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客视角下琅琊山自然教育景观质量期望与感知差异分析
2022-03-29任丽颖
任丽颖,吕 峻
(滁州学院,安徽滁州 239000)
自然教育与园林景观二者间存在双向互动、彼此促进的积极关系。自然教育是以“解放天性,回归自然”为核心法则[1],将儿童、青少年作为主要对象,采用户外教育,直接体验的方式,培养人与自然之间的情感联系,在尊重、感悟和保护自然的同时,具有疗愈心灵、完善品格,提升自我等积极作用的教育行为。自然教育景观在培养人对自然的审美和兴趣、建立人与自然和谐伙伴关系、积累和提升自然生活知识、经验与技能,以及建立绿色文明生态理念等方面具有促进作用[2]。
本文以琅琊山国家森林公园为例,基于游客对自然教育景观的期望与感知评价进行差异分析,辨识琅琊山现有自然教育景观质量的优势与不足,为自然教育理念下的景观设计表达开拓新思路。通过因子分析探究影响主观评价结果的重要因素,明确景区自然教育景观规划方向和活动策划类型。利用聚类分析探讨不同影响因子间的相关程度,有针对性地丰富景区的综合体验,提升旅游质量和重游率,满足游客不同层次的自然教育需求,为完善国家森林公园自然教育体系提供参考。
从目前国内外相关研究来看,有学者在自然教育理念的影响下,在景观感知领域、生态旅游区环境教育、森林公园自然教育、自然教育景观建设和景区景观质量等方面开展了相关研究[3-7]。Oliver等探究了游客感知、期望和满意度的概念及其对于旅游发展的影响[8-9];国外学者Sangjae Lee等认为游客期望与质量感知呈正相关的变量关系[10];曾韬等总结了自然风景区感知价值的8个维度,从感知价值期望差异的角度,对游客需求从旅游观光向休闲体验层次的转变过程作了分析探讨[11];姚培博就河南省乡村旅游地提出游客期望、质量感知、价值感知对游客满意度具有显著的正向影响关系[12]。但以上研究均未能将游客期望与感知、自然教育及景观质量三者紧密联系。基于此,本论文参考游客期望与感知理论背景,补充优化SD语义差异量表,借助调查问卷,运用数理统计方法进行研究分析,验证评价指标并探索影响游客期望与感知程度的相关因素,总结出可推动自然教育发展、提升琅琊山自然教育景观质量的对策与建议。
一、研究基础与方法
(一)前期场地调研
琅琊山坐落于安徽省滁州市西南部,是国家重点风景名胜区、4A级景区、首批国家级森林公园。琅琊山风景区主占地面积约115km2,主峰小丰山,海拔317m,森林覆盖率近90%,景区由“一山二湖三古”构成,即琅琊山、城西湖、姑山湖、古战场、古驿道、古关口[13];地理上属于北亚热带季风气候,四季分明,年均气温为15.2℃,年均降水量约1050毫米,拥有丰富的野生动植物资源[14]。琅琊山不仅以山清水秀闻名于世,还蕴藏着如欧阳修《醉翁亭记》碑刻等丰富的人文景观,各类名胜古迹相映生辉,负有“八名胜境”和“皖东第一名胜”的美誉。
本文结合琅琊山现有景源分类、旅游和生态发展等相关研究[15-16],将琅琊山自然教育景观资源归为地形、水体、动植物、景观小品以及地面铺装五大类,提取并整理出相应的景观元素(表1)。
表1 琅琊山自然教育景观元素
(二)研究方法
1.问卷调查法
问卷调查采用线上与线下相结合的方式。第一步是线下预调查法,利用2020年12月的周末,选取约50名去过琅琊山的游客(包含10名景观行业人士,男女比例1∶1)参与问卷调查,根据调查结果对问卷问题进一步修改,确定自然教育景观评价指标,最终形成问卷。第二步是线上调查法,在“问卷星”APP中编辑并发布线上问卷,于2021年1月-2月完成问卷回收、筛选和统计分析。问卷中有关量表的设计,参照现有研究中的成熟量表,征询导师及专业人士意见,以保证问卷内容的合理有效,同时利于后续的数据分析处理。
问卷主要分成三个部分:第一部分,对被调查者的基础信息进行简单统计,包括被调查者的性别、年龄等人口因素以及游览目的与频率。第二部分,游客期望与感知评价体系的构建。将琅琊山自然教育景观分类为资源基础、标识系统、人员素质和活动体验四个评价维度[17],采用SD语义法详细设计17个评价因子(表2),评价标准采用李克特五级评价量表的形式,分为游前感知和游后期望两个部分,通过量表细化打分使游客意愿得到较为直观、清晰的表达。第三部分调查了游客对琅琊山自然教育推进及景观建设提升有何具体建议,为整个调查研究及成果讨论提供思路与借鉴。
2.统计分析法
整个调查过程中,线下发放与跟踪回收问卷50份,剔除无效问卷8份,共获得有效问卷42份;线上回收并筛选出有效问卷162份。截至2021年2月初,线上线下共发放225份问卷,其中有效问卷204份,占发放问卷总数的90.67%。涉及的数据处理方法包括描述性统计、信效度检验、独立样本T检验、单因素方差分析、配对样本T检验、探索性因子分析和聚类分析。
表2 SD法评价项目与描述
二、结果分析
为正确认识、解释游客期望与感知评价结果的逻辑联系,采用依托实际数据的定量分析和基于理论阐述的定性分析方法[18],对样本数据进行特征描述、信效度检验、均值比较、因子和聚类分析。
(一)样本特征分析
人口属性统计结果显示(表3),性别方面,样本男女比例基本平衡;被调研者年龄主要以18至44岁的中青年为主,其次为45~60岁中老年,青少年的样本比例最低但这并不代表此类人群很少到访琅琊山,因为在调查访问过程中发现,有相当数量的青少年及儿童群体在成年家长的看护陪同下一同游览琅琊山。客源地方面,有57.4%的游客为滁州本地居民,外地游客中有84%的人来自安徽省内其它城市,16%的游客分别来自山西、浙江、河南、江苏等其他省份。表明琅琊山主要以省内游客为主,但在省外仍具有一定市场和知名度。被调研者中有80%左右的人年在滁时间为7~12个月,可以推测琅琊山游客大多在滁州本地开展学习和工作。文化程度方面,67.6%的人学历为大学及以上,表明参与此次调研的大多数游客受过高等教育。
职业方面问卷列出了12种常见职业,数据结果如图1所示,学生和教师比例最大,占此次调研人数的一半左右;其次为商人或公司职员,占比18.1%;工人、退休人员和事业单位人员,约占样本总数的17.1%;公务员、自由职业、服务行业、农民以及离职待业人员占11.8%;约2%的“其他”职业包括全职主妇、医务人员等。
表3 琅琊山游客人口属性描述性分析
图1 样本职业描述性分析
有关被调查者来琅琊山的目的(图2),锻炼身体和参观旅游的人最多(分别占34%和33%),有27%的游客是前来参与自然体验活动,其他目的人占6%,包括工作、走访调研和聚会活动。这说明琅琊山可以作为滁州市居民日常或闲暇之余锻炼、社交的活动场所。从被调查者到访琅琊山的频率来看(图3),31.9%的人“很少去”(一年1~2次),30.4%的人“偶尔去”(一年3~6次),16.2%的人“几乎不去”(曾经去过),还有21.5%的人“经常去”(每月1~2次及以上)。到访琅琊山频次最高的被调查者,大多为退休人员或位于景区服务半径2.5km以内的居民。
图2 游览目的分析
图3游览频率分析
(二)信效度检验
相关研究证明,当克隆巴赫α系数介于0.6~0.7之间,则说明信度可接受;当α信度系数值介于0.7~0.8之间,则说明信度较好;当α信度系数值大于0.8,则说明信度极好[19]。本研究中采用的李克特五级量表,分为资源基础、标识系统、人员素质和活动体验四个维度,以及游前期望、游后感知两部分,分别用α1~α6定义信度检验指标。将相关量表数据导入SPSS 25.0软件进行可靠性分析后,得到α信度系数(表4)均大于0.8,故可进行效度检验。
本研究依据结构效度分析中的KMO指标和Bartlett球形度检验结果,验证数据是否适合进行因子分析。相关研究指出,当Bartlett球型度检验的显著性水平达到显著,即p<0.05时,说明该问卷数据适合于做因子分析;当KMO值>0.8时,说明效度高;当KMO值介于0.7~0.8之间,说明效度较好;如果KMO值介于0.6~0.7之间,说明效度可接受[20]。检验结果见表5,六个检验项目的KMO值均大于0.8,显著性P=0.000,适于开展后续研究。
表4 琅琊山自然教育景观质量主观评价结果信度检验
表5 琅琊山自然教育景观质量主观评价结果效度检验
(三)游客期望与感知均值分析
从游客期望与感知程度的均值比较结果可知(图4),被调研者对琅琊山自然教育景观的游前期望普遍高于游后感知(均值为3.68、3.50)。
图4 期望与感知平均值比较
从期望程度看(表6第三列数据),游客对琅琊山景观的历史文化性评价最高(均值3.99),其次为景区标识系统的准确性和合理性(均值为3.85、3.83),得分最低的是自然教育课堂的开展情况和自然教育体验活动的开展频率(均值为3.38、3.46)。从感知程度看(表6第4列数据),游客对琅琊山自然教育课堂的开展情况和自然教育体验活动的开展频率评价最低(均值为3.14、3.15),对自然教育景观的互动性及景区科普宣传的开展力度两项感知也较差(均值为3.27、3.25),感知评价最高的是历史文化性和观赏游憩性(均值为3.80、3.69)。从游客期望与感知差异水平看(表6第5列数据),自然教育体验活动开展频率的期望与感知差异最大,差距最小的是景观稀有性评价。
表6 游客期望、感知配对样本T检验
除了均值分析以外,研究对游客期望与感知评价结果采用配对样本T检验,其显著性p值=0.000<0.05(表6第6列),证明所有评价因子的感知均值都显著低于期望均值。
(四)游客感知因子分析
在SPSS软件中选择“降维-因子分析”,“因子抽取”方法中勾选“主成分法”,“旋转”方法选择“最大方差法”,由输出的碎石图5可从第3第4个特征值之间找到转折点,运用主成分法从17个评价因子中提取出3个主成分因子,旋转后可见3个主成分因子合计特征值均大于1,可解释方差为76.282%,来反映整个样本相关变量(表7)。
游客感知评价可分为3个主成分因子,其中第1因子包括导游讲解、工作人员的专业素质和综合素质、标识系统的合理性与通俗性、景区宣传与科普教育的开展力度,是景区中较为普遍的基础性教育途径。第2因子包括景区景观的稀有性、多样性、文化历史性及观赏价值,代表一些难以通过人工手段与方法提升的固有景观类型。第3因子由景区标识系统的丰富性、自然教育景观的多样性与互动性、自然教育课堂及活动的开展情况构成,是游客对琅琊山自然教育的深层次需求。
图5 探索性因子分析碎石图
表7 特征值和方差贡献率
表8 旋转成分矩阵
根据特征值和方差贡献率中各主成分因子对所有指标的解释力度(表7第7列),可计算出第1、2、3主成分因子分别占所有成分解释力度的36.59%、36.13%、27.28%,结合各因子在主成分中的载荷(表8),可以计算出游客感知视角下影响琅琊山自然教育景观质量因素的重要程度:标识系统趣味性(0.488)和自然教育景观互动性(0.470)分值最高,其次为工作人员专业素养(0.465)和标识系统合理性(0.463),历史文化性(0.378)和景观多样性(0.424)分值最低。
(五)聚类分析
对17个游客感知评价指标调查的内容进行聚类分析,采用系统聚类中的组间连接法,区间选择欧氏距离,结果分成了2类(图6),第一类包含了人员素质、标识系统和资源基础的指标,分值较高,说明琅琊山自然教育资源、景区服务体系情况良好。剩下的活动体验指标归为第二类,分数略低,说明公园的自然教育在这些方面还有较大改进和提升空间。
图6聚类分析结果
三、结论与讨论
(一)结论
(1)游客游前期望与游后感知存在显著差异。游客对于琅琊山自然景观的感知评价较高,景区历史文化底蕴丰厚、景观稀有程度较高,标识系统准确合理;游客的自然教育体验感较差,公园缺乏自然教育课堂和自然体验活动,自然教育景观的互动性不足。
(2)影响游客期望与感知评价的三个主成分因子为:基础自然教育途径(第1主成分因子),景区固有景观类型(第2主成分因子)和游客对于自然教育的潜在需求(第3主成分因子)。其中第1、3主成分因子对琅琊山自然教育景观质量的感知评价结果产生主要影响。
(3)琅琊山自然教育良好的资源基础和较差的活动体验形成鲜明对比。游客对琅琊山自然景观稀有性和文化性评价较高;评价较低的标识系统趣味性和自然教育景观互动性,作为自然游览体验中的高级感知因子,对自然教育景观质量的提升具有较强的指导意义。
(二)研究展望
结合以上研究成果,依托琅琊山现有自然教育体系,为其自然教育景观质量的有效提升以及国内自然教育的探索发展,提出以下三点建议:
(1)深挖现有自然景观资源尤其是动植物资源,凭借该优势推出自然体验活动和自然教育产品。根据调查,公园的游客以中青年为主,还有相当数量的亲子作为琅琊山的常客,故项目初期建议以青少年及儿童群体为定位中心,有效联结成年家长人群,后期再扩展至其它年龄阶层。通过策划线上知识竞答及线下自然体验活动,如可按四季划分组织游客参与“春季观花、夏季观鸟、秋季赏果、冬季寻踪”等系列主题教育活动,使参与者得以深刻体会、感悟,共享和获益于自然教育。建议景区与当地高校开展合作打造琅琊山文创纪念品,树立景区特色形象的同时增加经济收益。
(2)提高服务人员的综合素养,丰富完善景区标识系统。景区工作人员的形象与服务态度是影响游客感知的重要因素,因此对服务人员进行系统培训以提升其综合素养,有利于琅琊山自然教育的开展与推广。另外,游客对琅琊山自然教育景观感知的17个评价指标中,标识系统的趣味性得分较低,表明景区需要更加人性化和互动性强的标识,来串联自然教育景观和丰富游览体验。
(3)构建完善的宣传媒介系统和自然解说系统。要加强琅琊山宣传系统建设,除了设置通俗易记的宣传标识,还可以为游客提供智能语音导览设备以及成熟规范的自然解说服务。在游客服务中心等人流量集中的区域,进行多元化的科教宣传并设置咨询点,扩大自然教育市场影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