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个冬天（外二首）

沈照明

没有过多地谈及古老的谶语

说起这个冬天

至今没有一场像样的雪

几声雁鸣像是一种无意义的谎言

盼归人在等一场雪来

打破天空的秩序

填补这空空如也的靛蓝

候鸟去了南方后

你总习惯收拾好的春天的道具

放在阳光底下晾晒

天空安静下来的时候

也喜欢虚构一段洁白

而此时  眼睛会燃起一簇火焰

梅花开了

开在被眼神温暖过的冬天

心头忽然漫过一场雪

这是平生最大的一场雪啊

割舍

沉默下来的三尺白水

空着一面镜子

底色是平坦温顺的靛蓝

有飞行的鸟鸣

有静止的云影

更多的琴弦绷着

远处的南山挺拔地立在平原上

青笔勾勒出的棱角线条

力透纸背

南山寺香火旺盛

眉头愁结的人

正抽丝剥茧

水静山空

仿佛等着木鱼的和音

我的城

看不到闲花落

墙角的三角梅兀自开着

棠梨院落不深，碎石子铺路

番茄坐果，南瓜顶花

一些词语醒来，丰盛多汁

风挂在檐铃上叮当作响

时间盛得太满

石榴籽炸开，绒球花的体香

像口中薄荷的味道

矢车菊在墙角处温柔落脚

悬浮的事物沉降到果蔬叶片上

记忆中的那场雪消融成月光

欢快的歌从井水中汩汩流出来

穿过那些红柿椒、绿芸豆菜畦

穿过我丰饶秀美的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