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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雷马斯叙事学视角下的《悬崖之上》解读

2022-03-23

西部广播电视 2022年2期
关键词:叙事文马斯特拉

周 茜

(作者单位:南京艺术学院)

谍战题材电影作为中国电影史上最重要的题材之一,一直深受中国观众的喜爱。2021年4月30日在院线上映的电影《悬崖之上》,是张艺谋导演执导的第一部谍战题材电影。影片讲述了在20世纪30年代一群特工为完成“乌特拉行动”,在严峻的环境中与敌人斗智斗勇,甚至不惜牺牲自己,最终顺利完成秘密任务的故事。影片用全新的创作思路,将观众所熟知的“谍战”题材影片的叙事模式进行陌生化处理:一方面,《悬崖之上》脱离了类型化叙事,谍战题材结合多线性、多时空的叙事结构给观众以新鲜感;另一方面,影片淡化了以往谍战片中着重强调的完成任务的过程和结果,对革命者们为完成任务前赴后继的精神进行了浓墨重彩的描绘。在观影过程中,影片时常会打破观众对剧情的预判,出现一些剧情反转,这也是影片《悬崖之上》在网络上引起热议的重要原因之一。然而,由于导演过分强调主人公情感与信仰的选择困境而使影片故事与主题的呈现不够完整,影片的剧情结构对很多将观影重心放在“乌特拉行动”完成与否的观众来说,存在着明显的不足。正因如此,探析《悬崖之上》所传达的价值与内涵,首先要明晰影片的叙事文本,格雷马斯的结构主义叙事学理论正为观众解读该影片的叙事文本提供了一种范式。

本文结合格雷马斯结构主义叙事学理论,通过建立《悬崖之上》的“行动元模型”和“语义矩阵”来分析电影的表层结构与深层结构,并试探索以下几个关于影片的重要问题:首先,电影《悬崖之上》究竟向观众讲述了一个怎么样的故事;其次,主人公周乙与其他角色之间有着怎样的关系;再次,影片向观众传达出了怎样的思想内涵与价值观念[1]。

1 表层结构——《悬崖之上》行动元模型分析

作为结构主义叙事学的代表人物之一,格雷马斯在研究叙事学方面基本承接了结构主义叙事学先驱——俄国民俗学家普罗普对民间故事形态学的研究。普罗普认为,故事中的任务设定和人物行动因故事价值与内涵的不同而具有多重表现形式,故事的表达受人物设定和人物行动的影响而千变万化。因此,一个故事叙事文本的创作根本没有固定的格式或模式。而对于一个故事而言,它的基本单位不应该是某个具体的人物角色,而应该是人物在故事中所具有的叙事功能。普罗普基于此观点,将俄国的100个民间故事作为研究对象,并从中归纳出7种角色设定、31种功能及6大叙事单元。格雷马斯“行动元模型”便来源于普罗普的7种角色设定:坏人、神助者、捐助者、帮手、公主、派遣者、英雄及假英雄。格雷马斯在普罗普研究的基础上,将这7种角色设定提炼为以下3组二元对立的角色功能:(1)主体和客体;(2)发送者和接收者;(3)协助者和反对者。这3组二元对立的角色便建立了格雷马斯“行动元模型”。同时,格雷马斯还总结出与以上三组二元对立的角色相对应的叙事情节:(1)主体/客体的目标及欲望的产生对叙事情节的推动;(2)发送者/接收者与客体的互动交流对客体的帮助,最终对主体的目标实现产生影响;(3)协助者/反对者对主体的帮助或施加压力对叙事的关键情节的推动或阻碍(见图1)[2]。

格雷马斯认为,一切叙事文本都是以“行动元模型”为框架进行书写的,笔者将影片《悬崖之上》中的人物角色归纳于格雷马斯“行动元模型”的范畴之中,并得出以下结论。

(1)主体和客体:主体指的是影片中叙事占比最大、情感表现最丰富的存在体。客体指的是被主体追求、被主体渴望的存在体。客体可以是具体的人物,也可以是主体所产生的欲望和目标。在《悬崖之上》的叙事结构中,主体所指向的目标和欲望是完成组织下达的“乌特拉行动”——护送逃出背荫河的王子阳同志出境,让他在世界人民面前揭示敌人的丑陋面孔。因此,通过自己的智慧与勇气最终完成行动的周乙无疑成为影片的主体,而“完成行动”这一事件则是影片中周乙追求的目标,因此成为影片的客体。

(2)发送者和接收者:发送者是客体的来源,接收者是客体的归宿,客体因发送者而具有存在的意义,因接收者而产生最终的结局。在影片《悬崖之上》中,潜伏在伪满洲特务科的地下党员周乙作为主体,需完成党组织下达的“乌特拉行动”任务,故党组织成为影片《悬崖之上》叙事文本的发送者,“完成行动”指的是护送逃出背荫河的王子阳同志出境,因而王子阳成为“行动元模型”中客体的接收者。

(3)协助者和反对者:在格雷马斯“行动元模型”中,协助者指的是在主体完成目标的过程中,对主体具有帮助作用的人,反对者则指的是为了阻挠主体完成目标而不择手段反作用于主体的人。在影片中,为了帮助周乙完成“乌特拉行动”,4人特工小组中张宪臣、楚良甚至献出了自己的生命,王郁和小兰也承受了失去爱人及同伴的巨大痛苦,他们担任着影片叙事文本中的协助者角色。而一直阻挠周乙行动的高彬、金志徳等伪满洲特务科及地下党叛徒谢子荣则是影片的反对者(见图2)[3]。

通过对“行动元模型”的分析,可以使观众对影片《悬崖之上》的叙事文本产生基本了解,即在伪满洲特务科和背叛者(反对者)的阻挠下,周乙(主体)通过4人特工小组(协助者)的帮助完成了党组织(发送者)下达的任务(客体)——顺利护送得知背荫河真相的王子阳同志出境(接收者)。同时,格雷马斯还总结出4种行动模态作为“行动元模型”建立的基础,这4种模态分别是“产生欲望”“具备能力”“实现目标”“获得奖赏”,笔者根据这4种行动模态,结合影片作出以下关于影片表层结构的整体分析。

(1)产生欲望——完成任务。欲望是行动的源头,欲望的产生激励着主体产生行动力。在影片《悬崖之上》中,周乙作为潜伏在伪满洲特务科的地下党,最初是没有参与“乌特拉行动”的,而谢子荣的背叛使“乌特拉行动”提前暴露,被党组织安排至哈尔滨完成行动的4人特工小组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遭遇了生命的威胁,周乙也因谢子荣的叛变而卷入特务科与四人特工小组的斗争中。好友张宪臣的被捕而惨遭酷刑、小兰的下落不明、王郁和楚良的被监视,使周乙不得不冒着暴露身份的危险接过张宪臣的任务——完成“乌特拉行动”,护送王子阳同志出境。在完成行动的过程中,因原党组织成员谢子荣的叛变,周乙不仅要防止伪满洲特务科科长高彬看出破绽,还要时刻提防着一直在他周围的伪满洲特务科成员的监视,故事在这暗潮汹涌的人物关系中拉开了序幕。

(2)具备能力——开始行动。在接过好友张宪臣的任务之时,张宪臣已经历过特务科中的酷刑,行走对他来说都变成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此时,重伤的好友、特务科的追捕使周乙必须作出选择——是暴露自己救下好友还是为完成任务失去好友。周乙固然希望在保全队友的基础上完成行动,而张宪臣从被捕到被敌人折磨至重伤,再到宁愿牺牲自己也不能让更有“价值”的周乙暴露身份。周乙是十分了解和珍惜张宪臣这个好友的,虽然不愿,但他的好友为完成行动已付出巨大的代价,他不能辜负队友的嘱托和组织的信任,因此重振精神,开始行动。

(3)实现目标——护送出境。主体因具备能力而产生行动,影片的叙事文本也随之进入高潮。在没有了情感的困境之后,周乙作为一名十分优秀的特工,几次通过自己的足智多谋在完成任务的过程中脱离了险境:在众多特务科特务监视中,与王郁和楚良完成接头暗号的对接;使高彬将怀疑的矛头指向金志徳;调换迷药将脱离路线的部署告知楚良等。从影片《悬崖之上》的叙事文本角度分析,周乙实现了两个目标:一方面,完成了“乌特拉行动”,成功护送王子阳出境;另一方面,没有暴露自己地下党的身份,可以继续潜伏在特务科,为完成组织的下一次任务作准备。

(4)获得奖赏——除去叛徒。目标的实现需要一定的奖励,在本片中体现为周乙将党组织的叛徒谢子荣勒死并沉湖。就影片的叙事文本而言,对周乙来说这算不上什么奖赏。而正是因为谢子荣的叛变,使“乌特拉行动”提前暴露,4人特工小组在没到达之前就受到生命的威胁,张宪臣、楚良更是因为任务的提前泄露而惨烈牺牲,伪满洲特务科科长也知道在特务科中有多年潜伏的地下党卧底,并将怀疑的目光指向周乙。将叛徒谢子荣除去看似是对叛徒的惩罚,实际上是除去了对一直行走在悬崖之上的周乙的潜在威胁,同时,除去谢子荣也是对因他的叛变而牺牲的同志的慰藉。因此,除去谢子荣可以看作是对周乙的秘密式奖励。

2 深层结构——《悬崖之上》的语义矩阵分析

格雷马斯指出,对所有的叙事文本而言,除了角色功能具有的表层结构外,一定还有着更深一层的涵义,即叙事文本的深层结构。因此,格雷马斯引入了符号学矩阵的概念,将普罗普的6大叙事单元,即准备单元、纠纷单元、转移单元、对抗单元、归来单元和接受单元,概括为4个叙事单元,建立起用于分析叙事文本深层结构的“语义矩阵”[4]。在格雷马斯的“语义矩阵”理论中,故事发生于主人公“X”和与主人公产生矛盾对立关系的“反X”,推动情节发展的因素“非反X”和“非X”也成立为一组矛盾且对立的关系。“X”与“非反X”、“反X”与“非X”形成了两组相互蕴含的关系;“X”与“非X”、“反X”与“非反X”则形成两组相互矛盾的关系(见图3)。这4大叙事单元与6组关系便建立起格雷马斯叙事学中的“语义矩阵”。笔者将影片中的关系要素代入格雷马斯的“语义矩阵”进行研究,可以在呈现出《悬崖之上》整体结构的同时,理解影片叙事文本的内在逻辑,即影片的深层结构,进而探析影片文本所蕴含的思想内容[5]。

在反义关系中,主人公周乙是党组织派到伪满洲特务科的卧底,多年来为了做好自己的“特务”身份一直行走在悬崖之上,时刻有着生命的威胁。通过多年的潜伏工作,周乙顺利成为特务科科长高彬的得力助手。而在这之后,地下党成员谢子荣叛变,他为了自己的前途出卖队友,告知高彬在特务科中,一直有一名男性共产党员潜伏。为抓出内鬼,高彬在多次的排查及万般思虑之下,最终将怀疑的目光指向周乙。高彬的多次试探,使周乙的地下工作难以开展,甚至陷入僵局,因此,周乙与高彬形成一组反义关系,故将周乙赋值于“X”、高彬赋值于“反X”。共产党组织与伪满洲特务科本就分属于不同的阵营,两个阵营你存我亡,因此形成了影片中的另一对反义关系,故将共产党组织赋值于“非反X”、伪满洲特务科赋值于“非X”。

在矛盾关系中,周乙是共产党组织安插在伪满洲特务科的卧底,高彬是伪满洲特务科的科长。因此,主张共产主义的周乙虽然在主张帝国主义的伪满洲特务科工作,但实际上,周乙与伪满洲特务科是存在矛盾关系的,只不过这种矛盾是一条暗线。伪满洲特务科科长高彬一直以来的任务就是清除共产党,因此高彬与共产党组织的矛盾关系是明线上的矛盾。故周乙与伪满洲特务科形成一组矛盾关系,同时高彬与共产党也形成一组矛盾关系。

在蕴含关系中,周乙与党组织有着相同的价值取向,周乙的远大理想蕴含于党组织的宏愿之中,因此周乙与共产党形成一组蕴含关系。高彬身为伪满洲特务科科长,一直为伪满洲国工作,其工作任务就是扫除一切对伪满洲国产生危险的障碍。在故事发生的历史时期,共产党则成为伪满洲国最大的对手,因此在影片中,高彬成为伪满洲特务科清除共产党的利刃,高彬与伪满洲特务科也形成了一组蕴含关系(见图4)。

从深层结构来探析电影《悬崖之上》的叙事文本,虽然就形式上而言,是对谍战电影的一次创新,但内涵仍未脱离谍战电影的表现内核,即仍然是对建立和谐社会和美好家园的呼唤。

从《悬崖之上》的“语义矩阵”来看,周乙与党组织、高彬与伪满洲特务科这两组关系可以划分为两组对立的世界。伪满洲特务科中充斥着冷漠与残忍,他们可以为了逼问出共产党的下落而残杀同胞,即使普通的百姓也是宁可错杀也不愿放过,甚至对待身边人,也是处于怀疑、猜忌、相互监视的状态,他们抹杀了这个社会美好的一切。而在他们对立面的周乙和党组织成员,积极与社会的邪恶势力作斗争,为了居无定所的百姓奔走,使他们免受战争的荼毒,他们珍惜身边的每一个生命,期望能建立起一个让百姓安居乐业的世界,这也是周乙的远大抱负。周乙站在高彬的对立面,为使自身“价值”最大化实现,完成“乌特拉行动”,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在影片《悬崖之上》的叙事文本中,周乙有几次置身于险境,其中最直观的就是自己的队友壮烈牺牲。在观影过程中,观众不难猜出,周乙和张宪臣是相识多年的好友,他们之间的深厚情谊,让周乙愿意用自己身份的暴露去换取张宪臣逃出监狱,但张宪臣最后还是为了保全周乙自愿被捕。不仅仅是张宪臣,楚良也为保护队友在他面前服毒自尽。张宪臣的重伤被捕、楚良的牺牲,让“乌特拉行动”陷入了僵局,此时,只有失踪的小兰知道上级关于行动的下一步指示。为找出小兰,周乙再一次踏入险境,在敌人眼前画上与小兰街头见面的暗号。虽然因为这次行动,高彬将周乙囚禁在特务科,但周乙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将地下党“卧底”金志徳送到了高彬的面前,之后,周乙成功与小兰接头,顺利完成“乌特拉行动”。影片中有两次提到“乌特拉”的意义:第一次是在张宪臣被捕的前一天,他看着不远处自己曾和王郁及孩子们无忧无虑生活的地方,迎着即将升起的太阳问身旁同样睡不着的小兰:“你知道‘乌特拉’是什么意思吗?”第二次是在顺利将王子阳同志送出境后,周乙拿走了小兰身上藏着的毒药,并问她:“你知道‘乌特拉’是什么意思吗?”张宪臣在执行任务前这样问小兰,周乙在完成任务后也这样问小兰,其实,他们都知道“乌特拉”的意义,就像小兰说的那样,“乌特拉”在俄语中是“黎明”的意思。张宪臣、楚良为了心中的“乌特拉”舍身忘死,将最后一颗子弹留给自己;周乙将小兰的毒药拿走,他希望小兰能看到黎明的光,也希望小兰能代替自己看到黎明的光。影片数次涉及主人公周乙的选择困境:信仰至上还是情感至上?张宪臣和楚良都替周乙作出了选择。影片的最后,周乙亲眼看着好友张宪臣被特务科枪决,他全身一震,使高彬再一次将怀疑的目光指向周乙。影片的多处细节刻画,不难让观众联想到周乙之后的命运,虽然“乌特拉行动”顺利完成了,但周乙只能为下一次任务的完成,继续独自行走在悬崖之上。

3 结语

作为张艺谋导演的第一部谍战电影,《悬崖之上》在叙事技巧上的呈现给观众带来了不少新鲜的观影体验。就主人公周乙的角色设定而言,导演没有故作玄虚在影片的最后才揭示周乙的身份,而是在开始不久就向观众交代了周乙是潜伏在伪满洲特务科的地下党。正因如此,影片营造了一种观众知、我方角色知而敌方角色不知的氛围,观众不再将观影重心放在人物角色表层的转折上,而更多关注影片中角色的塑造。张艺谋导演在最开始就将这些角色不留底细地告知观众,观众便能更加沉浸地体会剧中角色的不易,这也是影片《悬崖之上》的创新之处。

《悬崖之上》为观众呈现出一个不熟知的世界,影片从开头便紧紧围绕“乌特拉行动”展开,4人特工小组为避免任务失败分为两个小组分别行动。张宪臣组识破接应他们的特务身份,而王郁组仍被特务蒙在鼓里,两组人员在火车上相遇,如何化险为夷,成为影片第一个悬疑之处。随后,主人公周乙出场,剧情虽然紧凑,追逐戏、枪战戏、飙车戏、谋杀戏,反转再反转。流畅的摄影、剪辑技巧结合丰富的人物调度为观众带来了一场视觉盛宴,但影片的叙事中心明显从“乌特拉行动”转移到周乙如何潜伏、特务科如何抓内鬼上。影片的叙事内涵是丰满的,呈现出20世纪30年代的革命者们为实现自己远大的理想抱负而前赴后继、勇于斗争、敢于牺牲的时代画卷。但是影片的叙事文本未能得到完整的传达,导演利用板块化结构,拼贴出了影片的叙事时空,而板块与板块拼贴之处的缝隙未能向观众展示与交代。比如,谢子荣是如何准确地在王郁进入卫生间前进去修改暗号?为何张宪臣装扮成女人去偷密码母本,特务科还是要追男装的张宪臣?“乌特拉行动”究竟是如何完成的?他们是如何找到王子阳的?王子阳又是如何出城的?虽然张艺谋在一次采访中表示,所谓的“乌特拉行动”是空有其名的,而“乌特拉行动”作为影片的核心任务,《悬崖之上》也是紧紧围绕着“乌特拉行动”展开的,但影片中却没有向观众展示剧中角色完成任务的过程。对于《悬崖之上》来说,导演已经将一个虚无的任务做出了具体化的处理,无论是对于影片中的角色人物还是对于观影的观众,“乌特拉行动”已经具有丰富而饱满的意义,影片用一句“任务已经交给其他同志完成”和结尾送王子阳出境的一场戏,便完成了对“乌特拉行动”的交代,着实让人有一种草草结尾之感。

不可否认,影片《悬崖之上》的口碑与预期之间还存在着一定的差距,作为引起全民热议的谍战电影未能完整地传达剧情结构,在叙事文本中有多处的留白之处等待观众自行想象,这些剧情处理上的空白,是无论如何解读电影都无法填补的。但是作为谍战电影叙事结构和叙事技巧的全新突破与尝试,张艺谋导演执导的《悬崖之上》已然取得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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