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产性服务业集聚对制造业价值链攀升的影响
——以珠三角九市2010-2019年面板数据为例
2022-03-18邵晓红杨思敏林信言
邵晓红,杨思敏,林信言,罗 锋
(a.佛山科学技术学院 经济管理学院,广东 佛山 528000;b.韦仕敦大学 London,Ontario,Canada,N6A 5B8)
一、引言
改革开放以来,中国制造业凭借丰富廉价的劳动力优势加入国际分工,实现经济增长奇迹。但经济高速增长导致大部分产业集中在全球价值链低端,因此,为了实现经济的高质量发展,中国必须致力于塑造深度参与的全球价值链分工体系,提升在国际贸易中的话语权。在积极寻求产品附加值提升的过程中,生产性服务业的作用越来越突出,“十四五”规划明确提出要推动生产性服务业向专业化和价值链高端延伸,作为制造业大省,广东省也在文件中明确要做强先进制造业产业链“微笑曲线”两端,打造生产性服务业集聚化发展载体等任务。在此背景下,对生产性服务业集聚促进价值链攀升的相关研究就有着很强的现实意义,对其他省份也有良好的借鉴作用。
近几年大多数探讨价值链攀升的文章都是从生产要素的角度来分析影响因素的。生产性服务业作为独立发展的新兴产业,在与制造业的研究上更多集中于提高制造业生产效率、促进出口等层面。学界的主流理论认为,生产性服务业集聚有助于促进生产率的提高(Fernandes &Paunov,2012),但是需要人力资本的充分积累(项松林,2020)。陈广汉和任晓丽(2021)研究发现,核心城市生产效率的提高主要依靠生产性服务业的集聚。在促进出口方面,高端生产性服务业集聚显著延长企业出口持续时间,而低端生产性服务业集聚则因为“拥挤效应”阻碍企业的出口生存(张文武等,2020)。同时东部沿海地区的生产性服务业集聚对高技术产业出口升级的促进作用更加突出(张营营等,2020)。
但是从价值链角度来看,上文提到的提高生产效率、促进出口其实都是提升价值链地位的一种途径,最终达到的目标是产品获得更高价值、往价值链两端延伸。盛丰(2014)指出,生产性服务业集聚能发挥竞争效应、学习效应、专业化效应以及规模经济效应,这些效应在促进自身产业发展的同时,也在推动制造业价值链攀升。陈旭(2020)则从要素、创新和全要素生产率角度发现,生产性服务业集聚促进制造业全球价值链地位的内在机制。而喻胜华等(2020)通过微观企业和城市数据验证了其中的作用机制:生产性服务业集聚通过提高国内中间产品市场效率促进价值链攀升;或者从中间产品价格出发,通过降低价格来促进制造业价值链攀升。
由此可见,关于生产性服务业在价值链角度的研究与日俱增,而且方法也是多种多样。但是研究对象主要还是以省级面板数据为主,缺少对市级数据的分析,同一个省内的不同市由于地理环境、政策支持、社会环境等因素,生产性服务业集聚程度也会表现出较大差别。而且对广东省的研究较少,作为外向型制造业大省,广东省的经验也值得其他省份学习。
二、珠三角九市的产业现状和生产性服务业集聚水平分析
(一)数据来源与研究方法
1.数据来源。本文选用的相关数据来自2010-2019年珠三角九市。原始数据来自九市的统计年鉴(2010-2019年)、EPS数据平台。
2.研究方法。从测度方法角度看,目前应用的较为广泛的测度方法有区位熵、赫芬达尔指数、空间基尼系数、地理集中指数等。由于集聚经济有专业化集聚和多样化集聚之分(Hoover,1936),相应的生产性服务业集聚也可分为专业化和多样化两种模式。学界主要采用区位熵来衡量专业化水平(宣烨和余永泽2017),用赫芬达尔指数来衡量多样化集聚水平(韩峰和谢锐,2017)。但也有学者依据自身研究对象的数据可得性情况,改变测度方法,如余东华和信婧(2018)综合采用区位熵和空间基尼系数来测度生产性服务业集聚程度,也有尝试将系统论的哲学理论和产业集聚的经济问题跨学科融合,运用系统论的区位熵指数进行集聚水平的测度分析(杨凤等,2021)。考虑到珠三角九市数据的可得性,本文用区位熵(S)来作为生产性服务业集聚水平的测度指标,计算公式如下:
其中,c表示城市i在t年的生产性服务业劳动人数,x表示该市的全部就业人数。c表示样本中全部城市的生产性服务业劳动人数,x全部城市的就业人数总和。
(二)珠三角九市的生产性服务业集聚水平现状
从表1中可知,广州和深圳的生产性服务业区位熵指数基本都在1左右,说明广州和深圳生产性服务业集聚程度较高。“十四五”规划目标指出,广州未来要成为国际商贸中心、国际综合交通枢纽、国际化大都市;而深圳成为粤港澳大湾区中心城市、现代化国际化创新型城市,两者的定位都离不开交通、运输、物流、金融等生产性服务业从中发挥作用。
表1 珠三角九市2010-2019年生产性服务业集聚水平
三、模型设定与指标构建
(一)模型设定
为了研究生产性服务业集聚对制造业价值链攀升的影响,本文设定基准计量模型如下:
其中,Y表示全球价值链的地位,本文参考刘奕等(2016)将规模以上工业企业利税额作为表示工业企业在价值链上位置的一个指标,其值越高,企业的盈利能力越强,全球价值链上的地位就越高。S表示城市i在t年的生产性服务业集聚水平,X表示所选择的控制变量,η表示固定了时间效应和个体效应,ε表示随机扰动项。
(二)变量说明
1.生产性服务业专业化集聚变量(S)。根据以往文献对生产性服务业的界定以及考虑到珠三角九市数据的可得性,本文以金融业,交通、运输、仓储、邮政业,信息传输、计算机服务和软件业,租赁和商务服务业以及科学研究、技术服务和地质勘查业这五大行业作为生产性服务业。同时,借鉴宣烨和余永泽(2017)的研究,本文以区位熵来表示生产性服务业专业化集聚,计算公式为:
其中,c表示城市i在t年的生产性服务业劳动人数,x表示该市的全部就业人数。c表示样本中全部城市的生产性服务业劳动人数,x全部城市的就业人数总和。
2.控制变量(X)。控制变量(X)主要包括:市场规模(gdp),用各城市的GDP经2000年为基期进行指数平减处理;城市创新水平(r&d),以城市科技创新支出来表示;外商直接投资FDI,以实际利用外资额来表示;要素流动(transport),以各城市的货运总量来表示。
(三)数据来源
从数据可得性角度考虑,本文选取2010-2019年珠三角九市的相关数据,数据来源于《中国城市统计年鉴》、EPS数据平台、《广东省统计年鉴》以及各地级市的统计年鉴。
四、计量结果分析
经过F检验和豪斯曼检验及考虑文章的现实经济意义出发,本文采用面板固定效应模型,使用Stata15.1计量软件进行模型的运行。为了比对结果,将混合效应和随机效应的结果体现在表2数据中。
表2 生产性服务业集聚对价值链攀升影响的回归结果
回归结果显示:珠江三角洲九市的生产性服务业集聚程度每增加一个百分点,制造业价值链的地位就提高0.100%,说明生产性服务业集聚对制造业全球价值链的攀升起到正向促进作用。从控制变量角度来看,很明显可以发现三次回归结果中,城市科技创新水平都是起到显著正向促进作用,而且系数分别为0.330、0.524、0.404,这表明城市的科技创新水平能带来知识和技术的外溢,从而推动制造业全球价值链的攀升。而其他控制变量不显著的原因可能是度量指标和数据的选取存在一些偏差。
五、结论和对策建议
从上述分析可知,生产性服务业集聚确实显著促进了广东省制造业价值链向高端迈进,而且城市的科技创新水平也对其产生了显著的正向影响。因此为促进珠三角九市的生产性服务业集聚水平,增强生产性服务业集聚对制造业价值链攀升的积极影响,本文从如下方面提出相关建议措施:一是进一步促进“服制融合”,发挥生产性服务业集聚的作用,发展规模经济,降低交易成本,更好地提高生产效率。二是营造良好的创新氛围。制造业价值链的攀升离不开技术支持,加强研发投入、促进科技成果的转换是重中之重,因此不仅要加大政策力度,使企业的创新没有“后顾之忧”,同时需要进一步发展知识密集型的生产性服务业,为企业研发创新提供强有力的支持与保障。三是不断调整结构与优化空间布局。广东省各地市要从实际出发,优化产业政策,发展自己的优势产业。同时进一步发展交通、运输等传统生产性服务业,从而为制造业价值链提升创造动力源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