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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课

2022-05-30陈先发

特区文学·诗 2022年4期
关键词:首诗诗人诗歌

那时的春天稠密,难以搅动,野油菜花

翻山越岭。蜜蜂嗡嗡的甜,挂在明亮的

视觉里

一十三省孤独的小水电站,都在发电。

而她

依然没来。你抱着村部黑色的摇把电话

嘴唇发紫,簌簌直抖。你现在的样子

比五十年代要瘦削得多了。仍旧是蓝卡

其布中山装

梳分头,浓眉上落着粉笔灰

要在日落前为病中的女孩补上最后一课。

你夹着纸伞,穿过春末寂静的田埂,作为

一个逝去多年的人,你身子很轻,泥泞

不会溅上裤脚

诗人简介:

陈先发,当代诗人、作家,安徽省文联主席,现居合肥。1967年10月生于安徽桐城,1989年毕业于复旦大学。主要著作有诗集《写碑之心》《九章》《陈先发诗选》《巨石为冠》,长篇小说《拉魂腔》,随笔集《黑池坝笔记》(系列)等二十余部。曾获鲁迅文学奖、华语文学传媒大奖、十月文学奖、中国桂冠诗歌奖、诗刊年度奖暨陈子昂诗歌奖、英国剑桥大学“银柳叶奖”等数十种。2015年获得中华书局等单位联合评选的“百年新诗贡献奖”。作品被译成英、法、俄、西班牙、希腊、波兰、西里尔等多种文字传播。

世宾:一帧旧照片或命若游丝

这首诗就像一帧旧照片引发的想象,除了最后一行加上倒数第二行最后两个字“作为”,都是在描写这帧照片引发的想象,凝固变成了流动,故事加入了情景之中,使画面产生了滲入人心的忧郁情感。《最后一课》用了法国小说家都德所创作的一部小说名作为标题,原文讲的是普法战争时期法国被占领的学校最后一堂法语课,有一种末日感和悲剧感。这首诗用同样的标题仿佛有所呼应,但呼应的只是那样一种氛围。最后一课并不是这首诗写作的重点,标题在这里就像一个提醒。这首诗忧郁的氛围仿佛呼应“最后”两字,这不是重点,但这是这首诗的成功之处。

如果这首诗没有最后一行,它可能只是一首不错的写景抒情散文诗,但最后一行,把时间和空间彻底打破了,现在和过去浑然一体,使我们看到的一个人就是过去留下来的魂魄的样子。这无疑加深了诗歌阴郁的氛围,也产生了想象力的冲击感。

《最后一课》写的是一个上世纪五十年代一个乡村青年教师在春雨绵绵的季节失魂落魄的样子,他在想念之中,但“嘴唇发紫,簌簌发抖”的样子又仿佛注释了他失恋的命运。还有在日落前给病中女孩补上最后一课的执念,强烈地加深了一种阴郁感。不知是他的最后一课,还是病中女孩的最后一课?“比五十年代要瘦削得多”同样打破时空,也提示了画面中青年所在的时间。

整首诗时空交错,过去和现在混在一起,使阅读者有如坠入时空,游魂般体验到命运的无常。

吴投文:顺着读与倒着读的对照效果

我无意中发现,这首诗有两种读法,一是顺着读,一是倒着读。顺着读就是按照诗人自己的排列读下去,在风景的展开中慢慢地靠近一个“一个逝去多年的人”;倒着读,这首诗居然也成立,从“一个逝去多年的人”慢慢回到风景的展开中。风景与人都浑然一体,但人在风景中的位置却并不完全相同。不妨倒着读试试:

泥泞不会溅上裤脚,你身子很轻,作为一个逝去多年的人

穿过春末寂静的田埂,你夹着纸伞

要在日落前为病中的女孩补上最后一课。

浓眉上落着粉笔灰,梳分头

仍旧是蓝卡其布中山装。你现在的样子

比五十年代要瘦削得多了,嘴唇发紫,簌簌直抖。

你抱着村部黑色的摇把电话,而她

依然没来。一十三省孤独的小水电站,都在发电。

蜜蜂嗡嗡的甜,挂在明亮的视觉里

那时的春天稠密,难以搅动,野油菜花

翻山越岭。

倒着读也非常完整,甚至丝毫不显得紊乱。这可能并非诗人的刻意构思,但与顺着读却有一种奇妙的对照性效果。顺着读是逆时态的读法,从风景的展开中慢慢聚焦到人,最后悬念解开;倒着读是顺时态的读法,使一个被怀念的人慢慢退回到风景的弥漫中。一是从风景到人,以风景衬托人的形象,人是诗的聚焦点;二是从人到风景,而人被淹没在风景之中,在风景中慢慢淡出。二者相比,当然还是诗人自己的排列显得高明一些。作为一首怀人之作,此诗写得非常别致,就在于以风景作为人的衬托,人愈来愈清晰,像一张照片一样定格在诗人的心里。

向卫国:一个乡村教师的最后一课或许真的是最后一课

读诗,我们知道,诗歌重叠了两个时空,“那时”和“现在”。“那时”是“五十年代”;“现在”大约可以理解为诗人写这首诗的时候。

在“那时”和“现在”之间还有一个特定的瞬间,即“你”“逝去”的那一刻,距离“现在”已经“多年”。“你”是谁?“你”只是五十年代一个穿“蓝卡其布中山装/梳分头,浓眉上落着粉笔灰”的乡村中学或小学教师。

“你”之所以出现在这首诗中,因为“那时”,你曾经在一个“稠密”的“春天”,“翻山越岭”,穿过“野油菜花”地,去给一个“病中的女孩”“在落日前”“补上最后一课”。在这之前,“你”通过“抱着村部黑色的摇把电话”,了解到女孩为什么几天都没来上学了。不知道是女孩的病情,还是春天最后的一丝寒意,让“你”“嘴唇发紫,簌簌直抖”。

“你”给这个女孩上的“最后一课”,或许真的是一个时代的最后一课,也是那个女孩的最后一课,你的最后一课,我们的最后一课。所以,“现在”它成为了一首诗,“你夹着纸伞,穿过春末寂静的田埂”,偶尔会从诗中向我们走来。

“你身子很轻,泥泞不会溅上裤脚”,这首诗,也很安静,不会打搅到你的课堂。

周瑟瑟:故事可以成为诗歌么?

故事可以成为诗歌么?

故事是历史、情感与生活的集合,它是诗的记忆。

故事这一可以讲述的口头文体,通过分行的文字形式得以转化,成为当代诗歌。

当代诗歌没有现成的道路可走,走的人多了便成了大道,但当代诗歌的大忌是不要走大道,要走诗歌的小路,要避开众人,要绕过人群,回到个人的小路上。

一个人孤独地走,保持一颗纯净的心,甚至要驱赶走尾随而来的众人,不同流合污,在当今的文学界实属不易。

莫言是一个讲故事的人。故事不是诗歌,但可以成为诗歌。语言的神奇在于它的变形,诗人与魔术师无异,一个语言的魔术师无所不能,能变出让观众眼花缭乱的诗之魔术。

诗在诗人手里并不复杂,诗是诗人自身的发光体,任何形而上的意义与象征都要化为具象的实体,这个实体可以是一则故事或一件小事,一段历史或生活的片段。

怎样将一则故事或一件小事,一段历史或生活的片段说得神秘,写得意味深长,让人读得似曾相识,又有陌生感?小说大师已有成功案例,我们在课本上读过的让人黯然伤神的法国小说家阿尔丰斯·都德的短篇小说《最后一课》,在叙述策略与语言技术上奉为经典的威廉·福克纳的短篇小说《公道》,胡安·鲁尔福的《佩德罗·巴拉莫》《金鸡》《燃烧的原野》,我国的先锋小说家苏童、余华等人都受其直接影响,加西亚·马尔克斯声称对《佩德罗·巴拉莫》倒背如流,博尔赫斯称之为世界文坛最好的小说之一。

中国诗人应是最聪明的一个群体,又是最笨的一群人,他们大多不读书,更不读好的作品,当然他们不知好作品为何物,他们的主要特点是又懒又嘴硬,“诗”成了一顶保护伞,在“诗”下可以为所欲为,当今中国诗歌何去何从?

说穿了,中国诗人一直以“中学为体,西学为用”的清末洋务派指导思想来写作,所以搞不出什么名堂。还不如这样一条小路,故事为体,技术为用,写好一则故事或一件小事,一段历史或生活的片段。

作为中国乡村知识教育的垫脚石,小学教师的重要性不言而喻。疫病中的女学生,五十年代的泥泞,野油菜花的田埂,夹着纸伞的乡村知识分子,逝去的时光重现,以追忆的方式描绘了一幅乡村知识图谱。

宫白云:巫性气质与“荒诞”的确认

陈先发这首《最后一课》弥漫着一种巫性的气质,虽然只是短短的十几行诗句却有着小说的容量。淡淡的口气,低回的调子,浓郁的春天美景,空旷孤独的环境,真切空灵的气氛,都让人在他所营造的世相中体验一种“聊斋”似的巫性意境,尽管这意境的体验布满悲凉的意绪,但都可以感受到人性的气血与心性的呼唤。诗者借助一种巫性作为跳板,借用局外人的视角与语调来对现在与“那时”的“你”和“她”進行一种空间的连接,画面真切细微,人物生动形象。“病中的女孩”为什么一直没有来上“最后一课”,“逝去多年的人”为什么一直走在“最后一课”的路上?诗人都没有去明示,而恰恰是这些留白让读者对“五十年代”那“最后一课”产生无限的联想,也给这样的故事留下诸多的悬念。这是诗者的智慧与匠心独运,此种匠心,将现实与巫性同一,将周遭与人物同一,冥冥间,故事与人物彼此无尽地循环,历史与事件呼之欲出。《最后一课》揭示出一个历史的背景,那是时代的另一面,巫性的返还,是对“荒诞”的确认和再确认,也是此诗的意义所在。

赵目珍:一种隐忍和节制之美

陈先发的诗歌向来有一种隐忍和节制之美,而且常常通过对语言的良好驾驭,将这种隐忍和节制保持得恰到好处。此诗叙述的“主干”是一位老教师为一位病中女孩补最后一课的故事(由于女孩不能来,他只能动身前往)。然而诗人却不详细地演绎事件,而是通过对故事背景、对人物的细节性刻画将故事进行淋漓尽致地烘托。这一具体体现是:全诗10行,背景占了3行,人物的细节性刻画占了6行,而故事的叙述只占了2句,1行多一点。通读全诗,我们能发现这是一个悲剧性的故事,然而这一悲剧却是在唯美的叙述中若即若离、若隐若现地呈现出来的。这是陈先发的一种叙事策略。这种策略在诗歌的写作中尤其奏效。

陈先发的作品具有一种古典气质,这是诗界的一种共识。其体现大致是:语言上极具美感,风格上婉约清丽,叙述上曲径通幽,艺术上注重留白与余韵。对于这一“体现”,这首诗可以说是一个绝佳例证。语言、风格上的特点,我们可以通过阅读直接感受;叙述上的特点通过上节的论述已略见一斑;艺术上的留白,我们可以从故事的角度做剖析,整个事件在诗中只是突显出了冰山一角,其它的情节与细节则完全埋藏于“深海”之下,待读者去补充、去想象。这也可以说是一种小说的笔法,来自于海明威的创造。此外,脱离故事(其实是难以脱离故事的),最后一行中“一个逝去多年的人”的留白,也给人以遐想和思忖的空间。这“最后一课”的故事到底完成了没有?它跨越了多少年的历史时光?他的“身子很轻,泥泞不会溅上裤脚”,那个寂静的春天是不是真实的?那个春天里的故事是不是真实的?由此,诗歌的余韵也一圈一圈地徐徐荡开。

高亚斌:春天的启蒙

陈先发这首《最后一课》,叙事的情境仿若是一帧年代久远的画面:一个“逝去多年”的教书先生,“卡其布中山装”“梳分头,浓眉上落着粉笔灰”,他焦灼地坐在那个春天里。时光如此匆促,催逼着他要赶在春光流逝之前,在“日落”之前,为那个病中的女孩子去上那最后的一课。由于诗人刻意打乱了叙述的时空,利用人称和视角的变换,制造出一种荒诞主义画派的感觉,使这首诗很有魔幻现实主义的味道。

《最后一课》中最引人注目之处,在于诗歌的色彩效果,“黑色的摇把电话”“蓝卡其布中山装”“粉笔灰”这类富有色彩感的情景,编织成了一幅过往年代的黑白影像的时代镜像。而这一镜像由于被嵌进了那个“春天”,诗歌的色彩就变得丰富和洋溢起来了,“难以搅动”的“稠密”春天、“翻山越岭”的野油菜花、“嗡嗡的甜”的蜜蜂,连同“日落前”的“寂静的田埂”,都共同营造出了一个油画般的质地,完成了这首诗的“明亮的视觉”。在这幅关于春天的斑斓画册里,诗人既突出了诗歌里视觉上的色彩因素,又有对于味觉、嗅觉诸种感觉的呈现,并且运用通感的修辞,制造出了感觉上的错位和淆乱,达到了意蕴极其丰厚的艺术效果。

事实上,诗歌中所有的关于“春天”的描述,都是出自那个教书先生的个人视角,于是,“春天”就有了明显的隐喻和象征意义。那饱满烂漫的色彩,那充满生机的启蒙召唤,都跟“最后一课”有了感性的关联,这也许正是《最后一课》的题中应有之意。

陈先发的诗歌语言秾纤适度、语感很好,诗歌叙述极有分寸,在对一位教书先生的精神画像勾勒中,承载了人们对时间的怀旧和感伤,以及对某些渐渐远去的美好事物和美好品行的深深叹惋,饱含着复杂的人生况味。

徐敬亚:不能既要求她美丽又要求她沉重

不必对本诗“乱序式”叙事手法做读后感式的抚摸分析,尽管它足以使你眼花缭乱或气急败坏。我只是惊奇于陈先发这首诗惊人的阅读效果,它至少会迫使读者对这10行、182个字抚摸2-3遍。诗人并没有使用耸人听闻的词语,他讲述的只是一个简单的故事,或者说他只是稍微改变了一下讲故事的方式。是什么修辞力量使这首诗缤纷起来、凌乱起来、妖冶起来?我忽然想到诗的神性。小说家麦家有一年对我说,他小说写不下去的时候就去读诗。

如果把这个故事里面所有的“叙述成分”列表出来,似乎清楚了许多:

A,主人公:

外貌—⑴瘦削、⑵分头、⑶浓眉、⑷中山装、⑸粉笔灰。

动作—⑹抱电话、⑺嘴发紫、⑻发抖、⑼夹雨伞、⑽穿田埂。

逝去—⑾身子轻、⑿裤脚。

B,背景与对象:

春天—⒀野花、⒁蜜蜂、⒂泥泞……

女孩—⒃电站、⒄孤独、⒅病中……

一首10行的诗,竟容纳了两大类、18种叙事元素!这个密度在中国现代诗中很罕见。所以本诗的成功要害是诗人的丰富性!它们相当于18块积木,只要稍稍打乱顺序,立刻产生魔幻效果。吴投文先生创造了阅读此诗的最高境界—倒着读!即把本诗最大的隐匿信息“逝去”预告公布出去—我发现即便倒着读,阅读的魔幻效果也并没有根本性衰减。

我注意到,陈先发在叙事元素里悄悄加入了一些“小毛刺”,如:

①春天稠密,难以搅动—令阅读者陡增“窒息”感!加上后面多处的隐性修辞,都使这首诗悄悄形成了一种带有凄凉味道的悲剧意味……

②野油菜花/翻山越岭—由于此时主人公也恰好翻越山嶺,于是人—花之间产生了互动—通感!

③作为唯一与故事无关的另类事物:一十三省孤独的小水电站—虽然突兀,但立刻产生了“兰花花”般的女性出场意味……

在惊奇于20年前的陈先发已经把修辞做到了如此溢美的同时,我也蓦然发现这首诗背后诗意的浅淡。一首诗的内部总是平衡的,追光灯全部打向了修辞,人物与事件的深度一定缺少照耀。同时,也不必苛求一首短诗承载太多的价值。正如对一个人,不能既要求她美丽又要求她沉重。

霍俊明:诗人手里时空交错的迷离寓言……

《最后一刻》是陈先发的一首旧作。其面目、风格、语言方式与今天沉浸于写作“九章”系列的陈先发已经有了非常大的区别,但是其中一直在延续的则是诗人通过繁复的细节和场景所打造的特异化的寓言和渗透其中的历史感和现实精神。尽管这只是一首十行的短诗,但是诗人处理得却非常稠密,诗中的每一个空间几乎都被细节、场景以及心理感受给占满了,犹如暮春时节携带着花粉的空气四处飞散、浸入、弥漫。陈先发最为擅长之处就是他总是能够在一首诗中把一些词语和句子以及场景点燃、拨亮,然后照亮一首诗的黑暗。比如开篇处“明亮的视觉”在一瞬间就把春天的场景和感觉交代得极其精准,而结尾处的“一个逝去多年的人,你身子很轻”则近乎把迷失的历史记忆近乎残酷地以超现实的方式剥现出来。我们还要注意到陈先发“笔记体”“新寓言”这种话语方式产生的背景。在新旧两个时空维度的转捩点上任何当事人以及写作者都必然会因为两种时间观、语言观以及现实观的冲撞而不得不发出感喟,在虚无、孤独、两难中一次次地回望和一次次撕裂。新旧交替的时代对于写作的考验是严峻的—“十三省孤独的小水电站,都在发电”(《最后一课》),即使是同一个人也会在旋涡中变得矛盾重重。陈先发在写作中一直强化了“现实感”和求真意志,他提出了“四个层面的现实”的说法,即生活层面的现实、被批判和再选择的现实、现实之中的“超现实”,以及语言的现实。《最后一课》这首诗读起来让人并不轻松之处在于时空的多层次并置,比如“那时的春天”“五十年代”“现在的样子”,以及“一个逝去多年的人”。这些不同时间和场景并置、交错构成了深幽、警幻、谜邃的“寓言”,这是夹杂着智性、历史、现实感乃至白日梦、幻象、癔症等不无神秘的形而上空间。由此,这些物象不再是自然层面的和社会层面的,而是转化为心理层面以及个人化的历史想象力的精神元素,一个个物象转化为深度的意象和心理对应物。由此从整体境遇和写作方法出发,打通历史与现实、真实与幻象、个人与时代的“新寓言”就在陈先发这里诞生了,因为鲜明的穿越化(共时性)、拼贴化和戏剧性的特征,这些文本怪异而又迷人,“我必须走过漫长的湖畔小径/才能到达。你先读我刻在阴阳界上的留言吧:/你不叫虞姬,你是砂轮厂的多病女工。你真的不是/虞姬。寝前要牢记服药,一次三粒。逛街时/画淡妆。一切,要跟生前一模一样”(《秋日会》)。《最后一课》既带有历史感又有现实感,它们都通过真切而又恍惚且显得有些错乱的“寓言”方式得以体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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