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东四城市职业人群布鲁氏菌感染状况及相关因素

王 涛，梁 丹，苏 娟，肖 红，黎 薇，柯碧霞，柯昌文，

（1．汕头大学医学院，广东 汕头 515041；2．广东省疾病预防控制中心病原微生物检验所，广东 广州 510000；3．广东省公共卫生研究院，广东 广州 510000）

布鲁氏菌病是世界上最普遍的人畜共患病之一，全球每年报告的人类病例超过50万例[1-2]。它不仅严重影响农业生产力，造成经济损失[3]，也是严重的公共卫生问题，尤其在发展中国家[4-7]，因此1995年中国将其列为法定报告病[8]。人布鲁氏菌病的典型临床症状包括持续或间歇性的发烧、大量出汗、关节痛、肌痛、头痛、寒战和虚弱，这些症状很容易被忽视或误诊而失去早期治疗的最佳机会，且人布鲁氏菌病的致残率和复发率很高[9-12]。感染布鲁氏菌的牲畜（如山羊、绵羊、牛和猪）是主要的感染源。职业接触牲畜或其组织的个人，尤其是农场工人、兽医和屠宰场工人，患布鲁氏菌病的风险最高[8]。我国近年布鲁氏菌病发病率大幅上升[13]。GDP和气候对布鲁氏菌病的传播有显著的关系[14]。广东省位于中国南方，经济总量居全国前列，几十年来一直是人布鲁氏菌病发病率最低的非疫区[15]。1955—2004年，共有51例确诊病例，均为生物3型猪布鲁氏菌引起。然而，自2005年以来，报告病例的数量显著增加，并且病原种类和生物型发生了重大变化，生物3型羊布鲁氏菌成为优势菌株[15-16]。这其中有诸多原因，如国内人口迁徙频繁，牲畜交易活动增加，以及动物检疫措施不足，都可能加速人布鲁氏菌病从疫区向广东蔓延[12-14]。更令人担忧的是，广东省十多年来缺乏布鲁氏菌病防治方面的教育活动。为了解广东省布鲁氏菌病流行现状，本研究采用横断面血清流行病学调查方法，调查高危人群中布鲁氏菌感染的流行情况，探讨其感染的相关因素。

1 资料与方法

1.1 研究对象

2013年1—6月，采用整群抽样的方法从广东省广州、佛山、惠州和揭阳4个城市的农场、牲畜交易市场、屠宰场、肉类加工厂等招募了1 050名研究对象。纳入标准：年龄≥18岁；在农场、牲畜交易市场、屠宰场、肉类加工厂等场所，与牲畜（猪、牛、绵羊、山羊）或产品（屠体、肉、毛皮等）接触时间≥6个月的人员；有高强度或长时间接触牲畜饲养和的工人和从事管理、行政或后勤工作的人员。本研究经广东省疾病预防控制中心伦理委员会审查批准，所有研究对象均签署知情同意书。

1.2 问卷调查

研究对象由经过培训的人员面对面访谈，并完成一份简短的问卷调查，收集人口学、布鲁氏菌病相关症状、职业暴露、个人防护设备使用、饮食习惯、接种史以及对布鲁氏菌病的认知和态度等信息。

1.3 血清学检查

采集研究对象5 mL血液，12 h内送到当地疾病预防控制中心实验室，以3 000 r/min离心15 min分离血清后在-80℃冰箱保存。血清标本先经虎红平板凝集试验筛选，阳性者经试管凝集试验（serum agglutination test，SAT）进一步确诊，SAT滴度≥1∶100++判断为血清布鲁氏菌抗体阳性[17-18]。

1.4 统计学方法

问卷数据使用EpiData 3.1软件由2人进行双录入，使用SPSS 25.0软件进行分析。以SAT滴度结果作为二分法结果进行研究，采用χ2检验或Fisher精确检验。使用非条件Logistic回归进行多变量分析，检查多个自变量与SAT二分法结果的相关性。将P值≤0.05的协变量纳入向后逐步Logistic回归模型中。以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人口学特征

研究对象来自省会广州的最多（32.8%），男性和40～49岁年龄组所占比例最大（分别为78.2%和37.4%）。有30人（2.9%）不属于汉族。在多种类型的工作中，25.6%是屠夫，18.6%在牲畜交易市场工作，农民或奶工占18.2%，另有18.2%是肉类销售商。其他职业类别包括6.3%的肉类加工工人和4.3%的兽医。此外，93名（8.9%）从事管理、行政或后勤工作的人员被列为“其他”。就牲畜种类而言，71.1%的工人报告照料或处理猪，接触绵羊/山羊和牛的研究对象分别为19.1%和9.8%。见表1。

表1 研究对象人口学特征（n=1 050）

2.2 人布鲁氏菌病血清阳性率

1 050份血清标本中有16份（1.5%）经虎红平板凝集试验初筛阳性后经SAT确诊，阳性标本的布鲁氏菌抗体SAT滴度为1∶100～1∶6 400。其中，牲畜贸易市场工人6例（3.1%），屠夫6例（2.2%），农民或奶工4例（2.1%），3种职业间血清阳性率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在肉类销售商、兽医、肉类加工工人和其他职业中没有发现人布鲁氏菌感染的证据。布鲁氏菌血清阳性组过去12个月内出现持续性关节痛、肌痛或虚弱症状的比例均高于血清阴性组（P值均＜0.05），见表2。此外，16名血清阳性工人中有8人（50%）出现持续性关节痛、肌痛或虚弱。没有报告任何症状者，被归类为无症状感染。

表2 研究对象布鲁氏菌病相关症状

2.3 感染人布鲁氏菌病的相关因素

针对布鲁氏菌抗原SAT滴度升高的双变量分析显示有9个因素可能与布鲁氏菌血清阳性有关（P值均＜0.05），分别是城市，汉族，年龄，过去12个月内出现持续关节痛、肌痛或虚弱，接触绵羊、山羊或其产品，下班后用肥皂或消毒剂洗手，下班后洗淋浴。将以上9个显著的协变量纳入向后逐步Logistic回归模型中。结果表明，接触绵羊、山羊或其产品，过去12个月内出现持续关节痛和年龄较小是布鲁氏菌血清阳性的相关因素。与接触牛或猪的工人相比，接触羊或其产品者布鲁氏菌阳性率更高（分别为5.5%和0.6%，校正OR=10.5；95%CI：3.3～33.7），见表3。

表3 人布鲁氏菌血清阳性相关因素

2.4 对人布鲁氏菌病的认知情况

本研究采用6个问题来粗略评估研究对象对人类布鲁氏菌病的认知（表4）。如研究对象能够回答1个特定问题的1个或2个关键点，则被视为了解人类布鲁氏菌病的某些方面，否则被归类为不了解。结果表明，布鲁氏菌血清阳性的研究对象可能更清楚该疾病的详细方面，包括症状、传播途径、传染源、预防措施以及影响（P值均＜0.05）。除此之外，65.7%的研究对象认为有必要每年对人布鲁氏菌病进行健康筛查。

表4 研究对象对人布鲁氏菌病认知情况

3 讨论

广东地处中国南方，虽并非布鲁氏菌病疫区，然而，近十年来，其发病率迅速增长，出现优势菌株的转移，以及疫区的扩大等现象[16，19]。本研究调查广东4个不同的社会经济和人布鲁氏菌病发病率水平的城市，接触牲畜或其产品的高危职业人群中人布鲁氏菌感染的血清阳性率，同时也研究了血清阳性者自我报告的潜在相关因素。

与文献[16，19]相似，招募的牲畜业相关研究对象中以中年男性为主。值得注意的是，有一小部分人是少数民族，部分少数民族特殊的生活方式和饮食习惯（如喜吃牛肉、羊肉和奶制品）可能增加其感染布鲁氏菌的机会。大部分人接受的是中小学教育。研究对象中，在屠宰场和牲畜交易市场工作是其主要的工作类型，这与中国北方省份的情况不同，其牧民和农场工人通常占职业人口的大多数。而猪仍是广东省工人们照料或处理的主要牲畜，因为广东长期以来是一个猪肉生产大省。

本研究发现，与中国北方和世界其他地区的疫情报告相比，广东省畜牧业从业人员血清阳性率相对较低，仅为1.5%。可能是因为人布鲁氏菌病的发生与同一地区动物种群的疾病流行有关，由于广东不是牧区，这里并未饲养大量绵羊、山羊和牛，而这些动物是我国布鲁氏菌感染的主要宿主。广东是中国南方牲畜的集散地，其贸易活动日益频繁，绵羊的储备量大。因此，可能从进口未充分隔离的受感染牲畜或其受污染产品中感染布鲁氏菌。此外，尽管不同职业的布鲁氏菌血清阳性率差异没有统计学意义，但有一半以上的绵羊或山羊来自畜牧交易市场，这也可以部分解释为什么这类从业者血清阳性率最高。50%的血清阳性研究对象没有症状，这表明，未来需要积极的监测，以确定患者的早期阶段。

本研究表明，与接触牛和猪的研究对象相比，接触绵羊、山羊或其产品者更容易感染布鲁氏菌。因为根据对布鲁氏菌分离株的监测资料，羊种布鲁氏菌在广东省属优势种。而年轻组是另一个重要的相关因素，虽然老年人可能有更高的概率经历更密集和长期的布鲁氏菌暴露，但他们的抗体滴度反应往往随着年龄的增长而降低。

本研究也存在局限性。没有收集研究对象在非工作场所接触牲畜及其产品的情况，这可能会混淆相关因素的实际影响。本研究属于横断面研究，会自然地忽略偶发感染。另外缺少当前布鲁氏菌病的流行状况研究。综上所述，考虑到中国南方人布鲁氏菌病的新趋势，今后应加强职业人群的健康教育和疫苗接种，并积极开展以健康教育和疫苗接种为重点的监测项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