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代乐舞百戏画像石研究综述

费昭翔 杨战社

西安石油大学人文学院

汉代画像石是汉代墓葬、祠堂等建筑上雕刻画像的建筑石料，除其自身具有珍贵的文物价值外，雕刻内容亦具有极为重要的研究意义。其中乐舞百戏题材画像石发现数量较多，在各大画像石产区均有发现。画像石作为研究汉代乐舞百戏不可忽视的佐证，具有较大的价值与意义。

目前，学者对汉代画像石的研究较为丰富，根据以往学者的研究发现，多数学者从不同学科领域，如考古学、美术学等对汉代画像石进行了较为深入的研究，大致可以分为以下两方面：其一，从汉代画像石研究整体出发分析其艺术表现手法、题材内容等；其二，从汉代乐舞百戏研究出发，运用画像石佐证乐舞百戏种类及其演变历程。本文将通过专著、图集、考古报告、期刊、学位论文五个方面对汉代画像石研究成果进行梳理与评述。

一、专著类

（一）汉代画像石综合性研究

1984年，吴曾德在其专著《汉代画像石》中介绍了汉代画像石的历史背景，并通过画像石刻画题材全方位地对汉代画像石进行了深入研究，其中在第五章与第六章中介绍了舞蹈以及杂技题材的汉代画像石。1995年，深圳博物馆编著的《中国汉代画像石画像砖文献目录》第五章中，对关于乐舞百戏种类的文献进行了大量的梳理。2000年，信立祥在《汉代画像石综合研究》中针对汉画像石的发现、区域分布以及产生的社会背景等方面进行了系统的分析研究，其中将乐舞百戏题材类画像石划分在第四章“表现人间现实世界的画像”中，并进行了总结与解释。2012年，王洪震在《汉代往事：汉画像石上的史诗》第二章中对丰富多彩的汉代乐舞百戏进行了介绍与分类。

（二）针对某一区域画像石的综合研究

1985年，陕西博物馆编著的《陕北东汉画像石》中收录了陕北绥德县地区大量的东汉画像石，其中图23、24、25、26、27皆为百戏乐舞题材画像石。1990年，王建中、闪修山的《南阳两汉画像石》一书中共收录297块河南南阳出土的汉代画像石，其中百戏题材类画像石共有53块，除传统乐舞百戏以外还收录了汉代百戏题材中角抵戏内容，如斗牛、象人斗兕、搏虎、冲狭、投壶等画像石，除此之外，书中还对两汉时期南阳地区的画像石做了简要概述。1992年，朱锡禄的著作《嘉祥汉画像石》中收录了山东省济宁市嘉祥县45处160块汉画像石，其中图4、17、27、42、81、82、88、97、102、133、135、144刻画了乐舞、六博、弄丸、斗剑、建鼓等百戏题材，并且对嘉祥地区出土的画像石进行了一定的概括。1995年，李林等人编著的《陕北汉代画像石》中对陕北地区神木、榆林、子洲等地出土的画像石进行了梳理，其中共收录了陕北地区的673块画像石，其中图1、2、5、6、7、10、11、64、67、73、94、141、161、181、216、228、230、301、316、332、341、372、378、379、390、397、410、411、451、454、462、502、503、511、512、540、551、552、567、623、626都 刻 画了六博、乐舞、弄丸等百戏题材的形象。1998年，张玉胜、刘慧的《岱庙汉画像石》共收录了42幅山东岱庙东汉画像石图，其中对山东岱庙拜谒乐舞画像石、虎羊座百戏图画像石、斗座百戏画像石进行了研究与解释。2004年，杨爱国所著的《山东汉画像石》全方位介绍了山东地区汉代画像石数量多的原因以及雕刻手法的分类，也针对汉代画像石的不同题材进行了解释，并在第九章介绍了乐舞百戏的不同项目。书中对汉代巾舞、长袖舞、拂舞、鞞舞、建鼓舞等汉代画像石中常见的舞蹈种类进行了分析与解释。除此之外，书中还对飞剑跳丸、都卢寻橦、乌获扛鼎等汉代乐舞百戏中的杂技项目进行了介绍。2008年，李锦山的《鲁南汉画像石研究》一书在对鲁南地区汉代画像石进行了综述的同时对不同题材进行了分类研究，并在第四章对鲁南地区画像石的乐舞百戏图像进行区分，同时将史料文献记载和出土画像石图像内容进行结合，阐述了出土画像石背后反映的汉代生活生产的方方面面。2008年，黄雅峰主编的《南阳麒麟岗汉画像石墓》对河南南阳麒麟岗发现的墓葬的考古发掘简报、墓葬的环境与规格形制以及出土的汉画像石图像内容等方面进行了考证。全书共计159个图版，其中图版62与64的刻画内容皆为汉代乐舞百戏题材类画像石。

（三）百戏乐舞类画像石研究

1991年，萧亢达在《汉代乐舞百戏艺术研究》一书中以出土画像石为佐证与文献资料相结合，系统地考证了汉代乐舞百戏的渊源、种类、演出内容等问题。2009年，季伟在其著作《汉代乐舞百戏概论》中系统地介绍了乐舞百戏，如巾舞、投壶、飞剑弄丸等百戏项目以及其历史沿袭与演变历程。

二、图集类

2000年，由中国画像石全集编辑委员会编辑的《中国画像石全集》一书中收录了全国各地出土的画像石图集。2009年，金维诺、信立祥著的《中国美术全集·画像石画像砖》一书中归纳了大量乐舞百戏图像，供学者参考研究。

三、考古报告类

1956年，南京博物院编著的《沂南古画像石墓发掘报告》中对沂南汉墓中室内刻画着乐舞百戏故事的第34幅画像石进行了考证，其画面整体有飞剑跳丸、七盘舞等百戏演出种类，除此之外，书中还收录了飞剑跳丸、戴竿之戏、吹排箫的乐人、伐鼓、龙戏等乐舞百戏题材图案19幅。1959年，江苏省文物管理委员所编著的《江苏徐州汉画像石》一书中，徐州茅村汉墓、铜山区洪楼、沛县古泗水墓中出现了弄丸、顶球、音乐舞蹈等乐舞百戏类画像石。1985年，由南阳汉代画像石编辑委员会编辑的《南阳汉代画像石》一书中图89、98、113、131（如图1）、204等大量图版都刻画了丰富而生动的冲狭、倒立、吐火、排箫、建鼓、角抵戏等汉代乐舞百戏内容。1987年，南阳汉代画像石学术讨论办公室编辑的《汉代画像石研究》共收录了关于汉代画像石研究的论文48篇，其中廖奔编辑的《论汉画百戏》一文针对汉代乐舞百戏画像石进行了种类以及项目分析。1988年，南阳汉画馆编著的《南阳汉代画像石石刻（续编）》一书中大量呈现了乐舞百戏、鼓舞、斗兽等汉代乐舞百戏内容画像石。1992年，安丘市文化局、安丘市博物馆编辑的《安丘董家庄汉画像石墓》一书在董家庄汉墓中室画像石43A中刻画了飞剑、弄丸等汉代乐舞百戏演出形式。2009年，由榆林市文物保护所、榆林市文物考古勘探工作队编著的《米脂官庄画像石墓》中，M2墓葬后室南壁横楣石以及M7前室北壁左右边柱石出土了汉代乐舞百戏场面的画像石。2010年，滕州市汉画像石馆《染山汉墓》一书中在染山汉墓的考古工作发掘报告中也发现了六博、建鼓等汉代乐舞百戏题材画像石。2012年，南阳汉画馆编辑的《南阳汉代画像石墓发掘报告集》中，唐河针织厂汉画像石墓、南阳发现东汉许阿瞿墓志画像石、河南南阳石桥汉画像石墓等大量汉墓中都有跳丸、鼓舞等汉代乐舞百戏题材画像石。2012年，南阳汉画馆在《南阳汉代画像石图像资料集锦》一书第三与第五章详细罗列了南阳地区出土的关于斗兽、角抵戏等乐舞百戏内容的汉画像石。

图1 百戏图

四、期刊类

（一）通过出土汉代画像石研究具体百戏种类

2014年，季伟在《汉画艺术中的跳丸飞剑之技》中重点研究了汉代杂技中的跳丸飞剑技艺，并阐释了其在汉画像石中的不同表现形式。2020年，郑亚萌的《汉代乐舞研究现状与反思》一文中运用考古实物对汉代舞蹈研究的问题进行了分析与思考。2021年，朱浒在《汉代“鱼龙曼衍”图像新证》中通过对汉唐之间的文献资料进行研究、梳理及研究，断定“鱼龙曼衍”图像的定义，对学术界目前认可度较高的四幅“鱼龙曼衍”（如图2）图像进行了辩证和解释并得出结论。

图2 乐舞图

（二）对特定区域出土画像石进行研究

2008年，席彬在《徐州汉代画像石“百戏图像”解读》一文中通过对徐州出土的汉代画像石与汉代乐舞百戏图像进行解读并得出结论。2021年，刘冠在《米脂县出土汉画像石中的乐舞百戏与相关图像综述》中分析总结了汉代乐舞百戏图所反映的陕北地方性和跨区域普遍性规律，对汉代乐舞百戏研究具有较高的学术价值。2021年，刘克在《出土百戏题材汉画中的戏剧表演因子》一文中通过出土画像石来解读汉画中的戏剧表演因子。

五、学位论文类

2018年，刘畅在硕士论文《汉代乐舞百戏画像石的地域特征研究》中从造型和空间等方面入手，对山东、苏北等地区的画像石进行比较研究，分析乐舞百戏图像在不同地区形成的根本原因并进行对比。2018年，李媛在硕士论文《陕北东汉乐舞画像石研究》中对陕北地区出土的乐舞题材类画像石进行了全面的研究。2021年，王宁在硕士论文《沂南汉墓乐舞百戏图研究》中通过五部分概述了沂南地区出土的汉代乐舞百戏图的内容、内涵、题材等问题。

六、总结与展望

综上所述，当下学者对于汉代乐舞百戏题材画像石的研究成果较多，大多学者从不同学科角度对汉代画像石进行了研究，也有一些学者对其出土地区以及其雕刻手法进行了分析，但对于乐舞百戏题材画像石的研究还存在一定的问题。前人研究成果大都停留在对某一地区出土的汉代乐舞百戏题材画像石进行综合性探究，缺少对某些特定种类以及不同区域的乐舞百戏题材画像石进行对比分析。

汉代是我国发展史上的第一个黄金时期，在经济、军事等领域都有巨大的发展。汉代画像石作为我国古代文化遗产中的瑰宝，其内容涉及汉代生产生活的方方面面，再现了当时形形色色的百姓生活，同时也为当代学者研究汉代民俗、经济等提供了极其宝贵的实物资料。伴随着考古工作者的深入研究与考古发现，画像石不再作为冷冰冰的建筑石材，其具有十分珍贵的研究价值。汉代百戏作为我国戏曲的萌芽，对我国整个文化艺术的发展都有着不可忽视的作用，同时汉代乐舞百戏也是各民族交融交流的历史见证，体现了一个民族最深层的精神积淀和生生不息的民族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