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联网+小组社会工作”的实践研究——以“在线学习成长记”网络小组工作为例

(沈阳化工大学 人文与艺术学院,辽宁 沈阳 110142)

曹 迪,李玉荣

1 研究背景

科技时代的到来,将互联网技术与传统产业的结合成为行业发展的趋势,“互联网+”模式更是推动着人类社会的发展,转换着公众的生产生活方式。第47次《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显示,截至2020年12月,我国网民规模达9.89亿,较2020年3月增长8 540万,互联网普及率达70.4%[1]。社会工作作为一种秉持利他主义价值观,以科学知识为基础,运用科学的专业方法,帮助有需求的群体,解决其问题,协助个人及其社会环境更好地相互适应的职业活动,更需要与时俱进,才能更好地实现社会工作的价值。2021年,民政部副部长王爱文在福建省社会工作人才队伍建设现场推进会中指出,要鼓励“互联网+社工”的实践探索,提升为民服务的专业化和精准化水平[2]。因此,如何将互联网技术与社会工作专业实践结合,社会工作者如何转变传统的服务思维,如何处理互联网背景下的实践与伦理困境,都是对社会工作专业发展提出的新的要求,所以加快社会工作与互联网融合的探索迫在眉睫。

本文依托“中国知网”检索,以“互联网+社会工作”为主题进行检索,发现相关文献共169篇,如图1所示,近年来有关“互联网+社会工作”的相关研究呈波动上升趋势。依据图2所示,“互联网+”的文献只有32篇,而有关“互联网+社会工作”实践部分更是寥寥无几。因此,依托小组工作实务,进行互联网社会工作实践探索显得十分必要。

图1 “互联网+社会工作”文献发表年度趋势

图2 文献主要主题分布统计

回顾国内研究者的研究,部分学者从社会工作主体出发,朱志伟[3]提出互联网能够促使社会工作专业力量、服务对象力量、社会环境力量三方关系的重塑。赵万林[4]提出在社会工作项目实施的各个阶段与互联网的结合,以及所需要关注的伦理议题。在网络社会工作的实践方面,张军等[5]基于R机构的实证调查,呈现了以“互联网+社会工作”形式施行社会救助服务实践的亮点,从资源整合、平台搭建、人力优化、线上空间外展脱贫服务等方面进行脱贫的社会工作介入实务。陈颖[6]则以武汉社工为代表开展的“立足社区·三社联动”在线抗疫模式,发挥社工专业优势,组建“社工十心理+医务”的线上服务团队,充分发挥社区、社会组织、专业社工三方力量,积极介入抗疫服务,在疫情社区防控、危机干预与心理支持等专业服务发挥了关键性作用。

综上所述,目前国内现有文献中,大部分研究者关注到了社会工作实践融入互联网科技的机遇与挑战,但还没有研究者将整个实践依赖于互联网这个工具进行展开。鉴于此,在互联网高速发展的前提下,本文尝试探究小组工作实践全程依托互联网进行过程中的优势和面临的挑战。

2 研究方法

本文主要采用参与式观察法,在小组活动中,笔者作为社工协助者的身份参与到每一次的小组活动中,在小组开展活动过程中观察网络小组活动过程中组员给予的反应,总结网络小组工作开展过程中的相关问题,同时及时根据网络小组活动状况及小组成员的反馈、网络活动记录等分析网络小组活动的介入效果,并适时地调整网络小组的介入过程,进行反思和总结。探索总结出如图3所示的网络小组工作实践模型。

图3 网络小组工作实践研究模型

3 案例阐述:“在线学习成长记”网络小组工作

3.1 小组背景

疫情影响下,针对S大学2017级社会工作专业的45名本科生进行访谈发现,同学们居家线上学习存在的心理压力、情绪化问题、网络学习不适应、居家学习不便、以及自制力不足、与朋友老师交流不便等一系列问题。为了解决线上教学给学生带来的不便,以及帮助同学们更好的学习,决定开展网上小组工作进行干预。

3.2 小组目的

通过5次线上小组工作,提高了小组成员线上学习的积极性,提升了在线学习能力,能够更好地应对在线学习。

(1)舒缓小组成员线上学习的情绪困扰;

(2)鼓励小组成员发掘并运用自我与外在资源;

(3)促进小组成员互助、互惠,形成积极支持。

3.3 小组活动

“在线学习成长记”共开展了 “小组初‘上线’”“网上学习之吐槽”“网上学习之‘我真棒’”“网上学习之TA力量”4次活动,具体活动内容如表1 所示。4次活动的流程是社工在班级群内讲解活动内容、注意事项、时间安排等,然后各小组成员在小群内以视频、语音、文字等形式交流,最后各小组返回到班级群进行总结交流分享。

表1 在线学习成长记网络小组活动环节

3.4 介入效果

3.4.1“在线学习成长记”过程评估

从小组活动阶段来看,在小组活动开展的前两期活动中,由于小组成员所处的环境影响导致组员的参与度不高,通过破冰和网络吐槽两期活动,使得小组成员能够以不同的方式参与到活动中,并表达了对未来网络小组活动的期待。在小组活动开展的中期,小组活动氛围融洽,小组成员适应了网络沟通的模式,社工能够准确把握小组活动的发展节奏,同学们对小组越来越认同。在小组活动的最后一期活动中,同学们分享了自身的收获,也对小组活动的结束感到不舍。通过总结分享,每位同学都发现了本组成员的变化,并为今后的学习生活提出了建议,活动比较圆满地完成。

3.4.2“在线学习成长记”成效评估

在目标达成情况来看,通过5次线上小组活动的开展,小组目标基本完成,取得较为明显的效果。

第一,针对学生在线学习可能产生的情绪问题进行专业疏导,从而适应网络学习的目标。社工在小组活动环节设计了关于网络吐槽环节,通过这次活动,同学们提到:“吐槽的感受两个字,爽了!同一个世界,同一个我们,本以为网课期间就自己一个人尴尬,没想到大家并没有在意网课出现的糗事场景,很感谢社工组织这次线上小组活动,感觉更有信心去面对接下来的网课!”

网络小组活动缓解不良情绪的目标达到了。小组成员已经从心理上接受了网课所存在的尴尬是正常的现象,并能够以积极地心态去面对。

第二,鼓励学生发掘并运用现有的自我和外在资源,从而更好地提升自己。

在前测的过程中,同学们认识到的资源大多只是家人、教师、朋友以及同学给予的一些帮助。通过本次线上活动,大家发现了更多的支持资源,例如宠物的陪伴、社区的支持、电子资源等等。这也使得同学们自己去探索和发现更多的资源,无形中达成了本次线上小组活动的预期目标。

第三,培养学生良好的网络学习、居家学习习惯,与同学、老师远程的学习交流能力,增强学生的共享共助意识,提高小组凝聚力。

同学们在共同制定了小组契约、海报和口号等等一系列活动后,体现了小组成员间的互助,给予了如下反馈:“第一次参加网络小组工作,当得知要制作海报时,整个人是慌乱的,在网络社怎么沟通?但尝试之后发现,比线下的海报制作的更加精美,同学们几个月没有太多交流,通过本次活动,大家在网上交流和回到校园一样真实了。”

3.4.3 满意度评估

为了检验组员对小组活动的满意程度,在每节小组工作结束时都会匿名填写满意度调查表,通过对满意度的调查,间接的评估了小组的活动效果。通过对6个小组满意度的统计分析,发现每个小组的满意度平均值都处于上升趋势(表2为选取的第一小组的初次数据和最后一次数据),这就表明了本次线上小组工作的介入过程是有效果的。

表2 满意度调查

4 网络小组工作的优势、挑战与实施原则

4.1 网络小组工作的优势

4.1.1 多元化服务媒介的拓展

社会工作者通过微信、QQ等网络交流工具给案主提供非面对面的、即时的服务,突破了传统社会工作服务方式的局限[7]。这一形式又被称为“准社会工作”[4]。在本次实践过程中,利用网站、App及自媒体平台进行宣传,社工与服务对象依靠网络建立联系,缩短了传统线下招募的成本和难度。以网络平台为媒介开展小组活动,打破了小组工作将服务对象聚集在某一地点进行活动的传统,减少了服务对象的地域限制,例如,在本次活动中,同学们身处全国各地,但通过QQ平台,将大家聚集到一起,实现了小组工作实践的开展。因此,以互联网平台为工具,为小组社会工作实践提供了多元化媒介。

4.1.2 活动形式的创新

与传统线下小组活动相比,网络小组工作的活动形式相对丰富。譬如,在海报制作方面,传统的海报制作只能依靠笔、纸,受小组成员绘画能力的限制,部分小组成员对绘制海报表现出抗拒,最终的作品未必能够充分展示小组的想法。同时,制作时间较长,费时费力,在这一过程中对社工的小组领导能力提出了考验。然而,依靠相关绘画软件,小组成员可以轻松地完成绘画,还加入了背景音乐、文字解释等内容,将小组成员的构思展现得淋漓尽致。同时,在分享方式的选择方面,传统的小组工作主要以口头表述的方式进行分享总结。而网络小组活动可以采用文字、语音、视频、共享屏幕、PPT等多种形式分享,充分尊重组员的个人意愿,同时能够体现小组组员的个性和特长。

4.1.3 各类资源的节约

网络小组工作的场域、招募服务对象、活动环节等一系列都依托网络进行,因此,会相对于线下活动节省了场地经费,以及招募宣传的人力、物力,从而将经费更加合理的运用。不仅如此,服务对象资料以及活动资料的整理和收集也将通过网络进行,缩短了时间。因此,网络小组活动在资本方面占有绝对优势。

4.1.4 网络发声的推动

由于网络的匿名性,使得小组成员能够降低顾虑,敢于发声。例如在小组的总结环节组员提到:“本次小组活动最大的感受就是吐槽完身心愉悦,每个人的槽点都不一样,但是通过交流可以得到共同点,引起共鸣,原来我遇到的问题大家都遇到了,想想也就没那么尴尬了。”

网络小组工作打破了常规的面对面交流,促进了部分内向的组员表达自己内心的想法,同时,也有利于社工了解服务对象的实际需要,提高服务的质量。

4.1.5 成果展示与评估的依托

网络具有传播速度快、辐射范围广的特点,社会工作机构或项目负责人通过网络可以大范围的宣传服务成果。有助于社会公众对该项目的了解,同时也提高了大众对社会工作的认知度。同时,社会工作依托网络进行宣传,推动了活动的公开度和透明度,社工机构可以在相关平台进行财务公开,公众的监督促使经费支出更加合理,同时也能够为今后的活动经费进行网络筹款。在服务评估方面,通过计算机整理收集、整理、传输、保存数据能够提高项目评估的效率。同时,利用大数据分析,可以有效地进行项目总结和归纳,为今后相关项目进行数据和经验的积累。

4.2 网络小组工作的挑战

4.2.1 网络的虚拟性限制

与传统的面对面交流相比,网络交流具有虚拟性和隐蔽性[8]。服务对象提供的基本信息可能是虚假的。另外,网络信息的真实性不易辨别,在进行服务的过程中如果被个别群体操控,出现虚假宣传的现象,会降低公众对社工的信任度。同时,服务对象可能会隐藏自身的真实感受,使得社会工作者获得的是虚假信息,无法真正了解服务对象的真实情绪、感受,给小组活动的开展增加了难度。就像组员提到的“线上的形式可以不用考虑场地问题,但缺失了一些面对面讨论的氛围”。传统线下小组工作的沟通方式具有真实性[9]。在网络沟通的过程中,目前只能依靠视觉和听觉去感受小组过程、接受、反馈信息,而在线下小组活动中,小组成员可以通过视、听、触、嗅、味、全方位的知觉系统传递信息。因此,线上小组工作的信息传递、接收是远远不及线下的。同时,网络小组工作中会涉及网络用语,而网络用语的使用只局限于特定的网络场景,脱离场景意义将改变。因此,这也不利于小组活动的效果和小组经验的保持。

4.2.2 专业伦理受到挑战

保密性原则是社会工作专业伦理之一,在网络小组开展的过程中,社会工作者势必要收集服务对象的基本信息,整理服务过程信息进行统计。同时在获取第三方资源帮助时,要将服务对象的部分信息进行公示,这使得信息安全成为一大隐患。由于网络监管制度不够健全,在传输服务对象资料的过程中会存在一定的风险。在获取网络资源的过程中,如何甄别信息的真假,避免有意或无意的传播虚假内容,选取具有资质的平台合作等等。这就要求社会工作者要有较强的专业素养,有足够的知识和经验去甄别网络的虚假信息。这样一来,势必会增加社会工作者的教育成本。

4.2.3 小组活动的不稳定性

社工在网络小组活动的设计方面,要考虑网络的不可控因素,应设计灵活的方案,保证面对其他突发问题时,能够将小组活动进行下去。不仅如此,也要考虑到线上小组工作组员中途离开的几率增大,因此要制定合理的规则避免活动过程中临时改变规则。同时,由于网络的约束力小,成员流动性大,不利于小组凝聚力的培养,如何制定活动方案,吸引服务对象参与也将是对社工的考验。

4.2.4 选择服务对象受限

在开展网络小组工作时,服务对象不能够面向全体成员,部分老人不会使用智能手机,无法顺利的参与线上小组活动。另外,网络虽然能够在大范围内招募服务对象,但服务对象的文化、语言以及社会环境的差异,将不利于整个小组的建成与维持。

4.3 网络小组的实施原则

4.3.1“小组工作”为本

小组工作是指在小组工作者的带领下,通过组员间的互相支持、充分互动和分享,激发组员的能力和潜力,改善组员的行为、态度,提升他们的社会功能性,解决个人、群体、社区和社会问题,促进个人、小组和社区的成长和发展,实现社会和谐、公平、公正的发展[10]。网络小组工作是小组工作的一种活动开展方式,它的出现并不是取代小组工作,而是将小组工作的服务方式拓宽。换言之,网络小组活动的形式是将小组工作者的工作做“加法”,而不是“减法”。社会工作者在策划和开展网络小组活动的过程中,需要工作者始终秉持着社会工作专业价值伦理,尊重个体的差异,引导组员互相尊重、互动互助。

社会工作者在活动策划的过程中,不仅要考虑到理论支持、传统的策划方式和注意事项,更要注重网络元素的影响,包括活动内容的设计、资源的整合、网络技术的支持等等。

在活动开展的过程中,需要综合运用领导小组的专业技巧。受网络的限制无法面谈,社工主要依托倾听,了解小组成员的真实想法,感知小组动力,感受活动进程。同时,要综合运用同感、联结、澄清、设限、总结等基础技巧,保障网络小组工作的正常有序开展。

4.3.2“网络工具”为强支撑

网络小组工作最大的特点是网络,因此,工作者要学会运用网络资源,并协助服务对象发掘和运用网络资源。

将所选网络平台的功能最大化。要善于运用网络场域的功能,例如,在腾讯会议中,可以进行共享屏幕,分享会议内容。在QQ里,可以对图片文字进行提取。这些科技的运用,将提高工作效率。

网络资源的共享。在网络小组活动中,工作者要善于引导小组成员分享各自的网络资源。例如,在海报设计环节,微信小程序里面提供了各种海报素材,这使得小组海报的设计更加的精美。通过这位组员的分享,大家都获得了这一资源。

网络资源的链接。小组工作者要拓宽网络资源渠道,不能只局限于自身和组员间的共享。例如,在本次活动中,教师给予了很多网络资源支持。推荐了各种网络期刊,与本专业相关的网络课程等等。

将网络宣传力量最大化。依托网络,不仅能够进行小组活动的线上宣传,同时要对社会工作的服务理念、专业知识、优秀案例、风采社工等进行宣传,提高公众对社会工作专业的认识度和支持度。通过专业的宣传,增加公众的社会认可度,从而为开展活动、募集资源、召集服务对象提供便利。

5 结语

概而言之,基于 “互联网”已经成为小组社会工作的不可忽视的因素,本文以“‘在线学习成长记’网络小组工作”为案例进行实践研究,分析全程依托互联网开展实践的优势和不足,尝试指出了以小组社会工作为本的网络小组工作实践模型,为今后开展网络小组工作提供了借鉴意义。

网络社会工作在拓宽社会工作服务领域的同时,也过于强调技术支持,这就导致部分受众群体暴露其弱势(如儿童、老人),事实上,社会工作的发展不应该被技术所控制,使得技术成为社会工作服务中的有利条件。要确保社会工作的资源平衡,在今后开展社会工作活动的过程中,不能主动增加服务难度,而是要将线上与现象服务整体融合,相互贯通、避免绝对化现象的出现。社会工作是一个与人相处的职业,而互联网行业的产生是为了更好的服务于人,因此,要将两者结合进行深入的研究,发挥出社会工作最大的生命力和执行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