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GC主导逻辑下的华侨档案文献编纂研究*
2022-03-08郑慧黄雪志
郑慧 黄雪志
(1.广西民族大学 南宁 530006;2.广西医科大学 南宁 530021)
为了谋生而远走他乡,华侨成为遍布全球的一个独特群体,不仅产生了大量华侨档案文献,也将中华优秀文化传播到了侨居国。随着我国对外开放程度不断加深,华侨群体对国家社会各项事业发展的重要作用愈来愈明显,关于华侨档案文献的挖掘与开发已经得到学术界的关注并全面铺开。
笔者于2021年12月31日以篇名作为检索项,以“华侨档案”并含“编纂/编研”为检索词,在中国知网全文数据库中未搜索到有关文献;以“华侨档案”为检索词,搜索到有关文献33篇。其中研究华侨档案展览等开发的文献有5篇。有的介绍了“南洋华侨机工回国抗战档案史料图片展”的情况[1],有的谈了观展的体会[2];有的宣传了云南省档案局举办的《南洋华侨机工抗战档案图片展》暨《飞虎驼峰纪事展》活动[3];有的对南洋华侨机工档案开发进行了专门研究[4];有的阐述了《福建华侨档案史料》的出版情况[5]。从以上可看出,学界具体深入系统地研究华侨档案编纂的文章尚未出现,因此,撰写此文以请教于大家。
1 我国华侨档案文献的内容情况
我国华侨档案文献内容丰富,具体如下:
华侨出国回国管理文书,包含清朝末年和民国初年华工出洋合同、中央政府禁止和严查拐骗国人出洋的电函、华工出洋规定、华工承办人取缔规定及其护照管理文件。
侨务单位、华侨团体的组织沿革和规章制度;侨务工作报告、统计;国外侨情的通讯、报道等。
华侨支持援助各项爱国运动和事件的档案,如省港罢工和北伐战争的来往电函,救济罢工工人的新闻报道;抗日战争年代,华侨组建的各种爱国团体组织,不仅通过举办募捐活动筹措资金支援国内同胞保家卫国,甚至带领众多义勇救国队、汽车工友服务队、机工回国服务团等义无反顾走上抗战第一线,形成各种文件档案。如20世纪30年代南洋华侨支援中国抗战的总机构“南洋华侨筹赈祖国难民总会”于1939年2月8日发布的《南洋华侨筹赈祖国难民总会通告(第六号)》[6]。
华侨返回祖国创办实业的相关制度政策和管理办法;华侨赈济救灾的电函;政府侨务等有关单位关于迎接、安顿、救助回国侨民的电函等。
侨汇管理的相关规章制度、总结报告、统计数据、来往函件。
保护华侨资产和产业的方针政策,调停解决财产纠纷的电函、信件和判决书。
华侨学生归国修学的管理办法、优待规定、来往信件等[7]。
2 我国华侨档案文献编纂成果情况
我国华侨档案文献编纂成果类型有4种,分别是印刷型(主要是档案文献汇编)、音像型(主要是录音制品、文献纪录片)、数字型(主要是档案文献资源数据库)、综合型(主要是档案文献展览)。如表1所示。
表1 我国华侨档案文献编纂成果类型一览表
3 基于用户生成内容(UGC)的华侨档案文献编纂新视角
从多类型、多层次的华侨档案文献编纂成果来看,我们不难看出现代传媒影响下档案编纂的展演机制。因此,档案文献编纂成果不能仅仅局限于档案部门对纸本档案的汇编出版,档案文献纪录片和以档案为主题的网络展览等方式都可以视为借助现代化手段对档案文献进行“编纂式”呈现。此外,档案文献编纂行为并非档案部门的专属工作,现代化编纂过程中编纂材料的收集整合、技术的提供、编纂成果的宣传工作等,都会由不同的机构来承担,通过不同编纂主体的参与,档案编纂内容与形式都将得以丰富进而产生深远的意义。
华侨档案文献编纂是一项需要人力、物力以及庞大华侨档案资源积累为前提的工作,尤其不能忽视民间个人和组织收藏的非官方华侨档案文献资源,民间收藏的华侨档案文献同样体现了华侨华人思念家乡、心系中华、报效祖国的爱国情操和文化血脉相连[8]。因此,仅仅依靠某个单一的力量去开展华侨档案文献编纂工作都是难以收获高质量的编纂成果的。从前文华侨档案文献编纂情况可知,目前我国的华侨档案文献编纂主要是从各收藏机构自身资源出发,以档案馆、文化研究中心、华侨历史学会等组织为中心实施华侨档案文献编纂活动及其成果展示,较好地发挥了各收藏机构的馆藏优势和主动性,但也忽视了民间个体用户这个庞大而灵活的编纂主体,一方面淡化了用户在华侨档案文献整合与开发中的潜在作用,另一方面容易造成华侨档案文献编纂成果的利用、推广、传播范围受限,不利于其编纂成果的价值增值和效益产出。从这方面因素考虑,笔者认为华侨档案文献编纂有必要从用户角度出发,着重吸引与华侨档案文献编纂成果相关的用户群体参与到编纂项目的选题、选材、加工和传播的整个过程中,探索构建基于用户生成内容的华侨档案文献编纂新模式。
用户生成内容(User-Generated Content,简称UGC),指的是由用户编制的文字、图片、音频、视频等内容通过任意形式发表在网络上,是一种时兴的网络信息资源制作与组织模式[9]。UGC全面反映出互联网的时代气质,每个用户个体都有权利和能力奉献出有价值的知识和信息,而且每个接触网络的人都有机会表达自己的看法。在此,华侨档案文献编纂的UGC泛指用户以任意形式在华侨档案文献编纂平台上分享的华侨档案原件图片、文本、音视频等或者华侨档案文献编纂成果,包括相关图文、图像、音频、视频等内容。在UGC的逻辑模式下,强调以用户为主导参与华侨档案文献编纂全过程,用户在编纂环节和参与方式上拥有更多的操作权限,可以享受更多的自主权。笔者尝试从UGC概念体系中的U(用户)、G(生成模式)、C(内容)这三个维度逐一探讨基于UGC的华侨档案文献编纂模式相关要素。
3.1 U:用户的类型与角色
3.1.1 类型
从人机交互的角度可将用户分为个体用户和组织用户两大类。个体用户主要是指从单个网络用户的角度,对华侨档案文献编纂UGC模式进行选择、参与、使用和传播。组织用户主要指相关侨务团体、侨批档案馆等实体性单位,将其看作是一个组织用户的概念,讨论的焦点集中在组织对于华侨档案文献编纂UGC模式的采纳、实施和推广等内容上。
3.1.2 角色
在UGC模式下,重新思考了用户在档案文献编纂中的位置——明确其主导者是用户,他们扮演着华侨档案文献编纂者和编纂成果享用者的角色,承担主导华侨档案文献的选题、选材、加工等编纂环节职责,例如“借助电子平台或社交媒体对档案资源进行著录、转录、识别、贴标签等。”[10]用户在华侨档案文献编纂平台上分享自己所藏的档案材料、文献汇编成果等,供平台其他用户获取、参考和利用。在用户交流过程中,不同用户分享和反馈给平台的档案信息可以相互印证、相互补充,促使平台上的华侨档案信息量得到不断增长和丰富。承担保障者角色的档案部门、侨批文化研究中心等主要研究机构,则扮演着编纂平台的运营维护者、管理组织者的角色,发挥其整体调控的作用,包括保障网络安全、优化平台功能、处理问题反馈等,以及根据档案文献分类标引整合华侨档案资源、宣传编纂成果、引导用户利用。
3.2 G:用户生成内容的模式
UGC主导逻辑下的华侨档案文献编纂模式属于协作式,即UGC过程中用户为了完成某一华侨档案文献编纂选题、选材、加工等任务事项,必须借助彼此之间的协作机制持续优化其编纂成果。在这个协作模式中,用户虽然可以独立自主地完成选材、组织、加工、产出、发布以及共享等环节,但是用户与用户之间、内容与内容之间要逐渐体现出一定的关联性[11]。比如,华侨档案文献编纂选题标注中,不同用户纷纷对某个选题给出自己认为合适的标签。尽管每个用户的标注行为都是独立完成的,但是他们给出的标注内容会在某种程度上推动某件华侨档案文献内容得到更为清楚的描述和展现。基于UGC的华侨档案文献编纂平台中,每个参与者都可以奉献自己的资源给大家查找、挑选、利用和研究。其编纂环节关系如图1所示。
图1 UGC主导逻辑下的华侨档案文献编纂环节关系图
3.2.1 选题环节
选题是整个华侨档案文献编纂流程的开局环节。华侨档案文献的编纂要在政治方向正确、材料资源充实的基础上,首先由用户按照自身需求和兴趣偏好,尝试标注提出多个编纂选题。接着,以侨批文化研究历史专家、档案文献编纂工作者、侨务组织、档案机构的领导者等为小组成员,成立华侨档案文献编纂专家小组,就用户对编纂选题的讨论、拟选题标注给出关键性意见或方案,最终由用户标注给出的最有意向的选题统计结果来确定本次编纂选题。UGC主导逻辑下的华侨档案文献编纂平台赋予了用户设置类别、添加标签的自主权利,既能够增进编纂工作效率,又可以提高用户参与度,提升华侨档案文献编纂流程的靶向性、动态性和体验性。
3.2.2 选材环节
编纂选题确定后,则进入选材环节。首先,编纂平台集中整合了与选题有关的华侨档案文献材料,其中包括档案馆已开放的馆藏华侨档案文献、侨务组织已公布的华侨档案文献,还包括其他用户上传的分散在其他机构、私人手中甚至国外的华侨档案文献。其次,一方面由于从多个用户尤其是个体用户收集到的华侨档案文献大多良莠不齐,为此需要对其进行筛选、分类、整理;另一方面各组织用户同时发力,尤其是侨批档案馆、各民间华侨档案收藏组织要整理汇编各自馆藏资料,形成数据库(例如前文提到的以汕头大学图书馆、潮汕历史文化研究中心以及邹金盛先生个人珍藏所贡献的侨批原件整合建成的“潮汕侨批数据库”),以推动华侨档案信息共享。最后,由华侨档案文献编纂专家小组为用户提供选材参考意见。此环节中,用户多途径收集材料,贡献资源,保证了华侨档案文献编纂内容的完整与全面。此外,用户在选材过程中,如遇到文献考订疑难,可借助编纂平台向相关历史专家和档案学者请教。
3.2.3 加工环节
确定华侨档案文献编纂所需材料后,需要对其进行转录加工,比如为档案文献加注标点、断句、校勘以及删减等等。此环节不仅工作量较大,同时对编者的知识水平和对古文献的研读能力有一定要求。因此,进入加工环节时,编纂平台上需合理设定参与加工的用户门槛。如具有一定职称和职务的权威专家和研究学者用户优先进入加工团队,拥有加工权限;再如一些志愿者、爱好者用户可以辅助编辑,关注、监督和提出个人建议。
3.2.4 成果传播环节
共享传播是华侨档案文献编纂活动的最终目标和价值实现阶段。华侨是侨乡一个时代、一批海外华侨的集体记忆,华侨档案所建构的社会记忆是系统而全面的。因此对华侨档案文献编纂成果的呈现与传播,也应该面向多层次、多结构的社会群体。越来越多的组织和个体开始投入华侨档案文献编纂的洪流当中,编纂主体开放多元,成果愈加丰硕。除了在华侨档案文献编纂平台上通过用户与用户之间的共享与传播之外,编纂成果还需要档案机构、侨务组织的官方宣传,可以通过论坛、公众号、B站、微博等新媒体平台引导现有用户和其他大众群体查找、阅读编纂成果,并同步搜集用户反馈信息,以改进后续编纂工作,逐步提升编纂成果质量[12]。
3.3 C:编纂内容的形式与属性
3.3.1 形式
UGC主导逻辑下的华侨档案文献编纂活动中,内容的类型和表现形式通常存在多样性和粒度的差异性。从粒度的差异性来看,不同的内容常常表现出用户在查找、选材、加工、产出和传播过程中任务的复杂度和投入的时间和智力成本等。比如,用户在平台上对已有编纂成果进行评论提意见,远远比用户独自进行一项华侨档案文献编纂加工活动本身要容易得多;用户贡献华侨档案文献内容标签的粒度常常比用户按照原文献内容进行视频制作的粒度要小得多。因此可以将基于UGC的华侨档案文献编纂内容上升到虚拟社区的高度,推送以华侨档案文献收藏爱好小组、华侨历史文化兴趣交流、信息共享等为主要特征的内容。
3.3.2 属性
UGC主导逻辑下的华侨档案文献编纂中,C所指的内容不仅仅是用户自主选择、加工产出、发布上传、共享交流的显性华侨档案文献内容,还包含一系列隐性信息内容,例如与华侨档案文献相关联的用户身份地位、利用情况、社会关系以及声誉影响等。因此,在华侨档案文献编纂平台用户准入资格上,应明确相关法律法规与用户身份识别。为保护用户的知识产权,维护平台的稳定运行,需要用户签署编纂责任书、知识产权保护条款及保密合同,在平台上标明每一项华侨档案文献编纂成果的使用及传播权限,注明编纂者和利用者需注意的各项要求。
4 结语
基于用户生成内容的华侨档案文献编纂模式是一种以用户为主导、档案机构和侨务组织担任辅导员的档案编纂工作模式。该模式支持用户生成内容的华侨档案文献编纂成果积累,许可那些对华侨历史文化感兴趣的研究人员、专家学者、民间团体、普通民众通过参与编纂、反馈、分享和交流来实现华侨档案文献编纂成果共享与知识贡献。理论研究表明,基于UGC的华侨档案文献编纂模式既适用于华侨档案文献转录、著录等劳动密集型工作,又适用于用户为华侨档案文献贴标签、加注释等知识密集型工作。对于个体用户而言,因为“知之、好之、乐之”,不仅不觉编纂工作枯燥,反而认为借助参与华侨档案文献编纂项目能满足自身的文化需求;对于组织用户而言,尤其是档案部门,其编纂工作人员可借此从一线操作层解放出来,成为华侨档案文献编纂项目的组织者、系统的管理者、平台的维护者以及策略的制定者,一举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