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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过程人民民主的生成机理、显著优势与时代意蕴

2022-04-16郭璐璐

岭南学刊 2022年5期
关键词:全过程民主政治

郭璐璐

(中原工学院 马克思主义学院,河南 郑州 451191)

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庆祝大会上强调要“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在党的十九届六中全会上又强调要“积极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全过程人民民主”之所以精准表达了我国民主形式的独有特质,是因为在我国的民主政治实践中真正实现了过程上的闭环全链条、层级上的全方位、领域上的全覆盖。作为人类民主政治的一种新形态,全过程人民民主有其独特的形成机理和演进逻辑,并在实践过程中展现出显著的优势。其不仅丰富了马克思主义民主理论,也为人类民主事业发展提供了一种新路径,贡献了一种新的文明发展景象。

一、全过程人民民主的生成机理

全过程人民民主是中国共产党根植于中国沃土,在深刻总结世界社会主义,特别是我国社会主义革命、建设和改革的经验教训,以及借鉴人类政治文明成果的基础上形成的。其生成遵循社会历史发展规律、历史与理论统一于实践的认识论规律,其实现了民主思想逻辑递进与民主实践的反馈提升,民主形态与社会形态相适应发展。

(一)理论形成: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时代产物

全过程人民民主是在马克思主义民主理论的指导之下,中国共产党带领全国人民不断探索的时代产物。马克思主义以“现实的人”取代“抽象的人”,以“人与社会能动的实践”取代“社会对人的消极的束缚”,奠定了民主的理论前提。马克思提出了民主的一般规定,即“人民的自我规定”。认为民主是一种国家制度,反对抽象地把握民主制本身,“在民主制中,……就国家是政治制度来说,都只是人民的自我规定和人民的特定内容”。[1]41马克思主义认为,国家一切权力来自人民,人民是国家的主人。并揭示了人民群众是历史发展的根本动力,从而准确把握了民主的人民性这一价值内涵。“历史活动是群众的活动,随着历史活动的深入,必将是群众队伍的扩大”。[2]287

马克思主义民主理论中国化的最初形态始于毛泽东的人民群众观。1945年,毛泽东和黄炎培谈到历史周期律时曾说,“民主”就是“能跳出历史周期律”的“新路”,指出“只有让人民来监督政府,政府才不敢松懈”[3]610。可见,毛泽东的民主观是以群众观为基础的,不仅坚信“人民才是创造世界历史的动力”的世界观和历史观,同时还包含着群众路线这条总体的行动原则。毛泽东还创造性地运用和发展了马列主义关于民主集中制的思想,他在1945年的《论联合政府》中首次阐释了民主和集中的辩证关系。新中国成立前夕,毛泽东在《论人民民主专政》一文中提出了人民民主专政的思想。1954年召开的第一次全国人民代表大会通过了第一部真正体现人民当家作主精神的宪法。

改革开放后,我国进入了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的新时期。邓小平在继承和发展列宁提出的“没有民主就不可能有社会主义”的基础上又提出了“没有民主就没有社会主义现代化”的重要论断。江泽民在党的十五大报告中指出:“社会主义民主的本质是人民当家作主”。[4]568此次大会也把依法治国作为党领导人民治理国家的基本方略确立了下来。党的十七大提出了“人民民主是社会主义的生命”的命题。进入新时代,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把“三个有机统一”作为根本原则,“以人民为中心”为政治价值取向,创造性地提出了“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的新理论,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在新时代的新产物。

(二)历史传承:中国传统文化现代性转化与创新性发展的过程

全过程人民民主不仅是对现代中国政治理论的最新总结,也是对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继承与发展。我国民主政治中的传统文化基因并不在于民主实践的具体操作方式和过程、运行机制,而是指全过程人民民主所特有的政治理念在传统文化与思想中有明确源流。[5]传统文化中的民主蕴涵是全过程人民民主形成的根基,为其发展提供了丰厚的土壤。民本思想在我国政治思想史上占据着很重要的地位。它始于夏商周,定型于汉代,之后虽历经演变,但主旨精神未曾改变。“民惟邦本,本固邦宁”是最早的民本主张;孟子提出了“民贵君轻”;汉朝董仲舒提出“天之立君,以为民也”;历代皇帝也大都谈论民本思想,例如唐太宗李世民的“君依于国,国依于民”、明太祖朱元璋的“国以民为本”等。但中国传统的民本思想本质上是服务于“君”的。“水可载舟亦可覆舟”“民心向背”的政治信条多是让君王懂得顺民心便是顺天意,且体现在治国策略中的民本思想也多是以“君为本”为前提的“治民”“牧民”。

党的十九届六中全会强调,要“推动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6]。“人民主体论”的观点成功实现了对“君为本”为前提的中国传统文化“民本”思想的现代性转化与创新性发展。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多年来始终坚守着这一根本宗旨。从毛泽东在党的七大开幕词中首次使用“全心全意地为人民服务”,到邓小平明确提出把“是否有利于提高人民的生活水平”作为判断姓“社”姓“资”的标准之一,再到胡锦涛提出的“以人为本”和“发展成果由人民共享”,都突出强调了人民历史主体性和中国共产党人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宗旨。

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十八届五中全会上首次提出了“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其本质上是中国共产党“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宗旨在新时代的新表述,且更加彰显了人民群众的中心地位,是党在肯定和继承前几位国家领导人“群众观”的基础上又一次以全新的视野深化了对人类社会发展规律的深刻认识。[7]无论从“君为本”为前提的“民本”到“以人民为中心”的“民主”,从贤能政治到党的领导,从德治到法治与德治相结合,还是从“天下大同”“和而不同”到和谐社会观、民主协商理论,从权力崇拜与依附到大众的政治参与,均是中国共产党不断探索与挖掘传统政治文化中的民主基因并赋予其新的时代内涵,在实践中激活其生命力并发挥其独特的优势和作用的体现。

(三)他山之石:人类政治文明借鉴与世界社会主义建设经验教训相结合

全过程人民民主是中国共产党人对民主理论和实践的重要贡献,但我们在强调其中国特色的同时也要认识到它不是一蹴而就的概念,而是在对亘古“民主”不断探讨中逐渐走出的一条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发展道路。[8]2对民主的解释无法避开西方民主的概念。西方民主学说打破了“天授君权”之说,开创性地提出了“人民主权”“权力制约”等理念。它的传播对近代中国一些先进知识分子的思想认知形成了巨大冲击,激发了民主主义在中国的兴起,同时也吸收了其核心观点,完成了从“民本”到“民主”的转变。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我们从来不排斥任何有利于中国发展进步的他国国家治理经验,……比如,在我国社会主义建设时期,我国国家制度和国家治理体系就借鉴吸收了苏联的许多有益经验。”[9]295作为世界上最早确立社会主义制度的国家,苏联的社会主义事业建设经验对于我国具有重要的参考价值。新中国成立初期,毛泽东提出了“以俄为师”的社会主义建设道路。苏共二十大之后,根据苏联当时在国家建设中暴露出的一些错误,毛泽东又实事求是地提出了“以苏为鉴”,开始探索适合我国国情的政治发展道路。邓小平站在时代发展的基础上指出,苏联模式“落后了”,“我们一定要吸取这个教训”,以“世界先进水平作为我们赶超的起点”[10]235。习近平总书记从腐败、民心、理想信念、苏联模式本身、改革开放、法治、历史虚无主义等多个角度分析了苏联解体的原因与教训,对于我们坚持马克思主义、坚持社会主义政治发展道路、加强党自身建设等提供了有益的借鉴。[11]

(四)实践探索:民主制度体系化与广泛有序的政治参与

在实践上,“全过程人民民主”概念的形成基于两个基本条件,一是制度的“成熟和定型”所包含的民主体制机制的多方面发展,二是人民有序政治参与的不断发展。[12]2全过程人民民主的实践不仅通过选举制度建立了人民与国家权力的授权关系,还通过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制和广泛的统一战线建立起了人民与国家权力的联系,从而破解了代议制民主所包含的政治权力与民众利益适应性的内在矛盾这一恒久命题。民主制度是支撑民主实践和民主治理体系的骨架。人民当家作主制度体系为我国的民主实践提供了制度支撑,其中的人民代表大会制是践行全过程人民民主的重要载体。从会议的议题设定到决策方案的最终形成,再到决策执行、决策反馈与监督的整个过程,都有人民代表与民众的全过程政治参与、协商与监督。

作为我国民主政治重要形式的协商民主是全过程人民民主的具体应用领域。我国协商民主体系的形成有一个稳步的发展过程,从最初的政治协商发展到多领域多层次多形式的协商。1949年政治协商会议的召开标志着协商民主从此成为一种国家层面的制度化民主形式。2007年,党的十七大把基层群众自治制度纳入我国基本政治制度框架之内。不少地方在基层治理方式上进行了创新,基层协商民主的实践在此背景之下应运而生。党的十八大提出了“社会主义协商民主制度”。2015年中央印发的《关于加强社会主义协商民主建设的意见》成为了我国协商民主体系初步形成的标志。协商民主对于现有政治制度的嵌入使得政治生活的各个方面都有了民主要素,实现了全过程人民民主。

公众参与是民主的基石与实质性组成部分,广泛、持续的公众参与是全过程人民民主最有效的实现方式。“群众路线”是中国共产党凝聚人民民主的重要方式,在这条路线的优良传统之下,扩大公民政治参与也是应有之义。我国的立法听证会、基层立法联系点、网络民意征求等都从不同形式上实现着公众参与决策的权利。此外,我国在公众参与政策执行、公众参与监督等环节方面都进行了有益的探索,为“全过程人民民主”概念的形成提供了实践的支撑。

二、全过程人民民主的显著优势

全过程人民民主在实践过程中超越了西方民主的基因缺陷,从根本上破解了西方自由民主制中国家权力与人民利益直接的内在矛盾性,维护了人民长期的根本利益,体现了“人民主权”这一民主的真正意义,也因此彰显出“中国之治”的显著优势。

(一)超越了西方民主的迷思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人民只有投票的权利,而没有广泛参与的权利,人民只有在投票时被唤醒、投票后进入休眠期,这样的民主是形式主义的。”[13]66与西方民主仅注重选举民主不同,全过程人民民主不单是强调选举民主,还特别注重大众的全程参与。不仅超越了历史上长期存在的直接民主与间接民主的对立,形成了合二为一的新理念,也超越了西方“间断性民主”、程序万能的缺陷。

全过程人民民主所具有的表达民意多样化方式和利益协调机制使人民通过民主选举、协商、决策、管理与监督而参与到国家治理和社会治理之中,真正实现了人民当家作主,超越了西方被利益集团操控、少数人享有“民主”的状态。全过程人民民主所遵循的民主集中制能够保证在党的领导下增进各级的协同能力从而形成强大的政治合力和高效的制度执行力,超越了西方党派纷争、相互掣肘与否决、议而不决、内耗严重的低效率民主。全过程人民民主中的多种利益协商渠道、开放的民主表达机制、丰富的协商内容使人民在政治参与时能够合法依章、理性有度地各抒己见,从而超越了西方民主中的选民非理性。民族区域自治制度是中国共产党根据马克思主义民族观,为解决民族平等、促进民族团结和社会稳定、推进民族共同发展和共同富裕问题,构筑和谐的“民主大家庭”而实行的一个创举,超越了西方种族歧视、带有民粹主义色彩的民族主义的民主。全过程人民民主通过实现民主与民生的互动,在精准扶贫、推进城乡区域协调发展中实现共同富裕,超越了西方社会分化和贫富差距严重、阶层之间相互仇恨的民主。

全过程人民民主是中国共产党对实现人民民主权利、保障人民民主权益、保护人民民主生态的重大创造。自中国共产党成立以来,始终坚持人民立场和维护最广大人民的根本利益,而西方民主一些政党却是日益脱离群众,以损害国家和人民利益为代价,沦为利益集团的政治工具,也给极端主义和民粹主义的盛行创造了有利条件。

(二)体现了民主的真正意义

“民主”一词来自希腊文,意为“人民统治”或者“人民主权”。准确地说,民主最原始的含义是由全体人民平等无差别地参与国家决策和进行国家管理。[14]2尽管“民主”一词和直接民主的政治体制都源于古希腊,但在当时,除了民主派政治家伯里克利在《在阵亡将士葬礼上的演说》中对雅典民主政治的赞扬之外,“民主”一词在那个时代的许多政治学家眼里并不是一个褒义词。

在19世纪中叶之前的西方许多主流思想家眼里并不是一个好东西的民主却在之后以不可阻挡的趋势和潮流在人民大众的广泛参与中兴起,惧怕民主的资产阶级及其辩护人不得不通过阉割和驯化民主的方式来尽可能地维护自身的利益。无论是以熊彼特为主的精英民主观,还是以达尔为主的多元民主观以及萨托利的自由民主观,以“人民统治”的民主显然已经被偷偷转化为“人民选择统治者”的民主,“民主”也由此偷换成了“选主”。于是自二战之后,通过选举来界定民主显然已经成为西方世界主流的话语体系。这种依靠重金打造的选举令一些政客和有产阶级认为,民主显然成了一个“好东西”,而绝大多数公民所谓“平等”的被选举权实则已经被剥夺。事实上,西方民主在现实运行中已经表现得越来越不佳。2021年12月5日,中国外交部网站发布《美国民主情况》报告,通过举事实、列数字、引观点,从三个方面梳理出美国民主的异化及弊害:制度痼疾积重难返、民主实践乱象丛生、输出所谓民主产生恶果。[15]

中国的全过程人民民主不仅通过人民代表大会制建立了人民与国家权力的授权关系,还通过新型政党制度、爱国统一战线建立起人民与权力的衔接,从而从根本上破解了西方代议制民主的国家权力与人民利益之间的内在矛盾。全过程人民民主的政治结构是党的领导、人民当家作主、依法治国的有机统一。其中,党的领导是最具实质性的组织要素,其一方面为公众有序政治参与提供组织作用,另一方面为人民群众利益的最大公约数提供引导。从比较政治学上讲,全过程人民民主的独特之处是更加注重人民广泛参与国家治理,表现在民主选举、协商、决策、管理和监督过程方面的全链条,政治、经济、文化、社会、生态领域方面的全方位,从中央、地方到基层,从立法、行政到社会生活的全覆盖。从而保证了民主实践的广泛性与真实性,体现了民主的真正意义:人民主权。

(三)维护了人民长期的根本利益

民主作为人民对美好生活的一种基本追求,不应是装饰品,而要用于解决问题。这就意味着民主不仅要体现价值理性的一面,同时也要注重解决治理效能的工具理性的一面。基于此,全过程人民民主必须要统一于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效能之中,才能服务于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维护好最广大人民的根本利益。实际上,全过程人民民主已嵌入了国家治理体系各个方面的具体实践之中。

第一,全过程人民民主在国家治理所有环节中是一个完整的、循环往复的闭环过程。不同于西方民主把源远流长的“人民主权”只置换成“人民的选举权”。全过程人民民主通过国家治理体系确保了人民在立法、行政与司法监督的任何政治领域和过程都以保障维护人民群众的基本民主权利、追求最广大人民的根本利益为目标。

第二,作为国家治理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我国的政治制度可以使全过程人民民主在党、人大、政协、人民团体、社会和基层组织中得到充分体现;同时,全过程人民民主在生动实践中维护着广大人民的根本利益。比如,全国人大常委会法工委在全国范围内建立了反映民意的“直通车”:基层立法联系点。上海虹桥街道立法联系点是我国于2015年7月首批设立的立法联系点之一,截至2021年12月5号,该基层立法联系点完成了55部法律草案的意见征询工作,归纳整理各类建议1000余条,其中有92条被采纳。上海把全过程人民民主贯穿于立法全过程,意见征询从决策中向决策前和决策后延伸,内容上力求取得不同意见中的“最大公约数”。[16]作为社情民意的输入点,人大基层立法联系点通过“顶层设计”与“问计于民”相结合,使民主的要素和机制很好地嵌入了立法的前期阶段,形成了立法过程与基层民意的交汇,回应了人民对美好生活的期待,也调动了人民政治参与的积极性,巩固了国家治理体系的合法性和有效性。

三、全过程人民民主的时代意蕴

全过程人民民主是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推进我国民主政治建设的最新成果。它是对人民民主理论的新概括,为推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民主政治话语体系的建构提供了有力的思想引领,也为全球民主治理提供了中国方案。

(一)形成了对“以人民为中心”民主治理的新阐释

从国家制度的宏观角度看,可将民主治理模式定义为在一定领域范围内民主、政党和法治相互耦合所形成的一种整体性的治理结构模式。[17]234在中国,党的领导、人民当家作主和依法治国的有机统一构成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民主的治理方式。后发国家进行现代化建设必须有一个坚强有力的领导核心,集中代表人民的整体利益,协调、处理各种社会利益关系,推进民主和法治的有效进行,这个核心就是党的领导。党领导人民进行国家治理的目标就是通过调动人民政治参与的积极性,推动人民民主的各个环节有效运行,并通过民主实现良法之治,切实保障人民群众的各项民主权利得到落实。依法治国是进行民主治理的基本方式,能够有效防止权力的异化、失控和滥用,使权为民所用。另外,民主制度的建立需要法律来确认和巩固,民主的运行需要法制加以规范,人民的民主权利也需要法治来保护。也就说,只有实行依法治国,才能有效保障我国人民民主的制度化、程序化和法律化。

“全过程人民民主”命题的提出不仅是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民主理论的创新,也是对“以人民为中心”民主治理的新阐释。民主是社会主义的本质属性,也是现代国家治理的基本要求。习近平总书记曾指出:“发展社会主义民主政治是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的题中应有之义”,并强调“这两句话都讲,才是完整的”[18]289。这段论述集中体现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民主治理的重要性。党的十九大报告明确强调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强调“依靠人民创造历史伟业”。这一重要论述不仅表明了中国共产党坚定的政治立场,而且为发展中国的民主政治指明了方向。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不应止步于口号与思想,而是要切实体现到民主治理实践之中 。

“以人民为中心”的民主治理在实践中形成了选举民主、协商民主、党内民主、基层民主四位一体的民主平台。选举民主能够激发人民的民主意识和民主化潜能,增强人民的政治责任感和参与能力。但发展民主不应仅仅局限于投票选举,而应该更多地体现为经常性地参与决策和表达民意,协商民主所具有的广纳言论、增进社会共识、实现各类关系协调和谐等功能,正好契合这些方面的需求。在我国,中国共产党是领导一切的,通过党内民主的示范作用带动人民民主的发展成为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的重要途径。基层民主则是全面构建“以人民为中心”民主治理的基石,对于扩大民主,增强基层的组织化和自我服务能力,提高基层群众自我管理、自我服务、自我教育和监督能力,发挥着重要作用。

(二)推进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话语体系的建构

每个国家的政治制度都是历史与国情的产物。“民主”是一个舶来词,但中国的政治发展却是中国共产党带领人民历经百年艰辛探索所创造出的适合自己国情的道路。西方民主主义在中国不适用已经被实践证明。在马克思主义及其中国化的民主理论指导下,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民主历经各个时期的长期培育,终于成型。以毛泽东为核心的中国共产党人对我国民主政治建设的构想为全过程人民民主奠定了基础。改革开放之后,以邓小平同志为核心的党的第二代中央领导集体提出了“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的重大命题,并围绕着“什么是社会主义,怎样建设社会主义”提出了一系列的重要论述,系统阐述了“社会主义初级阶段”、“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三个有利于”、“小康社会”的设想等,初步形成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话语体系的基本框架。以江泽民为核心的党的第三代中央领导集体创造性地提出了“三个代表”重要思想。以胡锦涛为核心的党中央在继承前两代领导人思想和观点的基础上,结合当时中国国情,创造性地提出了“以人为本,全面协调可持续发展”的科学发展观。

党的十八以来,在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领导之下,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建设进入了一个新的历史时期,形成了以坚持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发展道路为根本方向、以坚持“三个有机统一”为根本原则;以“以人民为中心”为政治价值取向、以选举民主和协商民主为主要民主形式、以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为总目标的基本方略,并形成了“四个自信”“四个意识”“四个全面”“五位一体”“以人民为中心”“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等新的政治话语。特别是随着我国民主形式与质量的不断扩大、发展和提升,习近平总书记围绕着人民民主发表了一系列重要论述,并在2019年首次提出了“人民民主是一种全过程的民主”的重要论断,准确概括出了我国民主政治的独有特质,与西方的民主理念形成了鲜明对比,为推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民主政治话语体系的建构提供了有力的思想引领。

(三)全过程人民民主的世界意义

民主之所以是全人类共同的追求,是因为民主体现了人的自主性,并力图从制度上保障这种自主性;之所以缺乏最终的共识,是因为不同国家的历史、文化、国情存在着差异性,人实现其自主性的客观条件和主观选择各有不同,于是,人类追求民主道路背后的内在逻辑也不尽相同。因此,对于世界各国的民主,我们最需要的是相互包容和理解及在尊重多样性中共同发展的精神和态度。由于西方国家在建构现代民主上具有理论和实践方面的引领性,所以对于许多后发展的国家来讲,西方的民主理论和模式就成为了参照。特别是在少数西方国家所把持的国际话语霸权的推动下,西方民主被包装成一种“普世价值”向其他国家输出。然而实践证明,盲目照搬照抄的结果并没有给自身带来普遍的发展和繁荣。且自封为“民主灯塔”的国家已背离民主内核,民主的病态愈加明显。

习近平总书记曾用“八个能否”来评价一个国家政治制度是否民主有效。在2021年中国共产党与世界政党领导人峰会上,他再次指出:“一个国家民主不民主,要由这个国家的人民来评判,而不能由少数人说了算!”[19]这就意味着一个国家是否民主,关键要依靠实践来检验,以人民的感受来评价。中国是拥有14亿人口的大国,2020年消除了绝对贫困并实现了全面建成小康社会,我国的民主制度在全球疫情大考中经受住了严峻考验,并在这一过程中充分彰显出了其优越性。

实践充分证明,一方面,我国全过程人民民主是行得通、真管用、真正实现人民当家作主的民主,而且打破了西式民主的神话,破解了对西方自由民主的迷思,走出了一条中国独特的政治发展道路。另一方面,作为一种人类文明的新形态,全过程人民民主为当代民主理论提供了一种新视角,也为全球治理民主化提供了中国方案。当然,习近平总书记也曾这样指出:“这并不是说,中国政治制度就完美无缺了,就不需要发展和完善了。”[9]84我们的道路自信、理论自信、制度自信并不意味着是自我满足,更不是固步自封,而是要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通过不断推进和完善人民当家作主的制度体系来实现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四、结语: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下的展望

在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之下,全过程人民民主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发展提供了思想渊源和理论支撑;其坚持以“以人民为中心”的价值取向,为民主政治发展指明了方向;其在民主实践过程中展现出的治理效能为我们树立了制度自信;其统筹国内与国际两个发展大局也使得人民民主更加具有开放性。这些都为全过程人民民主的发展提供了有利的条件和机遇。

但在西方思潮、新一轮的科技革命、国内国际的危机管理体制、民主制度运行的生态环境等多个层面的影响下,如何推进全过程人民民主的发展,形塑新型的民主治理形式,并使民主治理在实践中更好地发挥出其效能优势,成为我们必须关注的问题。这要求我们把这些问题放到当今复杂多变的全球背景下来考察审视,按照着力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的要求来进行,围绕着党的第二个百年的愿景来规划实施,且要注重把民主全方面、深入地落实到具体公共事务的实践与操作层面,并处理好以下几方面的关系:一是党的建设与民主发展。中国共产党是全过程人民民主的推动者和实践者,所以党要把自身建设逻辑与民主的发展逻辑有机结合起来。这就意味着“国家供给民主之善能力”关键取决于党领导制度化的程度及其运行的有效性;二是国家治理现代化与民主效能。决定民主效能的是国家治理体系中的制度供给与执行力状况,是积累民主成长的关键因素。当然,也应把民主建设看作治理资源来进行开发和运用;三是民生与民主。更民主只有落实到人民的生存、生活与自主发展上,回应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才能对民主的巩固起到实质性作用;四是法治与民主。要以良法促进发展、保障善治。五是自信与民主。要提升民主的主体民主认同与民主素养,树立民主的主体自信,使民主自信转化为推动民主实践的重要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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