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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庭支持对贫困大学生主观幸福感的影响:积极心理品质的中介作用

2022-04-24林铮铮

兵团教育学院学报 2022年2期
关键词:心理品质主观贫困生

林铮铮

(龙岩学院 师范教育学院,福建 龙岩 364000)

1 问题提出

目前中国已经完成了消除绝对贫困这一艰巨任务,但相对贫困的治理任务依然严峻。高校贫困生群体一直备受重视,据统计,2019 年我国累计资助普通高校学生4817.59 万人次。[1]社会因果理论认为,长期遭受贫困的个体容易引发一系列心理问题,[2]而主观幸福感是衡量心理贫困和心理健康的标志之一。[3]因此扶学生经济之贫的同时,更要关注他们的心理脱贫工作。以主观幸福感为立足点,提升贫困生感知和创造幸福能力,助力成长成才,才能从根源上摆脱贫困。由于个体间评价标准各异,对于幸福的感知程度也有不同。在贫困群体关于主观幸福感的研究中,学者普遍认为,贫困生主观幸福感水平低于非贫困生。[4-5]当前主观幸福感的影响因素是研究关注的重点。内外部因素影响着个体的主观幸福感。[6]以往研究表明,心理韧性、[7]人格特质、[8]情绪智力、[9]家庭仪式、[10]社会网络[11]等均与主观幸福感密切相关。

家庭支持是社会支持系统的重要组成部分。它是指家庭成员为个体所提供的物质和精神支持,是来自外界的客观因素。[12]家庭压力模型认为,低经济收入的家庭会影响家庭功能的发挥,子女获得的家庭支持水平较低,进而影响他们的身心健康。[13]当个体遭遇困境时,社会支持可以缓冲恶劣处境对其造成的消极影响。众多研究表明,个体获得社会支持水平越高,主观幸福感水平越高。[14]社会支持能有效预测大学生的主观幸福感。[15]严标宾等人的研究发现,在各类社会支持来源中,家庭支持对大学生的主观幸福感影响程度较高。[16]

在主观幸福感的作用机制研究中,学者们认为家庭支持是通过某些中介变量对主观幸福感产生影响。积极心理品质作为一种优势人格特质,能帮助个体适应压力情境,获得心理健康。[17]已有研究也表明,积极心理品质与社会支持、幸福感显著正相关。[18]高水平积极心理品质是提升主观幸福感的有利因素。

纵观当前研究,以贫困生为对象,探讨家庭支持对主观幸福感的影响机制研究较少,需要更多实证的支撑。在本研究中,将对贫困生主观幸福感现状进行调查,并深入分析积极心理品质在家庭支持对主观幸福感的影响中所起的作用。基于此,我们提出如下假设:H1 贫困生主观幸福感在人口统计学变量上存在差异;H2 贫困生家庭支持正向预测主观幸福感;H3 积极心理品质正向预测主观幸福感;H4 贫困生家庭支持通过积极心理品质的中介作用影响主观幸福感。

综上,本研究以高校贫困生为研究对象,探讨贫困大学生主观幸福感的现状,考察家庭支持是否通过积极心理品质影响他们的主观幸福感,为提升贫困生的主观幸福感提供实证依据,并为针对性地开展精准帮扶,促进贫困生的心理健康提出建议。

2 研究方法

2.1 研究对象

选取福建省某高校的贫困学生440 名作为被试。选取标准为有贫困建档并获得助学金的学生。回收有效问卷429 份,有效率为97.5%。人口变量学信息见表1。

表1 被试人口变量学信息

2.2 研究工具

2.2.1 主观幸福感问卷

前人的多项研究采用总体幸福感量表用于测量个体的主观幸福感。该量表由段建华修订,共18道题。量表由对健康的担忧、精力、对生活的满足与兴趣、忧郁或愉快心境、情感和行为控制、松弛与紧张6 个维度组成。量表重测信度为0.87,总分为140 分,得分越高说明幸福感水平越高。全国常模男性得分75 分,女性为71 分。[19]在本研究中,量表内部一致性系数为0.79。

2.2.2 积极心理品质问卷

本研究采用赵静编制的积极心理品质量表,量表采用5 级计分方式,共24 个题项。得分越高表示积极心理品质水平越高,量表包括仁慈、正义、公平、创造力等7 个维度,[20]各维度的内部一致性系数在0.64~0.77 之间。本研究中,量表的内部一致性系数为0.93。

(3) 用白色黏土搓出直径约0.5cm的长条若干,连接各个直立菌丝的基部,并分别在两个泡沫板侧面做出根状结构,作为两种真菌的营养菌丝。

2.2.3 家庭支持

采用辛自强翻译并修订Vaux 等人编制的社会支持量表中的家庭支持分量表,共8 道题,采用5 点计分,分量表可作为家庭支持的测量工具。[21-22]修订后总量表和家庭支持分量表的内部一致性系数分别为0.91、0.84。并表现出良好的结构效度。[23]本研究中,家庭支持量表的内部一致性系数为0.79。

2.3 研究程序

研究采用集体施测的方式,由经过培训后的辅导员担任主试。主试宣读指导语及强调测试的注意事项。施测过程约20 分钟。

2.4 数据处理

采用SPSS19.0 对数据进行整理分析,主要方法有描述性统计、差异检验、相关和回归分析等。

3 研究结果

3.1 共同方法偏差检验

为了检测研究的共同方法偏差,采用Harman单因子检验法,对所有题项进行探索性因素分析。结果显示,共有9 个因子特征值大于1,第一个因子解释的变异量为29.16%,小于40%的临界标准。

3.2 贫困大学生主观幸福感总体情况

3.3 贫困大学生主观幸福感在人口学变量上的差异比较

由前人研究可知,全国常模中男生75 分,女生71 分。进行单样本t检验,结果如表3 所示,男性贫困生和女性贫困生主观幸福感得分均显著高于全国常模。为进一步探究贫困生主观幸福感在性别上的差异,进行独立样本t检验。结果表明,贫困生主观幸福感在性别上无显著差异。

表3 男女生主观幸福感与全国常模的差异比较

对贫困生的主观幸福感水平在年级上进行单因素方差检验,所得结果如表4 所示。贫困生主观幸福感水平在年级上呈显著差异。事后检验表明,大一主观幸福感高于大二、大三和大四。

表4 贫困生主观幸福感在不同年级差异比较

3.4 贫困生家庭支持、积极心理品质与主观幸福感的相关分析

对所有变量进行两两相关分析。结果如表5,家庭支持总分与贫困生积极心理品质呈显著正相关(r=0.431,p<0.001),家庭支持与主观幸福感显著正相关(r=0.351,p<0.001)。贫困生积极心理品质与主观幸福感显著正相关(r=0.0.342,p<0.001)。

表5 研究变量间的相关分析

3.5 家庭支持和积极心理品质对贫困生主观幸福感的回归分析

采用多元回归分析探究家庭支持及积极心理品质对主观幸福感的影响,结果如表6 所示。

表6 变量间的回归分析

3.5.1 家庭支持对主观幸福感的影响

在控制性别和年级两个人口统计学变量的条件下,将家庭支持作为自变量,主观幸福感作为因变量纳入回归方程。结果表明,家庭支持正向预测贫困生主观幸福感。家庭支持提高1 个单位,主观幸福感随之增加0.355 个单位(β=0.355),自变量可以解释13.7%的主观幸福感。由此假设2 得到了验证。

3.5.2 积极心理品质对主观幸福感的影响

同样在控制性别和年级的基础上,将积极心理品质作为自变量。结果验证了假设3 的成立。积极心理品质对主观幸福感具有显著的正向预测作用,解释率达12.7%,假设3 得到了验证。将性别、年级、家庭支持和积极心理品质同时进入回归方程,自变量解释率为18%,并依然能正向显著预测主观幸福感。说明各因素对主观幸福感的影响具有相对稳定性。总的说来,要提升贫困生主观幸福感水平可以通过增强家庭支持和改善积极心理品质的路径实现。

3.5.3 积极心理品质在贫困生家庭支持和主观幸福感的中介作用

中介效应的检验参照温忠麟提出的步骤进行。[24]结果如表7 所示,家庭支持对主观幸福感的解释率为12.1%。当加入积极心理品质这一变量后,其解释率提高至16.4%,且结果仍然显著。由此可见,积极心理品质在家庭支持和主观幸福感间起部分中介的作用,假设4 得到验证。其中介效应的路径如图1 所示。

表7 积极心理品质在贫困生家庭支持和主观幸福感的中介作用回归模型

图1 积极心理品质在家庭支持与主观幸福感的中介效应模型

4 讨论

4.1 贫困生主观幸福感的现状及特点

贫困生主观幸福感中的健康的担忧和对生活满足与兴趣两个维度上得分低于常模。这与前人研究存在差异。[25]在健康的担心这一维度上,得分越高,说明对自己的身心状态担忧越少。结合当前社会背景,受2020 年初“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情影响,相关讯息引起了广泛传播,导致大众对于自身生命健康的焦虑和担忧。主观幸福感总分处于中等水平。这与以往研究相符。[15]贫困生虽然承受较大家庭经济压力,但来自外界的关怀和积极的自我调节,帮助他们提升了幸福感受。一方面,国家和高校已经建立起完善的“奖、助、贷、补、减、免”为一体的资助系统。不让一个学生因家庭经济困难而失学,是党和政府的的庄重承诺。学校为贫困学生建档立卡,开辟了在校期间的绿色通道。物质帮扶缓解了贫困学子的经济压力,让他们能平等享受教育机会,提升了对幸福生活的感知能力。另一方面是来自社会、学校的人文关怀。经济帮扶无法从根本上解决贫困生的“心理贫困”,精神上的鼓励更能让他们将生活的压力转化为动力。贫困生的人格尊严得到充分尊重,让其感受到外界的温暖。随着生活条件和质量的提高,对生活的满意度也随之提升。受到帮扶的学生更加珍惜来之不易的学习生活条件,将消极被动有效转化成内心积极力量,产生满足感,有效提高了幸福感水平。

男性贫困生和女性贫困生主观幸福感得分均显著高于全国常模。研究结果与李文华等人研究一致。[26]究其原因,现代生活水平的提高,贫困生的资助体系进一步完善,大学活动丰富多彩,精神生活充实,其自身心理素质也逐渐增强,他们能从积极的角度看待分析问题,能正面评价自己的生活状态,体会到其中的幸福。

贫困生主观幸福感水平在年级上呈显著差异,大一主观幸福感高于大二、大三和大四。大一贫困新生从高中进入大学,开始接触新的环境,大学多样、自由的氛围以及来自各界的关怀让他们获得了较高的幸福感。而伴随着对大学的深入了解,原有新鲜感褪去,他们不得不再次接受来自学业、经济、未来规划、人际等多方面的挑战,压力感增加,因此表现出幸福感降低的状况。

4.2 贫困生家庭支持、积极心理品质与主观幸福感的关系

家庭支持、积极心理品质与主观幸福感呈两两显著正相关。家庭支持程度越高,贫困生的积极心理品质发展越好。沈丽丽等人研究结果也显示增加社会支持,可以改善个体的积极心理品质。[27]贫困大学生与其他大学生群体一样,贫困生的积极心理品质健康发展受到家庭支持的显著影响。积极心理品质在先天和后天环境相互作用下形成和发展,在家庭经济压力背景下,贫困家庭可以为子女提供多方面的支持,温暖、理解、尊重的精神支持,在一定程度上弥补了物质支持不足的缺口。在自身和外界支持的交互影响下呈现出积极的趋势,从而促进了贫困生积极心理品质提升。贫困家庭对其成员支持度越高,拥有丰富的外界支持资源,可以帮助个体解决面临的问题,同时满足其情感需求,因此能体验到更多的正向积极情绪情感,提升幸福感受。反之,缺少良好的家庭支持力量,个体便会感受到无助、孤独等负性情绪体验。最后,积极心理品质中的乐观、自信和勇敢等特质,能帮助个体在不利的环境中树立对生活的希望和向往,通过积极自我调节,将负性感受转化为积极情绪,提升幸福指数。

4.3 家庭支持和积极心理品质对贫困生主观幸福感的回归分析

家庭支持、积极心理品质对贫困生主观幸福感均具有正向的预测作用。可见家庭支持力量对贫困学生的主观幸福感受起着重要的影响。[28]家庭支持薄弱意味着家庭的功能无法得到充分发挥,成员无法感受到安全感和归属感,并且无助感、孤独感增强,也就影响了子女的幸福感。积极心理品质可以帮助贫困生对自己的生活状况有正确积极的认知,能从艰难的生活中捕捉幸福。

4.4 积极心理品质在贫困生家庭支持和主观幸福感的中介作用

积极心理品质在家庭支持和主观幸福感间起部分中介的作用。贫困生的主观幸福感受并不完全由家庭支持程度决定,也与其积极心理品质有关。要让贫困生主观幸福感提升至新的高度,可以通过增强家庭支持力度和提升积极心理品质达成。因此,家庭要克服经济困难,提供有力的情感支持,营造良好和谐的家庭氛围,拉近成员之间的心理距离,促进彼此信任感的提升。让贫困子女能够感受来自家庭环境的支持鼓励和温暖相伴,当面对挫折状况时,能主动向父母亲人寻求帮助,从而减轻焦虑、忧郁等负面情绪影响。同时注重培养贫困学子在应对压力情境时刚毅、坚韧等积极心理品质。家庭支持和个体内在品质交互作用,可以改善由于长期物质贫困导致的主观幸福感偏低的现象,进而帮助贫困学生心理脱贫。

5 结论

(1)男贫困生主观幸福感水平显著高于全国男性常模水平,女贫困生主观幸福感水平显著高于全国女性常模水平,主观幸福感受年级的影响。

(2)家庭支持和积极心理品质关系密切,二者可以正向预测主观幸福感。家庭支持通过积极心理品质影响的贫困生的主观幸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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