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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世界历史意义的四重论说*

2022-03-24许恒兵

中共南京市委党校学报 2022年5期
关键词:资本主义历史发展

许恒兵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开创、坚持和发展的历程始终有各种意识形态诉求支撑下的质疑声伴随其中,在世界社会主义运动处于低谷时,马克思主义过时论、失效论乃至“中国崩溃论”甚嚣尘上,当中国的发展表现出良好态势时,很多人又抛出“中国威胁论”予以攻击。固然,瓦解种种恶意攻击的最有力的方式就是发展好自己,但理论上及时而持续的发声同样重要。面对各种质疑乃至攻击,我们不仅要立足于中国自己的发展讲好自己的故事,同时要着眼于更宽广的视野透彻说明中国发展的世界历史意义。

一、 给予了马克思主义跨越理论的典型证明

马克思晚年运用历史唯物主义基本观点具体分析东方社会特别是俄国的历史道路问题,认为其在历史传统、现实基础等方面与西欧存在着很多差异,具备直接开启社会主义转变历程的可能性。在《给查苏利奇的复信》中,马克思基于对俄国农村公社历史特殊性的分析指出:“它可以不通过资本主义制度的卡夫丁峡谷,而占有资本主义制度所创造的一切积极的成果。它可以借使用机器而逐步以联合耕作代替小地块耕作,而俄国土地的天然地势又非常适合于使用机器。如果它在现在的形式下事先被置于正常条件下,那它就能够成为现代社会所趋向的那种经济制度的直接出发点,不必自杀就可以获得新的生命。”[1]587这段论述表明,在马克思看来,当时的俄国社会具备从“农村公社”直接迈向社会主义社会的可能性。当然,正如马克思同时指出的,要使得这种可能性转变为现实,必须具备一系列条件,其中一个非常重要的条件就是其能够通过抵制各种侵袭而保持自己日益壮大的发展。但是,俄国随后的历史表明,农村公社并没有经受住向它袭来的各种破坏性影响。正如恩格斯后来在《论俄国的社会问题》的跋中所指出的,“在马克思写了那封信以后的17年间,在俄国,无论是资本主义的发展还是农民公社的解体都大有进展”[2]463。特别是在克里木战争和皇帝尼古拉一世自杀以后,伴随着俄国铁路、工业和银行的发展,“俄国在短短的时间里就奠定了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全部基础。但是与此同时也举起了连根砍断俄国农民公社的斧头”[2]464。因此,在俄国十月革命之前,虽然相比于西方资本主义社会而言显得不充分,但俄国实际上经历了一个独立的资本主义发展阶段。对于这个阶段的形成及其影响,列宁在《俄国资本主义的发展》一文中做了详尽的分析和描述。正因为如此,俄国十月革命后所建立的社会主义社会并未给予马克思的社会形态跨越理论以典型性证明。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社会形态的形成和发展则充分证明了马克思社会形态跨越理论的科学性。正如毛泽东所指出的,中华民族的发展和世界上别的许多民族一样,“曾经经过了若干万年的无阶级的原始公社的生活。而从原始公社崩溃,社会生活转入阶级生活的那个时代开始,经过奴隶社会、封建社会,直到现在,已有了大约四千年之久”[3]622。但是,中国并没有遵循西欧历史的轨迹,由封建社会转入资产阶级社会。虽然,一方面,在鸦片战争以前,中国封建社会内的商品经济的发展,已经孕育了资本主义的萌芽;另一方面,随着鸦片战争以后外国资本主义的侵入,中国资本主义客观上得到一定程度的发展,特别是“第一次帝国主义世界大战的时期,由于欧美帝国主义国家忙于战争,暂时放松了对于中国的压迫,中国的民族工业,主要是纺织业和面粉业,又得到了进一步的发展”[3]627,作为中国民族资本主义发展的结果,中国社会也新生了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但是,正如毛泽东所指出的,“帝国主义列强在侵入中国后,又勾结中国封建势力压迫中国资本主义的发展,中国的民族资本主义有了某些发展,并在中国政治的、文化的生活中起了颇大的作用;但是,它没有成为中国社会经济的主要形式,它的力量是很软弱的,它的大部分是对于外国帝国主义和国内封建主义都有或多或少的联系的”[3]630。

按照马克思主义关于社会形态性质的生产方式判定标准,由于资本主义生产方式没有成为主要形式,决定了旧中国并没有经历独立的资本主义社会形态阶段,而是一个半殖民地半封建的社会,其主要矛盾也并非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之间的矛盾,而是“帝国主义和中华民族的矛盾,封建主义和人民大众的矛盾”[3]631。这也决定了中国革命的对象不再仅仅是封建主义,它还包括了帝国主义,决定了中国革命的性质与旧式的一般的资产阶级民主主义革命不同,它属于“新式的特殊的资产阶级民主主义的革命”,亦即“新民主主义革命”,“中国的社会必须经过这个革命,才能进一步发展到社会主义社会去,否则是不可能的”[3]647。中国共产党领导中国人民取得新民主主义革命胜利以后,开始了向社会主义社会的转变。在新民主主义革命历程中,“西方资产阶级的文明,资产阶级的民主主义,资产阶级共和国的方案,在中国人民的心目中,一齐破了产”[4]1471。企图在革命胜利以后建立资产阶级社会,是逆历史潮流而动,唯一的可能就是经过工人阶级领导的人民共和国而实现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实现阶级的消灭和世界的大同。这个过渡阶段就是毛泽东所称的“新民主主义社会”。在这个阶段,中国共产党进行了社会主义和平改造,完成了社会主义革命,建立起了社会主义社会,并在总结社会主义建设探索正反两方面的经验的基础上,开启了改革开放的伟大历程,创立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从而充分证明了马克思主义社会形态跨越理论的科学性。

二、 开辟了科学社会主义的崭新境界

回顾社会主义发展史,马克思恩格斯实现了社会主义从空想到科学的根本转变。空想社会主义发端于1516年莫尔的《乌托邦》一书,并在十九世纪初的三大空想社会主义者即圣西门、傅里叶和欧文的思想中达到顶峰。空想社会主义者借助启蒙思想家的理性原则对资本主义社会进行了无情的揭露和批判,他们认为,按照启蒙学者的理性、正义原则所“建立起来的资产阶级世界也是不合理性的和非正义的,所以也应该像封建制度和一切更早的社会制度一样被抛到垃圾堆里去”[1]526,并试图论证社会主义取代资本主义的历史必然性,在这种论证中,他们对未来社会提出了一些积极主张和有价值的猜想。但是,由于受“不成熟的资本主义生产状况、不成熟的阶级状况”[1]528的制约,他们将实现美好社会的任务交付给了思维着的抽象理性,认为未来社会的实现全靠少数天才人物发明一套新的更完善的社会制度,然后通过宣传和典型示范从外部强加于社会,以致陷入了空想。到了十九世纪上半叶,资本主义社会的不断发展及其内在矛盾和困境的日趋暴露,为马克思恩格斯创立科学社会主义奠定了现实基础。通过艰辛的理论探索,马克思恩格斯创立了历史唯物主义,并运用历史唯物主义的基本原理深入分析和研究资本主义社会的经济运动规律,发现了剩余价值,最终实现了社会主义从空想到科学的转变。在《共产党宣言》《哥达纲领批判》《反杜林论》《社会主义从空想到科学的发展》以及《资本论》等一系列重要文本中,马克思恩格斯在充分阐明资本主义社会为未来社会的实现创造了各种现实条件的前提下,全面而深刻地揭露了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内在矛盾和困境,特别是通过揭示资本平均利润率下降规律,科学地论证了社会主义取代资本主义的历史必然性,并对未来社会主义社会的发展过程、发展方向和特质做出了科学的并且是富有原则性高度的构想,为人类历史向着更高级的文明形态迈进提供了根本的思想指引。

在马克思恩格斯之后,列宁实现了社会主义从理论到实践的伟大飞跃。20世纪初期,列宁把马克思主义与俄国革命实际相结合,在新的历史条件下创新和发展了马克思主义,提出了社会主义可以在一国和数国首先取得胜利的重要论断,领导十月革命取得成功,建立了世界上第一个社会主义国家,使社会主义实现了从理论到实践的伟大飞跃,开辟了人类历史和社会主义发展的新纪元,为落后国家立足于自己的特殊国情和历史条件开展社会主义革命、建立社会主义社会提供了典范。随后,以毛泽东同志为主要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带领中国人民推翻三座大山,取得新民主主义革命的胜利,实现了中国从几千年封建专制向人民民主的伟大飞跃。

自俄国十月革命胜利以后世界上建立第一个社会主义国家以来,如何建设社会主义便作为一个全新的课题摆在共产党人的面前。对于这个课题,列宁首先开始了探索,特别是他在对战时共产主义政策深刻反思的基础上所提出的新经济政策,蕴含着许多真知灼见,如建设社会主义必须从各国的实际出发而不能从书本出发,必须创造出更高的劳动生产率、发展农业合作社,必须利用商品货币关系,必须充分利用资本主义社会已经取得的文明成果,必须高度重视文化建设,等等,为此后的社会主义建设道路的探索提供了重要的指引。列宁逝世以后,斯大林开始担负起领导苏联社会主义建设的历史重任,并在内外多重因素的影响制约下,建立起高度集中的自上而下的指令性计划经济体制、单一的政治体制和文化体制,这些体制虽然适应了当时苏联生存和发展的需要,但在持续的历史进程中日益暴露出阻碍生产力发展、削弱广大劳动者积极性、严重影响人民生活水平提高等弊端。基于此,20世纪50年代中期以后,苏联和东欧各国开始谋求改革,但由于在指导思想上逐渐陷入抽象的人道主义,外加西方敌对势力的强势渗透,苏联和东欧的改革最终演变成“改向”并走向失败,苏联社会主义大厦最终轰然倒塌。因此,对于中国共产党人而言,如何建设社会主义仍然是一个没有成功先例的全新课题。

对于这个新课题,新中国成立以后,以毛泽东同志为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坚持把马克思主义与中国实际进行第二次结合,探索有中国特色的建设道路,提出了许多正确主张,积累了重要的思想、物质和制度条件,为改革开放伟大进程的开启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的开辟奠定了重要基础。改革开放伟大征程开启之后,中国共产党紧紧围绕“什么是社会主义、怎样建设社会主义”“建设什么样的党、如何建设党”“实现什么样的发展、怎样发展”“坚持和发展什么样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怎样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什么样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怎样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建设什么样的长期执政的马克思主义政党、怎样建设长期执政的马克思主义政党”等重大时代课题,团结和带领全国各族人民不懈奋斗,推动我国经济实力、科技实力、国防实力、综合国力进入世界前列,推动我国国际地位实现前所未有的提升,中华民族正以崭新的姿态屹立于世界的东方。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开创、坚持和发展,表明了科学社会主义在二十一世纪的中国焕发出强大的生机活力,实现了社会主义建设从艰辛探索到成功实践的伟大飞跃,开辟了科学社会主义的新境界。具体来说,其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成功实践表明,苏联解体、东欧剧变绝不意味着社会主义的失败,而只是社会主义特定模式即“苏联模式”的失败,从而有力地驳斥了诸如“历史终结论”,马克思主义、社会主义“过时论”的错误论断。其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成功实践有力地证明了社会主义制度相比于资本主义制度的优越性,彰显了社会主义价值观念和诉求在引领社会历史发展进程中的强大力量,从而为世界各个民族和国家尤其是发展中国家谋求发展提供了根本性的价值引领。其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成功实践还表明,社会主义取代资本主义是人类历史进程中不可逆转的一般规律,由于历史传统、历史条件、人们的观念乃至社会矛盾的状况等各不相同,各个民族和国家走向社会主义的具体步骤、方式等必定会存在着这样那样的差异,中国为世界各个民族和国家尤其是发展中国家如何开辟自己的未来提供了典范。

三、 开辟了实现中国式现代化的全新道路

从历史缘起来看,现代化的进程最早源自西方社会,而“现代化”作为一个概念主要用于“把握、描述和评估从16世纪至今人类社会发生的种种深刻的质变和量变”[5]6。西方现代化历史进程的先行展开及其所蕴含的现代化的一般要素,成为后来者学习、借鉴乃至效仿的对象。马克思也曾经指出:“工业较发达的国家向工业较不发达的国家所显示的,只是后者未来的景象。”[6]8但也因此,很多人认为西方社会走向现代化的途径是所有民族、国家和地区走向现代化的唯一途径。这种习惯性的说法和意识形态的偏见,混同在“现代化”和“现代性”概念中汇聚成了如下较为普遍的成见,即认为“现代性代表着事物唯一的最后状态,即在一些西方社会中所看到的那种‘事物状态’,是每个人都应模仿的,这样就能获得最大的成功”[5]27。如果说西方社会的现代化是资本主导的现代化,而资本主导的现代化进程所生成的乃是资本现代性,那么,这种认识的政治意识形态诉求实际上就是要求将所有国家、民族和地区都纳入资本主义的轨道。但是,正如马克思早就向我们所揭示的那样,资本主义自我调整和扩张的过程不仅是各种矛盾和困境丛生的过程,同时也是逐渐丧失其生命力的过程。当代资本主义发展进程中如影随形的周期性经济危机、无法逆转的发展停滞和平均利润率下降趋势、日益扩大的社会鸿沟等,无不在深层次上验证了马克思关于“资本主义生产是在矛盾中运动的,这些矛盾不断地被克服,但又不断地生产出来”[7]390的科学论断。

资本主义绝非人类历史走向现代化的唯一途径,也非人类历史走向现代化的最佳途径。对此,马克思早在1877年《给<祖国纪事>杂志编辑部》的信中便基于对东方社会之未来历史走向的探索而进行了深入的阐释。其中,马克思一方面基于对古罗马历史进程的分析,证明了资本主义社会绝非各个民族、国家和地区的历史发展进程都必然要经历的阶段;另一方面则基于对俄国历史道路的探索强调,“如果俄国继续走它在1861年所开始走的道路,那它将会失去当时历史所能提供给一个民族的最好的机会,而遭受资本主义制度所带来的一切灾难性的波折”[1]464。综合上述两个方面并以其审视二十世纪末以来的世界历史,马克思的科学判断无疑得到了充分验证。环顾这个时期“移植”乃至“顺应”资本主义发展模式的民族、国家和地区,则都无一例外地陷入政治动荡、社会动乱、经济增长乏力、贫富两极分化日益加大等困境。苏联解体后,俄罗斯在美国专家的指导下推动所谓的“休克疗法”,结果换来的是一场人类历史上罕见的浩劫,经济长期处于停滞状态,人们生活水平出现了严重的倒退。东欧剧变以后,由于走向资本主义,同样无可避免地引发了深层次社会灾难。对此,原保加利亚战略研究中心教授亚历山大·利洛夫指出:“在保加利亚,过去的13年(自东欧剧变以来——笔者按)是资本主义复辟的13年。更重要的是,这种资本主义是一种犯罪型的资本主义。我们的人民已经失去了历史上所获得的一切:就业、固定收入、自己的住房、免费医疗、免费教育、有保障的儿童生活和体面的老年生活。”[8]鉴于以美国为典型代表的资本主义现代化模式的严重弊端,美国当代著名历史哲学家海登·怀特在2013年12月接受《中国社会科学报》记者采访时说,“如果中国引入资本主义,它将是毒害性的”,并希望“中国能找到一条不同于美国资本主义的替代道路”[9]。

新中国成立以来特别是改革开放四十多年来的伟大成就已经充分表明,中国不仅已经找到新的发展道路和发展方式,而且日益彰显出强劲的生命力。在四十多年的发展进程中,中国共产党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走完了西方资本主义国家几百年走过的道路,中国的经济、政治、文化、社会、生态等各个领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实现了从贫困落后到繁荣发展、从农业大国到工业大国、从计划经济到市场经济、从封闭孤立到全球交往的历史性转变,并且始终保持了国家和社会的稳定有序。如果说西方资本主义国家推动现代化的进程是一部殖民侵略的历史,那么,中国不仅没有将自己的发展建立在对任何一个民族和国家的殖民掠夺的基础之上,而且对世界经济发展做出了不可替代的贡献。习近平深刻指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成功实践,“意味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理论、制度、文化不断发展,拓展了发展中国家走向现代化的途径,给世界上那些既希望加快发展又希望保持自身独立性的国家和民族提供了全新选择”[10]10。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成功实践充分表明,现代化的方案从来都不是单一的,各个民族和国家应该依据自己的历史传统和条件,探究适合自己国情、符合本国人民愿望的现代化道路。

四、 提供了解决人类问题的智慧方案

人类问题亦称全球性问题,是指关系到整个人类生存和发展,而且只有依靠全人类的共同努力才能解决的紧迫问题。在人类历史整体上处于“地域史”的时期,人类所面临的问题往往以区域性的方式呈现出来,鲜有关联于整个人类生存和发展的严峻问题或全球性问题。但正如马克思所揭示的,伴随着各个民族和国家生产力水平以及相互之间交往程度的不断提高,即“各个相互影响的活动范围在这个发展进程中越是扩大,各民族的原始封闭状态由于日益完善的生产方式、交往以及因交往而自然形成的不同民族之间分工消灭得越是彻底,历史也就越是成为世界历史”[11]540-541。伴随着人类历史日益从地域史转变为世界历史,特别是自二战以后尤其是冷战结束后经济全球化的深入发展,各种超越国家和地区界限的关系到整个人类生存和发展的全球性问题不断涌现,世界面临的不稳定性、不确定性突出,世界经济增长动能不足,贫富分化日益严重,地区热点问题此起彼伏,恐怖主义、网络安全、重大传染性疾病、气候变化等非传统安全威胁持续蔓延。当今世界,人类面临的全球性问题数量之多、规模之大、程度之深前所未有。

对于这些世界性难题的缘起,德里克明确指出,它们“不仅仅是过去的残余,而且恰恰是全球化的产物”[12]9。但问题还在于,迄今为止主导全球化进程的无疑就是资本主义。这表明,人类问题的不断涌现在很大程度上导源于资本主义体制的运行。对此,久加诺夫问道:“什么是当代全球性问题——是‘一般进步’中产生的现象,或者是这一现象与完全确定的社会关系有着联系?”他的回答则是,“全球问题是全人类的共同问题。但这些问题不是由作为整体的全人类提出的,而是由具体的社会经济形态——资本主义和一批最发达的资本主义国家提出的”[13]145。大卫·哈维在其产生了广泛影响的《资本社会的17个矛盾》一书中遵循马克思的研究方法,不仅深刻揭露了当代资本主义社会资本运作过程中所暴露出来的一系列深层次矛盾和问题,而且对这些矛盾和问题与当代人类的遭遇之间的内在关联进行了深刻的揭示。正如作者在该书的“绪言”中对其研究旨向的说明所告诉我们的,“我并不是说资本主义体制下发生的一切,都是资本的矛盾导致的。但是,我确实希望辨明造成近年危机的资本内部矛盾。这些矛盾造成危机之余,还似乎告诉我们:如果不摧毁世界各地数以百万计的人的生活和生计,世界将没有出路”[14]XXXII。

当然,正如资本主义主导全球化的进程所显示的,对于资本运行体制所引发的人类问题,资本也曾力图借助于日益发达的科学技术手段予以消解。哈维曾指出,“资本有成功解决其生态困难的悠久历史,无论这种困难是关于‘自然’资源之使用、承受环境污染的能力,还是栖息地的退化、生物多样性衰减,空气、土地和水质量下降的问题”[14]273。但是,问题的关键在于,资本解决人类问题的根本目的绝非是为了实现人类的福祉,而是受制于其不断实现自身无止境增殖的内在本性。这不仅导致资本解决人类问题的范围和成效极为有限,而且以不可逆转的态势引发了更多的深层次问题。例如,虽然资本因为要实现自身的增殖而不断地再造生态系统,但其在本质上只是将自然变成“一种积累策略”,资本主导的生态计划所掩盖的实质上是追逐利润的计划,并实现了对后者的“漂绿”[14]276;资本主导的世界必然是贫富分化日益加剧的世界,这不仅在资本主义国家的内部以日趋激烈的形式表现出来,而且在日趋深化的全球化进程中不断“创造穿越国家和地区边界的结构性不平等”[12]19,这种结构性不平等不仅体现在经济上,而且也体现在政治上,等等。归根到底,诚如哈维所揭露的,“资本从来就不畏惧为了逐利而摧毁人类”[14]277。

资本因其内在的本性而在解决人类问题上的无力,激发了全世界范围内关心整个人类前途命运的有识之士、团体或机构纷纷寻求资本主义体制乃至价值观的替代方案。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遵循特有的文明支撑、发展理念、发展道路,不断取得伟大成就,不仅引领中华民族朝着民族复兴的宏伟目标稳步前进,而且为世界的发展做出了独特贡献,为解决人类问题贡献了中国方案和中国智慧。实际上,早在1973年,当代最负盛名的英国历史学家阿德诺·汤因比就极富预见性地指出,“世界的统一是避免人类集体自杀的唯一道路,在现存的各民族中,最具备这种条件的,是有着五千余年历史、形成独特思想方法的中华民族”[15]114。汤因比的敏锐洞见伴随着今天的中国对世界发展日趋强劲的积极影响力而逐渐变成现实。最近十多年来,中国在世界经济复苏乏力的背景下始终保持了经济的中高速增长,对世界经济增长贡献率保持在百分之三十左右;大力推进生态文明建设,引导应对全球气候变化国际合作,成为全球生态文明建设的重要参与者、贡献者、引领者;全面推进中国特色大国外交,倡导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推动构建以合作共赢为核心的新型国际关系;提出和贯彻正确义利观,倡导共同、综合、合作、可持续的安全观,推动构建新型大国关系;提出和践行亲诚惠容的周边外交理念、真实亲诚的对非工作方针,为世界和平与发展做出新的重大贡献;提出并实施共建“一带一路”倡议,发起并创办亚洲基础设施投资银行等新型多边金融机构,促进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完成份额和治理机制改革;积极参与制定海洋、极地、网络、外空、核安全、反腐败、气候变化等新兴领域治理规则,推动构建合作共赢的平台,推动改革全球治理体系中不公正不合理的制度安排,等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为人类社会发展所贡献的方案,得到了国际社会的广泛认同和高度评价。被习近平誉为“中美关系的开拓者和见证者”的美国前国务卿亨利·基辛格在其重要的著作《世界秩序》中认为,“当前中国融入世界秩序、参与建立世界秩序的步伐明显加快,尤其是中国领导层正为大国关系的发展奠定基础”[16],表明了中国对当今世界发展的积极引领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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