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融开放条件下银行财富管理风险防范研究

曾之明 陈姣瑛 伍剑超

（湖南工商大学，湖南 长沙 410205）

一、研究背景及意义

随着改革开放的不断深入，我国高净值人群和家庭的数量不断增多，财富规模日益壮大，财富管理需求也逐渐增加。我国金融市场扩大开放不断取得新的进展，财富管理行业机遇与挑战并存。在经济发展和财富创造等方面，我国为全世界提供了中国方案和中国经验。2021年我国GDP已达到114.4万亿元，稳居全球第二大经济体，截至2021年末，我国富裕家庭的总财富规模已达160万亿元，而随着经济社会的进一步发展，城市化持续推进，我国的人均收入水平和人均财富仍然具备巨大的提升空间，财富市场潜力巨大。2020年底，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召开，会议强调要提高对外开放的水平，深化对外开放的层次，为“十四五”新发展阶段开好头。这不仅仅是对新发展理念贯彻执行的必然要求，同时也为新时代我国有序推进金融开放指明了方向。

与此同时，银行作为我国社会经济和金融体系中不可或缺的一环，占有极为重要的地位，我国金融扩大开放也就意味着银行业的对外开放。随着金融开放程度不断推进，国外资本和外资银行大量地涌入国内，将会直接压缩我国银行的生存发展空间，这无疑也给银行财富管理带来风险。目前，国内学界研究金融开放下银行财富管理风险防范的背景仍大多停留于中国加入WTO 后的一段时间，而随着近些年我国进一步深化扩大金融开放，尤其在2020年4月1日金融市场扩大开放之后，原先的指标体系和数据来源已缺乏时效性，针对金融扩大开放背景下我国银行财富管理风险防范开展研究十分必要。

二、我国银行财富管理发展概况

（一）我国银行财富管理发展现状

1.规模不断扩大，客户不断增加。自改革开放以来，我国经济发展迅速，居民财富不断增长，随之快速扩增的还有银行的财富管理规模和财富管理客户数量。近两年来，四大国有商业银行所管理的财富规模快速增长，每年的增长率高达20%，现有的财富管理规模均破万亿元。由此可见，现阶段我国的财富管理规模和客户数量都相当可观，可以预见，我国银行财富管理在未来会有很大的发展空间。

2.产品单一，财富管理仅以收益率作为主要指标。当前我国商业银行获取财富管理资金的途径较少。目前，各个银行从客户处获取财富管理资金的途径主要是向客户销售理财产品和向顾客提供各项权益。在理财产品销售方面，因为监管的严格和限制，银行为客户所提供的财富管理产品基本上集中于一些短期定存领域，衡量其财富管理能力的主要指标是收益率。财富管理的实质本应该是在充分考虑客户的实际情况下，通过优化资产的配置来完成财富的增长，最终实现客户的理财目标。仅将收益率作为衡量财富管理的主要指标，这无疑违背了财富管理的本质和初衷。

3.中产阶级崛起，商业银行对各类客户的重视程度有所提高。近年来，随着全民理财观念的兴起，越来越多的中产阶级家庭树立了财富管理的观念，越来越多的商业银行意识到，财富管理若仅服务于一些高净值客户是不够的，虽然这些中产阶级客户所能带来的收益不及高净值客户所能带来的收益，但也是不能忽视的群体。因此，为拓展各类客户，银行的财富管理广开大门。

（二）我国银行财富管理发展趋势

随着金融开放程度进一步扩大，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不断推进，我国银行财富管理的未来蕴藏着巨大机遇。在经历过资本市场洗礼后，我国的投资人变得更加理性、成熟。在打破刚兑预期后，投资人意识到投资存在风险，并逐步建立风险承担意识。在如今经济发展放缓和金融进一步开放的大背景下，投资人更加关注于财富的长期配置和积累。同时，投资者也意识到了投资单一资产无法分散风险，从而更多地寻求多元化的投资组合。除此之外，投资者在进行投资规划时，也趋向于选择财富管理机构的专业服务。

如今，我国经济已经从高速发展进入高质量发展的新阶段，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也正在加速形成。在国外经济萎靡的同时，我国经济发展彰显出强大的韧性和冲劲，我国银行财富管理也呈现出强劲的发展势头。相关研究报告指出，我国高净值人士在财富管理上更加关注资产安全和流动性，同时也更青睐在国内进行理财和投资：一是因为国外疫情蔓延，对国外经济短时间内无法止住颓势的担忧加大，二是因为中美贸易摩擦导致的不确定性增加。2020 年，中国是二十国集团（G20）中唯一实现经济增长的国家，由于金融的进一步开放和严格有效的疫情防控，国外大量的金融机构和投资者的目光也聚焦于中国，我国银行的财富管理也将迎来光明的发展前景，银行财富管理需要积极响应国家政策要求，把握住发展机遇。

（三）我国银行财富管理风险类型

1.市场风险。理财业务和顾问服务相关业务是我国商业银行在财富管理上的营业收入主要来源。目前，我国商业银行存在产品同质化的现象，面对竞争日益激烈的理财产品，商业银行的盈利方式为维持收益率采取相应措施，其中主要的方式是在股票、外汇以及金融产品上的分散投资，但是不同的金融工具存在不同的价格波动，使得银行财富管理的市场风险日益突出。

2.信用风险。商业银行财富管理的信用风险主要是信用体系的维护，商业银行要对客户的信用资料足够了解，从而向其提供相应的借款服务和理财服务。信用机制不完善和信息不对称会造成商业银行无法全面地了解客户的真实信息，进而产生信用风险。

3.操作风险。从当前的现实情况来看，我国商业银行在市场上的竞争日益白热化，为了创造更高的收益率以及完成相应的业务指标，使得商业银行在财富管理的业务进程中过多地追求业务数量的突破，而忽视业务的整体质量，可能会导致其中隐藏着不同程度的操作风险。

4.监管风险。与世界上其他国家所采取的混业经营相比，我国的商业银行目前并未形成一个完整的财富管理运行机制。从财富管理的实际价值来看，财富管理对于弥补产品单一化的空档做出相应的贡献，但同时也造成监管盲区，长此以往，可能会造成潜在的监管风险。

三、金融开放条件下银行财富管理风险传导机理

金融开放主要通过三个途径来影响银行进行财富管理，分别是市场竞争途径、关联溢出途径和监督管理途径。

（一）市场竞争途径

一个国家的金融开放必定会加剧国内外各类金融机构的激烈竞争，而这一系列竞争所带来的挑战也会对该国银行业造成不小的冲击。当这个国家的经济发展不够充分时，扩大金融开放会加剧国内银行与外资银行的竞争，竞争结果往往是国内银行受挫失败，原因有以下三点，如图1所示。

图1 市场竞争途径传导机制

第一，外资银行由于长时间的发展，业务种类深化的程度高，在金融衍生工具的使用、金融服务的质量以及宣传营销等手段上领先于发展程度较低的国内商业银行，形成明显的竞争优势，从而在一些领域形成寡头垄断的地位，挤压国内的机构市场。第二，外资银行加入竞争后为了抢占市场份额，基于自身的竞争优势，优质客户便成为这些机构的主要客户群体，而处于竞争劣势的部分国内商业银行则可能更多地发展高风险客户。第三，面临巨大竞争压力的国内商业银行，为了谋求生存，可能会降低业务经营的门槛，减少客户筛选条件的限制，从而导致业务风险的进一步加大，进而给本国银行的财富管理带来巨大的风险。

（二）关联溢出途径

金融开放加强了国内外金融机构的联系，其中也包括银行。当国外的银行出现问题，国内的商业银行也可能受到影响。这种外部性因素对社会和经济的影响又称为溢出效应，关联溢出途径机制如图2 所示。Dennis（2009）以金融开放中的发展中国家的新兴资本市场作为研究对象，发现这些国家在遭受金融危机时，不同的国家之间，其资本市场的价格指数有着正相关的关系。李炳炎和王小刚（2006）提出面对瞬息万变的国际金融市场，刚进行金融开放的国家更容易受到外国的风险影响。同时，外国的货币政策也会通过联系渠道进而影响到国内货币政策的预期实施效果。例如，1997年东南亚金融危机，便是从泰国经济崩溃开始，迅速蔓延至东南亚各国，对东南亚各国的经济和金融体系造成不可估量的破坏。又比如2008 年美国的次贷危机，因为美国商业银行的财富管理失误，引发全球性的经济危机，给全世界的经济都造成了严重且长久的损失。

图2 关联溢出途径机制

（三）金融监管途径

金融开放是一个逐步减弱金融监督管制、通过自由市场的机制来调节金融资本市场的过程，但是，想要完全放弃金融监管和政府调节是不可能的，单纯的自由市场机制难以实现最终的目的。金融市场上的个人投资者往往是信息掌握较少的一方，为了保护金融市场上最广大的个人投资者，也为了维持整个金融市场的稳定性，政府按照所制定的法律法规来进行金融监管则是不可或缺的一环（Ho &Robinson，2003），金融监管途径机制如图3 所示。随着金融领域的进一步开放，整个金融市场可能会出现一定的问题和监管盲区。比如，国内的商业银行可能在国外设置分支机构，利用国内和国外监管制度的差异，将国内的违规资本通过分支机构向国外转移，从而满足国内监管的要求。又比如，当金融开放进一步扩大时，也意味着国内金融监管部门的监管盲区会增大，而当国内金融监管部门处于整个金融市场的弱信息方时，其对本国和外资银行的高风险财富管理行为的监管、整治难度加大，进而可能会导致国内原有的金融监管制度失效失灵。

图3 金融监管途径机制

四、金融开放对银行财富管理风险影响的实证分析

通过本文的定性机理分析可知，由于我国商业银行起步较晚、发展程度不足，金融开放必然会给我国银行财富管理带来一定的风险和影响，最终，上市银行的财务指标变化将会体现出这种风险和影响的结果。这些风险和影响究竟有多大，需要进一步地进行定量分析研究。

（一）变量与数据选取和说明

1.变量选取。由于本文所需要的实证数据较多，因此，从可得性和可靠性出发，选择上市银行近年的财务数据作为样本数据是比较客观方便的。虽然无法全面涵盖我国银行的所有情况，但是因为上市银行提供详细财务数据，已经具有较高的代表性，反映的问题也更具有针对性。本文选取浦发银行、招商银行、中国建设银行、中国银行、中国工商银行、中国农业银行、平安银行、宁波银行、华夏银行、民生银行、兴业银行、交通银行、中信银行、北京银行、光大银行、上海银行等16家上市银行2016—2020年的财务数据作为样本，如表1所示。

表1 变量指标描述表

2.变量说明。金融开放度指的是一个国家（或地区）的金融市场对外开放的程度。对于如何测量金融开放度，学者们采用的测度方法并不一致。我国金融开放侧重的是外资在我国投资和开设金融机构、开展金融业务和服务的方面，考虑到实际情况，本文在参考张成思等（2013）关于金融开放度变量选择的方法后，选取外商直接投资于我国金融业的资金流量与国内生产总值的比率作为衡量金融开放度的指标变量。在进行稳定性检验时，本文采用另外两个变量：一个是外商直接投资于我国金融业的资金量占外商投资我国其他行业资金量的比例；另外一个是我国外资银行总资产与国内商业银行总资产的比率。外商直接投资于我国金融业的资金量占外商投资我国其他行业资金量的比例越高，说明金融业相对于其他行业的开放度也就越高，因此作为衡量金融业开放度的指标。由于我国金融业中银行业占据主导地位，因此我国外资银行总资产与国内商业银行总资产的比率在一定程度上也代表了金融业的开放度。关于衡量金融开放度的指标变量，根据国家统计局近年来发布的数据和Wind 数据库所提供的数据，整理合并后得到表2。

表2 金融开放度衡量指标数据表

对于反映金融开放对银行财富管理的风险影响的变量选择，本文借鉴国际经验，再根据我国的实际情况，选择杠杆率（GGL）作为银行财富管理风险的测定指标，杠杆率是指在资产负债表中总资产与权益资本的比率，杠杆率可以衡量商业银行的负债风险，商业银行的负债与财富管理密不可分，杠杆率可以衡量财富管理的风险，银行的杠杆率数值越大，意味着银行承担的风险就越大。

由于有较多的因素会引起财富管理机构的财务指标变化，因此在分析金融开放对上市银行财富管理风险影响时，还需要引入一些控制变量。本文从个体层面和宏观层面这两个维度来区分控制变量。在个体层面上，本文引用的控制变量主要有净资产收益率、成本收入比和存款变动率。

一般来说，银行的净资产收益率越高意味着银行的资金使用效率越高（夏琼等，2019），因此银行也就能够获得更高的收益，进而不需要为了追求高利润采用高风险的经营策略，银行承担的风险随之下降。

成本收入比反映了银行在获得每一单位的收入所付出的成本，成本收入比的数值越大，意味着银行在取得每一单位的收入所需要付出的成本就越多，相应的盈利水平就会下降，银行为了保持利润不变可能选择高风险的策略，银行承担的风险就会相应上升。

存款总额的增加意味着商业银行需要发放更多的贷款来偿还利息，在一定程度上会增加中小企业的贷款，贷款的增加会导致违约概率的提高，从而银行承担的风险升高（吴成颂等，2014）。

本文从宏观层面上考虑的控制变量主要包括通货膨胀率和GDP增长率。

通货膨胀率的上升会在一定程度上增加国内信贷的规模，信贷规模的扩大，可能会导致银行内部出现道德风险，从而增加银行的风险负担。

GDP增长率的高低反映宏观经济的景气度高低，当宏观经济上行时，此时风险资产市场的基本面风险会降低，银行面临的风险价值（VaR）约束会相对放松，从而增加银行的负债能力，银行会持有更多的市场型资产，银行风险承担增加（方意和陈敏，2019）。表3 为我国2016—2020 年GDP 增长率和通货膨胀率数据。

表3 中国近年GDP增长率与通货膨胀率

3.描述性统计分析。前文已实证定量分析金融开放对我国上市银行的风险影响，由此计算出杠杆率和金融开放度等变量的平均值、方差等关键数值，具体如表4所示。

表4 变量整合统计表

（二）金融开放对银行财富管理风险影响的基准模型检验

1.基准模型设定。由于本文研究分析的时间频率为年，因此采用面板回归方法来对固定效应模型进行测定。假定面板回归模型如公式（6）所示。

其中，Yi是银行财富管理风险，作为被解释变量；KFD代表金融开放度，作为解释变量；Con表示控制变量，反映银行特征；αi为个体的固定效应；εi表示误差项。对于变量数据之间的联系，本文采用Stata 分析软件来进行相关的数据分析。

2.金融开放对银行财富管理的风险影响。对变量进行描述性计算统计之后进行相关性、方差和回归分析，分析结果如表5所示。

表5 金融开放度对银行财富管理风险的基准模型表

3.实证结果分析。通过对我国金融开放度、我国上市银行近年的财务数据，如存款变动率、成本收入比和净利润收益率以及我国GDP 增长率、通货膨胀率等多个变量进行实证分析后，发现金融开放度和我国银行财富管理的风险具有一定联系，具体为以下三个方面。

第一，金融开放度与我国银行财富管理风险呈显著的正相关。当金融开放的程度不断扩大时，外国资本进入我国银行业，外资银行所占的比重和市场份额增多，外资银行和国内银行之间竞争加剧，为了争取优质客户，银行之间的竞争必然带来存款利率的上升和贷款利率的下降，使得银行的利润减少。此时，银行为了保证利润以及生存和发展空间，可能会冒险开发高风险客户，降低业务办理的门槛，并采取一些高风险的策略，进而增加风险。

第二，我国银行成本收入比、存款变动率和GDP增长率与我国银行财富管理风险呈显著的正相关，说明成本收入比等因素的增加会导致我国银行财富管理风险的上升。成本收入比的增加意味着银行取得收入所要付出的成本代价增加，银行为了保证一定的利润，可能会冒险去采取一些高风险策略，风险也会相应上升。GDP 增长率则代表着一国经济的发展水平，GDP增长率越高，经济发展速度越快，该国资本市场的风险也相对会降低，银行会偏向于持有更多的市场型资产，但持有市场型资产不可避免面临风险，持有的市场型资产越多，风险也会越大。存款变动率的增加意味着银行的存款总额增加，银行持有存款便要产生应付利息，因此银行需要发放更多的贷款来保证盈利，贷款对象中的高风险客户也会一定程度增多，不能及时还清贷款的违约风险上升，不良贷款率提高也就意味着银行财富管理的风险上升。

第三，我国的通货膨胀率与我国银行财富管理风险呈显著的负相关，而净利润收益率和我国银行财富管理风险没有显著的关联。当一国通货膨胀率较高时，中央银行会采取提高法定准备金率等办法来稳定经济发展。理论上，法定准备金率的提高意味着银行流动资金将会减少，在一定程度上会削减银行的利润，进而提高银行财富管理的风险。但实证结果却与理论预测相反，可能的原因是中央银行在提高法定准备金率的同时，颁布一些有利于银行发展的政策方针来维持稳定银行的生存发展，降低银行财富管理的风险。

4.稳健性检验。通过实证得到金融开放对银行财富管理风险的影响结果，为了保证实证结果的准确性和可靠性，本文通过替换解释变量来对实证的基准模型进行稳健性检验，将实证中的解释变量分别更换为外商直接投资于我国金融业的资金量占外商投资我国其他行业的资金量的比例和我国外资银行总资产与国内商业银行总资产的比率，再对基准模型重新进行估计实证。从表6 中可以看出，更换解释变量后，核心变量系数的正负号以及显著水平同前文中使用面板回归法所得到的实证结果基本一致，实证结果及基本分析结论具有很好的稳健性。

表6 解释变量替换后的基准模型实证表

五、金融开放条件下加强银行财富风险管理的建议

本文从金融开放、商业银行经营以及宏观经济这三个层面提出建议和对策，一方面有助于我国政府、监管部门和银行等方面进一步加深对新时代背景下银行财富管理风险防范的认识，为今后工作的方向提供一些思路；另一方面深化国内相关研究，丰富银行竞争与财富管理风险防范关系的研究内容，从而表现出较强的理论与实践价值。

（一）金融业开放层面

本文研究结果发现金融业开放度的增大能够提高银行体系的风险承担能力。第一，扩大金融业对外开放要把好节奏，选择合适的时机。金融业的开放加快了资本的流动，为金融危机传导和国际游资提供了便利，影响金融业的稳定性，所以金融业开放不能仅追求速度，而是要充分考虑我国金融业及经济发展的实际状况和承压能力，根据我国国情因时制宜、积极稳妥地推进，盯准最佳时机面向世界经济发展，最终高效实现金融对外开放，达到促进我国经济增长的目的。第二，金融市场开放水平要与监管能力相匹配。金融风险失控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监管不到位或者是应对不及时导致的，只有持续性提升金融监管能力，我国金融市场才可以保持安全平稳的良好状态。我国改革开放以来金融运行总体平稳，就与有效的金融监管密不可分。未来伴随着金融业的进一步扩大开放，金融监管能力也需要同步提升，两者之间必须相互匹配，保持动态的适应关系。这方面的能力主要包括完善金融防火墙制度体系、系统性金融风险预警能力、突发风险的协调处理能力。金融监管当局应在提升银行业的竞争效率与保持我国金融业的稳定性之间寻找一个平衡点，建立切实有效的监管制度，约束商业银行的冒险行为，对内提升商业银行的经营效率，对外强化金融风险监测，同步做好防范与应对措施。

（二）商业银行经营层面

本文的研究结果发现成本收入比和存款变动率的增加会导致我国银行财富管理风险的上升，就此提出如下建议。第一，优化商业银行资产组合配置。在应对金融开放所带来的风险和冲击时，商业银行应该对自身的资产配置进行优化，合理充分地运用资产组合配置化解风险、提高收益。一是资产配置市场化。银行在开展财富管理业务时要充分遵循市场化原则，根据国内外宏观经济形势以及财富市场供求状况来调整财富业务资产配置比例，根据市场行情变化来调整自营财富管理业务规模及项目活动，根据行业竞争动态调整自身业务板块以发挥业务优势。二是资产配置专业化。银行应逐渐从传统的存贷汇基础功能转向综合金融服务功能，专业化既包括银行财富管理和资产投资的专业化、财富业务产品设计及财富管理服务的专业化，还包括财富管理专业人才培养机制及晋升渠道专业化，一方面塑造银行机构先进的资产配置和投资专业能力，另一方面也建立起稳定的银行财富管理专业化人才梯队，形成“传帮带”的财富管理团队文化。三是资产配置国际化。在金融开放大背景下，外资银行大量涌入我国，国内银行也要积极走向国际市场，不能只着眼于国内财富市场资源配置，还要扩展视野不断加大国际财富市场的资产配置。积极学习瑞银、道富、摩根士丹利等国外银行系财富管理机构的先进管理经验，引入可行的财富管理模式，主动参与和融入国际财富管理行业竞争，不断打造我国银行财富管理的品牌效应和核心竞争力。第二，加强金融科技在银行财富管理中的创新运用。现阶段金融科技的发展与应用使整个金融市场发生变化。为了更好地适应环境变化趋势，力争取得竞争中的优势地位，商业银行势必要大力创新开放和拓展应用金融科技。目前来看，商业银行创新和运用金融科技有三条可选途径。第一条途径是银行依靠自身技术和人才资源，自行研发和应用金融科技。第二条途径是依靠外部，通过向金融科技公司进行投融资、参股等方式，将金融科技公司作为银行金融科技的创新研发堡垒。第三条途径是商业银行通过与金融科技公司达成合作来发展与应用金融科技，主要包括购买相关的技术、达成业务或战略合作等方式。第三，构建银行财富管理风险预警机制。随着金融业开放进程的不断推进，大量的外资银行进入使国内商业银行在业务布局方面遭受挤压，国内银行为了保证利润可能开展高风险业务和开发高风险客户群，这在一定程度上提高了银行财富管理的风险。对此，银行要解决的重要问题是如何建立起高效的银行风险预警系统。如今人工智能（AI）和大数据在商业银行的业务开展中已得到广泛应用，为商业银行的财富管理风险预警提供了先进的技术条件。银行可以通过引入金融科技，完善分析和统计方法，建立智能化识别预警系统，提高风险识别预警和防范效果。同时，银行内各部门在对核心指标进行统计和分析的时候，应加强沟通和协调。

（三）金融生态层面

第一，强化财富管理信息共享。面对金融全面开放，应由金融监管部门主导、政府各部门协同、金融机构参与搭建起社会财富信息管理平台，有关部门可以利用平台进行银行机构财富管理业务监管，既可以防止银行机构财富管理业务中的恶性竞争和违规操作，也可在信息共享的涵盖范围内加强财富市场的风险监测及对高风险群体的信息跟踪，在财富数据共享的基础上，进一步帮助平台构建起智能化识别和预警系统，防范财富市场恶性事件引发的市场异常，进而提高整个社会防范系统性金融风险的效率。银行金融机构也可以通过平台查询财富管理所需的相关数据，及时观测到社会财富数据或财富交易市场的异动情况。此外，进一步发挥和完善央行征信系统的基础设施功能，利用该征信平台重要信息提示功能，通过对重点客户的信息跟踪、信用调查、风险评估，不仅能让银行远离一些高风险的客户群体，也可针对重点客户安排更为精细化的财富管理方案。第二，加强银行财富管理经营策略监管。政府要及时出台财富管理相关的规范性文件，保证相关业务的监管到位。针对银行混业创新业务开展，要明确界定其业务范围及分类，并将其纳入监管范围；针对外资银行的开设，通过出台相关政策来明确外资银行的准入门槛和业务开展范围。国内银行在与外资银行进行合作时，要建立不同角度不同层次的防火墙，提高内部风险控制能力，以应对复杂多变的市场形势，保持银行业的健康发展。重视政策方针的时效性，结合实际的发展情况来更新监管要求。第三，积极支持商业银行综合化经营。随着外资银行涌入我国金融市场，深入推进我国银行业综合化经营进而提高国际竞争力的需求变得更加迫切，政府需要在此层面上提供政策支持。一是建议有关部门采取实质性措施支持银行机构开展综合化经营，从实际出发出台更多的规范商业银行综合化经营的方案和细则，在薪酬、金融创新和监管审批等方面也给予有关政策支持。二是拓展商业银行综合化管理的深度和广度。鼓励商业银行加快业务模式转型，适当放宽商业银行经营业务的限制，这样既可以在金融开放的背景下提升商业银行的盈利能力，也可以提升我国商业银行服务实体经济的能力和国际竞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