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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生代农民工是中等收入群体的预备军应加快促进稳就业、乐安居

2022-05-30周振

中国经贸导刊 2022年8期
关键词:新生代职业技能农民工

周振

扩大中等收入群体是我国实现共同富裕的重要途径。我国中等收入人群刚到4亿,下阶段要重点关注介于城市和农村之间的新生代农民工群体,他们人口数量庞大,受教育程度高,有的能胜任高新技术岗位,工资收入接近中等收入群体标准,是我国扩大中等收入群体的潜在力量。然而,新生代农民工普遍面临着职业频繁切换、培训机会缺少、职业技能缺乏、收入多地耗散等问题障碍,严重制约了他们的能力提高和收入提升。缩小群体收入差距、实现共同富裕目标,要加快破除制约新生代农民工收入提升和财富积累的藩篱,促进他们城镇安居乐业。

一、新生代农民工是我国扩大中等收入群体、推进共同富裕的重要力量

(一)从数量看,新生代农民工是农民工群体主体和制造业劳动力主力军

出生于20世纪80年代以后、年龄在16周岁及以上的新生代农民工,他们年富力强,正活跃在各大城市中。2017年新生代农民工占全国农民工比重首次过半、达到50.5%,近年来其规模、占比虽有波动,但均处于50%左右。2020年全国新生代农民工仍有1.4亿人口规模,占全国农民工的49.4%,是我国制造业发展的重要支撑力量。

(二)从学历看,新生代农民工受教育程度普遍高于老一代农民工

与老一代农民工不同的是,新生代农民工普遍接受了较好教育,平均受教育年限较高。根据国家发展改革委和中华全国总工会2020年对全国23232名农民工抽样调查,新生代农民工中拥有初中以上学历的占比达到77.6%,远高于老一代农民工46.7%的比例,同时,拥有大学本科及以上学历的新生代农民工占比也高达17.3%,而老一代农民工的不到3%。2021年北京市发布的《2020年北京市外来新生代农民工监测报告》进一步证实,新生代农民工中大学本科以上学历占比21.2%,高于2020年全国外出农民工大专及以上文化程度16.5%的比重。

(三)从技能看,越来越多新生代农民工能胜任高新技术类行业

近年来,我国新生代农民工群体学历水平、学习意识都在提升,正加快向新型技工转型,他们中很多人有能力从事IT行业,也能胜任更多高新技术类行业。《2020年北京市外来新生代农民工监测报告》显示,从事信息传输、软件和信息技术服务业的新生代农民工比例达7.9%,比2019年提高3.7个百分点,在所有行业中增幅最大。我们的问卷调查也显示,新生代农民工群体中从事专业技术人员岗位的占比较高、达到13.5%,高出老一代农民工2.6个百分点。

(四)从收入看,新生代农民工收入接近中等收入群体标准

随着我国经济持续发展、就业环境不断改善,特别是劳动力供需形势转变,近年来劳动力工资上涨较快。问卷调查发现,新生代农民工月均收入大多处于3500—5000元之间、占比达到36%,综合测算后月均收入约为4400元。按照世界银行每天收入10—100美元的较低标准测算,我国新生代农民工日均收入早已远远超出10美元下限,约90%以上的人群已进入了中等收入群体行列。若按照学术界普遍提出的年收入10万—50万元较高标准看,也有约5%的新生代农民工进入中等收入群体,18%的接近中等收入群体标准。

二、职业频繁更换、收入多地耗散等是制约新生代农民工迈入中等收入群体的关键问题

(一)新生代农民工职业频繁切换

与老一代农民工外出就业“挣票子、盖房子、娶妻子、生孩子”目标不同的是,新生代农民工眼界宽绰、观念“前卫”,对工作环境、生计品质要求高,更注重体验生活,喜欢尝试新鲜事、新鲜活,不可能像老一代农民工守着一门手艺干一辈子。据中国劳动学会调查数据显示,新生代农民工没有换过工作的仅占26.3%,换过一到两次工作的达到44.3%,甚至有5.5%的人换过7次以上的工作。我们对苏州几家制造企业的实地调查也发现,当地90年后农民工半年一跳槽的情况非常突出,某企业介绍到,“一线车间里的年轻农民工基本上1—2年能重新换一茬”。新生代农民工就业的“短工化”,导致他们一生难以形成一个终身职业,也很难成为某个领域的专家或行家,收入水平更难以大幅提高。

(二)缺乏培训机会和职业技能

拥有实用职业技能是提升劳动收入的有效途径,但是目前面向新生代农民工的职业技能培训机制还不健全。一方面,新生代农民工职业技能培训供不足需。我们的问卷调查结果显示,新生代农民工职业技能培训需求高,近92%的新生代农民工表示愿意参加职业技能培训,更有12%的曾自费参加过职业技能培训;但是,目前仍有30%的群体没有参加过任何职业技能培训,他们对电商、智能制造、人工智能、大数据等领域表达了强烈的培训渴望。另一方面,超半数新生代农民工缺乏职业技能。问卷调查结果显示,60.8%的新生代农民工没有任何职业技能等级,初级技工的也仅占16.8%。培训机会和职业技能的“双重缺失”,导致当前多数新生代农民工就业于产业链低端环节,收入提升空间有限。

(三)务工收入“三个空间耗散”普遍存在

近年来新生代农民工务工收入增长较快,但是他们收入大量花费在居住上,呈现出多地耗散的新现象。一是农村建房耗散,基于娶妻成家需要,以及对未来养老前景不明朗等因素影响,如受调查群體中32%的认为未来可能要在农村老家养老,出于留“后路”考虑,大量新生代农民工花去大量收入在老家农村建房。二是县城买房耗散,由于大城市购房成本高昂,特别是随迁子女大城市入学难,大量新生代农民工不得不在老家县城购买商品房,以满足子女受教育需要。三是城市租房耗散,问卷调查结果显示,新生代农民工每人每月房租普遍高于1500元,约占月均收入的34%。收入的多地耗散加重了新生代农民工生活负担,调查显示57%的新生代农民工每月支出超过了收入的60%,更有三成人群月支出超出了收入的80%,严重挤占了他们可用于人力资本提升与生活质量改善的空间,限制了他们的持续发展。

(四)城市“边缘人”“没有前途”等悲观情绪泛滥

与老一代农民工相比,新生代农民工有着更为强烈的对农村的疏离感、更为强烈的融入城市的愿望。但是,受限于我国农业转移人口市民化制度不健全等因素影响,以及新生代农民工综合素质和能力无法满足市场需求,相当数量的新生代农民工难以体面、稳定地就业,叠加沉重的生活负担,使他们正在成为处于城市与乡村之间具有“飘浮感”的一代,滋生出了许多负面情绪。问卷调查结果显示,54%的新生代农民工认为自己不是所在城市的市民,47%的不愿意参加社区活动或认为参加社区活动无所谓;30%的新生代农民工认为自己的工作未来没有发展空间。这种悲观情绪严重压抑了新生代农民工寻求发展的积极性和主动性,不利于群体成长。

三、推动新生代农民工迈入中等收入群体的对策

(一)实施新生代农民工终身职业技能培训计划

围绕产业高质量发展、劳动者高品质就业需要,以全面提升技能素质为主方向,开展大规模、多层次、高质量、有保障的新生代农民工终身职业技能培训。一是大力推进岗位技能提升培训。以融资担保、减税降费、项目扶持等方式,加大力度支持企业对新生代农民工广泛开展技能培训,重点对新生代农民工开展岗前培训、企业新型学徒制培训、岗位技能提升培训、高技能人才培训等,提高就业稳定性。二是健全市场化社会化培训机制。依托政府投资建设的高技能人才培训基地、实训基地和创业孵化基地等,发挥新生代农民工职业技能培训示范作用,带动其他培训资源参与,加快推动政府补贴的职业技能培训项目全部向具备资质的职业院校和培训机构开放,推行“培训券”补贴制度,支持劳动者凭券自主选择职业培训机构和培训项目。三是创新培训内容和方式。聚焦智能制造、家政服务等用工矛盾突出行业,积极开展相关职业(工种)技能培训,改变传统单一的集中授课、填鸭式教学等模式,逐步推广工学一体化、“互联网+职业培训”、职业培训包、多媒体资源培训等灵活多样的培训方式,扶持和发展一批特色培训品牌。

(二)大力提升新生代农民工市民化质量

以实现新生代农民工在城镇稳业安居为目标,更好满足他们融入城市的期盼。一是深化户籍制度改革。全面取消城区常住人口300万以下城市落户限制,加快放开放宽城区常住人口300万以上城市落户限制,推动采取积分落户制的城市把居住和社保缴纳年限作为主要积分项。二是强化教育、住房等基本公共服务保障。加快落实以公办学校为主将农业转移人口随迁子女纳入流入地义务教育保障范围政策,推动非户籍常住人口纳入保障性住房体系,总结利用集体建设用地建设租赁住房试点经验并适时推广,提高新生代农民工住房保障水平。三是健全农业转移人口市民化激励机制。建立财政性建设资金对吸纳落户较多城市的基础设施投资补助机制,完善“地随人走”政策,建立城镇建设用地年度指标同吸纳农业转移人口落户数量挂钩机制。四是促进新生代农民工城市心理融合。实现新生代农民工城市融合,基层社区能发挥积极作用,要引导基层社区组织开展形式多样的宣传教育和联谊活动,如邻里节、社区运动会、社区“跳蚤市场”、邻里聚餐会等,加深新生代农民工与当地居民的接触和交流;引导社区文体活动设施和各种文体组织更多向新生代农民工开放,吸引他们参与社区文体活动。

(三)充分发挥县城重要载体作用

作为城乡融合发展关键纽带的县城具有满足新生代农民工就业安家需求的巨大潜力,要以提升城镇综合承载力为重点方向,强化对新生代农民工就业安家吸引力。一是发挥好中西部地区中心城市和城市群带动作用。优化行政区划设置,提高中心城市和城市群综合承载和资源优化配置能力,重点推动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建设成为西部地区重要增长极,实现以点带面、促进大中小城市协调发展。二是持续推进以县城为重要载体的城镇化建设。围绕重点县城加快实施补短板强弱项,增强县城治理能力,构建便利生活圈,提高县城生活品质。三是扶持县城产业发展。大力提升县城产业平台承载产业发展和就业创业能力,引导劳动密集型产业、县域特色经济及农村二三产业在县城集聚发展。

(四)以农村产权制度改革为抓手提升财产收入

顺应人口进城流动趋势,以农村要素市场化为改革方向。一是加快盘活农村土地要素。积极引导农村承包地有序规模流转,健全县乡村三级土地流转服务和管理网络,探索闲置宅基地转为集体经营性建设用地有效路径,积极推进集体经营性建设用地多种形式入市,开拓农业转移人口增收新途径。二是建立健全農村资产和权益有偿退出或处置通道。依法保障进城落户新生代农民工农村土地承包权、宅基地使用权、集体收益分配权,畅通“三权”自愿有偿市场化退出渠道,让农业转移人口“带资进城”。三是推进农村产权市场建设。持续推进农村产权确权颁证,建立健全农村产权交易中心,推进土地使用权、生产设施、生物资产市场化交易。四是大力发展农村集体经济。健全农村集体经济组织法人地位,支持农村集体经济与社会资本开展混合经营,探索集体经济新的实现形式。

(作者单位:国家发展改革委产业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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