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1—2021年国内诵读教学研究评述:热点、趋势与问题
——基于中国知网计量可视化分析
2022-03-31王海峰宋西雅
王海峰,宋西雅
(山东建筑大学外国语学院,山东济南,250102)
一、引言
诵读于先秦时期诞生,到两汉魏晋南北朝时期发展迅猛,但是,到了近代,科技和经济的发展使得越来越多的人致力于物质财富的积累,忽视了自身精神世界和道德的培养。针对这种情况,有学者甚至提出了“精神危机论”。[1]这就给教育界带来了巨大的挑战:如何寻找适当的方法解决当前人文文化不受重视的问题?诵读教学的提出,是对这一需求的回应。此后,得益于国家的大力支持、专家学者的呼吁以及媒体的宣传,诵读与教育教学相结合的研究在国内流行开来。因此,为厘清近20年来诵读教学研究的热点、趋势与问题,本文拟对中国知网2001—2021年的相关研究进行文献计量分析,根据诵读教学研究的现状,探究诵读与教育教学相结合的可行性,并对该领域的研究进行展望,希望能够推动本领域研究朝着更深、更广的方向发展。
二、研究方法和数据来源
本文所选取的数据来源于中国知网2001—2021年与诵读教学相关的期刊文献,采用计量可视化分析法和文献分析法对这些数据进行研究。在中国知网以高级检索形式,主题输入“诵读教学”,精准匹配,截至2021年2月10日,可得到3601条数据。在阅读文献摘要或全文后,手动剔除资讯、报纸新闻或与主题不相关的文献数据,得到有效文献3238篇。有效文献中,学位论文以及学术期刊是研究的主要载体,占总发文量的97.16%,其中期刊论文占比90.49%,但CSSCI期刊发文量仅有36篇,占期刊总发文量的1.14%,这表明高质量研究成果相对欠缺。由于检索结果的首条数据为2001年1月1日,末条数据为2021年2月10日,故将研究数据分析的时间跨度设为2001—2021年。具体指标见表1。
表1 诵读教学研究文献指标分析
(一)总体趋势
将中国知网上与诵读教学相关的国内论文数量变化以折线统计图的形式呈现,如图1所示。
图1 诵读教学研究文献年发表量变化趋势
从图中可以看出,诵读教学研究经历了从缓慢增长到迅速发展两个阶段。我国诵读教学研究起步较晚,2001—2008年有关诵读教学领域的研究尚处于起步阶段。这一时期的文章局限于对诵读教学的简单介绍和构想,学者们对诵读教学的研究也只是基于自己先前的教学经验,研究的方向比较单一,尚未形成完整的研究体系。自2010年起,我国关于诵读教学研究的发文量增速提升,自此,诵读教学逐渐成为学界的研究热点。根据文献分析得知,研究初期,学者们的研究重点往往聚焦在理论分析和思辨性总结层面,并未将构建的理论应用于具体的教学实践。但2012年后,不少学者将研究重点转移到了课堂实证研究。由此反映出研究是从理论到实证的渐变过程。2014—2019年,中国诵读教学研究领域发文数量猛增,诵读教学进入发展阶段。2019年,诵读教学研究领域的发文量比上年增加了132篇,达到这一阶段年发文量的最高峰。2017年,中共中央办公厅和国务院办公厅提出《关于实施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传承发展工程的意见》[2],随后教育部、国家语委印发了《中华经典诵读工程实施方案》[3],从此诵读教学活动在全国各地兴起,诵读教学及其研究得到了迅猛发展。2017—2020年,文献数量稳步增长,由此,与诵读教学相关的实践与理论研究逐渐进入稳定发展阶段。
(二)高频次关键词
关键词是文章核心词汇的凸显,是文章的高度概括,因此,对某一领域相关文献进行关键词分析有助于把握该领域的研究热点。[4]图2列出了该领域出现频次最高的10个关键词。“经典诵读”以359次居于高频关键词之首,由此可以判断出诵读教学研究领域的热点。其他的重要核心词汇有“诵读教学”“小学语文”“小学语文教学”“诵读教学”等。通过关键词分析发现,中国诵读教学的研究视角比较集中,主要是对教学策略与文化典籍的研究。这也从侧面反映出,中国诵读教学的研究领域较单一,尚未拓展出新的探索领域,这会间接导致学者研究动力不足。结合诵读教学的高频关键词和具体文献内容,我国当下诵读教学领域的研究主要集中在以下方面:第一,诵读教学的理论研究,主要包括诵读教学教育理论成果和实践案例的学习、诵读教学基本内容的梳理;第二,诵读教学的教学策略和教学过程的开展;第三,诵读教育教学模式的构建。
图2 诵读研究高频关键词
(三)高被引文献
文献被引频次是某一研究领域内的研究人员获得同行认可的一种表现形式,可反映出该研究人员在学术群体中的被认可度与被信赖度,体现出论文对本领域研究发展的贡献和影响。因此,为探究该领域的基础性核心文献,本文统计了中国知网数据库2001—2021年间被引频次排名前列论文,发现周庆元、张必锟、张心科、董玲平等学者的论文被引频次较高,如表2所示。其中,《中国教育学刊》刊载的周庆元的论文《诵读法的历史演化与现时解读》以107次被引频次高居榜首。“面对新形势,应更新诵读法教学的理念,科学理解诵读法的内涵;诵读法不等于死记硬背,诵读法的运用要符合现代学校教育的特点。”[5]这一观点更是拓宽了诵读研究的视角,为后续的研究提供了理论支持。其次是张必锟在《中学语文教学》上发表的《学文言非诵读不可》一文。周庆元和张必锟两位学者是诵读教学研究领域的先行者,有着丰富的理论修养和科研经验,他们为今后诵读教学领域的研究奠定了基础,开拓了道路。
表2 高被引文献一览表(2001—2021年)
通过分析高被引文献的具体内容得知,诵读教学研究主要聚焦于教育学、语言学等领域。目前,关于诵读教学的研究重点仍然在于教学策略及教学过程的开展,且研究学段主要集中在小学阶段。少数涉及初高中阶段的研究也仅局限于基于教学经验的理论分析,并未深入具体的教学过程。同时,学者聚焦的研究学科也比较单一,很少有学者探究如何将诵读与英语教学结合起来,这都反映出了目前关于诵读教学的研究还有待于更深层次地探索。同时,知网中最高文献被引频次也仅为107次,由此可见诵读教育的研究基础还比较薄弱,需要更多学者的加入。此外,也有学者对传统的诵读教育模式进行了重新审视,提出了一些质疑和改进意见,这无疑也是诵读教育研究的重要发展。[6-8]
(四)关键词共现分析
聚类视图侧重于突出显示关键节点和节点之间的连接。每一个节点代表该主题的研究领域,并且该节点下所有其他的研究主题都是围绕此节点展开的。通过挖掘该主题的相关研究领域,可摸清此研究主题的发展情况。
图3为诵读教学研究热点视图,即高频次关键词共现网络,节点过滤设置为出现频次3次,关系分析为临近节点分析,聚类分析阙值设置为3。如图3所示,整个研究热点视图以“诵读教学”为中心,构成一个基于高频关键词共现网络的知识图谱,与“诵读教学”联系密切的关键词有“小学语文”“初中语文”“经典诵读”。由此可以得出国内关于“诵读教学”的研究热点集中在中小学语文教学和经典诵读这几个领域。
图3 关键词共现网络
三、存在问题及未来趋势展望
上述研究从教育学、语言学、社会学、哲学等不同的视角和不同的学科丰富了人们对诵读教学的理解和认识,同时也提出了我国诵读教学研究的理念、内涵、任务、目标、问题、困境和未来思路。从上述分析可以得出我国诵读教学研究是一个从理论分析构建到实践研究逐步发展的过程,已经取得了一定的研究成果,但是在很多方面仍有提升空间。因此,本文针对诵读教学研究的现状,从研究主题内容、研究价值取向和研究方法三大层面提出相关的建议,助力该领域研究的长远发展。
(一)未来研究主题内容的广度有待进一步拓展
目前,诵读教学这一研究领域低层次、重复性研究较多,如目前涉及诵读教学所应用学科的研究大多数局限于语文这一学科,关于其他学科是否可以采用诵读教学法的探讨相对较少,研究所涉及的学科不够多元化。未来的研究可以着眼于将诵读与英语教学以及高校思政课堂结合起来,进行诵读教学资源开发,形成系统、规范和具有引领示范意义的诵读课堂实践教学体系。[9]还可以将现代的高新技术与诵读教学方式结合起来,提高学生学习效果。同时,在诵读内容的选择上,较少有学者关注所诵读的内容是否真正合乎时代,基本上局限于中华文学经典这一个领域,但随着经济全球化的不断推进,各国家之间的联系日益紧密,诵读的内容也应更加多元化、国际化、合理化,相关方面的研究也应跟上时代的步伐不断精进。
(二)研究的价值取向有待进一步融合
目前,对于诵读教学的开展,不同学者有不同的看法,无论是诵读教学的意义、内容的选择还是诵读的途径和方法方面,都存在不同的观点。例如,张必锟提出在教学过程中应重视机械性诵读,保证诵读的强度[10]。而董玲平却持有与之截然相反的观点。他指出绝不可将诵读与背诵画等号,将死记硬背地记住古诗文的内容看作教学的重点。[11]关于诵读的方法和途径,各学者也是各执己见。张心科指出经典并不需要一字不落地背诵,应在尝试回忆的过程当中慢慢理解,即运用想象力去强化记忆[5];而徐林祥等人则强调朗读教学,提高诵读教学有效性,同时创设教学情境,突出吟诵,培养学生的审美能力[12]。各个学者应当求同存异,吸收借鉴彼此的长处,共同探讨出适合中国国情、符合时代潮流的诵读教学方案,为中国传统文化“走出去”助力。
(三)研究方法比较单一,应朝着方法融合的研究范式发展
目前,国内关于诵读教学的很多研究局限于文献研究法,大部分学者都是在前人的研究成果上提出自己的见解。为数不多的实证研究也只是基于学者的自身教学经验进行教学分析,这种主观性较强的实证研究成果的可推广性受到质疑与挑战。[5]未来关于诵读教学的研究,可适当采用语料库的方法,将定量研究与定性研究结合起来,开展基于语料库的诵读教学方法研究、基于语料库的诵读教学策略研究、基于语料库的诵读教学现实解读研究等。不同研究方法的融合可以确保研究结果的科学性和公正,提升研究成果的可信度。[13]
四、诵读与英语教学
当下的诵读教学多囿于汉语、古汉语、诗词等,涉及英语教学的诵读研究不多,也不够深入。同时,当前的英语教学还是以应试教育为核心,仅仅以卷面成绩来衡量学生英语学习的成效。[14]学习语言的最直接、最根本的目的是进行沟通和交流,而当前的英语教学模式似乎背离了这一核心。笔者认为,可以将诵读和英语教学结合起来,增加实践性和应用性较强的读写训练,提高学生的词汇记忆能力和口语表达能力。诵读和英语教学的结合,可以激发学生的学习热情,提升英语课堂的参与度,发挥学生在教学当中的主体地位作用。因此,将诵读和英语教学结合起来,首先需要改变根深蒂固的教学理念和教学方法,以诵读教学法为基础,从强化发音教学开始,由浅入深地构建“层层渐进式”(感知—领悟—运用)教学模式。第一阶段:语言作为一种工具,其最根本的目的是促进人与人之间的沟通。因此,教师在设计教学内容时,应该将语言学习重心放在夯实基础和营造语言的输入、输出环境上,人为地营造沉浸式的英语语言环境,这样才能提高学生的语言应用能力,使学生实现简单的口头与书面交流。[15]第二阶段:指导学生在英语长句或段落中捕捉意群,只有掌握意群、停顿和重音,才能逐渐领会英语的节奏和韵律。第三阶段:进行文章及其他课外材料的背诵朗读及模拟训练,不断提高学生运用英语的能力。
五、结语
本文对诵读教学研究领域当前的研究状况、研究热点和研究不足进行了归纳和总结。研究发现,我国目前对诵读教学的研究特别关注诵读教学的理论研究、诵读教学的教学策略、教学过程的开展和诵读教育教学模式的构建。现有研究虽如火如荼,但亦存在一些问题与不足,如研究对象的范围有待进一步拓展、研究视角和研究方法需进一步完善等。因而,相关领域的研究者只有通过科学有效的研究方法,树立正确的研究理念,找准研究领域,才可以精准地把握诵读教学的历史、现实与未来,才可以助推新兴研究者不断探索诵读教学的科学内涵、策略方法、目标设定和决策研究。诵读教学模式的建设道路还很长,需要加强人才的培养,为未来诵读教学研究的完善做出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