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AHP-FCE 模型的鲜切花产业数字化发展水平测度研究——以云南鲜切花产业为例

张 仙，万齐旺，刘 婕

（1.云南农业大学 经济管理学院，云南 昆明 650201；2.云南省作物生产与智慧农业重点实验室，云南 昆明 650201）

当前，中国已成为世界最大的鲜切花生产基地，但正面临着严峻的挑战。花卉产量和产值较高的美国、日本、德国、法国和韩国正通过物联网和农业智能设备等，不断推进鲜切花生产过程和物流过程的数字化，提高其竞争力[1]；南美洲的哥伦比亚，正通过电子商务平台，将玫瑰等鲜切花出口到美国、日本以及欧洲等国，不断扩大其市场；荷兰的花卉拍卖早已由现场拍卖转变为远程电子拍卖，以便更好地服务商家和客户[2]。这些国家通过推进鲜切花产业数字化，提升其竞争力，不断占领和扩大市场。中国鲜切花产业数字化发展到了什么水平，应该从哪些方面推进鲜切花产业数字化发展？研究这一问题对于提升中国鲜切花产业的竞争力，中国鲜切花产业的升级转型以及鲜切花产业的可持续发展具有重要的价值和意义。

一、研究综述

随着云计算、大数据、物联网、人工智能等数字技术的迅猛发展，数字技术与农业的深度融合释放出巨大能量，成为引领农业经济发展的强劲动力。美国科学院、工程院两院院士于1997 年提出，应将信息作为农业生产要素，用现代信息技术对农业对象、环境和全过程进行可视化表达、数字化设计、信息化管理。Klerkx、Wolfert等认为农业数字化具有变革力量，将在农业整体价值链的效率、生产率和可持续性方面带来重大变化[3-4]。赵春江、汪懋华等学者认为，农业产业数字化是构建和发展我国农业高技术体系的重大举措，是我国农业在世界范围内新的农业科技革命中占有一席之地和提高我国农业国际竞争力的战略选择[5-6]。

在产业数字化测度指标方面，万晓榆等从投入产出的角度构建了产业数字化发展的指标体系[7]；浙江省统计局课题组从基础设施、普及应用、数字产业化、工业数字化以及电子商务方面提出了浙江省实际情况的产业数字化指标体系[8]；庞如超等从数字基础设施、数字产业、数字应用、数字创新和数字政务五个维度构建产业数字化测度指标[9]；袁晓庆等从农业信息化基础、农业信息化应用、农业信息化效益三个维度构建指标[10]；沈剑波等从农业信息化资源与信息技术应用，农业信息化基础设施，农业信息化产业，农业信息化人力资源以及农业信息化政策与环境五个维度构建农业信息化水平评价指标体系[11]；张彦军等从农业生产数字化率的角度，对我国的农业生产数字化率进行了测度[12]。

在产业数字化测度方法上，沈剑波等采用了采用层次分析法（Analytic Hierarchy Process,AHP），通过对同一层次中的诸多因素运进行相对重要性的两两比较，确定各指标的权重，在此基础上对中国农业信息化水平进行了测度[11]；于婷等采用熵权法（TOPSIS），根据各项指标初始值的差异程度，确定个指标权重，对农业发展质量水平进行了测度[13]；林海英等采用模糊综合测度法（Fuzzy Comprehensive Evaluation，FCE），通过准则层和方案层的各项指标建立两两比较矩阵，并结合专家对指标的打分情况，进行量化处理，运用层次分析法进行权重的计算，并对相关指标值进行一致性检验，进而形成各种指标的权重值，在此基础上对农业信息化水平与农业经济增长关系进行了测度[14]。

当前，关于鲜切花产业数字化的文献主要集中在信息化平台的建设、电子商务销售、物流信息化等方面，开展数字化测评研究的文献较少，但中国鲜切花产业历经数十年的发展，特别是云南的鲜切花产业，数字化发展已经具有一定的基础。构建相对完善的测度指标体系，对其数字化发展进行测评，发现存在的问题，对于促进其现代化具有很强的理论和现实意义，对相关产业也具有一定的理论借鉴价值。

二、测度指标体系的设计

（一）评价指标的选择依据

为了更好地评估各地信息化发展水平，国家互联网信息办公室组织有关单位，从信息服务应用、信息技术产业、产业数字化、信息基础设施、网络安全、政策环境6 个一级指标21 个二级指标构建我国信息化发展评价指标体系[15]。张雪玲等从信息通讯基础设施、ICT 初级应用、ICT高级应用、企业数字化、信息和通信技术产业发展5 个一级指标19 个二级指标构建中国数字经济发展评价指标体系[16]。这两个指标体系都是从整体上来测度数字化发展水平，产业数字化仅是其中的一部分。范合君等从生产数字化、消费数字化、流通数字化和政务数字化4 个一级指标，23 个二级指标构建数字化程度测度的指标体系[17]，但没给出产业数字化的测度指标。杨文溥从数字人才、产业数字化投入、产业数字化收入、数字基础设施4个一级指标15 个二级指标对产业数字化转型进行测度，但所列指标针对的是所有产业[18]。

从上述研究中可以看出，当前关于鲜切花产业数字化发展水平测度指标的文献较为少见。鲜切花产业涉及生产、销售、流通等环节，为了有效地测度鲜切花产业数字化水平，借鉴前人的研究成果，本文拟从基础设施数字化、生产过程数字化、市场及销售信息数字化、物流信息数字化以及政务信息数字化五个维度对鲜切花产业数字化进行综合测度。

（二）测度指标的选择

参考已有相关研究成果，并考虑数据测度的真实性、准确性以及数据的可获得性，最终确定了5 个一级指标和19 个二级指标对鲜切花产业数字化进行综合测度（表1）。

表1 鲜切花产业数字化测度指标体系

（三）测度方法

对目前文献进行整理，发现对农业产业测度方法上主要有熵权法、层次分析法、模糊综合测度法。熵权法主要根据有限个方案的指标值与理想方案指标值的相对接近程度，进行优劣分析并排列次序。层次分析法同时使用定性和定量指标，将需要决策的元素分为目标层、准则层和方案层，并通过人们的判断对方案的优劣性进行排序。模糊综合测度法将一些边界不清晰以及不易定量化的因素进行定量处理，并从多个维度对目标进行评价。

考虑到鲜切花产业数字化测度指标体系层次多、指标多，而且定性和定量指标同时存在，也包含了一些模糊因素的特征。因此，本文选用基于层次分析法的模糊综合测度法来对云南省鲜切花产业数字化发展水平进行测度。其中，层次分析法主要用来确定鲜切花产业数字化测度指标的权重，模糊综合测度法则用于确定数字化最后的得分结果。

（四）评价标准

本文选用基于层次分析法的模糊综合测度法，采用百分制等级划分评分区间，对云南花卉产业数字化发展进行评价。按照张彦军[12]等学者关于农业数字化发展水平的分类，将云南鲜切花产业数字化发展水平分为起步期、发展期、转型期、加速期、成熟期五个等级，其相应的评分区间 为[0,20）、[20,40）、[40,60）、[60,80）、[80,100）。

三、云南鲜切花产业数字化水平综合测度

（一）确定测度指标权重

为了保证结果的科学性、合理性、有效性，采用发放专家问卷的方式。邀请专家、政府相关部门以及部分企业负责人根据1～9 比例标度法，对各层测度指标进行两两重要性打分。邀请专家、政府相关部门、部分企业人员各填写问卷，其中鲜切花产业体系专家30 份，政府相关人员30份，企业相关人员60 份（共计120 份），收回有效问卷112 份，由于不同的人员对同一层级的指标重要性判断可能有所不同，所以采用加权平均值的方法对专家给出的结果进行处理。利用Yaahp 软件确定指标权重（表2）。

表2 指标权重表

（二）指标权重分析

通过准则层来看，在云南鲜切花产业数字化过程中，其重要性排序依次为：市场及销售信息数字化、基础信息数字化、物流信息数字化、政务信息数字化、生产过程数字化。其中市场及销售信息数字化和基础信息数字化对云南鲜切花数字化的影响力较大，权重达所有准则层的0.545 9；生产过程数字化占比最小，权重只占所有准则层的0.107 8。可以看出，当前鲜切花产业的数字化建设中，比较关注市场和销售以及基础信息方面，在生产过程方面推进还比较缓慢。

在市场及销售信息数字化方面，市场价格信息数字化、市场需求信息数字化和市场供给信息数字化影响较大，权重系数达本指标层的0.756 1。这也表明，在最看重的市场及销售信息数字化里，这三个指标是最重要的，也给予了更多关注。在基础信息数字化方面，花农的互联网使用率和智能手机使用率被认为是基础信息数字化最重要的因素，权重系数达本指标层的0.895 2，影响较大；而村电子商务站点建设情况只占本指标层的0.104 8，影响较小。在物流信息数字化方面，由于鲜切花对保鲜及实效性有较高要求，因此，在数字化的进程中，本指标层的权重排序依次为追溯、冷库、物流企业、物流网点布局，但各指标的权重差距不大。在政务信息数字化方面，本指标层的权重依次为服务信息数字化、政策信息数字化、监管信息数字化，这也表明在服务信息数字化、政策信息数字化方面很重要。

（三）云南鲜切花产业数字化水平的模糊综合评判

向鲜花种植户、鲜花种植企业、交易人员、物流人员各发送50 份问卷（共200 份），收回有效问卷197 份，得到了鲜切花产业数字化模糊评判表。

通过鲜切花产业数字化模糊评判表可得出云南鲜切花产业数字化模糊判断矩阵Ri（i=1、2、3、4、5）。

1.指标层测度

Ri代表了测度指标的单因素评判矩阵（其中i=1、2、3、4、5）。根据前文描述评判方法的原则可以得出准则层的测度向量gi。

指标层的测度为：

从指标层的测度来看，基础信息数字化、市场及销售信息数字化、物流信息数字化、政务信息数字化等处于中等水平，生产过程数字化处于低水平，鲜切花生产数字化还需要进一步加强。

2.准则层测度

测度向量为：

3.数字化水平测度结果

参照得分表评分的结果为53.52，按评价标准，云南鲜切花产业整体上处于数字化发展的转型期。

四、结果与分析

（一）基础信息数字化

从基础信息数字化看，云南鲜切花产业数字化测度为58.23，处于产业数字化发展的转型期。近年来，云南省花农基础信息数字化建设有了较大提升，但整体上还有很大的提高空间。

（二）生产过程数字化

从生产过程数字化看，云南省鲜切花产业生产数字化测度为22.75，处于起步期和发展期之间，数字化发展水平较低。进一步的调查发现，鲜切花生产端需要大量资金购买数字化设备，很多花农不愿在生产端投入大量资金，这也导致生产过程数字化发展水平较低。

（三）市场及销售信息数字化

从市场及销售信息数字化看，云南鲜切花产业市场及销售数字化水平测度为57.12，处于产业数字化发展的转型期。据了解，随着互联网技术的快速发展，促进了供需信息、价格信息等要素的数字化，促进了市场及销售的数字化。

（四）物流信息数字化

从物流信息数字化来看，云南鲜切花产业物流数字化水平测度为45.34，处于数字化发展的转型期。由于鲜切花对实效性的要求较高，因此对存储、运输等物流环节有较高的要求，这也带来了物流信息数字化的快速发展。但在调查中也发现，与全国物流水平较高的地方相比，云南物流水平还相对滞后，特别是鲜切花生产基地到交易集散地，物流信息数字化滞后严重影响着鲜切花产业的发展。

（五）政务信息数字化

从政务信息数字化来看，云南在鲜切花产业的政务信息数字化水平测度为46.42，处于数字化发展的转型期。随着“数字云南”工作的推进，云南政府信息数字化有了极大提升，但由于政务信息平台建设水平、政务信息发布的内容质量以及鲜切花产业从业人员教育水平、使用习惯等影响，还制约着鲜切花产业政务信息数字化的推进和应用效果。

五、推进云南鲜切花产业数字化发展的对策建议

（一）进一步推进基础信息数字化建设

基础信息数字化是促进数据资源充分流动以及建设产业数字化的重要基础，加强鲜切花产业基础信息数字化建设，才能更快更好地推动鲜切花产业数字化发展。在鲜切花产业基础信息数字化方面，一是以5G 技术的推广和使用为契机，提高和完善互联网覆盖率和应用的数字化，在需求较大的产业区域优先建设应用，以点带线，以线带面，稳步发展。二是坚持应用导向、需求导向的原则，推动智能手机及相关基础设施更为广泛的应用和数字化。

（二）推进鲜切花生产过程数字化转型

一是相关单位紧紧把握智慧农业的特征，以产学研用联动的思路，推动智慧农业科研创新，减少建设成本，推进智慧农业应用，推进鲜切花生产数字化转型；二是积极培育规模化生产经营主体，推动智慧农业规模化经营，加大生产过程数字化投资，提升鲜切花品牌价值；三是建立相关机制，引导和鼓励各类机构加大对鲜切花产业智慧生产的支持力度。

（三）加快三四线城市鲜切花信息的共建共享

当前的鲜切花市场及销售主要面对的是一二线城市，但云南鲜切花的生产主要聚集在三四线城市，因此，应加快三四线城市的鲜切花生产信息；另外，三四线城市对鲜切花的消费潜力巨大，也应加快与三四线城市鲜切花市场信息的共建共享。

（四）加强冷链物流信息数字化建设

一是建立完整的鲜花冷链物流运输专线，特别是要加快生产基地的物流信息数字化建设，打通冷链物流的最后一公里；二是建立完善的物流信息数字化系统，实时跟踪鲜花运输情况；三是制定相关花卉流通标准，完善鲜花冷链物流行业的运输标准、保鲜标准、包装标准以及冷链标准等，全面提高花卉流通标准，多方合作建立专业、一流的鲜花冷链运输生态系统，加快鲜花冷链物流发展的进度；四是通过区块链等技术，进一步推进追溯系统建设。

（五）推动政务数字化转型

一是借助5G、人工智能、大数据、区块链等新技术广泛应用，推进政务数字化转型；二是以完善政务服务数字化平台为依托，提供高质量的公共服务和监管；三是提高公共数据治理能力，为政府数字化转型消除体制机制障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