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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中国文学出版与阅读(1949-1966)

2022-05-30魏玉山

编辑之友 2022年9期
关键词:文学阅读外国文学

魏玉山

【摘要】我国外国文学翻译事业历史久远,著作浩瀚,经历年代反复赓续至今。文章细致梳理1949年至1966年间我国从事外国文学翻译事业的发展历程,从专事机构筹备成立到翻译工作实施推进,从所翻译外国文学图书版本特点到区域划分,指出二十世纪五六十年代,我国十分重视外国文学翻译出版工作,其间翻译的外国文学译著,充分体现了新中国成立初期引进外国文学的积极心态,丰富了当时广大人民群众的文化生活,也对新中国文学创作产生深刻影响。

【关键词】文学出版 外国文学 翻译出版 文学阅读

【中图分类号】G23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3-6687(2022)9-005-12

【DOI】 10.13786/j.cnki.cn14-1066/g2.2022.9.001

外国文学作品,简言之,就是我国以外、其他国家人民创作、出版的文学作品。其创作时间跨度上下三千年,作者分布在五大洲,作品形式包括小说、诗歌、戏剧等。外国文学作品不仅数量巨大,且语言多样,非经翻译难为我国读者阅读。

我国翻译外国文学作品最早可追溯至东汉时期对印度佛经的翻译,由于佛典具有明显的“文学性质”,因此佛典翻译可视为中国翻译文学之始。[1](4)在近两千年的历史进程中,我国翻译外国文学作品的事业虽时盛时衰,但是一直赓续至今。清末民初,在师夷之长技以制夷的背景下,在翻译西方科技、医学、政治类图书的同时,也开啟了大规模翻译西方文学作品的大门。

中国共产党一直非常关注外国文学的翻译出版工作。早期共产党人如陈独秀、张闻天、瞿秋白、郭沫若、茅盾(沈雁冰)等,都曾翻译许多外国文学作品。解放战争时期,中国共产党在延安设有专门的翻译机构,翻译苏联的文艺作品。[2]抗日根据地的一些出版机构还出版了大量的苏联卫国战争文学作品,如新华书店在延安创办后,曾出版《列宁在一九一八》(1943年)、《钢铁是怎样炼成的》(1945年)、《高尔基小说选》(1946年)、《毁灭》(1946年)等苏联文学作品,晋察冀边区出版了《意大利童话》(1943年)、《康姆纳尔的烟袋》(1943年)、《英雄的斯大林城》(1945年)、《上尉伏哈什隆科夫》(1945年)等。[3][4]其他根据地或解放区的出版机构也翻印出版过俄苏的文学作品。毛泽东同志《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中指出:“我们决不可拒绝继承和借鉴古人和外国人,哪怕是封建阶级和资产阶级的东西。但是继承和借鉴决不可以变成替代自己的创造,这是决不能替代的。就国际范围来说,外国的好经验,尤其是苏联的经验,也有指导我们的作用。”这成为我国大量翻译出版苏俄文学作品的政策背景。1964年,“古为今用,洋为中用”的文艺方针被提出。[5]这里的“洋为中用”也包含对国外文学作品的学习、欣赏、借鉴、评论等。

一、外国文学图书翻译出版概况

新中国成立后,党和政府高度重视外国文学图书的翻译与出版工作,不仅建立相关的领导机构,制定翻译计划,还组建了专业翻译队伍和编辑出版队伍,开创了外国文学翻译出版的新局面。

1. 设立相关管理机构

出版总署作为中央人民政府专司出版管理的政府机关,其职责之一就是“掌理国家出版物的编辑、翻译及审订工作”,其内设的翻译局是出版总署最初一厅三局内设机构之一,主要职责是组织社会科学、自然科学、参考书刊、文艺翻译工作。[6](507)翻译局的工作始于1949年11月1日,而正式成立则是1950年1月1日,局长是著名翻译家沈志远。1950年11月,翻译局易名为编译局,主要职能是编译苏联及其他国家的重要著作及外文辞书、审读并组织译稿、指导翻译工作、训练编译工作干部。[6](661-662)到1950年2月,编译局完成了五个类别,共计82.8万字的翻译成果(这也是导致其后被撤销的原因之一)。1951年12月,出版总署署长胡愈之,副署长叶圣陶、周建人联名给政务院打报告,称编译局成立两年来,由于业务和行政混淆,方针任务不明确,加上局长沈志远调到华东军政委员会,提议撤销编译局,其行政职能和翻译业务分别由相关机构办理。1952年2月22日,政务院编制委员会批准此报告,4月1日,出版总署对编译局进行了改组。在出版总署图书期刊司下设成立翻译管理处,原编译局行政职能,即全国翻译工作的管理、指导、联系及计划工作,由翻译管理处负责办理;翻译业务及《翻译通报》,在人民出版社成立编译室办理。[6](10-12,28)由此可以看出,在出版总署的组织架构中,管理翻译工作机构的管理职能没有取消,其中当然也包括对外国文学作品翻译的管理。

除出版总署外,在中央政府中,文化部艺术局作为文艺作品指导与管理的机构,也对翻译外国文学作品负有管理职责。艺术局内设编审处,对包括外国文学作品在内的文学作品的出版进行规划与指导。1950年8月,文化部艺术局曾制定一个文艺出版计划——出版七套丛书。在这七套丛书当中,苏联文艺丛书、文艺理论丛书都是外国文学翻译的内容。[7]从之后文学作品出版情况看,此计划大部分都予以落实。

2. 组织召开翻译工作会议

为加强对翻译工作的指导,政府管理部门先后召开了两次翻译工作会议,对包括外国文学作品在内的翻译工作进行指导与规划。

(1)第一届全国翻译工作会议。会议由出版总署组织,1951年11月6日至12日在北京召开。出版总署署长胡愈之致开幕词,副署长叶圣陶作总结报告,中宣部副部长胡乔木作了《制定译书计划 提高翻译质量》的讲话,出版总署编译局局长沈志远作了《为翻译工作的计划化和提高质量而奋斗》的工作报告。会议讨论了翻译出版物质量不高、缺乏计划性等问题,提出制定全国翻译计划、确立必需的工作制度、逐步建立专门的工作组织(如学术名词统一工作委员会、翻译通报编辑委员会等)、统一译名与编纂各种词典等翻译工作任务。会议通过了《关于公私合营出版翻译书籍的规定草案》《关于机关团体编译机构翻译工作的草案》两个文件。在1951年编译局制定的《翻译计划参考资料》中,包括文艺图书157部,儿童文艺123部,还有文艺批评、文艺学、戏曲、儿童剧本、电影等文学作品近180部。[8]尽管后来因组织机构调整及沈志远本人离开出版总署,上述工作未能如期完成,两个文件也没有正式颁布,但其对翻译工作的影响却是深远的。

(2)全国文学翻译工作会议。会议由中国作家协会、人民文学出版社筹备,1954年8月19日召开。文化部、出版总署、中国作协的领导和翻译界的专家学者出席会议。文化部部长、中国作家协会主席茅盾作主题报告,郭沫若、周扬、叶圣陶、老舍等人讲话。这次会议有两大主题:一是文学翻译的计划化,二是提高翻译质量。会议虽然没有形成有约束力的决议,但是对统一文学翻译的思想、提高文学翻译的计划化和质量确有直接的指导意义。“茅盾的报告以他对文学翻译几个重要问题的精辟论述载入我国翻译史册,对我国文学翻译事业的发展起到指导作用。”[9]

3. 成立相关出版机构

外国文学作品在我国的传播,一是靠广大译者队伍的翻译,二是靠出版单位的出版发行,二者通力合作使不同国家作品到达我国读者的手中。

(1)创办专门刊物。新中国成立初期,我国相继创办《翻译》月刊、《译文》(《世界文学》)等刊载翻译作品的杂志,它们成为外国文学作品在我国传播的重要载体。

《翻译》①月刊,1949年9月由上海翻译协会创办、世界知识出版社出版,以发表外国文学作品为主。1950年年底,其主要负责人董秋斯调至出版总署编译局,《翻译》月刊随之由上海迁到北京,1951年7月,出版到第4卷第6期后停刊。[10][11]该刊曾发表过波兰作家索菲亚·娜尔珂斯卡的《管墓人》、日本作家德永直的《马》等译作。

《译文》①月刊,1953年出版,中国作家协会译文编辑委员会编辑、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以介绍“苏联及人民民主国家的社会主义现实主义的优秀文学作品”“外国的古典文学和今天各资本主义国家的以及殖民地半殖民地的革命的进步的文学”为主的刊物,茅盾任主编。[12]1959年《译文》更名为《世界文学》,后经历停刊又复刊,曾发表过《老人与海》等作品。此外,出版总署还出版了《翻译通报》,对翻译工作进行评论指导。

(2)建立专业的文学出版社。新中国成立后,为加强文学出版工作,陆续成立多家文学出版机构,主要从事文学图书的出版,包括外国文学图书。北京从事外国文学作品出版的机构有人民文学出版社(作家出版社)、中国戏剧出版社、中国青年出版社等。上海从事外国文学作品出版的机构包括民营的海燕书店、平明出版社、文化生活出版社、泥土社等,以及后来组建的国营出版机构上海文艺出版社等。

关于新中国成立初期外国文学作品的出版情况,学术界有两种说法:一说,50年代初期,人民文学出版社和上海新文艺出版社是翻译出版外国文学作品的主要国营出版机构,中国青年出版社等综合性出版社,也出版一部分外国文学作品;[13]二说,50年代初期,从事出版翻译文学作品的基本是民营出版社,影响较大的有商务印书馆、三联书店、中华书局、平明出版社、文化生活出版社、上海文化工作社、光明书局、上海出版公司等。[14](560)这两种说法都有不准确的地方。第一种说法中,人民文学出版社作为主要的国营出版社没有问题,其在外国文学出版中的地位也是首屈一指。但上海新文艺出版社是公私合营出版社,它由民营的海燕书店、群益出版社、大孚出版公司及华东新闻出版局共同出资组建。1958年与上海文化出版社、上海音乐出版社合并,组建的上海文艺出版社才是国营的。第二种说法不确切之处更多,首先认为出版翻译文学作品基本上是民营出版社的提法不够准确。虽然当时民营出版机构数量多于国营出版机构,但人民文学出版社,包括副牌社作家出版社,以及少年儿童出版社、中国青年出版社等国营出版社,在外国文学作品出版方面的作用也非常突出。其次是商务印书馆、中华书局在新中国成立前,曾出版过较多的外国文学作品,但新中国成立后,则很少出版外国文学作品,且三联书店并非民营出版机构,1949年7月,中共中央即明确“三联书店是公私合营的进步书店”。[6](190)

4. 外国文学图书翻译出版的主要特点

据中国版本图书馆编《1949—1979翻译出版外国文学著作目录和提要》(江苏人民出版社,1986年),1949年至1979年,我国翻译出版了87个国家②、1 909位作者的5 677种作品,其中绝大多数作品是1969年前翻译出版的。通过对这一时期翻译出版外国文学作品的初步分析,发现有以下几个特点。

一是厚今薄古,即现当代国外文学作品的翻译数量远远多于古典文学作品,在1949年至1979年的30年间,我国翻译出版的古典文学(公元19世纪以前)作品1 250种,占翻译文学作品的22%;现代文学作品4 427种,占翻译文学作品的88%。虽然薄古,但是古代的代表性作品还是尽入其中的,如古希腊的荷马(公元前98世纪)、伊索(公元前65世纪),古罗马的维吉尔(公元前70年—公元19年),古代印度的迦梨陀婆(公元前1世纪),古代波斯等的作品,无疑是人类古代文学创作的代表作,这些作品经久不衰,我国均有翻译出版。

二是以俄苏为重点,兼及其他国家。新中国成立以后,向苏联学习是我们的基本国策,因此在外国文学作品的翻译方面,俄苏文学自然而然地受到格外关注与偏爱。据统计,1949年10月至1958年12月,我国翻译出版的外国文学作品5 356种,其中俄苏文学作品有3 526种,占同期外国文学作品总数的65.8%。[14](567),[15]我国一代人是在俄苏文学的滋养下成长起来的。当然,除俄苏以外,还有五大洲的86个国家,包括非洲、南美洲、大洋洲的许多国家都有作品翻译出版,说明我国在外国文学作品的翻译上,既重点突出又点面结合,体现了地域的广泛性。

三是前多后少。所谓前多,是指20世纪50年代翻译出版得多;后少,是指60年代翻译出版得少。据有关数据统计,1949年10月至1979年,我国翻译出版的外国文学作品是5 677種,[16]其中1949年10月至1958年12月翻译出版5 356种,[15]1959年至1979年翻译出版仅321种,占30年间翻译出版的外国文学作品的5.65%,特别是1969年至1979年间鲜有新的翻译文学作品出版。

四是文学类别的多样性。翻译的外国文学包括了小说、剧本、诗歌、儿童文学、散文、文艺理论等多个类别。

5. 翻译外国作品的版权问题

虽然新中国成立之初乃至之后的很长时间,我国并未加入国际相关知识产权组织,但是翻译外国文学作品,不可避免会遇到版权问题。自1950年起,捷克斯洛伐克、匈牙利、罗马尼亚、保加利亚等国家的出版社,通过中国文学艺术界联合会与我国作家签订出版合同。政务院文化教育委员会(以下简称文委)在1952年亦曾召集有关单位研究国际互译作品的著作权问题,出版总署也给文委报送了《关于与外国互译著作物之著作权问题初步意见》。1953年,捷克斯洛伐克、罗马尼亚、德意志民主共和国(东德)等国,屡促我国外交部和对外联络事务局早日订结两国著作权协定,并提出我国翻译对方书籍应事先征得对方同意的要求,我国也曾对个别国家使馆人员表示同意。[6](259)

1953年5月,出版总署研究了苏联的著作权法和苏联对待国际著作权问题的态度和做法后,向文委提出我国处理国际著作权三种不同的做法:

一是对苏联,不要求订立国际著作权协定,互相翻译书籍一般也不订立合同,不支付稿费。如果苏联翻译我国作品,不主动索酬,对方付酬也不拒收。

二是对人民民主国家,凡没有向我国提出国家著作权协定的,按照对苏联的办法办理。如果对方提出订立国际著作权协定,可以没有相关规定为由,不必签订。对方如果要求签订某一作品在我国翻译出版的合同,则由国际书店与之签订,并付酬。

三是对资本主义国家和殖民地半殖民地国家,既不签订国际著作权协定,也不签订某一著作物的翻译出版合同。但是我国翻译出版各国进步作家书籍,如果著作权人向我国提出稿酬要求时,视具体情况经出版总署批准后由国际书店致送。[6](259-260)

同年,出版总署参考苏联著作权法,起草了《保障出版物著作权暂行规定(草案)》,提出就一种文字的著作翻译成他种文字出版者,不以侵害著作权论,因为其目的是“为促进和加强国际及国内各民族文化的交流,奖励出版翻译作品”。虽然此规定没有实施,但当时对国际著作权的处理基本上是据此执行的。我国对外国著作权的全面保护是1991年《著作权法》实施后开始的。

客观地说,新中国成立初期,我国出版事业因各种原因没有加入国际版权公约,一定程度上有助于我国大量翻译出版外国作品,包括文学作品。

二、俄苏文学图书翻译出版与阅读

“俄国十月革命一声炮响”,不仅给我国送来了马克思列宁主义,也使得许多进步文化人士更加关注苏联的道路、苏联的社会发展,关注俄苏文学①。鲁迅、瞿秋白等都曾大量翻译、介绍过俄苏的文学作品,其他翻译家也翻译过许多俄苏文学作品,“从这一时期开始(1917—1937),俄苏文学逐渐进入文学译介的中心,无论在译介的范围还是译介的数量上,都超过了其他国别文学的译介,成为外国文学翻译的热点”。[14](92)

新中国成立以后,由于我国实行“一边倒”政策,全面学习苏联成为普遍的社会共识。当时我国出版了《苏联今天就是我们的明天》宣传年画,展示的是苏联机械化收割小麦的场景,中南人民出版社在1950年出版了《苏联今天就是我们的明天——中南区农民代表访苏观感》的图书,其他媒体也不时有此类宣传。阅读苏联的图书,是人们感知苏联、了解苏联、学习苏联的最主要途径,因此苏联图书出版数量很大,文学作品尤其如此。据统计,1949年1月至1958年12月,我国出版俄苏文学作品3 526种,总印数8 200万册,分别占同期翻译外国文学作品品种数的65.8%,总印数的74.4%。[14](577)在这些文学作品中,有些作品发行量高达几十万册乃至几百万册,可见俄苏文学受读者欢迎程度之高。

1. 俄罗斯古典文学翻译出版

俄罗斯古典文学成就很高,代表性人物与作品非常多,1949年至1966年间,我国翻译俄罗斯时代44名作家的366部作品②(含一部作品不同译本,下同),有的在我国知名度非常高,作品翻译出版的数量也非常大。

列夫·托尔斯泰(1828—1910),俄罗斯著名作家,在20世纪50年代,其作品有近50个中文译本,发行量最大的是《安娜·卡列尼娜》(周扬、谢素台译,人民文学出版社),从1956年12月出版到20世纪70年代累计发行110万册;《复活》(汝龙译,人民文学出版社),到20世纪70年代发行量达89万册。此外,《战争与和平》《托尔斯泰故事集》等作品都有多个译本出版,拥有大量读者。

普希金(1799—1837),俄国著名诗人,20世纪50年代他的作品被翻译出版了近30个版本,有的作品印刷數量相当大,如《普希金文集》(戈宝权、瞿秋白、耿济之等译,时代出版社,1954年),到20世纪50年代,平装本印刷了5次共4.1万册,精装本印刷了9次共12.4万册;《普希金童话诗》(孟海译,新文艺出版社、上海文艺出版社),20世纪五六十年代累计印数20次,总印数超过20万册等。

其他俄国著名作家还有:契诃夫(1860—1904),其被翻译出版的作品有55部,代表作《契诃夫小说选》《契诃夫戏剧集》等;屠格涅夫(1818—1883),作品有20部,代表作《处女地》《父与子》等;果戈理(1809—1852),作品有10部,代表作《死魂灵》《钦差大臣》等;陀思妥耶夫斯基(1821—1881),其作品也有十几个版本之多,代表作《白痴》《罪与罚》等。这些作品刻画出许多令人印象深刻的人物,也展现了俄国文学的独特魅力。

2. 苏联文学作品翻译出版

苏联时期文学作品翻译比俄国文学作品翻译体量大得多。有学者统计,20世纪50年代,我国翻译出版了近百位苏联作家的书籍,作品总量达到1 023种,相当于我国同期出版的外国文学图书总数的1/5。其中苏联儿童文学图书在我国出版了312种,总印数达到

1 000万册以上。[17]苏联文学对于新中国的读者来说,当代性、实践性更强,因此翻译出版的作品数量远多于俄罗斯时期,一些作品的发行量也远高于前期的作品。

《卓娅和舒拉的故事》(龙侠译,中国青年出版社,1952年)是卓娅和舒拉的母亲柳·科斯莫杰米扬斯卡娅写的纪传体小说,20世纪80年代前印刷了209万册,[18]

卓娅和舒拉成为20世纪五六十年代我国青年皆知的英雄。改革开放以后,《卓娅和舒拉的故事》仍然在翻译出版。

《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梅益翻译,人民文学出版社,1952年)是苏联作家奥斯特洛夫斯基(1904—1936)的小说,到20世纪80年代累计发行207万册。这本书对我国青年一代的影响十分深远,书中的许多名言,都深深地印在那一代人的脑海中:

“人最宝贵的是生命。生命对人来说只有一次。人的一生应当这样度过:当回忆往事的时候,他不会因为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会因为碌碌无为而羞愧;在临死的时候,他能够说:‘我的整个生命和全部精力,都已献给了世界上最壮丽的事业——为人类的解放而斗争。”

这样的句子,今天读起来仍然感到震撼。新时期,本书被教育部定为统编语文教材指定阅读书目,为广大青少年喜爱。

在苏联时期的作家中,知名度最高的恐怕是高尔基(1868—1936),他的《童年》《海燕》等作品都曾入选我国中学语文课本,《在人间》《母亲》《我的大学》等也都有很多读者。“五六十年代出版的高尔基作品的各种中译本总数达120余种,雄踞外国作家作品中译本数量的首位。”[14](592)此外,肖洛霍夫(1905—1984,代表作《静静的顿河》《被开垦的处女地》等)、马雅可夫斯基(1893—1930,代表作《列宁》《马雅可夫斯基选集》等)、阿·托尔斯泰(1882—1945,代表作《苦难的历程》《彼得大帝》等)、爱伦堡(1891—1967,代表作《暴风雨》《人、岁月、生活》等)、法捷耶夫(1901—1956,代表作《毁灭》《青年近卫军》等)、绥拉菲莫维奇(1863—1949,代表作《铁流》等)、阿·盖达尔(1904—1941,代表作有《铁木尔和他的队伍》等)也都有许多作品翻译出版,成为人们熟知的苏联作家。

还有一些作品,当年的发行量很多,受到读者关注,但现在已鲜为人知。如尼·比留柯夫(1912—1966)的《海鸥》(斯庸译,中国青年出版社,1954年),发行量高达86万册;迦林娜·尼古拉耶娃(1911—1963)的《拖拉机站站长和总农艺师》(草婴译,中国青年出版社,1955年),发行量105万册;列夫·奥瓦洛夫的《一颗铜纽扣》(春风文艺出版社,1960年),发行量57万册等。这些作品多以苏联当时的社会主义建设为背景,契合了新中国成立初期学习苏联经验的迫切心情,读者热情高涨。但随着20世纪60年代中苏关系破裂,对此类作品的阅读需求迅速下降,现在这些作品已经难觅踪迹了。

不可否认,俄苏文学在我国的流行,对我国社会文化发展产生了多方面影响。许多研究人员关注的是俄苏文学对中国文学创作特别是1949年至1966年的影响,一些研究者认为,许多当代作家,如王蒙、邓友梅、徐怀中、李存葆、张承志、张炜、梁晓声、史铁生、路遥等人的作品中,都有俄苏文学的影子。[19]許多作家也坦言深受俄苏文学的影响。

现代文艺理论家钱谷融(1919—2007)在为《20世纪中俄文学关系》所作的序言中写道:

“我则可以说是喝着俄国文学的乳汁而成长的。俄国文学对我的影响不仅仅是在文学方面,它深入到我的血液和骨髓里,我观照万事万物的眼光识力,乃至我的整个心灵,都与俄国文学对我的陶冶熏育之功不可分。”[20]

著名作家孙犁在《苏联文学怎样教育了我们》中说:

“年轻的中国人民革命文学,直接在苏联文学的影响下成长起来,这不只是创作上的教养,而且联系着青年们的革命的行动。中国大革命前后的一代青年学生,常常是因为爱好文学,接近了革命。他们从苏联的革命文学作品里,受到激励,怀着反抗的意志,走上征途。这样的青年,有的在历次革命的战场上牺牲了,有的今天担负着重大的任务,有的成为人民的作家。”[21]

著名作家李佩甫在《古丽雅的道路》一文中写道:

“我要说的是,正是本书改变了我的人生走向,也由此改变了我的生活轨迹。”“当我读过这本书(指《古丽雅的道路》,引者注)之后,一切全都忘记了。书中的每一个字都随着时间消失了,我甚至忘记了这本书的具体内容。可我却记住了两个字,这两个字不是书里的,是我从书里的字里行间读到的。那就是:高尚。”[22]

笔者以为,俄苏文学对我国影响最大的,不是作家群体,而是普罗大众。20世纪五六十年代的青少年,他们大多是读着由俄苏文学作品改编的小人书及文学作品等成长起来的,这些作品影响了一代人的精神世界、价值追求、生活方式,只是普通人不像作家那样记录阅读俄苏文学的感受与心路历程。

三、东欧社会主义国家文学图书翻译出版与阅读

二战以后,波兰、捷克斯洛伐克、匈牙利、南斯拉夫、罗马尼亚、保加利亚、阿尔巴尼亚、东德等建立了社会主义制度,与苏联同属社会主义阵营。我国对这些国家文学作品的翻译也格外重视。1954年8月,在全国文学翻译工作会议上,文化部部长茅盾说:“我国的文学艺术工作者,努力不懈地从苏联以及人民民主国家的优秀文学作品中,学习社会主义现实主义的创作方法。我国广大读者——为国家的社会主义工业化而忘我地贡献出自己力量的劳动人民,保卫祖国和平建设的英勇的战士,紧张地学习着的青年学生,他们对于社会主义先进国家的文学作品,不仅是当作文学作品来欣赏,同时也把它当作政治、思想、生活修养的教科书,把书中英雄人物的高贵品质,当作自己学习的榜样。”[23]

1957年4月,12个社会主义国家在东德莱比锡召开了“社会主义国家出版业会议”,会议通过6项建议,其中包括加强外国文艺书籍出版方面的合作、实现社会主义国家出版业的团结、交流业务经验、增进出版方面的国际合作等。

正是由于各方面的高度重视,我国把翻译这些国家的文学作品放在重要位置。据《1949—1979翻译出版外国文学著作目录和提要》,20世纪五六十年代共翻译8国245位作家的534部作品①,其中159部作品是古典文学作品,占整个作品数量的29.8%。德国作家70人,翻译出版作品180部,无论作家人数还是作品数量均居于8国之首;波兰作家39人,翻译出版作品有70部;匈牙利作家27人,翻译出版作品54部;捷克斯洛伐克作家31人,翻译出版作品70部;罗马尼亚作家32人,翻译出版作品69部;保加利亚作家26人,翻译出版作品55部;阿尔巴尼亚作家13人,翻译出版作品27部;南斯拉夫作家7人,翻译出版作品9部。

虽然东欧诸国文学作品在我国的影响力与俄苏文学作品相比有一定差距,但也有一些作家和作品比较突出,特别是古典文学作品。

1. 德国文学作品翻译出版

1949年至1966年间,我国翻译出版德国70位作家的180部(版)作品中,古典文学作家19位,作品71部,而古典文学作家中,最有代表性的是歌德、格林兄弟、海涅等。

《少年维特之烦恼》是德国著名思想家、作家歌德(18—19世纪)代表作之一,新中国成立前就有多个译本,新中国成立后,新文艺出版社、人民文学出版社先后出版《少年维特之烦恼》(郭沫若译),20世纪50年代合计印刷9万余册;《浮士德》(郭沫若译)20世纪50年代有3个出版社出版,合计印刷3万多册。《格林童话》(1—3集)作者是雅各布·格林(1785—1863)和威廉·格林(1786—1859),他們广泛搜集德国民间故事和古老传说,在此基础上形成格林童话。我国翻译出版的格林童话,包括全集、合集及许多故事单行本,很受读者喜爱,20世纪50年代后期仅《格林童话》(1—3集)的合计印数就近18万册。海涅的作品翻译出版为14个不同版本,其中《海涅诗选》(冯至译,人民文学出版社)印刷8万余册,《诗歌集》(钱春绮译,新文艺出版社、上海文艺出版社)合计印数近15万册。

除德国古典文学作品翻译出版,我国还翻译了51位德国近现代文学作家的109部作品,有的作家多部作品被翻译出版,如威利·布莱德尔(1901—1964)作品有10部出版,包括“亲戚和朋友三部曲”《父亲们》《儿子们》《孙子们》(张威廉译,新文艺出版社、上海文艺出版社);弗·沃尔夫(1888—1953)作品有8部出版,其中《飞碟》(董问樵译,新文艺出版社、上海文艺出版社)印刷近5万册,《莫斯科七战士》(韩世钟等译,新文艺出版社、上海文艺出版社)印刷3万余册;西格斯(1900—1983)的作品有10部。总体而言,近现代作家及其作品的影响力不及古典文学作品作家。

2. 波兰文学作品翻译出版

从翻译作品作家数量和作品数量看,波兰处在前列。20世纪五六十年代我国翻译出版39位波兰作家的70部作品,其中印数较多的有马尔科夫斯卡、米尔斯卡编写的《鹦鹉讲的故事》(吴朗西译,少年儿童出版社),印刷4次,总印数超过7万册;塔道乌施·康维斯基的《新线路》(黄贤俊译,作家出版社)印刷5万册等。

3. 捷克斯洛伐克文学作品翻译出版

20世纪五六十年代我国翻译出版31位捷克斯洛伐克作家的70部作品,其中有几部作品影响力非常大。伏契克(1903—1943)的《绞刑架下的报告》出版过多个版本,其中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的陈敬容译本发行量最大,1952年至1962年8月印刷17次、印数69.5万册。1953年平明出版社出版了陈山的译本。1959年这本书再版时说:“《绞刑架下的报告》——这部捷克无产阶级文学的经典著作,自从出版以来,十余年间陆续印成几十种文字,在中国也有了上百万的读者。”[24]此书还曾入选中学语文课本,被广大青少年阅读。除汉语版外,《绞刑架下的报告》还翻译成蒙古文等少数民族文字。改革开放以后,该书又被多个出版社翻译出版。

捷克斯洛伐克另一部著名作品是雅洛斯拉夫·哈谢克(1883—1923)的小说《好兵帅克》(萧乾译,作家出版社,1956年),20世纪50年代印刷2次,印数近2万册。此书还拍了同名电影,长春电影制片厂随后译制在我国放映,由此,“好兵帅克”的知名度大大增加。许多报刊也经常使用“好兵帅克”比喻一些可爱的“小人物”。

除以上两部作品外,捷克斯洛伐克还有一些作品在我国的印刷量也不少,如《捷克民间故事集》(郭启卜译,少年儿童出版社),20世纪50年代印刷4次、印数9.3万册;安·马林斯卡亚的《我们的小阿当》(王永春译,少年儿童出版社)印了6万册等。

4. 匈牙利文学作品翻译出版

20世纪五六十年代我国翻译出版了27位匈牙利作家的54部作品,其中最著名的是裴多菲(1823—1849)的《裴多菲诗选》,当时我国出版的裴多菲诗集有5种译本,其中《裴多菲诗选》(孙用译,作家出版社,1954年;人民文学出版社,1958年)印数超过10万册。此外,尤利·巴基的《秋天里的春天》(巴金译,开明书店出版社、平明出版社)、纳吉·山陀尔《和解》(陈殿兴译,人民文学出版社、东北文艺出版社)、塔·吐洛克《国王打喷嚏》(顾仲彝译,少年儿童出版社)等也有较多读者。

5. 罗马尼亚文学作品翻译出版

20世纪五六十年代有32位罗马尼亚作家的69部作品在我国翻译出版,有些作品影响较大,如儿童文学作家克里昂加(1839—1889)有多部作品翻译出版,包括《真假太子》(山珊译,儿童读物出版社、少年儿童出版社)、《白奴的故事》(沈怀洁、洪有纾译,人民文学出版社)等;萨多维亚努(1880—1961)的作品译成中文的不少,如中篇小说《斧头》(朱惠译,新文艺出版社)、《泥棚户》(赵蔚青译,作家出版社)、《战争故事》(赵蔚青译,作家出版社)、《安古察客店》(李伧人译,新文艺出版社)等。[25]

20世纪五六十年代有26位保加利亚作家的55部作品翻译出版,其中伊·马符罗季的《欢乐》(李国海、野草译,儿童读物出版社)印刷6万册,《保加利亚民间故事》(沙里译,少年儿童出版社)印刷5.2万册;阿尔巴尼亚有13位作家的27部作品,其中斯皮罗·查依的《五封信》(施友松译,人民文学出版社)印刷3万册。

南斯拉夫7位作家的9部作品翻译出版,缺乏知名度高的作者和作品。

四、欧洲其他国家文学图书翻译出版与阅读

欧洲文学在我国的翻译出版具有非常重要的地位,其作品翻译的数量超过其他四大洲的总和。《1949—1979年翻译出版外国文学著作目录和提要》共1 377页,记载我国翻译出版的外国文学作品目录,其中1 100页记载的是欧洲各国作品,其他四大洲仅有277页。除苏东国家①以外,欧洲其他国家的文学作品在我国翻译出版的数量也很大,读者众多。

1. 南欧文学作品翻译出版

南歐(前文已介绍的社会主义国家不包括在内)在古代文学史中占有重要地位,其作品数量虽然不多,但影响深远,引领欧洲古代及文艺复兴时期的文学创作。我国翻译出版的南欧文学作品以古典文学作品为主,现代文学作品虽也有翻译,但其影响力远逊于古典文学作品。

(1)希腊。古代希腊作家群体曾经创作有许多传世精品,我国翻译出版了荷马(公元前八九世纪)的《伊利亚特》(傅东华译,人民文学出版社,1955年),埃斯库罗斯(公元前525年—公元前456年)的《埃斯库罗斯悲剧二种》(罗念生译,人民文学出版社,1961年)等,欧里庇得斯(公元前480年—公元前406年)的《欧里庇得斯悲剧集(1—3集)》(罗念生、周启明译,人民文学出版社,1957—1958年)等,柏拉图(公元前427年—公元前347年)的《柏拉图文艺对话集》(朱光潜译,上海文艺联合出版社,1954年;新文艺出版社,1956年;人民文学出版社,1963年)等。

希腊知名度最高作品是伊索(约公元前620年—公元前560年)的《伊索寓言》(周启明译,人民文学出版社,1955年)、《伊索寓言选》(张沛霖、杨彦劬译,儿童读物出版社,1955年;少年儿童出版社,1956年)合计印数超过30万册。《伊索寓言》里的许多故事,如“农夫和蛇”“狐狸和葡萄”“龟兔赛跑”等曾入选小学语文课本,在我国几乎人尽皆知。

希腊近现代作家知名的有康诺尼基斯(又译为卡诺尼基斯,生卒年月不详),他的《一个希腊少年的故事》,在20世纪50年代翻译出版了5个不同的译本,7家出版社印刷17万多册,有一定影响。

(2)意大利。意大利文学可追溯至古罗马时期,我国翻译了维吉尔(公元前70年—公元19年)的《牧歌》(杨宪益译,人民文学出版社)、奥维德(公元前43年—公元17年)的《变形记》(杨周翰译,作家出版社)等古代作品。意大利文学的高光时代是文艺复兴时期,诞生了几个显赫的人物和影响广泛的作品,如但丁(1265—1321)的《神曲》(王维克、朱维基译),20世纪50年代初期曾由商务印书馆、人民文学出版社、上海文艺出版社、作家出版社等出版社出版过7个不同版本,读者颇多;卜迦丘(现译薄伽丘,1313—1375)的《十日谈》(方平、王科一译)由上海文艺出版社等出版“内部发行”版;科罗狄(1826—1890)的《木偶奇遇记》(徐调孚译)由少年儿童出版社等出版,至1979年印数超过110万册,拥有众多小读者。此外,哥尔多尼(1707—1793)的《一仆二主》(孙维世译,作家出版社、中国戏剧出版社)、乔万尼里奥(1838—1915)的《斯巴达克思》(李俍民译)也有较高知名度。在近现代作家中,儿童文学作家约·罗大里(1920—1980)有多部作品被翻译出版,其中《洋葱头历险记》《好哇!孩子们》(任溶溶译,少年儿童出版社)各印6.1万册,影响较大。

(3)西班牙。塞万提斯(1547—1616)凭着一部《唐吉诃德》被我国读者认识与喜爱,傅东华翻译的《吉诃德先生传》(商务印书馆、作家出版社)、《唐吉诃德》(第一、二部,人民文学出版社)共印刷5万余册。巴罗哈(1872—1956)的《山民牧唱》(鲁迅译,人民文学出版社)也有2.3万册的印量。此外,人民文学出版社、平明出版社、新文艺出版社还出版过其他几位西班牙作家的作品,但知名度都不高。

(4)葡萄牙。仅有1部作品出版。

马耳他等南欧国家基本没有作品译介过来。

2. 北欧文学作品翻译出版

北欧诸国人口不多,但有几部作品在我国影响不小。

(1)丹麦。安徒生(1805—1875)是享誉全球的儿童文学作家,深受我国儿童喜爱。20世纪五六十年代,我国十余个出版社共出版安徒生作品69个版本,包括《安徒生童话选集》及《丑小鸭》《海的女儿》《皇帝的新装》等单篇作品。许多版本印量可观,如《安徒生童话选集》(中国青年出版社、人民文学出版社)印数超过15万册,《皇帝的新装》(少年儿童出版社)印刷11万多册,《丑小鸭》(少年儿童出版社)印刷12万册。叶君健作为安徒生作品的译者,在安徒生作品译介方面贡献巨大。丹麦的另一位作家尼克索(1869—1954)也有11部作品翻译过来,但与安徒生相比在我国的影响力和知名度则逊色很多。

(2)挪威。北欧另一个在我国享有盛名的作家是挪威的易卜生(1828—1906),20世纪三四十年代,易卜生的《娜拉》《玩偶之家》等作品单行本就大量出版,20世纪50年代多卷本《易卜生戏剧集》(1—4卷,潘家洵译,人民文学出版社)的出版,使易卜生有了更多中国读者。

(3)瑞典。塞尔玛·拉格勒夫(1858—1940)有3部作品翻译过来,其中《里尔斯历险记》(1—2部,吴朗西译,新文艺出版社)合计印数超过5万册。芬兰、冰岛只有少量作品翻译出版,其中芬兰的海·埃琳娜《到自由国去》(张馨译,少年儿童出版社)印刷7.6万册,算是印数较大的作品。

3. 英法文学作品翻译出版

在中西欧国家文学作品的翻译出版中,最主要的是英国和法国,其他如爱尔兰、荷兰、比利时、奥地利等亦有不少作品引进我国。

(1)英国。英国文学作品在我国有广泛的读者。有研究者称,五六十年代共翻译出版英国小说92种、译本105种,翻译重点是在英国古典文学方面。[26](620)据《1949—1979翻译出版外国文学著作目录和提要》,20世纪五六十年代我国翻译出版了94位英国文学作家的228部作品,其中属于古典文学的有作家48位、作品196部,可见对英国古典文学的重视程度。在这些作家当中,莎士比亚(1564—1616)的作品被翻译出版得最多,有55个不同版本。其中《莎士比亚戏剧故事集》(萧乾译,中国青年出版社)印刷80万册,《莎士比亚戏剧集》(朱生豪译,1—12集,作家出版社、人民文学出版社)印刷33万册,发行量较大,其他《罗密欧与朱丽叶》《威尼斯商人》《哈姆雷特》等各种单行本都广受欢迎。狄更斯(1812—1870)作品有18部,包括《双城记》《雾都孤儿》《大卫·科波菲尔》等,都有多个译本出版。

当年最受我国读者喜爱的英国作家当属伏尼契(1864—1960),他本人没有他的作品有名。《牛虻》(李俍民译,中国青年出版社)曾经影响了一代人成长,20世纪50年代印数就高达74.8万册,到80年代末合计印刷了222万册,[18]是印量最大的外国文学作品之一。还有几个作品比作者有名,如《鲁滨逊漂流记》(唐锡光译,少年儿童出版社;方原译,人民文学出版社),两个版本印刷近10万册,可以肯定的是,看过或知道这部作品的人很多,但是知道其作者叫笛福(1660—1731)的人却少许多。《爱丽丝漫游记》也是许多儿童喜爱的,但其作者凯罗尔(现译卡罗尔,1832—1898)则知之者较少。柯南·道尔(1859—1930)则通过塑造福尔摩斯这一侦探人物,走进了中国。

在英国古典作家群体当中,一个令人瞩目的现象是女性作家的崛起,她们创作的优秀作品在我国也脍炙人口,如简·奥斯汀(1775—1817)的《傲慢与偏见》(王科一译,上海文艺联合出版社、新文艺出版社)、白朗宁夫人(1806—1861)的《抒情十四行诗集》(方平译,上海文艺联合出版社、新文艺出版社)、盖斯凯尔夫人(1810—1865)的《玛丽·巴顿》(荀枚、佘贵棠译,上海文艺联合出版社、新文艺出版社等)、夏洛蒂·勃朗特(1816—1855)的《简·爱》(李霁野译,文化生活出版社、新文艺出版社等)、艾米丽·勃朗特(1818—1848)的《呼啸山庄》(杨苡译,平明出版社)、乔治·艾略特(1819—1880)的《弗洛斯河上的磨坊》(祝融、郑乐译,平明出版社、文化生活出版社等)等,都是代表性的人物与作品。

此外还有一些作家和作品,如乔叟(1343—1400)的《坎特伯雷故事集》、弥尔顿(1608—1674)的《失乐园》、拜伦(1788—1824)的《唐璜》①、雪莱(1792—1822)的《雪莱抒情诗选》、约翰·济慈(1795—1821)的《济慈诗选》、萨克雷(1811—1863)的《名利場》、托马斯·哈代(1840—1928)的《德伯家的苔丝》,威尔斯(1866—1946)的《隐身人》、萧伯纳(1856—1950)的《皇帝和小女孩》、查理·卓别林(1889—1977)的《大独裁者》等,我国也都翻译出版且有很高的知名度。

(2)法国。法国文学在我国有着深远的影响力,特别是19世纪的作家群体更是如此,我国读者对其许多作家和作品都耳熟能详。“法国文学作品五六十年代翻译出版的有近300种,超出同时期英美文学的翻译数量,居于五六十年代国别文学翻译的第二位”,[14](664)仅次于俄苏文学。据《1949—1979翻译出版外国文学著作目录和提要》,五六十年代我国翻译出版了86位法国作家的244部作品,其中古典文学作家34位、作品185部。

法国作家当中,巴尔扎克(1799—1850)的作品被翻译出版了48个不同版本,其中《欧也妮·葛朗台》(傅雷译,人民文学出版社)、《高老头》(傅雷译,人民文学出版社)到20世纪80年代各印刷90万册,成为当时畅销的外国文学小说,《搅水女人》(傅雷译,人民文学出版社),印刷近15万册等。

莫里哀(1622—1673)的作品有21个不同版本,包括《唐璜》①(有李健吾和陈佶两个译本)、《莫里哀戏剧选》(赵少侯、王了一译)等作品。

莫泊桑(1850—1893)的作品有15个不同版本出版,《漂亮朋友》(何敬译)、《羊脂球》(赵少侯译)等都有翻译出版,其中《莫泊桑中短篇小说选集》(上下册,李青崖译,人民文学出版社)销量最大,从50年代到70年代末,上下集各印刷近24万册。

雨果(1802—1885)的作品有13个版本,其中《悲惨世界》(李丹译,人民文学出版社)、《巴黎圣母院》(陈敬荣译,三联书店)、《九三年》(郑永慧译,人民文学出版社)、《笑面人》(鲁膺译,上海文艺出版社)等作品影响广泛。

罗曼·罗兰(1866—1944)的作品有十多个版本,其中《约翰克里斯多夫》(傅雷译,平明出版社、人民文学出版社等),到20世纪80年代的印刷量已达59万册。

儒勒·凡尔纳(1828—1905)是在青少年读者中影响巨大的作家,到20世纪80年代,其著作《格兰特船长的儿女》(范希衡译,中国青年出版社)共印刷59万册,《海底两万里》(曾觉之译,中国青年出版社)印刷53万册,《神秘岛》(联星译,中国青年出版社)印刷55万册,成为读者最喜爱的外国科幻小说作家。

还有一些作家,虽然翻译作品数量不多,但影响力却很大。大仲马(1802—1870)、小仲马(1824—1895)、福楼拜(1821—1880)、拉伯雷(1494—1553)、孟德斯鸠(1689—1755)、狄德罗(1713—1784)、司汤达(1783—1842)、都德(1840—1897)等,名字都如雷贯耳。当年司汤达只有一部《红与黑》、小仲马只有一部《茶花女》在我国翻译出版,但都有很高的人气。

十八九世纪的法国文坛巨星闪烁,虽已列举了不少作家,但仍不能兼顾。相比之下,二十世纪法国文坛则黯然失色,虽然我国翻译法国近现代作家数量(52人)多于之前(34人),但是作品的影响力却难以匹敌。近现代作家中作品较多的是阿拉贡(1897—1982),其巨型长篇小说《共产党人》有7种不同版本;其次,安·斯梯(1921— )的作品有11个版本,其中《第一次冲突》(又译为《第一次打击》)影响较大。

五、亚洲非洲文学图书翻译出版与阅读

与欧洲、美洲相比,亚洲、非洲国家文学作品的翻译出版要逊色很多,不仅数量少得可怜,有世界影响力的作品也少得多。《1949—1979翻译出版外国文学著作目录和提要》收录了25个亚洲国家和16个非洲国家的573部作品,仅占全部收录作品的10.1%,足见亚非国家文学作品在我国翻译出版工作中相对薄弱 。

在亚洲国家当中,日本文学作品在我国翻译出版的最多。20世纪五六十年代,共翻译65位日本作家的112部作品,其中近现代作家56人、作品99部,反映出当时我国对日本近现代文学的关注。翻译作品中创作时间最早的是安万侣(公元723年卒)的《古事记》(周启明译,人民文学出版社,1963年),作品最多的是日本共产党人小林多喜二(1903—1933),有13部作品,包括《党的生活》(李克异译,作家出版社)、《蟹工船》(适夷译,作家出版社)、《小林多喜二小说选》(适夷译,人民文学出版社)等。德永直(1899—1958)也是翻译作品较多的作家,有9部作品翻译出版,包括《静静的群山》(萧萧译,作家出版社等)、《童年的故事》(刘仲平译,少年儿童出版社)等。古典文学作家中,夏目漱石(1867—1916)、石川啄木(1886—1912)各有3部作品翻译出版。但是日本最有名的古典小说《源氏物语》当时并没有译介。

对于同是社会主义国家的朝鲜与越南,我国翻译出版的文学作品数量也很多。20世纪五六十年代的我国翻译了朝鲜43位作家的97部作品,在亚洲仅次于日本。翻译了越南30位作家的78部作品,在亚洲国家排第三位。朝鲜的翻译作品有的印数很大,如《朝鲜少年游击队》(杨汉泉等译,青年出版社、少年儿童出版社),20世纪50年代印数超过24万册;金永植的《狼牙草》(吴宽模译,少年儿童出版社)印刷15.8万册,还有几种作品的印数均达10万册以上。越南作家的作品在我国的印数超乎想象,潘氏娟的《像他那样生活》(英之、灵望译,人民文学出版社、上海印刷出版公司租型)20世纪60年代合计印数377万册;《南方来信》(第一集,作家出版社、四川人民出版社租型)合计印数超过220万册;《南方来信》(第二集,作家出版社)印数210万册;《战斗的越南南方青年》(第一集,林茵译,作家出版社)印刷198万册,第二集印刷130万册,还有一些作品印刷几十万册。如果以作品印数看,越南作家的作品显然位于我国翻译出版外国文学作品的前列,这与20世纪五六十年代朝鲜战争、越南战争的大背景紧密相关。

在亚洲,另一个备受关注的国家是印度。20世纪五六十年代我国翻译出版了22位印度作家的68部作品(包括5位古典文学作家,24部作品),其中泰戈尔(1861—1941)的作品16部,影响较大的如《飞鸟集》(郑振铎译,新文艺出版社、上海文艺出版社)印刷近7万册,《园丁集》(吴岩译,新文艺出版社、上海文艺出版社)印刷近5万册,《新月集》《吉檀迦利》等也都有较多读者。此外,叙利亚的纪伯伦,其《先知》在我国也有不少读者。

亚洲其他国家,如蒙古、老挝、柬埔寨、菲律宾、泰国、印度尼西亚、巴基斯坦、孟加拉国、尼泊尔、斯里兰卡、阿富汗、伊朗、土耳其、叙利亚、伊拉克、黎巴嫩、约旦、巴勒斯坦、以色列等,每个国家都有少量图书翻译出版,但均影响有限。

20世纪五六十年代,我国翻译了16个非洲国家27位作家的41部文学作品。其中,埃及有5位作家、13部作品,居非洲各国之首。卡密尔·铿辽涅《一千零一夜的故事》(纳训译,少年儿童出版社)是埃及印刷量最大的作品,也是非洲各国作品中印刷量最大的。当然,一千零一夜的故事并非某一个国家的作品,而是阿拉伯国家的故事集。这些故事在我国知名度非常高。1957年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了纳训译的《一千零一夜》后,重庆人民出版社、天津人民出版社、上海文艺出版社纷纷租型,到1978年,四家出版社合计印数超过240万册。这部书虽然没有留下作者的名字,但却留下了许多令人难以忘怀的故事。

非洲其他国家作品不多,影响更小。

六、美洲国家文学图书翻译出版与阅读

美洲国家文学作品翻译的重点是美国,“1949—1966年间共翻译了美国小说118种,其中有的小说有复译本,这样,共有136种”。[26](632)另据《1949—1979翻译出版外国文学著作目录和提要》,20世纪五六十年代我国翻译出版了65位美国作家的207部作品(包括诸多作家合集),作品总量虽不及苏俄、英、法,但也位居各国前列。在诸多美国作家中,马克·吐温(1835—1910)的作品翻译出版最多,其各种版本达到30个,许多作品有多个版本,如《王子与贫儿》《密西西比河上》《傻瓜威尔逊》《汤姆·索亚历险记》等都是两三个译本。另一位翻译作品较多的作家是杰克·伦敦(1879—1916),有23个不同版本的作品出版,其中《野性的呼唤》有3个译本、《热爱生命》有3个译本。美国现代作家法斯特(1914—2003)有18部翻译作品,包括《孕育在自由之中》(蔡慧译,新文艺出版社)、《没有被征服的人》(蔡慧译,平明出版社、新文艺出版社)等。还有一些作家,虽然作品不多,但是知名度较高,如莱曼·弗兰克·鲍姆(1856—1919)的《绿野仙踪》(陈伯吹譯,少年儿童出版社),爱·伦坡(1809—1849)《海上历险记》(焦菊隐译、晨光出版公司),麦尔维尔(1819—1891)《白鲸》(曹庸译,新文艺出版社),惠特曼(1819—1892)《草叶集选》(楚图南译,人民文学出版社),海明威(1899—1961)《永别了武器》(林疑今译,新文艺出版社)、《老人与海》(海观译,新文艺出版社),斯诺(1905—1972)的《西行漫记》(王厂青等译,三联书店)等。由于多方面原因,还有一些著名的文学作品在当时没有翻译出版,如斯托夫人的《汤姆叔叔的小屋》、梭罗的《瓦尔登湖》、玛格丽特·米切尔的《飘》等。

美洲其他国家,如加拿大、秘鲁、巴西、乌拉圭、智利、古巴等,各有一些图书翻译过来,其中智利的聂鲁达(1904—1973)有多部作品翻译出版,《聂鲁达诗文集》(袁水拍译,人民文学出版社)印数较大。

大洋洲的澳大利亚,有12部图书翻译出版。

结语

总体而言,在20世纪五六十年代,我国十分重视外国文学作品的引进与翻译,秉持学习借鉴人类文明的开放心态,这些文学作品在我国广泛传播与阅读,不仅丰富了人们的精神文化生活,对新中国文学创作也产生了深刻影响,更使得广大读者通过阅读各国文学作品特别是现当代文学作品,了解各国文学特点,拓宽国际视野。当然,也不可否认,由于种种原因,有关外国文学作品的翻译出版,存在对俄苏文学翻译较多、对亚非拉国家文学翻译较少的不平衡问题。但是瑕不掩瑜,整体看,我国在新中国成立之后翻译出版工作成果显著,市场反响热烈,为人民群众提供了丰富多样的优秀文学成果,更为之后我国出版事业繁荣发展奠定了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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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reign Literature Publishing and Reading in the People's Republic of China (1949—1966)

WEI Yu-shan(Chinese Academy of Press and Publication, Beijing 100073, China)

Abstract: Our country boasts a long history of translating foreign literature. So, a large number of works have been produced and the translation process has been continuing so far. This article combs the development of foreign literature translation in our country between 1949 and 1966, which covered a period from the preparatory establishment to the implementation of translation work; from the edition features of translated foreign literary works to area division. This article points out that in the fifties and sixties of the 20th century, our country attached great importance to foreign literature translation, and the works being translated fully reflected the positive attitude of foreign literature introduction in the early days of the founding of the People's Republic of China. These translated works enriched the cultural life of the public at that time, and also had a profound impact on the creation of new China's literature.

Key words: literature publishing; foreign literature; translation publishing; literature read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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