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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来学校及未来师生的发展路向

2022-03-01潘正忠蔡春

教学与管理(理论版) 2022年2期

潘正忠 蔡春

摘要:未来学校作为未来教育的缩影,近年来成为热点话题。后疫情“互联网+”时代又对未来学校的构想提出了新的要求。因此,有必要回溯未来学校的兴起与发展,厘清未来学校的内涵,在此基础上分析系统视域下未来学校的变革、新兴模式下未来教师的转型以及主体情境下未来学生的成长,從而探讨未来学校及未来师生的发展路向。

关键词:未来学校  未来学生  未来教师

引用格式:潘正忠,蔡春.未来学校及未来师生的发展路向[J].教学与管理,2022(06):33-35.

学校的革新契合时代样态绝非一成不变,因而学校面向未来,教育也面向未来。伴随着新型教育模式的产生,教育信息化正逐渐渗透学校运作的各个枢纽,信息技术虽给予学校变革诸多可能,但与此同时,“互联网+”时代的学校变革也面临新的机遇与挑战。重新设计学校应对未来挑战已成为各国推进教育发展的重要举措[1]。新型冠状病毒肺炎对整个人类社会造成重大冲击,疫情之下的教育领域亦难独善其身,后疫情时代的未来学校更值得重新审思。未来学校并非是一个同一、确定、充满桎梏的概念,其构筑必须应运而转,而未来取向的学生与教师同样面临着身份转型。

一、未来学校的兴起与发展

早在2005年时,微软公司联合创始人比尔·盖茨在全美州长高中教育峰会上发表演讲,批评美国当时的公立学校教育呈现陈旧老套的趋势,不符合时代使命。在此铺垫之下,2006年9月7日,微软公司联同美国费城学区正式创建了一所以“未来学校”命名的实体学校,意在为学生的未来生活做准备,改变既往陈旧的学校模式,微软公司负责提供学校设计的理念、师生发展的指引、信息化的课程体系以及技术支持,经费则由政府负担[2]。此实体“未来学校”成立后,世界各国又围绕着“未来学校”主题开展了许多尝试。

二、未来学校内涵的厘清

未来学校绝非一种框定、刻板、墨守的学校实体形式,而是在总结学校变革经验,基于学校实际情境,运用新的智能技术,立足于更高教育境界之上的新样态教育模式。陈桂生区分了“学校的未来”和“未来的学校”两个概念,由于“学校的未来”着重落脚于学校在教育中的地位变化问题,而“未来的学校”则是同迄今为止的学校相比,学校将可能发生的变化,所以此处“未来的学校”更加贴近于本文所关注的“未来学校”的发展。陈桂生认为未来学校面临着个人与自己关系的根本转变,“必须把教育的对象变成自己教育自己的主体,受教育的人必须成为教育他自己的人”[3]。今后的教育服务将不再是整齐划一的,而是选择性的、弹性的、适应个性发展的[4]。曹培杰认为未来学校是指“互联网+”背景下的学校结构性变革,通过空间、课程与技术的融合,形成个性化的学习支持体系,为每个学生提供私人订制的教育[5]。罗生全、王素月将未来学校定义为在新一轮工业革命背景下发生的学校系统性变革,是基于人才培养需求与人工智能技术的深度融合创新而形成的处于持续动态发展进程中的新型育人场域[6]。

本文所描述的未来学校在智能技术背景下更侧重对教育真谛的实在把握。未来学校更关注整合在学校变革中的作用,发展必将体现于每一个构成学校系统的节点之上,在智能技术的运用与更新中,学校充满生机活力,学习时空灵活开放,知识由被动走向主动,课程由单一走向多元,交往由个人走向合作,未来学校以“人”的生长为核心,重点关注作为教育对象的“人”在人类社会发展中的生命性,未来学校学习的体验将更满足“人”的内在需求,同样作为“人”的教育者的角色也面临着重构,未来教师将更关注专业发展,追寻更高的职业诉求。

三、系统视域下未来学校的变革

1.技术:智能时代办学要素

伴随着人工智能渗透教育领域,新的教育形态应运而生。消费主义视野下未来学校的转变主要是技术性的,这是一种十分不良的转变,使教育的中心——人与人的互动、学习共处、获得良好生活变得虚拟与遥远[7]。技术为未来学校注入了活力,未来学校因技术得以实现更多的可能,但未来学校也并非全盘“技术化”,技术只是未来学校发展的手段而非目的,作为学校变革的工具,技术之外坚守学校发展的真正使命尤为重要,未来学校兼具技术与艺术,最终都服务与指向完满人的塑造。

2.时空:亟须打破刻板限制

未来学校要打造一个人人皆学、时时能学、处处能学的智慧教育服务空间[8],未来学校办学体系将破除按学段、年级、班级为区隔的传统封闭化取向,泛在学习空间是未来学校新型学习场的开放体现。从疫情期间“停课不停学”的趋势来看,在线教育正成为一种可预见性的学习新常态,未来学校将一改传统线下教学模式,走向线上线下混合式教学,这种融合的教学模式并非简单线上教育和线下教育相加,而是优势互补、合成创生。

3.课程:朝向系统束向互连

课程体系的综合性,是未来教育改革发展的基本方向[9]。当前学科间壁垒分明,虽能够方便教师传授及评价,但学科间的区间割裂了学生认识外部世界的整体观,未来学校力图通过综合学科联络各学科领域,跨学科以贯通的方式整合零散的知识。学科间存在内部逻辑的互连,而课程除了将所有的学科囊括在内以满足课程的横向互济外,更要纵向上束之分层、成段。课程的合成除学科之外,还有自然、经验、人等一系列以“圈”来陈设的生长境地。

4.趋势:构筑生命劳动之思

后疫情时代未来学校应将生命教育纳入学校教育。生命教育是教人认识生命、保护生命、珍爱生命、欣赏生命、探索生命的教育[10]。面对新的历史场景,学生需要重构适切的生命观与价值观,疫情带来的严峻考验使未来的学习更蕴含生命之思。2018年习近平总书记在全国教育大会上号召要在学生中弘扬劳动精神,劳动教育也成为未来教育的风向标。劳动教育是以提升学生劳动素养的方式促进学生全面发展的教育活动[11],但劳动教育绝不等同于一般的劳动、实践、具体劳动技术,终极指向劳动价值观的培养。

四、新兴模式下未来教师的转型

1.诉求:教师教育哲学养成

未来社会竞争力趋步上升,未来学校对未来教师的要求更为严格,如SAC模式下的未来教师教育将呈现集组织、分析、批判于一体[12]。哲学取向在未来教师教育中将不再触不可及,养成教师个人教育哲学的路径有三条:常识取向、科学取向与哲学取向,分别培养出常识之师、科学之师与哲学之师[13]。传统教师教育可能把重心放在前两条,尤其是随着知识逐渐成为现代生产力,科学之师的教师教育在现代学校发展中成为主流,但唯有将上述三种成分有机融合,才能真正实现教师专业发展。

2.意蕴:教育学意向之召唤

教师虽与学生之间在大多时候能够构成一种教育的关系,但却不一定具有教育学的教育性,教育学的意向是一种已隐含在大人与孩子保持的抚养或教学关系中的天赋本领[14],教师把对学生的行为看作是一种工具性传输会使教师陷入一种麻痹状态,丧失对教育的敏感与亲切。未来教师更关注与学生内心的交流,通过加强学生积极意向与品质构建“教育学关系”,在充满“教育学意向”的“教育学关系”中,改变以往教师一方主动且无意义的旧态。

3.常态:机遇与挑战相共生

职业录取上,未来教师的选拔制度将呈现“严格性”与“专业性”,教师队伍重塑的关键就是保证新入职教师“师源”的优质度。职业进修上,未来教师的考核磨炼将呈现“标准性”与“多元性”,未来教师职业不再是“定终身”的稳定饭碗,而是实行动态的进出流动模式。职业管理上,未来教师的为师历程将呈现“流动性”与“丰富性”,未来教师定会打破终身在一所学校任教的局面,教师交流轮岗成为教师职位晋升的通行证,通过多种形式如集团化办学、农村学校支教、对口交流等形式的交流轮岗丰富教学经历、积累教学经验。

五、主体情境下未来学生的成长

1.思维:追寻知识发生何为

未来学生将从“储蓄式学习”转向“沉浸式学习”,学校中获得知识的真正目的是,当它需要的时候,寻求怎样去获得知识,而不是知识本身[15]。如今主播带货能将现成实惠的产品摆在眼前随意挑选深受网友喜爱,但一定要明白知识的传授绝非如此,知识的获得不是将教师、教育平台提供的东西全盘接受,而是要发挥主观能动性加以思考,批判对待。

2.合作:契合终身教育旨向

未来学校将提供更多合作式项目,同样的,未来学生将从事更多合作式学习。合作学习一般以异质小组的形式呈现,共同完成任务,作为一个合作共同体,任务的制定、实施、评价、调整都需要共同体的每个成员参与。合作使教育竞争化倾向趋缓,改变教育沦为工具的格局,未来学校的合作将在师生、生生、师师及其他教育因素间开展。未来学生从合作中习得的不再是唯分数论倾向的教学产物,不是学业成绩面前对“知”的掌握达到饱和,而是通过合作促进“情”和“意”的达成。

3.基准:评价方式多维开放

未来学生的评价将呈现以下特征:扩充对象的评价指标,以多维开放作为评价基准,以期达到较为公平的结果,避免偶发性事件的出现;提高过程性评价在全局评价之中的地位,重视过程性评价并非轻视结果性评价,而是重新分配权重;转变评价功能,改进的判断要落实在“质”与“量”两个方面,评价的实质是要创造适合学生的教育,最终促进学生的全面发展;丰富评价方式,自评与他评结合,切实加强评价的理论研究。

4.成人:探究真正生命实践

未来学校的教育归根结底指向人的发展。叶澜将学校整体转型定义为“成事”,但若是不思考在转型过程中如何促进人的变化,那么事做不好、人变不了[16],因而“成事”的同时也要关注“成人”,“成人”是在“成事”的过程中实现的。学校追求纯粹形式变革、实行严格管理机制或许能取得一定成就,但忽视“成人”的举动会让学校的发展与学生成长背道而驰,未来学校将兼顾二者,缩小间距,并向前行。未来学生将焕发出个人的“生命自觉”,在校园、社会中发掘自我生长的真正价值,运用灵动的智慧思考生命的意义。

尽管本文对于未来学校、未来师生的“应然”模样是带有理想化趋向的,但这种“应然”的图景正是“实然”教育场域里缺失或不足的,可为“应然”的教育图景提供方向和启示。未来学校及未来师生能否顺利完成变革的使命,对此区域内的每个人无疑都是一种挑战,同时这种“应然”的构想并非一成不变,需要在诸多因素的碰撞与修正中不断探索完善。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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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曹培杰.未来学校的兴起、挑战及发展趋势——基于“互联网+”教育的学校结构性变革[J].中国电化教育,2017(07):9-13.

[6] 罗生全,王素月.未来学校的内涵、表现形态及其建设机制[J].中国电化教育,2020(01):40-45+55.

[7] António Nóvoa,Yara Alvim. Nothing is new,but everything has changed:A viewpoint on the future school[J].PROSPECTS,2020(49):35-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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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檀传宝.劳动教育的概念理解——如何认识劳动教育概念的基本内涵与基本特征[J].中国教育学刊,2019(02):82-84.

[12] Beňo Pavel,Havan Patrik,prinková Sandra.Structured,Analytical and Critical Thinking in the Educational Process of Future Teachers[J].Acta Educationis Generalis,2020,10(03):111-118.

[13] 蔡春,卓进,麻健.教师的哲学诉求——兼论教师教育的路径问题[J].教育研究,2018,39(03):83-93.

[14] 范梅南.教学机智——教育智慧的意蕴[M].北京:教育科学出版社,2001:20.

[15] 杜威.学校与社会明日之学校[M].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2005:222.

[16] 叶澜.“新基础教育”内生力的深度解读[J].人民教育,2016(Z1):33-42.

[作者:潘正忠(1998-),男,江苏苏州人,首都师范大学教育学院,硕士生;蔡春(1974-),男,湖南洪江人,首都师范大学教育学院,院长,教授,博士生导师。]