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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理想信念教育常态化制度化的学理建构

2022-03-24欧庭宇

关键词:制度化理想信念常态

欧庭宇

(贵州师范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贵阳 550001)

一、问题的提出

青年理想信念教育常态化制度化是一项亟待解决的新课题。从党在全国教育大会把“在坚定理想信念上下功夫”摆在最重要的位置,到党的十九届四中全会基于文化繁荣和巩固人民团结、党的十九届五中全会基于国家发展的远景目标提出“推动理想信念教育常态化制度化”的重要部署,青年理想信念教育已从“软性”的思想号召转向“硬性”的制度要求。为什么要推动青年理想信念教育常态化制度化?这至少有三个方面的依据。

一是政治依据。在党诞生之初,共产主义远大理想就成为中国青年的理想之灯、信念之光、奋斗之源,尤其是党的十八大以来,党将青年理想信念教育放在重要位置。“青年的理想信念关乎国家未来”[1],而坚定理想信念,才能“在大是大非面前旗帜鲜明,在风浪考验面前无所畏惧,在各种诱惑面前立场坚定,在关键时刻靠得住、信得过、能放心”[2],这对于增强民族凝聚力、促进人民大团结、走好新时代长征路、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具有深远意义。对此,习近平总书记旗帜鲜明地提出“青年时代树立正确的理想、坚定的信念十分紧要,不仅要树立,而且要在心中扎根,一辈子都能坚持为之奋斗”[3]的重要论断,意在强调青年理想信念教育务必持续稳定、规范系统。从习近平总书记在庆祝共青团成立100周年大会上的重要讲话中可以看出,理想信念是青年把青春奉献到民族复兴、把忠诚书写到党和人们事业中的政治灵魂。他还提出四个“始终成为”(1)这里的四个“始终成为”是指共青团要坚持为党育人,始终成为引领中国青年思想进步的政治学校;自觉担当尽责,始终成为组织中国青年永久奋斗的先锋力量;心系广大青年,始终成为党联系青年最为牢固的桥梁纽带;勇于自我革命,始终成为紧跟党走在时代前列的先进组织。,强调共青团要扮演引领、组织、联系青年及紧跟党走的重要角色,这意味着要用共青团的组织引领青年理想信念教育常态化制度化。

二是现实依据。青年正处于人生发展的“拔节孕穗期”,其知识框架、情感心理、价值塑造均未进入成熟阶段,容易在思想观念、价值取向、道德品质和人格塑造等方面受到外界左右和影响。当今世界正处于百年未有之大变局,西方敌对势力频频向我国青年释放宪政民主、历史虚无主义、文明冲突等蛊惑人心的反动思潮,尤其是针对我国在全球疫情防控中彰显的“大国担当”,他们将其诋毁为“中国隐瞒论”、“口罩外交论”等错误论调,企图通过转嫁责任来污名化中国的疫情防控表现,从而破坏我国包括青年在内的全体人民大团结以及对党和国家的信任与支持。与此同时,技术赋能的网络社会思潮正在影响青年这一代“互联网原住民”的健康成长,使他们的民族自信心、社会责任感和历史使命感遭受侵害和干扰,特别是拜金主义、个人主义误导青年淡化和忘记人民至上的价值取向,转而投向金钱至上的价值标准。因此青年在网络交往活动中必须提升思想判断力、价值鉴别力和政治领悟力,如此方能担当起民族复兴大任,满足人民对美好生活的追求。

三是学理依据。基于“中国知网”查证发现,目前围绕“理想信念教育常态化制度化”研究的学术论文仅有约20篇,主要侧重对其概念和路径的研究,而从超越概念上的“点”和路径上的“面”的层面进行学理分析的成果较少。譬如,有学者[4]从必要性、现实挑战和策略等方面来研究新时代理想信念教育常态化制度化的问题,为认清现实状况和解决问题提供了一定的思路,但对相应的内涵意蕴阐释略显不足;有学者在阐述理想信念教育常态化制度化的内涵意蕴时,有“制度化”替代“常态化制度化”之嫌,如认为“常态化与制度化是一个同义语”[5]146,未能准确、完全地阐释理想信念教育常态化和制度化的内在逻辑。又譬如,有学者对实践内涵和内在逻辑做了充分论述,为厘清和深化理想信念教育常态化制度化提供了一定的学理参考,但在执行策略上存在一定的“二维面”思考,如认为“要通过教育引导、实践养成、协同共育、制度保障等措施,确保理想信念教育的常态化实施、制度化运行”[6]27,似乎对育人方式、运行机制、教育场域等策略的立体化思考略显不足。由此可见,现阶段的研究成果在立体化的学理建构上仍有较大空间,唯有纵向问题横向化、横向问题立体化,才能超越普通的学术阐释和同质性的宣传解读。

我国青年理想信念教育是在马克思主义指导下的理想信念教育,必须满足理论性与实践性相统一的基本品质,这意味着现实关涉青年的理想信念是应有之义。马克思和恩格斯在《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中认为,以往哲学家往往只是注重书本上的阐释和说明,而未能立足于现实改变。他们把共产主义运动视为消灭“现存状况”走向人类解放的过程,而共产主义理想信念是对现实世界的不合理问题的批判手段和解决办法。他们在《共产党宣言》中的那句旗帜鲜明的论断“无产阶级的运动是绝大多数人的,为绝大多数人谋利益的独立的运动”[7],表明理想信念教育是大众化的,并要彻底掌握群众,同时意味着理想信念教育又是长期性的过程。为进一步挖掘和提升“推动理想信念教育常态化制度化”的学理性,为青年的思想引导、价值引领和能力提升提供具有思想力量和理论营养的学术成果,有必要尝试从演化生成、内在逻辑、思想借鉴的角度来推动概念性建构,从育人层面、方案层面和平台层面来推进若干措施和手段协同,从而由内而外、由上而下地系统推动青年理想信念教育常态化制度化取得成效。

二、青年理想信念教育常态化制度化的概念性建构

马克思和恩格斯用“共产主义运动不仅是为现有利益而斗争的运动,更是代表未来”这一观点来谆谆告诫青年:理想信念教育要坚持“仰望星空”与“做在实处”的相得益彰、同向发力,这意味着要从立体化视角来系统厘清事物的逻辑起点,即理想信念教育的概念性建构问题。马克思和恩格斯在唯物史观部分指明了上层建筑决定于且适应于经济基础,意味着隶属观念上层建筑范畴的理想信念教育在不同发展阶段、历史时期具有不同的目标和要求。但同时,其“所谓彻底,就是抓住事物的根本”[8]的论断表明把握理想信念教育规律的重要性和必要性。这一前一后的逻辑表明青年理想信念教育常态化制度化亟须回顾历史演化,把握自身内在的逻辑性或规律性。在新时代,中国共产党在青年理想信念教育后加上了“常态化制度化”的限定性条件,并非否定过去的方法,而是基于日常化和生活化的思想教育、稳定化和规范化的制度督导两个方面对具体实践的系统性升级。值得注意的是,“我国教育还不完全适应人民群众接受良好教育的要求”[9],习近平总书记在不同场合强调要从古今中外的良好做法中汲取智慧和营养,这意味着还要注重青年理想信念教育的借鉴性建构,以深化人们对理想信念教育的认识,使青年在“常态化制度化”的过程中得以成才成长、德才兼树。

(一)青年理想信念教育常态化制度化概念的历时性建构

项久雨等[10]认为,青年理想信念教育常态化制度化历经了大革命时期的注重革命理想教育、土地革命时期的革命理论教育和领导青年群众运动、抗日战争到新中国成立前的突出青年生力军地位、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时期围绕青年思想改造和生产实践的建章立制、改革开放以来围绕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理想信念教育,特别是新时代以来围绕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系列学习教育。这里的历史回顾为我们呈现了沿时间顺序的坐标式认识,但针对“如何历时性建构”的问题探讨还有待进一步深化。仅按时间顺序进行历史回顾是不够的,这犹如一座房子只有“一扇门”是不够的,还需打开“几扇窗”,才能更好地观测世界。若从百年发展历程的典型特征来看,青年理想信念教育始终围绕其主题、内容和规章即这里所讲的“几扇窗”,有助于准确把握推动过程的演化维度,进一步找到常态化制度化推动的原因和相关依据,为把握相关概念奠定认识基础。

一是从引领主题来看,围绕如何树立马克思主义信仰、共产主义信念的主题而确立青年理想信念教育的培养目标。在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注重青年塑造“健全的唯物主义的宇宙观及社会观及‘集体主义’的人生观”[11],引导他们争做民族独立和人民解放的“革命酵母”。在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时期,选取雷锋、焦裕禄等先进优秀人物为社会主义奉献青春、为共产主义终生奋斗的例子,为青年提供榜样示范,使青年能够充分地接受艰苦奋斗、不怕牺牲的精神洗礼。改革开放以来,党提出青年的革命理想和共产主义品德须从娃娃抓起,并围绕四个现代化建设需要提出了“四有新人”的目标,使青年立志为国奋斗、为民造福,始终将体现“大我”的社会价值作为彰显“小我”的个人价值的实现标准。在新时代,习近平总书记将理想信念视为精神之“钙”,引导青年在全面建成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的道路上立远大鸿鹄志、做坚定奋斗者。

二是从引领内容来看,依据青年的发展目标,并结合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历史进程和社会实践变化而调整青年理想信念教育内容。党的纲领“在细节上可因环境的改变和党本身的发展而改动”[12],意味着始终跟党走、与党保持一致的引领内容理应做到与时代同步,这是百年来青年理想信念教育的典型特征之一。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为了实现革命胜利而开展革命理论教育,正如党的五大提出的“引导青年群众参加党领导的一切政治争斗,这就是青年无产阶级的共产主义的革命教育”[13];新中国成立以后,开展思想改造教育和社会主义教育,培养青年树立社会主义的思想观念,成为工人阶级的重要组成部分;改革开放以来,党依据精神文明建设的需要,针对青年开展一系列的“理想纪律教育、共产主义思想教育和爱国主义教育”[14],使他们的思想道德素质和科学文化素质能有效适应社会主义精神文明的建设要求;进入新时代以来,党中央开展系列党性学习教育,譬如“三严三实”专题教育、党史学习教育等,使青年理想信念教育由集中化引领向常态化转变。

三是从引领制度来看,通过制定相应的规章确保青年理想信念教育的常态化。在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先后提出设立党校来培养青年人才、有计划地培养青年干部等制度规定,《古田会议决议》规定不能离开青年利益而空谈教育,并指定青年工作委员会负责指导青年工作会议的落实,为理想信念教育的落实提供了组织化领导。党中央1951年制定的《关于加强理论教育的决定(草案)》,对青年理想信念教育做了相应的引领内容和方法等方面的规定。1985年的《中共中央关于教育体制改革的决定》规定了相应的改革目的就是培养人才,要求其人才“具有为国家富强和人民富裕而艰苦奋斗的献身精神,都应该不断追求新知,具有实事求是、独立思考、勇于创造的科学精神”[15]。党的十八大以来,针对青年理想信念教育体制和评价机制进行了相应的改革,发布了《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干部教育培训工作条例》《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团员教育管理工作条例》等规章制度,为推动青年理想信念教育适应新时代要求提供了制度安排。

(二)青年理想信念教育常态化制度化概念的共时性建构

如果说历时性建构提炼的是事物发展的历史经验,那么共时性建构把握的是事物固有的核心要义。要实现共时性建构,需要确立基本概念,厘清内在逻辑。一是从基本概念来讲,它是依据全面建成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和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战略目标,结合青年群体理想信念的具体情况,借助建章立制来统筹学校、家庭、社会和青年自身的共同努力,促进青年理想信念教育与工作、学习和生活的充分融合并形成日常化、生活化、规范化、持续化的良好态势,全方位、稳定地提升青年理想信念的价值体系。二是从理论命题的视角来看,青年理想信念教育是核心内容,而常态化制度化是基本手段或形式。三是从实践命题的维度来看,青年理想信念教育这个核心主题词前加上“常态化”、“制度化”两个限定词,是对理想信念教育的运行规律的充分反映和过去理想信念教育问题的反思和完善。与个人理想信念教育不同,全体青年群体共同的理想信念教育不能仅凭个人愿望带来的动力,而是要从认知的汲取到情感的催化,再到信仰的跃升,从而实现青年个人与社会两个层面理想信念的彼此融通和相互促进。这就决定了要通过持续、稳定、系统的理想信念教育来实现青年人才的人生观培塑,必须厘清青年理想信念教育的内在逻辑,把握青年理想信念形成的规律。

第一,常态化是青年理想信念教育稳定推进的前提和基础,侧重时间积累的定量分析,是对青年可持续地塑造理想信念的“量的评价”的基本规定。一方面,常态化亟须展现在青年理想信念教育的日常生活中,就是要紧密结合青年的日常所思所惑所难,用能看见、能触摸、能领会的育人资源来引导、关注、服务青年,使日常化的理想信念教育对青年人群的覆盖达到“全”的数量级标准,使全社会青年在共同奋斗方向、精神动力支撑等方面得到提升。另一方面,常态化亟须展现在青年理想信念教育的长期过程,就是理想信念教育在青年成才成长的过程和阶段也达到“全”的数量级标准,使理想信念教育贯通青年教育和人才培养的频率犹如“一日三餐”、“一年四季”,从而确保青年理想信念教育成为一项经常的、持续的育人工作。

第二,制度化是青年理想信念教育系统推进的要求和条件,侧重实践过程的定性分析,是对稳定塑造理想信念的“质的评价”的基本规定。一是就制度化所反映的规范性而言,理想信念教育物化为相应的制度规范,既要规范教育内容选择、方法确定、教育者责任,又要约束青年保持自律内省;二是就制度化所反映的规律性而言,要求理想信念教育的制度安排必须遵循社会发展规律对相应教育内容进行限定,并要结合青年成才成长规律对相应教育形式做出选择,从而降低和消除开展理想信念教育受到个人主观性和随意性影响的可能性;三是就制度化所反映的整合性而言,要求理想信念教育的各要素能够组成一个系统,特别是把教育者与青年、意识形态领域的根本制度与具体制度等方面凝聚成理想信念教育的共同体,从而避免理想信念教育开展的零散性。

第三,保持常态化与制度化的协同发展是青年理想信念教育顺利推进的关键。这里的常态化制度化,实质是基于思想信念形成和教育规律,对理想信念教育的手段和方式进行规范化、稳定化、长期化的过程。常态化作为制度化的基本表征,唯有在日常生活中进行理想信念教育提升并以制度方式进行建构,才能使青年理想信念教育的日常化上升到规范性做法的高度,即常态化得到制度化的加固。同时,制度化作为常态化的重要保障,依据社会发展形势和青年群体的需要,借助新的制度安排加以推广和实施,使青年理想信念教育得到有规可依、有章可循的支撑,从而形成由“原有的制度化”转向“新的常态化”。为此,要把理想信念教育的常态化与制度化保持在一定的条件下,即充分依据外部社会环境和教育过程的实际情况,既要赓续青年理想信念教育日常生活实践中“好的做法”并予以常态化,又要对“非常态化”的新问题予以修正,从而形成“新的制度化”并在又一轮的“常态化”中加以验证,进而在常态化制度化的互促互通中实现青年理想信念教育的长效化。

(三)青年理想信念教育常态化制度化概念的借鉴性建构

理想信念教育隶属于哲学社会科学的研究范畴,除对自身以往经验的总结外,“对一切有益的知识体系和研究方法,我们都要研究借鉴,不能采取不加分析、一概排斥的态度”[16]。马克思和恩格斯正是基于自身的理论范式和体系对人类有益成果进行吸纳与借鉴,从而实现理论的飞跃。迄今为止,西方国家青年教育仍然受到古希腊坚持以道德与政治教化为核心的思想道德教育的影响,要求注重日常养成和实践锻炼,以此在“润物细无声”中培育青年的美德与理性。譬如,美国依据《独立宣言》和相关政治制度的价值观念,对青年进行爱国主义教育、价值观教育,通过学校课堂、实践锻炼和社区活动来激发他们的爱国责任感和民族自豪感;又譬如,新加坡作为世界首个对核心价值观以“国家白皮书”形式予以制度安排的国家,成功构建与传播了包括国家至上、家庭为根、尊重个人、求同存异、种族和谐等在内的“共同价值观”,充分发挥各级政府、家庭、各类学校、民间组织等多元化作用,并借助隐性熏陶和制度约束等办法,加强国民尤其是青年的价值观教育。另外,我国古代思想道德教育高度重视人的修身养性、道德练就、精神滋养等方面的个人涵育,并通过社会教化、自我修养、环境熏陶等主要方法,坚持以德为先的理念来引领社会风尚,促进人们思想道德修为的提升。正因为如此,习近平总书记在纪念五四运动100周年大会上提出“四个讲清楚”(2)这里“四个讲清楚”是指讲清楚为什么五四运动对当代中国发展进步具有如此重大而深远的影响,讲清楚为什么马克思主义能够成为中国革命、建设、改革事业的指导思想,讲清楚为什么中国共产党能够担负起领导人民实现民族独立、人民解放和国家富强、人民幸福的历史重任,讲清楚为什么社会主义能够在中国落地生根并不断完善发展。,尤其是要讲清楚中华优秀传统文化蕴含着我们自身民族的“最深层的精神追求”,为加强青年理想信念教育提供宝贵经验和思想遗产。为此,要深入挖掘和借鉴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世界优秀文明成果以及中国共产党精神谱系的文化基因和精神财富,充分运用图书馆等公共文化设施以及文艺作品、文物陈列馆等文化载体,对青年开展具有思想性、艺术性、观赏性的理想信念教育,并拓展集中教学化与日常实践化、显性引导与隐性熏陶等多样的教育方式与手段,进一步推动青年理想信念教育常态化制度化建构。

三、青年理想信念教育常态化制度化的实践性建构

如果说探讨常态化制度化的概念性建构是为了把握青年理想信念教育规律,那么基于其的实践性建构是从现实图景或真实环境中对相应规律的运用和验证。思想政治教育的实践推进亟须遵循思想政治教育的张力规律,使教育要求与育人过程保持一定的“度”。吴潜涛将理想信念定义为“把一种未来的社会蓝图视为最高价值,高度地信服和敬仰,并以之统摄自己的精神生活,作为自己的精神寄托”[17],偏重理想性、理论性的层面。从教育的最高价值来讲,青年理想信念教育就是要实现“未来的社会蓝图”的矢志追求,即在理想信念的实践性建构中让青年葆有对马克思主义的信仰、对共产主义的信念、对党的领导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信心。同时,也应看到现实性的层面。青年理想信念教育并非在“温室中培育”、“真空中试验”,而是随时随地面临国家政策导向、社会舆论动向、青年价值取向等多重影响。在实践性建构中,青年理想信念教育不能仅凭简单感性的线性思维、整齐划一的制度规范予以解决,仍需理想信念教育常态化制度化的规范督导与开放创新保持适度的张力,诉诸具体的教育情境和需求而进行多维度的协同推进。

(一)显性引导与隐性熏陶的协同育人

显性引导与隐性熏陶是青年理想信念教育中缺一不可、彼此关联、协同发力的教育因素,前者侧重形成惊涛拍岸般的教育声势,夯实青年理想信念的认识基础,后者侧重提供润物无声式的隐性滋养,锤炼青年理想信念的实践品格,二者共同呈现出“实践—认识—再实践”的理想信念教育规律。

一方面,青年理想信念教育常态化制度化的显性引导需要基于对科学理论和历史规律的理性认知和认同,用外显的话语表达来讲述党史故事、中国故事、党和人民的奋斗故事及历史案例,旗帜鲜明地开展思想理论教育和历史教育等,引导青年对党、国家、民族的热爱和认同,增强党性修养、国家意识和民族情怀。一是就思想理论教育而言,要着力把握“思政课程”与“课程思政”的教学协同,即保持挖掘课程中的“思政元素”铸魂育人,既要用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来引领青年的理想信念,又要用其他的思政资源、故事来激发青年的爱国志、爱国情和爱国行。譬如,从我国优秀传统资源中挖掘和提炼家国情怀、伦理规范和理论追求等理想信念教育资源,为引领青年理想信念提供情感上、思想上的正能量冲击,同时通过强调现代文明中的科技伦理、科技报国、工匠精神以及爱岗敬业等优秀品质,使青年练就过硬的专业能力和综合素质,并以自身的踏实奋斗和核心素养来报效祖国,使青年理想信念在树立远大抱负与脚踏实地的统一中筑牢加固。二是就历史教育而言,教育者要从“四史”学习教育的重大理论与现实问题的“连接点”入手,既运用历史的人物与故事来指明意义的所向,又结合现实的时政与时情来提炼意义的所思。譬如,将五百年的世界社会主义曲折史引向人类为建立美好制度而进行的接力奋斗,使一百年的奋斗党史指向为民族独立与人民解放而践行的初心使命史,用四十多年的改革开放史指明中国道路的必然性与优越性,这些内容能为青年充分理解党“为何能”、伟大真理“为何行”、中国道路“为何好”等重大问题提供鲜活、丰富的思政案例,有助于增强青年树立与践行理想信念的信心。又譬如,将历史虚无主义、新自由主义等错误思潮对社会造成的负面影响引入“四史”教育中,提出“如何适应和应对世界大变局”、“中国梦如何实现”等宏观性问题,来开拓和启发青年解决重大现实问题的理论视野并引向如何增强历史使命感和社会责任感的思考,从而激发青年矢志报国的决心、永续奋斗的追求。

另一方面,青年理想信念教育常态化制度化的隐性熏陶需要紧密结合青年理想信念教育的需求点,并对理想信念教育常态化制度化给予充分的精神滋养与文化熏陶,从而发挥以文化人、以文育人的功能。针对青年在理想信念教育上的需求点,既要抓准理想信念养成与青年的利益契合点、思想情感共鸣点,引领青年增强对于善恶美丑、是非对错等的道德判断力,进一步健全他们的世界观、人生观和价值观,又要建立青年思想动态监控体系,对青年的思想状况和情感状态进行适时关注和关照,结合知名校友的优秀事迹、师者的育人情怀、革命英雄的为国奉献等案例,面向青年开展榜样学习活动,激发其爱国主义热情和改革创新精神。紧密结合青年理想信念教育的需求点,实践养成就需要从细节入手、从小事入手、从实干入手,保证青年能够直观、真实地体悟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想信念,恪守正直、诚信、踏实的为人原则,可结合青年培养与职业发展的相关政策,以此促进其理想信念由理论认知转向实践自觉。譬如,可以发挥校园文化的隐性育人功能,由学校党团组织、学生会及其他青年社团组织来负责开展以青年理想信念教育为主题的校园文化活动,将理想信念教育融入读书会、班会、党团日等重要活动中,用向善向上、积极健康的校园文化来塑造青年的理想人格,使青年坚定信念。

(二)制度供给与分类研究的方案协同

青年理想信念教育不仅仅是简单的教育,更是一项人格化培养的社会治理工程。一是就治理手段而言,通常采用“一硬一软”的手段,既要党和国家以及各级政府和组织予以制度供给,又要发挥思想政治教育的“软治理”功能,以此培养青年良好的社会素养、积极的价值观念、规范的社会行为。二是就制度规范化而言,并非“有制度”就等同于“制度化”,而要看制度体系内部是否能够具备层次风貌、结构合理的关系。制度化的意义在于让理想信念教育的制度优势转化成治理效能,否则就谈不上理想信念教育常态化制度化是巩固中国人民团结奋斗的思想基础。为使制度化能够避免运用方式的教条化、教育效果的呆板化,就要让制度运行与青年的个体关怀保持关联和张力,这样才能让理想信念教育在一定的制度规范下做到因事而化、因材施教,从而解决常态化制度化的具体方案问题。

一方面就制度供给而言,主要是在青年理想信念教育的过程中提供规范化的保障制度。理想信念教育离不开党的领导,既是依据“党是一切工作的领导”的政治规定,为理想信念教育提供明确、正确的政治方向,又是依据“巩固全体人民团结奋斗的思想基础”的现实任务。这就必然要求党对理想信念教育葆有决定的话语权和领导权,从而确保青年的理想信念教育能顺利融入国民教育,使青年在相对稳定的条件下筑牢信仰和信念。一旦从逻辑上明确了坚持和加强党对青年理想信念教育的领导这一制度要求,就要从实践上不断完善党对理想信念教育领导的顶层设计。党中央和国务院已制定了《新时代公民道德建设实施纲要》《新时代爱国主义教育实施纲要》等文件,确立了理想信念教育的重要地位,但常态化制度化是“永远在路上”的过程,亟须不断结合青年的代际特征和阶段特点来优化制度,确保青年理想信念教育的常态化能持续有效推进、不断完善。此外,针对理想信念教育的督导问题,亟须建立相应的评价机制,使定性与定量评价、过程性与结果性评价保持统一,既对青年理想信念教育过程中的内容、方式、方法进行客观评价,又对教育效果或质量做出评价,包括总结经验、反思教训,并进行新一轮的制度调整,从而提升青年理想信念教育形成“新的常态化”和“新的制度化”。

另一方面就分类研究而言,通过厘清和归类青年群体的基本情况,包括年龄差异、收入差异、教育程度等因素,提供精准施策的规定。2017年的《中长期青年发展规划(2016—2025年)》(以下简称《规划》)对青年做了六种类型的划分,即“中学中职学生、大学生、企业青年、进城务工青年、农村青年、新兴青年”[18],为具体执行层面的方案制定提供了重要依据。为提升青年理想信念教育的实效性和针对性,需要基于不同学科资源,针对不同青年群体的需求和可接受程度等特性分众化制定政策,并精准化执行政策。以唐山市青年发展“十四五”规划为例,青年群体的年龄跨度为14周岁到35周岁,包括未成年、涉婚青年等群体,按照《规划》要求对不同青年群体的理想信念教育目标、教育内容等方面做了引导方法上的制度设立。譬如,中学生的理想信念教育,侧重“中国梦”主题教育,培育对党、人民、祖国和社会主义的热烈情感;大学生的理想信念教育,侧重对历史使命感和时代责任感等的认知与认同;企业青年的理想信念教育,侧重开展相应岗位的建功活动,以积极健康的态度应对工作问题等。由此可见,要依据不同青年的实际情况来开展相应的理想信念教育,以他们喜闻乐见的教育方式予以引导,对所形成的教育、引导经验进行案例化,并进一步将其纳入制度规定中,使青年理想信念教育常态化制度化建设上升到新高度、新阶段。

(三)现实场域与网络媒介的平台协同

之所以要着力绘制网上网下的理想信念教育同心圆,是因为受众群体决定了宣传教育的触角导向。这意味着常态化制度化的推进不仅要关注青年的现实场域,还要跟踪青年网络空间的整体思想动态,才能为青年健康成长提供健康向上、风清气正的教育空间,从而形成理性信念教育的网上网下协同机制。

一方面对于现实场域而言,要从凭借学校教育的“小课堂”上升到协同学校、家庭、社会组织、政府等多方力量,为青年提供理想信念的层次进阶的“大课堂”,使他们可以随时随地感知理想信念教育。一是学校作为理想信念教育的主阵地,要为青年提供终身教育,为不同阶段、不同层次的青年提供理想信念的“充电”机会,并与家庭、社会形成系统共育局面。二是家庭要注重父母对党、民族、国家、社会的情感倾向和思想导向,要以正确的理想信念严格要求自己,在使自身成为青年子女树立正确理想信念示范者的同时,还要注重以家风家教来带动青年坚守博大的家国情怀。三是社会要注重社会资源的开发与利用,为青年理想信念教育提供精神浸润空间、信念锻造场所。譬如,利用烈士陵园开展革命传统、爱国主义教育,提升青年的历史使命感和社会责任感;利用科技馆、展览馆开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自信教育,增强青年干事创新、勇于奋斗的信心。

另一方面对于网络媒介而言,要依据大数据、人工智能等新型技术,为组织动员青年理想信念的宣传和交流提供便捷服务和舆情管控,传播正面声音、能量,抵制和消解网络错误言论和负面能量。首先要充分重视青年的网络媒介素养教育,培养其科学、文明、理性和健康用网的知识性和价值性认知,并从中选拔优秀网络文明志愿者,作为不良信息的监督者和制止者,为青年开展理想信念教育提供清朗空间。同时,要充分运用网络媒介的即时性、便捷性、共时性等优势和特征,充分适应青年“以我为主”的个性化需求。为此,要加强主题教育网站、微博微信、互动社区等网络平台建设,并以短视频、微电影、视频直播、语音等资源来支撑青年理想信念教育实践活动的开展,准确把握青年的思想碰撞点、情绪活跃点、认同兴奋点的重要议题和内容,并借以精准发力,因势利导地塑造他们的责任意识、家国情怀和担当精神,从而增强其活动的时代性、实效性和新颖性。

四、结 语

推动青年理想信念教育常态化制度化是为党育人、为国育才的系统工程,需要党和政府以及社会各界的共同参与。通过把握推动青年理想信念教育常态化制度化的多个依据,深化了对其“重大意义”的理性认识,“重”在于“只有理想信念坚定的人,才能始终不渝、百折不挠,不论风吹雨打,不怕千难万险,坚定不移为实现既定目标而奋斗”[19],“大”在于青年理想信念常态化制度化教育关乎人民的信仰、国家的发展、民族的希望。青年理想信念教育常态化制度化是兼具理论性与实践性的重要课题,通过对“是什么”、“如何做”的学理性建构,进行“古今中外”的概念把握和实践层面的协同推进,从而有助于持续有力地提升青年理想信念教育的科学性、系统性、针对性和实效性。

今后应加强对青年理想信念教育常态化制度化的基本规律、效果评价反馈、学科交叉借鉴等的研究,让理论研究真正走进理想信念教育实践。譬如,针对青年理想信念教育常态化制度化的评估问题,既要建立检验“是否培养了具有共产主义理想和马克思主义信仰的青年”的制度依据,又要建立追踪调查青年理想信念教育的成绩和不足的效果评价机制,还要通过验证其社会价值的再评价机制,对家庭、社会、学校等各方协同推进情况进行把脉听诊,增强对教育情况评估的科学性、精确性和针对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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