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D-1、PD-L1与炎症标志物在胃癌患者中的相关性

刘文静 李侠 王崇 孙雪竹 陈开训 孙鹏摇

胃癌属于临床常见消化系统恶性肿瘤，发病率居高不下，且在全球范围内的所有恶性肿瘤致死率中居第二位，严重影响患者生存质量及生命安全［1-2］。临床实践证实，免疫逃逸是肿瘤发生的重要机制之一［3］。程序性死亡因子-1（Programmed death-1，PD-1）、程序性死亡因子配体-1（Programmed deathligand-1，PD-L1）是肿瘤免疫逃逸机制中的关键分子，在下调抗肿瘤免疫功能中具有关键作用［4］。另有报道指出，炎症反应在肿瘤免疫逃逸过程中扮演重要角色，C 反应蛋白（C-reactive protein，CRP）、肿瘤坏死因子-α（Tumor necrosis factor-α，TNF-α）是临床常见炎症标志物，能够有效反映机体免疫反应的发生发展情况［5］。近年来，关于PD-1、PD-L1 在胃肠道肿瘤的免疫治疗中得到广泛应用，但关于两者与胃癌患者炎症标志物的相关性及意义仍有待明确。因此，本研究对该课题进行探讨，旨在为临床诊治提供相关数据支持。

1 资料与方法

1.1 一般资料

选取中国人民解放军联勤保障部队第九〇一医院肿瘤一科2020年10月至2021年12月收治的92例胃癌患者作为观察组，其中男61 例，女31 例，年龄平均（62.23±3.42）岁，体质量指数平均（22.46±1.59）kg/m2。另选取同期46 例胃部溃疡患者作为对照组，其中男29 例，女17 例，年龄平均（61.85±4.03）岁，体质量指数平均（22.71±1.63）kg/m2。两组年龄、性别、体质量指数等一般资料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本研究经本院伦理委员会审批通过。

1.2 选取标准

纳入标准：①均经影像学检查、胃镜活检明确诊断为胃癌、胃部良性溃疡［6］；②均为首次发病；③无免疫治疗、放疗、化疗史；④两组患者及家属均签署知情同意书。排除标准：①合并严重心脑血管疾病者；②肝肾肺等其他重要脏器严重功能异常者；③伴有其他部位原发癌及肿瘤性疾病者；④存在自身免疫性疾病者；⑤妊娠期、哺乳期女性。

1.3 方法

于两组患者入院当日采集清晨空腹肘静脉血3 mL，以3 000 r/min 的速率离心15 min，离心半径为13.5 cm，取上清液，于-70℃冰箱内保存备用。采用赛默飞Multiskan Sky 全自动酶标仪以酶联免疫吸附法检测血清PD-1、PD-L1、CRP、TNF-α 水平，试剂盒购自美国R&D 公司，所有操作步骤严格遵循试剂盒说明书。

1.4 观察指标

①两组血清PD-1、PD-L1 及炎症标志物（CRP、TNF-α）表达水平。②观察组血清PD-1、PD-L1 与CRP、TNF-α相关性。③观察组不同病理特征患者血清PD-1、PD-L1、CRP、TNF-α 表达水平。④血清PD-1、PD-L1、CRP、TNF-α与胃癌患者临床病理特征的关系。

1.5 统计学分析

采用统计学软件SPSS 22.0 处理数据，符合正态分布的计量资料以（±s）描述，独立样本t检验；计数资料用n（%）表示，χ2检验；相关性分析采用Spearman/Pearson 线性相关法。P＜0.05 表明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两组血清PD-1、PD-L1 与炎症标志物表达水平

观察组血清PD-1、PD-L1、CRP、TNF-α 水平高于对照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1。

表1 两组血清PD-1、PD-L1 与炎症标志物水平比较（±s）Table 1 Comparison of serum PD-1，PD-L1 and inflammatory markers between the two groups（±s）

表1 两组血清PD-1、PD-L1 与炎症标志物水平比较（±s）Table 1 Comparison of serum PD-1，PD-L1 and inflammatory markers between the two groups（±s）

组别观察组对照组t 值P 值n 92 46 PD-1（pg/mL）286.35±50.38 236.51±34.62 6.030＜0.05 PD-L1（pg/mL）352.77±54.61 304.34±38.13 5.389＜0.05 CRP（mg/L）11.36±3.63 4.67±1.22 12.142＜0.05 TNF-α（ng/L）16.84±2.47 7.95±1.69 21.957＜0.05

2.2 观察组血清PD-1、PD-L1与炎症标志物相关性

Pearson 相关性分析，观察组血清PD-1、PD-L1与CRP、TNF-α 呈正相关（r=0.699、0.713、0.712、0.737，P均＜0.05）。

2.3 观察组不同病理特征患者血清PD-1、PD-L1及炎症标志物检测水平

观察组不同病理特征患者年龄、性别、肿瘤直径患者血清PD-L1、CRP、TNF-α、PD-1 水平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观察组不同临床分期、浸润程度、分化程度患者血清PD-L1、CRP、TNF-α 水平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2。

表2 观察组不同病理特征患者血清PD-1、PD-L1、炎症标志物水平比较（±s）Table 2 Comparison of serum PD-1，PD-L1 and inflammatory markers in patients with different pathological characteristics in the observation group（±s）

表2 观察组不同病理特征患者血清PD-1、PD-L1、炎症标志物水平比较（±s）Table 2 Comparison of serum PD-1，PD-L1 and inflammatory markers in patients with different pathological characteristics in the observation group（±s）

病理特征n性别男女61 31年龄（岁）42 50肿瘤直径（cm）65 27临床分期30 62分化程度37 55浸润程度（级）t 值P 值＜60≥60 t 值P 值＜5≥5 t 值P 值Ⅰ～ⅡⅢ～Ⅳt 值P 值低分化中高分化t 值P 值T1～T2 T3～T4 t 值P 值28 64 PD-1（pg/mL）284.43±48.76 290.13±52.91 0.515 0.608 289.38±46.23 283.80±50.87 0.546 0.586 283.92±49.10 292.20±54.57 0.713 0.478 282.47±40.22 288.23±51.13 0.541 0.590 290.13±58.42 283.81±41.58 0.606 0.546 284.08±40.23 287.34±56.60 0.276 0.784 PD-L1（pg/mL）354.25±40.21 349.86±42.33 0.486 0.628 355.61±37.14 350.38±50.08 0.560 0.577 350.93±34.62 357.20±48.31 0.701 0.485 327.11±38.23 365.19±49.77 3.693＜0.001 376.57±55.18 336.76±36.24 4.180＜0.001 328.41±32.51 363.43±52.27 3.273 0.002 CRP（mg/L）11.14±3.12 11.79±2.75 0.982 0.329 11.08±3.09 11.60±2.93 0.827 0.410 11.18±3.11 11.79±3.24 0.846 0.400 7.27±2.04 13.34±3.19 9.509＜0.001 14.11±3.35 9.51±2.47 7.578＜0.001 7.56±2.02 13.02±3.13 8.476＜0.001 TNF-α（ng/L）16.60±2.34 17.31±2.06 1.430 0.156 16.48±2.09 17.14±2.20 1.466 0.146 16.65±2.41 17.30±2.18 1.210 0.229 13.74±1.90 18.34±2.33 9.399＜0.001 19.21±2.40 15.25±1.76 9.127＜0.001 13.31±1.87 18.38±2.21 10.586＜0.001

2.4 PD-1、PD-L1、炎症标志物与胃癌病理特征的关系

Spearman 相关性分析，血清PD-L1 与胃癌临床病理特征无明显相关性（P＞0.05）；血清PD-1、CRP、TNF-α 与胃癌临床分期、浸润程度呈正相关，与胃癌分化程度呈负相关（P＜0.05）。见表3。

表3 PD-1、PD-L1、炎症标志物与胃癌病理特征的关系Table 3 Relationship between PD-1，PD-L1，inflammatory markers and pathological features of gastric cancer

3 讨论

目前，临床认为胃癌发病机制较为复杂，除了抑癌基因失活、癌基因激活之外，免疫逃逸在其发生和病情进展中也发挥重要作用［7］。因此，积极探索免疫逃逸相关分子在胃癌中的水平变化及检测价值具有重要意义。PD-1 属于免疫抑制分子，PD-L1 是PD-1 配体，两者参与免疫耐受、免疫抑制性疾病过程。既往国内外相关研究均显示，PD-1/PD-L1 是肿瘤免疫逃逸的重要靶点［8-9］。胡赟等［10］报道指出，PD-1、PD-L1 在胃癌组织中呈明显升高表达。本研究结果显示，观察组血清PD-1、PD-L1、水平高于对照组，可见PD-1、PD-L1 不仅在胃癌组织中高表达，也在血液中显著升高，且相对于组织检测而言，血清水平检测更为方便、快捷。分析PD-1、PD-L1 表达升高的原因在于：PD-1 可作为阶段性抑制T 细胞免疫检查点，经由多种基因作用效应抑制T 细胞功能，活化Terg 细胞，从而加速肿瘤发生，还可通过影响PD-L1 表达干扰肿瘤细胞的免疫耐受，进一步促进肿瘤细胞生长、分化［11］。同时，PD-1 与PD-L1 结合后会上调转录因子BATF 表达，对抗CD28 和TCR 共同刺激产生的下游信号，导致效应性T 细胞活性下降；还能造成T 细胞胞质磷酸化，与蛋白酪氨酸磷酸化酶结合后形成SHP-2，抑制P13K、ZAP-70 等分子，下调P13K/AKT 信号通路，进一步抑制T 细胞功能，因此在肿瘤发生过程中发挥促进作用［12-13］。

临床研究表明，肿瘤免疫逃逸过程中伴随不同程度的炎症反应，且炎症反应具有促进肿瘤免疫逃逸作用［14］。CRP 属于急性时相反应蛋白，在机体受到组织损伤、微生物感染等炎症刺激时急剧升高，而急性时相反应是恶性肿瘤普遍存在的现象［15］。TNF-α 是炎症反应中最早出现的炎性介质，主要来源于巨噬细胞，能够激活淋巴细胞、中性粒细胞，增加血管内皮通透性，促使其他炎性细胞因子释放［16］。本研究结果显示，胃癌患者血清CRP、TNF-α 明显升高，且与PD-1、PD-L1 显著相关，分析原因，主要是由于肿瘤本身会促进巨噬细胞浸润，加快正常组织坏死，刺激炎性细胞生成，从而组成肿瘤微环境，导致CRP 水平显著升高，TNF-α 是内源性肿瘤的促进因素，具有刺激肿瘤细胞生长、增殖、转移及肿瘤组织新生血管生成等作用［17-18］，推测炎症反应是通过上述机制为肿瘤免疫逃逸创造有利条件，从而加快肿瘤免疫逃逸。

相关性分析，血清PD-L1、CRP、TNF-α 与胃癌临床分期、浸润程度呈正相关，与胃癌分化程度呈负相关，是由于PD-L1 作为Ⅰ型穿膜蛋白，通常可直接作用于细胞膜，激活并增加致癌基因活性，促进肿瘤细胞增殖、浸润、转移，从而与临床病理进展密切相关［19］。而炎症反应随着肿瘤进展呈不断加重趋势，故CRP、TNF-α 与胃癌病理特征联系紧密。但本研究显示，血清PD-1 与胃癌临床病理特征无明显相关性，与郭晓宇等［20］报道中胃癌组织PD-1 表达水平与浸润深度显著相关的结果不一致，可能与检测部位、纳入对象不一及病情差异等原因有关。

综上可知，胃癌患者血清PD-1、PD-L1 与炎症标志物联系紧密，PD-L1、炎症标志物对临床分期、浸润程度、分化程度有重要影响，能为临床诊治提供参考依据。本研究不足之处：未详细探讨PD-1、PD-L1 及炎症标志物在胃癌免疫治疗及预后中的应用价值，今后需继续收集病例，做进一步研究，以获取更为全面的数据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