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女性文学批评的新常态
2022-05-09曲美潼
曲美潼
摘要:当下国内的女性文学创作和女性文学批评研究仍旧呈现出蓬勃发展之势,展现出良好的发展形态和创新角度。由吴玉杰、刘巍等学者共同编写的《中国现代女作家的女性文学意识》从全新的批评视角出发,力求打造一部关于女性文学思想研究的论著,该书的研究成果展现出当下国内女性文学批评的全新常态,并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更加注重女性文学批评的时效性与空间性,力求对批评的多元视角做出全新的解读,以及重点挖掘女性文学批评中的中国故事与中国经验。批评家们一方面孜孜探求当下女性文学呈现出的全新样态,另一方面始终对新观点保持着清醒的态度,对女性文学批评的未来走向做出理性的预判,为今后的女性文学批评发展奠定下良好的基础。
关键词:女性文学批评 《中国现代女作家的女性文学意识》 新常态
女性文学批评自20世纪80年代西方女性主义理论的大规模引入后,经历了高速度高质量的发展,并引发了学界多声部的表达。从《夏娃的探索:妇女研究论稿》到《浮出历史地表:现代妇女文学研究》,新时期女性文学批评的自主性逐渐增强,自此以后,女性文学批评的相关论述如雨后春笋般涌现;90年代由张京媛主编的《当代女性主义文学批评》展示出国内研究者对域外女性文学批评理论的吸收和借鉴,刘思谦的《“娜拉”言说:中国现代女作家心路纪程》让我们看到女性文学批评话语在中国本土的不断完善。21世纪以来,女性文学批评的相关研究以更加成熟的姿态,从多重视角出发,打造出不同类型的女性文学批评著作;以文学史书写角度为例进行考察,由乔以钢、林丹娅主编的《女性文学教程》对从古代以来中国女性文学的创作以及女性文学意识的生发进行了梳理,曹新伟、顾玮等人共同编写的《20世纪中国女性文学史》则从文学整体观的角度出发,对20世纪女性文学的发展做出整体性的把握,两本著作都将视域扩大到海外女性文学的创作研究,并以此完成对本土女性文学批评的反思和定位。当下国内的女性文学创作和女性文学批评研究仍旧呈现出蓬勃发展之势,展现出良好的发展形态和创新角度。不同于以往的女性文学创作论和女性文学史书写,2017年出版的由吴玉杰、刘巍等学者共同编写的《中国现代女作家的女性文学意识》(以下简称《意识》)从全新的批评视角出发,力求打造一部关于女性文学思想研究的论著,该书的研究成果中也展现出当下国内女性文学批评的全新常态。
一、批评维度的拓展
对女性文学批评进行时间向度上的追问即是把握“历史”,对其进行空间向度上的追寻即是浮现“地表”,通过对时间和空间的体察,女性文学批评话语逐渐浮出历史地表。当下女性文学批评呈现出的新常态之一在于,更加注重批评的空间性与时效性。乔以钢、林丹娅主编的《女性文学教程》中指出,以往的女性文学批评面临着一系列困境——在理论资源的接受上呈现出碎片化和拼贴状、在研究对象的选择上视野相对狭隘、在批评过程中对于女性经验文本的执迷、运用批评方法上的单一向度以及对于形式批评的忽视。[1] 伴随着女性文学研究的高速发展,女性文學批评不可避免地呈现出各种各样的问题。面对现阶段全新的现实语境,《意识》正视起以往研究者所提出的一系列困惑,一方面试图对女性文学批评中出现的问题进行补充和修整,另一方面也试图从更有效的角度拓宽批评的视域和可能性。该书共分为五个章节:第一章从宏观角度梳理了现代女作家女性文学意识的生成与嬗变;第二章从作家的主体诉求、性别意识的彰显以及创作生成三个角度阐释了现代女作家女性文学意识的理性宣言;第三章通过传统与现代、外来与本土等四个方面的对比分析了女性文学意识与创作实践的矛盾性,探讨的核心问题在于现代女作家与现代性之间的关系;第四章以现代女作家的“俄苏情结”为切入点阐述她们对域外文学的接受与艺术转化;第五章介绍了当下女性文学批评的中国经验,指出女性文学批评发展过程中存在的问题以及全新的生长点,并对发展的前景和未来做出预测。全书的批评视野呈现出对时间和空间的控制和把握,展现出当下女性文学批评与时俱进的性质。
一方面,当下的女性文学批评更加注重空间的铺盖与延展。“女性空间的位置关系不断延续的过程,就是女性空间不断地进行生产和再生产的过程。”[2] 现阶段女性文学批评空间呈现逐渐扩展的趋势,不同于以往研究中的仅站在正面立场对女性文学传统进行放大和歌颂,《意识》从多重立体的空间层面出发,对历史进行重审,并对女作家与现代性的关系进行挖掘。以该书的第三章为例,学者王春荣分别从创作中对传统文化的承袭与对现代性的追求、对外来文化的接受与本土文化的建构、对理想状态下审美境界的追求与现实条件下审美目的的无限循环、对“纯文学”的坚守与商业化浪潮的冲击四种对立出发,分析了女性文学理论与创作层面的矛盾,揭示了女性文学批评中矛盾性的普遍存在,并探究得出女性文学意识的规律性表征。文本中呈现出的四种冲突对立运用了传统与现代、域外与本土的不同视角,通过古今中外不同空间下文学视野的交织,在更多元和更丰富的层面上呈现出当下女性文学批评的新变。此外,第五章中提到全球性的性别理论批评视野,展示出女性文学批评空间在另一个维度中的不断拓展——批评的“全球化”意味着对女性文学研究空间壁垒的进一步打破、女性文学研究对象的进一步融合,当下的女性文学批评在全球化的语境之下进一步突破了国别地域上的限制,从更加宏观的视域出发将研究空间扩展到更广阔的层面。
另一方面,女性文学批评紧跟时下的文学创作,展现出良好的时效性。在不同的时代背景下,文学写作与文学批评的方式会相应发生改变,女性文学批评在全新的时代背景与价值取向下呈现出不同的可能。20世纪80年代尼尔·波兹曼曾在《娱乐至死》中发表了自己对于媒介的看法,他认为不同时代媒介形式的不同会影响到文学甚至文化内容的选择。我们正处于新媒体日新月异的时代,网络环境逐渐呈现出驳杂之势,文学批评交流的通道日益丰富,女性文学批评也随着新媒体的发展呈现出应激反应。《意识》及时地展示出新媒体影响下女性文学批评的全新生长点,试图解决女性批评如何更有力地表现中国正在深刻变化的文学现实和社会现实这一问题;同时也指出,注重文学批评时效性的同时,就意味着新得出的结论尚未经历时间的检验,共识性也相对较差。因此,刘巍在《意识》中对赫拉克利特“一切皆流”观点的引用也同样适用于学者们对女性文学批评过程的希冀:既要具备流水般的流动性,又要如时光般细腻绵密。当下的女性文学批评在新媒体运营的过程中紧随时代潮流,呈现出自身强大的进化和演绎能力,既接续了女性主义批评的传统,又立足于当下,结合实际不断出产新的方法与观点,与此同时不断进行自我反思,即使发现自身存在的缺陷并进行查漏补缺。该书中还指出,在女性文学的批评研究中,只有不断生产出新的兴奋点,才能不断超越已有的批评视角和结论;当下的研究中,新媒体与批评如何更有效地融合从而实现批评兴奋点的出现,是所有研究者需要共同突破的难题。在这一过程我们看到女性文学批评自身逐渐展现出的时代性和系统性。
二、批评视角的深化与敞开
“女性文学批评一旦敞开了它的批评视野,等于敞开了她原初状态的圣母胸怀,致使女性文学研究呈现出一种色彩斑斓的景观。”[3] 当下女性文学批评呈现出的新常态之二在于,对批评视角的进一步敞开,力求对多元视角下的女性主义文学批评做出全新的解读。女性文学批评研究中不乏对异域女性文学创作和批评的概述,但是大多数研究都停留在对域外批评研究的介绍和阐释上,很少有研究细致分析他者对于国内女性文学批评具体角度和方向上的渗透和影响。《意识》在第四章的论述中引入了域外视角,对现代女作家们的“俄苏情结”进行了分析,通过生命体验、思想变革与创作三个维度细致地阐释了俄苏文学对中国现代女作家的具体影响,最后分析得出结论,认为俄苏文学中蕴含的人道主义精神和宇宙情怀影响了中国女性文学创作中的叙事和审美,并进一步帮助推动中国女作家女性特征和民族特色的生成,使得女性文学批评的主体意识更加明晰。刘思谦在阐述自己的女性文学批评观时,将女性主体性看作是女性文学的基本内涵,并将“女性文学”的概念定义为“诞生于一定历史条件下的以‘五四’新文化运动为开端的具有现代人文精神内涵的以女性为言说主体、经验主体、思维主体、审美主体的文学”[4]。可见女性主体性的张扬是女性文学批评中一个至关重要的衡量标准。当下的批评中,论者提及女性文学主体意识的转变过程,指出多元视角下女性文学批评发展的过程也是女性文学主体性逐渐明晰的过程,从最初的被动接受到当下的主动探索,域外视野的扩展使得女性文学批评在更广阔的坐标之中寻找自身的定位,找寻自身独特的印记和标识,在不断对比中逐渐确立起自身的主体性和民族特性。
林树明认为,女性文学批评的优势在于它的动态性、开放性与跨学科性,女性文学批评自生发以来,便具有跨学科联合的特点。《意识》中,论者联合了生态理论与精神分析学等理论,对女作家们的创作与批评做出了全新的阐释。首先是精神分析学相关理论与女性批评的结合。区别于以往的研究从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或拉康的镜像理论出发,通过男女性别的对立从而呈现女性批评的特质,近几年来运用需求层次理论对文本中女性文学意识进行分析的学术研究逐渐增多。在心理学研究中,马斯洛将人的需求层次划分为五个等级,分别是生理需求、安全需求、社会需求、尊重需求与自我实现需求;《意识》第二章中引入了这一理论,对女作家写作的不同需求层次进行了分析:从较低层次的被动的生理需求、安全需求,到过渡中的社会需求,最后上升到主动的尊重需求和自我实现的需求,女作家的创作在自我需求的层面上呈现出由混沌到澄明的境界,并通过自我的需求层次呈现出作家们物质生存与精神生存上的互为性;批评视角的扩大使得更多元的跨界理论进入到女性批评的方法之中,形成理论批评更广阔的跨界融合。其次是生态理论与女性批评的融合。苏珊·格里芬在散文诗中写道:“我们是女人。我们从波浪中升起。我们是瞪羚、鹿、大象和鲸,是百合花、玫瑰和蜜桃,我们是空气、火焰,我们是牡蛎和梨,我们是姑娘。我们是女人,是自然。”[5] 女性与自然之间存在着天然的联系,这两种声音的合奏生产出全新的文学批评视域。与20世纪70年代末兴起的生态女性主义对于女性与自然之间隐喻关系的追寻有所不同的是,《意识》以迟子建、张抗抗等女作家的创作为例,探究生态描写对作品中人性人生的自然表达:一方面寻求二者之间的联系,一方面试图对二者进行剥离,寻求女性文学批评自身独立的发展空间。论者指出,女性与自然在文学表达中是天然的盟友,是意向表达中的共体,中国女作家们受到俄苏文学中自然景观描绘对人生表达的影响,在写作过程中注重对自然细节的刻画。与此同时,批评家们也注意到,女作家对于自然的书写并非对生态理论的刻意使用,借以表达自我创作的文学思想,当下的女性批评中更注重文学创作中不同理论之间顺其自然的联合与发展。生态与女性并非天然的结合,在这本关于女性文学的思想论著中,批评家们也开始思考,理论之间过度的依赖与融合是否影响女性文学本身的独立性,这样的思考也恰恰体现出批评过程中逐步形成的辩证的审视思维。论著中呈现出女性文学批评发展前进过程中亟待解决的问题,在这一过程中也展示出論者对于理论发展前沿风向和动态的把握。
当下的女性文学批评在已有理论视角的基础上更加多元,但多元不仅仅意味着方法视域的拓宽,多元的同时也可能意味着理论深度的良莠不齐。因此,这也就对女性文学批评者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只有不断提升理论鉴别的能力,才能使得女性文学批评向着更高质量、更高层次的方向发展。
三、中国故事与中国经验的开采与挖掘
当下女性文学批评呈现出的新常态之三在于,对女性文学批评中展示出的中国故事与中国经验进行重点挖掘。早在本世纪初期,任一鸣就在《女性主义文学批评与中国本土特色》一文中提出,中国的女性主义文学批评“是由中国女性在中国文化传统中性别境遇的中国本土特色所决定的,是由中国特定历史情景所提供的具有中国本土特色的时代可能性决定的。”[6] 推动女性文学批评研究的本土化是学者们需要持续面对的话题。21世纪以来,随着各个领域的全面飞速发展,我国在文学各项工作的推进中开始注重讲好中国故事,传播好中国声音,力求在经济全球化的时代背景之下让世界更好地了解中国,女性文学批评领域同样面临着上述挑战。带着这样的愿望与希冀,《意识》在以下三个批评的方面进行了突破与挑战。
一是在批评话语中注重发掘女性批评与底层叙事之间的融合渗透。底层叙事在本世纪初期引发批评界大规模的关注与阐释,“打工文学”的出现从某种程度上揭示出中国社会变革过程中的独特现象。以往不乏对于两者各自领域的相关研究,而在《意识》的第二章中,学者吴玉杰试图探究底层叙事与女性叙事之间的同构性,从创作主体和叙事的角度切入,指出两者之间的相似之处,并通过分析揭示两者之间呈现出的共在或“母子”承继关系。从创作主体的角度出发,女性作家采取的立场经历了从被启蒙者到启蒙者再到普通人之间的不断转换,底层写作的创作者在写作中也同样经历了不同身份的转化;从叙事角度来看,女性与底层都属于较为弱势和边缘的群体,因此在书写风格上自然呈现出“同病相怜”的审美表达;此外,女性叙事由于作家的性别身份而自然流露出母性的烛照与关怀,也就必然在创作中更注重关注弱势与边缘群体,二者之间也就顺其自然地呈现出一种承继关系。当下女性文学批评对底层叙事的关注是对中国特色理论批评的全新探索,促进了不同类型写作之间的交流与融合,打破了不同文类批评疆域之间的壁垒,也使得女性文学批评从更加丰富的角度完成了自身的进化与发展。
二是展现出女性文学批评审美的日常化趋向。现代女性写作中已经存在日常生活的叙事传统,从20世纪30年代张爱玲的“小叙事”到80年代新写实中的日常叙事再到90年代的身体写作,但是创作中“真实”的占比较少,作家笔下的“日常”多为想象中的真实,而缺少看得见摸得着的实感。批评家们指出,当下女作家们创作的日常转向是基于中国的社会语境与现实,讲述的是真切发生的中国故事,是对真实人生悲欢的描摹和再现;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女性作家们更多地对“非虚构写作”进行了借鉴,以本土日常的生活作为素材进行创作。此外,消费时代与大众文化也推动女性文学批评话语关注日常真实生活中的变迁,论者在《意识》中提出,女性争取写作权力的有效途径之一就是“利用自身的处境优势,变被动为主动,将日常生活的平庸、琐细、枯燥转化为美的创造物,以美的文学形式呈现出来。”[7] 批评家们注意到,女性文学批评的审美日常化转向引发文学审美层面的变革:女性从自身独特的视角和经验出发对本土语境中的历史与生活进行表述,打破了以往以男权为主导的创作中固有的带有贵族气息的思维定式;随着女作家们创作的中国故事与中国经验的日益丰富,女性文学批评也将展现出中国话语的强大能量。通过日常生活中女性体验之下更加真实的细节来讲述时代与中国的发展与变迁,使得女性审美批评展现出更加开放的走向。
三是在批评中呈现出性别视角的转化。学者刘巍在《意识》第五章中从历史传承、美学神韵、本土现实等角度分析当下女性文学批评展现“中国经验”的三个方面。这一部分的论述环环相扣并层层深入,将性别视角转换与“中国特色”进行了全方位的联合:首先指出中国的女性文学在不断的发展中,女性主体意识经历了从被遮蔽到高扬再到理性审视的过程,女性文学批评也随之经历了“从有性别色彩到无视性别特征再到双性和而不同”的性别视角的转化过程。这种视角的转换实际上是对于“性别包容性”的呈现,打破男女性别的二元对立,能够从一定程度上避免女性文学批评的单向性,呈现出性别问题研究的复杂性,并进一步构建具有东方美学特色的新的审美场域。其次梳理了以往中国女性文学批评的大致构成,将其划分为对传统的习得与对自立自强的主动追求,指出当下我国已经逐步建立起女性文学批评的完善的话语体系,区别于西方的理论话语体系,中国女性文学批评在当下也呈现出自身的价值与意义——在全新的时代背景之下探寻男女性别认同的合理化景观。最后对本土“性别共荣”的新常态做出预测:只有两性之间和谐共处,进行平等的交流与对话,彼此融洽,才能够使得批评向着更加科学的方向发展。《意识》中的女性文学批评对于男女性别的整合是基于文化的角度,并对于不同的类型,如职场小说批评、都市情感批评等女性小说写作进行与之相应的批评,从而呈现出当下女性文学批评在更加平等的性别视角下对于两性文化差异的包容性,这同样也是女性文学批评在现实下的发展与进步。
四、“新常态”之下反思的深刻性以及女性文學批评未来走向的明晰化
20世纪中期西蒙娜·波伏娃提出观点,女性并非天生,而是被后天塑造而成,女性文学批评自此经历了70多年的发展历程,结合不同的时代语境向我们呈现出差异性的面貌。当下,《意识》一书在试图完成女性文学思想论建构、呈现女性文学批评的新常态的同时,反映出批评家们进行理论探索时的先锋意识与辩证的思维观念。《意识》中尝试了众多女性文学批评的全新角度,这一部分在前文中已经进行了具体的举例和分析,需要特别指出的是,论者并非一味地沉迷于理论的突进与求异,他们对于问题的思索是基于问题呈现出的共性,并在考察探究问题角度的合理性后呈现出自己的思索与结论;一方面孜孜探求当下女性文学呈现的全新样态,另一方面始终对新观点的呈现保持着清醒的态度——既有对女性文学批评中问题意识缺席的反思,又包括对女性批评研究存在的漏洞的“纠偏”,以及对之前产出的文学批评研究著作中提出的问题的回答和补充。
戴锦华在《浮出历史地表:现代妇女文学研究》第五版后记中提出她对于性别研究的希冀:“平等并尊重差异,令地球上的生命有尊严地生并拥有未来。”[8] 随着性别研究的进一步深入,女性文学批评将会逐渐摆脱单一性别的视角,进入更加广阔的维度,在更多元的视域之下完成对性别问题的探讨。正如学者刘巍在《意识》中所提到的那样,“男性和女性之间不是战争,而是对话沟通,女性文学研究建立男女平等、和谐共存的两性关系,才能使女性不是处于‘自说自话’的孤军奋战的状态,从而在文学艺术领域和社会文化领域实现阴阳和谐的太极图。”[9] 从冲突到合作,两性关系在当下呈现出进一步融合的趋势,在这样的时代条件之下,女性文学批评将会拥有更加广阔的论域。相信女性文学批评在今后的发展中能够在保持自身独特性的同时完成理论视域下的进一步拓展,也相信女性文学批评在未来会拥有更加广阔的前景。
本文系辽宁省教育厅项目(项目编号WQN201606)“辽宁当代文学批评史论”研究阶段性成果。
(作者单位:辽宁大学文学院)
注释:
[1] 乔以钢,林丹娅主编:《女性文学教程》,石家庄:河北教育出版社,2007年版,第326-335页。
[2] 乔以钢,洪武奇:《论当代女性文学批评的空间概念》,《文艺理论研究》,2008年,第4期。
[3] 王春荣,吴玉杰:《反思、调整与超越:21世纪初的女性文学批评》,《文学评论》,2008年,第6期。
[4] 刘思谦,《女性文学这个概念》,《南开学报》,2005年,第2期。
[5] [美] 苏珊·格里芬:《女人与自然:她内在的呼号》,毛喻原译,重庆:重庆出版社,2007年版,第1-2页。
[6] 任一鸣:《女性主义文学批评与中国本土特色》,《中华女子学院学报》,2005年,第1期。
[7] 吴玉杰,刘巍,李东,王春荣,穆重怀:《中国现代女作家的女性文学意识》,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7年版,第119页。
[8] 孟悦,戴锦华:《浮出历史地表:现代妇女文学研究》,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9年版,第291页。
[9] 同[7],第195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