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山地区震后再建民居功能现状调查研究

杨延岭, 于沈尉, 田董炜， 陈玉龙

(1.北京建筑大学 建筑与城市规划学院， 北京 100044; 2.北京建筑大学 测绘与城市空间信息学院， 北京 100044)

1 研究概况

1.1 研究背景

1976年7月28日唐山发生了7.8级地震，使得城郊及广大农村的传统砖混结构民居几乎全部倒塌。震后政府对各地区进行了科学的规划以及分阶段、分类别的恢复性建设，基本实现了人人有房可住的目标。本文通过实地调研发现，唐山地区震后再建民居在功能使用方面普遍存在问题，尤其在建筑功能布局、院落使用、家具品质3方面最为突出，亟须对这些问题进行总结。而目前对于唐山地区民居的研究成果仅限于传统民居方面，对于震后再建民居的研究相对较少，因此对唐山震后再建民居进行调查研究以及问题汇总十分必要。

1.2 研究对象

中国各地的居住建筑，又称民居。民居包含住宅以及由其延伸的居住环境，居住建筑是最基本的建筑类型[1]。本文所述的唐山民居特指位于唐山市区域内的农村地区中农民居住建筑及其建筑相配备的院落空间。现存的唐山震后再建民居根据建造年代划分，可以分为4类，即震后再建杂院民居、震后标准前后院民居、90年代水刷石民居和近十年新建的别墅式民居。

1.3 调研过程

为充分了解震后民居的发展状况以及功能使用现状，2020年8月—2020年11月，在唐山市内调研了三区七县的47个村庄，其中包括丰润区、古冶区、开平区、乐亭县、滦南县、滦州市、迁安市、迁西县、玉田县、遵化市等，行程共计4 427 km。整个调研过程分为前期准备及村落选取、实地勘测及问卷访谈、资料整理3部分。

1.3.1 前期准备及村落选取

在前期准备工作期间，通过查阅文献资料，对唐山的生活习俗、地震历史、民居形式等方面进行了解；通过对拟定调研内容进行梳理，制定调查问卷；然后在10个区县内以均匀取点的方式对拟调研村落进行选取。在10个区县内借助谷歌地图以及现有资料，根据区县面积的大小决定选择村落的数量，每区县内的调研村落数量为1～6个，10个区县内共调研了47个村落。以均匀取点的方式来确保调研村落的随机性和调研结果的科学性[2]。

1.3.2 实地勘测及问卷访谈

在实地勘测过程中，借助激光测距仪、卷尺等工具对民居建筑的长、宽、高等进行测绘，利用相机对建筑现状进行图片和影像记录，重点考察卧室、厨房、院落、家具等使用率最高和矛盾点最突出的功能组成部分，测量建筑共计158套，其中震后再建杂院民居33套，震后标准前后院民居72套，90年代水刷石民居31套，近十年新建的别墅式民居22套。与此同时，通过问卷访谈了解民居功能使用现状，访谈人群包括老年人、中年人、青年人3类，占比分别为53%、32%和15%。问卷当中关于民居部分的内容主要包含宅基地面积大小、房屋面积大小以及家具类型(图1)。

图1 村落调研问卷Fig.1 Village survey questionnaire

1.3.3 资料整理

将调研的结果进行系统整理，其中建筑与院落方面，挑选出15套各年代的代表民居，并利用Revit软件绘制建筑的平面图、立面图、剖面图、三维效果图，详细记录其平面功能分布、平面尺寸、院落形式、院落尺寸、家具位置、家具尺寸等数据；关于问卷调查数据方面，将经济现状、人口数量、建筑面积等数据进行分析处理，绘制成表[3]。

1.4 研究目标

通过对唐山大地震震后再建的4类民居的现状调研和数据分析，发现目前村民在民居使用过程中最突出的问题在建筑功能方面，因此，通过对4类民居在使用过程中存在的3方面问题(建筑功能布局、院落利用、家具品质)进行研究，总结亟须解决的7类问题，填补目前对于唐山震后再建民居功能方面的研究空白，为后续研究提供事实依据。

2 现状研究

2.1 建筑功能布局

根据建筑功能布局特点及建造年代的不同，可以将唐山震后再建民居的平面形式分成4类，民居的演变过程呈线性，新建建筑对老旧建筑具有继承性[4]。

2.1.1 震后再建杂院民居

1976年唐山大地震后，部分居民充分利用震前建筑遗料，以整个家族或邻里互助合作的形式复建建筑，形成和震前民居类似的平面布局形式。唐山农村地区有家族共居的传统，在这些民居中得到充分体现。建筑正房通常三间，居中一间为厨房，东西两侧为卧室，正房东西两侧的位置盖厢房或牲畜舍，厕所位于整个建筑群的角部(图2)。整个建筑群包括多进院落，每进院落都有独立的正房厢房，院落之间通过厨房中部的过道来联系。建筑面宽8～10 m，进深4～6 m，室内的通风采光良好，且可以满足基本功能需求。但与传统民居又有所不同，与之前相比，建筑密度变大，房屋的面阔和进深都有所增加。出现少数两开间的房屋，由厨房和卧室两部分组成[5]。此外，这些杂院居民并非全是同姓家族，户数由2～14户不等，后来虽有些居民逐步迁居别处，房屋使用权有所转移，使得居住密度减小，但他们仍保留房屋的拥有权。

图2 震后再建杂院民居平面Fig.2 Plan of complex courtyard houses after earthquake

2.1.2 震后标准前后院民居

震后统一规划的村庄，对于宅基地面积、形状、大小和建筑的建造方式都有详细的规划指导，每个村庄内部的建筑平面基本一致。震后新建民居建筑通常以核心家庭为基本单位，基本形式依然为正房中间一间为厨房，东西两侧为卧室，不过厨房中部通道不再作为公共过道，而作为联系自家前后院的内部通道使用(图3)。此外，厨房南北的开门，除了作为通道使用外，还可以在夏季形成穿堂风降低室温。

图3 震后标准前后院民居Fig.3 Residential buildings before and after the earthquake

建筑南立面开大窗，可以为卧室空间提供充足的采光以及冬季日照。北立面通常开高窗或不开窗，这取决于民居所在的地理区位，如滦南县、迁安市地区冬季受西北风影响较小，这些地区会开高窗，这样有利于夏季时在室内形成穿堂风；乐亭县、滦州市这类受冬季海风影响较大的地区北立面不开高窗，以减少冬季西北风的影响，并且冬季时会在南侧搭建临时性的阳光房蓄热采暖。

2.1.3 90年代水刷石民居

90年代，村民的经济和物质较之前相比都更富足，随着对功能需求的增多，这一时期建造的民居进深和面宽都增大。其中一些民居增加了售卖功能，在原来建筑平面基础上增加进深，在临街方向增建一间作为商铺使用，形成前商后居的格局。有的宅基地面宽较大，新建房屋面阔五至六间，以此来增加可利用面积(图4)。房屋进深4～12 m，面宽10～21 m。

图4 90年代水刷石民居Fig.4 Granitic plaster dwellings in the 1990s

2.1.4 近十年新建的别墅式民居

随着经济的进一步发展，村民生活方式发生了更大改变，建筑内部增加了独立客厅、独立餐厅、独立厨房、室内浴厕、独立储物间等功能，村民通过增加建筑面积的方式来容纳新功能，由此产生了多种平面形式(图5)。一般通过3种方法来实现：

图5 近十年新建别墅式民居Fig.5 New villas in recent ten years

第1种，增加正房和厢房的数量。

第2种，增加房屋面阔或进深。产生“四扩五”“三六间”等平面形式，院落东西两侧厢房数量减少。“四扩五”是将原来的四间房间隔成五间使用；“三六间”是在小三间建筑基础上增加进深，建筑面阔仍是三间，但进深两间，共六间房屋。

第三种，增加建筑层数。房屋盖上下两层，建造二层楼房，院落东西两侧不建厢房。

2.2 院落利用

唐山民居的院落形式分为杂院、前后院、单院3种类型，院落主要承担储物、种植养殖、晾晒、交通4种功能。储存物品包括农具(铁锹、粪钩、锄头等)、交通工具(自行车、电瓶车、电三轮等)、燃料(煤炭、玉米秆、花生穰、栗子壳等)、废旧物品(废木头、废纸箱、废弃水缸等)，通常位于院内角部。在院内的大面积空地区域，村民会种植时令蔬菜或批量养殖貉子、兔子、鸭子等家禽。晾晒物品包含日常性和季节性2类，日常性晾晒包含衣物、被子、床单、鞋袜等物品，通常沿墙布置；季节性晾晒物品包含谷子、玉米、小麦、水稻等，直接晾晒在院内或房顶[6]。交通道路通常呈“一”字型，连接前门、厨房、后门3个交通节点。根据各地区宅基地大小及形状的不同，其形式也略有差异。

2.2.1 多进院落空间

震后恢复建设杂院民居的院落都具有多进院落层层叠进的特点，根据村民的不同需求在每进院落设置不同的功能，如储物区、晾晒区、菜园、牲畜社、地窖、水井、厕所等。每进院落通常属一户人家使用，每进院落布置各不相同。院落空间的高宽比通常为2∶3，建筑高度与院落进深比例为3∶5，尺度宜人(图6、图7)。

图6 多进院落空间平面图和轴测图Fig.6 Multi-entrance courtyard space plan and axonometric drawing

图7 多进院落建筑鸟瞰效果(玉田县石臼窝镇石臼窝村)Fig.7 Aerial view of multi entrance courtyard buildings (Shijiuwo Village, shijiuwo Town, Yutian County)

2.2.2 前后院空间

震后统一规划建设地区的标准前后院民居通常有一前一后2个院子，都由门楼、围墙、厢房(棚屋)、正房等围合(图8～图10)。院落长宽比根据宅基地大小、形状不同而有所差异，大致分为以下3类：

图8 前后院空间平面图和轴测图(滦南县东黄坨镇东黄坨村)Fig.8 Front and rear courtyard space plan and axonometric drawing (Donghuangtuo Village, Donghuangtuo Town, Luannan County)

图9 前后院建筑鸟瞰效果(滦南县东黄坨镇东黄坨村)Fig.9 Aerial view of front and rear courtyard buildings(Donghuangtuo Village, Donghuangtuo Town,Luannan County)

图10 前后院院落(滦州市油榨镇迷谷村)Fig.10 Photos of front and rear courtyards(Migu Village, Youzha Town, Luanzhou City)

第1类，滦州市、滦南县等地的宅基地面积大小统一为三分地(200.10 m2)，长度为19～25 m，宽度在9～12 m，建筑通常居中建造，前后院大小基本一致，院落长宽比为3∶5，建筑高度与院落进深比值也大致为3∶5。

第2类，以迁西县为代表的东西向长、南北进深小的宅基地中，建筑的面宽通常有五六间，居于宅基地北侧，南侧院落进深明显大于北侧院落。南侧院落长宽比约为1∶4，北侧院落长宽比约为1∶20；南侧院落建筑高度与院落进深比约为3∶5，北侧约为3∶1。

第3类，在乐亭县的一些地区，居民宅基地依然保留震前大小，宅基地宽度为15～20 m，而进深达70 m，建筑居中布置，前后院大小相当。院落长宽比约为2∶1，建筑高度与院落进深比约为1∶10。

2.2.3 单院空间

单院空间通常只有建筑一侧有院子，一侧通过临街门楼连接交通，另一侧把厨房门当作临街出入口(图11～图13)。根据院落空间特点及建造年代不同可将其分为3类：

图11 单院空间平面图和轴测图(迁安市重安乡万宝沟村)Fig.11 Plan and axonometric drawing of single courtyard space (Wanbaogou Village, Chong’an Township, Qian’an City)

图12 一层建筑单院落鸟瞰效果(迁安市武重安乡万宝沟)Fig.12 Aerial view of single courtyard on the first floor(Wanbaogou Village, Chong’an Township, Qian’an city)

图13 二层建筑单院落鸟瞰效果(丰润区岩口乡柴家湾村)Fig.13 Aerial view of single courtyard on the two floors(Chaijiawan Village, Yankou Township, Fengrun District)

第1类，以乐亭县为代表的震后统一规划时期的多数建筑，建筑居于宅基地最北侧，南侧院落长宽比约为3∶2，建筑高度与院落进深比约为3∶20。

第2类，在玉田县出现了不同户之间单院嵌套的杂院类型，这是因为内部住户无法直接临街开门，需要从临街住户的院内通行。建筑均坐北朝南，但院子南北进深小，东西面宽大。院落长宽比约为1∶5，建筑高度与院落进深比约为1∶1。

第3类，近十年建造的别墅式民居中的院落空间，建筑层数多数为1层或2层，高度为5～10 m，建筑进深较之前增大，正房两侧厢房数量明显减少。院落长宽比有所减小，约为1∶1，建筑高度与院落进深比为1∶3～2∶3。

2.3 家具品质

唐山位于我国的寒冷地区，寒冷而漫长的冬季气候使得火炕在这一地区显得尤为重要，灶火和火炕这一组合的取暖方式经济高效，在诸多家具当中处于核心地位。火炕成为人们生活的中心，吃饭、睡觉、接客、手工等活动通常都在炕上完成。基于这一特点，其他家具通常仅作为炕所不具备功能的补充，如兼储物柜和桌子功能的横柜，收纳厨具的橱柜，用来休息的桌椅板凳等。但家具的艺术水平普遍不高，样式单一，在适老方面也显不足(图14)。

图14 室内家具Fig.14 Interior furniture

2.3.1 火炕

唐山民居当中东西两侧卧室都有砖砌的火炕，靠南侧窗设置，可在冬季直接获得日照。用砖直接砌筑炕壁，炕的面层有直接漏砖、石灰抹面、贴瓷砖等多种形式。其长度从3～6 m不等，宽度在2 m左右。沿墙部分通过糊纸、涂刷油漆、挂床围等方法来避免墙体落灰(图15)。除了作为晚上的休息场所外，一日三餐、接待客人、做手工、读书阅览等活动都在炕上完成。另外，每个炕都与厨房的灶火相通，在冬天可以通过灶火供暖。

图15 火炕照片及测量尺寸Fig.15 Photos and measurement dimensions of Kang

2.3.2 灶火

民居中每户在厨房的西南角、东南角有2个灶火，长度和宽度都在1.0 m左右，高度为0.6～1.0 m，由砖体砌成，有外部不装饰、抹灰、贴瓷砖等多种形式。其向内联通卧室的火炕，对外联通室外烟囱(图16)。一年四季作为煮饭的火源，冬季兼为火炕供暖。燃料通常就地取材，有玉米皮、栗子壳、花生穰、玉米秆、树枝等多种材料。

图16 灶火照片及测量尺寸Fig.16 Photos and measurement dimensions of the stove

2.3.3 横柜

横柜历来是年轻人结婚时女方的陪嫁嫁妆，在民居中普遍存在，每个横柜长约3.0 m，宽约1.0 m，高约1.2 m，通体刷红色漆面，每户至少有一套横柜。横柜通常靠房屋北侧墙体东西摆放，内部装衣服、被子等用品，上方摆放电视、相片、果盘等日常用品，既可以作为储物柜，又可以当作桌子(图17)。

图17 横柜照片及测量尺寸Fig.21 Photos and measurement dimensions of horizontal cabinet

2.3.4 立柜

立柜通常高2.0～2.5 m，宽1.0～3.0 m。一种是摆放于厨房东北角或西北角的橱柜，有木质、铁质、砖砌等多种样式，内部存放厨房的锅碗瓢盆等日常用具；另一种是放置于卧室的组合式大衣柜，用以存放衣物、棉被等用品，但组合式大衣柜仅在少数经济富足的家庭中配备(图18)。

图18 立柜照片及测量尺寸Fig.22 Cabinet photos and measurement dimensions

2.3.5 桌椅板凳

桌椅通常当作餐桌餐椅使用，摆放于厨房的中间位置或卧室，材质形式不一，有板凳、椅子、桌子等多种类型，根据家庭需求和经济水平的不同，各家的配备状况也不一样。板凳通常高0.2～0.3 m，椅子高0.4～0.6 m，桌子高0.8～1.2 m；桌椅板凳占地1.0～2.0 m2，可以灵活移动，自由折叠(图19)。

图19 桌凳照片及测量尺寸Fig.19 Table and bench photos and measurement dimensions

3 面临困境

3.1 建筑功能布局

唐山地区的民居建筑由于唐山大地震的影响，经历了由繁至简再到繁的发展过程。由于人口增加、经济富足、物质丰富等因素的叠加影响，震后再建各年代民居的平面呈面积变大、功能复合的变化，并通过增大建筑的面宽、进深，或增加建筑层数的方式来实现，虽然整体呈现为品质越来越高的特点，但民居当中仍存在一些问题亟须解决：

第1类，公私分区混乱。卧室内功能复杂，会客、餐饮等公共空间与休息空间混为一体。在杂院民居中，位于堂屋中部的房间既充当厨房，又作为整个杂院居民的公共走道，导致公共与私密空间严重混杂(图20)。

图20 唐山民居功能分区Fig.20 Bubble chart of functional zoning of Tangshan folk houses

第2类，无障碍设施缺乏。村内生活的老人居多，但无障碍厕所、无障碍扶手等最基本的无障碍设施都不具备，甚至在很多民居当中还有高门槛、高台阶的存在，成为老人日常生活的巨大障碍。

第3类，功能不齐全。对于青年儿童需要的书房、会客厅等新功能严重缺失，传统民居建筑面积十分局促，无法满足当代需求，新建的别墅式民居当中，由于缺乏科学指导，这种空间的设置仍以缺失或不合理的形式存在[7]。

3.2 院落利用

院落自古以来是唐山民居的重要组成部分，作为建筑内部功能的补充，在村民的日常生活中扮演着重要角色。随着时代的发展，唐山民居的院落形式也由单一的杂院空间，分化出了前后院、单院等类型；其承担的主要功能包括日常交通、晾晒粮食、停放车辆、圈养牲畜、种植蔬菜、邻里交流、手工作业等。但在院落的使用当中，存在如下问题：

第1类，交通不便。由于常年使用，使得院落通道表面凹凸不平；未硬化的地面在雨雪天气之后泥泞不堪；院内的物品堆积杂乱，缺乏分区意识。这些不仅影响村民的居住品质，还成为老年人日常出入的极大安全隐患(图21)。

图21 院落土质地面(丰润区流沙河镇石佛寺村)Fig.21 Multi-entrance courtyard space plan(Shifosi Village, Liushahe Town, Fengrun District)

第2类，院落功能弱化。随着别墅式民居逐渐普及，村民不再建造合院形式的建筑群，餐厨、储藏、居住、浴厕等功能多集合于同一单体建筑内部，院落的围合感明显减弱，因此，除了交通功能以外，院落原有的组织空间、会客休息等功能逐渐淡化(图22)。

图22 院落功能变化Fig.22 Change of the courtyard function

3.3 家具品质

唐山地区的民居面积普遍较小，室内的家具种类和数量不多。每家必备的家具有火炕、灶火、横柜3种，其尺寸和样式几乎完全一致。桌椅板凳的式样以及数量根据各家的经济情况和实际需求的不同而不同。由于经济不发达、实际建筑面积局促、使用需求较少等原因，沙发茶几、竖柜这类新时代的家具在唐山地区的民居当中很少出现。因此，基于各地区相似的家具现状，家具方面存在的问题也类似，并在多数独居老人的家庭当中表现最为突出。

家具使用不方便：研究数据显示，老人的坐凳高度在0.45 m左右时最为舒适和安全(图23)；而唐山地区的火炕高度在0.60 m左右，腿脚不便的老人每天在硬质的火炕处上下行动十分不便；日常吃饭使用的桌椅十分低矮，坐凳仅0.25 m左右，起身坐下都十分困难；除此之外，应用十分普遍的火灶仅1.0 m高，做饭时老人需要弯腰90°以上，才能完成向锅内加水、盛饭等动作；添加柴火的洞口在0.3～0.7 m的高度，向内添加柴火需要下蹲或平坐在地上，这些高频率使用的家具都成为老年人的日常安全隐患性。

图23 老年人体坐姿尺寸测量Fig.23 Measurement drawing of sitting posture of elderly human body photo

家具质量低：调研发现有些老人厨房部分的橱柜由砖块加木板搭接而成，密闭性差，老鼠、蟑螂等经常破坏其储存的物品，导致厨房卫生状况差，食物储存不便；另外，这些简易搭置家具的安全性也不高，一些拼接的柜体高2.0 m左右，而支撑结构仅为干槎砖或腐朽的木棍，十分不牢固。

4 结论

通过对唐山大地震震后再建民居的调研，发现震后各年代的建筑对当地传统建筑形式一脉相承，在平面功能、院落空间、室内家具品质等方面存在着极大的相似性。建筑单体可以分为正房、厢房、倒座房3种，建筑内部的家具主要有火炕、灶火、横柜、竖柜、桌椅几类。但因各地区宅基地大小及形状的不同，以及经济水平、气候条件的差异，最终呈现出建筑平面形式多样和院落空间丰富的结果。正房根据面宽进深分为“正三间”“三六间”“四扩五”等多种类型。由建筑和院墙围合形成的院落空间因建筑高度和院落长宽不同而形式多样，有杂院、前后院、单院3类，院落的长宽比为1∶20～2∶3，建筑高度与院落进深比为1∶3～3∶1。

各类民居在功能布局、院落使用、家具品质3方面存在7类问题，其中受影响最严重的是老年人这一弱势群体。导致问题的原因多样，首先在经济方面，一些村民无力购置最新的家具来更替淘汰家具，满足基本需求；其次是缺乏专业引导，即使已经有了大量专门针对老年群体的相关研究成果存在，村民也无法获得专业信息，并应用到实际生活当中。对于这一地区民居的功能提升，有待进一步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