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三级公立中医医院绩效考核指标评价内涵分析

周明华，谭 红，何思长

(1.泸州市人民医院，四川 泸州 646000；2.西南医科大学口腔颌面修复重建与再生实验室/西南医科大学附属口腔医院，四川 泸州 646000；3.西南医科大学附属医院，四川 泸州 646000)

公立医院是我国医疗服务体系的主体[1]，承担着重要的社会责任、保障着人人享有基本的医疗服务[2]，其运行好坏关系着健康中国卫生事业的发展和改革方向。开展公立医院绩效考核是推行医院专业化、建立现代医院治理结构的基本要求[3]；同时，医药卫生体制改革也要求公立医院建立健全现代医院管理制度，坚持公益性、调动积极性，加强对公立医院的外部绩效评价[4]。2019年4月，《国家中医药管理局关于印发三级公立中医医院绩效考核指标的通知》(国中医药医政函〔2019〕56号)提出了三级公立中医医院绩效考核的66个指标，指标体系涵盖医疗质量、运营效率、持续发展、满意度评价等4个方面；2020年12月，国家中医药管理局发布《国家三级公立中医院绩效考核操作手册(2020修订版)，新增了重点监控高值医用耗材收入占比1个指标，持续完善、高质量推动三级公立中医医院绩效考核工作。本文从指标属性、指标导向、数据来源、指标解释、指标内容和指标意义6个方面对三级公立中医医院绩效考核指标评价内涵进行分析，为提高绩效考核的科学性和加强公立中医医院管理提供建议。

1 资料与方法

1.1 资料来源

从《国家三级公立中医院绩效考核操作手册(2020修订版)》中选取三级公立中医医院66个指标和1个新增指标作为研究对象，指标体系涵盖一级指标医疗质量、运营效率、持续发展、满意度评价4个方面，涵盖二级指标功能定位、质量安全、合理用药等14个方面。

1.2 研究方法

从指标属性、指标导向、数据来源、指标解释、指标内容和指标意义6个方面对三级公立中医医院绩效考核指标评价内涵进行分析。

2 三级公立中医医院绩效考核指标分析

2.1 指标基本情况

三级公立中医医院绩效考核指标体系包括一级指标4个，二级指标14个，三级指标67个，详见表1。

表1 三级公立中医医院绩效考核指标基本情况

2.2 绩效考核指标属性分析

三级公立中医医院绩效考核指标属性分为定量指标和定性指标，67个指标包括62个定量指标和5个定性指标。5个定性指标旨在推动医用设备全生命周期管理、加强信息化建设、科学预算和财务管理、塑造良好的社会信用，定性指标表面上是报送相关资料，实际上是考验医院的决策水平。定量指标报送的是年终数据，却是一整年的管理和运营的结果，更依赖于对每一个指标的关注和每一天运行的积累，强调中医医院要关注过程管理，最终才能得到满意的结果(见表2)。

表2 三级公立中医医院绩效考核指标属性分析 单位：个

2.3 绩效考核指标导向分析

三级公立中医医院绩效考核指标导向分为4类，分别是逐步提高、监测比较、逐步降低和逐步完善。三级公立中医医院绩效考核包括逐步提高指标40个、监测比较指标16个、逐步降低指标9个和逐步完善指标2个。从医疗质量来讲，要提高门诊和出院患者中药处方、中药饮片、中医为主治疗等指标，推动中医医院充分利用中医药诊疗技术开展中医药诊疗服务；提高三级中医医院下转患者数量，推动三级医院逐步减少慢性病患者比例；促进完善中医医院功能定位。提升门诊患者预约诊疗、降低预约后等待时间，进一步改善医疗服务。从运营效率来讲，要逐步提高中药收入、中药饮片收入、中医制剂收入等占药品收入比例，提升中医医疗项目服务收入占医疗收入比例，这些指标是医疗质量中中医药服务充分开展后得到的财务指标，推动中医医院不仅要开展中医药诊疗服务，还要开展中医药诊疗技术创新，才能不断优化运营结构。次均费用和次均药品费用逐步降低，要引导中医医院提升服务效率、扩大服务面，而不仅仅是提高服务价格。从持续发展来看，要逐步提高中医类别执业医师、护理人员系统接受中医药技能培训，持续打造中医医院中医药服务能力；逐步提高接收进修人员、培养医学人才，是扩大中医药服务的传播范围；逐步提高中医药科研经费更是持续发展的源动力，才能不断推动中医药技术创新。从满意度评价来看，通过中医药服务的扩大和创新，逐步提升满意度(见表3)。

表3 三级公立中医医院绩效考核指标导向分析 单位：个

2.4 绩效考核数据来源分析

三级公立中医医院绩效考核数据来源于医院填报、中医病案首页等8个方面，其中医院填报33个，财务年报表17个。医疗质量和持续发展主要来自于医院填报，除了医院要准确填报数据外，更依赖于医院对于医疗质量与安全指标、人才结构、学科建设的管理水平，也要求医院要加强信息化决策支持系统和智慧医院建设，将结果控制转化为过程控制。运行效率主要来自于财务年报表，收支结构和费用控制是医院运营结果的体现，更需要医院开展运营管理和精细化管理，及时纠正运营中的偏差和问题。数据来源于多部门更体现了要逐步形成医院的监管合力，推动医院生态健康发展(见表4)。

2.5 绩效考核指标解释分析

三级公立中医医院指标解释部门包括省级中医药主管部门、国家和省级卫生健康委等12个部门或单位。省级中医药主管部门是中医医院的直接主管部门，主要负责医疗质量、运营效率和持续发展的监管和解释，国家和省级卫生健康委主要是对中医医院财务年报表的监管和解释，多部门的指标解释更能够有效防止部分指标的偏倚，能够对三级公立中医医院形成比较客观、准确的综合评价。

2.6 绩效考核指标内容分析

从医疗质量来讲，门诊和出院患者中药处方、中药饮片、中医非药物疗法，以中医为主治疗等指标均是强调中医医院的核心竞争力、传承和创新中医药诊疗技术。日间手术是提高医疗服务效率的重要指标，也是三级医院手术能力的重要体现。下转人次衔接于分级诊疗制度，要求三级医院提供疑难杂症疾病而逐步减少慢性病患者比例。大型医用设备、室间质量评价是把控检查检验的适应症和全生命周期管理。处方点评、抗菌药物整治和基本药物采购使用旨在进一步推进合理用药、坚持基本药物主导地位。门诊患者预约率和预约后等待时间是进一步改善医疗服务，缓解群众“看病难”问题。从运营效率来讲，门诊和住院医师日均工作负担是考量医师的工作负荷度，既要提高效率又要避免“鞭打快牛”。医疗服务收入比例、中药收入比例、中药饮片收入比例、中药制剂收入比例、中医医疗服务项目收入比例等是医疗运行的结果，通过收入结构的调整逐步优化医院的费用结构。人员支出占业务支出比重在于提高医务人员的积极性，鼓励确有贡献的人员劳有所得。控制次均费用和次均药品费用增幅，鼓励医院提升服务能力和服务效率来扩大医疗服务的覆盖面，从而有更好的边际效益。从持续发展来看，一是要提升中医类别执业医师加强中医药特色建设，二是加强三级医院服务能力建设，配备合理的麻醉、重症等人员比例，三是要推动中医药创新，加强科研和专科建设。从满意度来讲，门诊、住院患者和医务人员满意度是改善医疗服务的重要指标，也是医院优质护理、优质服务渴望得到的良好评价。新增指标重点监控高值医用耗材收入占比主要是规范医疗服务行为，控制医疗费用不合理增长。

2.7 绩效考核指标意义分析

三级公立中医医院绩效考核指标意义主要分为4个方面：①强化功能定位。中医医院要强化以中医药服务为主的办院模式和服务功能，三级中医医院要充分利用中医药技术方法和现代科学技术，提供急危重症、疑难复杂疾病的中医诊疗服务，逐步减少常见病、多发病、病情稳定的慢性病患者比例。②提升医疗质量。落实医疗质量与安全核心制度，推行优质护理，加强合理用药考核和信息化建设，为病人提供更优、更便捷、更有效的医疗服务。③提升运营效率。通过医院配备合理的人力资源，降低次均医疗费用维护公益性，调整医疗服务价格调动积极性，目的是建立可持续的运行机制，最终是推动医联体和分级诊疗建设重构就医格局。④促进可持续发展。通过合理的中医人才配备，提升医护人员的中医药知识和技能，加强重点专科建设，推动中医药创新，达到中医药服务发展有力、传承有人、创新有劲的可持续发展状态。通过绩效考核指挥棒的作用，引导中医医院维护公益性、调动积极性，建立可持续发展的机制，最终达到提升患者和医务人员的满意度。

3 医院的应对及思考

三级公立中医医院绩效考核从三级公立中医医院的特点和功能定位出发，广泛收集和参考了各部门对公立中医医院考核评价的要求，通过考核指标的导向力和约束力，促进三级公立中医医院提升医疗质量、提高运营效率、促进可持续发展和获得较好的满意度评价。三级公立中医医院作为绩效考核的主体，肩负着为人民群众健康服务的责任，尤其需要充分利用考核指标完善内部管理体系、推进全生命周期管理、推动可持续发展，进一步推进中医医院的高质量发展。

3.1 要加强中医药特色服务的功能定位

三级公立中医医院绩效考核是国家推动医院改革和发展的重大举措，旨在推动医院从过去的粗放型规模扩张转向建立完善管理体系、提升质量效益，为人民群众提供高质量的医疗服务，最终达到坚持公益性和调动积极性的可持续性运行机制[5]。从考核指标来看，中医医院要通过绩效考核推动中医药体系建设和服务能力提升，发挥中医医院中医药特色优势作用，结合医疗质量与安全核心制度、医疗三监管、现代医院管理制度等政策完善中医医院管理体系建设，推动中医药服务创新发展。结合护理人员接受中医药知识技能培训、重点专科和中医药科研经费指标，推动中医医院的可持续发展。中医医院绩效考核重点是中医药在整个治疗过程中的运用，通过普及和发展中医药服务落实中医医院的功能定位，强调以中医治疗为主的发展导向，同时提升中医药服务收入在医院收入中的比例，逐步优化医院收入结构，提高医疗服务价格的合理性。中医医院一方面要加强医院内部建设，落实医疗质量与安全核心制度，提升信息化建设，加强疾病预防和健康管理，提升医院运行的整体绩效[6]；另一方面要扩展医院外部事业，牵头落实医联体、分级诊疗制度，加强中医药特色服务、疑难危重病人为主的救治服务。

3.2 加强中医药服务能力建设，完善全生命周期管理

绩效评价是政府监管公立医院运行的政策工具，从价值取向上对公立医院进行明确约束[7]。定量指标中中医药服务是逐步提升的指标，特别是在功能定位和收支结构2个方面，要逐步提升中药处方、中药饮片、中医治疗的比例，相应的这部分中医药医疗收入也要逐步提升，这充分说明中医医院考核的重点是中医药服务能力的提升和医院运营效率的提升。提升中医类别执业医师比例是引导中医医院传承和发扬中医药服务、提升和培养中医人才的一个强调指标。这说明中医医院不但要满足居民多层次的健康服务需求，还要促进中医药文化的传承、提升中医药文化软实力[8]。从整体上来看，在构建以公益性为导向、兼顾经营效率的绩效评价指标体系基础上[9]，中医医院强调中医药服务在整个医疗过程中的贯穿程度，包括医生和护士在内的中医药服务的医疗和护理能力建设。从指标属性来讲，定性指标旨在完善医院信息化水平、医用设备全生命周期管理等5个方面，这也是建立健全现代医院管理制度提的要求，要让医院在信息化建设基础上规范医院运行机制，开展后勤、设备全生命周期管理，搭建涵盖医疗设备全生命周期各个环节质控管理内容的医疗设备信息化管理平台[10]。

3.3 加强人才和学科建设，推动中医医院可持续发展

三级公立中医医院绩效考核既要求中医医院配备合理的中医类别、麻醉、儿科、重症等执业医师，也要求要承担接收进修和培养医学人才的职责，既要提升医院的整体医疗水平、扩大医疗服务覆盖面，也要坚持积极开展对口支援、培养医学人才的公益性。科研项目和学科建设旨在推动中医医院传承和创新，发扬中医药服务的特色优势。由于医疗行为的复杂性，人力资源效能的发挥是决定医院绩效的关键[11]，公立中医医院应发挥绩效考核的“指挥棒”作用，坚持引进人才和注重现有医疗人才的培养，提高医院科技创新能力[12]；也要开展中医药特色专科建设，推动中药制剂等科研成果转化。在外部绩效考核的同时，还应结合指标建立内部人员的岗位绩效考核体系，针对不同的岗位采取分类考核方式[13]，向关键岗位、骨干人才、成绩突出的优秀员工倾斜，使员工的付出与价值在绩效考核上得以体现[14]。通过引导医院运营管理按照绩效考核指标导向发展和运用指标考核结果对科室进行考核，将外部绩效考核转化为内部绩效考核的“指挥棒”，推动医院可持续发展。中医医院绩效考核在坚持功能定位、提升中医药服务能力、加强人才和学科建设推动可持续发展基础上，才能够获得患者和医务人员较好的满意度评价，最终达到为患者提供更优质、更便捷、更高效的医疗服务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