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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我认同视域下独身老人再婚意愿研究

2022-03-23唐魁玉梁宏姣

关键词:自我认同

唐魁玉 梁宏姣

[摘 要] 在自我认同理论框架下,对影响独身老人再婚意愿的影响因素加以分析,颇具社会认识价值。借助问卷调查、深访和因子分析等方法,对哈尔滨市400位独身老年人的再婚意愿趋势及影响因素进行量化描述。结果显示,子代交往因子、社会地位因子以及再婚阻力因子分别与再婚意愿之间呈现负相关;晚年高质量生活需求等因子则与再婚意愿呈正相关。给予独身老年群体晚年生活尊重、完善养老保障、形成制度规范,能够为独身老年群体实现自我认同提供环境支撑。

[關键词] 再婚养老;独身老年群体;再婚意愿;自我认同

[中图分类号]C913.6    [文献标志码]A

一、研究背景与文献回顾

国家统计局数据显示,截止到2021年年末,我国60周岁及以上人口为2.67亿人,占总人口比重为18.9%。[1]世界卫生组织预计到2050年,我国60周岁以上人口的数量将达到4.8亿,占比将升至36.5%。无论是从老龄人口数量还是老龄化发展速度,我国都将越居世界首位,成为世界上老龄化最严重的国家。由于老龄化形势不断严峻,故而老年群体的问题得到多部门、多领域的热切关注。根据2021年中国统计年鉴,到2020年全国共有49 416万户家庭户。其中“一人户”家庭超过1.25亿,占比超过25%。[2]家庭规模的持续缩小化,其本质是人口问题中的人口结构问题。一人户家庭主要由独居老人和独居青年人构成,独居老人则由丧偶和空巢老人占比居多。在信息全球化的时代背景下,空巢老年群体越发呈现出“孤立”且“边缘化”的晚年生活状态。独身老年人,由于情感问题缺乏社会和家庭的充分关注,使得其晚年生活状态更显凄凉。

在中国传统观念“夫-妻-子”的家庭关系下,对独身老年群体再婚意愿影响最大的莫过于建立在血缘基础上的代际责任和情感认同。在以“纵向的父子关系”为主轴的家庭氛围中[3]24,家庭关系影响着独身老人的自我认同。近年来,我国老年群体的离婚或丧偶比例整体呈下降趋势,但绝对数量仍旧迅速增长。[4]75独身老人在生活中相比于有配偶的老人,更为孤单,亦更需要有尊严、有价值、有规律、有希望(RVRH)的晚年生活。基于此,独身老年人再婚意愿的研究十分重要。大多数的独身老年人渴望减轻晚年孤独感,开启一个有伴侣相扶相助的晚年生活。首先,婚姻关系是老年群体晚年生活中身心健康及情感慰藉的主要关系。其次,婚姻关系对于老年人独自生活过程中具有生活协助的主功能。和谐的婚姻关系能够为老人幸福指数和安全指数的提升起到重要作用。因而,再婚也是一种既特殊又现实的养老形式,不仅可以实现自我安全保障,同时也能够减轻子女的养老负担。充实老人自我精神需求,满足生理需要。于是,为独身老年群体实现再婚意愿营造良好的社会环境和人文环境[5]719,成为学者们着力探讨的研究方向。构建独身老年群体晚年生活中的情感认同和情感空间,重塑具有情感支持意义的家庭场域,满足老年群体对于亲切、信任、熟悉、安全的生存环境的情感需要和渴求,将成为独身老年群体晚年高质量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

在现代化进程中,英国著名社会学家安东尼·吉登斯提出了自我认同的相关理论,主张“自我认同”与“现代性”的核心链接为个体在自我反思性互动中与现代性之间产生的机构特征。[6]62对于独身老人而言,自我认同是其拥有再婚意愿的主构成因素。由于人是符号化的动物,故而其自我意识亦能够通过符号形式进行表达。[7]57米德的社会符号学观点认为,“自我认同”的支撑性话语体系特征表现为“心灵、自我与社会”。[8]79因此,自我认同并不是个体所拥有的全部特质和组合,而是个人依据其经历所形成的自我反思性理解。独身老年群体的再婚意愿,受到自我认同视域下对于自我内在的一系列思考与判断的影响,而产生自我认同感与再婚意愿之间的因素关联。

近年来学界对于独身老年人再婚意愿的研究大部分停留在传统观念的束缚之上,“结伴养老”现象、“恋而不婚”现象以及“老年人走婚”等现象的描述和分析[9]95,从侧面反映出独身老年群体拥有再婚的情感需求。但此种“类婚姻”的非婚状态仍旧存在一系列潜在的社会问题。由此可见,老年人的再婚意愿受到自我认同中本体安全与信任的影响。在研究中不断厘清受制于“自我认同”影响下的独身老年群体的再婚意愿,以及发现影响其再婚意愿的显著性因素,将独身老年群体的再婚意愿创新性地进行“去传统化”的现代性思考。调研数据表明,独身老年人的再婚意愿受到多重因素影响,如老年群体的个体因素,再婚观念、代际关系以及财产状况、社会关系网络等都会影响老年群体的再婚态度和决定。[10]101在现实生活中如何关注独身老年人的婚恋需求,有效地组织和维护老年群体的晚年幸福和尊严,是老龄工作的重要难题。鉴于此,本文将着重从自我认同理论视角分析影响老年群体再婚意愿的显著性因素。结合哈尔滨市区内对老年群体的随机走访调查,了解独身老人的再婚意愿,挖掘出影响其实现自我认同的关键性因素。

二、数据来源与研究方法

(一)数据来源

本文根据哈尔滨市区内独身老年人人口分布数量、分布特点以及居家养老、机构养老两种类型,合理选择调研区域。最终选取哈尔滨市香坊区、道里区、南岗区作为城区样本。在三个城区中采用随机抽样的方法,对独身老年人进行问卷调查和深入的结构式访谈。调查对象的纳入标准是60岁以上的独身老年人,主观上愿意接受访谈,并能够清楚表达个人意愿。剔除标准:一是非独身老年人即有配偶老人,二是不愿意接受调研或者不能够清楚表达个人意愿的独身老年人。通过调查,共发放问卷404份,有效问卷400份,问卷回收率为99%。其中居家养老的老年人214人,占样本总数的53.5%。机构养老的老年人186人,占样本总数的46.5%,样本具体频数分布情况见表1。

(二)变量及操作化

1.因变量

本研究将“是否有再婚意愿”作为反映老年群体再婚态度的重要衡量,并以此因素作为本次调研的因变量。基于相关影响老年人生活质量的量表,将独身老年群体再婚意愿研究操作化为12个指标,分别对应问卷中的12个具体问题:独身老年群体的文化程度、互助倾向、自我养老规划、与子女交往频次、再婚阻力、经济来源、精神慰藉需求、社会交往情况、家庭代际关系、职业情况、子女数量以及月收入。

2.核心自变量测量

本文针对于独身老年群体再婚意愿的影响因素展开分析。首先,使用Alpha系数检验量表,证明各因子间内在的一致性。经信度分析,测得独身老年群体再婚意愿影响因素量表Cronbach's a值为0.812,表明因子间具有较好的同质信度。其次,通过因子分析将12个原有变量浓缩为几个综合指标,目的是对独身老年群体再婚意愿产生影响的因素进一步明确,讨论不同变量对于独身老年群体再婚意愿及其组成因子是否存在显著性影响以及如何影响。最后,采用相关分析的统计研究方法检验出核心变量与独身老年群体再婚意愿之间的关联性。

三、数据结果与分析

(一)影响独身老年群体再婚意愿的组成因子分析

通过因子分析验证测量量表的收敛效度。首先,观察因子分析中KMO与Bartlett检验。其中,KMO值越接近1,则表示数据越适合做因子分析。从数据中得出KMO值为0.708,说明该数据可以用因子分析进行因子浓缩,如表2所示。Bartlett球形度检验的原假设为相关系数矩阵的单位阵,sig值为0.000,小于显著水平0.05,因此变量之间存在相关关系。

表3是由12个原有变量通过因子分析旋转后得到的载荷矩阵结果。由于未旋转的因子荷载表一般并不能明确说出各个因子所代表的真正含义,故而为了更好的解释因子含义,对因子进行旋转。采用最大方差法进行因子旋转后,得出表3所示的旋转因子载荷表,各个因子有了比较明确的含义。每个问项的归类均符合理论预期。由分析结果得出:第一个公因子是在子女交往频次与家庭代际关系方面有较大的载荷,命名为子代交往因子;第二个公因子在月收入和文化程度上有较大的载荷,命名为社会地位因子;第三个公因子在社会交往与互助倾向上有较大载荷,命名为晚年交互性因子;第四个公因子在精神慰藉需求和养老规划及安排上有较大载荷,命名为高质量生活需求因子;第五个公因子主要反映了独身老年群体的再婚阻力,故称为再婚阻力因子。这五个公因子分别反映出影响独身老年群体再婚意愿的诸多方面,方差累计贡献率为67.404%,如表4所示。

  (二)独身老年群体再婚意愿影响因素分析

通过以上因子分析,对于既定变量的公因子提取,可以得出独身老年群体再婚意愿的影响因素主要分为五类:子代交往因子、社会地位因子、晚年交互性因子、高质量生活需求因子以及再婚阻力因子,相关分析得出表5。再婚意愿与如下各因子之间的关联,均呈显著性特征sig<0.01。子代交往因子、社会地位因子以及再婚阻力因子分别与再婚意愿之间呈现负相关,即独身老年群体与子代交往越密切、社会地位越高、再婚阻力越大,则再婚意愿越薄弱。而晚年交互性因子和高质量生活需求因子则与再婚意愿呈现正相关,即晚年交互性需求越强烈,独身老人对于再婚的意愿越积极,高质量生活需求越高,再婚意愿越显著。

1.子代交往因子对于独身老年群体再婚意愿的影响

吉登斯曾经从个人经历的角度研究过现代性对于自我认同的影响,提出了本体安全与信任之间的关联性认同。随着社会现代化的发展,中国传统观念中的“养儿防老”理念在不断地弱化,家庭整体经济支出比例也更多的倾向于子代自身职业晋升及孙代教育服务,进而不断降低老年群体在家庭中所获得的关注和财富所占比例。[11]93但当代的老年群体仍旧大多愿意与其子女保持亲密联系,并渴望从子女处获取安全感和信任感。这不仅包含了老年人在患病时所需要的关怀,也同样包含了老年人在生活中对于子代的情感需要。黄庆波等从社会交换理论的视角,提出了代际支持对于老年人的健康存在积极影响。[12]53可见子代交往因子可以较强地影响老年人再婚意愿的选择。

笔者在调研过程中发现,与子代关系越密切的老年人,再婚意愿越低。主要是独身老人从自我安全感的认知和情感依托方面,认为子代提供了更多情感及晚年安全感的依托,故而不再需要他人介入。子代在日常生活中给予老年人连贯性的“信念”及对老年人生活上存在性问题提供的象征性解读,为老人带来情感上的浇筑空间,满足了独身老年人对亲切信任、熟悉安全的情感环境需要。子代在互联网的使用,生活家居的智能化使用以及出行、患病诊疗、娱乐等生活行为的安排上,同样令独身老年群体感受到子女在现代社会中生存活动的轨迹,以及崭新的生活态度,继而更加依赖于子女对其不断提供的生活服务与关爱。如若老人进行家庭重组,会产生影响子代良好关系的焦虑感。为了顾及子代对于已故父(母)的感受,并維持自己作为家中长辈的尊严感,独身老人在再婚意愿表达和行为取向方面,更趋向于从自我认知中的基础需求出发,而并非主要基于个人情感需求。即得到子代提供的安全感和信任感的老年人,再婚的意愿会呈下降趋势。

2.社会地位因子对于独身老年群体再婚意愿的影响

独身老年群体社会地位的构成因子是由老年人的月收入与文化程度构成,本文中将其看做是自我身份认同的体现。当代的老年群体,月收入与其文化程度呈正相关趋势。即拥有高学历的老年群体,在晚年经济情况要好于低学历老年群体。在工作岗位期间,高学历老人拥有职称及行政职务的较多。在社会化的进程中,无论时代发展如何迅速,人们都并不单单是人们认为的自己,而是人们通过一系列的形塑将自己打造成的某一类人。

在这一过程中,老年群体历经大半生的自我形塑而生成了自我身份认同中高地位的自我成就,沿着从过去到可预期的未来的生活轨迹,他们对于其社会地位的保持更为珍视。即便随着年龄的递增,老年群体的社会资本在不断地弱化。但自我认同中的身份认同,迫使老人按照其思维定式进行着积极的思考。在对自我进行反身性思考的持续性期间,亦或是阶段性、规律性的间隔期内,独身老年人更愿意对自我再婚意愿进行自我质问,进而形成社会身份认同因素对再婚意愿的影响。在本次调研抽样中,反映出的独身老年群体社会地位因子对其再婚意愿呈现负相关趋势。即社会地位越高的独身老年群体,再婚的意愿越弱。这有可能与其自身的文化构成及传统观念息息相关。独身老人对于自我认同的危机尤为突出的表现在其身份认同危机上,由于再婚的预计将影响其正常生活轨迹,并且改变其现有角色的定位,致使个体对社会支配力的放手,以及生活空间被吞噬感所引发的身份认同偏差,而产生焦虑感。

3.晚年交互性因子对于独身老年群体再婚意愿的影响

步入晚年的独身老年群体,生活中仍旧需要社会交往与生活互助,概括起来即为晚年交互性因子。这并不难理解,身体作为一种行动系统,既是自我认同的保护壳,同时又与自我之间存在巨大的张力。首先,在社会化的参与过程中,老年群体的社会资本在逐年减弱。其次,身边老友可能会因空间距离上的增加而疏远,或因生病、死亡而远离。最后,老人在青年时期的社会弱关系,亦会因其退休年限的增加而逐渐退出老人的社会网络。于是生活方式的转变,使老人的晚年生活产生孤独感。

在米德的理论中,如果要更好地了解自己,则一定需要与其他人展开互动,在互动过程中辨析出个人需求。这也是在人际关系里,将自我分成“主我”和“宾我”之后,在不断的思想意识碰撞中,形成的个人独立思考能力,而得到自身在社会生活中明确清晰的自我诉求。对于独身老人的晚年交互性需求,交互意愿越高的独身老年群体再婚意愿越强烈。源于拥有高度交互性需求的老人,在生活中不断根据个人的兴趣及爱好进行自我发展。通过寻找并融入志同道合的群体,进而弱化孤独感,增进与他人的交流和互助,并在交流中获得新的社会资本,扩展个人空间。社区内的同龄群体,以及地理空间相距较近且拥有共同爱好的同龄群体,更容易形成新的社会交往。在娱乐互助中,产生情感交流,不仅使其家庭生活所需要的生活娱乐得到满足,同时也更容易获得异性的好感,进而组建新的家庭。

4.高质量生活需求因子对于独身老年群体再婚意愿的影响

对于高质量生活需求因子的提取主要参考了独身老年群体的精神慰藉需求以及养老规划和安排两大主要因素。吉登斯认为,身体作为一种生物性实体,生理机能的减弱或衰退都会引起个体对于疾病或死亡的忧虑,继而导致本体的安全框架受到威胁。[13]178与此同时,身体也是一种应对外部情境和事件的实践模式,为应对生物性实体出现的自我不适,个体借助于自我和身体的分离状态,而生成镜中形象以满足内心自我认同的重构。[14]165独身老年人在晚年生活中所关注的提升生活品质的焦点是不同的。在精神富足和生活质量的提升方面,拥有较高质量生活需求的独身老人,对于再婚的意愿越为强烈。在这里所界定的高质量生活,满足于马斯洛需求理论从低到高的层次,即独身老年群体在满足于生理需要和安全需要,以及归属和爱的需要、尊重需要的基础上,达到自我实现的需求层次。

就时代背景而言,从农耕社会到信息化发展社会,家庭重心下移,独身老年人晚年生活中接触的群体越来越少,人际关系慢慢简单化。从个体内部升华出来的自我,与“灵魂”和“精神”这些类似的概念还存在不同。社会自我不可能与人类个体相分离。在社会自我的实现过程中,高质量的生活需求因子使人们提出了更高层次的精神需求。那么婚姻家庭中的亲密关系,是子代交往或亲友交往过程中所无可替代的情感融合。夫妻间心灵的交流是“爱与自由充分联系”。[15]57如此,为独身老年群体的自我实现创造了条件,使亲密关系的维系和情感的满足不依赖于传统期望、角色以及准则的约束,而是得到平等、信任的参与沟通。于是,独身老年群体的自我实现通过重组家庭得到夫妻间权力的平衡,增强了独身老年群体自我实现的途径并进一步强化其高质量晚年生活。

5.再婚阻力因子对于独身老年群体再婚意愿的影响

在因子的提取过程中,再婚阻力的因子占比不超过1,但仍旧被纳入到公因子的分析当中。主要是因为其对于独身老年群体再婚意愿的影响相对较大。在独身老年群体晚年再婚意愿的表达上,再婚阻力分为如下五个类别,即来源于子女不同意、经济不允许、怕人说闲话、难以重建信任以及怕麻烦五类因素。大多数老年人受限于现实因素或心理因素,对再婚产生多重顾虑。一方面来源于污名化,恐怕再婚后被亲属、邻里、子女说闲话,进而影响其身份认同。另一方面,则是对于未知的再婚生活的抗拒。改变既有生活习惯,去容纳另一个新人或家族,需要足够的勇气和耐心。老年人的婚恋观相较于年轻人的婚恋观,融入了更多生活的智慧,家庭的责任。故而无论是源于现实因素的再婚阻力,亦或是源于心理因素上的自我调适,再婚阻力因子对于独身老年群体的再婚意愿均起到十分重要的影响作用,即再婚阻力越大,则再婚意愿越低。

由此可见,自我认同的概念由人作为主体,且不断对个人行为进行内在的反思性思考,影响这一思考结果的是自我的内在情感、对于自由的追求、个性的发扬、自我本质的特性以及社会因素的影响作用。为独身老年人再婚意愿的达成,扫清制度障碍、人文障碍、环境障碍以及做好老年群体自我认同的心理调适,才能使其更好的享受晚年生活。

四、解决问题的途径及建议

独身老年群体的再婚意愿,在自我认同理论的观察下,体现出老年人对于“理想自我”即如何成为自己心目中的“我”产生了控制性的理想信念束缚。从其自我认同到自我实现的过程中,子代交往因子、社会地位因子、晚年交互性因子以及高质量生活因子和再婚阻力因子,均成为影响其意愿的主构成因素。由此,解放独身老年群体婚恋观念并给予适当的社会包容,可以使独身老年群体完成从自我认同到自我实现的全过程。

(一)给予充分尊重,提升自我认同感

从哈尔滨市区内调研数据结果可知,独身老年群体再婚意愿整体而言是积极的。每一位公民都应享有婚姻的自由选择权力,这并非只是青年一代适龄人群的特权。独身老人再婚,亦可以作为居家养老的补充形式。再婚养老对于独身老年人的健康导向和寿命延长,都有积极的影响作用。传统观念中,“被动”的养老态度和“无为”的价值观念,如今已不再适用于当代老年群体。在此次的调研走访中,笔者能够明显感觉到老年群体主观意愿的增强。再婚意愿的表达也不再遮遮掩掩,无可否认独身老年人再婚,从一定程度上可以缓解老年人孤单的心理情緒,使寂寞得到排解,改善老年人的心理健康状况。相扶相持的婚姻关系,是代际关系及人际关系所无法替代的一种复杂情感。

要在生活中实现美好生活的构想,就要从自身寻找幸福生活的根源。[16]13国家和政府全力为人民个人理想的实现,打造安全、稳定的社会环境,创造和保护社会发展中有利于人民获取幸福感的和谐音符,使人类作为生命、行为和社会主体能够以自我认同、自我满足的形式融入和谐社会的发展之中。人类主体意识存在基本生存意识的表达、自我心理意识的表达、社会参与意识的表达以及娱乐意识的表达。[17]62无论是在虚拟实践中,亦或是在现代生活中,人们对于自我实现的愿望是不变的,对于美好生活的期盼是一致的。

再婚并非是一种“不光彩”的行为,不应成为禁锢独身老年群体晚年生活规划的枷锁。从自我认同角度而言,自我“污名化”并不可取。所以,无论是基于子女的不认同,还是亲友的排斥,根本原因仍旧是老年人自我认同感的缺失。如今,尽管老年群体不再避讳再婚这一话题,但仍旧需要从舆论角度,对独身老年人的再婚行为给予正确引导,提供更加包容和理解的社会环境土壤,创建与青年婚恋观相一致的平等婚姻环境。

(二)完善养老保障,提升老人再婚生活质量

十九届五中全会提及“我国社会保障体系,基本医疗保险覆盖超过十三亿人,基本养老保险覆盖近十亿人”。[18]165在“十三五”规划目标任务完成之际,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完成之时,养老产业的规范发展也将一鼓作气,成为民族强盛之稳固基石。

提高老年人晚年经济收入,有效保障老年群体的基本生活及医疗需求。随着独身老年人的数量与日俱增,如果老年人再婚并非是出于主观爱情需求,而是仅仅“找伴”养老,出于“功利心”的养老,甚至如在走访过程中发现的独身老年人倾向于非“领证”形式的同居式“搭伴”养老,那表示养老保障工作仍有缺失,也是再婚过程中老人无法得到基本生活需求保障,继而寻求再婚庇护的体现。非出自于情感需求或爱情使然的再婚形式,并不能增强老人的自我认同感与生活幸福感。

充分尊重独身老年群体的再婚意愿,不仅仅是家庭氛围下子女、亲友的责任,更是国家和社会的责任。在“未富先老”“未备先老”的养老大环境之下,中心城市与非中心城市之间的养老经济差距和服务差距十分明显。[19]28如今,老年群体的主要经济来源于自己的退休金以及子女供养,政府及亲友的物质资助,独身老年群体养老经济环境整体而言趋于稳定。但仍旧不能排除偏远地区政策落实不到位,经济保障不充裕,而使得部分独身老年群体的生活存在较大困境。针对于这一部分特殊群体,作者将在后续研究中继续关注。如今,对于中心城市中的独身老年群体而言,只有充分尊重老年群体的个人需求与期待,老年人群才能够在晚年生活中获得自由感、尊严感以及成就感和幸福感。生活在全面发展的当代社会,“生活”才是学术概念中的根本立足点。[20]唯其如此,努力提升老人再婚生活质量才显得特别重要。

(三)形成制度规范,提升独身老年群体晚年生活尊严

建立健全法律法规,将有效避免再婚老年人受到情感伤害和经济损失。首先,设置婚前财产公证,明确各自经济归属,以解决老年人婚后财产分配不均问题,同时减轻子女的思想负担。[21]21当然这并非是对于老年人再婚设置的又一重障碍,而是基于老人自身的意愿提供的便利服务,是否做出服务选择,应由老年人自主决定。其次,对于再婚后双方老年人的相互赡养、相互扶持及一旦未来发生重大疾病,一方老年人无法继续照料另一方老年人时,各自子女所应承担的责任和义务进行说明;也可直接签订协商协议,约束彼此行为。第三,可以帮助老年人在再婚登记前进行体检及提供再婚保险服务,通过政府的宏观调控手段为老年人再婚设立一个最佳“养老保障”。如此减少日后老年人的婚姻内争端,充分保障老年人再婚后的合法权益。为健康中国建设的实现,提供积极实施应对人口老龄化的国家战略,加强和创新社会治理力度[22],以此服务于老年群体晚年的高质量生活期望。

综上所述,须得承认变老是每一个人在生命中的必经阶段。从自我认同角度而言,人们都希望可以优雅的老去,享受生命带来的美好时光,与家人、亲友一同感受生命的意义。对于老年人再婚社会环境的营造是当代人的使命,也将是未来每一代人随着时代变迁将逐渐接受的婚姻观念。时代在变化,老年人的生活也会随之发生改变。思想上的解放、婚姻制度上的完善以及法律法规的健全,对于独身老年人的再婚养老将有所助益,消除独身老年人的再婚顾虑,构建良好的社会和谐氛围,相信可以对独身老年人的“夕阳正红”起到更好的推动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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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王立国

Abstract:Under the framework of self-identity theory,it is of great social cognitive value to analyze the influencing factors of unmarried elderly people's willingness to remarry.By means of questionnaire,in-depth interview and factor analysis,this paper quantitatively describes the trend and influencing factors of remarriage intention of 400 single elderly people in Harbin,highlighting the scientificity of the research.The results show that there is a negative correlation between offspring communication factor,social status factor and remarriage resistance factor and remarriage intention.The demand for high-quality life in later life is positively correlated with the willingness to remarry.Giving respect to the elderly living in their later years,improving old-age security and forming institutional norms can provide environmental support for the elderly living alone to realize their self-identity.

Keywords:remarriage for the aged;single elderly group;willingness to remarry;self-identifica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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