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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岷州卫修学记》碑文探析

2022-03-18后永乐刘虎林

兰州职业技术学院学报 2022年1期
关键词:学宫修学洪武

后永乐,刘虎林

(岷县博物馆, 甘肃定西748400)

2020年4月,《岷州卫修学记》碑由岷县食品厂家属院移交给岷县博物馆。该碑记内容地方史志和文献均未曾著录。现碑座已佚;碑身通高160 CM,宽80 CM,厚19 CM;首身一体,额刻篆书“岷州卫修学记”六字;碑身刻有缠枝花卉纹边栏;内刻楷体阴共19行,其中正文14行,行57字(其中第1行国初顶头按抬头例空抬缺省1字),共计797字。撰者为巩昌府监收洮州粮储通判刑台张四维;镌立于明万历三年(1575)。

整理录文如下,录文中“□”表示具体缺少字数,“……”表示缺少字数难以确认。

岷州卫修学记

夫岷古和政郡也!国初六合马公建岷州卫,洪武甲子肇建儒学于城西郭外。弘治庚申观察张公改移城内,土燥势崇,负阴面阳,制亦简陋□□。壬子观察遍□□□易新革敝,饬陋视甘□□□美建。隆庆壬申冬,天变时危,坤维失宁,夜震若雷,城圮郭崩,民庐半覆,官舍殆倾,学宫斋□□□□文愁武□□念忧冲。呜呼,岌哉!

明年癸酉二月,怀庆韩公来抚是邦,责实省躬,急图修弭,牒请当路增饬颓□□筑圮废。观察吕公来岷,议城之□费,积八百八十余金,文庙儒学费二百九十余金,监狱费一十□□余金,□□费□十有六余金,镇边楼费一百□十余金。议下,是岁先筑城垣东南二面,而公迁矣。冬十一月,郜公按治洮岷,□□□□□回天□□□。万历甲戌春首,命韩公兴修学宫,振扬□□。韩公则稽文覈武,征贤选良,得百户李光祖焉,且申谕之曰:“道尊先圣庙妥赫灵□□□□□□□,以汝武而贤者,乃拣董斯役也!”韩□□谕之曰:“时危势艰,赋诎民困,材仍其旧,腐者易之,绍门□坚脆者变之,垣縁其高卑者增之,□□其朴陋者餙之,即竹头木屑亦酌用也。”□观□□□□□踊,赴义若趋,晨夜展力,风雨勿怠。逾数月,□葺櫺星门四楹,文庙六楹,创建戟门六楹,东西廡二十楹,乡贤名宦各四楹,启圣祠四□□□□□□□楹,明伦并东西两廊一十八楹,东西两号房十楹,儒学门二座六楹。他如学官公廨□□正庙十楹,分教前后八楹。质而弗伸,文而不□□□□□□弗之劳先□□□□□□余金。今动用不及二十余金,费缩初覆,饬加往模。光祖真□受委哉!

学成,诸学官弟子相与问记,余惟孔□□□□□□□□如天□□□□□古今圣帝哲王所藉以扶植纲常,兴平治理者,咸以为美辙焉!士学而游念于孔氏之堂,长而探饫夫孔氏之□,义□□□□□慱带荣爵□□□□尊位,又咸□孔氏之道发之。兹顾蕪思兴,触颓繹振,俾閟宫穹,庭修□峨峨□□爃爃奕奕堂堂,斯无愧孔氏之徒也!□□□□宫墙之新,□□□□睹宗庙之美,以生敬□,慄慄而思,肃肃而奋,敦彛伦厚,性命崇道,□□□孔氏之质。章名物,修伦常,陈礼乐□□孔氏□□□名实相成,本□□□体用相形,斯于孔氏□□庶几乎?若以小慧间大义,群居嬉嬉无所观瞻,不惟无益于孔氏之居,且于有司为学之意□□□□忍乎哉!二三子曰:“吾郡□景致也!”乃畀此以记。

万历乙亥秋吉巩昌府监收洮州粮储通判邢台张四维撰,廪膳生员□□巩昌府管理岷州抚民同知韩三接,教授龙懋……守备岷州地方都指挥佥事徐文显,训导刘兴元……督工百户李光祖……

历经四百多年的岁月洗礼,碑文多处漫漶不清,但仍具有重要的史料价值,保存了岷州卫儒学文庙的创设、改移扩建、经年重修等多方面的详实资料,既补史志著作之缺漏,又可据此纠方志之舛误。

一、从《岷州卫修学记》碑文,明证明代岷州卫儒学与文庙创建

《岷州卫修学记》载,“国初六合马公建岷州卫,洪武甲子肇建儒学于城西郭外。”可知儒学始建于洪武十七年(1384)。其实早在洪武二年(1369),朱元璋即制诏:天下府州县各立学校,军卫亦一并设学。但大明王朝初创期,因诸多原因学校设立并不迅速。诚如陈宝良先生所言:“自洪武以来,天下军卫类多附隶于府、州、县,不更置,即使是专城治理者,亦大多僻陋无文,工材之事,或有所阙,卫学设立殊为不易。直到宣德、正统以后,这种状况才有了很大的改观。”陈宝良认为,洪武十四年(1381),辽东都司学的设立,标志着在卫所设学的正式开始[1]。岷州卫学即在明初始设卫学3年后肇建,与陕西行省内其他卫学设立时间相比较,如明代河西走廊所建9所卫学中,始建于洪武年间的只有一所,即陕西行都司学,且在洪武二十八年(1395),可见岷州卫学设立之早。即使纵观全国卫学之设,岷州卫学的建立亦在最早之列。

就岷州开卫建城史考察,儒学的创建也是非常及时的。撰于洪武十四年的《岷州卫建城碑文》载:“洪武十一年秋八月,奉大明皇帝命,指挥马烨等官开设岷卫,……洪武十四年春,有旨造砖瓦,斩木董工。至秋,灰砖数百万卷砌四城门。……不及月旬,盖瓦彩画一新,实为固边之要,状胜也哉!云记。洪武十四年甲申良旦丑时立。”[2]可以看出岷州卫城墙垣、城门以及战楼,也即卫城守卫防御军事构筑物,已于立碑的洪武十四年完工,镌碑以记其事。袁福征《建修岷治记》载:“溯自六合马公德辉,于洪武十一年秋奉敕掌岷,修城垣、练士卒,立楼置门,伐木通道。自学宫、神祠以至桥梁、烽堠、营堡、邮铺、仓库之属,以此迭举。十四年肇建厅事。”[3]299《二郎山铜钟铭文》又载:“明威将军佥岷州卫军民指挥使司事马烨,淮东六合县人。洪武十一年秋八月,钦奉天子制开拓岷州卫,……紫宸宫……洪武十六年九月初六丙午日”。综合以上几条史料,本文认为,洪武十四年城垣建筑完毕后启动了厅署建设,铸造二郎山铜钟的洪武十六年,正是卫城内官舍学宫等建造亦告竣之时,铸造铜钟以示庆贺。《二郎山铜钟铭文》的“为庆祝岷州卫军民指挥使司的设置以及城垣建筑完毕而铸造的”[4]说法并不确切。另外,撰于永乐年间的袁福征的《建修岷治记》,在时间上将学宫置于“肇建厅事”之前,恐不妥。以常理揆之,先建城内官署厅堂,后在城外建修儒学,更符合常理。理应采信《岷州卫修学记》中的“洪武甲子(洪武十七年,即1384)肇建儒学”之记载。岷州儒学的创建,应该是在岷州卫开设并始筑卫城六年后,卫城内官署建设告竣的次年开始的。

《岷州卫修学记》保存了详实的关于明晚期之前岷州儒学与文庙发展,以及历次修葺的资料信息。首先是马烨于“洪武甲子肇建儒学于城西郭外”,而后“弘治庚申观察张公改移城内”。查《岷州志》知“观察张公”乃弘治九年①始任洮岷道的直隶肃宁县人张泰[5],张泰“迁建儒学及城墩寨堡,皆为改观。朔望严课诸生,数年之间,风俗一变[6]。”这里张泰“迁建儒学”可与《岷州卫修学记》中载弘治十三年“张公改移城内”相互印证。其实,张泰改移儒学于城内之事,张泰的继任者王云凤②所作的《重建学宫记》亦有载,曰:“学在郭外,荒陋不称。按察副使张君世亨(即张泰,字世亨),守岷二载,疆域修饬,诸戎和辑。乃相地之善,鸠材之美,征工之良,重建于城内。”[7]291张泰能够亲自“严课诸生”,使得“风俗一变”,可见他非常重视儒学教化,改移儒学于城内必有道理。阎缙所作的《张宪副遗爱记》指出,改建原因是张泰“观夫子庙,旧创于城西,谓非圣祀妥侑之所宜。慨然欲改。乃卜中城,响明维吉,因鼎建焉。”《张宪副遗爱记》中这一句透露出“夫子庙,旧创于城西”。但《岷州志》却记载文庙“明弘治十三年副使张泰创建”[8]。一说文庙原在城外,后改移城中;一说创建于城内。《岷州卫修学记》只言“肇建儒学于城外”,而不提夫子庙,该作何解释呢?本文认为,夫子庙或文庙与儒学同创于洪武十七年,且连属一起,这样才符合古人立学必祀奉孔子、因而与儒学联为一体的建筑布局,也因此在《岷州卫修学记》中,不再专门提及夫子庙,而言儒学即涵括夫子庙在内。儒学文庙如《重建学宫记》所言,“学在郭外,荒陋不称”,因此,对以上两条看似矛盾的史料最合理的解释是,洪武十七年初创儒学,规模较小、形制不完备,虽有夫子庙与儒学共存,但简陋不堪,张泰改移城内如若创建。《岷州志》卷5《学校》除却明确记载文庙为张泰创建外,创建的单体建筑尚有启圣祠、名宦祠、乡贤祠、敬一亭等,可见张泰在城中所建学宫已经相当完备,确有开创之功。

二、从《岷州卫修学记》碑文可见,明中前期学宫修饬经过及规模

《岷州卫修学记》有“壬子,观察遍□□□易新革敝饬陋视甘□□□美建”语,张泰改移学宫的弘治庚申,与发生岷州大地震的隆庆壬申之间的“壬子”,即嘉靖三十一年(1552),时任观察乃嘉靖三十年到任洮岷道的山东济宁州人杨贤[5]197,大概杨贤对学宫改旧易新、修饰美化一番,惜未能具载《岷州志》卷5《学校》,也不见清康熙年间汪元撰《重修学宫记》,大抵如汪元所言,因“其先后修废举坠诸贤,殆指不胜屈”[3]308的原因,《重修学宫记》中不再一一罗列。

至于“隆庆壬申冬天变时危坤维失宁夜震若雷城圮郭崩民庐半覆官舍殆倾学宫斋□□□□”之事,《岷州志》备载曰:“(隆庆)六年冬地震,城楼圮其三,至存西楼。副使吕鸣珂,同知韩三接,指挥虎勇重加修治,增垒筑池,……”[9]《明穆宗实录》也有载,“陕西巩昌府地震,岷州尤甚,声响如雷。城墙楼台,官民房屋,十倒八九,塌死人畜不计其数。居民陈学房前,摇出红水一穴。”[10]可见此次地震③十分剧烈,造成的灾难非常严重。从《岷州卫修学记》得知,学宫也在倾覆之列。《岷州卫修学记》在陈述地震及受灾情况后,紧接着撰道:“呜呼岌哉!明年癸酉二月,怀庆韩公来抚是邦,责实省躬,急图修弭,牒请当路,增饬颓,□□筑圮废,观察吕公……”这里“明年……”即万历元年(1573),“韩公”即河南怀庆府人韩三接。《岷州志》卷12《职官上》和卷14《宦迹》,虽有韩三接词条,但均未记载韩三接任职岷州抚民同知的具体年份,《岷州卫修学记》中关于韩三接赴任年月可补史阙。“观察吕公”即上文转引《岷州志》提到的副使吕鸣珂,从《岷州志》卷12《职官上》知,吕鸣珂任洮岷道从隆庆五年始(1571),至万历二年(1574)郜大经继任。但此处郜大经任职年份的记载又与《岷州卫修学记》不符。《岷州卫修学记》在陈述隆庆六年冬地震后,万历元年韩三接来抚岷州,与洮岷道吕鸣珂一起筹措重修城垣与文庙儒学所需费用,并于当年“先筑城垣东南二面而公迁矣”,紧接着撰道“冬十一月郜公按治洮岷”。《岷州卫修学记》如此确切详实的记载着万历元年吕鸣珂“迁矣”,以及郜公按治洮岷在当年“冬十一月”,且《岷州卫修学记》撰于万历三年,以当时人记当时事岂会出错?万历元年冬十一月与万历二年初相差仅月余,或许这也正是《岷州志》记载不够精确的原因。因此据《岷州卫修学记》,可改《岷州志》中关于郜大经任职洮岷道的年份,应为万历元年。

此次重修“文庙儒学费二百九十余金”,这部分资金的来源渠道,因碑文残缺不得而知。但《岷州志》卷14《宦迹》在同知韩三接条目下,有这样的记载,“时值地震之后,城垣官舍多倾,公为捐资修建,规模如旧。”[11]可见为了救灾,地方官员以身作则,负有提调学政专责的抚民同知韩三接,拿出自己薪俸,捐款赈灾。当然在这样的大灾大难面前,拿出自己薪俸赈灾的地方官员肯定不在少数。其中就有洮岷道副使吕公鸣珂大加帮筑,修楼东、南、北三座,月城楼三座。[12]

《岷州卫修学记》碑文因年代久远,有些文字残泐损毁严重,使得碑文记载在“甲戌春首”后,关于儒学文庙具体的一些修缮信息缺失不能辨认。如“命韩公兴修学宫振扬□□韩公则稽文覈武征贤选良”中的“韩公”,按洮岷道与抚民同知的官阶职责,以及上下文叙事逻辑来看,此两处“韩公”应为韩三接。韩三接遴选百户李光祖负责实施修缮事宜,并向李光祖申谕修缮工作的重要意义和价值。李光祖乃直隶怀远县人,岷州卫实授百户。[13]李光祖按照“仍其旧腐者易之绍门□坚脆者变之垣縁其高卑者增之□□其朴陋者餙之即竹头木屑亦酌用也”的修缮原则,对文庙儒学进行了彻底修缮。

此次修缮规模如何?究竟在李光祖的监督管理下完成了哪些实际修建任务?《岷州卫修学记》记载十分具体:“□葺櫺星门四楹文庙六楹创建戟门六楹东西廡二十楹乡贤名宦各四楹启圣祠四□□□□□□□楹明伦并东西两廊一十八楹东西两号房十楹儒学门二座六楹他如学官公廨□□正庙十楹分教前后八楹”。据此记和《岷州志》对照,可知修建包括櫺星门、文庙、戟门、东西两庑、乡贤祠、名宦祠、启圣祠、明伦堂、明伦堂东西两庑、东西两号房、儒学门、学官公廨、正庙等,戟门六楹还是新创建的,并且详载各个单体建筑的具体间数,可见整个维修规模着实不小。

虽说此次修缮工作比较全面,但翻检志书发现,可能存在未能恢复之建筑,因为在《岷州志》卷5《书籍》下,按语中有“自隆庆六年地震,阁为之倾,遂无贮书之所”的记载,震后阁倾“无贮书之所”里的“所”似乎应为尊经阁。且王云凤所作《重建学宫记》中有“世亨迁,余代之,复作崇阁,以藏赐书”[7]291之语,王云凤由进士弘治十四年赴任洮岷道,“作崇阁”并“藏赐书”,按此阁功用应若“尊经阁”类,而《岷州卫修学记》中所列维修与新建建筑中,均没有尊经阁,字迹不清之处,按照字数以及叙述顺序,似乎也不会有尊经阁。万历间朱之蕃所撰《重建启圣祠尊经阁记》却记载新建了尊经阁:“(袁弘德)周览学宫,见启圣祠逼处文庙后,蹙然不安。且尊经阁缺,益咨叹久之。……乃毅然命抚民马君改建祠于文庙左,扩祠之右址建阁。”[3]304清康熙年间,抚岷的汪元所作《重修学宫记》又明确记载:“若尊经阁,则创自宪副袁公,复移启圣祠于大成殿之左。”[3]308这两处史料又明确记载有尊经阁为万历年间袁弘德创建,由于可见史料所限,未详究竟,还需另作进一步考证。

三、《岷州卫修学记》碑面世与碑文的整理公布,对岷州儒学文庙研究具有重要意义和史料价值

《岷州卫修学记》在陈述此次维修规模,并对倡导参与者给予肯定与褒扬后,诸学官弟子看到维修工程顺利竣工后“相与问记”,其后大量篇幅乃发撰者张四维对尊孔崇儒在“扶植纲常、兴平治理”,维护道德理想,使学官弟子和社会大众产生敬仰警醒等方面的重要意义与价值的阐释。

古人重视文教。《岷州志》卷14《宦迹》有载者,除却开疆拓土、除暴安良、建立卓越军功者之外,往往兴学崇教、修举儒学文庙不遗余力者备载其列。他们有的慷慨捐资,振兴儒学;有的甚至亲自“严课诸生”,身体力行地移风易俗,为国家培养人才。这也正是他们认识到儒学文庙对于一个地方的重要意义后,自觉加意所为之事。特别是岷地边僻,汉番杂处,儒学文庙在育人才、明教化、兴礼乐、正彝伦、用夏变夷等方面意义更大。《岷州志》卷5《学校》讲道“岷地近边,号为用武之国。然而会讲有院,养士有田,因是乐育人才,宣明教化,守土者所亟亟也。宁敢曰礼乐未遑,用俟君子乎?虽士风夙称朴茂,人文近复振兴,苟非鼓舞于不已,或致子衿兴刺,茅草贻机,实所大惧。惟是早夜以图,修举废坠,俾成人、小子优游弦诵,经明行修,期无负广励学宫之意云尔。”[14]王云凤也看到“岷人多质而少文,然习怠崇慢,故告以忠信笃敬,以先砭其病,非但为道之一节而已也!”[7]291明人朱之蕃在《重修启圣祠尊经阁记》中有“岷迩番夷,去省会千五百里而遥。军民杂处,风教旷疏,科目如晨星,所从来矣。衿佩之士,往往意气消沮。昔藩、臬诸公至者,率急兵备而缓文治,盖亦势不暇给云。”[15]修《岷州志》的汪元认为,岷州所处是特殊的地理位置和风俗习尚等客观条件,决定了兴学的必要性和紧迫性,“岷州固荒徼也,其地近佛,其俗尚鬼,尤宜急挽之以学。”[16]以上诸明清有识之士,从不同视角论证了岷州尊孔崇儒的重要意义,与《岷州卫修学记》可参互注解认知。

《岷州卫修学记》碑的面世与碑文的整理公布,必然对明代岷州儒学文庙的研究,甚至明代岷州卫多个领域的研究,具有重要的史料参考价值。本文仅就《岷州卫修学记》所反映出的儒学文庙的创建、修饬与在岷地的重要意义,对照地方志做了简要梳理与解析,难免挂一漏万。特别是《岷州卫修学记》碑的发现地在东城原城隍庙院内,而并不在文庙儒学所在地——现今岷县中医院对面旧党校一带,空间上的挪移是否与清康熙年间汪元将西城之上的魁星阁④“改建于东城巽地之上”[15]有关,抑或与清代以来文昌书院、岷阳书院⑤的更置兴废有关,是值得探讨的一个问题,限于史料只能暂时搁置不论。另外,通过梳理包括《岷州卫修学记》在内的《重建学宫记》《重修启圣祠尊经阁记》《重修学宫记》等“记”类艺文,结合地方志散记于各个条目下的有关史料,对明清以来岷州儒学文庙做一纵向深究,能够更加全面地反映岷州儒学文庙发展变迁详实的轨迹脉络,因此亦是值得探讨的一个问题。

[注释]

①阎缙所作《张宪副遗爱记》有言“弘治丙辰春,张公世亨以名御史晋拜宪副,来莅岷台”,亦点出张泰于弘治九年来任洮岷道。见汪元,修.田尔穟,纂辑.艺文上·记[M]//岷县志编纂委员会.岷州志(卷17)岷州志校注,1988:289.

②因王云凤《重建学宫记》有“世亨迁,余代之”语,知王云凤乃张泰继任者。

③纂辑于光绪三十三年的陈如平《岷州续志采访录》之《祥异纪事》也详载此次地震,“隆庆六年十二月初七日寅时地震,其声自东南起,振响如雷,经十余日渐止,庙宇、城垣、官司、民舍半就倾倒,居民压死者无数。三年余,始复旧观。”

⑤陈如平《岷州续志采访录·学校》载“岷州旧有文昌书院,在道署之左”,“又有岷阳书院,在城东迭水之西”。岷阳书院旧址与《修学记》碑发现地距离较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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