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文献计量法分析灸法治疗癌因性疲乏现状

周丽群，周碧玉，曹艳雯，林彩频，张惠银

1.广州中医药大学第一附属医院，广东 广州 510405；2.暨南大学崇爱医院，广东 广州 510095

灸法是传统的中医特色疗法，多利用艾叶作为施灸材料，通过点燃艾叶，借助其热力与药效作用于相应穴位，发挥温经通络、行气活血、培本补虚、平衡气血阴阳及机体脏腑的疗效[1]。癌因性疲乏（Cancer related fatigue，CRF）是指一种持续、主观上的，与癌症或其治疗相关的乏力感，使患者产生身体、情绪、社会、认知、职业等方面的功能障碍[2]，成为影响肿瘤治疗与康复的重要因素。CRF在恶性肿瘤患者中普遍存在，接受放化疗及生物治疗的患者（其中有70%～90%）会出现乏力等相关症状[3]。本研究旨在运用文献计量分析的方法了解灸法治疗癌因性疲乏的现状，挖掘当前研究热点，以供临床参考。

1 资料与方法

1.1 文献检索策略

1.1.1 检索数据库

检索知网、万方、维普三大中文数据库。检索时间为建库开始至2021年10月28日。

1.1.2 检索词

利用各个数据库的高级检索功能进行检索。检索式为（灸法OR艾灸OR热敏灸OR雷火灸OR灸）AND（癌症OR肿瘤OR癌OR恶性肿瘤OR晚期肿瘤）AND（疲乏OR疲劳OR虚劳），同时选择同义词替换格式。文献检索由2名研究者同时独立进行。

1.2 文献纳入与排除标准

纳入标准：①以灸法治疗癌因性疲乏为主题的论文；②文献基本信息（年份、作者、文题、期刊来源、关键词、摘要等）完整且可获得全文。③中英文文献不限。排除标准：①会议摘要、毕业论文、经验分享、个案报道、动物实验等；②内容重复的文献。

1.3 文献筛选

将获得的数据库检索结果导入到Note Express文献管理软件中，利用查重功能筛选检索结果中重复的文献。2名研究者独立阅读文题及摘要后删除不符合纳入标准的文献，剩余文献通过阅读全文筛选，遇到分歧时由第3名研究者做出判断并决定，从而获得最终纳入文献的数量。

1.4 文献分析方法

利用Note Express软件的“文件夹信息统计功能”对文献发文年份、作者、机构、期刊、关键词进行统计，并将数据输入Excel进行文献计量学分析，其中作者及机构排名提取前6位、期刊排名提取前5位、关键词排名提取前10位。使用Excel对穴位选择、灸法进行频率统计分析。

2 结果

2.1 文献检索结果

本研究共检索到文献526篇文献，包含知网190篇，万方269篇，维普67篇。其中通过NoteExpress软件去重和手动去重后获得的文献有176篇，最终纳入文献131篇。包括综述50篇，试验类研究76篇，系统评价1篇，实践指南1篇，研究方案（protocol）3篇。文献筛选流程图见图1。

图1 文献筛选流程图Figure 1 Flow chart of literature screening

2.2 文献年发文量

关于灸法治疗癌因性疲乏文献最早发表于2012年，前期发展较为缓慢，从2015年起有了较大的改变，文献数量总体上呈上升趋势。2021年发文量为31篇，是本次统计年度内的年发文量最多的时期，见图2。

图2 2012年至2021年灸法治疗癌因性疲乏文献的年发文趋势Figure 2 The annual trend of the literature on the treatment of cancer-related fatigue by moxibustion form 2012 to 2021

2.3 作者及作者机构分布

131篇文章共涉及476位作者，发文量介于1～3篇，其中4人发表3篇文章，24人发表2篇文章，448人发表1篇文章。其中，发文前6的作者是曾永蕾（3篇）、胡月（3篇）、蒋运兰（3篇）、季尹霞（3篇）、施适（2篇）、徐蕾（2篇）。另外，发文数量排名前6的机构分布见表1所示。

表1 发表灸法治疗癌因性疲乏研究的机构分布Table 1 Institutional distribution of Publishing research on the treatment of cancer-related fatigue by moxibustion

2.4 期刊分布

131篇文献分布在89本期刊上，平均载文量1～2篇，其中，护理类期刊有11本，共收录论文17篇。89本期刊上，7本中文核心期刊，21本科技核心期刊，8本外文期刊，53本普通期刊，核心期刊（中文版本）只占总数的31.46%。灸法治疗癌因性疲乏发表文献居于前5位的期刊见表2。

表2 灸法治疗癌因性疲乏研究文献发文量前5位的期刊Table 2 Periodicals of Top 5 Literatures on Cancerrelated Fatigue Treated by Moxibustion

2.5 灸法的穴位选择

灸法治疗癌因性疲乏主要选择的穴位是足三里、关元、气海、中脘、神阙等，见表3。

表3 灸法治疗癌因性疲乏的穴位选择Table 3 Selection of acupoints for treatment of cancerrelated fatigue by moxibustion

2.6 关键词及内容分析

灸法治疗癌因性疲乏研究出现频次居于前10位（除去癌因性疲乏、灸法外）的关键词有艾灸、肿瘤、生活质量、化疗等，见表4。按灸法类型分，主要有艾条灸、隔物灸、雷火灸等，见表5。按肿瘤类型分，主要涉及乳腺癌、肺癌、胃肠道肿瘤、宫颈癌等。学科领域涉及针灸学、肿瘤学、护理学、中西医结合等。

表4 灸法治疗癌因性疲乏文献关键词分布Table 4 Distribution of key words in literature of treatment of cancer-related fatigue by moxibustion

表5 灸法治疗癌因性疲乏灸法分布Table 5 Distribution of moxibustion for treatment of cancer-related fatigue by moxibustion

3 讨论

3.1 我国对于灸法治疗癌因性疲乏的文献研究整体上呈上升趋势

从文献计量分析结果来看，针灸法治疗癌因性疲乏文献数量整体上不断增长，灸法治疗癌因性疲乏正日益引起社会的广泛关注，我国学者也在不断探讨缓解癌因性疲乏的中医护理措施，尤其是灸法方面。癌因性疲乏是恶性肿瘤患者中最常见的症状之一，给患者带来严重不适的临床表现[4]，越来越受到医务工作者及肿瘤患者的重视。从所研究的文献方面，我们可以看出国内学者侧重于灸法治疗癌因性疲乏的干预措施的研究。冷玉玲[5]曾采用培土固本灸治疗化疗相关性癌因性疲乏，显示培土固本灸可有效改善患者疲乏症状，提高生活质量和皮质醇激素水平，降低促肾上腺皮质激素水平，皮质醇激素与促肾上腺皮质激素水平变化可能与肿瘤治疗相关性的癌因性疲乏程度有一定联系。其他疗法如艾灸[6]、隔姜灸[7]等也可缓解患者的癌因性疲乏，并取得了一定的效果。

3.2 研究作者尚未形成核心力量，研究质量有待提高

经统计，灸法治疗癌因性疲乏文献发表机构多集中在成都中医药大学、天津中医药大学及天津中医药大学第一附属医院，发文力量以中医医院和中医药高校为主。作者发文量介于1～3篇，说明作者分布较为分散，未形成优势团队。单一发文不利于灸法治疗癌因性疲乏研究的深度和广度。因此，未来研究应继续依托医院和高校强大的科研力量和经济支持，加强合作和交流，形成发文团队核心力量。从发文期刊上来看，发文量排名前5的期刊中，除《护理研究》是中文核心外，其余4本杂志均是科技核心期刊。发文期刊主要聚集于针灸、中医类杂志，而《护理研究》是唯一一本灸法治疗癌因性疲乏文献发文量排名较前的护理类杂志，说明《护理研究》在灸法治疗癌因性疲乏护理领域研究具有一定的影响力。通过期刊发表文献内容来看，每一种灸法治疗同一类疾病时，在灸量、治疗疗程、频率、穴位选择等方面均不统一[2，8-10]，缺乏标准化、规范化，也缺乏不同灸法类型的效果对比研究。因此，灸法治疗癌因性疲乏研究文献质量虽然小有规模，但整体上发文质量仍有待提升。

3.3 灸法的选穴主要是补虚要穴，重视补益脾肾

癌因性疲乏属中医学“虚劳”范畴。有研究显示，癌因性疲乏患者多为气虚、脾虚、肺虚、血虚以及阴虚证，以虚证为多，尤以气虚证为主，血虚证次之[11]。大部分因癌邪、放疗等伤及元气而致，患者普遍有先天肾气、后天脾气受损现象，治疗原则当以补益脾肾、培补正气为主。通过本次文献计量分析发现，灸法治疗癌因性疲乏使用频次最多的穴位是足三里、关元、气海、中脘、神阙等，均属补虚要穴，以补益脾肾为主。原因分析如下：①足三里是足阳明胃经的重要穴位。正如《针灸真髓》曰：“三里养先后天之气，灸三里可使元气不衰，故称长寿之灸”，足三里具有增强机体免疫力、增强抗病能力、调理脾胃、补中益气、扶正祛邪的作用。②关元属任脉，具有调培元气、益气固本的功效。③气海补气温阳，居于脐下，元气汇聚之处，亦是“补阳要穴”。有研究表明，灸气海穴能改善晚期肝癌患者的癌因性疲乏及营养状况，其机制可能与纠正失衡的免疫炎症因子有关[12]。④中脘属任脉，胃募穴，八会血之腑会，任脉、手少阳、手太阳、足太阳经交会穴，以健脾和胃主，脾胃调和，气血生化有源。⑤神阙属任脉，生命之根蒂，真气所系，禁刺，宜灸[1]。现有医学研究表明，药物作用于脐部，可刺激人体的自发调节功能，提高机体免疫功能，灸神阙穴能通过脐下经络传达至五脏六腑从而调节气血阴阳平衡，将艾灸的治疗作用与药物的功效双重结合[13]。

3.4 不同的灸法类型可有效改善癌因性疲乏，体现研究多样性

本次研究发现目前治疗癌因性疲乏的灸法类型种类繁多。灸法在治疗癌因性疲乏中使用的有艾条灸、隔物灸、雷火灸、艾具灸、麦粒灸、激光灸、热敏灸、非瘢痕灸。灸法作为中医学最古老的疗法之一，在一些疾病的治疗和预防上发挥着不可替代的作用[14]，具有简、便、廉、验等优点。隔物灸也叫间接灸，不同于直接灸，是一种将药物、姜片、蒜、盐等放在艾炷与腧穴部位的皮肤之间，通过燃烧艾炷可同时发挥出艾绒与药物的双重价值，从而增强治疗效果的灸法，有隔姜灸、隔蒜灸、隔盐灸等。朱吉颖[15]通过对肿瘤患者实施隔姜灸足三里穴治疗，发现患者疲乏程度、行为、认知、情感、感觉方面均有明显改善。雷火灸，改良自雷火神明火悬灸疗法，利用药物产生的热力，红外线辐射力和药化因子、物理因子通过经脉腧穴起到调节治疗的作用。雷火灸主要成分有：乳香、木香、沉香、穿山甲、茵陈、羌活以及少量麝香、纯净艾绒。雷火灸集合了热力、红外线辐射和药物3种治疗的优势，具有祛风通络、散寒止痛、活血化瘀的作用[16]。该治法在2010年被国家中医药管理局列为重点新技术推广项目。赵玉玲[17]对49例肺癌患者实施连续4周的恒温雷火灸治疗，显示雷火灸可能是通过调节总胆固醇、白蛋白及球蛋白水平来改善肺癌癌因性疲乏。麦粒灸是一种用如麦粒大小的艾炷直接灸的方法，利用艾炷即将燃尽时造成的短时间灼热、灼痛，以及肌肤灼伤后产生的持续性炎性反应，从而对机体产生温通和温补的作用[18]。张雪[2]研究显示麦粒灸通过改善恶性肿瘤患者贫血、缓解临床症状等方面来缓解癌因性疲乏，同时改善了患者生活质量。激光灸结合了激光技术和中国传统针灸，是针灸技术的新发展，用低强度激光束直接或聚焦或扩束照射穴位，进行有效刺激，激发经络系统，产生多种生物效应，从而达到治疗疾病的作用[19]。红外激光艾灸治疗已被证明是一种安全有效的改善乳腺癌患者癌因性疲乏的方式[20]。热敏灸是选择热敏穴位，艾条悬灸，在传统灸法基础上更强调施以个体化的饱和消敏灸量[21]。吴辉渊[22]通过对60例中晚期肺癌患者实施热敏灸干预，结果显示患者癌因性疲乏程度有所缓解，同时机体免疫力得到提高。本研究所纳入文献以艾条灸为主。这与宋嘉婷等[23]的研究结果一致。

3.5 艾灸是一种比较受欢迎的治疗方式

《扁鹊心书》由南宋窦材所著，里面提及了“大病宜灸”的观点[24]，肿瘤患者即为“大病”。艾灸治疗CRF以“劳者灸之”为理论基础。艾灸平衡机体气血阴阳，神得养，筋得充，温阳补虚，行气活血，调和脏腑，能够有效缓解CRF患者的疲乏状况。艾灸与针灸具有相同的理论背景，但在热刺激、芳香效应、草药效应和生物物理效应等方面都有自己的优势[25-26]。许多临床研究都评估了艾灸对癌因性疲乏的治疗效果[5-6，27]，发现无论艾灸类型如何，艾灸对于癌因性疲乏具有改善作用。

4 小结

本文通过文献计量分析灸法治疗癌因性疲乏文献，得出灸法治疗癌因性疲乏发文数量整体上呈上升趋势，受到医务人员的重视；发文力量以中医医院和中医药高校为主；作者发文量较为分散，尚未形成核心力量；核心期刊发文量较少；在灸量、治疗疗程、频率、穴位选择等方面不统一，且缺乏不同灸法类型的效果对比，研究质量有待提高；穴位、灸法类型多样化。建议在今后研究中，增强机构、作者之间的交流合作，同时，提高研究方案设计水平，在同一种疾病的治疗疗程、频率、穴位等方面尽可能规范、统一，并增加不同灸法类型的效果对比研究。另外，本研究只纳入了三大中文数据库，所有英文数据库收录有关文献待进一步检索、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