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之味山中来

陈实

滋味山货， 都是慢慢生长的自然产物，吸风饮露，汲取天地精华，不仅有勃发的生命力， 更有着妙不可言的味道。可见“慢” 与“自然”，乃是生活真谛。

久居闹市，车马喧闹。嘈杂而忙碌的生活时常让人怀念过去，那时候的宁静平和似是一去不返了。站在阳台，闭眼听风略过树梢的声音， 阵阵桂香袭来，竟看到了儿时的山林。

都说靠山吃山，“吃货”更是爱山。疫情3 年，犹忆当年“蝙蝠传毒而楚人食之”的谣言。湖北人可能会吃遍山珍，但蝙蝠这种动物是绝不会吃的，这不仅是因为它食蚊有益、食之无肉， 更因为它不符合湖北“山货”的基本标准—— 清纯美丽。各地所谓“山货”，与土特产相异， 不仅为当地特有，还必须产于山中，不假人手培植，无需人工照顾。那些人工种植、养殖或是圈山培育的“山货”总未免略有些心虚，核桃、板栗、榛子、艾叶、野菊这些也过于常见。接下来我们就只说三种湖北十堰独特的“山货”。

整个十堰最出名是武当山。其实，各县市都有绵延山脉，常年云雾缭绕者并不罕见。箭茶、高山云雾茶、圣水茶、武当道茶、巴山雀舌这些名茶都有过多人工参与，因而排除在“山货”之外。若只许我取一种“山货”常伴，非“房陵小花菇”莫属。

此菇产于十堰市房县，地处湖北省西北部边陲，古称“房陵”，以“纵横千里，山林四塞， 其固高陵，如有房屋”得名。《诗经》主要编纂者和代表性作家、中华诗祖尹吉甫便是房县青峰人，死后也葬于此地。唐中宗李显被废为庐陵王，贬迁房州也正是房县。房县是国家级自然保护区，驰名天下的神农架林区以前也隶属房县。这里至今仍保持着原始生态和无污染的环境，年平均气温15℃，因气温较低，这里的菇生长速度极慢，6 个月方成正果。我常想， 古往今来的文人雅士应该也深爱此菇。房县小花菇的顶面淡黑，菇底淡黄，菇纹如花，花纹纯白，清纯小巧。它味香质纯，深得人心。

1981 年9 月，在云南昆明召开的全国食用菌评审会上，房县香菇获得第一名，综合质量优于日本香菇，从此房县香菇名扬四海，畅销海内外。近年，《舌尖上的中国》专题纪录片播放后，更让它从山中走向世界。

第二推薦的“山货”是保健植物—— 绞股蓝。如今，十堰人将它制成茶叶形式出售，其实它是一种中药材，有“南方人参”的美誉，又称“不老长寿草”。这种植物在竹溪、竹山、房县等地山中均有生长，其茎若龙须、色泽嫩绿、七叶饱满，采集制作后依然保持纯绿颜值。可入茶饮，冲泡之后汤色如春，气味磬香、甜中微苦， 像极了人生。绞股蓝中人参总皂苷的含量是人参的4 倍，还富含多种微量元素，有助于抗疲劳、降血脂等。

第三推荐的“山货”是葛根粉，产自十堰竹溪、竹山、房县、武当山等山区，由海拔1 000 米以上的山中野生甘葛藤块根经水磨、澄清后得到， 食用方法与藕粉一致。山中云雾滋养，甘露潮湿， 阳光短暂，在缓慢的生长过程中，野生甘葛藤便成为药食两用的植物，可清热解毒。应酬饮酒前来一碗，有助于解酒护肝。

这三种“山货”都是慢慢生长的自然产物， 都对健康有益，足可见“慢”与“自然”，乃是生活真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