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越法与教书育人

赵义泉 于 婕

(1.闽南理工教育学院，福建 泉州 362700；>2.吉林市吉化第三小学校，吉林 吉林 132021)

在立德树人、核心素养培养大背景下，教学如何更好地减负增效、提升学生学习动力、促进学生核心素养形成，2020年6月，吉林市船营区第十一小、吉林市七中、吉化三小等学校开展超越法教学实验研究，超越法实验学校达八所。各校从自身的特点出发，以完善学生人格为目标，引领学生超越，促进了学校发展。

超越法指的是在教与学过程中，以学生现实自我为靶向、以完善人格为目标、唤醒超越意识、培养超越能力、弘扬超越精神的方法体系和步骤。这里的超越代表着学生对理想的执著追求，对学习的忘我投入和不达目的绝不罢休的激情。

超越法的本质特征是：唤醒学生，挑战自己，完善自己，不断提出新的学习要求，把学习水平持续向前推进，实现学生学习由他主学习、被动学习、要我学习向自主学习、主动学习、我要学习的转变。

一、超越法教学模型

超越法从单元整体出发设计教学(详见表1)。单元整体教学分为约定、履约和评估三个大版块。约定一般安排在单元起始课中，评估一般安排在单元结束课中。“激励鼓舞”“心语相助”等贯穿始终。

图1

1.约定版块

约定是单元教学的初始环节。在约定这一环节中，教师和学生明确单元教学目标和教学内容，学生确定超越自我目标，并公开表明态度，立下单元超越自我学习誓言，立下誓言就有了契约般的约束，应当克服困难努力实现它。每个人都是特别的，有着独特的成长方式，这构成了超越自己的内容各异的人生誓言，有效誓言的确立是梦想得以实现的助推器，是为之奋斗的目标所在，更是实现人生理想的翅膀。单元初始要帮助学生树立超越自己的决心，增强孩子的行动力和信念。通过立下的誓言来给自己的学习确立指导方向，在单元学习过程中，孩子会通过誓言的确立初步开始形成自我的成长蓝图并为之努力坚持下去。誓言的好处是方便有效，教师可以利用誓言调节学生的学习状态，激发学生的学习热情，创造氛围，引导学生争先恐后地去实现学得多一点、好一点、快一点的目标。好的约定环节时间不宜过长，把超越自己的氛围营造出来即可。然后就开始衔接“履约”，这样可以让我们的课堂更高效。学生超越自我的目标一定要符合学生的最近发展区，设置跳一跳可以够得着的发展目标。

“约定学习”是学生把自己的想法和打算主动讲出来，接受教师和同学的检查和监督。超越法把“平等、守信、践诺”等契约精神引入到教学模式中。学生和教师之间建立起来一种默契，学生与教师共同努力，完成“约定”的承诺。学生自愿自发地承诺，提升了学生的自我约束力，养成了良好的学习习惯，又培养了学生的诚信精神。

超越法中的分层作业也是一种约定学习。每一节课教师都布置分层作业，不同程度的学生可以根据自己的“最近发展区”选择作业，分层作业上不封顶，有能力的学生还可以自选作业。比如：为同学出测试题、写小论文、做课件、拍视频等，在课堂上输出学习。

2.履约

单元教学主要是通过“履约”版块完成的。履约版块是由若干课时构成，学生在“履约”课中合作学习，展示成果，教师启发诱导，解惑答疑，激励鼓舞。每课时包括：展示、助力、强化、约定四个环节。

在“展示”环节中，学生展示自己的履约情况。学生在上一节课中承诺的任务完成得如何，是否达到了快一点、好一点、多一点、强一点的目标，在课上要进行展示。展示分为：个人展示、多人展示、小组展示。在展示和交流过程中，学生自我认识受到启迪，情感得以培育，能力不断提升。学生的展示不仅呈现出他们的学习状况，为教师精准教学提供依据，还呈现出他们思维的敏锐、流畅、变通、独创等特性。大家在一起相互学习、相互影响、共同提高，创造了浓厚的学习氛围。学生的必备品格和关键能力在展示中获得提升，进一步强化了学生自主学习、超越自我的热情。

“助力”环节是教师引导学生把学习向纵深推进。在这一环节中，教师发挥主导作用，采用建构主义教学方法助力学生超越，激发学生学习主动性、能动性。教师通过“推波助澜”来让课堂活跃起来，让学生积极参与，从而达到高效教学的目的。进入该阶段教学的时候，教师便主动启发学生或者帮助学生一起解决问题。给学生学习搭支架是很不错的方法，让学生进入最近发展区，在最近发展区里成长。教师精心设计挑战性任务，让学生接受挑战。学生在复杂多样的真实情境中思考、质疑、讨论，在完成任务过程中不断提升关键能力和必备品格。

强化有两个方面意思：一是针对知识进行的强化。学完知识还要对知识进行整理、系统化、检验和巩固。二是对学生超越自我行为进行强化。根据心理学研究，若学生出现的一个超越自我行为得到奖赏，那么以后这个超越行为重复出现的频率就会增加。超越法倡导教师采用奖励的办法使学生超越自我行为反复出现。评价是强化的好办法，超越式教学课堂上，教师经常使用两种评价方法，即时性评价和总结性评价。在评价中以表扬为主，诱导学生朝着更快、更好、更多、更强的方向努力。

3.评估

履约版块结束就进入“评估”版块，也就是在一个教学单元结束之后，教师要引导学生对整个单元的学习进行自我评估，学生单元个人学习计划执行得怎么样？承诺的目标实现没有？有没有实现新的超越？通过评估，评选出超越自我标兵，还可以奖励这些学生，激励学生继续超越。学生在肯定自己的同时，还要找出不足和今后的努力方向。

在超越法教与学中，“激励鼓舞”“心语相助”贯穿教学全过程。教师需要在约定、履约、评估版块中不断地运用各种方式激励鼓舞学生，使学生意识到超越是人的天性，每个人都可以超越自己，同时通过即时性评价、喝彩、班歌等方式不断鼓动学生，激发学生的内在动力。学生把学得多一点、快一点、好一点作为超越的目标，落实在行动上。“即时性评价”是教师看到学生的进步就及时表扬鼓励，可以是口头表扬，也可以是其他非语言的激励，刺激学生挑战自己、超越自我。“喝彩”是为营造超越自我的学习氛围而设计实施的，当学生在学习中遇到困境或者问题解决的时候，学生就相互喝彩，可以是掌声、欢呼声，也可以是口号，如：“相信自己我能行！”“不放弃，一起争气！”“坚持，我能行！”。“班歌”的重要作用在于提升学生的凝聚力，增强超越自我的信心。在实践中，常用的班歌有《相信自己》《我相信》《超越》等。

“心语相助”是学生在学习过程中，用积极的语言影响自己的学习行为。如：“人生就是一个磨练的过程，如果没有这些酸甜苦辣，永远都不会成熟。所以，我们应该在阳光下灿烂、风雨中奔跑、泪水中成长、拼搏中展望。”“若是想拥有美好的明天，就从现在开始直面挑战，不懈努力更能让我们活得理直气壮，只有经受风雨的历练，才能看得见彩虹满天。”通过“心语相助”使学生顺利达成单元整体学习目标。

二、超越法的基本主张

超越法的核心是引导学生自己超越自己。超越的主体是自己，超越的对象还是自己。[1]本次实验基于培养学生核心素养、完善学生人格开启了新的“三个超越”征程。

1.超越虚假学习，走向真实学习

虚假学习就是学生假装学习，没有真正进入学习状态，不懂装懂。真实学习是学生在学习过程中真实理解、真实生成、真实交流，真正投入地进入学习状态。

目前，在中小学学生中存在着一些虚假学习现象，如有的学生对学习内容缺少兴趣，上课溜号，跟不上老师的教学节奏。但是为了逃避老师的批评，会采取虚假学习的方式来躲避。有虚假学习的学生往往会表现出严格遵守纪律。比如说坐姿非常端正，对教师的一举一动察言观色，与教师高度配合，紧跟教师的步调，不对教师的教学进度造成任何干扰。但是如果仔细观察这些学生，会发现他们存在虚假写字、假装读课文、不懂装懂等一系列自我伪装的行为和表现。这些学生的虚假学习表现瞒得过教师，教师在上课的过程当中会感到非常顺利，对学生的表现很满意，也给教师带来虚假的反馈，教学效果好，学生学得顺畅。[2]于是，教师的教学进度越来越快。但是到了考试，虚假学习的学生就会暴露出来。虚假学习的情况，从小学开始，虚假学习的学生大量存在，一直持续到高中。虚假学习的学生最终逐渐沦为差生，心理学家罗杰斯将这些学生称为学习的观光者。这些观光者很少被老师点名，也很少主动举手与大家分享信息。他们尽量坐在教室的最后面，隐蔽自己，逃避课堂活动。

超越法致力于有效改变虚假学习现象。虚假学习者当中并不都是差的学生。在超越法教学过程当中主要是通过挤出学习当中的水分，进行实实在在学习的方式来杜绝虚假学习。超越法中杜绝虚假学习的第一步是引导学生正确认识自己，正确反思评估学习现状，评估自己能学什么，学习水平在哪个层次，自己的学习起点在哪里。学生在超越法学习中找到自己学习的起点之后，根据自己的进度和情况来设计自己的学习。

超越法中的“分层作业”有效遏制了虚假学习现象。学生通过与教师达成默契开展学习，教师把学生引到最近发展区里，能学到什么程度，就学到什么程度，不搞统一要求。学生通过分层作业找到适合自己的作业，学生思考的焦点不是伪装自己而是每天怎么做才能进步。采用“心语相助”激励不同学习层次和程度的学生学习，每名学生都有适合自己的“心语”，不断激励自己前进。教师再进一步用展示的方法强化真实学习。学生每天都在进步，这是超越法的魅力所在。

2.超越呆板学习，走向灵活学习

呆板学习是学生死读书、读死书，不与生活实际相联系，不解决生活中的实际问题。灵活学习是学生选择符合自己特点的学习方式，有自己独特的学习方法，学习任何东西都和成长联系在一起，学以致用，能够解决生活中的现实问题。

呆板学习现象同样在中小学学生中是普遍存在的。呆板学习的现象可以从两方面理解：一方面，从课堂教学双主体的角度，教师是教的主体，学生是学的主体。教师教什么，学生学什么，教师留什么作业就做什么作业。学生没有自己的一套学习方式和方法，只是一味跟随教师，按照教师的模式学习，这种学习方式就是一种呆板学习。如果在学习过程当中，学生只是单纯跟随和模仿，没有自己的主动调节，没有自己的主动性、积极性，缺乏“我要学”的热情，这样的学生学习不会有什么大的进展，也很难学得出色和优异。呆板学习的另一方面表现为：部分学生学习只停留在书本上，所学知识不与生活实际相联系，不能解决生活中的实际问题，只是“纸上谈兵”，知识只是在卷子上有用，不能指导生活实践。

超越法倡导学生根据自身情况设计自己的学习，并把学习与成长相联系，与提高自身的核心素养相联系，在学习中提升关键能力、必备品格。学生在学习的过程中，不断地反思自己、调整自己、完善自己。

超越法是指在教学的过程中，教师引导学生摒弃“死读书、读死书”的学习习惯，进行学习方式、学习方法的改变，积极地由被动学习向积极学习改变，主动去思考，规划自己如何进行探究学习和合作学习。超越法倡导学生在学习一个新的单元前，先与教师签订契约，完成分层作业，通过“先学后教”的方法引导学生先学，主动掌握自己学习这个单元的学习情况，进行自我监控和自我反思，在听教师讲课后，学生再根据自己的学习情况破解自身的学习难点，主动学习，灵活学习，创新学习。教师充分相信学生的潜能，并不断提供条件引导学生都走向灵活学习，通过设计挑战性问题和真实情境的问题引领学生把学习与生活实际相结合，解决生活实际中的现实问题。

3.超越输入学习，走向输出学习

超越法所说的“输入学习”是学生在学习过程中以教师讲、学生听为主的学习。输出学习是在课堂上把学习到的知识信息被学生从大脑中提取出来，并运用“讲给别人”等方式表达或者呈现出来。

关于输入学习的问题，现在在中小学课堂上是普遍存在的现象。一些教师教学观念陈旧，上课满堂灌，超越法反对的“输入”特指反对强行灌输，课堂上不给予学生输出学习的机会，课下的作业也是不助益学生思维发展的，而只是抄抄写写的机械记忆的作业形式。超越法教学倡导输出学习是基于对学生思维发展和学习力的重视。教师不断增强对输出学习价值重要性和必要性的认识，不断研究其对学生思维发展和落实核心素养潜移默化的影响。

超越法应用学习金字塔理论和费曼学习法倡导学生充分进行“输出学习”，强调课堂应该是学生“输出学习”的舞台，课上和课下都对学生进行引导，让学生学会自主学习、探究学习、合作学习，然后把这个课堂变成学生输出学习成果的平台和展示自我风采的舞台。[3]输出学习的形式可以是：建构模型、思维导图、绘制表格、演讲、讲解、编故事、情境表演、实验展示、学生板书等，所有展示的实质都是引导学生把自己学习的思维过程清晰地“表达”出来，让学生思维的过程能够通过展示“看得见”“梳理得清楚”。超越法以“展示”为主要环节的输出学习大大促进学生对知识的消化和理解，大大提高知识信息在学生头脑中的留存率，而且提升了学生的学习力，促进学生高阶思维的发展。

三、超越法的价值取向

超越法不仅能够促进学生有效学习，提升学生学习力，而且能带领学生实现三个超越，让学生学得多、学得快、学得好，促进学生的人格完善。

1.立德树人

超越法自创立起就以完善人格为根本使命。著名教育家蔡元培曾经说过，决定孩子一生的不是学习成绩，而是健全的人格。德国思想家雅斯贝斯(Jaspers)认为，教育在本质上就是人的灵魂的教育而非知识的堆积，学业上的成就很大程度上依赖于人格的修养。超越法把“完善人格”作为最终的学生培养目标。

超越法的设计体现了“诚信”和“友善”。诚信和友善都是人格中的关键要素，超越法中，培养学生的“诚信”主要是通过每个单元的约定版块中师生建立契约的环节实现的。这一环节学生与教师约定自己可以完成的分层作业，课下要通过高质量完成分层作业来“履约”，每个单元一次的“约定”到“履约”的过程就是在学生学习和生活过程中引导学生践行契约精神，从一点一滴处学习和实践“诚信”。“言必行，行必果”的诚信意识就会化为学生的行为习惯。超越法倡导学生输出学习，学生经常有机会把自己学会的知识和技能“讲给他人”，以各种方式“传授”给同学。在这一过程中，学生体验与人分享知识的喜悦，学会帮助他人、关爱同学，引领同学一起进步。学生从中学会友善这种和平的处事方式和积极的人生态度。超越法倡导友善既是传承中华民族传统美德的需要，更是塑造学生积极人生态度和完善人格的好办法。

2.核心素养

中国学者钟启泉认为核心素养的核心就是学习力。超越法认为学习力的核心是“超越力”，“超越力”是积极心理学和心理资本中的“希望”和“韧性”。超越力的关键要素——“希望”是指超越法倡导学生不满足于现状，不断树立新的目标，最终是要实现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实现中国梦的人生目标。“韧性”指在人生的道路上，会遇到各种各样的困难和挫折，一般会有两种选择，一种是逃避退缩，止步不前，一种是迎难而上，不离不弃，直至问题解决，后者便是我们理解的“韧性”。“希望”和“韧性”共同促使学生经过不懈努力向更好的方向发展。超越法非常关注学生，关注学生的品格和学生的超越，以学生为中心，从根本上改变了教师只关心知识和技能的现状。从知识教学角度转变为促进学生成长，真正做到了以学生和学生的发展为中心。

3.深度学习

超越法有效促进学生的深度学习。肤浅学习是学生仅仅积累了一大堆知识，却并没有超越自己。学生超越自我就是深度学习，引领学生深度学习的教学不是知识的教学，而是促进学生发展的教学，着重强调学生的学习进步和成长。超越法中的“深度”是相对深度，没有绝对的深度，也没有绝对的浅度，不同的学生对知识的学习有不同深度的要求。超越法认为不把教学停留在知识的表层，而是要促进学生的进步和发展。超越法教学关注深度学习，实际上就是要促进学生发展，而不是树立一个深度的标准，让所有的学生都能达到。超越法改变了人们对深度学习的狭隘理解，创造了一种深度教学的理念，从而促进学生的发展，促进学生健康成长。学生的思维不断被唤醒，他们不断输出学习，做得多一点、快一点、好一点、强一点，使高阶思维和深度学习的习惯得以培养。

4.实现减负增效

落实国家“双减”工作，就是要以促进学生全面发展为导向，减轻学生负担，根本之策在于全面提高学校教学质量，做到应教尽教，强化学校教育的主阵地。

超越法可以更好地实现减负增效。大量重复、机械性作业练习是目前学生最大的学习负担和压力，而且对于学生学习力的提升和学生核心素养的培育也没有实质性和有效性的帮助。虚假学习对学生就是一种沉重的学习负担，学生在没有学会、学懂的情况下，却还要必须完成大量不懂不会的作业，导致作业和学习时间被无限延长，学生不堪重负。超越法强调真实学习是一种有效的减负方式。当学生从虚假学习转向真实学习，他们的学习内动力会被充分激发，按照自己的节奏调整学习目标和学习进度，减少多余的机械性练习时间，有针对性地完成自己真实学习可以完成的作业和练习，不同层次的学生都会体验到学习的进步和成就感。

在本轮实验中，各实验学校涌现出一批优秀教师，他们认真学习超越法教学原理，超越自我，突破教育教学瓶颈，能在日常教育教学工作中熟练运用超越法教学，他们在学科教学、班级建设等方面成果频出。经过反复实践，富有实效的契约设计、单元教学设计、教学模型、超越法班级建设方案、超越法训练课程日臻完善。超越法将不辱使命，助力我国基础教育事业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