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深度融合探索

魏 佩 佳

数字经济是以数字化的知识和信息作为关键生产要素,以数字技术为核心驱动力量,以现代信息网络为重要载体,通过数字技术与实体经济深度融合,不断提高经济社会数字化、网络化、智能化水平,加速重构经济发展与治理模式的新型经济形态[1]。数字经济函数可以表示为:Y=F(A,D,K,L,T),其中A代表技术进步,D代表数据资源,K代表知识,L代表劳动力,T代表土地。“数据”这一要素在2020年已被明确为我国经济发展的第五大生产要素。数字经济是第四次工业革命进程中最突出的部门经济,对世界经济产生了巨大影响。

目前,我国经济处于转变发展方式、实现经济高质量发展阶段,数字经济在国家及地方各级政府促进经济高质量发展中体现出显著的赋能作用,“十三五”时期的发展尤为迅速。党的十九届五中全会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制定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二〇三五年远景目标的建议》针对“加快数字化发展”作出全面部署,要求“推进数字产业化和产业数字化,推动数字经济和实体经济深度融合,打造具有国际竞争力的数字产业集群”[2]。推进数字经济产业的发展,促进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的融合,可以为石家庄市的经济发展增加新的动能。

一、石家庄市数字经济发展现状

（一）数字经济规模测算的指标体系

数字经济的发展对宏观国民经济的核算提出了新的要求,研究人员通过不同的维度构建了不同的指标体系,以截面数据或面板数据对区域或者全国的数字经济规模进行测算。然而标准和范畴不一致,测算的结果也有一定的差异。在国际层面上,OECD(世界经合组织)于2014年提出了包括投资智能化基础设施、赋权社会、创新能力、TCT 促进经济增长和增加就业等四个方面共计39 个指标[3]。此外,还有欧盟数字经济和社会指数、美国新经济指数、新加坡新经济指数等。

国内相关研究人员、机构也进行了数字经济指标体系的构建,以期更适合国内数字经济发展的测度。 中国信息通信研究院从生产力、生产关系和生产要素三个角度提出了数字经济的“四化框架”,包含数字产业化、产业数字化、数据价值化及数字化治理四个方面合计14个指标,该测算方法被纳入G20(阿根廷)《数字经济测算工具箱》,测算结果被广泛引用[1]。国家互联网信息办公室采用数字经济核心产业增加值占比来衡量数字经济的发展规模；中国社会科学院数量经济与技术经济研究所对我国1993—2019年的数字经济规模进行了测算；赛迪顾问股份有限公司发布了DEDI(中国数字经济发展指数)；新华三集团数字经济研究院构建了城市数字经济指标体系及权重,包含数据及信息基础化设施、城市服务、城市治理、产业融合4个一级指标、12个二级指标、46个三级指标,各级指标均设有权重[4],腾讯“互联网+”数字经济指数包括基础、产业、创新创业、智慧民生四个部分,对我国31个省区的351个城市的“互联网+”数字经济做了对比评价[5]。

（二）石家庄市数字经济发展现状

1.基础设施方面

2019年石家庄城市宽带接入能力和农村新接入宽带能力普遍达到100 M,4G 网络基本实现全市覆盖,窄带物联网(NB Io T)覆盖基本满足城市物联网应用需求。石家庄市智慧城市云中心部署的机柜、服务器对全市政务信息的处理能力达到近一万核,所搭建的光传输网通过云中心连接了40多个市级部门[6]。2019年末互联网宽带接入用户393.20万户,同比增长5.20%,全市通宽带的农村有4 330个[7]；2020年末互联网宽带接入用户416.73万户,同比增长6.00%,互联网宽带接入普及率37.09%。互联网宽带用户接入数指标反映了一个地区的信息化水平。2020 年石家庄市移动电话用户共1 368.05 万 户,移 动 电 话 普 及 率121.77 部/百人[8]；2019年通信及电子网络用电缆的规模以上企业产 量 为14 033 芯 千 米,比2018 年 增 长 了66.60%；光缆行业的规模以上企业产量为597 743芯千米。在信息传输、软件和信息技术服务业的固定资产投资增长速度为138.40%[7]。数据对生产和消费的赋能、数据要素的转化要依托现代信息网络等基础设施,从以上硬件基础设施的相关产量数据以及增速比例可以看出,石家庄近两年在数字产业基础设施上的投入和增长是非常明显的。

2.数字产业方面

国家统计局在2021年6月发布了《数字经济及核心产业统计分类(2021)》,确定了数字经济产业的基本范围,作为衡量数字经济发展水平的重要统计标准。这个范围包含了数字经济核心产业,即数字产业化部分——数字产品制造业、数字产品服务业、数字技术应用业、数字要素驱动业等四大类,及产业数字化部分——数字化效率提升业[9]。从计算机通信、软件和计算机服务等数字经济发展的基础产业来看,2019年电信业务总量801亿元,比2018年增长了62.80%[7]；2020年石家庄全年电信业务总量993亿元,比2019年增长了24.00%。电信业务收入859 918 万元；软件和信息技术服务业企业109家,软件业务收入合计933 835万元[8]。电信、软件开发等均属于数字技术应用业,在该行业上的增长率一定程度上能够说明海量数据处理能力的提高,这将对数字产业化起到较大的支撑作用。

在数字设备制造业方面,2018年计算机、通信和其他电子设备制造业中规模以上企业的总产值为77.93亿元,2019年为83.16亿元。部分数字产业行业在2018至2019年的数据变化如表1所示[7]。计算机及软件、通讯设备的销售额均以一倍左右的速率增长,这反映了终端用户的增长,无论是在生活领域亦或生产领域,体现出需求端数字化应用的爆发式增长。

表1 石家庄市部分数字产业行业2018—2019年数据[7]

3.创新力支持方面

数字经济是动态的经济形态,它以数字技术的迭代更新、数字行业的不断丰富等保持着日新月异的变化,背后的支撑是技术的不断创新,有赖于人才储备、科研投入等智力支持,相关数据见表2-3。高素质劳动力的储备,是创新活动的基础,储备实力对科研机构和大型企业具有吸引力。普通高等学校在校生人数指标反映了一个地区的人才储备情况。石家庄市属高校共5所,本科高校仅1所,2019年高等教育在校生6.18万人,其中本科生1.63万人。R＆D(research and development)人员全时当量指标反映了一个地区研发试验活动中人员和时间投入情况。2019 年石家庄市有R＆D 活动规模以上企业319家,规模以上企业R＆D 活动人员合计14 319人,折合全时当量9 273 人/年；规模以上企业R＆D 经费内部支出981 900.50万元；规模以上工业企业办科技机构292 个。2019 年在科学研究和技术服务业上的固定资产投资比2018 年下降了10.60%。地方财政科技拨款反映地方财政对创新活动的支撑,2019 年石家庄科学技术支出为123 373万元,占财政支出比重的1.17%。2019年规模以上工业高新技术产业增加值增长8.80%,这一数据在2018年为17.30%,2020年为10.40%[7]。

表2 石家庄市2019—2020年在教育和科学技术上的支出

表3 石家庄市2019—2020年专利相关数据

二、石家庄市数字经济和三大产业融合状况

石家庄市近年来的三大产业比例相对稳定,基本形成了“三二一”的结构,具体见图1。虽然服务业产值在总产值中所占比例最高,但目前的支柱产业医药、冶金钢铁、建筑建材、石油化工四大行业集中在第二产业；第三产业中信息传输、计算机服务和软件业、科学研究和技术服务等高科技产业占比较小。

图1 石家庄市2018年以来三大产业产值情况[8]

（一）农业的数字化发展

近年来,农业在石家庄市的产业结构中占比均在9.00%以下,产业内部结构相对稳定,畜牧业、蔬果是其中的优势产业。2018年石家庄市按照“1+2+4+N”框架搭建了智慧农业大数据中心系统,1个支撑平台、2个云计算中心、三农综合信息服务体系等4大体系和N个业务系统,实现农业全产业链的精准服务,比如农产品二维码的质量追溯平台已经覆盖了全市的农业县(市、区)。现代农业园区直报系统、新型农业经营主体综合服务管理系统,在农业园区、生产基地、龙头企业等之间实现互动、监管以及政策指导[6]。例如自动化林业有害生物预测预报系统,针对林果虫情实现了数字化和网络化；乳品龙头企业君乐宝在赞皇县建设了全智能化未来家庭示范牧场,采用智能化全机器人养殖、全智能化数字管理。在石家庄50多家省市级林果花现代农业园区中,有20家开展了智慧果业建设,包含了智慧栽培管理、智慧经营、果品质量安全溯源管理在内的应用系统。

智慧农业通过数字技术的运用来提高资源利用效率、降低农业生产成本和能耗。石家庄市农业数字化进程中的主要障碍一是产业从业人员中普通农民居多,专业技术人才缺乏；二是智慧农业的统一规划不完善,农业生产、农产品加工、流通和消费的全产业链信息化融合仍需进一步优化。

（二）工业的数字化转型

近年来,制造业的数字化转型也加快了步伐,2018年石家庄市累计培育省级两化融合重点企业88家,省级示范企业17家,工信部两化融合管理体系贯标试点企业27家[6]。部分龙头企业在数字化转型中起到了示范作用,例如科林电气公司的“互联网+”分布式光伏发电监控运维平台,基于云数据中心能够采集实时运行数据及工况,并深入挖掘数据进行智能分析。敬业集团将智能化列入发展战略和目标之一,在数据平台建设、能源集中管控、智能制造、供应链协同优化、采购电商平台建设以及产业互联等方面均进行了财力和人力的投入。石家庄以岭药业股份有限公司、河北威远生物化工有限公司等也建设了企业级工业互联网平台。但从整体上来看,石家庄市工业数字化水平还不高,尤其是中小企业的数字化程度有待进一步提高。

第二产业和数字经济的融合难度较大,一是数字化转型成本比较高,在资源配置方面,工业互联网、工业信息化设备、系统平台等都需要一个长期的投入过程,对于企业来说,短期内难以收效。尤其是规模比较小、经营模式比较单一的中小企业,在成本较高的数字化转型前期,抗风险能力相对较弱。此外,中小企业对数字化转型的优势和必要性认识不足,不熟悉转型的措施和路径,主动进行、完成数字化转型的难度很大[10]。二是和消费领域的数据安全不同,工业产业的数据信息安全对企业至关重要,工业互联网在数据收集存储和传输乃至共享过程中更需要可靠的安全保障。

（三）服务业的数字化转型

服务业是近年来石家庄三大产业中GDP 贡献最高的产业,从产业数字化来看,也是数字经济融合渗透程度最大的产业。较为突出的是生活领域,服务业的数字化有典型的体验式、个性化、精准化特点[4]。数字经济推动了消费升级,打破了传统的消费模式,重塑了消费主体、客体及消费环境,消费者的偏好和习惯也受到影响[11]。近年来,石家庄市电子商务发展较为迅速,北人集团、勒泰中心、苏宁广场等传统服务业中的商贸企业持续对线上业务增加投入。石家庄在全市范围内建立的24个电商等级示范园区,共进驻各类电商企业800家[7]。物流方面的数字化水平也在物联网、云计算等技术的支撑下快速发展。

三、石家庄市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融合的SWOT 分析

（一）优势分析

1.良好的政策环境

石家庄市政府针对数字经济的发展以及实体经济的数字化转型提出了战略目标,并出台了一系列的支持政策,见表4。《石家庄市数字经济发展规划(2020—2025)》,明确分两个阶段提出了今后五年的发展目标。

表4 石家庄市数字经济发展的部分支持政策

2.区位优势

石家庄市“承南接北、东出西联”的交通枢纽优势明显,2018年被确定为陆港型、生产服务型、商贸服务型的国家物流枢纽布局承载城市。区位优势有助于增强产业集聚辐射功能,在基础设施建设上也能够降低成本。

3.产业集群优势

石家庄有中国电子科技集团公司第十三研究所、中国电子科技集团公司第五十四研究所、石家庄诚志永华显示材料有限公司等企业。《中国城市数字经济指数白皮书(2020)》定义了29个数字经济新一线城市,且认为石家庄在数字经济的重点领域有突破,具有进入数字经济一线城市序列的潜质[4]。

（二）问题与挑战

一是数字经济核心产业总量小,产业结构尚在优化升级中。石家庄与周边省份的太原、济南、郑州等省会城市相比,经济发展差距比较明显[12]。此外,在高新技术领域,尤其是新兴数字产业领域的区块链、人工智能等方面,需要培育和引进相关类型的企业。二是制造业的数字化转型水平偏低,大部分企业的转型没有涉及到核心业务,中小企业的数字化转型推进缓慢。三是创新不足,包括创新的活力和能力、创新的资源,例如人力资源、技术资源、设备资源等。

（三）发展机遇

石家庄市面临着历史性的发展机遇。一是京津冀一体化协同发展。一方面有利于带动石家庄创新产业链的发展,对开放共享的数字经济有推动作用；另一方面,京津冀三地产业结构的梯度差使得首都的产业转移中石家庄具有便利的承接条件。二是雄安新区的规划建设。雄安新区具有全国性的标杆示范意义,石家庄市可在基础设施、创新要素等数字经济的多个方面进行服务和借力。三是中国数字经济博览会的落户,有助于汇聚优质的数字资源,将为石家庄产业结构的数字化转型提供有力平台。四是中国(河北)自由贸易试验区正定片区正式挂牌,正定片区作为四大片区之一已推行了制度性改革,对于激发创新能力、打造城市新的增长极具有积极的作用。

此外,数据要素的市场化配置上升为国家战略。党的十九届四中全会提出,数据要作为生产要素参与分配,2020年5月国务院《关于新时代加快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意见》中,明确指出数据这一生产要素在经济生产过程中具有重要地位[13]。

四、石家庄市数字经济和实体经济深度融合的建议

（一）强化顶层设计

政府在推动数字产业化和产业数字化上已经有诸多举措,在具体的政策落地上,一些省份已经积累了经验。比如数字产业化规模超1 000亿元、产业数字化规模超2万亿元的浙江省,其主要目标和重点工作清晰,方案细化,设置了具体的任务、细分的目标,针对各目标均有具体措施、牵头单位,以及示范点的建设。石家庄市可以因地制宜,根据自身产业发展阶段,将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融合的进程设置优先级、突出重点。

（二）建设利于数据流通的基础设施

数据要素的价值实现,是在数据再生产过程中通过影响生产领域和流通领域中的时间和成本来实现的[14],消除数据不能共享、获取成本高所造成的“数据孤岛”现象十分必要。因此要推动新型基础设施建设,包括5G 平台、大数据中心及人工智能等,其中数据中心的建设应由消费互联向产业互联转换。信息数据融通平台可以考虑以扁平网状的沟通结构代替原有的单向沟通方式,缩减沟通层级,降低交易成本,为信息数据的高效交互融通提供载体层面的可能性,消解行业、产业间的信息壁垒,从而避免因信息和数据的流转困难导致沟通成本上升[15]。企业可以通过数字技术赋能,提高各环节实时数据利用率,并共享数据,提升决策分析的有效性。

（三）找准定位,抓住优势和机遇

当前发展数字经济的外部机会突出,石家庄自身也具有一定优势。京津冀地区中,北京和天津所拥有的创新资源、数据库资源远超河北省,作为省会城市的石家庄,可以充分发挥区域协同创新的优势,以本地区的现代化产业园区示范点助力京津地区技术创新及应用转化。

数字技术基础设施已经从大数据、网络信息技术等发展到如今的云计算、人工智能、智慧城市。重视数字技术对企业转型过程中的赋能,重视数字技术在需求端行业企业的落地,是推动石家庄实体经济数字化转型的应有思路。

（四）重视创新力培养和智力支持

石家庄数字经济人才不足,优质人力资源呈现结构性短缺,为攻克创新能力这个薄弱环节,应将创新资源的聚集作为一个长期的战略规划。一是向外部借力,例如,与京津的数字技术应用转化、承接转移的新技术产业和外部的科研机构加强合作。二是重视创新发展的内驱力,加强创新资源入市场,在自主创新、人才跨区共享和人才培养方面持续进行政策倾斜,培育本地高等院校及科研院所、本地新技术行业龙头企业。石家庄市就业、GDP贡献的主力军中小企业,在数字化转型中引进和培育人才不具有优势,需政府搭建桥梁,科研院所、高校等多方参与,助力中小企业自主创新。

（五）优化数字管理职能

场均衡被打破,一方面能够促进经济更高速发展,另一方面可能导致数据资源垄断的出现,成为新的贸易壁垒,同时也对数据安全产生威胁,比如利益驱使下对数据的挖掘造成的隐私安全问题。故而数据要素产权清晰是基础保障,要保护信息市场的价格机制,促使新技术和数据要素的供需匹配,对数字要素市场进一步规范,实施有效监管,保障公共数据安全。

在政府的数字化治理方面,需完善数字公共服务平台,切实发挥信息和数据汇集及共享的作用,拓宽政府部门和群众的联系渠道,提升办事效率。运用大数据思维的理念,将海量信息进行整合分析,从而预测趋势、建立预警,在管理和决策上提高水平。

从要素和市场的角度,网络外部性会使传统的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