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金黄散研究20年—基于CiteSpace的文献计量与知识图谱可视化分析*

王虎城，吴建华**，吴柄毅，鞠振国，李 楠，庞稳泰

(1.江苏省徐州市中医院，江苏 徐州 221003；2.南京中医药大学，江苏 南京 225300；3.天津中医药大学，天津 301617)

如意金黄散(简称金黄散)，出自明代陈实功编著的《外科正宗》[1]，原书记载组方为天花粉十斤，黄柏、大黄、姜黄、白芷各五斤，紫浓朴、天南星、苍术、陈皮、甘草各两斤组成，因为方中大多数药物的色泽为金黄色，故称金黄散，具有清热解毒、消肿止痛的功效。金黄散是中医外治法中箍围法的代表方，主治痈疽发背、诸般疔肿等，《外科正宗》载“凡外科一切诸般顽劣肿毒，随手用之，无不应效，诚为疮家良便方也”。现代临床应用也较为广泛，多用于治疗静脉炎、痛风性关节炎、丹毒、急性乳腺炎、流行性腮腺炎、化疗药物外渗引起的组织损伤等[2]，药理研究也表明其具有抗炎、抑菌、止痛、消肿、调节免疫、降低血糖等作用[3]。

通过检索发现金黄散研究发表文献较多，为清晰展示金黄散领域研究概况、分析研究热点和发展趋势，本研究充分检索中文期刊公开发表的金黄散相关文献进行计量研究，并应用文献可视化分析软件CiteSpace对金黄散研究进行可视化分析，以期全面直观、清晰地了解该领域的研究情况，为金黄散进一步研究提供借鉴和参考。

1 资料与方法

1.1 数据来源及检索策略

计算机检索中国全文期刊数据库(CNKI)、维普数据库(VIP)和万方数据库(WanFang Data)，采用主题检索，检索词为“金黄散”或“金黄膏”，文献来源限定为“学术期刊”。检索时限为2002年1月1日～2021年12月31日。

1.2 纳入标准

金黄散的临床研究、药理研究、制剂与质量研究、经验总结、综述研究等。

1.3 排除标准

对照组为金黄散的临床研究、学位论文、会议论文、重复发表文献、期刊约稿通知、作者和年份信息不全的文献。

1.4 文献筛选

将检索到的题录导入NoteExpress 3.5.0文献管理软件，运用NoteExpress自动查重功能结合人工进行查重后通过阅读题录的标题和摘要，剔除明显不符合纳入标准的研究，其余研究通过下载并阅读全文后进行筛选。2位研究者独立筛选和提取信息，并进行交叉核对，如有分歧通过讨论或请第3位研究者协助解决。

1.5 数据转换及处理

按照纳入与排除标准将NoteExpress筛选后的文献以Refwoks-CiteSpace格式导出，以“download_***”命名保存，然后导入CiteSpace 5.5.R2软件进行数据转换。在时间分区中选取2002年～2021年，以每1 a为1个时间切片，分别选取作者、机构、关键词绘制可视化图谱，阈值设置为Top 50per slice，thresholding(c, cc, ccv)设置为(2,2,20)，剪切方式为Pathfinder法，聚类分析采用LL，R算法。对于CiteSpace不能展示的结果，将“download_***”文件录入Excel 2007中进行数据统计，并以图片或表格的形式对发表年份、发文期刊和高被引文献进行补充展示。

2 分析结果

共检索到文献4410篇。查重及按照纳入及排除标准筛选后，排除3018篇，最终纳入分析文献1392篇。

2.1 金黄散文献发表时间分析

按照文献的发表年度，对纳入的1392篇文献的发表时间情况进行了分析，结果见图1。由图1可知，发文量最少的是2002年，为22篇，最多的是2012年，达到116篇。2002年～2012年，金黄散研究文献发表总体呈现上升趋势，年均发文量为60篇。2013年～2021年，其文献发表数量总体呈现下降趋势，年均发文量为82篇。2020年和2021年发文量分别为50篇和48篇，研究发表情况较前减少明显。

图1 金黄散文献发表时间分布

2.2 文献发表期刊分析

对金黄散的载文期刊进行统计分析，结果显示：1392篇论文共发表在329种期刊上。其中发表论文排名前三的期刊分别为《内蒙古中医药》《中国中医急症》《中医外治杂志》，刊登论文数量分别为49篇、42篇、35篇。根据普莱斯公式确定金黄散研究发表的中心期刊，中心期刊最低发文量N=0.749×ηmax1/2，ηmax指发文量最高期刊为49，取整数N为5篇，因此认为发表文献在5篇以上的期刊被认为是该领域的中心刊物，共计80种，占所有期刊发文数的69.40 %，超过50 %，表明金黄散研究发表领域已经形成中心期刊，排名前20的期刊主要以中医类和护理类为主，核心期刊占比25 %，缺乏高质量中医类期刊，期刊排名情况。见表1。

2.3 高被引文献分析

高被引文献具有较高的学术价值和影响力，对反应该领域研究的热点具有重要意义，金黄散研究被引频次前10的文献，见表2。被引频次最高的文献是2008年段培蓓等[4]发表的研究，该研究显示：预防组金黄散外敷与空白对照组相比可明显降低机械性静脉炎的发生率(P<0.001)，治疗组金黄散外敷与硫酸镁相比可明显缩短痊愈天数(P<0.05)。前10的高被引研究集中在两个方面，在疾病治疗方面，如对静脉炎、静脉输液外渗、痛风性关节炎的疗效；在综述类研究方面，如对金黄散药物组成的透皮作用探讨、现代研究进展及运用Meta分析的定量系统综述。值得关注的是2018年张斯琪等发表的《如意金黄散的现代研究进展》[2]，在3 a内已被引用达45次，说明金黄散研究领域仍然具有较高关注度。在杂志发表方面，护理类和中医类杂志分别占6篇和4篇，说明金黄散在护理研究中也具有较高热度。

表1 发文量前20期刊名称

表2 排名前10的高被引文献

2.4 作者合作网络分析

分析纳入研究可知，近20 a间共2982位作者发表了金黄散相关研究，其中王燕、韩刚、王红、蒋笑怡发表的文献最多，均为4篇。数据可视化分析显示：共有87个节点(每个节点代表一位作者)，64条链接线(连接线表示合作关系)、密度0.0171(见图2)。从图谱可以看出，作者合作网络较为分散，缺乏有规模的团体，高频作者间也尚未呈现出合作关系，说明近20 a金黄散研究领域缺乏核心研究者，且研究者之间合作不足。

图2 作者合作关系图谱

2.5 研究机构网络分析

图3为研究机构及合作关系图谱，共有59个节点，10条链接线、密度0.0058。节点为年轮状，节点和字体大小与机构总体频次成正比。机构之间的连线代表合作关系，连线越粗，机构共现频次越高。研究显示：发文量大于2的机构共59个，排名前6的机构分别为湖南中医药大学(14篇)、江西中医药大学(10篇)、成都中医药大学(6篇)、湖北中医药大学(6篇)、天津中医药大学第二附属医院(6篇)、江西中医药大学附属医院(5篇)。从地区分布看，研究机构多集中在中部地区，东北地区较为少见。从图中也可以看出，靠前的机构合作基本是在大学与附属医院之间，不同高校之间合作欠缺。

图3 研究机构合作图谱

2.6 关键词共现分析

关键词能够反映文献的核心内容和关键信息[5～6]。CiteSpace关键词共现网络是基于文献关键词出现次数进行分析，高频关键词在一定程度上代表着该领域的研究热点[7]。除词频外关键词的中心性也能够体现节点之间的相关性及其在共现图中的地位[8]，中心性在0.1以上的结点被认为在网络结构较为重要，在知识结构的演变中扮演着主要角色[9]。数据可视化分析显示：关键词共现图谱共189个节点，337条链接线，密度0.019，见图4，关键词及中心性结果见表3。结合关键词的频次和中心性大小，归纳出近20 a金黄散的研究热点。在学科领域主要为中医和护理，研究类型上主要为临床研究，在疾病治疗方面主要针对静脉炎、痛风性关节炎、丹毒等，在干预措施上主要采用中西医结合方法，最常研究中共同出现的干预措施是硫酸镁。

图4 金黄散文献关键词共现图

表3 金黄散文献关键词及中心性

2.7 关键词聚类分析

在关键词共现基础上进行聚类分析，旨在发现金黄散研究的主要方向，结果见图5。189个关键词共得出8个聚类，Modularity聚类模块值为0.5812>0.3、8个聚类关键词的Silhouette值介于0.767-0.973，表明该图谱聚类结构显著，能很好地反映文献的研究热点情况[10]，通过时间线图也可以动态观察其演变过程。聚类分析结果为：#0喜疗妥、#1乳痈、#2痛风性关节炎、#3静脉输液、#4小檗碱、#5下肢丹毒、#6中西医结合疗法、#7护场理论。对8个聚类进行归纳，其研究方向主要集中在3个方面，①#0、#1、#2、#3、#5、#6为疾病研究领域，主要为金黄散单用或联合常规西药在疾病中的治疗，临床应用的疾病有乳腺炎、痛风性关节炎、下肢丹毒及静脉输液导致的静脉炎或药物外渗等。②#4为制剂与质量研究领域，小檗碱为组方中黄柏的主要有效成分，通过对组方药物中的有效成分进行含量测定，对评价金黄散制剂质量具有重要意义[11]。③#7为理论研究领域，护场理论是中医外科学的重要理论之一，箍围法是促进护场形成最重要的中医外治法[12]，而金黄散是箍围法的代表方。研究显示金黄散能通过调控促炎与抗炎因子，抑制炎症反应，使感染局限，促进护场形成[13～14]，但护场形成的机制和物质基础仍需进一步研究[15]。

图5 金黄散研究文献聚类时间线图

2.8 研究趋势分析

突现词是在较短时间内使用频次较高的词，其出现和消失的时间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判断这个领域的前沿热点以及预测研究的趋势[16]，根据CiteSpace 5.5.R2的突现词分析，可以发现20 a来金黄散研究领域的历史演变情况和前沿，由图6可见2002年～2006年，金黄散在中西医结合疗法中的使用、金黄散在流行性腮腺炎和带状疱疹的治疗中是其研究热点。2006年～2012年的突现词为化疗药物外渗、机械性静脉炎、化疗性静脉炎、留置针等，提示这一时期金黄散在化疗药物外渗引起的组织损伤和各种原因导致静脉炎的治疗中是其研究热点。2015年～2018年，金黄散在浆细胞性乳腺炎的治疗中是其研究热点。2017年开始，金黄散在下肢丹毒、疼痛、膝骨关节炎的研究呈现突现状态，并持续至今，可能作为今后的研究热点。

图6 2002年～2021年金黄散研究突现词

3 讨 论

金黄散作为常用的中药外用制剂，临床应用已有400 a余的历史，因其疗效显著，操作简便，易于实行，应用颇为广泛。本研究通过对近20 a中文期刊公开发表的金黄散文献进行计量研究及可视化分析，对该领域的研究概况、热点和趋势进行探讨。

3.1 研究概况

近20 a金黄散文献发表趋势呈现出先上升后下降的状态，但从近3 a出现高被引文献中发现，其研究热度依然较高，未来几年其研究发文数量可能有上升趋势。金黄散发表的中心刊物已经形成，发表期刊主要集中在中医类和护理类期刊，排名前20的期刊中核心期刊占比仅25 %，整体学术影响力有待加强。

近20 a间共2982位作者发表了金黄散相关研究，其中发表的文献最多的作者仅为4篇，研究者相对分散，其研究领域尚缺乏核心研究者。从研究机构看，湖南中医药大学发表研究最多，机构间合作也主要以大学和其附属医院为主，各个中医药大学间缺乏合作，而高质量研究通常具有多团队和多机构合作的特点，因此加强团队协作，集聚各方力量，对推动金黄散高质量研究具有重要意义。

3.2 研究热点与趋势

从关键词共现和聚类可以看出，研究的主要方向集中在临床研究、制剂与质量研究和理论研究方面。在学科领域主要为中医和护理，由于护理工作的特点，金黄散对静脉炎疗效的研究发表较多。临床研究是金黄散研究的主要类型，关键词共现图谱也可以看出，针对的疾病主要为静脉炎、痛风性关节炎、丹毒、急性乳腺炎、流行性腮腺炎等。对于最常同时出现在干预措施的硫酸镁，针对其和金黄散对于静脉炎的疗效比较，已经有5篇Meta分析发表[17～21]，结果：均显示金黄散外敷治疗静脉炎的有效率高于硫酸镁，但受纳入研究质量限制，结果仍需要高质量的金黄散临床研究予以证实。

在金黄散的制剂与质量研究方面，高效液相色谱法仍是金黄散有效成分定量测定的主要方法[22]，但随着2020版《中国药典》将金黄散的定量指标增加至姜黄素、小檗碱、大黄素、大黄酚、大黄酸、芦荟大黄素和大黄素甲醚等7种，高效液相色谱法在条件和检测时间上受到一定限制[23]，因此开展新的成分测定技术以加强检测灵敏度和检测效率也较为重要。

护场理论是为解释疮周红肿而产生的[24]，通过后世医家的发展以及采用现代研究方法对其形成机制和物质基础研究的深入，护场理论的含义和应用范围在不断扩大，金黄散在护场理论的指导下，其临床适应证有望进一步扩大。

从关键词突现可以看出，持续到2021年的突现词为下肢丹毒、疼痛、临床观察和膝骨关节炎，因此可以推断临床研究仍是未来文献发表的主要方面，但从聚类结果看，药理研究尚不足，现有药理研究主要集中在抗炎抑菌方面[25]，其物质基础、药效学评价及药物间相互作用等研究尚未深入，因此应加强金黄散的药理学研究，明确其作用机制，为临床合理应用提供试验依据。

本研究存在一定的局限性，首先，在数据库部分仅分析中文期刊公开发表的研究，未纳入英文文献，可能存在纳入研究不全问题，影响研究结果的稳定性。其次，由于机构存在更名等问题，CiteSpace工具图谱不能很好体现机构发表文献数量，未来研究应加强对纳入研究名称的统一规范化，并结合多种可视化研究工具进行相互验证，以确保研究结果客观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