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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庆地区蜀绣视觉表现的创新探索

2022-04-26任霞

美与时代·上 2022年3期
关键词:视觉表现蜀绣创新探索

摘  要:重庆地区的蜀绣作为蜀绣发展过程中一个重要的分支,不仅有传统蜀绣所具有的针脚整齐、片线光亮、紧密柔和的特点;而且还在多年的发展过程中绽放出独特的山城文化艺术魅力。通过文献法和访谈法,考察重庆地区蜀绣视觉表现的现状,并且分析其主要存在的构图单一、书画内容晦涩难懂的问题,尝试通过多种形式构图、形色结合以及将时空与意念相结合的的方式来进行创新表达。

关键词:重庆地区;蜀绣;视觉表现;创新探索

重庆地区蜀绣在“战时陪都”、挑花刺绣厂和正则艺专的影响下,成为蜀绣传承与发展一个重要的分支。在继承传统的同时,也逐渐发展出浓郁的地域特色。

一、重庆地区蜀绣简介

蜀绣在清代受政治、经济和文化的影响,发展达到极盛。重庆作为四川地区的第二大经济体(在1997年成为直辖市之前),自然而然也造就了蜀绣在重庆地区的发展。随着资本主义的萌芽,商品绣的崛起,以及蜀绣行业的出现,无不激发着工匠不断创新。

重庆因其优越的地势地貌条件,在1937年11月到1946年5月这八年半的时间里一直作为中国的“战时首都”,这在某种程度上极大地促进了重庆地区蜀绣的发展。此外,艺术教育家吕凤子先生创办的正则艺专于1937年西迁至重庆璧山,其绘绣科的招生教学对重庆地区蜀绣的发展也颇有影响。

解放后,1990年10月4日,重庆挑花刺绣厂成立,召集了一大批优秀的蜀绣工艺家到厂指导教学,开展刺绣工作。它的成立不仅成为当时重庆蜀绣的主要集中地,也极大地推动了重庆地区蜀绣的发展。

重庆地区的蜀绣作为蜀绣发展过程中一个重要的分支,不仅有传统蜀绣所具有的针脚整齐、片线光亮、紧密柔和的特点,而且还在多年的发展过程中绽放出独特的山城文化艺术魅力,其代表性人物有康宁、黄敏、闫永霞等人。通过他们的研习传承和发展,重庆地区的蜀绣在技法上新增了具有特色的双扣针针法,并且还融入了苏绣乱针绣的针法;在材料上加入了传统的夏布材料和现代新式材料如皮革、PVC等;生产制作方式也兼具传统的人工刺绣和机械刺绣。重庆地区的蜀绣在针法、题材、载体、工艺等方面,表达了重庆人对于生活的热爱和不畏艰险勇于拼搏的文化精神,传承的同时加以创新,也丰富了它原有的定义,使其更具有地区性、时代性和实用性。

二、重庆地区蜀绣视觉表现的现状及问题

(一)视觉表现

“表现”从狭义的角度来说是指透过某人外貌和行为中的某些特征,对其内在情感、思想和动机进行把握的活动。正如阿恩海姆在他的书中写到的“每一件艺术品,都必须表现某种东西”,這种东西既可以具体而微,也可以浩瀚无垠。即是说视觉表现具有相对性。它的狭窄性表现为:没有将不表现内在精神活动的表现和行为包含在内;而它的广泛性表现为:它把理性从艺术形式中间接推断出来的东西包括在内。任何事物都具有表现性,所以表现性自然而然成为了人们日常生活中的主要内容,外部表现性甚至在我们的知觉活动中占据着优先地位。

“视觉表现”往往是人们通过知觉对象本身的性质,由这些性质在观看者的神经系统中所唤起的力量传递。视觉表现可以将外在的东西和内在的东西相联系起来。贝克莱在他的《新视觉论》一书中讲道:“我们之所以能够从变化中看到情感,是因为它们在我们的经验中总是伴随着情感一起出现,如果预先没有这样一些经验,我们就分不清脸红究竟是羞愧还是兴奋的表现。”可见,视觉表现不仅是我们对于事物外在内容的准确反映,更能够反映出我们对于该事物内在的把握。

(二)重庆地区蜀绣视觉表现的现状

对重庆地区蜀绣的视觉表现的现状,主要从题材、构图、用色、技法、载体和展示设计这五个方面来进行阐述。

市场上常见的题材类型为极富寓意的求福、求子和驱灾辟邪以及一些地域性题材。绣娘在刺绣的过程中常常采用不同的题材来描绘人们称颂多子多福的传统观念,以表达他们最真挚的祈盼。频繁使用的求子求福的题材有:比拟爱情的美好用鸳鸯、凤凰等;用葡萄、石榴、麒麟等象征子嗣的绵延;用仙桃、寿星等寓意长寿;用佛手、蝙蝠等寓意多福;用莲花、鹭鸶等寓意一路高升;用万字纹寓意万事吉祥如意;用鱼、鹿等寓意高贵富足。祛除灾祸求得神仙庇佑一类的题材反映了人们内心对于渴望安康的精神寄托,带有浓郁的宗教色彩,常见的有暗八仙、关公等。也有不少的佛教题材,如唐卡、观音和佛祖等。地域性的题材主要是一些有名的景点、经典的建筑以及重庆市花——山茶花等。

构图因受绘画的影响也得到了极大的丰富,如对角式、环形式、对称式等,但常见的还是中心式构图法。

颜色上得益于现代染色技术的不断发展,更加的绚丽多彩刺绣作品在颜色上过渡得更加自然,画面饱和度更高,更加的生动形象。

在技法上,重庆地区的蜀绣在继承传统蜀绣技法的同时,新发展出便于绣制双面异形异色绣的双扣针法和将乱针绣针法融入蜀绣技法来表现富于层次变化的画面。

在载体上,除了常见的绸、缎、锦、帛等料地之外,还有皮革、夏布及较为柔软的PVC等新型材料,突破了传承材料所呈现的视觉效果,更加富有时代感。

在展示设计上,随着文化创意产品的兴起,蜀绣的展示更加多元化。常见的有蜀绣音响、蜀绣挂钟、蜀绣针插、蜀绣肖像、蜀绣字画、蜀绣油画、蜀绣工笔画、蜀绣座屏、蜀绣台灯等新颖的展示设计。除此之外,为了更好地展示蜀绣技艺,各大门店还有现场刺绣,动静结合,促进销售的同时也让人们领略重庆地区蜀绣别样的风味。

(三)重庆地区蜀绣视觉表现所呈现的问题

随着时代的更迭和生活方式的变化,人们对于蜀绣的视觉表现有了更具时代性和艺术性的需求。反观重庆地区蜀绣的视觉表现,虽然较传统蜀绣而言,有很大的发展和进步,题材种类更加丰富、色彩更具视觉冲击力、技法更为精湛、载体更加新颖、展示设计更加多样,但是这种程度还远远不能够满足多元的快消费时代人们因生活方式改变、外来文化和科学技术发展的影响而对蜀绣作品视觉表现产生的新需求,仍然存在不足,这种不足集中表现在以下两个方面。

首先,重庆地区蜀绣的构图表现形式主要以中心式为主,这种构图虽然具有主体物突出、一目了然的特点,但是这种传统的构图模式在市场上千篇一律,显得过于单板,缺乏创新性,不能够激起人们持续性的兴趣和关注,也不能很好地促进此类作品的销售。

其次,随着人们生活水平和受教育程度的提高,大家普遍对重庆地区的蜀绣有了更为深刻的认识,比如说各大极富美好寓意的题材老幼皆识,人们对于一些传统的蜀绣技法能够轻松的辨识,并且对蜀绣作品中色与色的结合,色与形的构成组合所体现的审美寓意要求更高,或直抒胸臆,或溢于言表。但这种视觉表现的普识性从重庆现有的蜀绣作品来看,除开一些辨识度高的地域性题材,如吊脚楼、山茶花、人物肖像等,一些书画作品,如美术家王明勤的《桃花源》、工笔画家莲子的《家书》和画家郎世宁的《乾隆皇帝阅骏图屏》等,非专业人士根本无法进行鉴赏,就连绣娘可能也不明白画中胸臆,而欣赏者们就只能走马观花,全然不能领略这些无字史书所蕴含的真情实感,更不能激起欣赏者内心的涤荡。

三、解决办法

新时代背景下所产生的新的视觉表现需求是人们精神价值的扩张,即是说精神和形式上都强调变化、创新和突破,这对重庆地区蜀绣的传承与发展无疑既是一种机遇也是一种挑战。

由于刺绣的特殊性,它不能够简单依据绘画的形制来进行创作,而是要根据具体的绣制内容选择适当的技法来进行恰如其分的构图。针对重庆地区蜀绣作品中心式构图居多的现状,可大胆采取一些绘画中常见的构图方法对其进行丰富,比如使画面显得既庄重又不过分拘谨且主体形象格外醒目的井字构图;给人以坚强镇静且具有良好烘托效果的正三角形构图;给人以明快、充满活泼动态之感的倒三角构图;使画面主次分明的斜三角形构图;使主体物巍峨高大而富有气势的垂直式构图;用以表现物体运动变化的斜线式构图;使景物显得安静而又稳重的水平式构图;使画面线条优美、感染力强的曲线式构图;利用逐渐过渡的手法来表现更强的视觉效果的渐进式构图;符合黄金分割定律的九宫格构图等。多种多样的构图方法不仅能够使我们的刺绣画面更加的生动,而且在展示时还能够更具吸引力,并能够满足更多的审美需求。

除此之外,构图和施色也可以充分的结合起来,在视觉反映中,色彩和形象相比,更有先声夺人的功能。它能够集中地表现绣娘的智慧和生活情怀,同题材一样具有一定的寓意象征和隐喻语言的意义,把本来无关联的因素结合起来,将色彩符号演变而产生意想不到的戏剧性效果,实用、装饰、夸张和想象的特点更能够有效满足人们多样的需求。

对于书画作品意蕴难懂的问题,可能最为直接的解决方式就是设专人进行讲解或者在作品旁加上特定的标注,但是这种方式使得欣赏者显得被动,不能主动去感悟作品深层次的内涵,这种情况下可以在时空转换中来寻找新的视觉表现方式,使人们的感官系统能够敏锐地去感觉绣品,把绣品置于时空和意念的错位中,以此来创造出“懂”的立足点。作品的意蕴往往是通过表现来传达的,而表现又是存在于结构之中的,按照詹姆斯在其《心理学原理》中的见解,虽然身与心是两种不同的媒质——一个是物质的,一个是非物质的——但它们之间在结构性质上还是可以等同的。那我们还可以尝试从心理学的这一点出发,重新探索蜀绣中书画绣品意蕴的表现性。阿恩海姆在解释结构的表现性时说道:“不管知觉的对象是运动的(如舞蹈演员或戏剧演员的表演),还是静止不动的(如绘画和雕塑),只有当他们的视觉式样向我们传递出‘具有倾向性的紧张力或‘运动时,才能知觉到它们的表现性。”这里提到的“具有倾向性的紧张力”或“运动”完全可以采纳分离、重构、错位等多种办法,先破而立,让这种动态的、多义的、方式上变化发展的创意传达不仅能够使人们用眼睛体会过程,还能够涉及人们的心理、经验、感情、文化、价值观等各种因素。众所周知,在通常情况下,一件艺术品往往是通过它的题材、构图、运色以及技法来向我们进行其自我的展示,我们可以灵活地运用各部进行有机的组合,既不是简单的复刻书画作品,还能使作品浅显易懂又不失独特韵味。

四、结语

虽然针对重庆地区蜀绣视觉表现的两个比较突出的问题,提出了采用多种形式构图、形色结合以及将时空与意念相结合的破而立的解决方式,但随着时代的变迁,还会面临更多具有现实性和挑战性的问题,科學的进步还会不断地改变人们的时空观念,人们的文化心态和艺术趣味也会进一步提高。因此重庆地区的蜀绣需要紧扣消费者不断变化的新需求进行创新,使得重庆地区的蜀绣得到新的突破,得到更好的传承与发展。

参考文献:

[1]孙佩兰.中国刺绣史[M].北京:北京图书馆出版社,2007:145-161.

[2]阿恩海姆.艺术与视知觉[M].滕守尧,朱疆源,译.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1998:605-6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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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冯钢.艺术符号学[M].上海:东华大学出版社,2013:90-91.

作者简介:任霞,重庆师范大学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设计史与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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