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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苏轼苏辙诗歌中的兄弟情谊

2022-03-18张力丹

兰州职业技术学院学报 2022年4期
关键词:苏辙情谊兄弟

张力丹

(汕头大学 文学院, 广东 汕头 515041)

苏轼、苏辙之间的兄弟情谊历来为后人所称道。《宋史·苏辙传》云:“辙与兄进退出处,无不相同。患难之中,友爱弥笃,无少怨尤,近古罕见。”[1]10837纵观他们的诗歌,这种“近古罕见”的兄弟情谊具有丰富内涵,手足亲情是笼罩二人书写兄弟情谊诗歌的情感基调,在此基础上,生发出不同层面的内涵。

一、情感上:手足之爱

血浓于水的人伦亲情是苏轼、苏辙兄弟情感的基调,人伦情感令苏轼、苏辙书写兄弟情谊的诗歌呈现出独特的温情。他们常在诗歌中互相称呼小名,或戏称对方以作调侃,独特的私人化称呼使得二人诗歌所寄寓的兄弟情谊生动真挚。

元丰元年(1078),苏轼在徐州任知州,苏辙在南都签判任,友人王定国回南都,主动帮苏轼带家书给在南都的苏辙。苏轼作:“王郎西去路漫漫,野店无人霜月寒。泪尽粉笺书不得,凭君送与卯君看。”[2]2632苏辙生于宋仁宗宝元二年(1039),这一年是己卯年,故他的小名为“卯君”。仕宦漂泊,兄弟二人天各一方,欲作家书,千万种滋味涌上心头,与友人分别的愁绪和与兄弟相隔的遗憾交织其中,最后落笔至“卯君”,血浓于水的亲情依托于这一称呼,思念之情呈现得更加真挚深刻。

元祐年间(1086—1094),苏轼与苏辙同在京师为官。苏轼早归,苏辙政务繁忙迟迟不回,苏轼赋诗道:“急景归来早,穷阴晚不开。倾杯不能饮,留待卯君来。”[2]2622早早归来坐在桌边等待弟弟,苏轼盼弟心情不能说不急切,急切中他又亲昵地称呼苏辙的小名“卯君”,等待的怨尤也化成对弟弟的关切、爱护,不希望苏辙为政务所累。

苏辙在其诗歌中也毫不羞于表达与苏轼的亲昵。元祐四年(1089),苏辙奉命出使契丹,为辽主庆贺生日。在辽境他寄诗与兄:“谁将家集过幽都,胡人逢见问大苏。莫把文章动蛮貊,恐妨谈笑卧江湖。”[3]398苏轼才气远播辽地,以至于苏辙每每遇到胡人都有人问候兄长,戏称苏轼为“大苏”,其自豪与得意之情呼之欲出。

“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从二苏入仕分别开始,两人就佳节盼望团聚,书写离别之苦的主题曾多次出现。嘉祐六年(1061)除夕,这是苏轼、苏辙分别后的第一个新年,苏轼在凤翔府签判任,苏辙在京侍父,苏辙想念独在异乡过节的苏轼,作:“有怀岐山下,展转不能释。”岐山在凤翔府境内,指代远在凤翔的苏轼,“展转”二字写出苏辙思念在外漂泊的苏轼的忧思之情。“偶成一朝荣,遂使千里隔。何年相会欢,逢节勿轻掷?”[3]15诗末点明授官致使兄弟分离,并表达期盼团圆的愿望。苏轼收到来信,和诗以回:“强欢虽有酒,冷酌不成席。”[2]119寂寥孤寂的情态跃然纸上,“诗来苦相宽,子意远可射。依依见其面,疑子在咫尺。”[2]119见字如面,思念之情溢于言表。

中秋佳节,月圆人聚,在二苏诗歌中,中秋是特殊的,它见证了兄弟的相聚别离,二人在诗歌中不断借其抒发着阴晴圆缺、悲欢离合的喟叹。元丰元年(1078)中秋,苏轼在徐州,苏辙在南都,相隔两地,二人不约而同对月怀人,苏轼作:“六年逢此月,五年照离别。”苏轼自注:“中秋有月凡六年矣,惟去岁与子由会于此。”[2]861怀念去年中秋在徐州相聚之时,诗末他释然喟叹:“明月不解老,良辰难合并。回顾坐上人,聚散如流萍。尝闻此宵月,万里同阴晴。”[2]861苏辙亦云:“城头见月应更好,河流深处今生草。子孙幸免鱼鳖食,歌舞聊宽使君老。南都从事老更贫,羞见青天月照人。飞鹤投笼不能出,曾是彭城坐中客。”[3]183诗中大篇幅的回忆去年在徐州与苏轼共游的情形,末尾与兄长倾诉自己在南都的极度贫困,衬托出在徐州兄弟团聚的美好。苏轼收到苏辙诗后,和诗:“南都从事莫羞贫,对月题诗有几人。明朝人事随日出,恍然一梦瑶台客。”[2]863由眼前阴晴圆缺的明月联系到人事变迁,安慰苏辙不要介怀眼前困窘,明朝日出不过是大梦一场。

元丰三年(1080)中秋,苏辙在筠州,作诗思念苏轼:“十年秋月照相思,相从只有彭门夜。露侵笳鼓思城阙,寒迫鱼龙舞谭下。厌厌夜饮欢自足,落落襟怀向人泻。”[3]232苏轼、苏辙反复回忆在徐州相聚的美好,其情谊之深厚、相思之难解可想而知。此时距二人陈州相会已历十年,历经“乌台诗案”的波折,这种回忆背后蕴藏时过境迁的无限感慨,兄弟两隔,不免带有几分愤懑不平。

苏辙自叹“手足之爱,平生一人”[3]1388,手足亲情贯穿于苏轼、苏辙兄弟聚散离别的一生。不论是对彼此的亲近称谓,还是在节日对彼此的思念,均由真挚亲密的兄弟情谊生发而出,这些人之常情在苏轼、苏辙的诗歌中被反复书写,令其兄弟情谊的表达自然生动,呈现出动人心弦的人伦亲情。

二、学习上:师友实兼

尽管后世文坛常以苏轼为有宋一流文人,但对于苏轼而言,他真诚地认为弟弟苏辙的诗文胜过自己,“子由诗过吾远甚”。他曾说苏辙像父亲苏洵:“念子似先君,木讷刚且静。寡词真吉人,介石乃机警。至今天下士,去莫如子猛。”[2]278苏辙这种内敛寡言而思维活跃的个性,是苏轼欣赏且自叹弗如的,因而他对苏辙的钦佩也不难理解。他夸赞苏辙:“我少知子由,天资和而清。好学老益坚,表里渐融明。岂独为吾弟,要是贤友生。不见六七年,微言谁与赓。常恐坦率性,放纵不自程。”[2]757苏轼真诚夸赞苏辙的心性和学问,与弟弟分别的日子不知向谁倾诉,常担心没有像苏辙这样能够鞭策督促自己的人。

苏辙和苏轼一同进学,自小就向兄长学习。他在后来回忆道:“辙幼学于兄,师友实兼。志气虽同,以不逮惭。”[3]1385在苏辙的诗歌中,他对兄长的敬仰表达得直接热烈,常言自己不如兄长:“少年喜为文,兄弟俱有名。世人不妄言,知我不如兄。篇章散人间,坠地皆琼英。”[3]1491他以河渭与江汉清浊各异来比喻自己与苏轼的差距:“衮衮河渭浊,皎皎江汉清。源流既自异,美恶终未明。嗟我顽钝质,乃与公并生。”[3]160极言苏轼的美好品质:“忆公年少时,濯濯吐新萌。坚姿映松柏,填节凌榛荆。学成志益厉,秋霜落春荣。澹然养浩气,脱屣遗齐卿。百炼竟不变,三折终未鸣。”[3]160夸奖苏轼的才华鹤立鸡群,少有人能敌:“君才最高峙,鹤行鸡群中。我虽非君对,顾以兄弟同。”[3]275

兄弟二人时常互相勉励,交流读书心得。仕宦奔波,即使分隔两地,苏轼、苏辙也不吝笔墨传达自己的心得。嘉祐八年(1063),苏轼在凤翔任上,读《道藏》寄诗与苏辙:“嗟予亦何幸,偶此琳宫居。宫中复何有,戢戢千函书……乘闲窃掀搅,涉猎岂暇徐。”[2]181此地典藏众多,苏轼选择涉猎的读书方法与苏辙分享。苏辙回诗:“道书世多有,吾读老与庄。老庄已云多,何况其骈傍。所读嗟甚少,所得半已强。有言至无言,既得旋自忘。”[3]44道教书籍虽多,但老庄是经典中的经典,择优细致品读,所得就已经非常多了,与苏轼不同,苏辙选择精读的方法。

苏辙在诗中还多次言及苏轼对其治学体悟产生的重要影响。熙宁十年(1077),苏轼与苏辙相聚于徐州,别后苏辙云:“别离长尘垢,岁月何峥嵘。彭门偶会合,白发互相惊。受教恐不足,吐论那复争。疾雷发聋聩,清月照昏盲。”[3]160将苏轼的学问才华比作惊雷和明月,向兄长请教尚嫌不足,更遑论与其争辩,与苏轼相处受益良多,以至于分别后觉得自己退步。元丰七年(1084),苏轼自筠州与苏辙相别,赴汝州任,苏辙在别后感叹:“心开忽自得,语异竟非背。一尊谈人间,万事寂寥外。欲同千里行,奈此一官碍。”[3]304与苏轼探讨学问令苏辙催生感悟、忘却外物,二人对于世事看法虽殊但心意相通。

发自内心钦佩对方,谦虚地向彼此学习,互相交流心得,苏轼、苏辙在诗歌酬唱中沟通交流,赋予其兄弟情谊在学习层面丰富的内涵。

三、仕途中:患难相恤

苏轼、苏辙入仕后,时常是聚少离多,相聚机会很少,二人因此分外珍惜相聚之时,几乎每次相会都会用诗歌记录,离别亦万分不舍。熙宁四年(1071),苏轼移任杭州,路上特地取道陈州探望时在陈州任学官的苏辙。阔别十年后相聚近两月,分别时苏辙一路相送至两百公里外的颍州。苏轼抒发惜别之情:“近别不改容,远别涕沾胸。咫尺不相见,实与千里同。”[2]278苏辙亦云:“托身游宦乡,终老羡箕颍。隐居亦何乐,亲爱形随影。”[3]70不仅希望相聚,还要如影随形般不离左右,手足之情抒发得细腻入微。

熙宁十年(1077),苏轼、苏辙相会于徐州,分别时宿于逍遥堂。苏辙作:“秋来东阁凉如水,客去山公醉似泥。困卧北窗呼不起,风吹松竹雨凄凄。”[3]158苏辙以晋代山简作比苏轼,遥想别后苏轼的情态,窗外风雨凄凄,门内醉卧不醒,突出离别后的凄清苦闷,感伤色彩浓重。苏轼被这种离别之苦感染,言曰“读之殆不可为怀”,亦和诗两首:“别期渐近不堪闻,风雨萧萧已断魂。”[2]746先言难舍之情,而后笔锋转过,宽慰苏辙说:“但令朱雀长金花,此别还同一转车。五百年间谁复在?会看铜狄两咨嗟。”[2]747眼前的分别固然令人难过,但人生变幻,万物轮转,此刻的分别也是短暂的,不值得惋惜留恋。不留恋并非二人兄弟情谊不深厚,而是这种手足之情过于深重,只能以内心的开脱聊以自慰。

相聚很难,远隔山水,二人仍互相勉励警策,为对方行事提出自己的建议,适时提醒。熙宁四年(1071),苏轼因上书论新法不便激怒王安石,王安石使御史谢景温论奏其过,苏轼遂自请外任,通判杭州。苏轼初到杭州即寄诗与苏辙,诉说新法事烦,自己才力不胜,颇有几分怨尤。苏辙和诗:“吏治区区岂不任,吴中已自富才能。还应占位书名姓,学取蓝田崔县丞。”[3]81宽慰苏轼,建议兄长应像崔立之那样行无为之事。

元祐四年(1089),苏辙出使辽境,苏轼特地叮嘱弟弟:“云海相望寄此身,那因远适更沾巾。不辞驿骑凌风雪,要使天骄识凤麟。沙漠回看清禁月,湖山应梦武林春。单于若问君家世,莫道中朝第一人。”[2]1647苏轼以“凤麟”喻苏辙,叮嘱其不辱使命,展现大国风范,结尾告诫弟弟决不可追求盛名,须小心谨慎,安全而归。苏轼兄弟才华和声望举世皆闻。当时,辽国常常扣押宋朝使臣,苏轼的担忧不难理解。殷切嘱托,声声告诫,兄弟二人并未同行,却始终为彼此担忧,其情谊之深厚可见一斑。

生死存亡之时,他们更是互相分担,共同进退。元丰二年(1079)八月,“乌台诗案”爆发,苏轼被捕入狱,恐将丧命于此,作诗与苏辙:“圣主如天万物春,小臣愚暗自亡身。百年未满先偿债,十口无归更累人。”[2]998想到自己死后家眷都要托付给苏辙,拖累弟弟,万分愧疚。实际上苏轼在湖州被捕时,苏辙已然不顾自身贫苦,将其家眷接至自己身边一同生活。不仅如此,苏辙还上书神宗为苏轼求情,希望用自己的官职以赎兄长安全:“臣早失怙恃,唯兄轼一人,相须为命”,“乞纳在身官以赎兄轼,得免下狱死为幸”。[3]777十二月,苏轼被贬检校水部员外郎,充黄州团练副使,本州安置,苏辙受牵连被贬监筠州盐酒税。苏轼后来诗云“堪笑睢阳老从事,为余投檄向江西”[2]1006,亦提及此事。

元丰三年(1080)正月,苏轼出狱,赴黄州途中路过陈州,苏辙特地从南都来作别苏轼。苏轼作诗云:“夫子自逐客,尚能哀楚囚。奔驰二百里,径来宽我忧。相逢知有得,道眼清不流。”[2]1018苏辙远奔两百里探望苏轼,牵连弟弟被贬的愧疚,与此时的感动两相交织,令苏轼感慨万分,泪流不尽。而后云:“别来未一年,落尽骄气浮。嗟我晚闻道,款启如孙休……平时种种心,次第去莫留。但余无所还,永与夫子游。”[2]1019苏轼深知自己性格放纵,因言获罪,应当学习苏辙的为人处世,在诗中以“夫子”称呼弟弟。王文诰评曰“别后之我,亦以宽子由也。通篇悉出兄弟至情,移作他人兄弟不得”[2]1019,实为一语中的。

在颠沛不由人的仕宦生涯中,苏轼、苏辙经历着空间意义上的数次离别,内心却始终相守。二人患难相恤,互相陪伴,共同进退,得以凝结诚挚的兄弟情谊。

四、理想上:志气相同

苏轼和苏辙拥有共同的精神追求,二人诗歌中反复出现“对床夜雨”之约。苏辙在诗作中记录约定的缘起:“辙幼从子瞻读书,未尝一日相舍。既仕,将宦游四方,读韦苏州诗至‘安知风雨夜,复此对床眠’,恻然感之,乃相约早退,为闲居之乐。故子瞻始为凤翔幕府,留诗为别曰:‘夜雨何时听萧瑟?’”[3]158这一约定遂成为贯穿苏轼、苏辙书写兄弟情谊诗歌的一条主线。

嘉祐六年(1061),苏轼被授凤翔府签判,苏辙留京照顾父亲苏洵,兄弟面临人生中第一次分别,苏辙一路相送至郑州。苏轼作诗纪念:“亦知人生要有别,但恐岁月去飘忽。寒灯相对记畴昔,夜雨何时听萧瑟。君知此意不可忘,慎勿苦爱高官职。”[2]95苏轼自注道:“尝有夜雨对床之言,故云尔。”年轻的苏轼、苏辙,在离别之际深感岁月的无常,提醒彼此不要留恋官场,比起兄弟相守的快然逍遥,高官利禄不值一提。

这种对于官场名利的超然,随着“对床夜雨”约定在二人诗歌中反复出现,逐渐加强。元丰二年(1079),苏轼被捕后,以为将丧命于狱中,怆然与苏辙诀别:“是处青山可埋骨,他年夜雨独伤神。与君世世为兄弟,更结来生未了因。”[2]998苏轼遥想到死后徒留弟弟面对孤床夜雨的情形,约定来世再与苏辙做兄弟,了结今生未完之愿。生死关头提及“夜雨对床”之约,可见其在苏轼、苏辙心目中的重要地位,其所寄寓的兄弟情感之深刻,超越生死与时空,具有感人至深的情感力量。

元祐元年(1086),幼帝哲宗即位,太皇太后高氏辅政,起用司马光主持朝政,“旧党”被重新启用。苏轼被授朝奉郎除礼部郎中,苏辙被授录议郎除秘书省校书郎,而二人在经历“乌台诗案”之后,愈发感到身处政治潮头的身不由己、步履维艰。苏辙作诗与兄再提旧约:“射策当年偶一时,对床夜雨失前期。庐间还往无多地,梦里追寻亦自疑。”[3]342他想要归去的故乡,无人打理,破败不堪,归思难寄,实现约定好似遥不可及。身居高位仍念“对床夜雨”之约,暗含苏辙晚年陷入政权纷争漩涡后对官场的厌倦心理。对于他和苏轼来说,眼前名利如云烟般变幻莫测、转瞬易逝,兄弟一同归去方为最终的追求。

元祐八年(1093)九月,苏轼出任定州,在京师与苏辙分别,临别前夜宿于苏辙处,记诗云:“对床定悠悠,夜雨空萧瑟。起折梧桐枝,赠汝千里行。重来知健否,莫忘此时情。”[2]1991不久高后病逝,苏轼自知政局动荡,回想三年间三次与弟弟分别,心生悲凉。相聚短暂,归期难定,约定难赴,手足情深,只能置之内心,珍之重之。

绍圣四年(1097),兄弟俩在滕州度过了人生最后一段朝夕相处的时光。苏轼赋诗云:“萧然两别驾,各携一稚子。子室有孟光,我室惟法喜。相逢山谷间,一月同卧起。”[2]2245苏辙亦次韵唱和:“今年各南迁,百事付诸子。谁言瘴雾中,乃有相逢喜。连床闻动息,一夜再三起。”[3]1130暮年数次被贬,奔波中兄弟俩又一次践行着“对床夜雨”之约。

苏轼个性潇洒放达,锋芒毕露,苏辙思想活跃但内敛寡言,二人行事风格各异,为文风格亦颇不同,但从贯穿二人诗歌的“对床夜雨”之约看来,二人拥有着共同的志向和人生理想,他们在诗歌中反复提醒彼此——切勿留恋浑浊的官场,兄弟二人归隐相伴即是世间胜事。

四、结语

苏轼、苏辙诗歌中所书写的兄弟情谊,超越了天生的血缘亲情,生发出不同层面的丰富内涵。学习上,二人确如苏辙所云“师友实兼”,互相钦佩,彼此鼓励;仕途中,二人诚心地为彼此考虑,互相陪伴,共同进退;在理想上,他们更是拥有共同的精神追求。其丰富情感意蕴立足于他们深厚的兄弟情谊,使二人书写兄弟情谊的诗歌具有动人心弦的情感力量,增添了诗歌的艺术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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