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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态真善美教育与生命共同体意识的培养

2022-03-17申扶民李玉玲

桂林师范高等专科学校学报 2022年1期
关键词:天地万物伦理

申扶民,李玉玲

(1.广西民族大学 文学院,广西 南宁 530006;2.广西民族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广西 南宁 530006)

人与自然是一个本然的共同体,人的生命源于自然,人的生存、繁衍和发展依赖于自然。对于人与自然的这种共同体关系,哲人不乏深刻的体认。庄子将人与天地万物的这种关系归纳为,“天地与我并生,而万物与我为一”[1]80。恩格斯明确地指出人对于自然的依存,“我们连同我们的肉、血和头脑都是属于自然界,存在于自然界的”[2]。然而,自近代社会以来,人与自然相统一的共同体意识逐渐被二者之间的对立思想所取代。为了满足自身的种种欲求,人类肆意掠夺榨取自然,导致了日益严重的自然生态危机。生态文明是人类救亡图存的必由之路,人与自然生命共同体的构建即美好家园的建设,是生态文明建设的基本目标。美好家园建设的实践活动能否成功,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人们是否具有正确的思想观念的指引,也就是人们的思想意识当中能否树立起正确的生命共同体意识。生命共同体意识的培养,应当成为当前教育的一个重要内容,在这个过程当中,生态教育是一个关键环节,起着十分重要的作用。本文拟从生态真善美教育,即生态认知教育、生态伦理教育以及生态审美教育三个维度,探讨生命共同体意识的培养。

一、生态认知教育与生命共同体意识的培养

近代自然科学对自然的认知立足于主客二元对立,从机械论和工具论的角度去探究自然,这种维度所获取的知识虽然揭示了自然的某些特征和规律,但其目的只是服务于人类狭隘的功利目的,因而并不足以反映自然的全貌,甚至误导和扭曲了人们对自然的认知。

培根的知识观代表了近代以来人类对知识的一种典型价值取向,“知识的真正目的、范围和职责,并不在于任何貌似有理的、令人愉悦的、充满敬畏的和让人钦慕的言论……而是在于实践和劳动,在于对人类从未揭示过的特殊事物的发现,以此更好地服务和造福于人类生活”[3]。这种以满足人类需求为目的的知识导向,必然导致将自然视为纯粹手段的自然观,不可避免造成人与自然之间的二元对立。人类为了自身生命的片面发展而肆意戕害了自然生命,生命共同体的破裂破坏了和谐共生的生态系统,酿成了日益严重的生态危机。可以说,正是因为对自然取其一端为己所用的认知,遮蔽了人类的生命共同体意识,从而在实践活动中推动了人类对生命共同体的破坏。只有以生态整体的认知取代机械功利的认知,才能培养起人们的生命共同体意识,推动实践活动中生命共同体的构建。

首先,生态认知需要探究生命的本质。生命是以各种存在物的现象呈现出来的,“只能在处于空间与时间并表现为不同复杂程度的结构的自然物体中找到;我们称这些自然物体为‘有机体’”[4]16。任何生命都表现为结构复杂的有机体,都处在整体关联的系统之中,否则生命无法存在。“生命的特征,是从物质和过程的组织中产生的、与这种组织相关联的系统的特征。因而,生命的特征随着整体的改变而改变,当整体遭到毁坏时,生命的特征就随之消失”[4]16。任何个体生命都不可能独立存在,都是生命共同体这个整体的一员并依赖共同体而维系生命。在这方面,中国传统思想提供了不少睿智之见。老子从生命的本源和生发的角度提出了对生命共同体的真知灼见,“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5]105。道是天地万物的本源,生发了包括人在内的所有生命,形成了一个生命共同体。这个生命共同体依循着层级递进的客观规律,生生不息地运转,“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5]63。自然既是最高的生命运行法则,也是囊括一切的生命共同体,“故道大,天大,地大,人亦大。域中有四大,而人居其一焉”[5]63。老子的生命共同体思想所展现的生态智慧,为当今人类社会重新认识自然、树立人与自然生命共同体意识提供了借鉴。生命共同体意识的培养,有助于人们遵循自然规律,避免以己度物而造成对自然的伤害。因此,生态认知的一个重要特征就是要尊重自然的差异性和多样性,生命共同体是一个“和而不同”的多元一体的和谐生态系统。

其次,生态认知是对科学无所不知观念的矫正,承认人类对自然认知的有限性。在这方面,康德的认识论与生态认知存在相通之处,他说:“难道人们能够说,给我物质,我将向你们指出,幼虫是怎样产生的吗?难道人们在这里不是由于不知道对象的真正内在性质,并由于对象的复杂多样性,所以一开始就碰了壁吗?”[6]康德的诘问,反映了人类有限的认知能力不可能揭示自然性质的复杂多样。理性的僭妄助长了人类对认知自然、驾驭自然的盲目自大,工业革命已降的机械论成为人们认知自然的基本方法论,自然生命有机体如同机械一般被拆解分析,人类自以为由此掌握了自然的奥秘,实际上却体现了人类的狂妄无知,“我们按照自然的单纯机械原则甚至连有机物及其内部可能性都不足以认识,更不用说解释它们了;而且这是如此确定,以致我们可以大胆地说:哪怕只是作出这样一种估计或只是希望,即有朝一日也许还会有一个牛顿出现,他按照不是任何意图所安排的自然规律来使哪怕只是一根草茎的产生得到理解,这对于人类来说也是荒谬的;相反,我们必须完全否认人类有这种洞察力”[7]253。对自然的纯粹机械认知抹杀了自然的生命特征,当然就无从真正认识自然。只有超越机械认识论,坚持辩证法,强调人类认识是有限和无限的统一,才能正确认识自然。

再次,生态认知是一种整体性认知,人们必须融入自然,在全身心体验自然的过程中体认自然,通过人的生命与自然的生命的交融而参悟自然的此中真意。从根本上说,生态认知与自然审美是相通的,是一种对自然充满赞叹、惊奇和敬畏的审美体验。置身于自然之中,“我们不论是在空间的无限性中还是在对空间的无限制的分割中去追踪它,它都向我们展现出一个如此不可测度的多样性、秩序、合目的性和美的舞台,以致甚至按照我们软弱的知性在这方面本来能够获得的那些知识,一切关于如此之多和难以估量的奇迹的语言都失去了自己的分量,一切数字都失去了自己测量的效力,甚至我们的思想本身都失去了界定,这就使得我们关于整体的判断必然会化作一种无言的、但更加意味深长的惊异”[8]。这正是面对自然生命整体时人们所产生的认知和体验,一种陶渊明式的“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工具性的语言无法描述自然生命的律动,当人们整个身心沉浸于自然之中的时候,生命与生命相契合的共同体意识本身就是一种无需语言的整体认知。

二、生态伦理教育与生命共同体意识的培养

当今社会生命共同体意识的匮乏,在一定程度上源于人类对自然生命的漠视,生命关怀基本上局限于人类自身。以人类为中心的生命伦理,为了人类自身的目的,通常将自然作为纯粹的手段来利用,以满足各种欲求,其结果不仅导致了人与自然生命共同体之间纽带的断裂,而且重创了自然生命,演化成今日严重的生态危机。因此,将传统伦理拓展为包含自然关怀在内的生态伦理,并且通过生态伦理教育,培养人们的生命共同体意识,已成为重塑人们道德观念的重要任务。

首先,重新审视目的与手段的关系,通过对自然合目的性的尊重,促进生命共同体意识的培养。自然生命系统是一个有机整体,它的生成具有自身的合目的性,“一个有机的自然产物是这样的,在其中一切都是目的而交互的也是手段。在其中,没有任何东西是白费的,无目的的,或是要归之于某种盲目的自然机械作用的”[7]226。从更大的范围来看,人类生命的形成和发展,也是自然生命系统相互作用和影响的一部分,在这个生命流转不息的过程中,人和自然生命之间实际上也是互为手段和目的,并不享有只作为生命目的而非同时也是手段的特权,如若不然,人与自然生命共同体的共生关系就会遭到破坏。因而,承认自然具有自身的合目的性,是生态伦理的一个基本伦理原则,恪守这一原则,是构建人与自然生命共同体的道德基石。生态伦理的自然合目的性,深化了人们对自然美的理解和热爱,“一旦凭借有机物向我们提供出来的自然目的而对自然界所作的目的论评判使我们有理由提出自然的一个巨大目的系统的理念,则就连自然界的美、即自然界与我们对它的现象进行领会和评判的诸认识能力的自由游戏的协调一致,也能够以这种方式被看作自然界在其整体中、在人是其中一员的这个系统中的客观合目的性了。我们可以看成自然界为了我们而拥有的一种恩惠的是,它除了有用的东西之外还如此丰盛地施予美和魅力,因此我们才能够热爱大自然,而且能因为它的无限广大而以敬重来看待它,并在这种观赏中自己也感到自己高尚起来”[7]230-231。通过对自然合目的性的承认,人类才能够意识到自身与自然是一个完整的生命整体,从而抛弃对自然予取予夺的狭隘功利主义思想,并且因为自然施予的美而热爱、敬重大自然,这一生态伦理观念的转化,在提升自然的地位的同时也提升了人类自身的思想境界。

其次,将“推己及人”的仁爱思想推行到“推己及自然”,在关爱自然生命的过程中培养生命共同体意识。中国儒家伦理思想中蕴涵着丰富的生态伦理观念,值得深入发掘。儒家思想注重从仁爱的角度,阐释自然所应受到的尊重。张载的“民胞物与”思想,将自然万物与人同等对待,情同手足,是人的兄弟朋友。程颢从生命的生发角度,推演出对自然的仁爱,他说:“天地之大德曰生。天地氤氲,万物化醇。生之谓性。万物之生意最可观,此元者善之长也,斯所谓仁也。人与天地一物也,而人特自小之,何哉?”[9]555天地化生了自然万物,这就是伟大的德行。万物生命勃发最值得欣赏,善于欣赏自然生命就是仁爱的体现。人与自然本为一体,而有的人却轻视自然,这是什么原因呢?程颢对人类轻视自然缘由的追问,说明如何看待自然一直是一个引人深思的问题。程颢以生命的构造,来论证人们不能对自然缺乏仁爱之心,“若夫至仁,则天地为一身,而天地之间品物万形为四肢百体。夫人岂有视四肢百体而不爱者哉?”[9]553真正的仁者不仅爱人,而且必须爱自然万物。

再次,在视自然为人类朋友的“友于自然”的文学艺术熏陶中培养人们的生命共同体意识。将自然万物当作人类的朋友来看待,就是所有生命具有同等尊严的生态伦理观,这体现在不少文艺作品之中。中国传统的花鸟虫鱼绘画作品,将日常生活中常见的自然生命栩栩如生地刻画于尺幅画卷之内,却传神写照地呈现出一个人与自然万物融为一体的生命世界,人对自然生命的亲切之情溢于画表。在诗歌里面,诗人对自然的友好更是直抒胸臆。忧时感世的杜甫一旦转向自然,生命是那么的从容欢快。“山鸟山花吾友于”,无声无息盛开于山林之中的花、自由自在飞翔于山林之间的鸟,成为诗人想要交往的朋友,在这样一个打破人与自然伦理藩篱的生命世界里,人的生命在自然当中找到了皈依。王维笔下的“窗外鸟声闲,阶前虎心善”“入鸟不相乱,见兽皆相亲”,描绘了在人与自然相安无事的共处中,彼此对另一方的信任和友好。鸟因为对人的信任而“声闲”“不乱”,人因为对兽的友好而感觉“虎心善”“皆相亲”。豪放的辛弃疾毫不隐讳自己对自然的真挚情感,“一松一竹真朋友,山鸟山花好兄弟”,既然对自然生命都能呼朋唤友、称兄道弟,人与自然之间哪里还会存在对立、仇恨,只会存在一个相亲相爱的生命共同体。在西方浪漫主义文学艺术中,人与自然生命共同体的亲情关系也有充分的表现。以华兹华斯和柯勒律治为代表的英国浪漫主义诗人,运用富于哲理性的诗句揭示了人与自然之间的亲情伦理关系。华兹华斯以母子关系来形容人与自然之间的生命纽带关系,“自然的吸引力和血缘纽带,渗入他婴儿般的血脉里,将他与世界联结在一起”[10]。勃兰兑斯从中发现了一种全新的伦理关系:“和飞禽走兽草木岩石同出一源、互为亲属的人类”[11]。人类与自然万物互为亲属,表明二者形成了一个彼此依存的生命共同体。柯勒律治在《老舟子吟》一诗中通过老水手的幡然醒悟,表达了一种博爱万物的生态伦理观念。“他虔诚地祷告、热爱,不分人和鸟兽,他无比虔诚地祷告、热爱,所有大大小小的事物”[12]。生命共同体应该是一个爱无差等的美好世界。

三、生态审美教育与生命共同体意识的培养

对自然美的热爱和欣赏是人类与生俱来的天性,就此而言,人类与自然之间应该易于形成一种和谐共生的生态关系与美好的生命共同体。但实际情况却是自然生态每况愈下,究其原因并非人类失去了对自然美的热爱,而是因为人类对自然的审美存在严重的误区和盲区,择其一点、不及其余。人们通常会认为某些自然物具有审美价值,而对其加以珍惜爱护,如若不然,就会只从功利角度对其进行掠夺榨取。在某种程度上,缺乏生态整体主义的狭隘自然审美割裂了人与自然生命共同体,同样对生命共同体的破坏负有一定的责任。因此,必须从生态审美教育的角度,对自然全面、整体、肯定地审美,培养人们的生命共同体意识。

首先,生态审美教育可以汲取中国传统文化中的“天地大美”思想,将天地之间的自然万物作为一个整体进行审美。庄子最早从生命共同体的层面提出了“天地大美”的审美理念,“天地有大美而不言……圣人者,原天地之美而达万物之理”[1]601。天地之间无以数计的生命所形成的宏大之美无需语言表达,圣明的人通过天地的整体生命大美而知晓万物的道理。在庄子看来,睿智之人是经由生命之美来探究万物真理的。庄子“天地大美”的自然审美观,源于其万物齐平的自然哲学,“举莛与楹,厉与西施,恢诡憰怪,道通为一”[1]69。只要超越狭隘的审美眼光,从道的角度去审视,不管是丑陋的女人、美貌的西施以及所有稀奇古怪的事物,都是相通为一的,天地因其大美而无一物是丑的。天地之所以有大美,是因为其“海纳百川、有容乃大”,所有存在物所构成的生命共同体形成了无所不包的大美,否则,便是夜郎自大、坐井观天式的“小美”。庄子在《秋水》里面形象地刻画了大小之美,“秋水时至,百川灌河,径流之大,两涘渚崖之间不辩牛马。于是河伯欣然自喜,以天下之美为尽在己。顺流而东行,至于北海,东面而视,不见水端,于是焉河伯始旋其面目,望洋向若而叹”[1]442。百川灌河成就了河伯之美,但河伯自视为天下之美并非大美,在北海的汪洋恣肆面前相形见绌。北海向河伯指出了大小的辩证关系,“今尔出于崖涘,观于大海,乃知尔丑……自以比形于天地而受气于阴阳,吾在天地之间,犹小石小木之在大山也”[1]442-443。河伯之美不如北海之美,北海之美不如天地大美,因为天地之间囊括了所有生命,它是最完整的道法自然的生态系统和生命共同体。

其次,生态审美教育应当借鉴西方当代环境美学的“自然全美”思想,肯定所有自然物都是美的。环境美学的代表人物卡尔松认为,一切自然物都具有肯定的正面的审美价值,“对自然界的合适或正确欣赏,实质上是肯定性的,否定性的审美判断极少或根本不存在”[13]。自然全美的论断只有置于生态系统和生命共同体的框架中,才能被人们所理解和接受。自然万物构成了彼此依存的生态系统和生命共同体,作为其中的成员,人类唯有以敬重、欣赏的态度对待自然万物,才能够在生命共同体内获得生存和发展。爱默生如是描述了这个生命共同体:“大自然在它对人类的服务中不仅仅是提供物质,它也是服务的过程与结果。自然界的每个部分都在不停顿地相互协作,以便为人类提供福利。大风播撒种籽,太阳蒸发海水,季风则把水蒸气吹向田野。……而雨水灌溉了植物,植物又养育了动物,于是这种上苍恩泽的无尽循环哺育了人类。”[14]自然生态系统各个部分的相互协作,促成了生命共同体的共生共荣,这样的大自然激发了人们的爱美之心,人们就会倾向于从积极的价值角度肯定所有自然物的美。人们常常因为癞蛤蟆的外表而忽视它在生态链中不可或缺的作用。沼泽地因其不适合耕作和游玩而被人们视为无用之地,而它对于维持气候的稳定与生物多样性却具有十分重要作用。因此,从自然全美的角度来说,它们也应该作为美的对象被人们欣赏。正如罗尔斯顿所说的,“生态学描述和发掘整体、和谐、相互依存、稳定性等特征……它们被置于一个更广的生态语境中,因而改变了我们对于和谐、稳定等的看法,从而使我们在以前未曾看见美的地方看到了美”[15]。美存在于生命之中,生命共同体中的所有生命都是美的,这一自然全美的审美判断将极大地强化人们的生命共同体意识。

再次,生态审美教育应当推动人们在自然美的欣赏中积极参与生命共同体的“参赞化育”,通过深度介入提升人们的生命共同体意识。中国传统思想当中不乏人类积极参与生命共同演进的主张,“唯天下之至诚,为能尽其性;能尽其性,则能尽人之性;能尽人之性,则能尽物之性;能尽物之性,则可以赞天地之化育;可以赞天地之化育,则可以与天地参矣”[16]。所谓尽性,就是充分发掘人与自然万物的生命活力与潜能。在此过程中,人类应当推己及物,参赞化育自然万物,使天地实现大美,使自然实现全美。人对生命共同体的参赞化育包括两个层面:其一,尊重自然之美。自然就其本源来说,是人与万物生存和发展的根基,是一个和谐的生态系统,这个系统中的生命共同体是一个生生不息的美学共同体,“自然,对于我们而言,是广大悉备、生成变化的境域。在时间中,无一刻不在发育创造;在空间内,无一处不是交彻互融的。它具有无穷的理趣,值得我们欣赏和眷恋”[17]。在时空中无时无处不在创生的生命之美,呈现出庄严神圣之美,理所当然值得我们尊重。其二,修复自然之美。生态文明建设的当务之急是修复被破坏的自然生态,恢复自然之美,如此方能构建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生命共同体。我们可以以史为鉴,认识修复自然之美的意义。孟子“牛山之木”的典故,从一个侧面反映了修复自然之美的重要性。孟子曰:“牛山之木尝美矣,以其郊于大国也,斧斤伐之,可以为美乎?是其日夜之所息,雨露之所润,非无萌蘖之生焉,牛羊又从而牧之,是以若彼濯濯也。人见其濯濯也,以为未尝有材焉,此岂山之性也哉?虽存乎人者,岂无仁义之心哉?其所以放其良心者,亦犹斧斤之于木也,旦旦而伐之,可以为美乎?”[18]牛山之木原本是美的,但由于人的无度砍伐和放牧,不仅导致树木之美的摧毁,而且致使牛山变成濯濯之山,从而造成牛山生态系统和生命共同体的破坏。现代版的“牛山之木”生态悲剧正在世界各地上演,全球范围内森林的锐减,不仅使绿色的美丽星球变得千疮百孔,而且直接影响到地球大气环境的急剧变化,人与自然生命共同体正处在生死攸关的关键时刻,人类只有修复森林,使地球重新披上绿装,生命共同体才能持续地焕发出勃勃生机,充盈着大美和全美。

四、结语

生态真善美教育,是生态文明时代教育的必然要求和发展趋势。作为一种有机整体的教育,生态认知教育、生态伦理教育和生态审美教育环环相扣、层层递进、融为一体。通过生态认知教育,人们能够意识到人与自然是不可分割的有机生命共同体;通过生态伦理教育,人们能够意识到人与自然是亲亲相爱的伦理生命共同体;通过生态审美教育,人们能够意识到人与自然是大美全美的审美生命共同体。生态真善美相统一的教育,培养出人们真善美相融合的生命共同体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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