环境治理模式转型的关键,成为未来我国应对生态环境问题的新出路,而现代信息技术的嵌入则为传统乡村生态环境的治理提供了新思路,对于提高乡村生态环境治理能力,进而实现乡村生态振兴目标具有重要的意义。
纵观既有的围绕乡村生态环境治理方面的研究已取得了一系列丰富的成果,主要围绕在乡村生态环境问题的成因与表征、治理模式与治理理念等方面。就乡村生态环境问题的成因与表征而言,王永生、刘彦随在阐述当前乡村生态环境现状的基础上,分别对大气、水体、土壤等方面污染问题的表征及其背后的深层次成因进行了深入的剖析,为乡村生态环境治理提供了方向指引[2]。在乡村生态环境治理模式方面,姚翼源、方建斌对乡村生态环境多样的治理模式进行了详细阐述[3],包括“田园综合体”与生态特色小镇等绿色治理模式与“富人治村”“能人治村”等乡村精英治理模式。就乡村生态环境治理理念方面而言,郭少华对“头痛医头”“扬汤止沸”式的机械的功利化的治理理念等进行了分析研究,并提出以源头治理、数据治理等新理念助力乡村生态环境治理的策略选择[4]。以上众学者虽然在针对乡村生态环境治理的不同方面分别进行了较为系统的阐述与改进建议,但对于利用何种途径或方式促进治理理念、治理模式等在乡村生态环境治理中实现真正的转变与革新方面则并未有较为系统的研究。本文将技术赋能这一范畴引入乡村生态环境治理当中,以期通过技术赋能乡村生态环境的治理,能够有效促进乡村生态环境治理在治理逻辑、治理理念及治理模式上实现转变与革新。
一、技术赋能语境下乡村生态环境治理不同维度的转变
(一)技术赋能语境下乡村生态环境治理逻辑的转变
1.自治:由内而外的内生型治理逻辑。在乡村生态环境治理过程中,政府出台了一系列政策与制度,但往往未取得预期的治理效果,其中一个原因是以往政府家长制的包办治理逻辑多少忽略了村民作为乡村生态环境治理的中心力量,不可避免地使得这些政策与制度悬浮于乡村之上,无法真正激发乡村内生动力,有效发动基层群众的力量。大数据、无人机遥感等新兴技术的引入能够为村民提供机会与资源,实现对村民的有效赋能,提升其环境自主治理能力与生态自觉维护意识,使村民得以从事以往因知识、技能、手段的限制而无法参与的基层工作。其次,新兴技术的“下乡”与运用赋予村民更多的自主权,扩宽村民参与公共治理的渠道,能够在充分尊重乡村内在规律属性的前提下,源源不断激活乡村内生动力,促进村民自治制度的真正落实,使村民实现自我教育、自我管理、自我服务,推动治理逻辑向村事村管、民事民办的内生型治理逻辑转变,实现治理运行民主化。
2.善治:多元互动的综合型治理逻辑。要实现乡村生态环境治理效能的跃升,就要推进乡村生态环境治理现代化,即实现乡村善治。实现乡村善治就需要政府、企业、村民等多方主体共同参与到治理过程当中,而在乡村地区出于地理交通不便、地域空间阻隔、基础设施落后等客观原因的限制,善治愈加难以实现。而通过大数据等新兴信息技术建立乡村数据信息共享平台,利用“数据跑腿”方便、快捷、准确的优势特点,及时将收集到的数据信息进行加工处理与多方传递,能够有效化解乡村地区信息传递的阻隔与滞后问题,推动乡村生态环境多元共治格局的建立,使多主体同时参与、实时共享、共同决策在乡村地区成为可能,实现治理主体多元化。
(二)技术赋能语境下乡村生态环境治理理念的转变
1.推动应激治理与事后治理向主动治理与源头治理转变。长期以来,我国的乡村生态环境治理是一种被动应激式的“事后治理”理念与“头痛医头,脚痛医脚”的机械治理理念,缺乏事先预测、事中溯源的观念与意识,这极大地降低了乡村生态环境治理的能力与效能。大数据等新兴技术的核心功能便是“预测”,利用乡镇政府、乡镇企业、乡村村民等多方主体掌握的乡村社会各方面的数据信息,建立起数据分析与数据监控的网络,并通过信息数据的研判和预测,及时发现乡村生态环境中可能存在的问题与隐患,制定防范和化解风险的预案,在生态环境问题还未爆发时就介入治理,将传统的事后处理转变为事前防控与事中治理,有利于提升乡村生态环境的应急治理能力。其次,在治理生态环境问题时,还可利用大数据,无人机遥感等新兴技术对引发生态环境问题的诱因进行溯源,革除“头痛医头”的弊病,实现系统治理、源头治理。
2.推动经验治理与经验决策向数据治理与数据决策转变。由于乡村地区地域辽阔,地质条件复杂、生态资源多样等特点,使得乡村生态环境治理工作存在一定难度。治理者在面对频发的自然灾害与环境问题时,多参照以往的治理成果与治理经验做出治理决策和治理行动,缺乏一定的科学性。因此,通过大数据等新兴技术对乡村地区的环境、村落、村民等关键信息进行充分收集与深入分析,利用数据辅助决策就显得尤为重要。利用大数据技术对乡村地区包括空间环境、生态资源、人口数量、生活方式等多方面孤立与零散的信息数据进行高效处理与挖掘,将零碎的“点数据”与“条数据”进行整合并全面分析,为治理者制定决策提供可靠的科学依据,形成用数据治理、用数据决策的乡村生态环境治理科学决策机制,实现治理决策科学化。02EE8B5C-AEA7-4B11-B51B-DC34D4AA5AD5
(三)技术赋能语境下乡村生态环境治理模式的转变
1.新兴技术可有效推动建立综合协同治理模式。乡村生态环境问题具有跨域性、流动性和复杂性的特点,需要形成跨行政区、跨科层、跨部门的综合协同治理模式,但当前乡村生态环境治理的结构越发呈现碎片化形态,其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是治理区域碎片化,与生态环境问题的跨区域、流动性特征相对的,当前乡村生态环境治理模式仍然基于传统行政区划而展开,各辖区政府之间缺乏沟通与协调整合。二是组织结构碎片化,生态环境治理涉及基层环保、农业、财政、水利、矿产资源等多个部门,在独特的条块体制下,生态环境治理工作极易出现职能交叉、责任推诿、资源浪费等现象,极大地降低了生态环境治理效能。首先,可利用无人机遥感技术“机动、快速、经济”的优势特点,进行跨区域探测与监控,并对险要区域实施全方位无死角式勘察,做到全域生态环境信息数据的收集,了如指掌方能心中有数。其次,利用大数据技术“自由、开放、共享”的优势特点,建立跨区域、跨科层、跨部门的联合治理网络,突破区域与层级障碍,有效破除“各自为战”的割裂状态,并将原来各区域、科层、部门的零散碎片的信息数据进行分析整合,从而有效推动主体间的协作共治。
2.新兴技术为推动绿色发展协调治理模式提供思路。长期以来,基层政府“先发展后治理”的发展理念,使得生态环境治理的工作优先级往往被排在经济发展之后,生态环境治理也变成了“事后治理”。绿色发展协调治理模式是将乡村生态环境治理与乡村绿色发展相结合,根据乡村生产生活的发展需要开展生态环境专项治理,将乡村生态环境的优势转化为发展绿色经济的优势,改善生态环境质量的同时提供更多更好的乡村绿色生态产品与服务,才能真正实现生态环境治理和绿色经济发展间的良性循环。首先,通过清洁生产技术的引入并赋能乡村农业生产领域,推动建立有机绿色食品等生态农业产业,推动乡村地区“产业生态化”,在既能提升区域土壤与灌溉水等生态环境质量的前提下,又能依靠绿色农业产业助推乡村经济发展。其次,通过污染预防技术及垃圾处理技术将生态环境治理与乡村景观化改造结合起来,在发展农家乐、乡村游等休闲服务业的同时,绿化生产生活环境,提升乡村生活质量,实现以生态治理促进绿色发展,反之又以绿色发展带动生态治理的协调治理模式。
二、技术赋能语境下乡村生态环境治理的困境与问题
虽然技术赋能对于乡村生态环境治理具有极大的推动作用,但技术赋能在乡村地区的实际应用却还存在着较多阻碍与困境,这主要体现在以观念困境与文化困境为主的个人层面、以组织困境为主的组织层面和以结构困境为主的社区层面三个层面之中。
(一)观念困境与文化困境
虽然如今的信息技术发展迅速,能够为乡村社会提供现成的强劲的发展动力,但这一外源性的模式终究无法使村民自觉自发地参与其中,主要存在以下两方面原因。首先,被乡土传统与保守意识桎梏的观念困境。传统的生活观念与生产生活方式在乡村社会中已是根深蒂固,這无疑对于现代新兴技术的引入与推广都产生了一种排斥性心理。这种保守的思想观念与传统的文化习俗早已根植于村民的内心深处,致使村民一味地固守传统,拒绝新颖便捷和绿色环保的生活方式。其次,知识素质与自我能力限制的文化困境。村民作为乡村生态环境治理的中心力量,但由于文化程度较低的限制致使村民们在生态认知上还较为浅薄,村民无法深刻认识到环境保护与生态治理对于自己利益的影响,这也导致了村民作为治理主体的责任缺失。新兴技术的承接要求具备一定的知识与技能,而文化水平与专业技能的缺乏使得他们难以达到新技术承接的要求,这为新兴技术的成功赋能带来不可避免的阻碍。
(二) 组织困境
有学者提出,在乡村社会中,我们所说的“社会”和“乡民”都不能成为乡村技术生长的根,而只有处于这两者之间的乡村组织才能通过规则与集体行动,为乡村技术赋能的有效性提供基础。乡村生态环境治理中最先直面环境问题的往往是基层组织,而新兴技术的最先承接者也是基层组织,但由于基层组织规则缺少、纪律松散、组织水平低下等限制无法有效承接新兴技术。一方面,因为村民个人与组织集体间存在着利益偏差,组织内不同的利益主体存在着不同的价值取向与利益诉求,这对于形成有效的组织向心力造成阻碍。另一方面,基层组织多为村民自治形成的集体组织,缺少具有向心力与号召力的人员,更缺少具有约束力的组织规则与组织纪律。这些原因也导致当前乡村生态环境治理中,基层政府对于乡村生态环境治理多采取外源性的发展模式,即通过下乡技术人才来直接操控新技术与新设备,这基本将新兴技术悬浮于乡村社会之上。梁漱溟先生所感叹的“我们动而农民不动”,是对乡村建设技术化困境的一个精准表述,实际指出了乡村建设的“去农民化”,这其实同样也是现代技术无法真正“落户”乡村的内在困境。
(三)结构困境
乡村生态环境治理及不同行政区域、不同官僚科层及不同管理部门,是一项兼具系统性与综合性的工作,而当前乡村生态环境治理仍旧延续传统治理格局。基于传统行政区域划分与条块分割的权责体系使得各辖区、各层级、各部门之间存在着各自为政与相互独立的现象,不同主体纷纷“各扫门前雪”的政治生态不可避免地形成了“信息孤岛”,这直接阻碍了生态环境信息数据间的传递与共享,导致乡村生态环境治理的信息数据共享体系难以建成。
结语
虽然技术赋能在乡村生态环境治理中面临着实施困境,但随着乡村振兴战略的逐步推进,乡村地区的基础设施建设与文化教育水平也在不断提升,技术将不断进入到乡村发展的各个领域之中,乡村的发展也会越来越离不开技术的支持。新兴技术赋能之下基层乡民将获得更多的参与权与自主权,逐步激活参与热情与提升治理能力,成为乡村生态环境治理的中心力量。
参考文献:
[1] 网信办印发.数字中国建设发展进程报告(2019年)[EB/OL].搜狐网,2020-09-16.
[2] 王永生,刘彦随.中国乡村生态环境污染现状及重构策略[J].地理科学进展,2018,(5):710-717.
[3] 姚翼源,方建斌.社会资本参与乡村生态治理的共鸣、局限与策略[J].现代经济探讨,2020,(6):127-132.
[4] 郭少华.基层政府生态环境治理能力提升:发生逻辑、困境分析与提升路径[J].郑州师范教育,2021,(4):8-10.02EE8B5C-AEA7-4B11-B51B-DC34D4AA5AD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