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NVivo质性分析的高职护理专业学生学习性投入研究*

杨晓娟，朱 霖，朱延玲，褚慧慧

(安徽医学高等专科学校护理学院，安徽 合肥 230062)

随着我国进入新的发展阶段，产业及经济结构不断升级优化，各行各业对高素质技术技能人才的需求日益紧迫，在国家相关政策的大力支持和引导下，我国高等职业教育取得了前所未有的发展，较之本科院校，在人才培养方面如何提升其竞争力，高职院校的教育质量受到了人们的普遍关注。目前，衡量职业教育质量尚无统一的标准，传统的评价方式主要是依据院校投入资源及办学条件等外部因素，对学生学习行为和学习过程的关注较少；高等职业教育质量的评价离不开学生。2019、2020《中国职业教育质量年度报告》[1-2]中指出，要增加学生对学校教学工作、学生工作等的反馈，教师对学生成长与发展的关注不够；应提供个体化教学，促进学生主动、生动地发展，是提升人才培养质量的关键环节。

我校护理专业被教育部、财政部颁布的“双高建设计划”[3]，评为第一批高水平专业建设群，把握护理职业教育的发展现状和趋势，从学生角度出发，不断提升教育教学质量，为深化职教改革、培养德技并修的护理人才发挥示范引领作用，是目前亟待解决的问题。

学习性投入作为一项反映学生成长发展及教育质量的指标体系，强调以“学习者为中心”，注重教育过程的评价及其为学生的成长与发展所带来的成果及变化，突出学生的学习行为和学习过程与教育实践之间的互动。美国印第安纳大学教授乔治.库恩(Kuh.George.D)在前人理论的基础上，经过自己的实践研究，将学习性投入定义为学生在学业与有效教育活动中投入的时间和精力，以及高校吸引学生参与到学习活动中的程度[4]。近年来，学习性投入已成为国内外学者共同关注的研究领域，但我国这方面的研究，尤其是高等职业教育仍处于起步阶段，通过中国知网的指数功能对“大学生学习性投入”关键词检索分析发现，该领域2010～2020年篇名包含此关键词的中外相关文献量主要集中在普通高等教育，占比77.17 %，而职业教育、医学教育的比例较低，合计占比5.45 %；且研究方法多采用问卷调查的形式，质性研究较少。

本研究以学生真实细腻的体验和感受为出发点，在扎根理论的指导下，基于NVivo11软件的质性分析，深入了解高职护理专业学生学习性投入的现状和影响因素，比较普通专科、专升本、社会扩招三类学生的差异，并探讨其改进策略；丰富了学习性投入的研究领域和方法，同时有助于护理类职业院校从学生的成长发展这一视角，提升高职教育教学质量。

1 对象与方法

1.1对象 本研究采用目的抽样法，选取某高职院校护理专业21名大学生进行个案访谈，并承诺以编号代替姓名，绝对保护隐私，取得其配合。纳入标准：身体健康状况良好、无心理疾病、语言表达能力正常，对本研究知情同意，自愿参加。这21个访谈案例中，男性7人、女性14人；年龄18～45岁，平均年龄22.67岁；年级：大一8人，大二8人，大三5人；学制类型：普通专科护理7人、专升本8人、社会扩招6人。成绩排名：前25 %共6人、25 %～50 %共6人、50 %～75 %共4人、后25 %共5人。

1.2研究方法和工具 扎根理论作为一种系统性强、方法论与研究技术紧密联系的质性研究方法，主要是处理以访谈记录为代表的文字材料，它为质性研究提供了一套相对严格的准则和程序。其研究结论通过“自下而上”的归纳法产生，是一个不断比较、分析，将原始资料转化成概念以建立理论的过程，依赖研究者的智慧性抽象概括而实现，使研究结果具有很强的实践指导性[5]。NVivo11是基于扎根理论开发的功能性强大的质性研究计算机辅助分析软件之一，它可对文本、图片、音频、视频等多种数据资料进行编辑、整合、归纳；通过建立各级节点，实现细致编码。本研究主要使用NVivo11的资料编码、探索图表和矩阵编码查询功能。

1.3研究过程

1.3.1资料收集 研究者主要采用面对面、开放性、无结构式访谈收集数据，由于时间、地域限制，访谈形式还包括视频通话、电话采访等形式；研究者和受访者事先约定合适的时间、地点进行访谈，征得其同意后，做好现场笔录和录音。访谈过程中，避免给受访者设立人为的框架，围绕学生在校学习情况，鼓励其对自己感兴趣的话题自由地回忆和描述，表达真实地感受和体验，注意观察访谈对象的表情和肢体语言，每次的交谈时间控制在30～60 min。

1.3.2资料分析 研究者及时对录音资料和笔记逐字转录呈文本，并按顺序进行A～U编号，之后导入Nvivo11软件，依据扎根理论进行三级编码，即建立节点；分析时反复阅读访谈资料，逐字逐句比较、提炼其概念，如果对某一文字单元归属于哪一类有疑问,课题小组则共同阅读资料,相互讨论,直至达成共识，必要时返回受访者处，进行反馈和核对；本研究最后对预留样本进行访谈，检验理论饱和度，确定没有产生新的概念类属。

2 结果

2.1高职护理学生学习性投入现状和影响因素

2.1.1三级编码分析结果 开放式编码的过程中，研究者对21个访谈案例逐一客观地进行登录，并赋予、归纳概念：共采集到678个码号(参考点)，建立“为课业付出的努力”“课中参与各类教学活动、“学习方面的互动”等34个本土化概念(自由节点)；轴向编码中，重在发现、建立概念类属之间的各种联系，在本土化概念的基础之上合并出“学生努力程度”“主动合作学习水平”“师生互动度”等7个范畴(树状节点)；开放式编码、轴向编码之后，经过系统地分析，进行核心式编码，最终形成“学生学习性投入”和“学习性投入影响因素”2个“核心类属”(核心节点)。见表1。

表1 高职护理专业学生学习性投入编码及结果

2.1.2高职护理专业学生学习性投入现状 由编码分析结果显示高职护生的学习性投入包含五个类属指标：学生努力程度、主动合作学习水平、师生互动度、应对挑战性学业水平和学习者支持度；这与美国“高职院校学生学习性投入调查”问卷(Community College Survey of Student Engagement，简称CCSSE)所测量的五个维度基本一致；其中，“学生努力程度”在访谈案例中出现的次数最多，有参考点，说明高职护生的学习性投入主要体现在各种学习的行为和所花费的时间上；在涵盖的5个自由节点中，“为课业付出的努力”和“为兴趣或目标付出的努力”参考点数最多，访谈中有16名同学都提到会为了提升学历、参加比赛、准备执业资格考试、等级考试而投入主要精力；有11名同学愿意主动学习除本专业以外的知识或技能。而在这五个指标中，“主动合作学习水平”“学习者支持度”采集的参考点数相对较少，说明学生积极投入到学习并有机会思考、主动与他人合作解决问题的水平有待提高；学校对学生取得成就的支持、促进不同群体之间的积极社会关系方面还存在不足。

2.1.3高职护理专业学生学习性投入的影响因素 从访谈案例中提炼出学习性投入的影响因素主要包括内在和外在两方面，外在因素的参考点相对较多有90个，其中占比居前三位的自由节点依次为“学习环境”，“他人影响”以及“教师教学能力”。可见课堂的学习氛围、同学间的相互影响以及教师授课的个人风格、教学模式等是影响护生学习性投入的主要因素。有15位同学提到疫情期间的线上学习方式，虽然“很便捷，可以反复回看老师的视频”或“能够同时选择多门喜爱的课程听课”，跨越了时间、空间的学习界限，但是也存在过于自由、“不受约束”的学习氛围，师生、生生缺乏表情、眼神的交流、全员积极互动不足等问题。而外部因素的持续存在也会作用于受访者的“情绪、感受”、“自制力”等内在因素，13名同学认为各种外部原因导致的不良情绪和感受，如“懈怠”“畏难”“焦虑”“精神紧张”等是影响学习性投入的首要内因，成为学习的障碍。

2.2普通专科、专升本、社会扩招三类学生的差异

2.2.1不同学制类型学生学习性投入的比较 通过NVivo11探索图表功能显示：普通专科、专升本、社会扩招三种学制类型的学生在学习性投入各指标中占比情况有所差别：学习努力程度、师生互动度这两个指标，普通专科同学在时间和精力上的投入优于专升本和社会扩招的学生，编码覆盖访谈资料的比率分别为45.69 %和46.34 %；而应对挑战性学业、主动合作学习水平以及学习者支持度方面，专升本的学生则高于其他两类，占比分别为42.39 %、43.57 %和38.66 %。社会扩招学生学习性投入的各项指标普遍低于其他两种学制的学生，而每类学生学习性投入内部各指标比例情况也是不同的。专升本学生学习性投入比较侧重于主动合作学习和应对挑战性学业两项指标，分别占比22.9 %和22.28 %，学生努力程度占比最低，为16.97 %；普通专科学生学习性投入各指标中，学生努力程度和师生互动度占比较高，分别为23.26 %和23.59 %，应对挑战性学业水平最低，占比16.81 %；社会扩招学生各指标比例较为平均，其中学习者支持度和应对挑战性学业水平相对较高，分别为23.13 %和21.69 %；而主动合作学习和师生互动度较低，分别为17.93 %和17.82 %。见图1、2。

图1 不同学制类型学生在学习性投入各指标中占比情况比较

图2 不同学制类型学生学习性投入内部各指标占比情况比较

2.2.2不同学制类型学生学习性投入影响因素的比较 通过NVivo11矩阵编码查询功能显示：(1)外在影响因素的差异。专升本学生认为影响学习性投入各外在因素指标中他人影响是最主要的，其编码覆盖率占比最高为36.58 %；普通专科学生认为教师教学能力更容易影响自己的学习性投入；而社会扩招学生则认为是课程自身，比如知识点内容较多、难度大或多门课程同时发布学习任务无法应对。见表2。(2)内在影响因素的差异。专升本相较于其他两类学制的学生，认为“自制力”“情绪和感受”是影响学习性投入的主要内在因素，占比分别为38.72 %和39.91 %。见表3。社会扩招学生觉得坚定的“信念、态度”更能影响到自己；仅1名普通专科学生提到了护理“职业认知”对学习性投入的影响，具体描述如下“我觉得作为一名护士，不能只注重护理技能，病人如果咨询有关疾病的专业问题，你无法做出准确全面的解答是很不应该的。基于对这份职业的全新认识，会督促我不断学习。”

表2 不同学制类型学生学习性投入外在影响因素的比较(%)

3 讨论

3.1优化不同学制类型学生的学习性投入 注重培养普通专科生的应对学业挑战和主动合作学习水平,应对学业中具有挑战性的知识和技能，并能与他人合作解决问题，是学生学习性投入得以提升和发展的核心内容，也体现了临床护理工作的岗位胜任力。专科生水平不够，这与讲授、示范为主的单一教学方式，以理论、实训成绩为重的结果式评价有关。

表3 不同学制类型学生学习性投入内在影响因素的比较(%)

首先，教师层面，将课程学习的主动权交还给学生，授课过程强调以行动为导向，如任务驱动、情境模拟、头脑风暴等，这种以学生为中心的学习过程对其创新能力和探索意识的培养起到促进作用[6]；同时，应丰富教学评价体系，强化过程评价，探讨增值评价。学校层面，可建立多层激励机制，鼓励学生积极参加各级各类学科竞赛，同时组建专业师资团队予以指导；除了必备的临床实践，还可通过学校与社区合作，把护理专业课程与社区服务联系起来，通过开展服务式学习，引导学生用所学知识帮助他人，培养社会责任感、提升职业认知，让学生在服务中学会与他人合作，锻炼其分析、解决问题的能力，最终提升学业挑战度。

改变专升本学生的自我认知和定位，提高其努力学习的动力,专升本学生因为学历的提升，会有暂时的优越感和安逸感；同时专科阶段已学习过部分专业课程；学业相对于其他两类学生较为轻松，存在学习努力程度不够的情况。成就目标理论家埃利奥特和德韦克(E.Elliott & C.S.Dweck)认为：掌握目标更能激发学生内在的学习动机，产生持久的推动力并促进学生取得更大的成就[7]。因此教师应向专升本学生分析现阶段的成就目标，强调终身学习，不断突破自我的重要性，让其对自己提出更高的要求，如提升英语、计算机水平、发表论文、准备研究生考试、参加本科阶段的学科竞赛、应聘高级别护理岗位等；其次教师应针对已学课程设置更为挑战性的任务，如开展综合护理实训、专科护理查房，和老师合作共同参与比赛等，强调其综合运用知识的能力；同时要培养其批判性思维，对所学知识产生质疑和挑战，才能更好地激励学生参与到学习中。

探索适合社会扩招学生的学习模式，促进其全面发展,当前我国在实施高职社会扩招的政策背景下，职业教育被赋予了新的使命和挑战：以满足社会类生源接受高等职业教育、培养岗位核心能力、追求美好生活为目标。社会扩招学生来自各行各业，自身的知识结构和学习观念较为薄弱，从角色的转化到回归学习状态需要一个逐步适应的过程，因而学习性投入整体水平不高；学校、教师应给予充分的理解和耐心，制定分层分阶段教学、多元化、弹性的人才培养方案，借鉴国际职业教育成熟做法，如美国社区学院的办学经验，构建社会扩招生的支持服务体系，组织专业人员针对性地开展心理引导和行动帮扶[8]；同时依托“互联网+”的各种信息化手段，以提升职业发展为目标，遵循学生的认知规律，采取线上线下、虚实结合、分层分阶段、“1+X”证书制度相结合的教学模式，真正探索一条教学标准不降、模式多元、评价灵活、个体化、“适合”社会扩招学生的职业教育发展道路。

3.2改善高职护生学习性投入的影响因素 提升学习者支持度，改善外在影响因素,高职护理专业学生学习性投入现状中，“学习者支持度”在访谈案例中出现的次数较少；其外在影响因素中“学习环境”是学生提及最多的概念，可见学校对于学生学习环境的支持还存在不足。环境是育人的“土壤”，不但要注重“硬”环境条件的建设，更要加强“软”环境的培植[9]，因此学校、系部对学生的学习支持应从这两方面进行提升，着眼于促进高职护生学习性投入其他四项指标的发展，在学习氛围、创新创造、技能实践、竞技比赛、团队协作、思想导向、文体活动及生活服务等方面全面营造出良好的校园成长环境。

“课程思政”强化内在影响因素,培养人才的最高境界是心灵的净化和灵魂的塑造[10]。用“课程思政”武装到学生的内心，注重护理课程的职业素养与思政理论、抗疫精神同向同行，形成协同效应，从而促进其学习性投入。在传授护理专业知识的过程中通过“社会正能量”故事案例无痕浸润，增强职业认同，引导学生认识到学习的价值和意义，形成思想共鸣；同时加强校风、学风、教风和班风建设，把“立德树人”作为护理教育的根本任务，促进高职护生敬佑生命、救死扶伤、大爱无疆、爱岗敬业、开拓创新等精神世界的发展。

高职护理专业学生的学习性投入包含：学生努力程度、主动合作学习水平、师生互动度、应对学业挑战水平和学习者支持度五个方面，其中学生对课业的努力程度较高，与他人的主动合作学习水平、学校对学习者的支持度需要不断提高；受外在和内在因素影响，不同学制类型学生学习性投入及其影响因素存在差异，应针对其学情特点优化学习性投入、改善影响因素，从而提升护理专业职业教育质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