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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城市文化空间研究的进展、趋势和应用建议

2022-03-17澍,周君,赵坤,倪

中国名城 2022年3期
关键词:空间文化研究

杜 澍,周 君,赵 坤,倪 砼

引言

文化是理解城市的重要维度,亦是彰显城市特征的关键要素。城市文化空间作为承载城市精神和文化传统的重要载体,日渐成为学术研究和发展实践中的热点领域。我国的城市文化空间研究始于20世纪90年代,经历了从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到社会学、文化地理学、城乡规划领域的演进。而中文语境下文化概念的模糊和庞杂,使文化空间的概念出现了进一步的分化。近年来,随着城市文化空间蕴含的社会价值和经济价值日益显现,如何利用好城市文化空间塑造文化软实力和发展文化产业,成为当今城市发展的重要任务,城市文化空间亦开始进入政策视野。在此背景下,有必要通过梳理我国城市文化空间研究的脉络基础,提炼其关键特征,预测未来发展的可能趋势,并基于理论研究提出应用和实践建议。

1 城市文化空间的研究进展

多学科源起的特征使得城市文化空间的内涵天然具有多元性。随着对文化空间动力机制的揭示,以及向实用性和工具性的研究转向,该领域成为观念竞争的角力场,而虚拟文化空间的出现更是拓展了城市文化空间的研究视野。

1.1 城市文化空间内涵不断丰富

我国的城市文化空间研究经历了从分散研究到非遗导向,再到多维共识的过程,这一过程使得城市文化空间的内涵得以不断丰富和拓展。

2005年以前,我国城市文化空间研究体系尚未形成,这一阶段的研究多为学者从自身的专业背景出发对文化空间进行辨析。王木善率先提出城市本身就是一个文化空间,城市文化空间内涵了城市的发展水平,是城市文化形态的存在形式。庞弘和刘峰则认为折射出文化信息的城市空间即为文化空间,提出新型文化空间的概念。曹国新从人类学的角度研究了大众旅游对接待地社会文化空间的影响。蔡丰明以上海为例,对城市传统民俗文化空间进行了案例研究,并认为上海的传统民俗文化空间已经是一种再生产的结果。朱其以公共艺术为对象,对公共文化空间进行了研究,提出公共文化空间的生存基础在于市民社会自发和自主的社会生态,而不在于规则的预想之内。

2006年至2010年,随着研究的深入和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中关于文化空间明确定义的引入,学界开始注重对于文化空间概念的辨析,并开展基于概念本身的研究。陈虹批判了一些学者简单地将“文化空间”理解为“文化+空间”的观点,认为其导致文化空间定义不明、内涵混乱,并通过比较文化空间的多种定义和内涵解析,提出文化空间是“文化—时—空”一体化中的某些濒危的文化传统。此外,非遗申报的热潮导致这一时期的代表性研究比较侧重文化空间和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的关系。但逐渐也有学者开始引入文化地理学视角下的文化空间,或从文化环境本体论探讨文化空间,还有从城市规划、区域一体化联系、城市化、新城市主义等城市视角研究文化空间。

2011年起,文化空间研究开启了多视角融合和文化空间应用的探索。伍乐平和张晓萍总结国内外有关文化空间概念和内涵的研究视角主要集中在人类学、文化学/社会学、文化地理学、都市研究等4个方面。城市文化空间研究开始快速增长,主流文化之外的亚文化空间也开始受到关注。这表明城市文化空间研究不再拘泥于某单一领域,其多维度视角得到广泛的认可。

1.2 城市文化空间动力机制和营造方法成为热点

伴随城镇化的持续推进,城市文化空间保护和建设需求也愈发强烈。在“空间辩证法”理论的影响下,文化空间的研究也从空间载体本身广泛转向了空间与权力之间的关系。这两者为文化空间的动力机制研究提供了现实需求和理论基础,并使之成为热点。

空间生产是城市文化空间动力机制研究的主要角度。刘润藉此探讨了资本、权力与地方的关系对文化空间的影响,以及在不同类型文化空间中的不同表现。熊恩锐对南京市大行宫地区空间变迁和若干文化项目建设过程进行分析和评价,探索了不同要素在城市文化空间生产的作用机制。在空间生产理论以外,陈银超提出经济、政治、地理、交通等外部因素是影响公共文化空间演变的关键。刘天晓通过建立文化空间类型识别体系,开展城市文化空间格局研究,并提出文化空间更新策略。周烨则借助文化动力机制,研究了文化空间集群的作用。

文化空间也成为规划实践领域的研究对象,通过揭示文化空间的演化机制为城乡空间营建提供现实指导。李星明等人通过研究旅游地文化空间的内涵及其演化机制,探索解决了旅游地规划与开发中“造文化、造景观”的困境。王可欣以西安市明城区为例,研究提出文化空间规划的主要策略。申晓晓针对临淄“齐国古城”建设,提出了历史古城文化空间再造的规划设计原则和方法。申立等则从全球城市的角度出发,思考了上海文化空间规划编制的任务和体系。吴丹丹将社会创新视角引入城市文化空间营造中。张梦泽从非规划预期的角度,探讨了体验式书店的经济和文化“门槛”所导致城市文化空间的区隔现象。

1.3 城市文化空间研究向实用性转变

伴随“弘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提升文化软实力”等国家文化战略的提出,文化空间的研究开始更多地面向实践和应用。

各地文化空间的案例研究和实践研究广泛开展。朴松爱、樊友猛以曲阜片区大遗址为例,探索文化空间理论对大遗址旅游资源保护与开发的指导意义。王淑娇梳理了北京城市文化空间研究在方法理论、历史变迁、类型特征、优化管理、全球化语境等5个方面的研究现状,并就未来发展的设想进行了探讨。高兴以武汉市昙华林为例,研究了公共文化空间的空间媒介化传播,将物质空间视作传播的维度,而其历史沿革、空间形态、人与空间的互动则成为传播的基础,并由此形成空间的认同和精神价值。

公共文化空间成为文化事业发展的重要视角。王玲和徐孟孟分别以此视角对博物馆旅游开展了研究。焦何结则通过美术馆空间属性特征及其文化生产和传播途径,探讨美术馆成为公共文化空间的可能。马树华提出公共文化服务体系需要充分发挥在城市文化空间拓展中的作用,以增强文化创新能力,提高城市竞争力,促使城市文化空间实现真正的公共化,再造城市空间和社会生活。

在宏观整体的城市文化空间研究以外,谢宗效对分布式社区文化空间的缺失点进行了挖掘,并对可满足居民对社区文化空间的功能、体验、情感及文化需要的设计方法进行探讨。文化细分领域与文化空间的相关研究开始大量涌现,涉及大众传媒、图书馆、档案馆、电影旅游集群、餐饮、演艺文化空间、网络游戏公司、创意市集、家具作坊等多种文化事业或产业类别。

张烈琴和陈长瑶借助文献检索的方法发现,在城市文化空间及相关的学位论文中,占学科分类最多论文的是城乡规划与市政方向,其次是城市经济方向。整体而言,面向实践应用的城市文化空间研究已经成为研究的主流。

1.4 城市文化空间拓展至虚拟领域

信息技术和互联网的发展引致出了新的空间形式,其超出了传统物质空间和精神空间的界限,并使文化在习得、交流、传播、再生产等诸多环节发生了深刻变化,为文化空间的发展提供了更多的可能,虚拟文化空间由此开始进入研究视野。

虚拟文化空间的理论研究往往基于已有文化生产或文化空间理论。胡杨和董小玉基于鲍德里亚的“意象生产”,认为虚拟文化空间是在数字技术支撑下对现实生活的“仿真”和“类像”,虚拟空间既是文化的呈现载体,又是文化的生产场域。陈波和宋诗雨基于列斐伏尔的空间生产理论,提出了虚拟空间的三元形态及其生产要素和维度表达。

在应用研究方面,具有社交功能的网络服务和数字技术成为虚拟文化空间的主要研究对象,分别对应社会文化空间的虚拟和物质文化空间的虚拟。张素红借助图书馆微博揭示出公共文化空间在虚拟社交空间的构建,并提出利用微博平台进行延伸服务,可提升公共图书馆的社会影响力和存在价值。曾芸认为借助增强现实技术(AR)实现文化空间的虚拟呈现,可以超越非物质文化遗产实物与现场保护的模式,增强社会民众与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互动性。也有学者把信息化视作对城市文化空间的挑战。董慧认为信息化和数字化导致现代物质城市的空间和文化碎片化,传统空间和社会模式将发生重构。蔡晓梅等则研究了社交媒体对广州饮食文化空间的建构和重塑,认为社交媒体消解了广州饮食文化空间原有的社会文化意义,并将其重塑为一个多元社会文化空间、商品文化空间、权力空间和情感空间。

2 城市文化空间的关键特征

文化空间概念在不同领域下的不断拓展,使得彼此之间出现了极大的分异,甚至出现相互间难以通约的定义。但即使如此,不同领域下的文化空间也表现出了共同的关键特征。

2.1 物质、精神和行为的统一性

列斐伏尔以空间生产理论建立了空间实践、空间表征和表征空间三位一体的空间概念,三者分别对应了空间的物质基础、精神意识和行为影响,并对此后的空间研究产生深远影响。高元等通过概念辨析总结出,西方研究普遍认为城市文化空间具有物质、社会和感知的多重属性。

中国城市文化空间研究早期主要强调文化和城市的协同共生,虽然没有明确提出物质、精神和行为的区分,但也暗含了多属性协调统一的内在特征。郑孝燮提出“文态环境”的理念,并认为城市环境文明包括美的秩序、形象和气质、文物和历史街区保护等要素,体现出精神和物质的统一。随着西方文化空间概念的引入,物质、精神等多元属性也得到了学界的普遍认同。苗伟认为文化空间需具有时代性和意识形态等精神特性。李星明等强调人、文化和环境的关系,认为文化空间经过长期的生产与生活实践活动形成,同时还需要在物理和意义层面具有现实作用。

文化空间物质、精神和行为三重属性并非简单的并列存在形式,物质是文化空间承载的基础、精神是文化空间价值的核心、行为是文化空间活态的动力。就文化空间实践而言,精神属性是最为关键的,文化空间与人文意念存在不可分割的内在联结,如文化理念、价值取向、审美旨趣、生活方式等。例如,迪士尼乐园由于具有独特的文化形象和符号,从而形成精神上的集体意识,当迪士尼乐园在全球范围营造时,即可以通过对文化符号的复刻和对特定受众的吸引,快速形成其典型风格的文化空间。而我国一些文化区或主题公园在建设时,则因为缺少突出和充分的精神内容,虽然耗费大量投入进行物质建设,却仍然难以有效形成高品质的文化空间。

2.2 时间空间的二重性

人的行为是文化空间活力的源泉,因此文化空间必然因行为的调整而处于不断的发展变化中,时间成为文化空间内在的属性。苗伟提出文化时间与文化空间是构成文化环境的基本维度,但同时也认为文化空间具有动态性,是随文化时间迁移的结果。Clair认为时空与文化的关系不是线性的,而是空间的层叠和文化的沉淀,现时蕴涵于过去,而未来依靠当下,时间在文化空间中不会消逝。

李凡和司徒尚纪通过对从明至民初佛山市神庙的时空演变历程进行研究,揭示出文化空间的历时性拓展与城市聚落空间扩张具有一致性,而文化空间以信仰核心为纽带,形成中心—外围式的梯度格局。节日、庆典等民俗所构筑的文化空间同样具有典型的时间特征。王霄冰认为,节日以其公共的时间性、空间性以及独特的行为方式构成了一种特殊的文化空间,凭借该空间建立和强化了共同的文化精神。

就现实的观察而言,文化空间也并非是静态的存在,在文化空间中随处都可以捕捉到流转的时间,时间的沉淀会在空间中留下或深或浅的痕迹。例如,日本东京秋叶原从昭和时代的“电器街”演变成平成初年的“数码城”,再到如今的“二次元圣地”,新文化业态衍生和消费人群的代际更迭让原本的文化空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然而保留至今的电器店铺仍然刻印着秋叶原一脉相承的电子文化和潮流认同。

2.3 多级共存的尺度体系

城市中文化特征差异和文化群体行为分布区域造就了不同尺度的文化空间。参照城市规划的空间尺度分异,王承旭认为文化空间包括整体文化意向、文化分区、文化片区和文化设施4种尺度。方遥和王锋提出城市文化空间是一个多层次的有机整体,并划分出城市整体文化肌理、城市文化分区、特色风貌街(地)区、文化空间节点4个层次。

从社会治理的角度,社区文化空间被认为是文化服务和设施的基础单元。陈波和张洁娴提出社区公共文化空间是社区居民文化参与行为表达的场域和空间环境,对促进社区发展具有重要作用。刘星认为社区文化空间是公共文化服务的组成部分,又受到自身文化资源和社会基础的影响。这表明社区文化空间与城市文化空间存在紧密联系的同时,也表现出较强的地方性。

文化资源要素在不同空间尺度的整合,创造出文化功能多元、空间上多层有序的城市文化肌理。在现实中也经常可以观察到不同等级文化空间的叠加。例如,北京市什刹海地区总体上是以餐饮和商铺为主体的消费文化空间,但在其中又分布着若干小的社区居民休闲文化空间,两者分别承载不同群体的文化意识和行为,但又交织在共同物质空间之中,一段长廊中既有游客在看风景,也有居民在对弈。于是大尺度文化空间成为小尺度文化空间的特色背景,而小尺度的文化空间又丰富了大尺度文化空间的多样性。

2.4 兼容并包的多元文化

城市文化具有海量规模的多样性,这使得城市文化空间同样具有多元化的特性。高元等认为城市文化空间的类型划分方式多样、空间主体多元。作为具有更高文化密度的场所,文化空间内的文化交流与碰撞远超过其他类型的城市空间。但在一般情况下,文化空间内的多元文化和文化主体并不存在明显的互斥关系,当不同文化主题的文化空间毗邻时,还会产生微空间的交织。即使因同类型文化聚合而产生了较强的空间同一性,也不会导致明显的排他现象。如北京市国子监历史文化街区,受邻近雍和宫(藏传佛教寺院)的影响,国子监街区内也出现了一些售卖佛具的店铺,夹杂在与国学相关的店铺之间,表现出文化空间在文化和商业力量下的动态交织和竞争平衡关系。而由当代艺术家工作室和艺术机构自发集聚形成的北京798艺术区,也表现出了对传统文化的充分包容和融合,传统民俗手工艺同样能够在其中获得一席之地。

3 城市文化空间的研究展望

基于已有研究和关键特征,本文将文化空间理解为承载物质和非物质文化信息和活动的场所,其中的文化信息能够明显激发起人的文化感知,该场所具有连续或非连续的时间性,且可以是真实的也可以是虚拟的。未来,城市文化空间的研究创新可从内涵体系的拓展、新技术带来的方法变革、微观动力机制的挖掘和应用研究的推进4个方面进行突破。

3.1 城市文化空间内涵体系的再拓展

多学科起源和相互交叉的特点,决定了针对城市文化空间内涵的研究将进一步拓展。对不同功能的文化空间的识别和分类会更加细化,特别是如果把城市文化谱系研究引入城市文化空间,将构建全景式研究以充分探讨城市不同类型文化对空间的影响,以及相互作用,进而揭示不同类型文化与城市空间耦合关系的差异。我国城市大多历史悠久,城市文化空间往往还呈现出历史文化层层叠加的形态,加强历史文化和城市文化空间演化相互作用关系的研究,将有助于深入认识城市文化空间的时空二重性关系。此外,伴随生态文明意识的强化,加之我国寄情山水的文化传统,自然环境和城市文化空间的关系也可能进入未来研究的视野。

3.2 虚拟城市文化空间研究的再进步

信息技术的发展拓展了城市文化空间研究的技术方法,文化空间虚拟与现实的互动叠加将开拓出全新的研究视角。手机信令和感知装置捕捉的行为大数据,为城市文化空间研究提供丰富的行为信息,使得针对城市文化空间物质、精神和行为三重属性的研究得以更加深入。虚拟现实(VR)、增强现实(AR)等技术的应用使虚拟文化形象与真实文化空间载体相互叠加,超越了物质空间对文化传播的限制,呈现出更加多样的文化形态,有力地提升了城市文化空间的功能和体验。社交平台、新媒体和短视频的发展极大地突破了城市文化空间的在地局限,使得城市文化空间能够依托互联网建立起超距的精神感应和文化共鸣。虚拟文化空间的成长导致其与现实文化空间的互动加深,针对虚拟文化空间的集体意识研究也会对城市文化空间的精神价值和意义研究提供新的视角,而虚拟文化空间的真实化和现实文化空间的数字化将会进一步开拓基于数字孪生城市的研究新领域。

3.3 城市文化空间生成和演化机制的再探索

受文化和城市不断发展的影响,城市文化空间也存在着持续的动态演替,即使是受到严格保护的历史文化区或非遗空间,也不可避免地会因为文化认知或传播的变化而发生精神层面上的变化,更遑论在城市更新和建设下的其他城市文化空间。然而对于城市文化空间兴替的动力机制研究却依然存在较多的缺失,已有研究大多数侧重对现象的描述和对宏观原因的表层分析。未来可从微观较多进行更深入的探索,例如城市文化空间内核心文化要素对不同功能和不同形态空间的影响、城市文化空间内不同文化要素的强度和空间布局关系、城市文化空间分布与城市形态和本底之间的关系、城市文化空间的文化韧性、城市文化空间的培育和优化等,这些主题将可能成为城市文化空间的理论创新的突破点。

3.4 城市文化空间应用研究的再深入

城市文化空间是文化的空间性载体,是人们在城市中感知文化的重要途径,也是城市文化生产的重点区域,在现实生活中发挥着重要作用。目前城市文化空间研究仍以理论研究为主,而应用研究得到的关注较少,但文化空间的城市实践过程中存在大量值得深入研究的侧面。例如,在当前国土空间规划的用地类型中没有单独设立文化空间用地,但由于文化空间具有较强的弹性特征,无论商业用地还是居住用地,或是废弃工矿用地,都有可能因文化要素的介入形成城市文化空间,这与单一模式的用地管控形成鲜明的差异。此外,不同类型的城市文化空间对相关文化产业带动的模式、力度、周期等特征都具有较大差异,城市文化空间对文化产业发展的影响也可成为应用研究的重要内容。

4 对我国城市文化空间建设的建议

我国在政府和市场层面上都非常注重城市文化空间的建设,城市文化空间既要推动文化事业的发展,也要促进文化产业的提升。面对人民群众日益增长的文化需求,需要以科学研究为基础,聚焦城市文化空间高质量发展,为弘扬优秀文化和城市健康发展提供有力支撑。

4.1 以精品化补足高品质空白

随着经济的快速发展,城市居民对高品质公共文化空间的需求也越来越高。过去较长一段时间内,国内建设了较多低水平、同质化、排浪式的文化区,以仿古商业街区和文创园为典型,既难以提供有品味的文化产品,亦缺少真实的文化氛围,与人民群众日益多样化、多层次的精神文化需求不相匹配。因此,有必要从新时代文化需求出发,推动一般化、套路化的文化区建设由大众化转向精品化、差异化的文化空间营造,以满足长尾需求。文化空间营造应注重品质革新,以文化创新力作为驱动力,关注人群的文化偏好,例如国风、国潮文化等流行新趋势。此外,文化空间还应从细节着眼,规划设计与相关设施的配给应考虑长者、幼童、残障人士的特殊需求,体现充分的人文关怀。

4.2 以数字化加强文化要素

借助数字化手段提高城市文化空间自身及其相关的信息规模和强度,提高信息传播速度,扩大信息受众范围,强化文化空间的精神属性。例如,利用数字技术进一步优化城市文化空间的体验感,运用VR、AR、5G、全息投影等前沿手段,丰富文化空间的内容,提高文化空间的趣味性。借助互联网提供在线感知文化空间的平台,让文化空间从传统意义上的物理空间,变成链接各类云上出口、孵化多样文化产品的网络节点,搭建起形式更为多样、内容更加丰富的立体式文化交互体系。此外,借助数字技术加强文化信息建设的同时,利用手机信令、调研访谈、POI兴趣点等多种形式丰富数据源,捕捉用户偏好、空间利用率、使用者评价等关键特征,了解民众对文化空间的满意度和细分需求,运用行为大数据引导文化空间优化提升。

4.3 以产业化引导文旅商协同发展

城市文化空间会形成独特的可感知的场域,应在其场域内加强文化要素与文化生产和消费的衔接,即实现文旅商的充分结合。特别是在当今文化产业和文化消费兴起的背景下,文化空间与商业的充分结合,不仅可实现经济价值提升,还有助于人文价值的发挥、文化气氛的创造,以及街区的活力提升。因此,应选择有产业活力或潜力的文化表现形式,在设计和营造时,就要考虑公众的消费意愿,避免单纯的宣教或生硬、高高在上、远离群众的文化形象和空间尺度。此外,需重视城市文化空间对用地类型的广谱适应性,在核心文化要素的周边区域加强用地规划的弹性,允许和鼓励文化功能的外溢和产业化。对于自发的文化空间改造,应减少不必要的干预。

4.4 以生活化融入城市美好日常

城市文化空间的营造应与城市生活充分地结合,使文化在城市中得以舒展和有机生长。引导城市文化空间与社区公共空间的密切融合,为城市文化空间注入社区生活的人情味。通过吸引城市居民共同营造城市文化空间,避免文化空间的过度观光化。营造城市文化空间时应充分考虑社区需求,特别注重传统历史文化空间在保护下的开放性,如城墙、城门、古桥、遗址等可重建文化记忆的空间,可以结合城市开放空间体系布局,建设具有地方感和生活感的开放空间。另外,可通过文化活动的举办增加与人们真实生活的交流,使得文化空间与日常生活相互渗透,强化文化认同感和文化归属感。社区空间建设,特别是位于历史文化街区、文化节点周边的社区,亦可建立协调多样的文化符号体系,呼应和强化文化空间的氛围营造,让社区空间成为城市文化空间的注脚。

5 结语

城市文化空间并非单纯的物质空间或功能空间,文化的集体意识和可感知性是城市文化空间的重要内涵。当城市文化空间研究从理论走向实践之时,需要在规划设计中重视传统空间性规划以外的社会空间塑造,基于人民对文化的高质量和多元化需求,统筹时空、尺度和文化差异,实现文化空间的协调统一。特别在数字化的时代背景下,借助信息技术手段,建设数字孪生城市文化空间,突破有形和有限物理实体对文化载体的桎梏,加强文化的经济社会服务功能,既是城市文化空间研究的机遇,也是挑战。

①2017 年1 月,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关于实施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传承发展工程的意见》提出深入挖掘城市历史文化价值的公共空间,延续城市文脉;同年5 月《国家“十三五”时期文化发展改革规划纲要》发布,提出要发掘城市文化资源,推进城市文化中心建设。此外,各地针对文化空间的利用亦出台了相应政策,其中2018 年北京市发布《关于保护利用老旧厂房拓展文化空间的指导意见》,2020 年浙江省印发《高质量打造未来社区公共文化空间的实施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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