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基金视域下近十五年我国档案学研究进展
2022-05-30周耀林张兆阳衡倩
周耀林 张兆阳 衡倩
摘 要:回顾档案学近15年的研究进展,有助于促进学科的进一步发展和繁荣。本文以科学基金项目为研究对象,对“十一五”“十二五”“十三五”我国档案学近15年科学基金项目的立项数量、承担机构及负责人、项目地区分布、高校优秀成果奖项和研究主题分布等相关内容进行可视化分析。研究发现,档案学领域研究资助主要来自人文社会科学基金,缺乏自然科学基金项目的支持;档案学在三个五年规划中的项目数稳步增高;高校是档案学研究的中坚力量;项目地区分布不均衡;优秀成果奖在一等奖上表现强势。主题聚类结果表明,档案学研究呈多元化发展,在人文取向、管理取向和技术取向上均取得了较大发展,管理取向与技术取向呈融合发展趋势;近15年来档案馆、数字档案馆、电子文件、档案信息化服务等相关研究始终是档案学研究的核心热点主题,非物质文化遗产自“十二五”以来保持较高研究热度,档案保护则在“十三五”以来聚集了更多关注。
关键词:档案学;基金项目;科学计量;研究进展;研究热点
Abstract: Reviewing the research progress of Archives science in the past 15 years could help promote the further research and development in Archives science. Taking National Social Science Fund and National Natural Science Foundation and Ministry of Education Foundation projects in Archival science from 2006 to 2020 as research objects,this paper use knowledge graphic analysis to research fund projects number distribution, funds host institution & applicants, projects area distribution, awards achievement and research topic distribution. It is found that the research funding in the field of Archives mainly comes from the humanities and social sciences, and lacks natural science support; the fund projects in Archives keep rising; Colleges and universities are the backbone of Archives research; The fund project area is not even; the achievement award performed outstanding in first prize. the cluster result shows that the Archives researches development in diversified with great progress in humanistic, management and technology development. Archives, digital Archives, electronic records, Archive services remain hot topic of Archives studies, ICH has maintained a high degree of research interest since the 'Twelfth Five-Year Plan', Archives protection has attracted more attention since the 'Thirteenth Five-Year Plan'.
Keywords: Archives; Fund projects; Scientometrics; Research progress; Research focus
1 引言
在慶祝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的重大历史时刻,习近平总书记作出重要批示:“档案工作存史资政育人,是一项利国利民、惠及千秋万代的崇高事业。”批示还提到“加强党对档案工作的领导,贯彻实施好新修订的档案法,推动档案事业创新发展”。[1]在我国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开篇之际,回顾总结“十三五”期间档案学所取得的成果与进步有助于促进学科的长足繁荣发展。冯惠玲曾在中国档案学会第五届档案学基础理论学术委员会成立会议上指出:“如果我们一直能以发展的、动态的、求异的思维来看待已有的成果,追踪实践和学术的走向,就会不断地进入柳暗花明,获得海阔天空。”[2]在众多科研项目资助体系中,国家级科学基金定位于学科研究前沿和国家战略需求,按照国家发展战略确定优先发展领域,反映了社会需求与学科知识交融的特点,具有鲜明的需求导向性和学术权威性。[3]
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和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代表了社会科学和自然科学领域科研能力的最高水平,其研究内容往往更具有基础性、探索性与创新性,是学科发展的重要推动力。[4]分析档案学科在国家基金项目中的发展,是对当前研究的总结,也是对未来方向的展望。为此,本文试图通过定量的研究方法,对档案学15年来在国家基金项目中的发展进行分析,回顾总结成绩和不足,探究未来的发展方向和着力点。
2 研究方法
近年来,已经有学者对档案学基金项目进行了分析研究,但还未见对“十一五”“十二五”“十三五”近15年基金项目的系统分析。因此,本文以“十一五”“十二五”“十三五”期间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和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基金项目为研究对象,按时间序列对立项数量、立项地域分布、研究主题分布等进行可视化分析,借助VosViewer等可视化分析工具,解析档案学近15年的发展与变化,关注档案工作中出现的一系列新事物和新问题,为学科未来的发展提供参考。
2.1 数据来源。本文统计分析的数据来源于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委员会[5]、全国哲学社会科学规划办公室[6]、中华人民共和国教育部门户网站[7],在“十一五”“十二五”“十三五”期间,即2006年至2020年的数据,时间跨度为15年,其中社科基金选取“图书馆·情报与文献学”领域的资助项目;自然科学基金选取申请代码为G0314的“信息资源管理”领域的资助项目,包含“图书情报与档案管理”“政府与社会信息资源管理”。为了尽可能地保证数据的完整性与准确性,首先根据基金项目申请人的研究方向进行筛选,其次通过在中国知网检索基金项目进行核对,最终得到档案学基金项目共346项。其中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258项,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19项,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基金项目69项。
2.2 数据分析。为了使研究更具有准确性,笔者针对项目数据进行如下处理:(1)统计科研项目名称、项目负责人、项目依托单位、项目类型(重大、重点、一般、青年等)、项目属性(自然科学基金、社会科学基金)、项目年度等;(2)对项目名称进行关键词抽取,运用jieba中文分词工具包撰写Python程序,对所有数据进行分词,去除停用词如“基于”“我国”“研究”“视域”等,在此基础上对项目名称词进行合并,如“非”“物质”“文化”“遗产”合并为“非物质文化遗产”“互联网”“+”合并为“互联网+”等;(3)将项目申请依托单位名称统一,如“中国人民大学信息资源管理学院”改为“中国人民大学”;“武汉大学信息资源研究中心”改为“武汉大学”。
3 结果分析
3.1 各类基金立项统计分析。马费成等针对国家社科基金项目中的“十三五”期间图书馆、情报与文献学学科基金项目进行了分析,文中指出:“十一五”期间图书馆、情报与文献学社科基金共获得303项,“十二五”期间共获得631项,“十三五”期间共获得891项。[8]
从表1中可以看出,档案学在“十一五”期间获得社科基金项目50项,占一级学科图书馆、情报与文献学总项目数的16.5%;“十二五”期间获得社科基金项目95项,占一级学科总项目数的15%;“十三五”期间获得社科基金项目113项,占一级学科总项目数的12.7%。由此可以看出,档案学与图书馆学、情报学相比,还处于相对弱势地位,并且持续下降。而从档案学项目数量来看,“十三五”期间档案学领域学者立项总数138项,较“十二五”(立项总数134项)同比增长约1%,较“十一五”(立项总数74项)同比增长约81%,项目数量增长显著。
具体来看,如图1所示,从“十一五”至“十三五”期间,三大基金资助项目表现出如下特征。首先,档案学领域的项目资助主要来自国家社科基金与教育部人文社科基金,占总项目比86.6%,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仅有19项,档案学在跨学科领域与自然科学的融合能力有限,对于使用自然科学的研究方法并不擅长,因此在国家自然科学基金方面存在较大的提升空间。
“十一五”期间,青年项目(12项)占社科基金总项目比24%;“十二五”期间,青年项目(30项)占社科基金总项目比31.57%;“十三五”期间,青年项目(27项)占社科基金总项目比23.89%,青年项目稳定占比1/4。总体而言,青年立项数保持增长势头,这反映出档案领域青年学者正稳步成长,肩负起学科发展的使命。
3.2 项目依托机构统计分析。研究依托机构与获得项目数量的关系,可以考察依托机构在某个学科领域的科研生产能力及其对该领域的推动作用。本文将数据源中项目负责人及其工作单位作为研究对象进行统计,“十一五”期间获得国家级基金资助的单位有34个,“十二五”期间51个,“十三五”期間50个。其中,“十一五”期间得2项及以上基金资助的单位“十一五”有14个,“十二五”增长到21个,同比增长50%,“十三五”达到了27个,较“十一五”增长92.8%,较“十二五”增长28.5%。这说明在“十二五”期间我国档案学科发展迅速,得到了更多的重视,在“十三五”期间依旧保持平稳增长。
在15年间档案学科共获得的346项基金项目中,军队、机关单位获得16项,高校获得330项,可以看出,我国档案学研究中高校是绝对的研究主力。在高校获得的330项基金项目中,将各阶段获得国家级基金资助的前十名单位按降序排列,如表2所示。
中国人民大学自“十一五”以来一直处于较为领先的地位,且在15年来所获基金项目总数中以绝对优势排名第一,所获重大、重点项目数量也遥遥领先其他机构,说明中国人民大学在档案学学科的科研实力非常强大。中国人民大学档案学科最早可追溯到1952年建立的中国人民大学专修科档案班,迄今为止有着60多年的悠久历史和学术积累,因此在档案学研究中实力优势显著。
上海大学在“十二五”期间所获得的资助项目数量超越了中国人民大学排名第一,并且在“十三五”期间稳定发展,排名第三,武汉大学虽在排名上出现了一定的起伏,但凭借其强势的一级学科背景,依旧实力强劲,与中国人民大学、上海大学组成第一阵营。
具体来看,中国人民大学在15年间获得基金项目45项,上海大学获得32项,武汉大学获得19项,三所高校共获得101项,占档案学学科项目总数的28.93%,体现出三所高校强劲的科研实力。云南大学、湘潭大学、苏州大学、南京大学、黑龙江大学、山东大学等高校在15年间保持较快发展,汇集了非常多的档案学科研究人才,学科领军人物多,科研团队实力强,所获资助项目数量相对较为稳定,保持了在学科内的持久竞争力。值得关注的是,北京联合大学、郑州航空工业管理学院、广西民族大学作为普通高校,在“十三五”期间国家级基金项目中脱颖而出。
3.3 地区统计分析。在2006—2020年期间,档案学一共有346个项目获得基金资助(包括社科、自科、教育部人文社科),去除军队及机关单位所获得的项目数,我国31个省在2006—2020年15年间共获得330项基金项目。为了呈现出我国各省份在此时间段内获得基金项目的情况,笔者将省份所获得基金项目数量按降序排列,如表4所示。
从表4可见,我国档案学基金项目地区分布不平衡。具体来看,所获基金项目超过20项的为北京、上海、湖北、江苏,北京和上海分别为我国政治中心和我国经济发展中心,受到国家的大力支持和重视,科研实力雄厚;湖北和江苏为我国教育发达省份,其科研实力亦不容小觑。在排名前十的省份中,湖南、山东、四川、河南等为我国教育发达省份,项目数量都在十项以上;云南、广西也名列前茅,这与档案学领域的少数民族档案研究息息相关。青海、甘肃、重庆、贵州所获项目寥寥无几,与其他发达地区相差甚远,这说明档案学在这些省份的学科实力相对薄弱。在榜单之外,内蒙古、海南、新疆、山西所获项目均为零,说明这些地区的档案学科发展还处在萌芽发展阶段。
3.4 教育部高等学校科学研究优秀成果奖分析。高等学校科学研究优秀成果奖(人文社会科学)评奖工作,是教育部为表彰奖励高校哲学社会科学工作者取得的突出成绩,展示高校社科界服务党和国家事业发展的重大理论与实践成果,推动高校加快构建中国特色哲学社会科学的重大举措。该奖项自1995年设立,每三年评选一次,截至2021年7月,已成功举办八届,共有5667项优秀成果获奖。[9]笔者收集数据时发现,该奖项在“十一五”期间共颁发2次,分别是2006年第四届和2009年第五届;“十二五”期间颁发2次,分别是2013年第六届和2015年第七届;“十三五”期间仅颁发一次,为2020年第八届。
具体来看,在“十一五”期间颁发的两届高等学校科学研究优秀成果奖(人文社会科学)中,档案学作为国家社科基金“图书馆、情报与文献学”中的二级学科,获得二等奖1个,三等奖3个。在第四届高等学校科学研究优秀成果奖(人文社会科学)中,中国人民大学安小米主持国家留学基金委资助出版的著作《城市建设档案最优化管理的框架:中英实证研究》获得三等奖;第五届高等学校科学研究优秀成果奖(人文社会科学)中,中国人民大学的冯惠玲率领的团队提交给中央和国家领导人的《关于加强我国电子文件管理的报告》获得二等奖,获得三等奖的有:①武汉大学周耀林的著作《可移动文化遗产保护策略》,该书是国家社科基金《我国可移动文化遗产保护体系研究》(项目号:08BTQ042)的成果,作者紧扣“可移动文化遗产保护策略”这一主题,通过“一个基点”(部门化保护的整合),“两条线索”(技术层面和管理层面),“三门科学”(遗产科学、保护科学、复杂性科学),“六大方面”(预防、治理、修复、组织、法律和信息管理),初步构建了可移动文化遗产保护策略的框架。[10]②中山大学陈永生发表在《档案学通讯》的论文《档案充分利用的措施保障——档案充分利用问题研究之四》。
“十二五”期間颁发的两届高等学校科学研究优秀成果奖(人文社会科学)中,档案学获得一等奖1个,三等奖2个。在第六届高等学校科学研究优秀成果奖(人文社会科学)中,中国人民大学冯惠玲主持的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点项目《电子政务系统中文件管理风险防范与对策研究》(项目号:03ATQ002)的成果《电子文件风险管理》获得一等奖,该书主要通过大量的案例与图表,研究电子文件管理中可能遇见的风险以及应对措施,提醒人类注重保存珍贵的数字遗产[11];获得三等奖的有:①湘潭大学何振主持的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电子政务信息资源的共建与共享研究》(项目号:03BTQ015)的成果《电子政务信息资源的共建与共享研究》,该书以电子政务信息资源的共建与共享为中心,以电子政务信息资源共建共享的理论基础、制约瓶颈、模式构建、绩效评估与维护保障为主线,进行了逐层递进的系统研究,为我国电子政务信息资源的共建与共享提供了一个基本的理论分析框架、适用的方法论原则和可借鉴的实践模式选择,初步构建了一个比较完整、比较科学的理论体系。[12]②四川大学姚乐野主持的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规划项目《基于知识管理的数字档案馆建设策略研究》(项目批准号:06JA870008)的成果《走向知识管理与知识服务:数字档案馆建设研究》,该书阐释了知识管理的基本理论和主要应用范畴,回顾并展望了数字档案馆的发展历程和趋势,探讨了知识管理在数字档案馆中的应用,着重分析了基于知识管理的数字档案馆建设的基础——人本管理、电子文件管理与数字档案资源建设,基于知识管理的数字档案馆建设的关键——标准体系、技术框架与系统建设和基于知识管理的数字档案馆建设的核心——知识管理、知识共享与知识服务,提出了基于知识管理的数字档案馆建设策略,并以省市综合档案馆为例,尝试提出了基于知识管理的数字档案馆建设方案。[13]在2015年颁发的第七届高等学校科学研究优秀成果奖(人文社会科学)中,档案学领域没有获得任何奖项。
“十三五”期间颁发一次高等学校科学研究优秀成果奖(人文社会科学),即2020年第八届高等学校科学研究优秀成果奖(人文社会科学),档案学获得一等奖2个。档案学包揽一级学科一等奖,而其他奖项并无斩获。他们分别是:①由中国人民大学冯惠玲、赵国俊、钱明辉编著的《中国信息资源产业发展与政策》,该书分析了各个行业的发展历程、现状、特点和问题,并得出了若干有利于促进和保障信息资源产业发展的规律性认识。[14]②由上海大学金波等著的《数字档案馆生态系统研究》,该书是金波主持的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数字档案馆生态系统研究》(项目号:08BTQ040)的成果,该书引入生态学思想,运用生态系统基本理论和思维方式,探讨和分析新形势下数字档案馆的建设与发展,以期通过系统研究使得生态学、信息学等学科理论在数字档案馆研究中得到融合运用,并促进数字档案馆实践工作的开展,推动档案学研究深化发展。[15]
纵观三个五年规划,档案学在“十一五”期间获得二等奖1个,占一级学科图书馆、情报与文献学获奖量的16.67%,三等奖3个,占比23%;“十二五”期间获得一等奖1个,也是唯一一个一级学科所获的一等奖,二等奖0个,三等奖2个,占比11.1%;“十三五”期间仅获得一等奖2个,包揽一级学科所获一等奖,二、三等奖无斩获,如表6所示。
由图2可以看出,档案学领域在一等奖上的数量有增加趋势,而二等奖、三等奖则有下降趋势。对比一级学科图书馆、情报与文献学数量,档案学在一等奖上表现强势,但在二等奖、三等奖上依旧处在弱势地位,如图2所示,这也可能是因为“十三五”期间仅颁发一次高等学校科学研究优秀成果奖(人文社会科学),总体数量相较“十一五”“十二五”都有所下降。
3.5 项目主题聚类分析。聚类分析是一种探索性数据挖掘技术,用于发现知识领域的主题分布和组织结构。[16]笔者利用Python对2006—2020年期间的基金项目名称进行分词并生成共现矩阵,导入VOSviewer对关键词矩阵进行可视化分析,分别得到“十一五”“十二五”“十三五”基金项目研究主题,其中每个节点代表一个关键词,节点的大小代表该关键词的频次,连线的粗细代表关键词间共现的频次,节点之间的距离代表关键词之间关系的紧密程度,节点(node)的颜色代表不同的聚类。本文依据冯惠玲在“2018中国信息资源管理论坛”报告中提出的档案学内容呈现“管理、技术、人文三足鼎立”的观点,将档案学基金项目关键词共现聚类分为人文取向聚类、管理取向聚类、技术取向聚类三大类型。
3.5.1 人文取向。档案学研究的人文取向着眼于档案是什么、有何社会功用的问题,既突出表现在人们对档案作为社会历史文化现象的认知和解释方面,又突出表现在人们对档案所具有的政治、历史、文化等价值与意义的认识和探究方面。[17]
整个“十一五”期间人文取向的档案学基金项目研究关键词有“社会”“城市”“口述”“云南”“历史档案”等。“十二五”期间出现新词“智慧”“媒体”“非物质文化遗产”等且节点较大,表明这些新出现的关键词引起了研究热潮。“十三五”期间,“濒危”“传承”“记忆”“公共服务”“档案文化创意产品”等词语涌现。
从关键词的演变可以看出,档案学人文研究取向正逐渐深化,学者们不仅将关注点从“历史档案”“云南”深入到“记忆”“濒危”等档案资源、档案管理对社会记忆传承、建构和控制的影响,还关注到社会个体、社会情感和现代传媒,如“社交媒体”“智慧”等。与此同时,对于文化方面的开发再利用也受到了学者们的关注,“档案文化创意产品”的涌现体现出档案学人文取向研究更加注重档案价值的发挥。另外,档案学人文取向的数量也呈现出增长趋势,占比得到较大提升,这说明学者们对于人文取向的研究愈发关注。
3.5.2 管理取向。档案管理实际上是对档案事业进行管理,是指档案部门对国家或地区档案事业实行有组织有计划的领导或监督、指导,并协调其内部关系和外部关系的工作。[18]
“十一五”期间管理取向的档案学基金項目研究关键词有“服务”“政府(我国)”“公开”“保障机制”等。从研究主题图中可以看出,在此期间管理取向的档案学基金项目的研究重心涵盖了档案工作中的“收、管、用”等基础业务。此外,也包含档案行政管理工作,如2010年中共青岛市委党校吴新元主持的社科基金一般项目《公文文本要素及其格式理论研究》;档案外事工作,如2010年苏州大学吴品主持的社科基金一般项目《中外档案信息公开比较与对策研究》。
“十二五”期间,“档案馆”“利用”“治理”“管理”等词有较高的关注度。其中“档案馆”与“公共”“利用”“优化”等词距离较近;与技术取向“信息化”“信息资源”等词距离也比较紧密,说明在与档案馆相关的基金项目研究中注重档案馆与社会公众的交互、服务,同时也与技术取向紧密契合,这也是由于随着数字记录技术的发展,档案保护以技术为主导的发展模式逐渐转型为管理与技术二者协调发展的趋势所致。
“十三五”期间档案学基金项目关键词共现主要集中为三类词簇:(1)“单轨制”“知识发现”“评价”等词出现,其中“单轨制”与“电子文件”联系非常紧密,说明目前对于“单轨制”的研究大都针对“电子文件”,且与“政府”部门有所联系,同时很多研究提出了相应的“框架”,注重文件的“开发利用”,如2019年中国人民大学加小双主持基金青年项目《数字政府背景下电子文件单轨制管理的数字连续性保障框架研究》。(2)“知识发现”与“知识聚合”“档案数据”“数字人文”“社交媒体”之间关系比较密切,这与档案信息资源建设的研究密切相关,从新媒体环境下政府部门社交媒体的建档标准,如2016年西北大学的黄新荣主持的基金一般项目《社交媒体文件的归档与管理标准体系研究》到档案数据、社交媒体内容的挖掘,如《社交媒体环境下公共档案资源知识聚合与服务研究》,无不体现出知识管理与档案的密切联系。丁华东指出,“档案知识管理研究以知识管理理论为思想引导,以知识挖掘、知识创新和知识服务为理论承诺,探求档案知识价值的实现,是对档案管理研究的创新和发展”。[17]《“十四五”全国档案事业发展规划》中也明确指出:“档案资源建设迈出新步伐,档案资源覆盖面更加广泛,内容更加丰富、形式更加多样、结构更加优化,档案‘应归尽归、应收尽收有效落实。”这也为档案资源建设和档案知识管理明确了方向。(3)“档案治理”自“十二五”出现以来,迅速成为档案学研究热点。《全国档案事业发展“十三五”规划纲要》把“加快完善档案治理体系、提升档案治理能力”作为目标,引发了学界广泛关注。《“十四五”全国档案事业发展规划》也将档案治理效能提升作为发展目标,充分体现了“治理”研究的重要性。“治理”与“国家”“档案数据”“理论”距离较近,与技术取向的最大节点“大数据”距离非常近,这说明档案治理研究大都是以档案部门为主导进行的,针对“档案数据”的管理模式,从“理论”“技术”两个方面展开,而“技术”中的“大数据”则为档案治理效能新提升提供了良好的技术氛围。徐拥军指出,实现档案治理现代化,需要以档案部门为主导,转变管理本位观念;以社会参与为协同,规范社会行为方式;以技术创新为突破,提升综合治理能力,[19]这也为本文档案治理研究观点提供了有力支持。
3.5.3 技术取向。技术取向是指档案学中所包含的技术色彩和技术成分,它所要解决的核心问题是采用什么技术手段对档案加以保存和保护,从而有效维护档案载体和信息安全,并有效促进档案信息的利用。[17]
“十一五”期间技术取向的档案学基金项目关键词有“网络”“科技”“VPN”“EAD”等;“十二五”期间技术取向的关键词有“智慧”“信息化”“资源”等;“十三五”期间的关键词有“大数据”“信息服务”“资源共享”“互联网+”“智慧”等。
有学者认为,档案学研究内容技术取向主要有两条路径:一是相关技术嵌入档案管理研究。[20]如“十一五”期间苏州大学张照余主持基金一般项目《基于VPN技术的全国档案信息资源共享网络的构建》、吉林大学王萍主持基金一般项目《电子档案著录标准(EAD)的应用、评价与实证研究》;“十二五”期间武汉大学周耀林主持基金一般项目《非物质文化遗产档案资源建设“群体智慧模式”研究》;“十三五”期间上海大学杨智勇主持基金一般项目《智慧社会背景下的数字档案资源治理体系研究》、青岛大学倪晓春主持基金一般项目《大数据环境下档案数据治理标准体系构建研究》等,这类研究一般是将计算机或信息技术应用于档案管理中的各个环节,把技术与管理相结合。
二是新技术在档案管理与档案工作中应用的定性研究。该类研究一般是在新技术特性描述、概念辨析的基础上,结合档案工作的某个或某些环节,分析该技术的功能和优势,探讨其在档案管理中的适用性和契合性,并设计该技术应用于档案管理的路径。[20]如“十一五”期间云南大学的侯明昌主持的青年项目《云南少数民族口述文献价值及其数字化语音库建设》;“十二五”期间清华大学的薛四新主持的基金一般项目《云计算环境下电子文件的凭证性保障原理和方法研究》、郑州航空工业管理学院的刘永主持的基金一般项目《智慧城市背景下的档案信息化研究》;“十三五”期间上海大学于英香主持的基金一般项目《大数据背景下档案数据管理理论重构、技术优化与实践创新研究》、盐城师范学院的卞咸杰主持的社科基金一般项目《大数据时代智慧档案信息服务平台构建与创新研究》等。
回溯档案学技术取向的发展,从“十一五”的“网络”“科技”到“十二五”的“智慧”“信息化”再到“十三五”的“大数据”“互联网+”,信息技术发展日新月异,《“十三五”国家信息化规划》中也指出:“物联网、云计算、大数据、人工智能、机器深度学习、区块链、生物基因工程等新技术驱动网络空间从人人互联向万物互联演进,数字化、网络化、智能化服务将无处不在。”[21]面对信息技术的快速发展,我国档案学领域已经充分认识到档案学界即将迎来颠覆性的变革,中办国办印发的《“十四五”全国档案事业发展规划》也将“坚持改革创新,推动档案工作与新技术深度融合,为档案事业发展提供持久动力[22]作为工作原则,这也为档案工作指明了前行方向。
通过项目主题聚类发现,档案学研究呈多元化发展,在人文取向、管理取向和技术取向上均取得了较大发展,其中,“十一五”档案学基金项目研究人文取向明显,“十二五”“十三五”技术取向与管理取向的研究呈融合趋势。具体来看,人文取向的项目数量持续增长,研究内容也逐渐深化。管理取向正在从档案管理走向档案治理,从管理模式、机制、标准、保障等方面构建完整的档案治理体系。技术取向推陈出新,顺应时代变革,及时调整、适应、优化档案学中所包含的技术色彩和技术成分,技术取向的研究与管理取向联系紧密,二者协同发展,特别是近年来出现的数字人文、智慧服务等研究热点为档案事业发展提供持久动力。
3.6 项目主题热点分析。关键词体现了研究的核心内容和热点主题。本文利用jieba中文分词工具包对各阶段的项目名称进行分词处理,得到初始分词,在此基础上去除停用词,将没有实际意义的代词、连接词、介词移除,且将“研究”“建设”“整理”“背景”“视域”“体系”等手动清除,最终得到“十一五”期间的关键词233个,“十二五”期间360个,“十三五”期间393个。将出现频率较高的词汇整理统计如表7所示。可以看出,每个五年规划中均有新词出现,而电子文件、保护、档案馆/数字档案馆、非物质文化遗产等词始终保持高研究热度。
3.6.1 档案馆、数字档案馆相关研究。从图3中可以发现,档案馆、数字档案馆在2011年逐渐上升,2013年达到波峰,随后在2014年回落,至2020年保持相对稳定。追溯档案馆、数字档案馆发展轨迹,2000年深圳市建设了我国第一个数字档案馆,拉开了数字档案馆建设的序幕,我国各地企业、高校、综合档案馆等都加入了数字档案馆的建设热潮。
2010年国家档案局发布了《数字档案馆建设指南》,2014年《关于加强和改进新形势下档案工作的意见》对档案馆、数字档案馆建设作出要求。2013年来自上海大学的金波主持社科重点项目《数字档案馆生态系统培育与管理研究》、吉首大学王灿荣《公共档案馆档案信息服务社会化绩效评价研究》、苏州大学胡燕《我国普通公众档案馆利用行为研究》、东南大学谭必勇《中外公共档案馆发展路径比较及对策研究》、云南师范大学胡红霞《西南地区县级档案馆重大自然灾害防治研究》、上海师范大学吕元智主持教育部人文社科项目《数字档案馆服务能力测评模型与实证研究》等,由此可以看出在相关部门的引导下,学术项目领域也掀起了关于数字档案馆的研究热潮。主要包括:数字档案馆相关概念探讨、数字档案馆建设方法与模式、数字档案馆风险管理、数字档案館生态治理、数字档案馆信息服务,以及数字档案馆、智能档案馆、智慧档案馆的关系等。[2]在短暂的研究热潮后,申请项目数逐渐回落,在2015年、2017年有较小的起伏波动,随后保持稳定。
近些年,档案馆、数字档案馆主要有两个方面的探索,一是档案馆功能的拓展,如2020年天津师范大学曹玉《社会责任视角下国家综合档案馆服务能力提升路径研究》、2019广西民族大学黄夏基的《档案馆功能理论重构及社会化实现研究》等;二是馆藏资源的开发和利用,如2014年上海大学罗军的《基于体制改革的档案馆馆藏资源优化配置研究》、2016年云南大学华林的《民族记忆传承视阈下的西部国家综合档案馆民族档案文献遗产资源共建研究》等。《“十四五”全国档案事业发展规划》中也明确指出,加强档案馆库建设与管理,对档案馆(室)库、后备库进行全面安全检查,督促存在安全隐患问题或不符合面积等要求的进行新建或改造。除此之外,还提出加速数字档案馆(室)建设。“推进机关、团体、企业事业单位和其他组织建设与业务系统相互衔接的电子档案管理信息系统。加强大数据、人工智能等新一代信息技术在数字档案馆(室)建设中的应用,推动数字档案馆(室)建设优化升级,促进档案信息资源馆际、馆室共建互通,推进档案信息资源跨层级跨部门共享利用。”
3.6.2 电子文件相关研究。从总体趋势来看,电子文件在2016年以前一直保持增长势头,分别在2011年和2014年稍有波动,在2013年达到波峰,2016年后逐渐回落,至2020年保持稳定。随着信息技术和网络技术的飞速发展,电子文件和传统纸质档案形成了新时代档案管理的格局。
2006年中国人民大学的冯惠玲主持国家自科基金项目《我国电子文件管理国家战略的基础理论与框架体系研究》,在该项目的资助下,学者们就国外电子文件管理机制进行研究,2008年张宁从归档方法、管理理念、管理方法、管理制度、管理系统等方面深入剖析了我国电子文件管理活动中存在的问题,论述了我国电子文件管理的现状,相比国外电子文件管理日新月异的发展和管理水平的逐日攀升,我国仍处在缓慢匍匐前行阶段。[23]安小米等对15个国家和1个地区相关法律、法规、政策和标准中电子文件管理的目标与角色定位,电子文件管理的机制与模式特点进行了探析,得出国外在电子文件管理机制方面值得我国学习的经验,如微观管理信息化与集成化、中观管理合作化与规范化、宏观管理社会化与法制化等。[24]刘越男从时间、内容和顺序等三个角度分析电子文件管理流程的变化,探讨了电子文件管理流程的重组问题。[25]综上可以看出,一系列相关项目为我国电子文件研究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2009年12月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电子文件管理暂行办法》,同年12月国家电子文件管理部际联席会议制度建立,2011年5月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国家电子文件管理工作规划(2011—2015)》,这些由机关部门下发的文件,加速推动了我国电子文件管理的实践与研究。从基金项目来看,在此期间学术界积极响应电子文件管理研究工作,我国电子文件管理研究也迎来了高峰期。学者们主要从两个方面对电子文件管理展开研究,一是围绕电子文件管理理论、电子文件管理模式等,如2007年中国人民大学王健主持的国家社科基金项目《我国电子文件管理优化模式实证研究》、2008年中国人民大学钱毅的《电子文件管理标准体系研究》、南京政治学院杨安莲的《中国特色电子文件管理理论体系的建构》等。二是信息时代新兴技术对于电子文件管理的应用,如2013年东南大学毕建新的《云计算环境下电子文件一体化管理实证研究》、2013年南京政治学院张正强的《云计算环境下电子文件管理元数据智能化研究》等。
随着研究的逐渐深入,我国电子文件研究的导向从国家层面逐渐下沉至各级地方政府、企业事业单位,如2011年西藏民族学院赵生辉的《中国少数民族语言电子文件统一归档研究》;2020年中国人民大学张宁的《大型工程项目电子文件单轨制管理的理念与魔性研究》等。另外,近年来,电子文件的单轨制和单套制也是研究热点话题,如2019年中国人民大学加小双的《数字政府背景下电子文件单轨制管理的数字连续性保障框架研究》、浙江大学章燕华主持的国家自科基金项目《“互联网+政务”背景下电子文件单套制管理的体系框架与实现路径研究》。冯惠玲提出单轨制电子文件不但能实现电子文件管理的目标,还能助力信息化效果和奖励成本形成保障,以法律、政策、管理为支点制定我国宏观政策与战略框架,部署电子文件管理与长期保存系统,培育理论、方法、技术和专业人才,并在观念上实现转换。[26]
从整体来看,电子文件管理在“十一五”“十二五”属于研究热点,并保持上升趋势,在“十三五”期间基金项目数回落,仅获得5项基金项目,这说明在近5年的研究中,学者对于电子文件管理的关注度有所下降,这也是因为随着数字时代的来临,对于电子文件管理提出了新的要求,因此未来关于电子文件管理还需继续探索。《“十四五”全国档案事业发展规划》也对电子文件归档和电子档案移交接收做出指示,“贯彻落实电子文件归档相关规定,建立健全电子文件归档、电子档案移交相关制度。强化各领域电子文件归档工作,着力推进在业务流程中嵌入电子文件归档要求,在业务系统中同步规划、同步实施电子文件归档功能,保障电子文件归档工作广泛开展,切实推动来源可靠、程序规范、要素合规的电子文件以电子形式单套制归档”。
3.6.3 档案服务相关研究。由表7可见,在“十一五”期间,有8项基金项目与“服务”有关,“十二五”期间上升到10项,“十三五”期间达到14项基金项目,整体有上升趋势,可见该关键词是近15年来的研究热点,也是未来一段时间内档案学领域的核心内容。
具体从基金项目领域分析,与“服务”相关的基金项目主要涉及以下四类:一是档案信息化服务,如2009年中国科学技术信息研究所张新民的《我国政府信息定位服务系统总体框架研究》、2016年郑州航空工业管理学院郝伟航的《“互联网+”环境下档案信息服务研究》等,潘稚巧提出了针对档案信息化服务的定位与特点,即档案信息资源的合理配置和管理,面向用户,注重信息安全[27]。二是档案部门、档案馆服务体系,如2015年吉林大学邓君的《公共档案馆用户感知服务质量评价与优化研究》、2020年福建師范大学王云彬的《档案部门协同合作与服务转型研究》项目等,李明华在全国档案馆工作会议上提到“加强档案馆公共服务能力建设,充分发挥档案服务社会功能[28]”。张博分析了档案馆信息服务模式的基本问题,提出了构建“以用户为中心”的档案信息服务模式。[29]刘婧总结了国内外档案馆移动服务现状的不足,提出建设移动数字档案馆服务体系。[30]王小云分别从组织机构、公民社会、文化自信三个角度探讨了档案部门的协同合作与服务转型。[31]三是民生档案服务体系,如2017年南京理工大学李广都的《大数据背景下的民生档案信息服务发展与创新研究》等。四是高校档案服务体系,如2018年北京联合大学金畅的《大数据时代高校数字档案馆信息服务模式研究》。安小米调查了地方民生档案工作与服务现状,发现地方民生工作缺乏顶层设计、欠缺相关法律法规、资源向公众开放转化程度低等问题。[32]聂勇浩探讨了民生档案远程协同服务,并以上海市民生档案为例,从技术、管理、政策三个层面归纳了协同服务得以实现的关键条件。[33]张林华认为深入开发线上线下服务形式、融入社区集成化服务和实现社区中心就近受理的“馆社联动”将便民理念体现在实处,是对“馆社联动”模式的进一步拓展和深化。[34]
这些项目既有对档案服务理论的探索,也有实践的总结与反思,对于未来档案服务的发展有着指导意义。
3.6.4 档案保护相关研究。在“十一五”期间,与“保护”相关的基金项目有5项,“十二五”期间上升至6项,“十三五”期间为7项。这说明档案保护是档案学科领域的核心研究内容,研究方向包括保护的机制与实现、保护技术开发与应用、特殊载体的保护模式研究等,主要从技术维度和管理维度展开。
在“十一五”期间,中国人民大学张美芳主持社科基金一般项目《档案保护技术学的战略走向》,在该项目的资助下,学者们就保护技术与管理的关系展开讨论研究,张美芳提出档案保护技术学可持续发展策略,并建议将数字资源的保护纳入档案保护技术学中,[35]2012—2013年,3部档案保护教材出版,分别是:周耀林、戴旸、林明等编著的《档案文献遗产保护》,赵淑梅、侯希文编著的《档案物理管理与保护》,张美芳、唐躍进主编的《档案保护概论》。三部教材都对2008年以前的以中国人民大学为代表的档案保护技术学内容进行了突破与发展,体现了数字时代档案保护学科与时俱进的新发展。[36]
“十二五”期间,2015年来自辽宁大学的赵淑梅主持社科一般项目《数字时代档案保护技术变革与理论创新研究》,赵淑梅总结出数字时代我国档案保护技术发展的一些新趋势:一是光电磁等新型档案支撑材料不断涌现,二是档案保护环境技术不断向节能环保与智能化管理方向发展,三是档案修复技术不断向现代化升级改造,四是档案保护技术管理策略的体系化研究成为保护技术发展的新亮点。[37]
“十三五”以来,档案保护的研究逐渐下沉细化,其中基金项目的研究主要集中在:一是文献遗产管理与保护,如2017年武汉大学周耀林主持的社科基金重大项目《边疆民族地区濒危少数民族档案文献遗产保护及数据库建设》、2018年广西民族大学饶圆主持的社科基金一般项目《新时代少数民族民间档案文化遗产保护传承研究》等。周耀林认为,在少数民族档案文献遗产数据库中嵌入保护属性,将实体保护工作映射到数字世界,形成数字化保护与实体保护的一体化发展,并提出了嵌入保护属性的少数民族档案文献遗产数据库的概念与模型。[38]刘家真从法制环境、保护工作标准、发展趋势、内涵及策略选择四个方面对比了我国古籍、纸质文物与档案保护,提出文献遗产要从被动式保护转向主动式保护及古籍保护工作的发展措施。[39]二是保护技术的更新迭代,如2015年辽宁大学赵淑梅主持的社科一般项目《数字时代档案保护技术变革与理论创新研究》。
纵观三个五年规划关于档案保护的基金项目,从最开始的以技术为导向,逐步发展为技术、管理多维层面研究,随着数字化技术的不断迭代更新,档案保护的技术属性依旧会成为学科内热门研究的话题,同时从管理层面出发,建立保护策略与制度也将是未来研究的核心内容。
3.6.5 非物质文化遗产相关研究。在“十一五”期间,没有项目涉及“非物质文化遗产”相关基金项目研究,“十二五”期间有6项,“十三五”期间有5项。总体来看,“非物质文化遗产”在档案学领域保持研究热度,研究主要涵盖两个方向,一是“非物质文化遗产”档案资源建设、管理、保护等相关研究,二是一些特定地区、文化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建设、管理、数字化研究。
具体如2016年周耀林主持的社科基金重点项目《非物质文化遗产信息资源分类存储研究》、2020年锅艳玲主持的社科基金一般项目《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数字档案资源协同整合机制研究》等。我国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的方针是:保护为主、抢救第一、合理利用、传承发展。[40]针对“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数字化保护内涵,杨红认为非遗数字化保护就是将非遗资源加工转换成数字资源,如通过录入、扫描、摄影、转录、摄像等方式生成数字文件,并建立数据库进行存储、管理与共享的整个流程。[41]周耀林认为新时期我国非遗的保护需从科技化保护和保护机制创新入手,创设适合我国非遗保护事业发展的新体制、新平台。在具体实施方法和途径上,学者普遍认为数字化信息库和数字博物馆的建设能够结合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本质特性,使非物质文化遗产在现实环境下得以创新发展。[42]针对非遗的管理方面,戴旸认为,档案信息化建设的原则,将其概括为“统一领导,分级管理”、“维护‘本真,适当优先”、“慎用技术,确保通用”、“重视效益,保障安全”四个方面,并提出面向公众需求的非遗档案网站建设、面向长期保存的非遗档案数据库的整合,从这两个方面论述了非遗档案信息化建设的方法。[43]谭必勇提出,“政府引导、企业参与、非营利组织支持的多元化非物质文化遗产数字化管理机制”。[44]王云庆、赵林林认为,做好非遗档案工作,应当遵循及时建档、真实完整、系统有序、分级保护和优化利用等五项主要原则。[45]又如2016年季继晓主持的社科基金一般项目《青海省非物质文化遗产数字化建设研究》、2011年陈祖芬主持的社科基金青年项目《妈祖信俗非物质文化遗产档案研究》。
4 结论
通过对“十一五”“十二五”“十三五”15年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基金项目中档案学项目的统计分析,得出以下结论:
(1)档案学领域研究资助主要来自人文社会科学,在未来档案智能化建设中还需努力获取自然科学基金项目的支持。
(2)从基金数量上来看,档案学在三个五年规划中的项目数稳步增高,青年项目立项数保持增长势头,反映出档案领域青年学者正稳步成长。
(3)对项目依托机构统计分析发现,以高校为主的研究机构展现出了雄厚的研究实力,是档案学研究的中坚力量。具体来看,中国人民大学以其悠久的档案学研究历史与底蕴,展现出强大的研究及科研实力;上海大学崛起迅速,紧随中国人民大学,与武汉大学三所高校组成第一阵营,其他高校及机构还有一定差距。项目地区分布方面,我国档案学基金项目地区分布不平衡,教育发达省份及我国经济、行政中心分布较集中,部分省份的基金项目研究依旧处在萌芽阶段。
(4)高等学校科学研究优秀成果奖方面,档案学在一等奖上表现强势,但在二等奖、三等奖上依旧处在弱势地位。来自中国人民大学的冯惠玲在三个五年规划中均有所斩获,展现出强劲科研实力。
(5)项目主题聚类分析结果表明,档案学研究呈多元化发展,在人文取向、管理取向和技术取向上均取得了较大发展,其中,技术取向与管理取向的研究呈融合趋势。具体来看,人文取向的项目数量持续增长,研究内容也逐渐深化;管理取向正在从档案管理走向档案治理,从管理模式、机制、标准、保障等方面构建完整的档案治理体系。技术取向推陈出新,顺应时代变革,及时调整、适应、优化档案学中所包含的技术色彩和技术成分,技术取向的研究与管理取向联系紧密,二者协同发展,特别是近年来出现的数字人文、智慧服务等研究热点为档案事业发展提供持久动力。
(6)研究热点方面,档案馆、数字档案馆相关研究依旧保持研究热度,结合新时代技术革新,全面推動数字档案馆建设优化升级。电子文件相关研究正面临技术革新所带来的全新挑战与创新,单轨制电子文件管理模式是未来电子文件发展的必经之路。档案信息化服务相关研究近15年来始终是档案学研究的核心热点主题。“十三五”以来,档案保护相关研究聚集了更多关注,并呈现出细分主题的下沉细化,主要从技术维度和管理维度展开。非物质文化遗产相关研究自“十二五”以来保持较高研究热度,研究主要分为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档案资源建设、管理、保护等相关研究和一些特定地区、文化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建设、管理、数字化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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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单位:武汉大学信息资源研究中心,武汉大学信息管理学院 来稿日期:2022-04-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