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栏目特邀主持人:齐 红

2022-06-27

苏州教育学院学报 2022年2期
关键词:处境场域本真

主持人语:钱谷融先生曾强调“文学是人学”,而“人学”的关键点之一,就是对个体生命“处境”的勘察与表现。就这一点而言,当我们基于性别视角去解读文学作品时,“处境”所包含的时间、空间、情境、氛围有时会呈现出别样的意味。比如,“阁楼”不再只是房屋的一个部分,而成为抛弃、囚禁、隔膜、孤独、疯狂的代名词(吉尔伯特·古芭:《阁楼上的疯女人:女性作家与19世纪文学想象》)—但这种过于“女性主义”的文学批评范式渐渐成为历史,21世纪以来的性别理论更强调平等基础上的协同与对话:“空间”是共有的,“处境”是不同的,是哪些因素以及在什么节点上导致了这样的差异?其内里包含着怎样的文化意涵?作家们又是如何表现的?本期的三篇文章对此各有思考:“左家花园”“王家庄”“南北街”又或者“吴郭市”—不同场域里发生的各类故事中,那些关乎生命走向的细节在哪里?能否引领我们看到更多的本质或真相?

“后花园”里发生的故事很多,但学界的关注点多半在《红楼梦》《西厢记》《牡丹亭》《金瓶梅》等名篇上,王一雯则把目光投向了明末清初的弹词作品《天雨花》,《看与被看:〈天雨花〉中的花园与性别角力》对《天雨花》中的空间场域—“花园”—进行了耐心的“凝视”与“解读”。出现在“花园”里的男人各怀心思,所谓“游园”行为常常与欲望密切相关;进入“花园”的女性则目的单纯,但在自觉不自觉中,也会意识到“游园”与身体、心灵的自由与否密切相关。由此必然产生“锁闭”与“开放”、“阻止”与“进入”的矛盾。在这样一个于女性而言充满“危险”,对男性来说充满“机会”的空间里,作者看到了裹挟其间的心灵冲突与性别角力。明末清初的文化背景下,女性意识有了朦胧的觉醒,她们在家庭公共属地的介入、进入、建构虽不是自觉的,但行为与行动开始呈现出现代性—在迂回与反复、坚持与放弃、进取与退却之间,女性的自由诉求不断萌发、生长,终有一天会破土而出。

而在另一个地方,毕飞宇笔下的“王家庄”,两个女性的生活空间与生存“处境”同样值得思量。李霞、左敦华的《玉米和柳粉香形象比较》将中篇小说《玉米》中的两个主人公抽取出来进行对照,指出她们基于“弱者”身份的反抗方式几乎是相同的:在贫瘠而宗法强权色彩弥漫的中国乡村,两个女人一度寄希望于美好爱情,又在惨败之后以“自我损害”的方式进行最后的、也是最绝望的反抗,这种反抗不免畸形,却带有悲壮的自赎意味。文章的亮点更在于对两个人物之“异”的分析,作者用“鬼”来界定不断追逐权力、寻求庇护的玉米,而以“仙”指认拥有更多本真自我的柳粉香,将她的姿态定义为一种“顺从中的反抗”,与玉米“反抗中的顺从”形成鲜明对比,我们可以借此看到两个女性更多的生命侧面和本真。

如果说前两篇文章主要从艺术形象入手对个体“处境”进行解读与分析的话,那么王亚惠的《轻重之间:叶弥小说的“调和”叙事》则试图从书写方式上作些论评—叶弥小说的奇崛与个性为大家所普遍认同,作者却以“调和”二字对她的叙事进行界定,算得上一家之言。她认为在人与物、谎言与真实、个人与时代之间,叶弥寻找着一种折中的叙事方式,温和淡然,不走极端,从而拉开了自己“与当代美女作家、先锋作家的距离”,“暗合了沈从文、汪曾祺式的闲适笔法”,人性的复杂、个体与时代的关系就在这样的叙事中得以呈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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