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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联网智能背景下中小学数字公民素养教育及养成路径

2022-05-30陈力黄克斌余亚李坤艳

基础教育参考 2022年7期
关键词:教育政策数字化家庭

陈力 黄克斌 余亚 李坤艳

[摘   要]中小学生是数字化社会中的重要成员,在互联网智能背景下,正面临着的生存安全和个体发展两大问题。中小学数字公民素养教育是一种以提高中小学生数字公民素养为目标的教育,旨在帮助中小学生树立正确的数字公民观点和态度,健全数字公民人格,具备数字化生存的意识和技能,最终养成数字公民素养,能够更好地适应数字化社会。提升我国学生数字化公民素养可采取以下策略:政府建立中国特色数字公民素养教育政策和主体框架;学校探索数字公民素养教育与核心素养教育的融合路径;家庭助力数字公民素养教育的认知和价值取向;社会营造数字公民素养教育与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交融的思想阵地。

[关键词]数字化;互联网智能;数字公民素养;教育政策;家庭

我国正加快网络强国与数字中国的建设。随着数字技术的飞速发展,数字化生存也变得越来越错综复杂,中小学生在数字化社会的生存安全与主体发展面临重重危机,数字原住民向数字公民转变成为趋势。[1]据《哈佛深红报》(The Harvard Crimson)报道:哈佛大学撤销了2021届至少10人的录取通知,因为他们曾在脸书(Facebook)的私密小组内发布过明显带有色情意味的表情包和针对少数族裔的不良信息。[2]这说明学生需要对自己在网络世界里的数字轨迹负责。在我国,由于直播平台的兴起,“网红”成为互联网社会的焦点。据最近一次理想职业调查,有近八成的中小学生表示自己的理想职业是“网红”。这说明很多学生在还没有形成正确的网络认知和数字素养前,价值观先一步受到了影响。这也暴露出中小学生数字公民素养的缺乏以及相关教育引导的缺失。在此,本文尝试分析中小学数字公民素养教育内涵,并结合我国国情,提出中小学数字公民素养教育的提升策略。

一、互联网智能:问题意识

根据中国互联网络信息中心发布的第49次《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显示,截至2021年12月,国网民规模达10.32亿,较2020年12月增长4296万,互联网普及率达73.0%。报告还显示,按年龄划分,19岁以下群体占比17.6%。同时,国内市场检测到的互联网应用主要是基础应用类、商务交易类、网络娱乐类、公共服务类四类,其中网络娱乐类应用中,网络游戏用户规模达5.54亿,占网民整体的53.6%。这说明,中小学生作为数字社会的重要一员,他们的社交、学习、娱乐、购物等都与这个由大数据、互联网智能等技术构筑的数字化信息空间息息相关。但要警醒的是,在思考中小学生由互联网智能所带来便利的同时,更要思考其安全性及学生主体的发展两大问题。

1.学生数字化生存的安全性

数字化生存是一种全新的生产方式与生存状态,需要置身其中的人们具备不同于现实的生存的能力。[3]中小学生直面虚拟社会时面临的生存安全问题不容忽视。传统的学科知识和培养模式显然不能化解数字化社会中各种突发性的差别或无差别冲突,以及暴力和网络空间存在已久的各类顽疾。由于数字技术本身的特殊性和互联网智能固有的弱点,数字化社会的模糊边界,包括个体之间、个体与社会之间的边界,若出现漏洞,极易酿成灾难性后果。信息空间客观存在着大量网络恶搞、网络传谣、网络欺诈、网络暴力、网络色情等现象,一旦个体枉顾数字安全与数字责任,被困其中,最后很有可能沦为数字社会的“低智儿”,甚至出现违背良知或触犯法律的行为。中小学生处于身心发展的成长阶段,还没有具备完全的批判性的思考和理性的决策,容易成为侵害目标,轻则损失财产、感情受骗,重则失去生命。在将现实与虚拟进行数字连接之前,中小学生须学会基本的网络安全知识与自我保护技能。

2.学生的主体发展

在保证了数字化生存安全之后,要考虑学生的主体发展。当中小学生有更多时间独自面对网络上的新闻、购物、游戏以及交友时,他们的注意力和行为数据会被资本捕获,资本随着数据足迹“尾隨而来”。这一趋势不仅产生了隐私保护、信息茧房、大数据杀熟、算法歧视与陷阱等问题,还造成了注意力缺失、游戏与短视频成瘾等心理与行为失调。[4]并且大部分中小学生并不会考虑网站与产业间有何种关联,以及关联度影响背后的可信度。尤其在数字阅读中,中小学生更容易陷入信息知识的碎片化、过多化、过快化、肤浅化、浮躁化等陷阱,[5]导致“低头族”“鼠标手”“近视眼”越来越多,学生的身体健康受到损害,精神实质实难提升。当分享变成流量,链接产生数据,而学生个体并不了解数字技术背后的真相时,极易随数据而逐流。长此以往,将导致认知与行为出现问题,不仅生活在被数据“精心打造”的世界里,而且也会慢慢丧失生活的主动权,偏离作为一个“自然人”或“社会人”的主体性发展。

二、中小学数字公民素养教育

1.数字公民与数字公民素养

数字公民概念的发展是一个不断演化的过程,不同于现实社会的个体“公民”,数字公民体现的是数字化社会的共建共享逻辑。实际上,数字公民的概念已在国际上有过探讨,并达成了一些共识。如美国国际教育技术协会(ISTE)将数字公民定义为:能够践行安全地、合法地、符合道德规范地使用数字化信息和工具的人。[6]本文将基于这一定义进行讨论。

2016年,崔文顺(Moonsun Choi)提出,数字公民素养包含网络政治活动、专业技能、地方/全球意识、批判性思维、人际网络这5个要素。[7]阮高峰认为,数字公民素养包括数字安全、规范交往、数字生存、数字学习等四个维度。[8]2020年,郑云翔等学者总结了国内外研究,认为数字公民素养由四个部分组成:数字理解、数字素养、数字使用和数字保护。[9]而后其又将数字公民素养的数字准入素养、数字商务素养、数字权责素养、数字健康素养、数字礼仪素养、数字安全素养、数字法律素养、数字素养和数字通讯素养九大要素进行了界定和内容分解。[10]总之,数字公民素养可以理解为在数字化技术背景下,数字公民应具备的一种基本生存能力和适应发展能力。

2.中小学数字公民素养教育内涵

根据总结刘晓琳[11]、余慧菊[12]、蔡樱华[13]等学者的研究及国外一些相关教育网站的资料,本文认为目前国际上主要有四类数字公民素养教育的探索模式:一是国家政策切入式,如将数字公民素养列为《国家教育技术标准》或《国家网络安全计划》;二是社会组织参与式,如启动数字公民项目;三是儿童安全中心式,如为儿童及青少年提供网络安全服务;四是学校主导式,如开发数字公民素养课程以及为教育工作者提供相关支持服务体系。其中,以美国《国家教育技术标准》为例,其陆续推出的学生标准、教师标准、管理者标准等,意味着美国不仅只是探索实践,还在实践中针对性地细化具体落实。欧盟在2011年建立数字能力框架后,于2017年又提出了“数字能力框架 2.1”并不断更新,所涉及的范围更广,内容也更加完善。加拿大目前建立的“使用、理解、创造”三个层次的“数字素养教育框架”,涵盖了从幼儿园到高中阶段不同年龄段的数字素养,并且每个省和地区都制定了本地化的数字素养教育政策。

张立新曾提出青少年数字公民素养教育的核心目标是增强数字公民安全,并在数字世界中表现出责任感,从而推动数字世界有序发展。[14]张春华等提出数字公民素养教育的目标就是让学生更好地适应数字化环境,掌握数字技术,增强网络安全,合理负责地使用和创建数字资源。[15]本文认为,中小学数字公民素养教育有双重目标:其一,让学生能够在数字社会中获得生存安全的能力,合理使用、创建数字技术和数字资源,能够适应数字化环境;其二,学会发展,树立正确的价值观,获得健全数字公民人格,为未来学习和社会建设做好准备。总之,中小学数字公民素养教育是一种以提高中小学生数字公民素养为目标的教育,旨在帮助中小学生树立正确的数字公民观点和态度,健全数字公民人格,具备数字化生存的意识和技能,获得数字公民素养,能够更好地适应数字化社会。

三、中小学数字公民素养教育的提升策略

1.政府:建立中国特色数字公民素养教育政策和主体框架

一项面向中小学教师的以中小学生数字公民素养教育为主要内容的调查[16]显示:虽然中小学教师有参与数字公民素养教育的强烈意愿并能够自发实践,但是不仅家庭相关教育存在缺位,而且我国与中小学数字公民素养教育相匹配的政策和资源也十分短缺。

因此,应立足“以人为本,面向国际、面向未来”,制定中国特色数字公民教育政策和主体框架。要完善数字化软硬件环境,规划和开发从幼儿园到高中各阶段学生的数字公民素养课程内容与配套资源,实现数字化时代的家校社数字公民协同治理。数字公民素养代表了数据化时代的一种基本适应能力和特殊综合能力。基于中小学生面临的数字化社会生存安全和个体发展两大问题,建立由政府领导、学校引导、家庭主导、社会参与的数字公民素养教育主体框架,积极创设完整的一体化的视角,构建健康网络生态与环境。

2018年,教育部发布《教育信息化2.0行动计划》,其中“网络扶智”“智慧教育”和“信息素养”表现出全面消除教育“数字鸿沟”的共同逻辑,[17]既体现了教育公平、创新智慧、数字技术,也颇具中国特色。2021年5月8日,国务院新闻办公室在发布会中表示:将继续加大未成年人网络环境整治力度,计划用3个月时间集中开展“清朗·未成年人网络环境整治”专项行动。[18]政府坚持规范管理和鼓励创新并重,在现有青少年模式的基础上进一步优化功能设置。政府通过相关教育政策引导和教育平台搭建帮助受教育者能够在数字化环境里学会保护自己的隐私与安全,明确自己的权利和责任,合理规范使用信息技术和工具,具备跨文化、跨地域的沟通交流、理解的能力和开拓创新意识,同时又能在网络空间中坚持、引导和传承中华民族精神和文化。

2.学校:探索数字公民素养教育与核心素养教育的融合路径

结合我国2016年正式发布的《中国学生发展核心素养》总体框架中所提出的,学生应具备的文化基础、自主发展、社会参与三个方面[19]的备必品格和关键能力可以发现,核心素养重在立足当下与面向未来的人才培养,关键在于立德树人。核心素养总体框架在其重点内涵解读中的“技术运用”“信息意识”部分的内容,均与数字公民素养相关。因此,学校在探索数字公民素养教育与核心素养教育的融合方面,应考虑到以下几个方面。

一是与学校管理“新整合”。学校应该在办学理念中整合核心素养教育与数字公民素养教育,学校管理理念及运行方式“数智化”,通过数字技术和工具的植入,打破管理和学习的边界。学校自身应具备数字化生存的意识与能力,要有未来学校的超前意识,是能够培养出应对数字化社会挑战的学生,使他们既能生存与发展,也能创造与竞争。

二是与学科教学“新结合”。数字公民素养的教育,并不仅仅只存在于信息技术课,应连同核心素养一起渗透到日常的学科教学中,应用场景化多元化。搭建对各阶段数字公民素养课程校内外资源的基础框架,帮助学生理解、延展应用。

三是与师生关系的“新契合”。在互联网智能背景下,基于教学的新逻輯与课程的新样态,学校应帮助教师重新审视师生关系,教师应积极转变角色以契合“数智化”学习与管理。不同于传统的学校场域,信息空间也属于师生关系生存的场域,一旦沟通出现裂痕,容易出现信息屏蔽、网络关系断联的问题。

3.家庭:助力数字公民素养教育的认知和价值取向

对大部分中小学生而言,在还没有接受学校常规教育之前,就已经先一步接触和使用互联网了,所以学习如何做一个合格的数字公民不能仅依靠学校教育,家长的言传身教会直接影响孩子的网络习惯。

一是家长作为一名学习者,应具有数字公民思维和终身学习的意识。家长要不断自我提升,学习与数字公民素养相关的家长课程:包括对数字化社会的正确认知与理解,同时学会使用数字技术与工具,在日常实践中锻炼孩子的信息识别能力,帮助孩子安全健康地建立网络人际关系和进行网络交流。

二是家长要培养孩子的数字安全意识和责任意识。由于儿童在态度和行为方面具有很强的的可塑性,因此,应尽早培养他们的网络安全、网络使用和网络礼仪意识,学会保护自己的隐私,家长要注重孩子网络心理发展的动态,在日常生活中给予其教育引导并监督其所处的网络环境。如和孩子约定上网时长,不随便打赏付费,规范网络用语,陪同孩子玩一些益智网络游戏等。

三是要对孩子进行正确价值观的引导。家长应以身作则,不沉迷于直播平台、游戏软件等,用陪伴和沟通帮助孩子认清虚拟与现实,做一个新时代合格数字公民的榜样。同时家长应关注孩子健全人格的发展,引导孩子有梦想并对自己的未来负责。

4.社会:营造数字公民素养教育与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交融的思想阵地

随着数字社会的发展,传统线下活动已经不能满足中小学生发展的需求,但中小学生还没有掌握安全、正确地进行在线活动的数字使用方法,容易出现网络欺凌和网络欺诈等网络安全问题,或知识侵权、知识剽窃等数字失范行为。以美国著名的非营利教育机构“常识教育”(Common Sense Education)为例,这是一家致力于“帮助学生掌握自己的数字生活”的组织。该组织认为,所有学生都需要掌握数字公民技能,以便充分参与社区活动,并在网络和生活中做出明智的选择。为了提升媒体和科技对孩子的正面影响,他们为教师、家长和决策者提供更加公正的信息,可靠的建议以及最新的工具。这说明社会参与是推进数字公民素养教育发展的重大力量。

一是应做好数字公民宣传,加深公众对数字公民的理解和规范。在网络空间发扬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维护数字社会的秩序,人人有责。

二是社会媒体应具备数字舆论素养,传递正能量。在网络传播中,重视对中小学生的隐私、名誉、产权等保护,积极引领网络主流文化的价值引导。

三是企业应有支持数字公民素养教育之责任,有义务创建和维护健康的网络信息平台,促进家校社的良性互动。运营者应进一步健全网站或应用程序内控规则和制度,把控和优化年龄分级模式,给中小学生留一方“净土”。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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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Natanson H. Harvard rescinds acceptances for at least ten students for obscene memes[J]. The Harvard Crimson, 2017,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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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段伟文.数字化时代需要“数字素养”[J].中国报业,2021(14):7.

[5]钟志贤. 数字阅读的陷阱与规避[J].电化教育研究,2016,37(12):15-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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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郑云翔,黄柳慧,钟金萍.数字公民素养的要素定义和内容分解[J].科教导刊(下旬),2020(18):162-164.

[11]刘晓琳,曹伍军,张立国. 中国数字公民素养研究应该关注什么课题?——基于国际研究热点和前沿的启示[J].现代远距离教育,2020(04):81-89.

[12]余慧菊,杨俊锋. 数字公民与核心素养:加拿大数字素养教育综述[J].现代教育技术,2019,29(07):5-11.

[13]蔡樱华.美国推动“数字公民”教育[J].上海教育,2017(05):58-59.

[14]张立新,范晶晶.青少年数字公民素养教育的目标与内容[J].中国信息技术教育,2016(19):5-8.

[15]张春华,白晓晶,吴莎莎.提升学生数字公民素养的必要性与策略分析[J].中小学信息技术教育,2018(06):42-44.

[16]阮高峰.中小学数字公民素养教育:现状与建议[J].中国信息技术教育,2016(19):9-14.

[17]冯仰存,任友群. 教育信息化2.0时代的教育扶智:消除三层鸿沟,阻断贫困传递——《教育信息化2.0行动计划》解读之三[J].远程教育杂志,2018,36(04):20-26.

[18]李平.2021年“清朗”系列专项行动重拳整治网络乱象[J].网信军民融合,2021(05):25-28.

[19]杨新荣.《中国学生发展核心素养》课堂教学落实之实践[J].教育界,2021(19):75-76.

(责任编辑 郭向和   校对 姚力宁)

作者简介:陈力,黄冈师范学院教育学院硕士研究生,E-mail:970012079@qq.com(湖北黄冈,438000)

黄克斌,黄冈师范学院教育学院副院长、副教授,E-mail:hkb1980@sina.com(湖北黄冈,438000)

余亚,黄冈师范学院教育学院硕士研究生,E-mail:1214518285@qq.com(湖北黄冈,438000)

李坤艳,黄冈师范学院教育学院硕士研究生,E-mail:1402683563@qq.com(湖北黄冈,438000)

基金项目:2019年度湖北省教育厅科学技术研究计划项目“移动互动课堂数据体系构建与应用研究”(编号:D20192901);湖北省2020年高等学校哲学社会科学研究重大项目“中小学智慧教育网络与数据安全防控策略及实施路径研究”(编号:20ZD0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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