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中考创新性作文写作的意义与价值审议

■ 周建强

2021 年北京市中考语文作文题目依旧为二选一，第一题为“我是一粒种子”，第二题大意为，以“一通来自未来的电话”展开，写一篇想象文。北京中考语文作文的命制与习练有意识地让学生立足现实生活现象、自身生活经历与阅读对话探究的人生经验等生活逻辑和知识经验逻辑，通过积极合理的想象力展开创新性写作。想象力不是编制作文时的瞎造与牵强附会，创新性写作必须也必然以学生想象力为创作原动力与驱动力，既合情合理又具现实基础，既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既具现实烟火气又具未来理想意蕴，是历史与审美、科学与艺术的辩证统一。创新性作文写作应该力倡克服文章规范性创作的“刻板效应”，培养学生主体性写作需要与生命意义价值的生活方式习惯。

一、审议中学生创新性作文写作的意义

1.创新性写作着力于话语叙述与表达之新体验

创新性写作的习练应重视学生作文话语叙述与话语表达的新体验。写作文章的故事情节的设计要既合情合理又新颖独特，要既出乎意料又在意料之中。写作文章结构既是富有张力与阅读期待视野，同时又是一个既叙述留白的召唤阅读结构且充满生命阅读解构与意识建构，是丰富开放与觉解自足的统一。真正创新性写作的文章应该吸引读者积极参与文章意义价值的建构。真正创新性写作的文章应该吸引读者积极参与故事人物间、叙事者与故事人物、作者与故事人物及其叙事者之间，特别是要吸引读者积极参与上述话语对话和话语声音间的情意与思想对话，绝不仅仅是写作者的自言自语、自说自话的“独语”，而是多声部众声喧哗的交响乐。

无论是学生讲述故事，还是自言自语创设对话，记叙文与议论文写作已成为中学生语文作文写作的最主要样态。记叙写作文侧重于自言体话语叙述，议论文写作侧重于互言体话语叙述。记叙文的阅读体验重在人物形象的塑造与故事情节的铺展创造，议论文重在思理情意与理趣思辨的说服力创设。近年来中学作文的写作设计越来越注重情境性、应用性、开放性与多元建构性的命制特点。中学语文作文的写作话题的情境创设富有代入感，作文写作的任务驱动能够充分积极有效地调动写作者的生活经验、情意体验与表达经验。无论是中学语文的材料作文或话题作文，亦或是半命题式作文，再亦或是北京市高考语文作文的情境式与互言体的微写作，再亦或是用应用文“外套”形式包裹记叙文与议论文内核的写作范型。

2.创新性作文测评聚焦于语文核心素养之新测评

中学生是既是现世的学习者与未来的终身学习者，也是时代生活的答卷人；中学语文教师既是测评考试的制卷人，也是答卷人，更是学习行为的引领者；语文作文测评考试既是考量教师写作教与学生作文学相互生成效能的手段和方式。教育测评是引领学校教育与课堂教学的风向标和指挥棒。中学语文测评卷中所占权重突出是作文写作部分，评判标准多元开放且拓展思维发展与提升。创新性作文测评应有助于拓展学生的思维发展与提升，既要有学生思维触点的情境式多元生发，也要有学生思维触点的情境式多元生发与标准规范表述指向的比照性选择，也要有创新性作文测评应该呈现为倒金字塔型的评判向度。

表1

中学语文创新性作文写作其实是一次综合性与创造性的学习实践活动，无论是诊断性测评、过程性测还是终结性测评，这都是情境性创新生成与建构学习。统整语文阅读“输入”教学与写作“输出”教学聚焦创新性作文写作设计与测评标准这两条主线，相互缠绕、相互渗透和相互融合。以此深入垦拓中学语文创新性文本阅读理解的思维深广度和创新性作文写作的人文个性。

3.创新性作文开放主题命制之新对话

学习决不能沦落为追求“提分”与“高分”的技术性活动和程式，舍弃学习过程的体验与调试而只追求学习结果的归纳式简化和固化模板的套用滥用。如果学生在创新性作文写作及其作文学习活动中只追求写作“漂亮文章”技巧归纳而成的“套路”“公式化”与“模板”，那么这样的作文写作及其作文学习活动就是“伪学习”与“假学习”，不是真正的创新性写作。创新性写作是作文写作打“假”、打“套”的有力武器。用“名著阅读”与“整本书阅读”创设创新性作文写作及其作文教学的抓手。创新性写作的文章应该有令读者拍手叫绝与抚卷沉思和回味无穷的阅读体验，这种阅读体验似一场充满未知期待与惊奇探险过程的奇妙旅行。无论是人生中见过的人、经历的事与已有的情感思想体验和未曾有过的经验审美阅读，这一切都似交织汇集绘画、音乐、电影、舞蹈、话剧表演诸多艺术审美感受的交响对话与探险旅行。创新性写作是点铁成金、夺胎换骨的话语创新，是扣人心弦、奇之又奇的情节情境与文意起转结构变化，是文章多元人物主体间的对话与“填补叙述空白”。

二、审议中学生创新性作文写作的意义

1.情境创设有利于激活学生的生活体验与经验

创新性写作测评及其习练的编制应守正创新，“出新意于生活之中,寄妙理于想象之外”。例如今年北京市中考语文作文写作的命制既涵泳了创作者“种子”的象征寓意，能够充分激活与激发写作者的想象力，富有主体性参与和“介入”的“代入感”。“我是一粒种子”的作文写作有效引领创作者思考“我”与“种子”之间的同质性，“种子”有明显的象征性与寓意，引领学生展开想象与联想。作文题目的命制紧紧围绕“我”，从“我”出发，由“我”所做之事铺展开来。从“我”与“种子”之间的特质联想，再从若干相关的我之所做事件中选择性地展开想象链接。这样的作文写作视域相对开阔，内容相对丰富，人物、事件、场景及其环境可自由多维转换与切换。这可使文章叙述结构消解历时性纬度的直线式与封闭式的窠臼，促使学生选择共时性纬度的片段组接式的行文结构。这样的文章处处有作者“我”的身影、“我”的故事、“我”的情意，自然少不了叙事与叙述、议论与抒情艺术手法的使用。创新性写作应该从学生主体内心出发开来，激活想象力与选择性联想，最大限度让学生有话可说、有事可写，最重要的是使得学生对于人事与情意有着无限与众不同的铺陈展开，可使学生的创新意识喷涌、创造智慧与才能竞相迸发。创新性写作的题目命制应该最大限度创设有利于每一位学生话语的叙述与表达，有利于每一位学生调动各自情境式的生活经验与情意经验主体自觉与创造性布局谋篇。

2.多点开放的视点结构有助于自由切换自言体与互言体话语方式

中学生语文作文的写作习练与测评，初中常常倾向于采用半命题式的开放型作文命制，高中往往采用开放型任务驱动作文与材料话题作文。作文的写作任务驱动指向“时代”“环境”与生命主体及其行为多维开发的话语思维空间，激发学生的思维深广度和话语表达的丰富延展性，富有写作主体话语情境表达的“现场感”与“代入感”。这个话题作文的话题设计能够紧紧“抓住”写作主体学生的生命“主体”的“自言体”与“互言体”表达。高考作文议论文写作交替着“自言体”与“互言体”的话语表达，“自言体”话语表达就是写作者学生自己思考理解、心灵情意与思想情感“真实”样态的话语表达呈现方式。“互言体”话语表达方式有所不同的是写作者学生借用信息“阅读”获取的“素材”话语来借以表达自己的情意需要的话语表达方式，其实学生在通过有意或无意的信息“阅读解码”获取的过程中已经是与“信息文本”的编码传播者进行“N+1”次信息对话和信息建构，因此称为“互言体”的话语表达方式。“自言体”话语表达方式更多的是创作者原生情意信息话语的表达，而“互言体”话语表达大多是创作者“N+1”次的信息重建、话语重构和文本建构，这种话语表达大部分是极富“扬弃”精神的“信息再现”“信息链接”。高中语文作文议论文写作中“引论”部分的“论据材料”就是“互言体”的话语表达。“互言体”话语表达富有生成性与对话性，“自言体”话语表达具有原生情意性与独语性的特质。“互言体”绝不等同于有些学生在高考语文议论文写作中论据材料的复制与挪移，也绝不是部分高中生在从议论文写作中论据材料的叙事“代言体”的使用。

从某种意义而言，高考作文话题的设计有利于学生“自言体”话语表达方式的自觉使用，这将有利于创作者学生原生“真实”情意的自发呈现与思想深广度的显现。这对于平时阅读量不足和论据材料积累匮乏的高中生而言，可能会导致作文议论文“自言体”话语表达的“滥用”，最终会流于“车轱辘话”的堆砌，给阅读者一种“假大空”与“空洞无物”的阅读感受和阅读体验。同样高中生一味只依赖于“互言体”话语表达方式的使用，迷信于有意识“阅读”累积议论文论据的“素材”，缺乏或缺位“自言体”的话语表达，那么他们的议论文写作会给阅读者一种“论据材料”与“素材故事”杂乱堆砌的阅读印象，缺失与缺位高中学生自我的情意表达、审辩高阶素养和原生思想生成。高中作文议论文写作中学生“互言体”话语表达方式的“泛滥成灾”与“狂轰滥炸”使用会给阅读者一种“凑字数”的肤浅写作的阅读印象。这种高中生作文中“自言体”“互言体”的滥用现象都源于有些学校中学语文肤浅式、标签式、碎片化阅读与“整本书阅读”教学存在“应试教育”和功利化趋向。

3.有益于学生思想与情意的真实表达与自然流露

创新性写作有益于学生思想与情意的真实表达与自然流露。创新性写作就是指浑融于文章故事情境、人物话语、思想论述间的情意自然真挚与思想睿智深刻。《庄子》云：“不精不诚，不能动人。”感情真诚真挚的流露与表露再加上纯良深刻的思想的自然新颖的表达，是真善美的内在统一，也是内容与形式、文与道、历史与审美的高度统一。创新性写作的文章的叙述视角新颖，有全知全能的叙述视角，有故事人物的对话，也可有非全知视角、故事叙述者与作者、读者的对话复调。创新性写作得益于文章写作论述切入的视点新颖且独具匠心，话语表达的方式方法与众不同且自然契合场景、情境和人物特质。从某种意义而言，没有真实性生活体验的故事细节基础建构记叙文写作表达的话语之善和情意之善是伪善的、做作的。这最容易培养导致具有鲁迅所说的“欺与瞒”的文化人格，这也最容易滋生“言不由衷、表里不一、诓骗造假”的畸形分裂人格。我们应该在中学作文教学与测评中重视培养学生敢于讲说“真话”，善于叙述“真事”，自然表达“真情”。

创新源于大众创业、万众创新的社会风尚与创建创新型国家的国家发展战略，创新性写作教学源于学校创新型教师的创新思维、创新意识、创新活动实践与创新性教育教学实践。创设适合每一位学生发展成长的教育就是创新教育，通过学校教师、家长与学生自身努力涵泳各种教育教学影响“成长为更好的自己”就是觉解生命与完美生命的教育教学。创新性写作教学就是创新教学的重要抓手与路径之一，这也是学生通过主体性原生内动力自觉写作的行为方式来觉解生命与完美生命，同时也是聚焦于“语言的建构与应用、思维的发展与提升、审美的鉴赏与创造、文化的理解与传承”语文核心素养的实现。创新性作文写作考题的设计应该激活考生话语表达的主体内驱力，使学生能够紧紧围绕“一个开放式的话题”“一个代入感的情境”创设浸入式自觉自发地调动自身“自言体”与“互言体”的话语表达方式，要让学生拥有一颗有趣的灵魂、丰盈的精神与睿智的思想，使之成长为自由之思想、独立之精神的现代创新型的未来中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