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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析袁宏道游记中的声色美

2022-05-30李苒玉

雨露风 2022年10期
关键词:袁宏道

摘要:晚明的游记散文别具一格,其世俗化较前代更为明显。作为明后期公安派的代表人物,袁宏道提出“独抒性灵,不拘格套”的主张,并将其贯穿在行文之中。他的作品中描绘了游览过程中的所听所见:自然之景的声与色及诱人之态,人们在盛大场面中的欢愉和在丝竹管弦中的沉醉,以及大胆描写女性的热情与浪漫。其所展现的声色之美是作者独特的体验与价值认同,也是他个性解放精神的体现。

关键词:袁宏道;游记散文;声色美

袁宏道是中国文学史上最具个性、最有特色的作家之一。作为明代反对复古运动的主将,他批评前后七子在文学创作上的模拟蹈袭之弊,在思想上受到王阳明、李贽等人的影响,并提出了性灵说。晚明山水游记直抒胸臆,风靡一时,出现了公安派、竟陵派等。袁宏道作为其中的代表人物,在游记中体现了自然与人性相结合的审美特征。本文分别从“声”“色”的角度来探讨袁宏道游记散文中的声色美。

一、“声”“色”的内涵

“声”,声音,耳听之则为声;“色”,色彩,目遇之则为色。广义的“色”来自佛家的解释,认为色是世间一切的有形之物,包括人类自身;狭义的解释则是颜色、女色。

《史记·货殖列传序》记载:“耳目欲极声色之好,口欲穷刍豢之味,身安逸乐而心夸矜势能之荣。”[1]《聊斋志异·续黄粱》中写道“声色狗马、昼夜荒淫、国计民生,罔存念虑。”[2]“声色狗马”一词,将丝竹管弦与女子的美貌姿色紧密联系在一起,泛指封建社会统治阶级淫靡享乐的生活方式。

魏晋南北朝时期,文学的审美特性被人们广泛认识,南朝诗人在作品中常借用声色的元素来进行意象的构成。这种对声色描绘的新倾向对后代诗歌影响很大。随后出现的宫体诗主要描写女子的容貌、服饰、仪态,形成靡丽轻艳之风,这与儒家提倡的正统文学背道而驰,受到隋唐以来文人的驳斥。可以知道,长久以来,声色都被狭隘地理解为一种奢靡淫乐的生活方式,带有贬义的色彩。

二、袁宏道游记中的声色之美

(一)自然之声色

1.声之美

大自然的美呈现出姿态和种类万千,大致有优美与壮美之区别。《周易》以乾、坤二卦的形式传达了阴阳的思想,曹丕用阴阳二气之理念来解释文学风格,刘勰指出作家个性气质的刚与柔。到了清代,姚鼐对此进行总结与发展,阳刚之美“如崇山峻崖,如决大川”[3],阴柔之美“如幽林曲涧”。[3]在美学中,常以“空间上形体的大与小,时间上的疾速与缓慢,力量上的强与弱,性质上的柔与刚”四个方面对两者进行划分。而袁宏道的游記中描绘的溪流泉水与飞瀑横绝两种画面,恰好对应着声的优美与壮美。

优美之声是袁宏道笔下泉水溪流的清音。“流淙从石涧中出,泠泠可爱”[4]431,“泠泠”之声清朗、悠扬,陆机《招隐诗》中就曾用此词形容山间倾注的细流之声。如果说“泠泠”之声清朗、悠扬,又带有一种孤冷之状,那么“飞流淙淙”[4]454之声则使缓缓流动的水流更添轻柔之貌。

另有一些新奇的形容。“溪声彻夜鸣,如万松声。”[4]460再如《云峰寺至天池寺记》有“泉韵木响,皆若梵呗”[4]1138,“梵呗”是中国佛教使用音乐的原声,以此将泉水流动与风吹木响相互交织的声音写得奇幻。此外还有“美人环佩钗钏声”[4]165,玉佩臂镯随着美人的步履碰撞发出叮当之声,余音沉远,清越以长。

溪流泉水的运动,时间上是缓慢的,声音上都带有力量上的微弱与性质上的柔软,从而给人带来平和与宁静,这是优美的特征。而壮美的客体首先会对主体的感官进行形体、气势上的巨大冲击,在一定程度上来说,主体是被“强迫”地去接受感知,这样具有冲击性的画面给人夺目惊心之感。

“山益夹,水益束,云奔石怒,一江皆飞沫,是为浪光之天”[4]1152,江水通过狭窄的山的间隙,一瞬间冲出山崖,表现出瀑布的喷薄之势,随之而来的是飞涛与激石相撞响彻山谷的轰鸣。其流动喷发的场面,时间上的疾速形成一种力量,有助于形成壮美。

袁宏道常将飞瀑之声比作惊雷,“雷奔海立,声闻数里”[4]450。李白《秋于敬亭送从侄耑游庐山序》有“瀑布天落,半与银河争流,腾虹奔电,潈射万壑”[5]之句。两人所写皆体现出瀑布速度的疾驰,力量的刚强,如彩虹转逝的绚丽,如惊雷闪电一霎的光亮与惊骇。

瀑布之声带来的冲击性,即使已过三日仍在脑海中留存,在梦中仿佛得闻。

作者在对泉水溪流、瀑布进行刻画的同时,还在其中受到了别样的陶冶。中国文化中有一种自然美的观念叫做“畅神”,是指自然景物本身的美可以使欣赏者心旷神怡,精神为之一畅。[6]这是审美情感中无功利性的一面,山水以其本貌触动人的心灵。所以袁宏道在灵隐看见洁净明澈的溪水,便觉“眼目之嚣,心舌之垢,不待盥涤,见辄除去”[4]430或病愈之后游惠山感叹“眼目之昏聩,心脾之困结,一时遣尽”。[4]1419又如《开先寺至黄岩寺观瀑记》中所述,一见瀑布便摆脱了此前奔波劳累造成的疲感,甚至数年来无法摆脱的思虑都会在这个时候无所遁形,逃匿而去。夺目惊心的景象,给人带来畏惧震撼的同时,引发人的渺小感,越是被震慑,越是容易放下,达到极度自由的状态,从而摆脱精神世界的种种沉重,尘世的种种烦恼。

2.色之美

山川湖海,花草树木,都呈现出自然的五光十色。袁宏道游记散文中有很多颜色的描写,石、树、晚霞、月光等都在其中得到细致描绘。

《西洞庭》中“山色七十二,湖光三万六,层峦叠嶂,山没翠涛,弥天放白,拔地插青……”[4]161其他篇章中,水是“缥绿见底”[4]1152和“其泉玉色”[4]172,山是“郁然而青”[4]1467和“如以翡翠堆叠成”[4]1139,树皆“滑碧无叶,莹若青珊瑚”[4]1139。莲花洞外“湖光献碧”[4]434,五泄之石“石壁青削,似绿芙蕖”[4]450,天目山则是“飞流淙淙,若万匹缟”[4]454与“潭色侵肤,扑面皆冷翠。”[4]1144使用“翡翠”“缟”“玉”“芙蕖”“珊瑚”等物体的颜色来说明,显得更为形象。

“色彩具有表情性,色彩的刺激能使人产生某种生理或心理的反应,从而影响人的情感或情绪”[6]263,一切色彩也是情的色彩。柳宗元被贬,《永州八记》中描绘的是偏远地区的清冷幽深之色,他对山水纵然喜爱,可是身世的哀怜却添压抑与沉重,是一种刺入精神与骨骼中的疼痛。山水是清冷的,但在袁宏道的笔下,这种冷色系没有压抑,反而使人清爽,充满生机。

《灵隐》中描绘了色彩流动的生命感,“涧水溜玉,画壁流青”[4]430;《游苏门山百泉记》展示了作者沉醉于碧草之色与霏霏细雨之声中忘却形体的存在,“吾神酣焉。吾于声色非能忘情者。”[4]1484《天池》中满山苍翠洗净面目,心灵获得新生;《满井游记》里微微寒意夹杂弥漫着春日气息。

作者在其描绘的清冷之色中消解了尘世的束缚,精神上获得极大的快乐,一洗过去众多文人游记中常有的清冷孤寂悲苦之调,字里行间无不洋溢着喜气,柔美清新,蓬勃盎然。

此外,作者还写了大量鲜艳明媚的光彩。西湖断桥至苏公堤,“绿烟红雾,弥漫二十余里”[4]423;光福寺山前长堤一带“红绿灿烂,如万丈锦。落花染成湖水作胭脂浪”[4]170;五泄之上“秾花异草,幔山而生,红白青绿,灿烂如锦。”[4]448或是落花染红水浪,视觉的丽色、嗅觉的脂香;或是满山如锦,绚丽纷披,皆给人瑰丽夺魄的感受。

无论是凋萎的落花还是目不暇接的花海,皆是他尽留心中的绝色。《雨后游六桥记》中落花堆积数余,“少倦,卧地上饮,以面受花,多者浮,少者歌,以为乐。”[4]426仲春时节的天池,“独梦境恍惚,余芬犹在枕席间耳。”[4]172。

尽情享受每一瞬间生命的快活和美丽,于是短暂的生命变成梦中的永恒。

另外还有冷暖色的交融。“碧栏红亭,与白波翠巘相映发”[4]171;东林寺“晴霞如彩,光射澄湖,冶波鳞鳞”[4]1137;游高梁桥,“丹楼珠塔,窈窕绿树中”[4]682;登华山途中,“青崖红树,夕阳佳月”[4]1473,“月光荡隙如雪。”[4]1473从视觉效果上来说,都是用冷色调作为底色进行衬托,清冷之中带有暖意,达成一种协调感。

3.情状之美

南宋词人辛弃疾曾有“青山妩媚”之言,他感受到青山的姿态美,静止的山变得动人,这是自然的魅力。这样的现象在诗词中经常可见,但在游记描写中比较少见。袁宏道运用修辞手法赋予景物以女性的特点,使之妩媚迷人,并常以女子的部位做比喻。

以女子所挽之“髻”作比。《灵岩》中“见太湖诸山,如百千螺髻。”[4]165《阴澄湖》中“西望山色,出城头如髻。”[4]168《入東林寺记》中“山色为云所扃,稍露半髻。”[4]1137《嵩游第四》中“拥者如髻。”[4]1481

再以女子的眉作比。“列者如眉”[4]1481,“秀蒨阁眉,殆不可状。”[4]1153《西京杂记》记载卓文君的眉色如远山,所以出现了“远山黛”一词。而这里反过来使用,连绵的山峦仿佛是女子细长、舒扬的秀眉,平添几分温婉与清远。

有的还加入了女子的面庞描写。《初至西湖记》中“山色如娥,花色如颊。”[4]422再如《满井游记》中“山峦为晴雪所洗,娟然如拭,鲜妍明媚,如倩女之靧面而髻鬟之始掠也。”[7]681用一刹那美女洗脸梳髻的动态瞬间所特有的美来描绘静态的雪洗之后的山峦,充满生机与美感,一种娟秀、妩媚之态跃然纸上。

除了以女子的部位作比,还以女子的神韵取胜。《游苏门山百泉记》里将百泉称为“水之尤物”[4]1483;《上方》中“虎丘如冶女艳妆,掩映帘箔”[4]160;《西湖游记二则》中“花态柳情,山容水意”[4]423;《莲花洞小记》中“六桥杨柳一络,牵风引浪,萧疏可爱。”[4]434将鲜花、嫩柳、远山、湖水都比喻为女性的容颜、姿态与柔情,令人满生怜意。

作品中还出现了“娱”字。“水至此亦敛怒,波澄黛蓄,递相亲媚,似与游人娱。”[4]1154和“青崖红树,夕阳佳月,各毕其能,以娱游客。”[4]1473这里可以看出山容水态对游人的“亲近”以及游人对山水的喜爱,体现了主客体之间亲密无间。进一步来看,作者笔下的自然是出自主体的“性灵”,是当下自我的观照,自然也在这一时刻向人敞开怀抱。

同时,作者对山水是近于沉溺迷恋的,他在《灵岩》中感叹“虽复铁石作肝,能不魂销心死?色之于人甚矣哉!”[4]165体现出他对自然情状之美的贪恋、倾慕。

(二)世俗之声色

袁宏道在游记中描绘了自然的声之美、色之美、情状之美,除此之外,还有世俗的声色之美。“世俗”在这里理解为对社会生活的反映,体现出普通市民的趣味与情调。

1.女性之美

中国文化中,天地分为乾坤,男女分为阴阳,女性总是以阴柔之美的方式来呈现。《诗经》中女子的眼睛、头发、手指等都得到了细致的描绘。但在当时封建社会背景之下,文学作品中忌谈女色,过往的游记也是如此。同时期如张岱《西湖七月半》、袁中道《西山十记》等作品中虽然也描绘了女性,但是都没有袁宏道笔下的详尽与荡人心魄。

《阴澄湖》中“玉腕青眉”[4]168,女子双眉如黛,手腕柔嫩洁白。用玉来形容女性温润清透之美。

写到女子的容貌姣好,自然少不了对服饰的描写。游满井,“红装而蹇者”[4]681;登虎丘,“莫不靓妆丽服”[4]157;观荷花荡,“皆时装淡服,摩肩簇舄,汗透重纱如雨”[4]170;赏西湖,“罗纨之盛,多于堤畔之草,艳冶极矣。”[4]423

作者大力描绘了这些身着华贵艳丽的女子在游乐、享受方面的热衷,排场浩大,热闹非凡。她们出现在风景里,走出礼教的束缚,走进世俗的场景,展现出的精神面貌、仪态气韵,是人性的动人与诗意,是生命在尘世里的欢唱。

2.场面之美

袁宏道游记中除了对山水、女性的描写,还出现了盛大的游人娱乐场景。明中后期手工业、商业快速发展,城市繁荣,人民思想的开放、活跃,催生他们对于更高层次生活品质的需求。此时,旅游活动成为一种新的风尚,有“名胜游”“周边游”,或是在城市里,或是附近的风景名胜区,张岱等人都记载过西湖、满井的旅游盛况。

《虎丘记》一文,作者以市井之人的眼光来观赏这一极具瑰丽色彩、喧阗之状的盛景。《满井游记》中直观呈现了一幅春日美景图,自然生灵的加入使得整个郊外都洋溢着春天的气息与活力。

春盛之时游高梁桥,“城中士女云集,缙绅士大夫非甚不暇,未有不一至其地者也。”[4]682;盛夏之时游阴澄湖,“游船绮错,日不下百余艘。玉腕青眉,娇歌缓板,来往罗泊中,亦胜游也”[4]168;游荷花荡,“其男女之杂,灿烂之景,不可名状。大约露帏则千花竞笑,举袂则乱云出峡,挥扇则星流月映,闻歌则雷辊涛趋”[4]170;游光福寺,“画船箫鼓,往来湖上。堤上妖童丽人,歌板相属”[4]170;游观音山,“朱楼复阁之女,骚人逸士之流,狭斜平康之妓,社南社北之儿,花攒绮簇,杂踏山间。”[4]176这一系列游船不绝,人流不息、摩肩接踵,都给人带来世俗生活中直接的感官冲击。

在这些盛大的场面中,袁宏道还多次提到声乐与器乐的演奏。音乐可以直接唤起人听觉的审美愉快,白居易《琵琶行》中,整首曲子的弹奏既有唱者歌声中悲凉情感的浸染,也有曲子旋律节奏变化形成的音乐的美感。而袁宏道游记中描绘的音乐常常是器乐与声乐的结合,帶来了强大的艺术感染力。

《虎丘记》一文中,从最开始千人齐声,相互以歌喉相争,到其后一人独自手持箫管,扣板而歌,嘹亮清透,使人魂销。既体现出众人聚集相唱的场面的宏大、歌声空间感的覆盖之盛,也体现出一人歌声的清澈空灵。个人的声乐没有器乐的丰富多样,且少了器乐的配合,因此会显得些许单调,但在喜怒哀乐情感的表现力方面是器乐所达不到的。于是众人沉浸在清冷的月辉、缥渺的歌声中,联想到人生的悲欢离合,潸然泪下。另有“箫鼓楼船”“娇歌缓板”“箫管绮罗”,女子的歌声与箫、鼓等乐器相得益彰,展现出浓浓的世俗风情。

三、袁宏道游记中声色价值取向

过去受到儒家思想的影响,文学艺术不允许存在任何不符合封建伦理道德的思想感情。这既是对人性的压抑,也阻碍了文学健康蓬勃地发展。孔子说从没见过有喜爱道德就像喜爱女色一样的人,对色持摒弃的态度。感性的美丽常常与灾祸联系在一起,这样的观点一直延续并发展了上千年。不可否认,声色有它的罪恶,同样,它也有其存在的合理性与无可替代的价值。

明后期资本主义萌芽,经济的发展,政治监控的松动,王阳明心学的传承发展,迎来一次思想大解放的思潮。在文学上表现为反复古思潮,催生了文学对“真”的要求。袁宏道正是在这种背景影响之下提出自己的文学主张,“大都独抒性灵,不拘格套,非从自己胸臆流出,不肯下笔”。[4]187体现在他的游记中,是真实情感的流露,是生命的艺术创造。

《叙陈正甫〈会心集〉》中“世人所难得者唯趣。趣如山上之色、水中之味、花中之光、女中之态……”[4]463在袁宏道看来,世间的声色是一种趣味。于是在他的游记中出现性灵化的山水、热情浪漫的女性、宏大的世俗场面。他将早年对肉体的声色之好升华为对自然、人间风情的声色追求,撼动了传统的思想观念,为游记注入了新的价值取向与活力,对研究他及明代的文学思想也有很大的帮助。

四、结语

袁宏道的游记是中国古代游记散文中的精品,他打开了一扇新的窗户。在诗词散文中描绘自然的声音与色彩并不是袁宏道的首创,而他的与众不同之处就在于明中后期特殊的社会背景、个人的思想影响下对“声色”的描绘。这些都是此前的游记中鲜少涉及的题材,也是同时代作者在创作时有所欠缺的地方。他游记中展现出的对“声色”的升华,是新的思想与风貌的呈现,也为游记文学注入了新的价值和审美维度。

作者简介:李苒玉(1999—),女,汉族,四川资阳人,硕士,研究方向为中国古代文学。

参考文献:

〔1〕何兹全.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读《史记》札记[J].历史教学问题,2004(2):44.

〔2〕蒲松龄,张友鹤.聊斋志异[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1:522.

〔3〕张少康.中国文学理论批评史教程[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1:300.

〔4〕钱伯城.袁宏道集笺校[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0.

〔5〕李白,王琦.李太白全集[M].北京:中华书局, 1999:1267.

〔6〕张法.美学概论[M].北京: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09:133.

〔7〕曹佳丽.幽韵与声色的审美复调——袁宏道小品文美学研究[D].成都:四川师范大学,2006:6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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