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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文化振兴视域下汉水戏曲文化传承探析
——以郧剧为例

2022-03-17何道明

湖北工业职业技术学院学报 2022年1期
关键词:十堰剧种剧目

何道明

(汉江师范学院 汉水文化研究基地, 湖北 十堰 442000)

谈及戏曲,人们自然想到影视屏幕上家喻户晓的京剧、越剧、黄梅戏、评剧、豫剧等,鲜有知道某地区地方小戏。乡村文化振兴战略实施必然唤醒人们对于戏曲文化的美好记忆。由于多元文化的生成和精神食粮的全方位的传播,作为优秀传统文化因子的戏曲文化生态系统面临冲击,处境尴尬,小众化接受现实成为戏曲文化传承的自便自救的选择方式。研究汉水流域戏剧文化传承现状,以郧剧为中心,探研郧剧文化的传承特质及其当下启示,顺而提出汉水流域戏曲文化传承进路,彰显汉水流域戏曲文化繁荣和汉水流域乡村文化振兴功能。

一、汉水流域戏曲文化传承现状

汉水戏曲文化是我国流域文化中具有典型意义的特殊文化范型,是国内外学术界特别关注的学术焦点。汉水流域戏曲文化资源丰富。从剧种分布来看,很多剧种不仅入选国家地方戏剧名录,而且以博大精深的文化魅力和传承不息的生命强力,享誉戏剧界,世人耳熟能详。如地域特色颇浓的陕南端公戏,传承不息的京剧鼻祖山二黄,轰动戏剧界的新创新秀剧郧剧等,更有无数个虽未入选国家地方戏剧名录,但仍然以自己独特方式传承发展且在汉水流域闪耀星辉的小剧种,丰富着汉水流域戏剧文化内涵,力量不可被忽视,身姿不可被遗忘。诸如旬阳八步景、郧阳二棚子戏、郧阳四六句、竹山皮影戏、郧西三弦、襄河道坠子、天门渔鼓(歌腔、说唱)、沔阳渔鼓(道情)、汉川善书、湖北大鼓等。这些熠熠生辉的小剧种,无不演绎着独特的故事,闪耀着精彩的艺术,蕴含着精深的文化,故此,传承汉水戏曲文化,必须要欣赏和研究它们。陕西理工大学汉水文化研究中心2013年的“汉水上游戏剧文化研究”项目,从陕南民间文化着手,以汉中古傩文化缩影—— “汉水跳端公”为重点进行研究,为全流域戏剧文化研究开了先河,而对于汉水全流域尤其是中下游大量戏曲文化资源传承保护研究,鲜有涉猎者。总之,全流域对汉水戏曲文化研究,各照隅隙,鲜观衢路,研究格局狭小,视野不够开阔,缺乏学术广度和深度。一是传统的经典剧目难以复原,都是改革开放前创作和编演的,传承与保护难度大;二是原创新创剧种剧目较少,移植剧目在各剧种中还占有相当比重,对剧种生长发展局限性影响较为明显,探索新创剧目路径难度大;三是汉水流域各地方戏曲剧种在传承与保护过程中,各自为政,各谋出路,较难统一,通过融合探索较为有效的统筹全局的传承保护路径难度大。四是汉水流域各地方戏曲剧种的演出艺术特色的深度挖掘难度较大,专业学术素养要求较高,如声腔、剧目、服饰、舞台、化妆、灯光、器乐等,属于系统工程。

基此,探索汉水流域各个地方戏剧剧种发展演变概况,挖掘各剧种经典剧目文化内涵,探索汉水流域传统剧种传承与保护路径,是当下汉水流域戏曲文化传承的重点任务。

二、郧剧文化的传承特质及其启示

经由多个小戏融合发展而成的郧剧,以新创剧种成功入选2017年度全国地方戏曲剧种普查成果名录。郧剧必将成为湖北十堰乡村文化振兴强势力量,为汉水流域戏曲文化传承注入激励基因。郧剧传承特质,展现在以声腔伴奏意蕴为传承基因的美学性、以剧目剧本品格为传承血脉的文学性、以文化意义昭示为传承灵魂的普世性等层面。探研郧剧传承特质及其当下启示利于把脉其传承进路,彰显其助推乡村戏曲文化繁荣和乡村文化振兴功能。

(一)郧剧传承基因的美学性

新艺术的产生让人欣喜,而乡村文化振兴本质法则不在于有什么,而在于如何保护传承,郧剧传承话题即成为乡村文化振兴实践演绎。戏曲是文化与美学的结合艺术,以音乐艺术显质,有别于一般的艺术,且不失综合性艺术本色。以其声腔、伴奏等属性自然地被人们视为中国式的音乐戏剧。黑格尔认为:“戏剧无论在内容上还是在形式上都要形成最完美的整体,所以应该看作诗乃至一般艺术的最高层”[1]。诗的音乐性不言自明,在黑格尔看来,戏曲艺术在基于音乐本色上更要体现出完美的整体艺术。自优渥生态环境而生的郧剧,自然是内容与形式完美结合的音乐艺术整体,此整体构成要素当数其声腔、伴奏以及其他舞台声色艺术元素,因为这些艺术关乎人的心灵:“艺术美既不是逻辑的理念,即自发展为思维的单纯因素的那种绝对观念,也不是自然的理念,而是属于心灵领域的,同时却又不停留在有限心灵的知识和行动上[2]。”基此可言,郧剧以声腔伴奏为传承基因,其意蕴美学属性烙印在十堰乡村民众心田,成为十堰乡村民众田间地头茶饭之余“绕耳余音”和生命本能的呐喊。

声腔是戏剧演出时演员的声音和腔调合称的戏剧术语,能满足观众美学心理需要:“即人们的听觉与感觉的综合。[3]”此为戏曲声腔美学性的根本。而郧剧声腔以板腔体的正腔类唱腔为主,兼有杂腔小调,兼收并蓄,其美学性更为立体而浓厚。

郧剧正腔类唱腔集平腔、苦平(原郧阳皮影戏之曲)、筒子调、八岔腔(原二棚子戏之腔)、三弦调(原郧西小曲之调)于一体,调式色彩丰富,配以导板、慢板、中板、快板、箭板、摇板、散板等变化多样板式,给观众以丰富的听觉之美与律动节凑之感。

郧剧平腔的唱腔为上下句结构,男女同腔,均为下句落1音的宫调式。曲调舒展明亮,音域宽广流畅,旋律中常出现六度、七度、八度的大跳,真假嗓结合演唱,63弦伴奏,露板开唱,板式多样,能抒情,可叙事,并具有戏剧性,很有特色。郧剧哭腔曲调结构与平腔基本相同,男女同腔,均为宫调式,63弦伴奏,露板开唱。而唱腔色彩、表现功能与平腔完全不同。苦腔唱腔将平腔曲调的3音多改为4音或#4音演唱,以致形成了不同调式色彩的唱腔——苦平。曲调深沉忧伤,悲愤凄凉,习称“悲腔”。唱腔极富地域特色,极具个性色彩。据《郧阳县志·风俗篇》记,当地“民多秦音,俗尚楚歌”。苦平之腔,既有秦音之风,又有楚歌之韵,它是多元文化碰撞的硕果。郧剧筒子腔唱腔为上下句结构,顶板开唱,26弦伴奏。旦行、小生多为下句落1音的宫调式,老生、丑行为下句落5音的徵调式。乐曲起伏跌宕,唱腔尾句多翻高八度落音,真假嗓结合演唱,俗称“翘尾巴腔”。适合表演诙谐、幽默、活泼的唱段,很有特色。郧剧八岔腔民间称之为“打腔”。起腔、句间及句尾均有击乐伴奏;后受其他剧种影响,加入丝弦与击乐共同伴奏,有阳八岔、阴八岔之分。阳八岔为主要腔调,习称“八岔”。男女同腔,均为下句落5音的徵调式。顶板露板均用,定52弦伴奏。唱腔旋律朴实无华,似唱似说,富有生活气息,适用于叙事性唱段。阴八岔,唱腔下句可落1音或5音,只用于旦行悲苦戏中。郧剧三弦调,因郧西三弦小曲而得名,属联曲体,分正调与反调。正调男女腔均为宫调式,15弦伴奏。曲调速度稍缓,旋律委婉流畅,长于叙事。反调男女腔均为徵调式,唱腔速度稍快,唱腔具有强烈的动感。正反调结合运用,调式色彩多样,节奏对比鲜明,具有较多的表现功能。

伴奏乐器是戏曲传承基因又一要素,能将伴奏师的情感律动式传递给观众,使观众享受到观戏所带来的听觉与感觉综合之美的享受。郧剧伴奏乐器文场伴奏乐器有蛤蟆琴、蛤蟆嗡、三弦、月琴四大件,同时配以二胡、中胡;吹管、唢呐、笙;拨弹:阮、琵琶、扬琴等弦乐。郧剧武场乐器除鼓板、大锣、镲、小锣等戏曲常用乐器外,尚有专用乐器单皮、牙子、土鼓、大锣、大镲、马锣等。这些乐器既有传统民族乐器(月琴、三弦),亦有十堰乡村习俗流行伴奏的民间乐器(唢呐、马锣),集合伴奏,美感立体独特。郧剧的伴奏乐器伴奏时给观众传递出的听觉感觉美感毋庸置疑,而其造型文化艺术美感亦很独特。如蛤蟆琴琴高80公分左右,轴穿两侧,内外单弦,筒装若碗,桐木音面。音色清亮,属高音乐器。饰三足神兽——月宫神蟾立于琴头,因声若蛙鸣,故名。而蛤蟆嗡形制与蛤蟆琴基本相同,琴筒稍粗,蛇皮筒面,音色浑厚,属中音乐器。在十堰乡村露天演出郧剧时,观众不仅能获取听觉之美,还能捕捉到视觉之美,拓展了郧剧传承基因声腔伴奏美学属性内涵。

(二)郧剧传承血脉的文学性

戏曲艺术以音乐艺术为主体,作为音乐戏剧,其文学属性自然不能被忽视。无论是文学体裁“四分法”还是“五分法”乃至多分法,戏剧文学作为文学一种范式的地位从未动摇。相对于剧场性,戏剧文学性追求是中国戏剧学界一致认同的。文学不自觉地折射出的主题、材料(故事)、结构、语言等要素,契合在了戏剧剧目剧本中,正如雷曼所说的: “文本并没有失去其重要性,而是向剧场敞开了自己[4]。”此为戏剧剧目剧本品格鲜活演绎。以《郧剧地方戏剧剧种申报材料》看,郧剧剧目既有传统的积淀,又有移植的融汇,更有新创的张力,其品格维系的文化生态系统强力唤醒其传承血脉,文学属性的渗透,不仅仅赢得全国地方戏曲剧种普查专家对其的认可,更是十堰乡村民众对其传承血脉本质的认知和浪漫的接受。

传统剧目是郧剧传承的底蕴和根基。戏剧剧目注重取材于历史故事和民间传说是其文学性的重要表现。周贻白先生认为:“中国戏剧的题材,多数跳不出历史故事的范围。[5]”音乐戏剧也概莫能外,郧剧传统剧目其剧本内容或取材于王侯将相,如《李渊辞朝》《薛刚祭坟》,或取材于才子佳人,如《白扇记》《二度梅》,或取材于神话传说,如《乌盆记》《方四娘还魂》,或取材于孝子贤孙,如《小姑贤》《李氏割肝》。凡此种种,从历史故事和民间传说的口头文学到戏剧文学,走过了由口口相传,到艺人加工改编,再到戏剧舞台上的展现,地地道道的是民间文学的演绎。

郧剧移植剧目是用郧剧表演形式演唱其他地方戏曲、曲艺已有剧目或多个剧种共享的剧目,集郧剧与被移植剧双重特色,是郧剧乃至诸多地方戏曲丰富剧目有效途径和必须保留的剧目形式。上世纪七十年代初,郧阳地区各地先后成立了文工团、文艺宣传队等,在“双百”方针指引下,吸纳十堰地方戏曲、曲艺等特色移植了《借牛》《补锅》《打铜锣》《游乡》《双教子》及样板戏《红灯记》《龙江颂》《杜鹃山》等剧目(选场、片段)。许多优秀剧目如《断桥》《梁祝》等成为诸多剧种共享剧目,自然亦是郧剧移植剧目的优秀代表。移植剧目成为常态化戏剧创作方式和快速传播戏剧文化有效途径。

郑传寅指出:“戏曲艺术是我国封建社会中后期文化平民化的产物。[6]”其不可避免地带有民间文化和地域文化的特征。郧剧作为新创地方戏,根植于十堰乡村文化土壤,具有鲜明的地域性和乡土性特征,其题材也必然趋向世俗化、大众化,体现出鲜明的十堰民间文化特色。基于十堰民间文化和十堰独特地方文化,郧剧创作剧目有《小两口顶嘴》《好姨妈》《二杆子招工》《洪江激流》《大成与小翠》《堵河黎明》《有男人的光棍女人》《均州旧事》《风雨塔灯岩》《坎子山的脊梁》《特殊待遇》《香樟树下》《醉飘香》等。以《均州旧事》为例。剧中男一号陈世美,因其在京剧《铡美案》中“中状元、娶公主、弃糟糠”等诸多不齿行为成为反面形象而家喻户晓,而该剧却以“流传在十堰的民间故事为基础,讲述了秀才陈世美为替夫人秦香莲的姐姐鸣冤,撰写戏文,被官府定了‘策动民怨、讽喻皇亲’的杀头重罪,并把戏文人物改为陈世美、秦香莲。身背骂名的陈世美用自毁的方式认罪、赴刑,体现了当地‘愿担万般浊,濯净天下心’的沧浪文化。[7]”旧案新解,还原一个全新的陈世美,令人耳目一新。

(三)郧剧传承灵魂的普世性

文化艺术产生与生长离不开内外因的碰撞和主客观的刺激,尤其是历史地理条件的培育和民众精神需求的自觉选择。郧剧孕育产生的文化生态空间无疑是优渥的。湖北十堰(古郧阳地区),地处鄂西北秦巴山区,东连荆襄,西接陕南,南达巴蜀,北通中原,武当山雄峙于中,汉水横贯全境。域内山峦起伏,沟壑纵横,河流网布,古谓“三边重镇”“四寨奥区”。因其特殊的地理、历史环境,这里是历代移民集散之地,外来文化与本土文化在此交流、碰撞,落地生根,孕育出无数奇花异朵。十堰戏曲文化艺术基因性元素独特而丰富,竹溪山二黄、郧阳二棚子戏、竹山皮影、郧县三弦以及享誉全国的吕家河民歌等音乐艺术形式,为郧剧凝体塑骨提供给养,平腔、苦平、筒子调、八岔腔、三弦调等特色声腔,为郧剧生命呐喊增添了音符。基此,集十堰各民间曲艺特色为一体的郧剧呱呱坠地,应运而生,这是十堰地区广大民众的美学趣味和审美需求自然选择结果。郧剧产生的文化意义是郧剧传承的灵魂,昭示出强烈的普世性。

郧剧传承灵魂的普世性体现有三:一是填补了鄂西北地区没有代表性地方剧种的空白。十堰地处鄂西北边陲,是湖北五大方言区之一——鄂西北方言区的重要组成部分,辖内有多种地方小戏曲、曲艺、民歌、民乐。但是,受多种因素影响,这些地方小戏曲声腔音乐单调、表演形式单一,多年来一直在各自相对狭窄的区域流行,无法满足较为复杂的戏曲形态的需要。郧剧融十堰各艺术门类之精髓、聚十堰各地方小戏曲之特长,既有琴子戏、八岔戏之活泼,又有皮影戏之奔放,既有郧阳曲艺之典雅,也有十堰民歌之欢畅。其声腔多样、板式齐全,适合正剧、喜剧、悲剧等各类剧目的演出,是充分满足广大人民群众审美需求的“鄂西北方言区代表性剧种”。

二是担负着传承民族优秀文化的责任。在当代社会生产、生活形态发生极大变革,人们审美观逐渐现代化、多样化的大背景下,作为优秀民族文化重要组成部分的郧阳地方小戏曲、郧阳皮影戏、郧阳曲艺等,都不同程度地存在着被新兴文化替代、逐渐消亡的趋势和危险。聚十堰全市之力,把语言一致、剧目通用、表演样式相近、声腔基因相似、在同一地区流行的不同艺术门类,由小及大、由简及弘地打造成广大人民群众认可的剧种,使更多、更优秀文艺作品在人民群众中广为传唱,让优秀民族文化与时俱进地成为人们文化生活中的重要内容,是当代十堰文化人义不容辞的责任。

三是服务十堰社会事业快速发展和乡村文化振兴的需要。十堰于1969年单列设市、1973年改为省辖市、1994年郧阳地区与十堰市合并。五十年间,十堰的政治、经济、文化、社会事业快速发展,由一个不起眼的山乡小镇跃升为鄂豫陕渝毗邻地区区域性中心城市。同时,十堰是湖北传统戏曲大市,曾创作出了荣获“曹禺剧目奖”“文华奖”“五个一工程奖”“屈原文艺奖”等影响广泛的优秀剧目。进入新世纪,随着十堰社会事业的发展,需要有更加繁荣的地方戏曲文化支撑。十堰地方剧种——郧剧的形成,是十堰人民用集体认同的艺术形式,讴歌新时代、新生活、新风貌的必然结果,是十堰文化工作者遵循戏曲艺术发展规律,长期实践、不断总结的文化结晶,更是十堰地方戏曲事业服务社会发展、服务乡村文化振兴、服务广大人民群众文化生活需求的文化创新。

郧剧产生的文化意义是郧剧传承的灵魂所在,是博大精深的,其昭示出的普世性意味显而易见。郑培凯指出:“中国传统戏曲,特别是中国传统舞台表演艺术,不只具有中国艺术的独特性,同时也具有一种普世艺术的意义,不只是中国人看得懂,中国人喜爱,不同文化艺术传统的人一样看得懂,一样可以深刻体会其精神,甚至还能从中汲取滋养,从不同角度、不同文化场域的理解,发展与丰富中国传统戏曲。[8]”无论是博采众长填补空白,抑或传承文化文明,还是服务社会振兴文化,郧剧作为一种地方戏剧,一种乡村文化承载形式,“集美而生,携优而传,扶文而存”已是客观事实,其必然有机会有可能像京剧、昆曲一样走向全国,走向世界。

(四)郧剧文化传承的当下启示

郧剧,其在当地其他剧种声腔的基础上博采众长,一定意义上拯救了濒危小剧种,对促进汉水流域戏曲文化传承发展有着极为重要的里程碑意义。戏剧专家刘正维、方光诚、陈受新、龚战联名签署的《关于发展湖北地方戏剧郧剧的意见》中这样写道:“十堰市有关领导在上下一条心的创新意识指导下,提出进一步发展‘郧剧’”。这个决策既符合当前形势,又符合湖北戏剧发展的实际需要。戏剧学界认为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70多年来,鄂西北从大别山西端到川陕边境,剧种很多,各有特点,可就是缺少一个能呼风唤雨站在前面的“领头羊”。当地领导从上世纪70年代初就开始努力解决这一问题,并取得了可喜的成绩,郧剧的出现将被载入戏剧史的史册,在中国戏剧发展的长河中再塑辉煌,郧剧的落地有声也说明,剧种顺势而为的大胆创新是适应时代的可持续传承与发展。

三、汉水流域戏曲文化传承进路

汉水流域戏曲文化既是汉水流域乃至中华民族非物质文化遗产的重要组成部分,更是中华民族文化生态中“活态”的传统文化表现形式。然而在社会转型过程中,随着城镇化、工业化进程的不断加快,社会经济形态和文化形态也发生着深刻的变化,当代文化和审美方式已日趋多元多样,传统戏曲的生存发展空间不断受到挤压,其中最明显的是传统戏剧赖以维系的文化生态发生了变化。如何进行文化生态的整体性保护和建设,对汉水流域地方戏的保护、传承和发展来说至关重要。通过梳理研究汉水流域地方戏曲传承、发展的历史进程,梳理出地方戏生存发展的重要条件,探研出汉水流域各地方戏剧文化传承与保护路径,探索汉水流域的地理、自然、语言、宗教、社会、民俗、经济、政策等各种变量的相互作用中研究戏曲文化产生、发展的规律,对于构建汉水流域整体文化生态的保护与建设具有深远的意义。

(一)基于科学方法彰显汉水戏曲文化学科价值

汉水戏曲文化传承进路,要以科学方法彰显汉水戏曲文化学科价值。要立足于汉水流域全流域的民间调查和资料收集,置于史论一体、宏微结合的纵横坐标上,进行立体透视和系统把握,要采用史论结合即历史与逻辑相结合、理论思辨与实证分析相结合、宏观研究与微观研究相结合的方法和比较研究方法,以及美学和心理学研究方法,运用民族学与文化学的系统方法,涉猎中国文学、语言学、艺术学及其综合交叉学科方法。要采取思想发展逻辑与社会文化语境相统一、理论分析与民间调查相统一、真理诉求与价值评判相统一的视角和研究路向,融原典阐述和现代阐发于一体,讲求研究方法的科学性和学术性。着眼于汉江全流域的宏观视野,运用文化人类学方法、现代民俗学和价值理论,立足民族学文化学的理论背景,力求将基础学科理论精准运用到汉水戏曲文化传承实践中,立体彰显汉水戏曲文化学科价值,为汉水流域戏曲文化传承构建理论指导思想。

(二)基于传承目的开掘汉水戏曲文化现实意义

基于传承目的,汉水流域戏曲文化传承重要任务有三个:一是汉水流域地方戏剧重要剧种研究。重要剧种表现为在传承发展过程中有突出表现和深远影响,如省级地方戏剧名录的陕南端公戏、新创并入选国家级地方戏剧名录的郧剧,传承不息的京剧鼻祖山二黄等;二是汉水流域各地方戏剧经典剧目研究,经典剧目须是原创的经得起历史沉淀和民众考验,如山二黄的经典剧目一个“十”和六个“四”[注]“一个十”是指“十大台”,即《一捧雪》《二度梅》《三奏本》《四进士》《五月图》《六月雪》《七人贤》《八义图》《九更天》《十道本》;“六个四”即“四大逼宫”“四大家人”“四大刺客”“四大铡”“四大征”“四大姻缘”等。;三是汉水流域各地方剧种传承与保护的路径及方法措施的研究。以期实现全面系统梳理汉水流域各地方现存的重要剧种,清晰把握各剧种诞生演变和发展的历史脉络;探索各重要剧种的声腔、剧目、服饰、舞台、化妆、灯光、器乐等艺术特色及其文化内涵;探研重要剧种经典原创剧目产生的艺术规律及其文化要素等传承目标,进而实现对汉水流域各地方戏剧剧种、剧目挖掘梳理,传承与保护模式的全面透视,解析汉水流域戏剧文化对流域经济社会和谐发展的成功奥秘,以达到总结历史经验教训、传播先进思想文化和传统遗产精华,为汉水流域乡村文化振兴添彩增色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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