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业教育缓解新生代农民工相对贫困的思考

叶 玲

(湖南科技职业学院，湖南 长沙 410004)

2020年我国进入后脱贫时代，相对贫困实时存在，返贫风险一触即发。新冠肺炎疫情的暴发加剧了经济阻滞的步伐，新生代农民工进城务工就业率大大下降，就业回报率也相对降低，导致生计堪忧。2021年，在新冠疫情的后续衍生影响下，新生代农民工城市就业率和就业收入持续吃紧，相对贫困现象的缓解仍然面临着严峻的社会发展形势和巨大的经济压力。

相对贫困现象映射出社会分配不均衡的问题，但是对于户籍在农村，就业在城市的新生代农民工又缺乏清晰的划分标准。新生代农民工收入高于农村居民，但也因教育水平低、欠缺高技能，使其与优质工作岗位失之交臂，甚至影响升迁机会。临聘职业的收入不稳定影响着新生代农民工的社会保障等诸多权益，从而深陷相对贫困的困局。探寻扶志，又有素质提升即扶智的职业教育，对缓解新生代农民工相对贫困的现象具有至关重要的作用。

一、职业教育在消除绝对贫困中的作用剖析

(一)职业教育实现了人力资本扶贫

从以往几年的绝对扶贫经验来看，职业教育在消除绝对贫困的道路上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已经成为政府部门用以消除绝对贫困的必要途径。职业教育面向工作岗位、实现零距离上岗，教育对象囊括了应届初高中毕业生及一定量的社会再就业人员,传授内容包含了岗位所需技能、职位基本素养等，而这些恰好与扶贫要求中集中力量予以扶持等扶贫目的及落实帮扶责任人等扶贫对象、逐村逐户制定帮扶计划等扶贫项目，各层级一一对应，完全接合。数据显示：“2015—2019年，全国高职院校……面向贫困地区贫困人群开展各类技术技能培训共计192.8万人……培训贫困村创业致富带头人55.4万人次。”[1]24这些数据充分说明了中国高等职业院校在精准扶贫中的人才扶贫作用。

(二)职业教育实现了结对帮扶扶贫

职业教育全局发力，从多个方面实现了对贫困地区的结对帮扶。职业教育拥有行业优势、资源优势、资金优势、设备优势、师资优势、信息优势、技术优势等，从资源优势出发可以为结对帮扶的贫困对象捐献物资；从资金优势出发可以采购结对帮扶地区的农产品；从行业优势出发可以推广结对帮扶地区的原材料；从设备优势出发可以帮助结对帮扶地区建立技术工作站；从师资优势出发可以帮助结对帮扶地区培养技能人才；从信息优势出发可以提供结对帮扶地区更多的前沿资讯；从技术优势出发可以帮助结对帮扶地区解决生产销售过程中遇到的各种各样难题。2015—2019年的数据显示:“全国高职院校帮扶贫困村4 700个，帮助贫困群众脱贫276 060人。”[1]23职业教育结对帮扶就是帮扶思想、帮扶人才、帮扶信息、帮扶技术、帮扶知识，切实提升了贫困地区人民的整体素质，增强了自我造血的能力。

(三)职业教育实现了项目开发扶贫

扶贫项目的开发是职业教育助力贫困地区产业发展的主推力。“2015—2019年全国高等职业院校累计为贫困地区产业发展开发各类项目达4 534个。”[2]职业教育的项目帮扶政策涉及面广、项目精准到位、规划监测到位，从实施规划、培训计划、建设内容、实施进度、投资预算、资金来源、实施体系、落户到人、技能培训、资金保障到项目监测，职业教育无一疏漏，参与了项目开发的全过程，囊括了从项目规划到项目的正常运转，直至项目成果实现一条龙服务，为贫困地区项目开发提供了坚实的后备保障。

(四)职业教育实现了技能培训扶贫

职业教育的培训功能在扶贫领域得到极大的发挥。数据显示:“2015—2019年,高职院校面向国家级贫困县开展的各类技术技能培训累计达1 621 508人次,共招收贫困学生11 534 240人,贫困生就业率高达94.49%。”[3]随着互联网的发展、新技术的推广、前沿课程的研发，职业教育的培训方式越来越趋向现代化、网络化、远程化、智能化、科技化。同时，职业教育结合国家农林产业扶贫、旅游扶贫、教育扶贫、科技扶贫、就业扶贫、健康扶贫等10个方面，研发了“远程培训”“云扶贫”“云变身”“5G+农产品互联网”等多种扶贫途径，线上线下结合的培训方式更加便捷、实用，能够全方位满足各种各类扶贫对象的需求，提升了技能培训的水平、提高了在线答疑的时效，让贫困者迅速掌握一技之长、随心实现岗位转换、真实提升致富能力。

二、职业教育缓解新生代农民工相对贫困的思考

绝对贫困与相对贫困相互包含、互相交融，不能用统一的划分标准进行简单的区分，因为绝对贫困中存在相对贫困因素，相对贫困中体现绝对贫困表象。2021年我国扶贫工作的重点转移到了相对贫困领域，而新生代农民工作为生活在城市与农村夹层中的群体，其相对贫困兼具农村绝对贫困的内核以及城市相对贫困的表征。消除新生代农民工的绝对贫困是解决相对贫困的前提，破解相对贫困是消除绝对贫困之后的必由之路，两者前后关联、相互融通、层层递进。在破解相对贫困的过程中不能忽视消除绝对贫困的有效途径，比如职业教育扶贫、技能培训等环节的作用，对于能力不足导致的相对贫困，需要结合相对贫困的症结、破解贫困的目标、缓解贫困的保障等具体因素进一步对职业教育进行赋能、赋涵、赋形，从根本上破解新生代农民工相对贫困的局面。

(一)职业教育赋能，破解新生代农民工相对贫困代际传递

城镇化政策的导向、农村人口的城市流动，催生了新生代农民工的流动就业，这一群体中的夹带贫困人口纷纷进入城市，新生代农民工的流动就业带来了一种特殊的相对贫困，即流动迁徙型相对贫困。而人口接收地、人口流入地还没有配套的扶贫政策和执行措施，由此，处在城市夹层的新生代农民工贫困群体无法及时跟随城市的发展脚步，无法提升在城市的生存水准，必然在绝对贫困的内力作用下展现出相对贫困的外相，部分新生代农民工必将陷入新的贫困局面。相对贫困的治理工作普及面需要从农村扶贫重点转向兼顾城乡一体化的扶贫范畴。

职业教育作为可接受各阶层从业者学历教育、技能培训、实训指导、转岗就业等多重需求的多面教育形式，具有一定的技能性、包容性、兼顾性、先导性。职业教育作为新生代农民工人力资本再投资的可用途径，不仅能够通过提供平等的受教育权利赋予新生代农民工各种就业技能，彻底从个人能力出发阻断贫困代际传递、贫富两级分化，有助于新生代农民工选择更好的岗位、增加个人的经济收入、保值家庭的整体资产，而且还赋予将这些技能、岗位、收入、资产等转化为社会福利的才能。技术、资产的保护和增值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抵御社会风险、构建关系联系网，无论是对新生代农民工个体、新生代农民工家庭、新生代农民工居住社区，还是新生代农民工生活的周边环境及社会都具有增长性的收益。新生代农民工个体通过职业教育获得了较高的整体素养和从业技能，新生代农民工家庭通过职业教育收获了稳定的收入和丰厚的物质资本，新生代农民工居住社区通过职业教育获得了和谐及牢靠的社会资本，新生代农民工生活的周边环境及社会通过职业教育获得了延续、保障及持续的环境资本。

(二)职业教育赋形，改善新生代农民工相对贫困社会保障

受教育权利平等化能够直接推进接受公共服务和保障公平化，进而从多个维度削弱相对贫困的困局。职业教育作为社会政治、经济、文化、保障的重要组成部分，完全可以通过资源的公平配置赋予新生代农民工谋生之技能、市民之言行、公民之举止，帮助新生代农民工树立城市生活之信心，从内心摆脱相对贫困，自主抵制返贫行为。职业教育对于各种制度的重构、人性的塑造、培植的投资、造就的回报、群体的心理、身体的愉悦等新生代农民工表现出来的城市相对贫困表状都能起到一定的改善作用，帮助新生代农民工融入社会、融入城市、融入市民当中，获得居民信任、客户信任、社区信任、社会信任。

职业教育作为受教育权利平等化的实施主体之一，核心主旨就是受教育机会均等，无论是从新生代农民工个体还是延展到新生代农民工子女教育层面，教育机会公平公正、教育资源配置均衡、教育形式多种多样、教育服务质量有保障、教育效果补偿显著、教育评价多维持续的职业教育都能保证其受到良好的教育，推动教育公平的实现。一般而言，相对贫困的发生率与户主受教育程度成反比，户主受教育程度较低的群体贫困发生率相对较高。2018年，农村户主受教育程度为文盲、小学、初中、高中及以上的群体，其贫困发生率分别为6.5%、2.4%、1.2%和0.9%[4]。中国综合社会调查(CGSS)2015年数据显示，教育对于我国单维剥夺及相对剥夺程度在下降，教育程度与多维贫困度呈反向相关关系；教育对多维贫困累计贡献率最大，对多维贫困具有显著削减作用[5]。职业教育作为一种资助教育、补偿教育，可以在避免新生代农民工教育返贫的道路上发挥更大的作用，既可以减少教育成本，也可以实现教育延续，还可以突破更多教育限制。随着新生代农民工受教育水平的提升，增加经济收入、打破阶层局限指日可待。

(三)职业教育赋涵，提升新生代农民工幸福能力

教育亘古不变的宗旨就是让受教育者感到安全、感到幸福、感到满足。幸福是一个动态的概念，具有现实性、实践性、主观能动性，必须是从受教育者的内在需求出发，寻求一种能够提升自身情操境界、升华品质精神的道路，对个人价值进行增值培养，最终走上追寻自由、追寻幸福的康庄大道。幸福能力内涵丰富，首先是领悟幸福的能力，能够理解幸福、体会幸福、懂得幸福、感知幸福；其次是履历幸福的能力，习得幸福交感、幸福判断、幸福体验、幸福实践；最后是创设幸福的能力，学会幸福传递、幸福塑造、幸福训练，通过个体自由、个体幸福改造世界[6]。

新生代农民工既是个体的人，可以通过自身幸福促进社会幸福；也是社会的人，需要依赖于群体的沟通与协调。职业教育的教育过程可以帮助新生代农民工通过各式各样的群体活动实现群体性的幸福，培养新生代农民工的参与技能、社会道德、公共理性与精神，达到与他人分享幸福的目的。相对贫困的局面改变了绝对贫困的救助方式。针对社会贫困、文化贫困、精神贫困、方法贫困、能力贫困、就业贫困、政策贫困、救助贫困、医疗贫困、社保贫困等诸多表征，职业教育通过课程实施、技术传授、就业指导、心理咨询、营销帮扶、创业指导、社团参与、媒体宣传、政策宣讲等多项举措帮助新生代农民工理解幸福的内涵、感知幸福的存在、把握幸福的方向、掌握自己的幸福，使其能够清晰明了自身能力巅峰、激发就业意愿、避免福利陷阱、阻断代际传递、增进社会活动、加强社会流动、提高生活工作满意度、提升新生代农民工幸福能力。

总之，新生代农民工相对贫困的破解需要多方力量的共同发力，职业教育在消除绝对贫困的过程中发挥了人力资本扶贫、结对帮扶扶贫、项目开发扶贫、技能培训扶贫等多项功能;在缓解新生代农民工相对贫困的窘局中，也能通过职业教育赋能、赋形、赋涵等多种形式破解新生代农民工相对贫困代际传递、改善新生代农民工相对贫困社会保障、提升新生代农民工幸福能力，帮扶新生代农民工摆脱相对贫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